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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補傳 (四庫全書本)/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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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詩補傳 卷十 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詩補傳卷十     宋 范處義 撰
  國風
  唐
  周成王封母弟叔虞於堯之故墟曰唐侯南有晉水至子燮改為晉侯曽孫成侯又南徙曲沃穆侯以後又徙於絳昭侯以下又徙於翼在平陽東及武公復都絳堯當九年洪水之災下民其咨萬國不粒故身居茅茨土階之宫飯土簋歠土鉶聖人之儉蓋以濟時之不及非苟然也至其所以治天下者典謨所載備矣曷嘗不中禮哉晉在堯所居遺風猶存其君子則深思其小人則儉嗇猶為善俗也而為之君者亦復鄙吝拘迫不及逺慮故詩人閔之而變風作焉謂當周共和之時其君則僖侯也
  悉下同所律下同刺晉僖公也儉不中丁仲禮故作是詩以閔之欲其及時以禮自虞樂洛下同也此晉也而謂之唐本其風俗憂深思逺儉而用禮乃有堯之遺風焉晉之為晉久矣而詩猶謂之唐蓋具二美焉一則以堯之遺澤在人心者萬世如一日故存唐之名示不忘堯也二則以見聖人之思古故凡有古之名號存於世者不輕變易也蟋蟀之詩蓋閔僖公居國君之位廢國君之禮既過乎儉不適於中徒為自苦不能有益苟能深長思之亦當為國以禮而堯之遺風不墜矣
  蟋蟀在堂歳聿允橘其莫今我不樂日月其除直慮無已大康職思其居呼報下同樂無荒良士瞿瞿俱具蟋蟀在堂歳聿其逝今我不樂日月其邁無已大康職思其外好樂無荒良士蹶蹶俱衞蟋蟀在堂役車其休今我不樂日月其慆吐刀無已大康職思其憂好樂無荒良士休休蟋蟀蛬也十月蟋蟀始入床下在堂則十月以後也十月以後則歳遂莫而且逝役車且休矣除去也邁逺也慆過也為國君者當此之時尚不能自虞樂則
  日月之去且逺且過矣言不可緩也詩人既欲其君之自虞樂又慮其樂而忘反則過猶不及故又戒以康樂不可大甚職思謂思其職也其居謂思其所居之位也其外謂思其患生於意外也其憂謂思其憂生於所樂也好樂無荒深戒其樂不可極也良士謂善士似指在朝之臣而言謂當人君虞樂之時在位之善十苟能瞿瞿然却顧蹶蹶然動而敏於事則可以休休然安逸而無患矣玩味一篇之㫖真所謂憂深而思逺也是詩三章皆賦也
  山有樞烏侯下同刺晉昭公也不能脩道以正其國有財不能用有鐘鼓不能以自樂有朝廷不能洒所懈蘇報政荒民散將以危亡四鄰謀取其國家而不知國人作詩以刺之也
  晉儉陋之弊至昭公極矣在僖公之時詩人固已憂之然未若此詩尤為廹切也序詩者推言其弊之由起謂不能脩道以正其國也政者正也道者政之本也本之不脩則無其政何以正其國故有財則不能用有鐘鼓則不能自樂有朝廷則不能洒埽此之謂政荒國政既荒則民散而之四方危亡將至故為四鄰所窺而昭公猶不悟是誠可刺也
  山有樞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曵弗婁力俱子有車馬弗馳弗驅宛其死矣他人是愉以朱
  樞刺榆也榆之白者為枌皆榆類也特生有山隰之異爾曵者曵而行也婁者弊壞也謂曵而至於壞也南楚凡人貧衣破謂之褸裂古人用字多從省故省衣作婁如要之襋之當作衣旁要之類是也走馬謂之馳策馬謂之驅詩人謂山則有樞隰則有榆皆可用也而昭公有衣裳不能曵婁有車馬不能馳驅一旦宛然而死他人當取之為愉樂也
  山有栲隰有杻女九子有廷内弗洒弗埽子有鐘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栲山樗也杻檍也可為弓材以水曰洒以帚曰埽動之曰鼓擊之曰考他人是保謂保而有之也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樂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漆可以造器用栗可以為籩實君子無故不去琴瑟憂勤則閱日似短逸樂則引日似長他人入室謂入而居之也三章之意皆同惟他人是保切於他人是愉他人入室切於他人是保詩人之言申復如此愛君之意有加也是詩三章皆比而賦之也
  揚之水刺晉昭公也昭公分國以封沃烏毒下同沃盛彊昭公微弱國人將叛而歸沃焉
  穆公之子成師昭公之叔父也昭公以沃之大邑封成師已無逺慮且不知人矣而詩人刺之欲其早為之所與祭仲諌鄭莊公封叔叚於京之事類也莊公之失在小不忍昭公之失在弱而寡謀外則鄰國窺之而不能悟内則國人將叛而不之察序詩者謂之微弱信乎其為微弱也
  揚之水白石鑿鑿子洛素衣朱襮從子于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揚之水白石皓皓古老素衣朱繡從子于鵠既見君子云何其憂揚之水白石粼粼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
  浮揚之水淺緩無力以喻昭公之微弱白石堅頑之物以喻沃之盛彊水既淺緩則堅頑之石鑿鑿然鮮明皓皓然潔白而水粼粼流於石間以喻沃盛彊之迹已著見如石而昭公之微弱如水流石間也黼領謂之襮繡謂繡刺以為黼郊特牲云繡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禮也桓叔在沃服素衣繡黼之襮是僭諸侯之服也鵠亦曲沃邑名在邑而服侯服國人冝惡之乃反以為美皆欲從之以為可以樂而無憂則桓叔之所為必有以要民譽而收衆情故國人聞桓叔叛逆之命不敢以語人恐其或致人言以害其成也此皆將叛之辭是詩三章皆比而賦之也
  椒聊刺晉昭公也君子見沃之盛彊能脩其政知其蕃煩下同衍盛大子孫將有晉國焉
  以春秋左氏傳考之昭公封成師於曲沃乃魯惠公之二十四年至魯莊公十六年曲沃伯為晉侯蓋幾七十年詩人於昭公之世已知沃之子孫將有晉國非君子知微知彰不能為此言也沃之脩其政多歴年所中間屢有簒奪之禍而昭公以來略不知所為備至於失國而後已此可以為永鑒也
  椒聊之實蕃衍盈升彼其記下同之子碩大無朋椒聊且子餘下同逺條且椒聊之實蕃衍盈匊九六彼其之子碩大且篤椒聊且逺條且
  椒之為物其實易蕃聊之為言略也謂略言之可以盈升盈匊也古者升上徑一寸下徑六分其深八分兩手曰匊則匊大於升矣之子謂桓叔也碩大無朋謂無與比也碩大且篤謂篤於政也椒聊且且語助也謂此特略言椒耳若論其條之逺則蕃衍不啻升匊也詩人申複歎其盛大昭公獨不知慮之何邪是詩二章皆比而賦之也
  直留下同亡侯下同刺晉亂也國亂則昬姻不得其時焉國亂則征役無時賦斂無節民既不得安居且乏貨財不能備禮此昬姻所以失時也綢繆之詩蓋述當時怨曠之人思不期而㑹與野有蔓草之詩意同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户懈胡豆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戸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采薪者必綢繆整束乃能不散芻楚亦然猶昬姻合二姓必有禮以綢繆之三星參也在天謂始見十月也在隅謂在東南隅十一月十二月也在戸謂直戸正月也束薪既喻昬姻三星則記昬姻之時自十月至正月皆可以行禮過此則失時矣詩人原其失時之由謂因無禮以綢繆故先取束薪而次言三星也今夕何夕見此良人見此邂逅見此粲者女語其夫以為良人男語其妻以為粲者邂逅則不期而㑹詩人互言之以見一時怨曠之男女多不以禮而苟合故歎之曰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如此邂逅何如此粲者何傷無以救其亂也秦風曰厭厭良人國語曰女三為粲是詩三章皆比而賦之也
  徒細下同杜刺時也君不能親其宗族骨肉離散獨居而無兄弟將為沃所并必政
  曲沃之為晉禍六七十年間簒逆者四五則其寡助也至矣孟子曰寡助之至親戚畔之晉為曲沃所并寡助之驗也故詩人原其故謂由人君不親宗族骨肉離散全無兄弟手足之助此其所以亡也
  有杕之杜其葉湑湑私叙獨行踽踽俱禹豈無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毗志下同焉人無兄弟胡不佽七利下同焉有杕之杜其葉菁菁子零獨行睘睘求營豈無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杕特生貌杜赤棠也杜雖特生猶有葉湑湑然潤澤菁菁然茂盛以自蔽公族公室之枝葉也君乃不能親之至獨行踽踽無所親睘睘無所依可謂孤立矣故詩人曉之曰豈無他人可用莫若同父同姓者譬之身之骨肉相資以生本之天性非他人可比因歎彼行路之人何為不相親比謂非骨肉人各有心故也人之無兄弟者何為他無佽助謂非骨肉各親其親故也詩人申言之責之深愛之至也序曰刺時則非昭公一君為然是詩二章皆比而賦之也
  羔裘刺時也晉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
  晉之諸臣尸位素餐不聞以民事言於上者故羔裘刺之終篇皆責以不恤民之言作是詩者蓋與在位之人有舊好是以原其為民設官之意告之冀其必聽也
  羔裘豹袪起居自我人居居豈無他人維子之故羔裘豹褎徐救自我人究究豈無他人維子之好乎報
  羔裘君臣所同服也袪袂也褎飾也玉藻曰君衣狐白裘謂人君純用狐而不加飾也又曰君子狐青裘豹褎謂大夫士以豹飾其袂也羔裘以視朝狐裘以燕居狐裘猶飾以豹則羔裘可知也詩人指在位之臣謂國家設卿士大夫之位豈徒然哉蓋以為民也在是位而服是服當自我人而安之自我人而察之則足以稱其服矣居之為言安也謂安其生業也究之為言察也謂察其疾苦也安其生業察其疾苦皆恤民之事也居居則安之又安也究究則察之又察也凡詩人重言皆不已之意也作詩者既與在位之人有舊好故申複告之曰我不以恤民之事語他人獨以語子者謂與子故舊且相好是以不嫌於彊聒也子其可忽吾言而不聽哉是詩二章皆賦也
  保下同羽刺時也昭公之後大亂五世君子下從征役不得養羊亮其父母而作是詩也
  晉五世之亂自昭公至武公數十年始定謂潘父弑昭公晉人立其子孝侯一世也莊伯伐翼殺孝侯晉人立其弟鄂侯二世也莊伯伐翼鄂侯奔隨王命虢公立其子哀侯三世也武公伐翼逐哀侯晉人立其子小子侯四世也武公殺小子侯王命虢仲立哀侯之弟緡武公又殺之五世也亂之久也如是則君子亦不免下從征役不得孝養厥父母此鴇羽所以刺時也
  肅肅鴇羽集于苞栩況禹王事靡盬古下同不能藝魚世下同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蒼天曷其有所肅肅鴇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藝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蒼天曷其有極肅肅鴇行戸郎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藝稻梁父母何嘗悠悠蒼天曷其有常
  鴇連蹄性不木止今集于木不得其所矣羽也翼也行也舉鴇之同類以喻衆君子也栩杼也棘也桑也皆以苞言謂雖叢生非鴇之所冝處喻君子不當從征役也說者謂煑海為鹽煑池為盬盬苦而易敗故取以為言孔氏謂盬與蠱字異義同蠱害器敗榖皆曰蠱二義皆謂廢敗也王事靡盬謂王事不可廢敗故君子不得藝黍稷稻粱父母何恃而得食人窮則反本於是呼天而告之曰何時得其所乎何時止此役乎何時反其常乎語意雖切不敢怨其上詩人之忠厚也是詩三章皆比而賦之也
  無衣美晉武公也武公始并卑政晉國其大夫為于偽之請命乎天子之使所吏而作是詩也
  晉武公以兵力并宗國其罪著矣又因天子之使而請命此何禮哉詩人美之聖人存之蓋猶賢乎已耳昔者陳司敗問昭公孔子對之曰知禮人皆謂昭公實不知禮孔子不欲言君父之失而歸過於己以為聖人之謙厚竊謂未盡聖人之意蓋取同姓為非禮固也諱之謂之呉孟子猶有畏禮之心焉能充是心將至於不犯非禮雖謂之知禮可也然孔子於此儻不受其過則後世不復以取同姓為非矣故聖人引咎之一言在當時不失為謙厚而愛禮之意使萬世之下知禮之不可廢聖人豈苟言哉刪詩存無衣之篇亦此意也
  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豈曰無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侯伯七命衣服以七為節降殺以兩諸侯之服無所為六者說者謂變七言六謙也謂不敢必求侯伯七命之服得受六命之服列乎天子之卿猶愈乎否然天子之卿六命出封則加一等衣服亦如之此諸侯衣服無以六為節之證也意者詩人一時吟詠必協音韻不暇深考禮制既喜其能請命乎天子謂他人雖有衣服不如武公之衣服以七為節者既安而且吉固足為美就使降一等以六為節亦安而且燠不以為歉也尊王之意出於人心者如此聖人安得不存之是詩二章皆賦也
  有杕之杜刺晉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賢以自輔焉
  武公兼并宗國屢相殘賊宗族誰敢相親者可謂寡特矣偃然自以為能不知求賢者為輔翼是誠可刺謂其不能親親故不能用賢也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適我中心好呼報下同之曷飲於鴆下同嗣下同之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來遊中心好之曷飲食之
  杕特生貌杜赤棠也子澁而酢道左謂道之側也道周謂道之曲也杜雖味不美以其近乎人往來之地故猶有君子取而食之噬食也因欲食杜遂肯適我而來遊以喻武公既寡特如杜不能如杜生於近人之地謂不親賢也不能如杜有實之粗可食謂無其禮也果能親賢以自近有待賢之微禮亦必有賢者肯來食其禄而為之助矣今不能然是心不好賢也苟中心好之何不為飲食之禮以待賢者乎詩人刺武公曽杜之不若也是詩二章皆比而賦之也
  葛生刺晉獻公也好攻戰則國人多喪息浪
  以春秋左氏傳考之魯莊公二十八年晉伐驪戎閔公元年晉侯滅耿滅魏二年晉伐東山臯落氏僖公二年晉師滅下陽五年晉侯圍上陽滅虢執虞公八年晉里克敗狄于采桑此好攻戰之實也國人多喪非死亡也謂遭亂離夫婦相失詩人之辭可見也
  葛生蒙楚蘞廉下同蔓于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葛生蒙棘蘞蔓于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葛之生蒙於木蘞之生蔓于地以喻夫婦相依以生今予之所美者既亡失矣誰與我同處獨處而已誰與我同息獨息而已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夏之日冬之夜百歳之後歸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歳之後歸于其室
  角枕之粲然錦衾之爛然追思前日夫婦相得之樂今既亡矣誰與我同此衾枕獨不寐以達旦耳日之長莫若夏夜之長莫若冬憂思之人於晝夜之長時尤不能堪故反覆言之於是誓之曰生不可復合猶冀於死後來歸于我之居室庶幾不負同穴之志也是詩五章前二章比而賦之後三章賦也
  采苓力丁下同刺晉獻公也獻公好聽讒焉
  晉獻公好聽讒惟驪姬之事為最著由詩人之言考之正指其事也
  采苓采苓首陽之巔人之為言苟亦無信舎旃舎旃之然下同苟亦無然人之為言胡得焉采苦采苦首陽之下人之為言苟亦無與舎旃舎旃苟亦無然人之為言胡得焉采葑采葑首陽之東人之為言苟亦無從舎旃舎旃苟亦無然人之為言胡得焉
  苓大苦即甘草也苦苦菜也葑須菜也以喻讒人之言首陽山名之巔山上也之下山下也之東山陽也皆顯明之地凡譖人者懼君之不見聽反受其禍必於幽闇之地徐進其說今獻公既好聽矣故讒人不復懼乃於顯明之地公然言之苓之味美苦之味惡葑之味上美而下惡蓋善為讒者始以甘言投之以譬則苓也繼以苦言動之以譬則苦也終則甘苦之言並進以譬則葑也讒言如此則不聽者鮮矣況好聽者乎采苓采苦采葑皆重言之亦以見讒人之言不一而足也案國語驪姬始請申生處曲沃重耳處蒲城夷吾處屈奚齊處絳以儆無辱此以甘言投之也繼以夜半而泣曰申生甚好仁而彊甚寛恵而慈謂君惑於我必亂國無乃行彊於君盍殺我無以一妾亂百姓此以苦言動之也終則曰若紂有良子而先喪紂無章其惡而厚其敗鈞之死也無必假手於武王君盍老而授之政而行其欲乃其釋君此甘苦之言並進也申生亦謂狐突曰言之大甘其中必苦譖在中矣君故生心獻公果殺申生逐羣公子詩人之言信如蓍龜不可忽也三章申言人之言不可苟信不可苟與不可苟從固當舎之然亦不可苟不然其言而但已當察其言胡為而得則讒者當知懼矣詩人刺其好而戒其審庶幾其悟也是詩三章皆比而賦之也













  詩補傳卷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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