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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改齋漫錄 (四庫全書本)/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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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能改齋漫錄 卷十二 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能改齋漫錄卷十二
  宋 呉曽 撰
  謹正
  清直勇
  傅堯俞字欽之素善安石時方變新法公以母服除至京師安石謂公曰朝議紛紛今幸公來議以待制諌院奉還矣公謝曰恩甚厚但恐與公新法相妨耳且爲言新法之不善安石怒乃以爲權同判内銓温公嘗歎曰清直勇吾於欽之畏焉洛之君子邵雍曰欽之至清而不耀至直而不激至勇而能温此爲難耳人以雍言爲然
  窮逹有命
  唐介字子方仁宗朝孫參政抃薦公復爲御史或問曰聞君未曽相識而遽薦之何也孫答曰昔人恥呈身御史今豈求識面䑓官也公後以風力稱公語諸子曰吾備位政府知無不言桃李未嘗爲汝軰栽培而荆棘則甚多矣然窮逹有命汝等維自勉耳
  王子野樂黨
  范文正以言事貶公率子弟薦留數日時方治黨人大臣讓之曰何苦自陷黨人公曰范公天下賢者若得渉之幸矣
  不許冒籍欺君
  陳君行嘗謂子弟曰仁義禮智信是常等若不守是不等也其不等者不正也君行又嘗自處州入京師至泗州其子弟請先行君行問其故曰科塲近欲先至京師貫開封府㝡應君行不許曰汝處州人而户貫開封欲求事君而先欺君乎寧遲數年不可行也
  范淳父焚進論不應賢良
  范祖禹淳父極爲司馬文正奬識嘗爲進論求教於公公毎見則未始有可否淳父疑而質於公公久而言曰子之進論非不美也顧念世人獲甲科者絶少而子既已在前列而復習進論求應賢良以光觀之但有貪心耳光之不喜者非爲進論也不喜子有貪心也淳父於是焚去進論不應賢良
  吕公教讀書要字字分明
  滎陽吕公教學者讀書須要字字分明仍毎句最下一字要令聲重聲重則記牢
  儒者讀書無用處
  程伯淳言今僧家讀一卷經便要經中道理受用儒者讀書却只閒讀了都無用處
  富家翁愛其弟
  大丞相馮公當世記富家翁有宅於村者親既終堂其兄甲不忍羣鴈異飛而友愛其弟乙甚厚乙安樂之未嘗有違言久之乙既有室不令日咻其夫使叛其兄乙牽於愛而聽之而甲之所爲無不善者欲開釁隙而無其端於是甲有善馬愛之甚至雖親舊求借輒以他馬代乙欲激其怒乘甲之馬出杖折其足甲歸而見之且喻其意謂其僕曰去之而新是圖甲復有花藥之好列檻數十皆名品也且其手植焉灌溉壅培不倦其勞乙又將緣是以激之乘間鋤而去之甲曰吾欲去是久矣而未果也因犂其地而殖之穀乙悟其非且將悔之而其室未厭也甲既鰥處而有愛妾若將終身焉處之側室未嘗一與家事其婦踵門而數之詬罵毁辱無所不至妾不能堪而訴其主甲曰吾之過矣因逐其妾其婦聞之媿汗浹背且曰妾不幸不及事舅姑而無以爲學以至於此而不知伯氏之徳量如是之寛裕也乃正冠帔而拜於庭以謝不敏卒爲善婦以相其夫而肥其家若甲者可謂賢矣求之古人若張公藝可以配之當世且言偶忘其姓氏懼其湮沒而無聞也故書其大槩以俟太史氏
  寧受人欺不可使好賢心替
  正獻吕公嘗薦夷甫秩後差改節吕對程伯淳有悔薦之意伯淳曰願侍郎寧可受人欺不可使好賢之心少替
  三代威儀盡在是
  明道先生嘗至天寧寺方飯見趨進揖遜之盛歎曰三代威儀盡在是矣
  李定公好儒學
  李良定公魏國大長公主所出雅好儒學其帥鄆日毎春大閲戰士必先詣宣聖廟延講經書飲諸生然後始及武士識者以爲得禮
  和買絹
  本朝預買紬絹謂之和買絹按玉壺清話與澠水燕談二書皆以爲始於祥符初因王旭知潁州時大饑出府錢十萬緡與民約曰來年蠶熟毎貫輸一縑謂之和買自爾爲例而澠水燕談又以爲其後李士衡行之陜西民以爲便今行天下於嵗首給之予按范蜀公東齋記事稱是太宗時馬元方爲三司判官建言方春乏絶時豫給庫錢貸之至夏秋令輸絹於官預買紬絹蓋始於此以三書攷之當以范説爲是蓋范嘗爲是官耳予讀詩人袁陟世弼所爲墓誌序其當仁宗時爲太平州當塗知縣且言江南和市紬絹豫給緡錢郡縣或以私惠人而不及農者當塗尤甚世弼自爲條約細民均得之乃知太宗之所以惠愛天下多矣而其後以鹽代錢以爲縑直又其後也鹽亡而額存然後知左氏所謂作法於涼其説不誣也
  仁宗厚遣公主
  仁宗皇帝守成皆遵先朝法度時久無嫁公主事晩年止一公主欲厚遣之恐踰舊章乃詢皇姑魏國大長公主當年下嫁體例公主以帝止有一女不可以已爲比言多則實無言少則恐沮帝意乃答以歳月之久皆忘記帝始加厚遣焉
  正叔不認侄者罪
  李侍郎若谷守并州民有訟叔不認其爲侄者欲併其財累政不能直李令民還家毆其叔民辭以不敢李固强之民如公言叔果訟其侄因而正其罪分其財
  曹瑋行兵
  曹宣徽瑋守秦有功名能撫士一日行兵將及頓日已西矣乃申令更前二十里宿於某鎮軍中不樂繼而令曰仰某鎮務劵酒不得沽與百姓只沽與一行軍人由是大衆奔赴不以爲勞
  夏英公好古器珍玩
  夏英公竦性好古器竒珍寳玩毎燕處則出所秘者施青氊列於前偃卧牙床瞻視終日而罷月常數四如此
  張程學
  張戬天祺與弟載子厚闗中人也闗中謂之二張篤行不茍一時師表二程之表叔也子厚推明聖學亦多資於二程吕大臨與叔兄弟後來蘇昞等從之學學者號子厚爲横渠先生天祺爲御史正獻吕公之薦也二程與横渠從學者既盛當時名其學爲張程
  呉觀音
  呉侍郎待問建安人其父由長者平生惟訓童稚以自晦里人以其長厚目爲呉觀音所生四子參政育樞密充又京方並登進士爲朝臣諸孫數十皆京秩侍郎於京師遇鄕人至必命子孫出見而列侍焉
  狄武襄不知體
  武襄狄公青平儂智髙以用延州舊府畨洛騎兵之効及歸狄欲奬此一軍乞於講武殿閲試冀仁宗親覩其驍勇俄而奮擊號呼一如臨敵飛矢至殿陛仁宗遽移御座而中官前蔽再三申命方止識者鄙其不知體是軍遂驕因遣還邊
  狄武襄不出黥文
  狄武襄自拱聖長行至節度使平章事世多言狄之𨽻籍與叅政王堯臣作狀元之年同後亦爲兩府仁宗以爲然乃命王諭狄出其黥文狄謂王曰青若無此兩行字何由致身於此斷不敢出要使天下徤兒知國家有此名位待之也議者韙其言
  石刻厄會
  元祐中韓丞相玉汝帥長安修石橋督責甚峻村民急於應期率皆磨石刻以代之前人之碑盡矣説者謂石刻之一厄㑹也
  貴賤在命
  仁宗嘗御便殿有二近侍爭辯聲問御前仁宗召問之曰甲言貴賤在命乙言貴賤由至尊帝黙然即以二小金合各書數字藏於中曰先到者保奏給事有勞推恩封秘甚密先命乙擕一往内東門司約及半道命甲擕一繼往無何内東門司保奏甲推恩仁宗怪問之乃是乙至半道足跌傷甚莫能行甲遂先到
  兩王難當二堂
  蜀先主祠在成都錦官門外西挾即武侯祠東挾即後主劉禪祠蔣公堂帥蜀以禪不能保有土宇因去之大慈寺有蜀後主王衍銅像程公堂權帥毁以鑄鐘蜀語曰任是兩王難當二堂
  曽魯公與旁舎生錢償鬻女直
  謝逸記曽魯公布衣游京師舎於市側旁舎泣聲甚悲詰朝過而問之旁舎生意慘愴欲言而色愧公曰若苐言之或遇仁人戚然動心免若於難不然繼以血無益也旁舎生顧視左右欷歔久之曰僕頃官于某以某事而用官錢若干吏督之且急視其家無以償之乃謀於妻以女鬻於商人得錢四十萬行與父母訣此所以泣之悲也公曰商人轉徙不常且無義愛弛色衰則棄爲溝中瘠矣吾士人也孰若與我旁舎生跽曰不意君之厚貺小人如此且以女與君不獲一錢猶愈於商人之數倍然僕已書劵納直不可追矣公曰苐償其直索其劵彼不可則訟于官旁舎生然之公即與錢四十萬約曰後三日以其女來吾且登舟矣俟若於水門之外旁舎生如公教商人果不敢爭擕女至期以往則公之舟無有也詢旁舟之人則曰其舟去已三日矣其女後嫁爲士人妻逸自言元祐八年至京師得於鄴郡黄正叔以爲公墓刻不載故惜其不傳因書其大略云
  樊若水按所仇家酒額因破其家
  樊若水江南人貧甚遊索鄕人不爲禮後北遊建䇿置浮橋采石以渡天兵江南平擢爲本路轉運時所仇之家方開酒塲樊乃於歳除日市酒衆多之次按其所入以爲額其家坐是輸納不逮家遂破焉
  馬知節真誠不善書
  真宗朝簽書樞密院馬公知節武人方直任誠真宗東封下至從臣皆齋戒至嶽下撫問執政曰卿等在路素食不易時宰相臣寮有私食驢肉者馬乃對曰亦有打驢子喫底及還都設酺宴開封府命吏屏出貧子隔於城外上御樓見人物之盛喜顧宰臣曰今都城士女繁富皆卿等輔佐之力馬乃奏曰貧底摠趕在城外左右皆失色真宗以爲誠而親之事多類此馬公一日從駕遊幸羣臣皆賦詩馬素不習文真宗强之既奉詔詩成乃奏曰臣不善書乞宣陳堯叟與臣書真宗如其言陳時爲首樞議者惜之
  狄武襄一皷而破儂智髙
  仁宗以廣源蠻儂智髙㓂嶺外䧟數州乃遣狄武襄出督戰用延州畨落騎兵一皷而破㨗至帝愀然無喜色乃曰殺人多乎
  陳諫議償直取馬
  太尉陳堯咨爲翰林學士日有惡馬不可馭蹄囓傷人多矣一旦父諫議入廐不見是馬因詰圉人乃曰内翰賣之商人矣諌議遽謂翰林曰汝爲貴臣左右尚不能制旅人安能畜此是移禍於人也亟命取馬而償其直戒終老養焉其長厚逺類古人
  章郇公與丁晉公㑹博
  章郇公作正字日寒食與丁晉公㑹博勝且厚丁翌日封置所負銀數百兩歸公明年寒食復博而郇却負于丁丁督索甚急郇即出舊物以償之而封緘如舊塵色昏垢丁大服其量
  造九鼎
  玉仙觀在京城東南宣化門外七八里陳州門是也仁宗時有陳道士修葺亭臺栽花木甚盛吕氏家塾記云一日學院諸生偕往見石一截黄色用木牌標記曰萬年松化石僉曰如何對得晋之叔曰三日雨爲霖吕氏所記松化石乃西川物耳徽宗崇寧四年嵗次乙酉製造九鼎按製造官魏漢津狀云承内降鑄造鼎鼐内帝座鼐如天之正畢之數外有六圍若易之六爻之象中叠五重以應九五之龍惟上九虚之其五重謹按師㫖合用萬載松化石并龍牙石各一尺二寸爲一重用松石一塊周圍第二圍用龍牙石一塊亦用寳器捧第三圍第四圍各用松石一塊亦髙一尺二寸第五圍用龍牙石一塊如乾之六爻上九之爻所有合用龍牙石并萬年松化之石自皇祐間西川取到祗備造鼐今見在城南玉仙觀内有此石五叚松石三龍牙石二並堪充今律鼎中五圍使用伏望詳酌特賜指揮下所屬取索前來應副然則崇寧所用松化石五叚乃吕氏所記之石也據魏漢津狀稱皇祐間西川取到祗備造鼐乃知仁宗朝已嘗議造九鼎矣
  監酒要術
  乖崖張公嘗有監務之官而辭於公因以請教公曰監酒稅之法初無多言但好醖酒剰饒人則沽者衆矣即是要術
  狀元焦
  元豐八年尚書户部侍郎李定權知貢舉給事中兼侍講蔡卞起居舎人朱服同權知貢舉其夜四皷開寳寺寓禮部貢院火承議郎韓王冀王宫大小學教授兼穆親宅講書翟曼奉議郎陳之方宣徳郎太學博士馬希孟皆焚死其後别試更得焦蹈爲魁諺曰不因開寳火安得狀元焦
  張天覺論詞臣之文
  張天覺嘗乞擇詞臣而言蓋自近世文館寂寥向者所謂有文者歐陽修己老劉敞已死王珪王安石已登兩府後來所謂有文者皆五房檢正三舎直講崇文檢書間有十許人今日之所謂詞臣者曰陳繹曰王益柔曰許將是已臣嘗評之陳繹之文如欵叚老驥筋力雖勞而不成歩驟至益柔之文如村夫織機杼雖成幅而不成錦繡許將之文如稚子吹塤終日喧呼而不合律吕此三人者皆陛下所用出辭令行詔誥以告四方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於外庭者也今其文如此恐不足以發帝猷炳王度云云
  閻立本𦘕
  博陵閻公總章於丞相終於中書令藝兼後素時謂丹青神化此其蹟也唐人張彦逺出鳴珂三相家風流博雅著書記歴代𦘕苐閻上品而西域圖在所録又言王知慎亦榻之則傳世者非一本此𡚁㓨諸馬多闕而剪髮二人全失之比見摹本自髙麗來采筆殊惡而馬之瀝乳者與人之剪髪者皆全信外國自有唐摹時完本今取其全者備見之且以浚都世臣大家秘藏圖史以竒勝相髙者極衆至於閻蹟乃少遇真惟吕申公家有唐太宗歩輦圖引祿東贊對請公主事皆傳寫一時容貎贊皇李衞公小篆其語采色神韻與此同出一手而張記亦曰時天下初定外國入貢詔立本寫外國圖而注指西域則奉詔所爲者即謂是耶信真蹟果不足疑舊傳其書係狄梁公之蹟觀其端重和勁稍不類禇薛亦或當然竊嘗愛彦逺多識著論得雅馴引謝安言韋誕書凌雲閣已釘榜藍懸去地二十五丈及下鬚眉盡白因戒子孫絶楷法而王子敬正色詆之曰仲將魏大臣豈有如此信如所説魏徳之不興廼以子敬爲知言因論閻令既爲星郎不當有臨池之辱况太宗治近侍有㧞詔之恩接下臣無撞郎之急豈得不通官籍直呼𦘕師以至丹青之譽非輔相之才丹青固不足以輔相而所以爲輔相乃不在丹青淺薄之俗舉一廢百而輕藝嫉能一至於此良可於邑由是言之窮神之藝自不妨閻令之賢斯人果賢適増𦘕重愚因取其説而併書之元祐六年辛未九月龍眠山人李公麟伯時題右伯時䟦閻立本西域圖廬陵王方贄侍郎家有之其孫瓌夔玉寳藏之大觀間開封尹宋喬年言之省中詔取以上進時廬陵令張逹淳郡法掾呉祖源被檄委焉因竊摹之於是始有摹本有張天覺䟦云崇寧甲申十二月甲寅夔玉舟過善溪盡得其家藏閻令王維王宰韓幹邉鸞周昉𦘕閲之佛書曰心如工𦘕師𦘕之妙出於心猶足以濡毫設色造化物像况心之妙董以正法無間斷哉信安程俱致道有詩云大塊浮空轉兩輪越南燕北共毫塵齊州古莽應相笑夢覺何人定識真黄岡何頡之斯舉亦有詩窮荒未信子年欺自笑山林老一枝海上常思龜殻倦天涯欲化鳥工窺丹青閻令如曽到氣俗張騫舊獨知公喜著書尤博雅山經暇日補殘遺
  俞温父判語
  利州路憲俞温父判狀多云送某州縣依條施行時提舉常平謝皓新改官即除監司笑謂俞曰使者判語誠不易温父曰州縣英俊多若一字有誤所損不細正要如此
  神霄樂鬰羅蕭臺
  林靈素建議依倣宫商角徴羽别定五聲制神霄樂劉棟密奏臣民事物皆可有二至於宫聲豈有二哉徽宗感悦嘉其愛君即除中散大夫直龍圖閣棟辭不受棟字守翁棣州人初以八行舉遇可韓司丈人授以景虚王陽鐘法徽宗依其説命鑄鐘十二召九天範金隨律月成一鐘排黄麾仗奉安于寳籙宫鐘備成授通直郎靈素又建議築鬰羅蕭臺髙一百五十尺以祭天棟言圓壇事天古今通制髙八十一尺數之極也豈可别築臺以祭數又加倍哉徒勞人瀆神恐非天意遂已
  青帥許王沂公逺大
  王沂公狀元及第還青州故郡府帥聞其歸乃命父老倡樂迎于近郊公乃易服乘小衞由他門入遽謁守守驚曰聞君來已遣人奉迎門司未報君何爲抵此王曰不才幸忝科第豈敢煩郡守父老致迓是重其過也故變姓名誑迎者與門司而上謁守歎曰君所謂真狀元矣遂許之逺大
  歐陽文忠服章郇公非賣恩
  章郇公在中書歐陽文忠公初自夷陵縣令貶所回復館職通判滑州以書與公求一郡公答之無可意歐頗不恱俄而擢知諫院一年中歴三字直龍圖爲學士河朔都轉運歐始服公非賣恩者
  諫院得人御史稱職
  仁宗慶暦初急於用賢當時有聲望者王兵部素歐陽校理脩余校理靖魚工部周詢四人並命作諫官朝野相慶時惟魚望不及三人蔡君謨時爲校勘乃爲詩慶之曰御筆新除三諫官士林相賀復相懽魚聞之乃曰予不預士論何顔復當諫列遂乞辭職朝廷從之乃過臺爲御史即除蔡代知諫院是時諫院號稱得人魚在臺亦稱職旋拜中丞而卒
  曽魯公責妓訟官吏
  曽魯公尹天府前政以不辨善惡而去公至未三日有倡妓訟官吏宿其家公得牒審其意在譁毁公殊不形聲色唯命檢閲有無胎孕既得驗狀無有始責以故欲穢汚衣冠重刑而械之都下善良翕然稱頌小人畏縮旋即執政焉
  國家養賢不與士卒同
  乖崖公張詠嘗典陳州漕使檢㸃米倉見近納不當支者有新印疑而詰主吏吏答以月支官吏俸米漕移文詰公公批於後曰國家養賢不與士卒同付案不行即時遣送漕自出衙門坐于樓下俟送漕使漕使不得已倉皇而行
  陳諫議家法甚嚴
  陳諫議省華三子堯叟堯咨皆舉狀元堯佐亦行間中第後堯叟至樞相堯咨至節度使堯佐至丞相而諫議家法甚嚴堯叟娶馬尚書亮女日執饋馬於朝路語諫議以女素不習乞免其責諫議答云未嘗使之執庖自是隨山妻下厨耳馬遂語塞
  章郇公代副樞叱報慶者
  章郇公在翰林十二年當劉太后時人多儌倖以希大用公乃中立不倚晩遷承㫖最爲久次及副樞李公語卒公始代之時有親吏聞命即徑造齋閣報慶公厲聲曰無妄語乃叱出之
  宋參政不奏補奴𨽻
  宋參政綬常患仕路人色多冗其在政府例得奏奴𨽻補班行公獨不奏議者佳之
  杜祁公通變
  杜祁公兩帥長安其初多任清儉宴飲簡薄倡妓不許升㕔服飾麤質袴至以布爲之及再至事體皆變筵㑹或至夜分自索歌舞或繫紅裹肚勒帛長安父老見公通變皆曰杜侍郎入兩地去旋踵召知天府入樞密遂爲相焉
  柴主與李主角富貴
  仁宗朝駙馬柴公宗慶與駙馬李公遵朂廟諱音同連袂柴主賢而李主亦賢柴主欲與李主角富貴李先詣柴第柴之夫婦盛飾以爲勝左右皆草草次及柴主之過李第李之夫婦道裝而已左右皆盛飾徐出二子示曰予所有者二子耳柴頗自愧士論髙之後柴無子所積俸緡數屋未嘗施用及柴薨悉上送官
  對徽宗詩句
  徽宗嘗作詩句命蔡少保居安賜元長云相公公相子元長遽對以進曰人主主人翁徽宗又因宴近臣製詩語云北斗七星三四㸃唯曹希藴能對之云南山萬壽十千年
  公主稱
  本朝制度多循用前代故事皇女稱公主姊妹稱長公主諸姑稱大長公主至徽宗末年一例改作帝姬建炎元年六月八日臣寮建言不便以爲古者婦人稱姓故周曰王姬猶宋子齊姜之類是也本朝爲商後非姬姓不可以稱用是改正
  四亥四丑
  章子厚乙亥年生與曽子宣同年曽子宣以丁亥月辛亥日己亥時子厚遂呼子宣作四亥公子然蕭注亦以癸丑年生乙丑月乙丑日丁丑時亦是四丑
  閠不同
  神宗元豐元年嵗在戊午閠正月時知定州薛向繳大遼國所印暦日稱閏月廼在十二月與本朝不同乞送司天監重定時議者以兩朝賀正之禮爲疑而臺章以爲正朔爲大賀正爲小兩國之閠不同即不過本朝之使先期而賀正於彼彼國之使後期而賀正於此其於後先正相去約二十來日而已料彼必不肯改以就此則本朝豈得改而就彼乎其後本朝竟不曽改予記北夢𤨏言路振九國志載王衍在蜀閠丙戌年正月後因胡秀林向隠異同俾於界上求得唐暦乃閠乙酉年十二月遂改用之廼知古來有此事也
  王祐植三槐
  太祖疑大名符彦卿跋扈命知制誥王祐往察之謂曰汝能爲吾辦此當任汝在趙普之右祐還言彦卿但恃舊驕恣耳實無異心臣請以百口保之上怒貶祐華州行軍司馬將行植三槐於第中便坐曰吾中子他日必位三台貶十二年乃得還京祐曽孫克云王太尉不置田宅曰子孫當各念自立何必田宅置之徒使爭財爲不義耳
  曽滁州誤呼庫爲庫
  曽子開知滁州覽訟牒誤呼厙爲庫其人云某姓厙子開遽於厙字上増一㸃云厙豈㸃乎然南北朝有厙狄者周有少師厙狄峙北齊有宣都郡王厙狄伏連皆複姓也後漢亦有輔義侯厙鈞古又有獨姓厙者厙音赦廣韻音始夜切又齊有庫狄迴洛庫狄盛庫狄干又周有庫狄昌蓋本無厙字後人除一㸃以爲庫别耳
  曽公亮得龍脊王荆公得龍睛
  陸農師云相家説龍人臣得其一體當至公相如曽魯公公亮得龍之脊王𠛼公安石得龍之睛
  箕子易牙名
  箕子名胥余見司馬彪注莊子於他書不見易牙名巫易牙其字也見孔穎逹左傳䟽
  杜祁公問賈黯以生事有無
  賈黯以慶歴丙戌廷試第一往謝杜公公無他語獨以生事有無爲問賈退謂門下客曰黯以鄙文魁天下而謝於公公不問而獨在於生事豈以黯爲無取耶公聞而言曰凡人無生事雖爲顯官亦不能不俯仰由是進退多輕今賈君名在第一則其學不問可知其爲顯官則又不問可知衍獨懼其生事不足以致進退之輕而不得行其志焉何怪之有賈君爲之歎服
  甘露
  紹興辛亥冬撫州祥符觀松降甘露若飴有郎官徐其姓者獻甘露古松詩於太守其詩略曰仙臺之陽石壇東下有亭亭太古松又曰至誠感格合天意露零青松真上瑞云云太守以爲祥因奏于朝坐言章罷郡先人時謂予曰熙寧六年冬建昌軍距城五里甘露降於進士徐上交别業大松上濃厚如酒其味香甜上交折獻於太守張郎中子方子方率僚屬觀之欲以上聞路過鳯凰山下牧童見車馬皆呌呼曰此山松上亦多甘露何獨彼耶各持松葉餂弄以示不誤時有野夫賣藥於市者語人曰太守不察耳何者爲甘露露從天降必徧於數畆豈止松乎吾嘗客華隂縣民亦有以甘露告縣者令因出按之有道人笑焉令怒械繫之道人曰譬如人身精液流通均布六七十年中若夫壽促必涌併於未死之前此松殆將槁耳官人若不信請寛我以俟明春此松必不榮也令如其説至期果驗焉軍民得其説因省景祐丙子城西天慶觀松昔嘗一枝有甘露因往驗之昔時甘露所降之枝果已先朽張守因不復奏知先人因言鄕里松有甘露亦甚多其實非也乃松液耳
  [[#荀卿爲孫卿|荀卿爲孫卿]]
  戰國時荀卿姓荀名況趙人所著書號荀子後有跋尾云爲説者曰孫卿不如孔子是不然也其後又稱孫卿者四唐楊倞注云爲説者已下荀卿弟子之辭嘗疑以荀爲孫未曉所謂偶見孔穎逹曰漢宣帝諱詢故轉爲孫
  斥中貴
  洪玉父云祖宗時非特士大夫能立節義亦自上之人有以成之耳張乖崖再任成都日夜分時城北門申有中貴人到要請鑰匙開門公令開既入見公謂曰朝廷還知張詠在西川否况川中兩經兵㓂差詠治亂今中貴人入川比欲申地主之禮如何須得中夜入城使民驚擾不知有何急切幹當中貴曰衘命往峨嵋山燒香公曰待要先斬後奏或先奏後斬耶中貴悚懼曰念某乍離班行不知州府事體公曰若如此即是却令出北門宿來早入衙下牓子云奉勅往峨嵋山燒香入内内侍省王某叅公判牓子既銜王命不敢奉留請於小南門出去其嚴正如此云又曽魯公以侍讀守鄭州有廢疾中貴人在郡寄居多沽私酒恃結連内侍輕州縣不法公始善諭之俾自悛戢輒出大言公命吏搜捕盡得其釀具依法盡行遂奏乞中官老廢者不得家外郡朝廷嘉之又真宗朝黄震知亳州永城縣瀕汴河例至冬涸朝廷遣中官促州縣科民開淘時中官多任喜怒非理箠撻役民黄憤然毆之中官即捨役赴闕自訴帝問曰黄震緣何毆汝中官奏云言是我百姓汝安得亂打帝嘉其言即敕中官赴黄門杖二十黄後爲才吏
  髙氏出太皇以有隂徳之助
  太宗親征北狄直抵幽州圍其城俄一夕大風軍中震驚南北兵皆潰散而諸將多不知車駕所在唯節度使髙公瓊隨駕上於倉卒中大怒諸將不赴行在翌日欲行軍法髙奏曰夜來出不意諸將若有知陛下所在豈陛下之福耶臣獲在左右亦偶然耳諸將不可罪上悟皆釋之髙之門出太皇爲天下母議者以爲有隂徳之助
  楊文公辭誥潤筆與同列均分
  楊文公億以文章幸於真宗作内外制當時辭誥蓋少其比朝之近臣凡有除命願出其手俟其當直即乞降命故潤筆之入最多於衆人蓋故事爲當筆者専得楊以傷亷遂乞與同列均分時遂著爲令
  曽魯公神明
  曽魯公以侍讀守鄭州時文潞公自長安召入中書過鄭方在宴席俄報潞公失去銀盆曽即曰郡人敢爾必三日可獲若公之從者自爲則今日必擒公未以爲然逡廵果捕至乃從者也潞公驚因謂曰君知即獲何也曽曰所至有捕盗者從人單露必須易敗潞公以爲神明遂引復翰林尹開封至大用相三朝位侍中令守太傅使相致仕
  唐公肅逺識
  待制唐公肅雅有逺識先與丁晉公同舉進士劇相善居水櫃街與晉公宅相對一日朝廷自金陵召晉公將大用唐遂徙居州北避之虞部貟外郎李畋往諮其由唐曰謂之入即大拜權勢日隆若數與往還事渉依附或經旬不見情必猜疑故避之朞歳晉公黜嶺外李復謁唐唐曰果然蓋丁之才術乃唐李贊皇之流勲多而徳寡任智而鮮仁可以佐三事不可以冢庶僚若太祖朝趙中令吕丞相居其上則丁之用不私位不危矣朝士莫不服唐之逺識
  張知常不認同舍金
  張知常在上庠日家以金十兩附致於公同舎生因公之出發篋而取之學官集同舎檢索因得其金公不認曰非吾金也同舎生至夜䄂以還公公知其貧以半遺之前軰謂公遺人以金人所能也倉卒得金而不認人所不能也此事縉紳類能言之而汪彦章爲公碑銘不載何耶
  晏元獻節儉
  晏元獻與兄手帖殊再拜莊客至知大事禮畢日月迅速哀痛無極奈何奈何記文本及寄殊生日衣服及孩兒嬭子等信物甘子黄雀鮓等領訖地逺不須煩神用况人事有何窮盡知置得宅子大抵亷白守分爲官須隨宜作一生計且安泊親屬不必待豐足嘗見范應辰率家人持十齋自云一則勸其淡素好善次則減魚肉之價聚爲生計果置得一兩好莊及第宅免於茫然此最良圖况宦㳺有何盡期兼官下不可營私魏四工部可爲戒也然須内外各且儉嗇爲先方可議此殊家間僕吏等直至今兩日内破一頓猪肉定其兩數或回換買他魚肉亦只約猪肉錢數以此可久此持久之術是以常爲宗親及相知交㳺言之建節之説皆虚傳也今邊事尚未息須當他重委乃建節或兼恩命必不於優閑處用此職况須因干求經營方受殊一生不曽干求况今雖經位極人臣更何顔求覔是以須待出於特命且不能效人干請結託以至勢須恬静若非久特差則逺近髙下應難推避不然則必不能求請凡虚傳者但請勿信古今賢哲有識知恥者量力度徳常憂不能任者不妄當負愧重責是以終無僥求其更識髙者非親耕不食非親蠶不衣闕壞數字孺子之類是也蓋功利不能及人而坐受竊其膏血縱無禍亦須愧赧也殊從來多介僻者理在此今因信畧及之此外希順變善居不備弟殊再拜十一哥贊善十一嫂縣君坐前十二日右晏元獻公手帖予嘗謂公以童子被遇章聖觀慶歴聖徳詩名首諸公則公之爲人可知也方國家承五季文章卑陋公師楊劉獨變其體識歐陽公諸生遂以斯文付之殊之文於是視古無愧功徳如范富氣節如孔道輔咸出其門然則仁宗治致太平非公而誰大抵善觀人者不於其顯必於其幽不於其外必於其内以書規兄嫂守官必曰亷曰官下不可營私當以魏四工部爲戒首尾大約本於節儉至引古人非親耕不食親織不衣兹非畏獨根諸中而不欺者邪昔東坡跋歐陽公與其子書戒其在官欲附致朱砂廼知歐陽公所養不無所自矣曽南豐與公同鄕里元豐間神宗命以史事其傳公云雖少富貴奉養若寒士攷公手帖則曽傳可謂得實而景文宋公草公謫辭云廣營産以植私多役兵而規利宋亦公門人而必爲此者豈當時有不得已歟沈存中著書稱公對章聖語臣非不樂逰燕直臣以貧無可爲之具若有錢亦須往後生晩進道聽塗説以誣大賢予乃知小説不足信類如此
  蔡絛西清詩話
  宣和五年十月乙丑臣寮言徽猷閣待制蔡絛私撰文一編目爲西清詩話其論議專以蘇軾黄庭堅爲本奉聖㫖蔡絛特落職勒停
  徽宗賜王黼第御書九碑
  宣和五年十二月徽宗賜太傅王黼私第御書載𢋫堂膏露堂寵光亭十峯亭老山亭榮光齋隠菴九碑
  薛昻黜用史記西漢諱蔡京名
  崇寧初薛門下昻爲司成士人程文有用史記西漢語者薛輒黜落元符中嘗上殿乞罷史學建炎初言章謂薛爲蔡元長私諱其名薛嘗對客語誤及蔡京即自批箠其口
  鄭文肅按姦贓流馮士元
  仁宗時開封府豪吏馮士元挾狡數通貴要多爲姦利眦睚必中以禍操制一府畏甚於尹都人目之爲立京兆鄭文肅天休知開封府亷知罪惡窮按姦贓悉得其受賂撓法之狀權貴多爲請者了不以聽獄具奏流海島家沒償□轂下凛然
  蔣希魯建西學宋宏肖其像於文翁祠
  禮部侍郎蔣堂希魯宜興人仁宗時以樞密直學士知成都嘗召髙才碩生會試府事親較才等勸成學者於府學之側别建西學以廣諸生齋室迄成而公移蒲中其後轉運使毁之以増廨舎既而常山宋公尚書至府聞其事歎惜久之且欲成公意乃即其舊址建文翁祠祠之内圖嚴君平鄭子真司馬相如楊子雲蜀土先賢九人及公之像而十常山公爲之贊至公畧云蔣侯挺挺天與嚴方徤而文明不逄不將
  㣲司理幾誤殺人
  侍御史王平字保衡侯官人章聖時爲許州司理叅軍里中女乗驢單行盗殺諸田間褫其衣而去驢逸田旁家收繫之覺吏捕得驢指爲殺女子者訊之四旬田旁家認收繫其驢實不殺女子公意疑甚以狀白府州將老吏素彊項了不之聽趣令具獄公持益堅彼乃怒曰掾懦耶公曰今觸奏坐懦不過一免耳與其阿㫖以殺無辜又陷公於不義校其輕重孰爲愈邪州將因不能奪後數日河南移逃卒至詳勘之乃是殺女子者田旁家得活後因衆見州將謝曰㣲司理嚮㡬誤殺人
  李昭述得古銅符
  禮部尚書李公昭述字仲祖宗諤子也仁宗時以樞密直學士陜西都轉運使迄近藩未報無何掘地得古銅符文曰許昌詔下果得許
  鄭文肅復西湖舊堤
  鄭文肅天休仁宗時知杭州郡中西湖環三十里溉湖上良田千頃唐李泌即湖中作隂竇引水灌城中六井以資汲者武肅置撩清軍以䟽其惡自錢氏納土至公居郡時凡六十餘年矣而湖穢不治豪奪以耕僧侈其宇浸淫蠧食無有已時公按舊記復故堤程工無慮十萬調境内丁夫闢之湖利大興
  蔣臨川摘大姓李申罪棄市
  蔣侍郎堂初知撫州臨川縣縣有大姓李申積爲民害乃復僭擬亡制動作不法承前宰無敢擿其罪公至緣事捕治之盡得其姦狀卒坐棄市害根鋤去闔境慰悦
  鄭文肅取倉腐粟爲巳俸飯
  鄭文肅天休初爲湖北漕荆南屯禁卒譁言倉粟腐不堪食公命掌廩者給爲己俸因會客日試取作飯舉匕而盡曰孰謂不可食耶譁者遂息
  洪覺範因張郭罪配朱崖
  洪覺範本名徳洪俗姓彭筠州人始在峽州以醫劉養娘識張天覺大觀四年八月覺範入京而天覺已爲右揆因乞得祠部一道爲僧又因叔彭几在郭天信家作門客遂識天信因往來於張郭二公之門政和元年張郭得罪而覺範决脊杖二十刺配朱崖軍牢後改名惠洪
  罷史學
  先是崇寧以來專意王氏之學士非三經字説不用至政和之初公議不以爲是蔡嶷爲翰林學士慕容彦逄爲吏部侍郎宇文粹中爲給事中張琮爲起居舍人列奏欲望今後時務䇿並隨事參以漢唐歴代事實爲問奉御筆經以載道史以紀事本末該貫廼稱通儒可依所奏今後時務䇿問並參以歴代事實庶得博習之士不負賔興之選未幾監察御史兼權殿中侍御史李彦章言夫詩書周禮三代之故而史載秦漢隋唐之事學乎詩書禮者先王之學也習秦漢隋唐之史者流俗之學也今近臣進思之論不陳堯舜之道而建漢唐之陋不使士專經而使習流俗之學可乎伏望罷前日之詔使士一意於先王之學而不流於世俗之習天下幸甚奉御筆經以載道史以紀事本末該貫廼爲通儒今再思之紀事之史士所當學非上之所以教也况詩賦之家皆在乎史今罷黜詩賦而使士兼習則士不得專心先王之學流於俗好恐非先帝以經術造士之意可依前奏前降指揮更不施行時政和元年三月戊戌也
  胡宗師以奏樂韶節義落職宫觀
  鄒道鄕浩初謫新州有楚州布衣樂韶素爲浩交㳺不憚萬里烟瘴誓與同行至荆南浩或聞官司捕韶恐於韶不便急遣韶還韶確然不回浩以病留荆南數日堅意遣韶韶不得已改易姓名隐居桐栢山久之浩復官江淮發運使胡宗師感韶之義奏韶節義至崇寧初胡宗師方以寳文閣待制知𤅀州言者指前事遂落職提舉宫觀
  責降朱師復制
  崇寧元年八月廣州制勘院勘到前知廣州朱師復贓私不法及交通蘇軾等事制曰朝散郎知袁州朱師復事上之義莫先於首公爲臣之汙無甚於毁節爾諂交軾轍宻於唱和媚傅安李隂圗進遷忘先帝識拔之恩比姦臣腹心之黨素乏閑家之道老無戒得之心賄賂公行貪𧷢具得獄成來上士聽有孚宜正常刑投之散地往思懲戒毋重悔尤可責受建安軍節度副使興國軍安置至紹興四年其孫朱秉文陳請遂復官至紹興五年八月官員白劄子伏覩朱秉文申請祖父朱師復不合與蘇軾往來縁此入元祐黨籍六月十三日奉聖㫖復寳文閣待制者朝廷哀憫元祐黨籍之人以直節正論横爲蔡京蔡卞等擠陷因下詔追復官職祿其子孫然其間却有偶得罪於元符紹聖間其家子孫因肆欺罔朝廷既無實籍考驗吏部止據平江府黨人碑石夤緣假借例𫎇推恩如朱師復之流是也紹聖初起知廣州内外臣寮未有因改元通賀表者師復獨云建元易號蓋率由於舊章纂聖錫名示遹追於來孝又云龍去鼎湖麟悲魯國遺弓未絶棄屣猶新嵬瑣乘時雖異伯髙之復惡朋邪害政殆如伏氏之劇言法度典章廢格幾盡朝野内外譖讟交興蓋義理出於人心未之或改而事業措之天下焉可厚誣其謝章惇啓云主辱臣死古有是言義重生輕今無此士恭惟神考登用大儒發揮聖經於世道交喪之餘新美百度於誕信相欺之際豈特範圍一世固將冠冕百王惜嵬瑣之弗殱致典章之不泯宫車晩駕陵土未乾旁招北闕之書早副西臺之筆肆爲讒詆殆不忍聞誰能効趙嬰之忠行其所易豈復慕包胥之志誓以必行其安置興國軍謝表云首元祐之謫籍二紀于兹尾神考之從班一人而已夤緣軾轍之度嶺初一承顔前後安李之當塗未嘗通問奉聖㫖追復寳文閣待制更不施行
  打破筒潑了菜
  童貫自崇寧二年始以入内内侍省東頭供奉官奉㫖差往江南等路計置景靈宫材料續差往杭州製造御前生活又差委製造修蓋集禧觀齋殿本命殿火徳真君觀緣此進用被寵繼西邊用兵又以功進於是縉紳無恥者皆出其門而士論始沸騰矣至以蔡京爲比當時天下諺曰打破筒潑了菜便是人間好世界而朝廷曽不悟也二人卒亂天下
  笑面夜义
  建中靖國元年侍御史陳次升言章以蔡元度爲笑面夜义其略云卞與章子厚在前朝更迭唱和相倚爲重造作事端結成寃獄看詳訴理編類章疏中傷士人或輕或重皆出其意主行雖在於章卞實啓之時人目爲笑面夜义天下之所共知也
  目米元章以顛
  崇寧四年米元章爲禮部貟外郎言章云傾邪險怪詭詐不情敢爲竒言異行以欺惑愚衆怪誕之事天下傳以爲笑人皆目之以顛儀曹春官之屬士人觀望則效之地今芾出身冗濁冐玷兹選無以訓示四方有㫖罷差知淮陽軍其曰出身冗濁者以其親故也
  修御殿爲潛徳觀
  太祖太宗在民間時嘗寓澶淵其所憇之地在城中爲邸舍以𤭁瓦覆之號爲御殿崇寧四年徽宗以爲非便下本府將御殿修建道觀以潛徳名之
  許風聞言事
  大觀四年詔諸路走馬承受公事使臣大小行人之職耳目之任舊許風聞庶幾邊防動息州郡不法得以上逹近有陳請不實重行黜陟之文例皆偷安茍簡避罪緘黙甚失設置之意可仍舊許風聞言事
  補張清太醫助教
  大觀二年鄧州南陽東海村有張三婆患䨇眼疼痛昏暗不覩光明其子張清用左手提出眼睛將銅針穿過用小刀子割下眼睛與母喫了自後所患眼目不曽再發疼痛朝廷有㫖特補太醫助教不理選限
  以太祖陳橋傳舍爲顯烈觀
  崇寧四年徽宗以太祖啓運踐祚之初實自陳橋其地今有傳舍往來踐履非所以稱朕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祖烈之意遂以其地建立道觀以顯烈爲額
  陳噩行外制落職
  政和元年六月陳噩行外制臣寮上章云或甚失體制或不應事實或違背經典夫朕者帝王之稱以詔告臣民而噩行徐處仁謫知蘄州告詞乃於具官姓名下用之此所謂甚失體制者也差注之失謂應差近逺之類王黼以稽留勅命降秩而噩乃謂致差注之失此所謂不應事實者也周官以八法治官府其四曰官常以聽官治謂事之故常噩行李孝稱復官告辭乃云復爾官常此所謂違背經典者也比者奉宸失金監官降秩而噩以謂致盗竊之敢行夫宫禁之中或容小竊若盗竊之敢行則安有是理此尤踈謬之甚者也奉聖㫖噩落職知和州


  能改齋漫録卷十二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能改齋漫錄>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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