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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齋先生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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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 止齋先生文集 卷第四十一
宋 陳傅良 撰 景烏程劉氏嘉業堂藏明弘治乙丑刊本
卷第四十二

止齋先生文集卷之四十一

   宰臣以下 䟦 御制

   至尊夀皇聖帝聖政序記

臣上言臣聞前聖之徳業莫盛扵堯舜後聖之述作莫盛於

孔子然二者相湏而不能以同時恭惟

至尊夀皇聖帝道本於稽古功成於恊帝臨御二十有八年

仁恩塞穹壌威聞憺蠻貊潤色中興之烈而増光揖遜之美

薄海内外萬口同辭以為自舜以来一人而巳陛下奉若慈

訓克昌丕緒見之行事緝熈光明而且欲以欽承𠃔蹈之餘

布在方冊昭示無極爰命史臣裒輯聖政鋪張表出作宋一

經於是書成来上親灑宸翰攄𤼵睿藻冠之篇端日星有爛

著於天文而太極之妙自然陳露縉紳鈆槧之流又以為是

孔氏之作也臣竊惟有虞之書𥘉與五典並行而無辨更千

五百年而得孔氏㫁爲書首序之百篇之上然後𭧂白於万

世由此觀之虞舜雖極治嘗乆晦而後彰孔子能祖述矣蓋

追誦而不相及未有父子兩朝聖以⿰糹⿱𢆶匹 -- 繼聖立徳立言自相發

揮皇乎懿哉如今日之盛者也抑臣次舜之亊以底豫於孝

遭人倫之變也以予賢於公因天命之改也惟我

夀皇之事髙廟俻極五福彌歴三紀雍雍穆穆脗無間言曾

未倦勤脫屣萬乗授之主鬯神人燕寕累聖一家世世同徳

父子之間視舜有光焉則 陛下之序此書尤足以垂百王

之範𥙷六藝之缺矣臣以非材待罪宰事適董攸司與托不

杇而蔵之禁嚴未寫琬琰無以對揚宏休臣實甚懼用是百

拜稽首昧死請以賜本大書深刻以幸来世而又百拜稽首

髣髴大㫖敬書於序之下方太常丞兼國史日暦所編𩔖聖

政檢討官臣章頴著作佐郎臣王容臣李唐卿著作郎臣沈

有開臣黄由秘書少監臣陳𫝊良左丞相兼提舉監修國史

日暦提舉編𩔖聖政


 䟦 皇子嘉王賜贐金劄子

 竊審抗章得請暫爾間佚啓行有期輙以白金百星𦕅𠑽

 贐儀輕凂為愧指留幸甚乍逺倍加保愛至祝

紹熈甲寅五月四日潜邸𠩄賜也臣是𡻕嘗數對

上皇論事不合乞休致再不允於是又請對庻㡬感窹是日

午皷趨待漏院會従官趙彦逾以下亦同班奏事閤門来約

臣令随衆班俄有㫖獨令臣上殿下敷奏反復乆 天意弗

順遂再乞休致忽發 玉音甚好甚好留下文字臣就榻前

謝且辭下殿再拜退出國門具以 聖語申尚書省諫院御

史䑓及奏知潜邱且請不𫉬禀逹之罪 上賜贐金㤙出意

外臣以不才𬒳遇最寵奎畫之號視翊善黄裳有加是冬𢚩

召入講 上數従容語臣所蔵朕字畫盍進来用寳如生辰

詩何故乆不見䟦語臣每逡廵不敢當尋復趣取䟦稿僅成

而臣罷去樓鑰髙文虎就觀臣家稿留案間家人倉皇不及

𭣣自入謫籍日夜危懼但謹櫝蔵不敢夸示一昭囬之光以

震耀天下臣罪萬死言之感涕

  䟦 御書所進嘉邸生辰詩

右傅良所上皇子大王生日詩 王意嘉賞手書一本以贈

或者難曰此頌體耳而及於阽危飢寒之辭何也曰是獨不

見太史遷論頌乎太史遷曰余每讀虞書至於君臣相敕惟

㡬是安而股肱不良萬事𮥠堕成王作頌推巳懲艾悲彼家

難可不謂𢧐𢧐恐懼善始善終者哉由此觀之虞周詩頌非

耶知虞周之頌然後可與言詩矣因著其語又見 大王有

取於詩在此而不在彼也且以著見 王録小善嘉規益之

意𫝊良不勝感懼無以得此因刻之石以侈大貺

 右此序䟦真蹟乆尋不𫉬故前䟦賜金劄子深致歎惜之

意而參政樓公復追記所見以紀之先生子師轍𡻕辛未

 二月始於故書中得之今附此

  臣仰惟 皇帝陛下 龍潜嘉邱 毓徳進學一時官

  寮皆出遴選嘗逢 誕節咸獻詩頌旣而置酒髙宴𥘉

  酌黄裳 次酌陳傅良各出文書一通致謝再三及視

  之其一曰上呈翊善其一曰上呈賛讀御名謹封因

  敬請所以 謙賜之由 上曰二公之詩雖因為夀而

  作皆寓警誨之意輒依所恵 親書一本復以為贈以

  示不忘裳與𫝊良跽謝而退 龍飛之𥘉擢裳禮部尚

  書傅良中書舎人未㡬裳以疾𣳚𫝊良奏請以 御書

  刋之堅珉 玉音賜許是時臣鑰待罪𤨏闥與傅良同

  直北門嘗過其家傅良以䟦語示臣大畧白季札𮗚樂

  歌頌而曰哀而不愁太史公讀虞書至於君臣相敕惟

  是㡬安未嘗不流涕也成王作頌推巳懲艾可不謂𢧐

  戰恐懼善始善終者哉蓋頌不專於羙盛徳之形容皆

  有敕戒之義秦斯以来此義殆絶臣為之𮋹然作而曰偉

  哉論也自詩大序言以成功告於神明無有以頌為警

  戒者舜臯賡⿰⿱亚⿰口亅欠 -- 𰙔世但以為盛事非司馬遷不足以發聖

  賢相敕之㫖自李斯頌秦專務溢羙人亦不以為過韓

  愈有曰不以頌而以䂓也而傅良䏻發之臣於傅良平

  日所畏至是益以歎服促使刻之傅良曰今旣刋 宸

  翰於上方不敢使人代書適有目眚當竢少 愈曾未

  信𪧐而巳報罷未㡬臣亦去 國相忘於江湖者十餘

  年傅良下世訪遺稿於其家則不知所在矣二子師轍

 師朴求䟦其下将碑之以傳逺臣旣傷傅良不及見

 更化之日敢直書始末上以彰 陛下好賢樂善之素

 下以侈傅良等 際遇之寵抑使後學知古人頌詩賡

 歌本非專於形容稱羙而諷諫之切未嘗不寓於斯云

 嘉定三年𡻕在庚午秋八月丙辰朔正

 兼太子賔客奉化郡開國公食邑三千     六

 百户臣樓鑰

   䟦歐王帖後

魯直帖徃徃有之如歐王二公帖盖不多見靖康之變士大

夫故家文物淪喪可勝道哉間見一二令人隕涕歐公以嘉

祐四年罷府事明年書成是𡻕王仲儀以侍讀學士出知益

州逢原遺腹女是生呉說𫝊朋𫝊朋嘗通判永興以其母念

逢原之墓乞改襄陽於是作養志堂焉余悲逢原無後併著

于此

   䟦徐薦伯詩集

世多謂書生不知兵謂書生不知兵猶言孫武不善屬文耳

今觀武書十三篇盖與考工記榖梁子相上下吾友徐薦伯

登武舉第一日示余横槊醉稿余讀巳喜薦伯慷慨有烈丈

夫氣其詩詞視唐諸子矻矻弄篇章者多哉當今諸公如見

薦伯詩亦可解文武二途之惑

   題杜大春𦘕梅

偶與文叔時亨論十五國風次第取季札舊序參孔氏序特

退秦於魏唐之後繋𡺳於末略經改定而意以獨至晚於燈

下觀蜀客卿作梅筆墨無幾如在籬落因悟萬事無支離法

   題石時亨所蔵吕真人𦘕像

他𦘕欲作塵外想𩔗多輕楊今觀太清樓本儼(⿱艹石)孔老予微

𥬇曰得之矣真人固應如此彼不知其人而求其夀與他𦘕

師何異

   題張之望文卷後

劉知㡬史通上下數千載間掊撃略盡盖剨然似庖丁解牛

手觸足履動中節㑹矣至不見全牛一節未識知㡬尚費(⿱艹石)

干年耶此事殆非強愽䏻到

賈生太息一書首論諸侯王強大事可謂知務當是時文帝

従代来齊樊諸王皆有相疑之𫝑未虚侯功最𨺚及賞最

晚帝意亦略可見議者因謂賈生首編蓋干時云嗟夫生豈

干時者耶要知論事誠有次第一舛其序必有不相察者

孔子作春秋一字無間然者非獨用功深也易其心而後語

權衡自平耳後之秉筆者宜書輒不書不宜書輒書是其咎

安在如班孟堅史視司馬子長加精察而竟不䏻過徃徃有

愧色亦豈力不足歟

温公嘗言洛中士大夫淵藪談空說性多矣惟史事無所啓

口蓋有譏云耳然公言性獨與楊子雲合自今觀楊孰與孟

子子雲愽極群書顧不見巳何哉

程先生易傳未出門人亟以請先生曰吾獨不望進乎盖晚

始授人其間有一字數改定者前哲重著書如此

顔子不貳過論殆是慚筆今讀韓子書者於斯文特熟甚科

舉之累自韓子不免冝夫人盡然於此可以興古道不行之

黄巖張君之望持所爲書二編越江山来問當然與否僕固

辭張君固請㒒末學耳豈足断此書厚意不可虚辱輒題數

語附名篇末非敢云何姑以見惓惓意耳

   䟦趙主簿所蔵詩後

丞相清源梁公治閩之數月徙福清主簿趙君餘慶丞長溪

主簿固辭丞相固遣之未㡬福清宰李君宗思来請主簿

長溪宰李君遂夫又来請留主簿丞相益賢君也速致郡中

属掌秋賦之入而趙君𢢽訴某老矣又位卑下不宜度越他

士叅郡政其為辭殊苦確不樂丞相不䏻奪也明年君秩滿

将罷去忽過余出其先君子所嘗得於諸公詩䟦見示亟讀

之乃知趙君蓋家學如此其仕進無先人之心有繇来矣

  䟦東坡𠩄記程公逸事

學者多不道鬼神如蘆菔之𡨚豈不異哉自唐末諸藩以鎮

将求盗武夫徃徃略平民𠑽數㡬及賞格藝祖定天下哀矝

辜縣復置尉始以儒生為之而鎮将廢賞格如故民鮮死

焉二百年於此矣迩者有司以薦舉吏多奸少不應功令輙

見格惟尉以捕盗改秩善𫝊會其事得不用薦或者因是頗

襲鎮将之舊上方閔焉議改制以防之此建安陳侯焞𠩄為

刻是石也

   䟦孫氏誌述

方國家肇造之𥘉将相大臣多西北舊族而東南未有聞者

既而天下平七八十載之間而范公起呉杜公起越歐陽公

起廬陵孫公起富春盖漢一大郡之地而二三公者皆極一

時之望於是東南人物遂擅天下嗚呼當錢李二氏之時諸

公皆安在耶余覧杜公所言孫卿墓誌并歐范之述為之太

息感今而懐古東南之士柰何妄自菲薄

   䟦爾雅䟽

古者重小學爾雅所為作也漢興除秦之禁嘗置愽士列於

學官至今漢儒書行於世如毛氏詩訓許氏說文楊氏方言

之𩔖盖皆有𠩄本云隋唐以来以科目取士此書不課於舉

子由是浸廢韓退之以古文名世尚以注蟲魚為不切則知

誦習者寡矣國𥘉諸儒獨追古依郭氏注為之䟽爾雅稍稍

出比于熈豊三經行學者非宇說不學自先儒注䟽皆罷絀

而爾雅益廢余憶為児時入鄉校有以爾雅問題者余用䏻

辨䑕豹不識蟛蜞為對其事至淺諸老先生徃徃驚嘆以為

愽也郡有刋䟽并音釋(⿱艹石)干卷以乆不就字畫多殘闕金華

趙君子良来為推官繕𥙷之始頗可讀趙徴余言囙叙此書

之所以廢且見子良之志子良學於東菜吕伯恭氏於余為

同年進士名善珎

   䟦史丞相𥙊諸葛夢叟文

夢叟言貌退然不目表出聲蹟不著丞相乃獨得之何哉丞

相門生故吏滿天下不聞有得此於丞相者夢叟 -- 臾 ?顧一見得

之又何哉丞相之取人也異於今夢叟之取於人也尢異於

今矣不竟其逢令人隕涕

  書種徳堂因記陳仲孚問詩語

近讀古樂府始知後作者皆有所本至李謫仙絶出衆作真

詩豪也然古詞務恊律而尤未工仲孚嘗問詩工所從始余

謂謝元暉杜子美云謝眺每篇堪諷詠盖嘗得法於此耳觧

道澄江静如練令人却憶謝元暉與子羙同意因書種徳堂

遂記此語

   䟦靈潤廟賜 敕額

桂陽之民雖貧而有常産父子孫兄弟多挨居或至百口重

䘮𥙊有䘮哭泣過時必葬埋未有火化者逾乆展奉猶哭泣

如新䘮𥙊事謹潔至不敢糞𤓰菜尤恥為人𨽻飢年不得巳

鬻子舎曰奴婢而以養子為約盖其俗朴近古然也然拙而

惰農耕噐絶苦窳犂刅入𡈽𦆵三四寸終𡻕置田勿問及春

耨去陳草曾不待破塊輒下種水在田上節級溉注之是爲

良田水在田下雖咫尺不䏻轆轤使之逆上徃徃夾江之田

與並山同爲瘠薄易苦旱率十年八九耕不𫉬毎旱即立視

苗槁而乞哀於神無問在不在祀典日撃羊豕聚群巫皷舞

象龍或燃指以膏火薄肉供佛𩔗不効則禱于龍渡山之神

山在縣境内最著名其神邦人尊事之非巳甚不敢輒禱無

不應今夏旱凢民之祠事且遍不雨於是属軍教授縣令謁

祠下以靈潤源之水歸又兼旬不雨某遂𪧐戒親謁祠下三

皷方作星河彌天行數里漸摵摵有聲鷄𥘉鳴至青蓮寺爲

位望拜遲明登山俄時雨大至逹城下巳乃三日雨𡻕及下

熟吏與民徳侯之賜推本所始得紹興十四年賜廟額敕黄

一道於掌故仰惟 國家爲民秩祀篤於報功冝詔萬世敬

摹之石某為長吏不䏻履阡陌為方略教民治田而徒干神

之澤又以窮自歸於當道連帥部使者咸以錢粟来周急可

以免𡻕月矣要不可乆方将趣丞史以龍骨車若桔槔法下

之鄉聚使民稍自力不但以瀆神益永尊事無怠故因對神

之休與國家所以褒大之者并道其土俗善否為𭄿勵著之

下方

   䟦宋景文公帖

景文公以皇祐四年二月自亳徙成徳明年正月徙定武實

代魏公所謂丐任河朔一年有餘盖是𡻕也元憲公亦以是

𡻕八月自河南徙許而晏公来河南公有九月朔日請入覲

書欲㑹元憲于河陽卄五日書所謂相國也至和元年劉冲

之相劉自叅預即領唐書故催書於公嘉祐改元仁宗不豫

其曰河朔大臣則韓公在相䑓爾八月徙益州是時龎荘敏

自永興改河東其年五月元憲歸綴中書門下班公有此月

二十三日書云云則猶在定武也三年王侍讀来成都於是

還闕公言荘敏引歸不决元憲乃圖任之漸明年荘敏以築

堡事寵節龯元憲復筦樞務真見事之談云

   䟦宋元憲公表槀

景祐二年定新樂是時同在詞掖如胥公偃丁公度張李晁

石皆前進元憲公以元年四月掌制乃獨属筆豈非其文檀

一時諸公所推遜歟欽誦遺稿令人起敬

   䟦趙延康公責偽楚書

余嘗手抄建炎四年八月二日刑部状㑹㤙牽復士大夫名

數延康公在焉一時状中如胡公寅劉公珏皆復用劉至位

執政而延康竟謫死余聞京城之禍子昉以募義兵見囚范

瓊世多言靖康無伏節之士有以宗室所𭧂白如此豈無人

哉而皆誣䧟於群小嗚呼悲夫

   䟦趙延康詩

余既於責偽楚書後著公行蔵復見所為詩嗟乎劉歆李白

之文盛矣其節操何如詩不足為公道也

   䟦温公與邢和叔帖

熈寧間温公居洛公從崇徳縣再入崇文元豊四年兼史事

以所蔵温公帖知是時相與甚厚也後一百十有二年某得

見之於其曾孫遵仲修

  䟦張無盡與邢和叔帖

紹聖四年公為吏部侍郎十月自𫞐尚書遷御史中丞無盡

此帖皆是𡻕無盡罷左司郎官去至是適兩年餘矣

   䟦邢惇夫詩及諸公題

以諸公之愛惇夫與惇夫之得此於諸公追想在昔令人起

   䟦邢氏慶國夫人手書

余與天台謝傑景英為忘年交謝趙出也為余言外氏丞相

家法甚悉今見邢氏趙夫人手書戒婦子一𥿄徃徃與景英

語合邢尚書趙丞相事具國史至其故家典刑要自令人起

   䟦劉元城帖

余讀元城諫䟽徧刺元祐大臣而獨不及司馬文正公徧刺

元祐大臣而不以為訕獨不及司馬文正公而不以為黨豈

惟諫議之賢哉亦足以想見元祐以前深厚之俗矣余懐此

乆因與子厚 得公遺墨遂書其後

   䟦胡文定公帖

浙間人家家有春秋傳而罕見公字畫余記為児時従鄉先

生學同學數十児児各授程易胡春秋范唐鑑一本是時三

書𠩄在未侵板徃徃多手抄誦也晚官湖湘間每過士大夫

輒見公遺帖皆甚貴惜然為春秋學者顧少如浙間何哉

因見向氏所蔵帖書以勉之









止齋先生文集卷之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