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第01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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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

 第十二卷目錄

 禮儀總部藝文二

  明禮策          宋蔡襄

  修禮書狀          蘇洵

  禮論            前人

  物不可以苟合論       蘇軾

  禮以養人為本論       前人

  禮論            前人

  禮以情為本         鄭樵

  禮文損益辨         前人

  進治平至政和禮書疏     葛密

  家禮序           朱子

  乞頒降禮書狀小貼子   前人

  乞修增禮書狀        前人

  講禮記序說         前人

  與黃直卿書         前人

  答程正思          前人

  答江德功          前人

  答李季章          前人

  答余正甫          前人

  跋三家禮範         前人

  民臣禮議          前人

  天子之禮          前人

  禮總序          章俊卿

  歷代禮           前人

  三代忠質文         前人

  漢禮            前人

  禮論           黃履翁

  天秩有禮賦有序     陳普

禮儀典第十二卷

禮儀總部藝文二[编辑]

《明禮策》
宋·蔡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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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帝、三王相因,作禮樂以正民性,革其非心,使之寡 罪而遠刑」,通萬世之法也。秦任兵刑而棄禮樂,漢魏 以還,至晉,日用干戈,禮典殘缺,至於民俗盡矣。唐興, 四方治定,欲有所為制作,雖具朝廷之禮,時亦修舉, 而風教習尚,各隨其俗。五代禍亂,日不遑暇,專以刑 治之。宋興「五十餘年,太祖、太宗平天下,皆以兵威助」 治。真宗皇帝、契丹結好之後,遂至無事,朝廷禮文,罔 不修舉。仁宗皇帝好生恤刑,澤及禽獸。然四方之俗, 未聞由禮,尚專用法,法者,網羅過咎而施刑耳。臣請 以一二事言之,冠婚喪葬,禮之大者。冠禮今不復議, 婚禮無復有古之遺文,而喪禮盡用釋氏,獨三年日 月則類古矣。臣請集大儒鴻博之士,約古制而立今 禮,使百官萬民皆有等夷,便而易行,遠罪省刑之一 途也。

《修禮書狀》
蘇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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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洵先奉敕編《禮書》,後聞臣僚上言,以為祖宗所行, 不能無過差不經之事,欲盡芟去,無使存錄。洵竊見 議者之說,與敕意大異。何者?前所授敕,其意曰「纂集 故事,而使後世無忘之耳」,非曰制為典禮,而使後世 遵而行之也。然則洵等所編者,是史書之類也。遇事 而記之,不擇善惡,詳其曲折,而使後世得知,而善惡 「自著者,是史之體也。若夫存其善者而去其不善,則 是制作之事,而非職之所及也。」而議者以責洵等,不 已過乎?且又有所不可者,今朝廷之禮雖為詳備,然 大抵往往亦有不安之處,非特一二事而已。而欲有 所去焉,不識其所去者果何事也?既欲去之,則其勢 不得不盡去,盡去則禮缺而不備。苟獨去其一而不 去其二,則適足以為牴牾齟齬,而不可齊一。且議者 之意,不過欲以掩惡諱過,以存臣子之義,如是而已 矣。昔孔子作《春秋》,惟其惻怛而不忍言者,而後有隱 諱。蓋威公薨,子般卒,沒而不書,其實以為是不可書 也。至於成、宋亂,及齊狩,躋僖公,作兵甲,用田賦,丹桓 宮楹,刻桓宮桷,若此之類,皆書而不諱,其意以為雖 不善而尚可書也。今先世之所行,雖小有不善者,猶 與《春秋》之所書者甚遠,而悉使洵等隱諱而不書,如 此,將使後世不知其淺深,徒見當時之臣子至於隱 諱而不言,以為有所大不可言者,則無乃欲益而反 損歟?《公羊》之說,「滅紀」、「滅項」,皆所以為賢者諱,然其所 謂諱「者,非不書也,書而迂曲其文耳。然則其實猶不 沒也。其實猶不沒者,非以彰其過也,以見其過之止 於此也。今無故乃取先世之事而沒之,後世將不知

而大疑之,此大不便者也。班固作《漢志》,凡漢之事悉
考證
載而無所擇。今欲如之,則先世之小有過差者,不足

以害其大明,而可以使後世無疑之之意」,且使洵等 為得其所職,而不至於侵官者,謹具狀。

《禮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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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情,安於其所常為,無故而變其俗,則其勢必 不從。聖人之始作禮也,不因其勢之可以危亡困辱 之者,以厭服其心,而徒欲使之輕去其舊,而樂就吾 法,不能也。故無故而使之事君,無故而使之事父,無 故而使之事兄。彼其初非如今之人,知君父兄之不 事則不可也,而遂翻然以從我者,吾以恥厭服其心 也。彼為吾君,彼為吾父,彼為吾兄。聖人曰:「彼為吾君 父兄,何以異於我?」於是坐其君與其父以及其兄,而 己立於其旁,且俛首屈膝於其前以為禮,而謂之拜。 率天下之人而使之拜其君父兄。夫無故而使之拜 其君,無故而使之拜其父,無故而使之拜其兄,則天 下之人將嗤笑以為迂怪而不從,而君父兄又不可 以不得其臣子弟之拜,而徒為其君父兄。於是聖人 者又有術焉,以厭服其心,而使之肯拜其君父兄。然 則聖人者果何術也?恥之而已。古之聖人將欲以禮 治天下之民,故先自治其身,使天下皆信其言,曰:「此 人也,其言如是,是必不可不如是也。」故聖人曰:「天下 有不拜其君父兄者」,吾不與之齒。而天下之人亦曰: 「彼將不與我齒也」,於是相率以拜其君父兄,以求齒 於聖人。雖然,彼聖人者,必欲天下之拜其君父兄,何 也?其微權也。彼為吾君,彼為吾父,彼為吾兄。聖人之 拜,不用於世,吾與之皆坐於此,皆立於此,比肩而行 於此,無以異也。吾一旦而怒,奮手舉挺而搏,逐之可 也。何則?彼其心常以為吾儕也,不見其異於吾也。聖 人知人之安於逸而苦於勞,故使貴者逸而賤者勞, 且又知坐之為逸而立且拜者之為勞也,故舉其君 父兄坐之於上,而使之立且拜於下。明日彼將有怒 作於心者。徐而自思之,必曰:「此吾嚮之所坐而拜之 且立於其下者也。」聖人固使之逸而使我「勞,是賤於 彼也。奮手舉挺以搏逐之,吾心不安焉。」刻木而為人, 朝夕而拜之,他日析之以為薪,而猶且忌之。彼其始 木焉,已拜之,猶且不敢以為薪。故聖人以其微權,而 使天下尊其君父兄,而權者又不可以告人,故先之 以恥。嗚呼!其事如此,然後君父兄得以安其尊而至 於今。今之匹夫匹婦,莫不知拜其君父兄,乃曰:「拜起、 坐、立,禮之末也。」不知聖人其始之教民拜、起、坐、立,如 此其勞也。此聖人之所慮而作《易》以神其教也。

《物不可以苟合論》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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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聖人將欲有為也,其始必先有所甚難,而其終 也至於久遠而不廢。其成之也難,故其敗之也不易; 其得之也重,故其失之也不輕;其合之也遲,故其散 之也不速。」夫聖人之所為詳於其始者,非為其始之 不足以成,而憂其終之易敗也;非為其始之不足以 得,而憂其終之易失也;非為其始之不足以合,而憂 其終之易散也。天下之事,如是足以成矣,如是足以 得矣,如是足以合矣,而必曰「未也」,又從而節文之,綢 繆委曲而為之表飾,是以至於今不廢。及其後世,求 速成之功而勌於遲久。故其欲成也,止於其足以成; 欲得也,止於其足以得;欲合也,止於其足以合;而其 甚者則又不能待其足。其始不詳,其「終將不勝弊。」嗚 呼!此天下治亂、享國長短之所從出歟?聖人之始制 為君臣、父子、夫婦、朋友也,坐而治政,奔走而執事,此 足以為君臣矣。聖人懼其相易而至於相陵也,於是 為之車服采章以別之,朝覲位著以嚴之。名非不相 聞也,而見必以贊;心非不相信也,而出入必以籍,此 所以久而不相易也。「杖屨以為安,飲食以為養,此足 以為父子矣。」聖人懼其相褻而至於相怨也,於是制 為朝夕問省之禮,左右佩服之飾,族居之為歡而異 宮以為別,合食之為樂而異膳以為尊,此所以久而 不相褻也。生以居於室,死以葬於野,此足以為夫婦 矣。聖人懼其相狎而至於相離也,於是先之以幣帛, 重之「以媒妁,不告於廟而終身以為妾,晝居於內而 君子問其疾,此所以久而不相狎也。安居以為黨,急 難以相救,此足以為朋友矣。」聖人懼其相瀆而至於 相侮也,於是戒其群居嬉遊之樂,而嚴其射享飲食 之節。足非不能行也,而待擯相之詔禮;口非不能言 也,而待介紹之傳命。此所以久而不相瀆也。天下之 禍,莫大於苟可以為而止。夫苟可以為而止,則君臣 之相陵,父子之相怨,夫婦之相離,朋友之相侮久矣。 聖人憂焉,是故多為之飾。《易》曰:「藉用白茅,無咎。」苟錯 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此古之聖人所以 長有天下,而後世所謂迂闊也。又曰:「嗑者合也,物不 可以苟合,故受之以賁」,盡矣。

《禮以養人為本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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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之後,至於今且數千歲,豪傑有為之主,博學多 識之臣,不可勝數矣。然而禮廢樂墜,則相與咨嗟發 憤而卒於無成者,何也?是非其才之不逮,學之不至過於論之太詳,畏之太甚也。夫《禮》之初,緣諸人情,因 其所安者而為之節文,凡人情之所安而有節者,舉 皆禮也,則是禮未始有定論也。然而不可以出於人 「情之所不安」,則亦未始無定論也。執其無定以為定 論,則塗之人皆可以為禮。今儒者之論則不然,以為 禮者聖人之所獨尊,而天下之事最難成者也。牽於 繁文而拘於小說,有毫毛之差,則終身以為不可;論 明堂者,惑於《考工》《呂令》之說;議郊廟者泥於鄭氏、王 肅之學;紛紜交錯,累歲而不決,或因「而遂罷,未嘗有 一人果斷而決行之」,此皆論之太詳,而畏之太甚之 過也。夫《禮》之大意,存乎明天下之分,嚴君臣,篤父子, 形孝悌而顯仁義也。今不幸去聖人遠,如有毫毛不 合於三代之法,固未害其為明天下之分也,所以嚴 君臣、篤父子、形孝悌而顯仁義者猶在也。今使《禮》廢 而不修,則君臣不嚴,父子不篤,孝悌不形,仁義不顯, 反不足重乎?昔者西漢之書,始於仲舒,而至於劉向, 悼禮樂之不興,故其言曰:「禮以養人為本,如有過差, 是過而養人也。」刑罰之過,或至死傷,然有司請定法 令,削則削,筆則筆,而至禮樂則不敢,是敢於殺人而 不敢於養人也。而范曄以為樂非夔、襄而新音代作, 律謝皋蘇。而法令亟易,而至於禮,獨何難歟?夫刑者 末也,又加以慘毒繁難,而天下常以為急;禮者本也, 又加以和平簡易,而天下常以為緩。如此而不治,則 又從而尤之曰:「是法未至也」,則因而急之甚矣。人之 惑也,平居治氣養生,宣故而納新,其行之甚易,其過 也無大患,然皆難之,而不為悍藥毒石以搏去其疾。 則皆為之。此天下之公患也。嗚呼。王者得斯說而通 之。禮樂之興。庶乎有日矣。

《禮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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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商周之際,何其為禮之易也?其在宗廟朝廷之 中,籩豆簠簋牛羊酒醴之薦交於堂上,而天子諸侯、 大夫卿士周旋揖讓,獻酬百拜,樂作於下,禮行於上, 雍容和穆,終日而不亂。夫古之人何其知禮而行之 不勞也?當此之時,天下之人惟其習慣而無疑,衣服 器皿,冠冕佩玉,皆其所常用也。是以其人入於其間, 「耳目聰明而手足無所忤,其身安於禮之曲折而其 心不亂。」以能深思《禮》《樂》之意,故其廉恥退讓之節,睟 然見於面而盎然發於其躬,夫是以能使天下觀其 行事而忘其暴戾鄙野之氣。至於後世,風俗變易,更 數千年以至於今,天下之事已大異矣。然天下之人 尚皆記錄三代禮《樂》之名,詳其節目「而習其俯仰,冠 古之冠,服古之服而御古之器皿,傴僂拳曲,勞苦於 宗廟朝廷之中,區區而莫得其紀,交錯紛亂而不中 節」,此無足怪也。其所用者,非其素所習也,而強使焉, 甚矣夫後世之好古也!昔者上古之世,蓋嘗有「巢居 穴處,汙樽抔飲,燔黍捭」,《蕢桴》土鼓,而以為是足以 養生送死而無以加之者也。及其後世,聖人以為不 足以大利於天下,是故易之以宮室,新之以籩豆鼎 俎之器,以濟天下之所不足,而盡去太古之法,惟其 祭祀以交於鬼神,乃始薦其毛血。解而腥之,體解 而爓之,以為是不忘本,而非以為後世之禮不足用 也。是以退而體其犬豕牛羊,實其簠簋籩豆鉶羹,以 極今世之美,未聞其牽於上古之說,選懦而不決也。 且方今之人,佩玉服黻,冕而垂旒,拱手而不知所為, 而天下之人亦且見而笑之,是何所復望於其有以 感發天下之心哉?且又有所大不安「者。宗廟之祭,聖 人所以追求先祖之神靈,庶幾得而享之,以安卹孝 子之志者也。是以思其起居飲食之際,而設其祏、釋 奠、釋菜,凡所以享鬼神者,則皆從其器。蓋周人之祭 蜡與田祖也,吹葦籥,擊土鼓,此亦各從其所安耳。」嗟 夫!天下之禮,宏闊而難言,自非聖人而何以處此?故 夫推之而不明,講之而不詳,則愚實有罪焉。唯其「近 于正而易行,庶幾天下之安而從之」,是則有取焉耳。

《禮以情為本》
鄭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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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本於人情,情生而禮隨之。」古者民淳事簡,禮制雖 未有,然斯民不能無室家之情,則冠婚之禮已萌乎 其中;不能無追慕之情,則喪祭之禮已萌乎其中;不 能無交際之情,則鄉射之禮已萌乎其中。自是已還, 日趨於文,燔黍捭豚,足以盡相愛之禮矣,必以為未 足;積而至於籩豆鼎俎,徐行後長,足以盡相敬之禮 矣。必以為未足,積而至於賓主百拜,其文非不盛也。 然即其真情而觀之,則籩豆鼎俎未必如燔黍捭豚, 相愛之厚也;賓主百拜未必如徐行後長,相親之密 也。大抵禮有本有文,情者其本也。享食之文,揖遜拜 跪,其本則敬而已。喪紀之文,擗踊哭泣,其本則哀而 已;祭禮之文,祼獻酬酢,其本則誠而已。即其本而觀 之,「日用三牲,可以為養;啜菽飲水,亦可以為養;襲冒 絞紟,可以為葬;斂手足形,亦可以為葬;庭實旅百,可 以為享;瓠葉兔首,亦可以為享。」區區之文,不患其不 該也。有其本而無其文,尚可以義起;有其文而無其

本,則併與文俱廢矣。何謂禮?本情而已
考證

《禮文損益辨》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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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周之興,所以損益禮文者,其說有三:一以觀諸侯 之從違,二以盛本朝之文物,三以大先王之制度。所 謂觀諸侯之從違者,商周之初與列國等夷耳,一旦 起而君之,其服與貳未可知也。先王思有以一其心, 於是乎正朔建丑者,易而建子;服色尚白者,因而尚 赤;戎車乘翰者,服而乘騵。播諸天下,與之更始,其果 心服乎?則必正朔服色,捨舊而從新,《詩》所謂「時邁其 邦,昊天其子之」者也。其心不服乎?則必正朔服色,襲 舊而不改。王制所以革制度。衣服者為叛,叛者,君討 之也,所為盛本朝之文物者。天下之民日趨於文,方 以臺門納陛為貴,吾故以茅茨土階臨之;方以干戈 羽籥為羨,吾欲以蕢桴土鼓樂之,勢有不可,故因其 壘樽、著樽而加以犧象,因其雞彝、斝彝而加以黃目, 因其四璉、六瑚而加以八簋,因其鉤車、大輅而加以 玉輅,於以示天子之尊,於以備宗廟之飾,則天下知 所畏而不敢犯矣。所謂大先王之制度者,商周之初 皆積累數百年而有天下,後世子孫求其制度之出 於先祖者,張而大之以為一朝之盛。「徹田為糧」,公劉 居邠之所行也,周公因之而備井田之制,通為天下 徹法,而革夏商之貢助。皋門、應門,太王宅邠之所立 也。周公因之而定五門之制,使諸侯惟有庫雉,而不 得有皋、應。靈臺、辟雍,文王都豐之所營也。周公因之 而定三雍之制,使諸侯而得觀臺、泮宮,而不得為靈 臺、辟雍,蓋所以明王業之基焉。禮文之損益,不出於 三者而已矣。

《進治平至政和禮書疏》
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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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考《左丘明傳》,《春秋》,以禮為釋經之例,某人某事曰 「禮也」,某人某事曰「非禮也」,若此類甚眾,而其他記禮 特詳。韓宣子見周禮在魯,則知國之所以王齊;仲孫 湫見魯秉周禮,則知魯未可動,於是知為天下國家 者不可一日廢禮如此。莊公有非禮之舉,則其人諫 必以書;周王有非禮之宴,則戒其臣以勿籍,於是又 知先王之時,凡禮文之事無不載之簡冊也。周王享 士會,設殽烝焉。士會不知其義,歸而講序三代之典 禮,以修晉法。昭公如楚,孟僖子為介,至鄭不能相儀, 及楚不能答郊勞,歸乃講學,苟能禮者必從之。如是 又知古之有官君子,恥不知禮,蓋如此也。魯昭公如 晉,自郊勞至贈賄,無失禮。叔齊曰:「是儀也,不可謂之 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趙簡子 見太叔,問揖遜周旋之禮焉。子太叔曰:「是儀也,非禮 也。」夫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民之所以生也。二子 可謂知禮樂之本末矣。然制度文為維禮之末,舍此 則安上治民之意無以寄,則所謂禮之文者,豈可不 載述以詔後哉?區區春秋之時,猶講禮如此,況在承 平盛大之世乎?本朝太祖始命大臣約唐之舊為《開 寶通禮》,天聖中,王皞等又為《禮閣新編》。其後賈昌朝 等復加編定,名曰《太常新禮》。嘉祐中,歐陽修等為《太 常因革禮》百篇,自建隆迄嘉祐,蒐裒紀述,罔有遺逸, 而自治平之後蓋缺焉。陛下爰命禮官編次因革之 實,自「治平至政和四年,續為一書,十四部條目,皆視 歐陽修之舊。」臣恭承明旨,相與撰次上進。

《家禮序》
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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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禮有本有文,自其施於家者言之,則名分之守,愛 敬之實,其本也;冠婚、喪、祭、儀章度數者,其文也。」其本 者,有家日用之常禮,固不可以一日而不修,其文又 皆所以紀綱人道之始終。雖其行之有時,施之有所 然,非講之素明,習之素熟,則其臨事之際,亦無以合 宜而應節,是不可以一日而不講且習焉也。三代之 「際,《禮經》備矣,然其存於今者,宮廬器服之制,出入起 居之節,皆已不宜於世。世之君子雖或酌以古今之 變,更為一時之法,然亦或詳或略,無所折衷,至或遺 其本而務其末,緩於實而急於文,自有志好禮之士 猶或不能舉其要,而困於貧窶者尤患其終不能有 以及於禮也。」熹之愚,蓋兩病焉,是以「嘗獨究觀古今 之籍,因其大體之不可變者而少加損益於其間,以 為一家之書,大抵謹名分、崇愛敬以為之本。至其施 行之際,則又略浮文,敦本實,竊自附於孔子從先進 之遺意,誠願得與同志之士熟講而勉行之,庶幾古 人所以修身齊家之道、慎終追遠之心,猶可以復見, 而於國家所以崇化」導民之意,亦或有小補云。

《乞頒降禮書狀》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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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會《政和五禮新儀》,州郡元有給降印本,兵火以來, 往往散失。目今州縣春秋釋奠,祈報社稷及祀風雨 雷師,壇壝器服之度,升降跪起之節,無所據依,循習 苟簡。而臣民之家,冠婚喪祭,亦無頒降禮文可以遵 守,無以仰稱國家欽崇祀典、防範民彝之意。

右謹具申行在尚書禮部,欲乞特賜申明,檢會「《政和 五禮新儀》,內州縣臣民合行禮制,鏤板行下諸路州 軍。其壇壝、器服制度,亦乞彩畫圖本,詳著大小、高低、 廣狹、淺深、尺寸行下,以憑遵守

《小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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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勘王公已下冠婚、喪祭之禮,鄂州見有印本,但恐 其間或有謬誤,只乞行下取索,精加校勘,印造給降, 不須別有鏤板。其州縣祭禮及壇壝器服制度,即乞 檢會抄寫圖畫,別為一本,鏤板行下。

《乞修增禮書狀》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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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本軍昨準尚書禮部符下《政和五禮祭祀儀式》, 竊嘗參考,其間頗有未詳備處,方欲具狀申審。今睹 進奏官報,「近者刑部侍郎奏請編類州縣臣民禮儀, 鏤板頒降,已奉聖旨依奏。」此誠化民善俗之本,天下 幸甚。然熹竊慮其間未詳備處,將來奉行,或致牴牾。 今具如後,須至申聞者。

一所,準行下釋奠禮儀。熹按其神位,除正配三位外,有殿上兩廊從祀未見,位號名數不符。《新儀全書》有無具載。欲乞討論,并賜行下。然按《祀令》,二月、八月上丁釋奠,文宣王以兗國公、鄒國公配,牲共用羊一、豕一、白幣三而已。今其所祀,乃近一百餘位,一羊一豕,無緣可以遍及。又州縣廟學窄狹,祭器獻官多不及「數,往往不能一一分獻,其為欺慢,莫甚於斯。竊欲更乞相度申明,許令州學免祭兩廊諸位,縣學并免殿上十位。庶幾事力相稱,儀物周備,可以盡其誠敬。」

熹又按行下《釋奠行事儀》引「三獻官詣舒王神位前一節,係政和間所定。後來靖康年中已有指揮,追貶王安石爵秩,停罷配享訖。今來上件儀注尚仍舊文,竊慮州縣奉行,反致疑惑,亦合申明改正,并乞台照。」

一所準行。下《釋奠陳設儀》云:「設著尊四、犧尊四,為二重,在殿之東南隅,北向西上。」配位即於正位酌尊之東。著尊在前,皆有坫,加勺羃為酌尊。著尊一實明水為上尊餘實泛齊初獻酌之犧尊一實明水為上尊餘實醴齊亞終獻酌之熹按:「『後章《行事儀》云初獻酌犧尊之泛齊,亞、終獻酌象尊之醴齊』,與此不協,竊疑兩處必有一誤。尋考祭社稷、祀風雨雷師陳設儀,皆設犧尊,象尊為酌尊,乃知正是此章之誤,其『著』字當作『犧』字,『犧』字當作『象』字。又既云北向,則是犧尊在北、象尊在南,所云在前,亦是重複倒置,欲乞申明改正行下。」

一所。準行。下《釋奠祭祀陳設章》皆云:又設太尊二、山尊二,在神位前太尊一實泛齊。山尊一實醴齊。各以一尊實明水。著尊二,犧尊二,象二,壺尊六。著尊一實盎齊犧尊一實醍齊象尊一實沈齊各以一尊實明水壺尊三實元酒三實三酒明水元酒皆在上五齊三酒皆以本處酒充在殿下,皆北向西上。內祭社稷儀云南向東上「加羃,五齊、三酒,皆設而不酌。」熹按:此太尊、山尊乃是都共設於殿之前楹壇之南面,其北更容獻官拜跪酌獻,非是逐位之前各設四尊。所謂「北向」者,恐是太尊二為一行,其南山尊二為一行,又次南階下著尊二為一行,又次南犧尊二為一行,又次南象尊二為一行,又次南壺尊六為三行。所謂「西上」者,謂西實元酒,東實五齊三酒。其東上者反此未委是否,各乞討論,并賜行下。一所準行下州縣社稷、風雨雷師壇壝制度。熹按其文,有制度而無方位。尋考《周禮》「左祖右社」,則社稷壇合在城西。而唐《開元禮》祀風師於城東,祀雨師於城南,未委《新儀全書》有無同異,欲乞討論,并賜行下。

一、準《禮》: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境內者。又曰:「山川之神,水旱疫癘之災,於是乎禜之。」 蓋以其崇高深廣,能出雲氣為風雨,以滋養潤澤乎一方也。今州郡封域不減古之諸侯,而封內名山大川,未有望祭之禮。其有祠廟,亦是民間所立。淫誣鄙野,非復古制。顧乃舍其崇高深廣能出雲雨之實,而傴僂拜伏於土木偶「人之前,以求其所謂滋養潤澤者,於義既無所當。又其牲牢器服,一切循用流俗褻詠燕器,於禮又無所稽。至於有山川而無祠廟者,其歲時祈禱,遂不復禜於山川,而反求諸異教淫祠之鬼。此則尤無義理,而習俗相承,莫知其謬。欲乞檢照《五禮新儀》,如已有祭山川禮,即與編類行下。如有遺闕,亦乞討論,依《放祭社稷禮儀》,立定時日、壇場、方位制度,并賜行下。」

一、伏睹累降赦書,「歷代聖帝明王忠臣烈士有功及民者,並令致祭。」 謹按唐《開元禮》,享先代聖王,並用禮器法服。今即未委《新儀全書》有無歲時祠祭儀式,欲乞檢照討論,并賜行下。

右謹具申尚書禮部,「如有可採,乞賜台旨施行。庶編 類成書之後,免致疑惑,復有更改。」謹狀。

《講禮記序說》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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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聞之,學者博學乎先王六藝之文,誦焉以識其辭, 講焉以通其意,而無以約之,則非學也。故曰博學而 詳說之,將以反說約也。何謂約?禮是也。禮者,履也,謂 昔之誦而說者至是可踐而履也。故夫子曰:「君子博 學於文,約之以禮。」顏子之稱夫子亦曰:「博我以文,約 我以禮。」禮之為義,不其大哉!然古禮非必有經,蓋先王之世,上自朝廷,下達閭巷,其儀品有章,動作有節, 所謂禮之實者,皆踐而履之矣。故曰:「禮儀三百,威儀 三千。」待其人而後行,則豈必簡策而後傳哉!其後禮 廢,儒者惜之,乃始論著為書,以傳於世。今《禮記》四十 九篇,則其遺說已學,而求所以約之者,不可以莫之 習也。今柯君直學,將為諸君誦其說而講明之,諸君 其聽之無忽。《易》曰:「智崇禮卑。」禮以極卑為事,故自飲 食居處灑掃欬唾之間,皆有儀節,聞之若可厭,行之 若瑣碎而不綱。然惟愈卑,故愈約,與所謂極崇之智, 殆未可以差殊觀也。夫如是,故成性存存,而道義出 焉。此造約之極功也。諸君其聽之毋忽。

《與黃直卿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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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日,熹啟。「人還,得書,知已至三山,一行安樂,又 知授學次第,人益信。向所示告文,規約皆佳,深以為 慰。今想愈成,倫理凡百,更宜加勉力。吾道之託在此 者,吾無憾矣。衰病,本自略有安意,為俞夢達薦一張 醫來,用硇砂、巴豆等攻之,病遂大變。此兩日愈甚,將 恐不可支。吾泰兒又遠在千里外,諸事無分付處,極」 以為撓,然凡百已定,祗得安之耳。異時諸子諸孫,切 望直卿一一推誠,力賜教誨,使不大為門戶所羞。至 祝至祝,禮書今為用之,履之不來,亦不濟事,無人商 量耳。可使報之。可且就直卿處折衷,如向來喪禮詳 略,皆已得中矣。《臣禮》一篇,兼舊本,今先附案,一面整 理。其他并望參考條例,以次修成,就諸處借來,可校 作兩樣本,行道大小并附去,并紙各千番可收也。謙 之、公庶各煩致意,不意遂成永訣,各希珍重。仁卿未 行,亦為致意。病昏且倦,作字不成,所懷千萬徒切悽 黯。不具。

《答程正思》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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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禮》文,考訂詳悉,上合禮意,下適時宜,甚善!甚善! 其間小未備處,已輒補之矣。幸詳擇而勉行之,使州 里之間,有所觀法,非細事也。

《答江德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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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禮則安說》,立意甚善。但詳本文之意,只說施報往 來之禮。人能有此,則不忤於物而身安耳,未遽及夫 心安也。況古之所以必由於禮,但為禮當如此,不得 不由,豈為欲安吾心而後由之也哉!若必為欲安吾 心,然後由禮以接於人,則是皆出於計度利害之私, 而非循理之公心矣。

《答李季章》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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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今歲益衰,足弱不能自隨,兩脅氣痛,攻注下體,結 聚成塊,皆前所未有。精神筋力,大非前日之比。加以 親舊凋零,如蔡季通、呂子約皆死貶所,令人痛心,益 無生意,決不能復支久矣,所以未免惜此。」餘日,正為 所編《禮傳》,已略見端緒,而未能卒就,若更得年餘間 未死,且與了卻,亦可以瞑目矣。其書大要以《儀禮》為 本,分章附疏,而以《小戴》諸義各綴其後。其見於他篇, 或他書可相發明者,或附於經,或附於義。又其外如 《弟子職》《保傅傳》之屬,又自別為篇,以附其類。其目有 《家禮》,有《鄉禮》,有《學禮》,有《邦國禮》,有《王朝禮》,有《喪禮》,有 《祭禮》,有《大傳》,有《外傳》。今其大體已具者蓋十七八矣。 因讀此書,乃知漢儒之學有補于世教者不小。如國 君承祖父之重,在《經》雖無明文,而康成與其門人答 問,蓋已及之,具於賈《疏》,其義甚備,若已預知後世當 有此事者。今吾黨亦未之講,而憸佞之徒又飾邪說 以蔽害之,甚可嘆也。

《答余正甫》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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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元善舊為《周禮》學,今亦甚留意,見《禮目》之書,甚嘆 服。但渠亦好《國語》等書。某竊以為,惟《周禮》為周道盛 時聖賢制作之書,若此類者,皆衰周末流文字,正子 貢所謂「不賢者識其小」者。其間又自雜有一時僭竊 之禮,益以秉筆者脂粉塗澤之謬詞,是所以使周道 日以下衰,不能振起之所由也。至如《小戴祭法》,首尾 皆出《魯語》,以為禘、郊、祖、宗,皆以其有功於民而祀之, 輾轉支蔓,殊無義理。凡此之類,棄之若可惜,而存之 又不足為訓。故《小戴》殊別其文,不使相近,讀者猶不 甚覺,豈亦有所病於其言與?又如《祭法》所記廟制,與 《王制》亦小不同,不知以何為正?此類非一,更望精擇 而審處之。蓋此雖止是纂述,未敢決然去取,然其間 「重輕予奪」之微意,亦不可全鹵莽也。

《跋三家禮範》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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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禮廢久矣!士大夫幼而未嘗習於身,是以長而 無以行於家,長而無以行於家,是以進而無以議於 朝廷,施於郡縣,退而無以教於閭里,傳之子孫,而莫 或知其職之不修也。」長沙郡博士邵君囦得吾亡友 敬夫所次《三家禮範》之書而刻之學宮,蓋欲吾黨之 士相與深考而力行之,以厚彝倫而新陋俗,其意美 矣。然程、張之言猶頗未具,獨司馬氏為成書,而讀者 見其節文度數之詳,有若未易究者,往往未見習行, 而已有望風退怯之意;又或見其堂室之廣,給使之 多,儀物之盛,而竊自病其力之不足。是以其書雖布而傳者徒為篋笥之藏,未有能舉而行之者也。殊不 知《禮書》之文雖多,而身親試之,或不過於頃刻,其物 雖博,而亦有所謂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者。今乃以 安於驕佚而逆憚其難,以小不備之故而反就於大 不備,豈不誤哉!故某嘗欲因司馬氏之書,參考諸家 之說,裁訂增損,舉綱張目,以附其後,使覽之者得提 其要,以及其詳,而不憚其難;行之者雖貧且賤,亦得 以具其大節,略其繁文,而不失其本意也。顧以病衰, 不能及已。今感邵君之意,輒復書以識焉。

《民臣禮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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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不難行於上,而欲其行於下者難也。」蓋朝廷之上, 典章明具,又自尚書省置禮部尚書、侍郎以下至郎 吏數十人,太常寺置卿、少以下至博士、掌故又數十 人,每一舉事,則按故事施行之,而此數十人又相與 聚而謀之,於其器幣牢醴,共之受之,皆有常制。其降 登執事之人,於其容節又皆習熟見聞,無所違失,一 有不當,則又有諫官、御史援據古今而質正之,此所 謂不難行於上者也。惟州縣之間,士大夫庶民之家, 禮之不可已而欲行之,則其勢可謂難矣。總之,得其 所以不合者五,必欲舉而正之,則亦有五說焉。蓋今 上下所共承用者,《政和五禮》也。其書雖嘗班布,然與 律令同藏於禮,官吏之從事於法理「之間者多,一切 俗吏不足以知其說,長民者又不能以時布宣,使通 於下,甚者至或并其書而亡之。此禮之所以不合者 一也。《書》脫幸而存者,亦以上下相承,沿習苟簡,平時 既莫之習,臨事則驟而學焉,是以設張多所謬盭,朝 廷又無以督察繩糾之。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二也。祭 器常經政和改制,盡取古器物之存於今者以為法, 今郊廟所用,則其制也,而州縣專取聶氏《三禮》制度, 醜怪不經,非復古制,而政和所定,未常頒降。此禮之 所以不合者三也。州縣惟三獻官有祭服,其分獻執 事陪位者皆常服也。古今雜糅,雅俗不辨,而縣邑直 用常服,不應禮典。此禮之所以不合者四也。」又《五禮》 之書,當時修纂,出於眾手,其間亦有前後自相矛盾 及疏略不備處,是以其事難盡從。此禮之所以不合 者五也。禮之所以不合者五,必將舉而正之,則亦有 五說焉:曰:「禮之施於朝廷者,州縣士民無以與知為 也,而盡頒之,則傳者苦其多,習者患其博而莫能窮 也。故莫若取自州縣官民所應用者,參以近制,別加 纂錄,號曰《紹興纂次政和民臣禮略》」,鋟板模印而頒 行之,州縣各為三通,皆櫝藏之,守視司察,體如詔書。 而民庶所用,則又使州縣自鋟之板,正歲則摹而揭 之市井村落,使通知之,則可以永久矣。此一說也。禮 書既頒,則又當使州縣擇士人之篤厚好禮者,講讀 其說,習其頒禮,州縣各為若干人,廩之於學,名曰「治 禮」,每將舉事,則使教焉。又詔監司如提學司者,察其 奉行不如法者,舉繩治之。此二說也。祭器不一,郡縣 所用至廣,難以悉從朝廷給也。但每事給一以為準 式,付之州縣,櫝藏於太守廳事,使以其制為之,以給 州用,以賦諸縣。其器物用者,自為一庫,別置主典與 所櫝藏者。守令到罷,舉以相付,書之印紙,以重其事。 此三說也。祭服則當準《政和禮》州縣三獻分獻執事、 贊祝、陪位之服,舉其所有者,議其所無者補之,使皆 為古禮服製造,頒降如祭器法。此四說也。禮書之不 備者,更加詳考而正之,仍為圖其班序陳設、行事升 降之所,事為一圖,與書通頒之,則見者曉然矣。此五 說也。夫禮之所以不合者如此,必將舉而正之,其說 又如此,亦可謂明白而易知矣。而世未有議之者,則 以苟簡之俗勝,而莫致意焉故也,是其所以每難也。 愚故曰:「禮不難於行上,而欲其行於下者難也。」故述 斯議,以為有能舉而行之,則庶乎其有補焉爾。

《天子之禮》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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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者數段,先生初欲以入禮書,後又謂:「若如此,卻是自己著書也。」 遂除去不用。今惟見此一段,豈禘《祫議》之類皆是歟?

天子之禮,至尊無上。其居處則內有六寢、六宮,外有 三朝、五門。其嬪御、侍衛、飲食、衣服、貨賄之官,皆領於 冢宰。其冕弁、車旗、宗祝、巫史、卜筮、瞽侑之官,皆領於 宗伯。有師以道之教訓,有傅以傅其德義,有保以保 其身體。有師氏以媺詔之,有保氏以諫其惡。「前有凝, 後有丞,左有輔,右有弼。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 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 臧。在輿有旅賁之規,位宁有官師之典,倚几有訓誦 之諫,居寢有暬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工 師之誦。史為書,瞽為《詩》,工又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 言,庶人謗。商旅於市,百工獻藝。動則左史書之,言則 右史書之。御瞽幾聲之上下,不幸而至於有過,則又 有爭臣七人,面列廷爭,以正捄之。蓋所以養之之備 至於如此。是以恭己南面,中心無為,以守至正。而貌 之恭足以作肅,言之從足以作乂,視之明足以作哲,

聽之聰足以作謀,思之睿足以作聖,然後能以八柄
考證
馭群臣,八統馭萬民,而賞無不慶,刑無不威,遠無不

至,邇無不服,《傅說》所謂「奉若天道,建邦設都,樹后王 君公,承以大夫師長,不惟逸豫,惟以亂民。」武王所謂 「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所謂「天降下民,作之 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箕子所謂「皇建 其有極,斂時五福,用敷錫厥庶民」,「惟時厥庶民於汝 極」,「錫汝保極」,《董子》所謂「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 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者,正謂此 也。何謂六寢?《六宮》?曰:「王大寢一,小寢五。大寢聽政故, 向明而治,故在前;小寢,釋服燕息也,故在後。其小寢, 一寢在中,四寢在於四角,春居東北,夏居東南,秋居 西南,冬居西北。土王之月居中。后之六宮,正宮在前, 五宮在後,其寢如王之五寢。」何謂三朝、五門?曰王宮 之外門,一曰皋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 曰路門。其朝在雉門之外者曰外朝,在路門之外者 曰治朝。路寢之廷曰內朝。外朝之法,朝士掌之。左九 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 位焉,群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眾庶在其 後。左嘉石,平罷民焉;右肺「石達窮民焉。」「何謂貨賄?」曰: 「有《太府》以受其貨賄之入。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 邦中之賦以待賓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削之賦 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 邦都之賦以待宗祭,山澤之賦以待喪紀,幣餘之賦 以待賜予。凡邦國之貢以待予用;凡萬民之貢以充 府庫;凡式」貢之餘財,以供玩好之用。而金玉玩好,玉 府掌之。良兵良器,內府掌之。王后、世子衣服之用,則 外府掌之。

《禮總序》
章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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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史禮志,多按《虞書》「五禮」,以吉、凶、軍、賓、嘉為次第。然 伯夷所典三禮,即天、地、人是也。蓋有天地而後有人, 有祖考而後有身,故人之心必先敬乎神祇,而身之 居必先營乎寢廟。下而匹夫莫不皆然,而況於天子 之尊,王公之貴乎?今所編次,自郊廟始,而後及於朝 廷鄉黨,概以三禮為宗,所謂五禮皆在其中矣。若夫 歷代三禮圖。其詳已見《藝文志》抄。《禮類》所謂細而節 目者也。既有司存。不復按圖而為之辨。

《歷代禮》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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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官各垂法,而《禮》獨不著於象魏;四官各有司,而《禮》 獨名以宗伯;六官各有職,而其書獨謂之《周禮》。禮之 為用大矣哉!彌綸天地,經緯陰陽,藏之人心,著之天 下,不可以一官名,不可以一事著,蓋無一而非禮也。 三禮之典,五禮「三庸」,在唐虞尚矣。夏商以來,文獻不 足,至於成周,經制大備,禮儀三百,威儀三千,事為之 制,曲為之防,至纖悉也。故魯用《周禮》,識者謂以其為 未可動。秦未能用《周禮》,詩人謂「無以固其國」,夫何後 世不知此哉?叔孫通定漢儀,沿習秦典,不能致魯,兩 生固不足恨怪切通所制禮書凡二十篇,所制刑書 凡十八篇,於刑為詳,於禮為略,彼所職何事,而顧為 此耶?大抵漢人輕禮重刑,定律以丞相而主禮,則以 奉常。刑書藏於理官,《禮書》亦錄於理官。其輕重之心, 於此可見。通之為此也,意其有所觀望而為之也。后 蒼所記,徒顯學校之闕;曹褒所定,反雜讖緯之言。習 《儀禮》者徒善為容,談《曲禮》者指為拘曲。彼將視禮為 何物,而賈誼、仲舒、王吉、劉向之徒,亦徒為之嘆息焉 耳。在漢則然,則夫黃初之裁定朝儀,太始之削除乖 繆,梁之裁成大典,隋之著為五禮,亦有不足論也。唐 之太宗,慨慕古典《周禮》之書,拳拳於乙夜之讀,而約 之以禮,有魏徵存焉。而房、杜諸人,以河汾一流,派禮 樂之問,汗浹無對,使一代之典,遂為闕文。雖曰《貞觀 禮書》凡一百三十八篇,要之皆元齡所定,未免率意 為之也。於後有《顯慶禮》,有《開元禮》,有《郊祀錄》《禮同新 儀》《曲臺新禮》。然求之野者不知何人,而聚訟之議,亦 徒自為同異而已。嘗觀唐有孫昌嗣者,發憤行冠禮, 薦笏外庭,而為曳笏卻立者之所笑,天下不以非鄭 尹而快孫子焉。烏乎其冠禮也,而唐人不能知,何有 於三千三百之儀焉?宋朝宗工鉅儒,講明理學,《三禮 圖》已進於聶崇義矣,而祥道《禮書》,思參用焉。《開寶通 禮》既上於劉溫叟矣,而盧多遜之義亦兼取焉。《分門 禮選》作於邢昺,《禮閣新編》作於王皞,《太常新禮》《慶曆 禮儀》作於賈昌朝。宜詳而詳,則歐陽等參稽歷代因 革可也;宜略而略,則沈括等獨上明堂祫享禮可也。 雖然,此特其文耳,文不足以盡禮,或者觀之所施焉。 郊祀,廢典也,而行於建隆;籍田,曠儀也,而行於端拱; 明堂亦希闊之舉也,而行於皇祐;朝會有禮,以十五 條彈其失儀;婚姻有禮,而以五禮存其名數。皇乎哉! 掃漢、唐之舊儀,而去成周之成法,於茲可見矣。《記》曰: 「禮儀威儀,待人而行。」誠非虛言哉!

《三代忠質文》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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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三代所尚之政不同者,誰與漢儒之說也?董仲舒 曰:「夏尚忠,商尚質,周尚文,所繼之政,當用此也。漢繼 大亂之後,宜少損周之文,用夏之忠。」司馬遷亦曰:「夏之政忠。忠之敝,小人以野,故商人承之以敬;敬之敝, 小人以鬼,故周人承之以文。文之敝,小人以僿,救僿 莫若以忠。」周秦之間可謂文弊矣。三代而後,學者皆 有是說。必欲忠、質、文之迭救,而後天下可以無弊,蓋 自仲舒唱之也。然求之《詩》《書》《易》《春秋》之經,驗之孔、孟 之言,則無是說也。春秋之時,周衰甚矣,夫子乃曰:「周 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何?漢儒厭周文之弊, 而夫子反從之,何?夫子不患小人之僿,而漢儒乃孜 孜言之?嗚呼,陋哉!漢儒之見也。夫文者何?古先聖王 經世之道也。粵自上古,洪荒朴野之俗未革,則君臣 上下無別,人倫不明,斯人禽獸草木如也。聖人有憂 之,乃為綱紀法度,典章禮樂以維持之,使父子君臣 夫婦兄弟莫不得其正,故謂之文。文也者,所以使萬 物各有條理而不相瀆亂也。是以《書》稱堯為《文思》,舜 為文明,禹為《文命》。夫子於堯亦曰「煥乎其有文章。」謂 至此而後變朴而為文物,大中之道始建也。由堯舜 至於三代,天下日向於文,蓋民之巧偽日滋,先王防 閑之制俱密,而文日以盛。故夏商之文,比堯舜為有 間,周之文比夏商為尤盛。上古捭14BE&燔黍、君民並耕 之俗,至堯舜而始革。堯禹茅茨、土階、卑宮土牆之制, 至周人而始變。是以孔子以周視二代獨郁郁也。二 代非不曰尚於文,而不若周之大備。由後世觀之,謂 之忠謂之敬可也。若曰夏政尚忠,商政尚敬,則非矣。 夫文果離於忠與敬乎?忠與敬,義可離於文乎?《記》曰: 「虞夏之文,不勝其質,商周之質,不勝其文。」此言三代 之文質,故有以相勝耳,非有所偏尚也。觀周之治,文、 武、成、康之世,上下輯睦,頤指如意,則文之振也。「穆昭 而下,王室日衰,下多離叛」,則文之不振也。是以序《詩》 者,以君臣上下動無理文為幽王之亂;以天下蕩蕩 無綱紀文章為厲王之亂。使周衰,斯文不廢,則冠婚 享射之制存,而乖爭之俗不作矣;朝覲聘問之禮存, 而倔強之國不聞矣。國家宮「室車旂衣服之有等,則 僭擬之風不起矣;號令、賞罰、政令紀律之既行,則統 御之權不失矣,豈至於亂乎?」所以聖人必欲從周者, 以為救糾紛者,莫若用文之為先也。奈何反以三代 各有所尚,而周衰為文之弊耶?如漢儒之說,是堯舜 之時,天下已文矣,夏商乃厭文之弊,而從尚古之質。 至周,復以文救夏商之弊。且秦燔典籍,漢復《詩》《書》,豈 非以文之無益耶?尤而效之,謂之救弊,其說不可長 也。蓋其意以周之文為繁文末節之紛紛,故過為此 說耳。韓退之,唐之人傑也,疑若可與語此,其作《本政》 乃曰:「周之政文既弊也,後世不知其弊。其有作者,黜 文貌而尚忠質,則道之行其庶乎?」蓋亦習聞此陋說 也。退之如此,他尚何望不為之辨?則帝王經世之道, 不明於天下,深美夫子從周之意,漢儒誤周之說,吾 於此亦未知其所止也。

《漢禮》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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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孫通為漢制禮,雜以秦儀。其說以為:「禮者因時世 人情,為之節文。而古先聖王之制,非所以施之於後, 卒使漢家之禮,法度不立,品式無章。郊祀建而惑於 天地分合之異,宗廟立而疑於昭穆迭毀之說,太學 雜奉常之制,明堂遵玉帶之圖,上下相承,風俗侈靡。 其所著為《漢禮儀》者,又與律令同錄,而藏於理官,非」 復視以為禮,豈能有美教民定民志哉?且漢以古今 之俗不同,而時措之宜不得不然。韓延壽守潁川,一 旦變告訐之風而為禮遜之教,議定嫁娶喪祭儀品, 略依古禮,百姓莫不遵依其教。何古人之禮可行於 一郡而不可行於天下歟?高祖草創之初,未遑他務, 然猶有可諉者。賈生《論經》制於孝文、王吉,明王制於 宣帝,此時而不為,是終不可以反三代之禮也。其後 曹褒議定漢禮,章帝授以叔孫通《漢儀》,告以此制多 不合經,今宜依禮條正。褒乃雜以《五經讖記》,撰以天 子庶人制度,凡百五十篇,不數月而奏之。夫以百五 十篇,斷之以一人之見,成於數月之間,而雜以讖記 之言,蓋不待見。其書固已知其紛駁而不純於古矣。 今去古浸遠,而古《禮》之存於世者無幾,有能博議而 復之今日,可乎?其卒不可行於後世乎?

《禮論》
黃履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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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官各垂法,而禮獨不著於象魏;四官各有司,而禮 獨名於宗伯。禮之為用大矣哉!蓋藏於人心之微,而 不在於耳目觀瞻之頃;關於天地之大,而非付於有 司職掌之末。嘗觀《周禮》一書,經制大備,冠婚祭祀,秩 秩乎其文;吉凶軍賓,繩繩乎其典。上而朝廷宗廟,燦 然有儀以相接;下而閭里鄉井,歡然有恩以相交。人 以為周公之制度其纖悉詳密也如此。雖然,有《關睢》 《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知三代致治之 意始可講。《周官》經世之務,先儒固嘗言之矣。大抵自 其身而行於家,閨門肅肅,無以異於宗廟之間;衽席 雍雍,無以異於朝廷之上;內外有章,宮庭有度,此禮 之行於一家也。自其家而推之國,君「臣相正,官師相 規,宮府俱為一體,上下合為一心」,此禮之行於一國也。誠以「內治之不謹,則禮法之不嚴;家道之不謹,則 經制之不立。」是以成周聖人,內朝燕佚,必有師保、正 救之官,而閹尹婦寺,又皆屬於冢宰之臣。此風化之 流行,表著之觀瞻,蓋在此而不在彼也。觀《周禮》者,不 驗冢宰師保之職,而徒取《春官》宗伯之任,君子謂之 不知務。嗚呼!魯用《周禮》,識者以其為未可動;秦未能 用《周禮》,詩人謂無以固其國。禮之為用,大矣哉!漢唐 之言禮陋矣!諸將擊柱,何等威儀;倖臣戲殿,何等氣 象,是朝禮未肅也。既祀宗廟,又祀便殿;既祭郡國,又 祭園陵,是廟禮未專也。后蒼所紀,徒顯學校之闕;曹 褒所定,又雜讖緯之書。習《儀禮》者徒善為容,談《曲禮》 者指為拘曲,彼見禮為何物哉?皇后亞獻,不免瀆神, 文昌祠先僭用音樂,何有乎吉禮?元齡大臣,至令奪 服,茂宗尚在,亦使借吉,何有乎凶禮?以言其軍禮,則 元宗講武驪山,三閱之餘,郭元振遽奏禮止以言;其 賓禮,則代宗故事宴江,至使教坊倡諢雜侍,雖御史 風憲之司,而亦與所謂《貞觀禮書》《開元禮卷》《禮閣新 儀》《曲臺新禮》,彼安知禮之本哉?蓋嘗因是考論漢、唐 之禮,惟其不知造端立本於修身齊家之說,而徒求 粉飾顯設於具文觀美之際,此禮云禮云,所以有愧 於成周也。漢自「俎上杯羹」之語一聞,而父子之禮缺 矣。自偽遊雲夢之事一起,而君臣之禮缺矣;呂后之 橫不能制,而夫婦之禮缺矣;又一傳而有房闥專政 之患,再傳而有夫人並坐之醜,又再傳而有外戚弄 權之漸。漢之禮不明於家庭之間,毋怪乎朝會祭祀 之無度也。唐自貞觀有內慚之德,閨門之禮紊矣;顯 慶多中決之政,而朝廷之禮紊矣;垂拱有殲篡之姦, 而宗族之禮紊矣。故一傳而有「斜封墨敕」之濫,再傳 而有「漁陽召亂」之釁,又再傳而有閹宦擅政之禍。唐 之禮不正乎人倫之本,毋怪乎吉凶賓嘉之亡制也。 嗚呼!漢祖起自亭長,親與椎埋屠狗之徒搏取而僅 得之。唐之源流又出於陋,是以君臣父子之大綱,仁 義禮樂之正統,視之為迂闊而不暇講也。惟我國朝 自藝祖肇造,以道立極,以禮御世,兄弟相傳,而天下 服其孝悌;父子相遜,而天下服其孝慈。天作之配,則 如高、曹、向、孟,有安邦安國之功,而無險詖私謁之行; 社稷之臣,如杜、富、韓、范,有同心體國之忠,而無徇私 忘公之患。程伊川謂:「自三代後,本朝有超越古今者 五事。」而推原其由,蓋以忠、孝、廉、恥為之紀綱之效。呂 微仲謂:「自三代後,本朝百三十年無事,而推原其由, 亦以事親治內之法之驗。夫惟國家致謹於正心修 身之法,加意於事親齊家之本,則布之朝廷宗廟,達 之內外上下,未有不由乎禮也。」是故郊祀廢典也,而 行於建隆;籍田曠儀也,而行於端拱;明堂亦希闊之 舉也,而行於皇祐。朝會有禮,以十五條彈其失儀;婚 姻有禮,而以五禮存其名數。此《開寶通禮》《慶曆禮儀》 《禮閣新編》《太常新禮》,可與《太平六典》相表裡也。噫繼 周百世,損益可知。禮儀威儀,待人而行,愚不無望於 今日。

《天秩有禮賦》有序
陳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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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儒曰:「天專言之,則道也。」 又曰:「天即理也。」 夫以形體而言,謂之天,以主宰而言,謂之帝,其實即一自然之道體也。秩者,品位之次序也。朱子曰:禮之為體雖嚴,而皆出於自然之理,所謂天秩有禮者也。禮者,聖人之所制,而實皆天則之當然,天理之自然,天道之本然,聖人不過循之而已。舜之無為,禹之無事,文王之「不知不識」 ,「順帝之則」 ,皆此事也。有者,天理之所本有,當有人心之同然,非本無此理,而獨出於聖人之所作為者也。

夫禮即道妙,體居用先,非人為而始有,皆天秩之當 然。莫高覆燾之形,一原從出。實敘節文之理,萬善皆 全。聞之帝則之中,無在不然。王道之行,以斯為美。燦 然截然,和以為貴。主是張是,命之不已。禮之秩也,豈 獨出於聖人性所有焉?一皆本於自然主宰。謂帝性 情曰「乾心」,則人心之妙體,皆道體之全不已。文王常 在左右,何言孔子初無後先?禮之制也,初不在我;理 之因也,皆自於天。天矣無私,乃物類之太初太始,截 然有序,為人倫之三百三千,茲蓋皇矣。臨下,辨上下 之等差;高而聽卑,定尊卑之位次。本原已具於定則, 毫髮不容於小智。父子君臣,皆《大學》之當止;爵齒昭 穆,本《中庸》之不離。有者,其初非強而有,自然之理,當 知所自高也明也。渾然太極之純全,品斯節斯同是 一初之付畀。大抵天理流行散作,蒸民之則,聖人制 作,初非有意之私,一事一理不造之妙,造五品五教, 無為之至為。欲識制度品節文章之本,當歌「《出衍》《出 遊》」《文王》之詩。孝子忠臣,天理素定,尊君嚴父,天威莫 欺。本然定者之謂秩,有者生民之秉彝。敬主於心,隱 若運行之不已;讓形於外,顯然道理之相推。孰不謂 衣裳之制,垂自黃唐;玉帛之儀,修於虞夏?夫子教人, 鄉黨朝聘;周公體國,禘嘗郊社。豈知萬殊一本,有素 定之裁制;百聖群賢,非妄為之虛假。禮焉所謂體焉人也,實皆天也。室家男女,妙陰陽二曜之合離;堂陛 尊卑,昭南北兩樞之高下。是何漢晉隋唐,不為堯舜 禹湯;金張許史,無復孔顏孟思;夫婦之別,誰得文王 之太姒;兄弟之倫,未若叔齊與伯夷。豈非天序天常, 上聖能盡;天精天粹,淺心莫窺。雖禮之所在,皆天秩 之常也。然道不虛行,必人存而舉之。所以聖學流傳, 斷以「大人」之語;帝朝議論,斷之「自我」之辭。又當知化 成於禮,非教則不成。政舉於人何由而得舉禮義之 民皆出於禮樂。禮樂之士悉由於庠序。不然則民命 不立,士習不善。而一以三綱五典委之天事物,何由 而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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