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6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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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六十四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六十二

  宋四真宗咸平三則 景德二則

戎政典第一百六十四卷

兵略部彙考六十二[编辑]

宋四[编辑]

真宗咸平二年七月契丹南侵十二月帝幸澶州親征之[编辑]

按《宋史真宗本紀》:咸平二年,七月「甲申,以傅潛為鎮 定高陽關行營都部署,張昭允為鈐轄。九月癸卯,鎮、 定都部署言敗契丹兵于廉良路,殺獲甚眾。十一月 戊午,以魏咸信為貝冀行營都部署。十二月甲寅,駕 發京師,次陳橋。戊午,駐蹕澶州。冀州言敗契丹兵于 城南,殺千餘人,奪馬百餘匹。辛酉,宴從臣于行宮,以」 王超等督先鋒,仍示以陣圖,俾識部分。壬戌,賜近臣 甲胄弓劍。幸浮橋,登臨河亭,賜澶州父老錦袍茶帛。 甲子,次大名,躬御鎧甲于中軍。契丹攻威鹵軍,本軍 擊敗之,殺其酋帥。府州言「官軍入契丹五合州,拔黃 太尉砦,殲其眾,焚其車帳,獲馬牛萬計。」丁卯,召見大 名府父老,勞賜之。三年春正月己卯朔,駐蹕大名。詔 并、代都部署高瓊等分屯冀州、邢州。癸未,以葛霸為 貝、冀、高陽關前軍行營都部署。契丹犯河間,高陽關 都部署康保裔死之。乙酉,流忠武軍節度使傅潛于 房州,都鈐轄張昭允于通州,並削奪官爵。丁亥,幸紫 極宮,還,登子城閱騎射。高陽關、貝、冀路都部署范廷 召等追契丹至莫州,「斬首萬餘級。甲午,發大名府。庚 子,至自大名府。十二月甲子,契丹稅木監使黃顒等 率屬內附,賜冠帶。丁卯,詔河東、北緣邊吏民斬邊寇 首一級,支錢五千,禽者倍之,獲馬者給帛二十匹。」 按《傅潛傳》,咸平二年,出為鎮、定、高陽關三路行營都 部署。契丹大入,緣邊城堡悉飛書告急。潛麾下步騎 凡八萬餘,自置鐵檛、鐵棰爭欲奮擊,潛畏懦無方略, 閉門自守,將校請戰者,則醜言罵之。無何,契丹破狼 山,砦悉銳攻威鹵,略寧邊軍及祁、趙游騎出邢、洺、鎮、 定,路不通者踰月。朝廷屢間道遣使督其出師,會諸 路兵合擊,范廷召、桑贊、秦翰亦屢促之,皆不聽。廷召 等怒,因詬潛曰:「公恇怯,乃不如一嫗爾!」潛不能答。都 鈐轄張昭允又屢勸潛,潛笑曰:「賊勢如此,吾與之角, 適挫吾銳氣耳。」然不得已,分騎八千、步二千付廷召 等,於高陽關逆擊之,仍許出兵為援。洎廷召等與契 丹血戰而潛不至,康保裔遂戰死。及車駕將親征,又 命石保吉、上官正自大名領前軍赴鎮、定與潛會,潛 卒逗遛不發,致敵騎犯德、棣,渡河湊淄、齊,劫人民,焚 廬舍。上駐大名而邊捷未至,且諸將屢請益兵,潛不 之與,有戰勝者,潛又抑而不聞。上由是大怒,乃遣高 瓊單騎即軍中代之,令潛詣行在。 按《錢若水傳》,若 水從幸大名,陳禦敵安邊之策,有曰:「孫武著書以伐 謀為主,漢高將將,以用法為先。」伐謀者,以將帥能料 敵制勝也;用法「者,以朝廷能賞罰不私也。今傅潛領 雄師數萬,閉門不出,坐視邊寇俘掠生民,上孤委注 之恩,下挫銳師之氣,蓋潛輩不能制勝,朝廷未能用 法使然也。軍法,臨陣不用命者斬。今若斬潛以徇,然 後擢如楊延朗、楊嗣者五七人,增其爵秩,分授兵柄, 使將萬人,間以強弩,分路討除,孰敢不用命哉?敵人 聞我將帥不用命,退則有死,豈獨思遁,抑亦來歲不 敢犯邊矣。如此,則可以坐清邊塞,然後鑾輅還京,天 威攝於四海矣。」臣嘗讀前史,周世宗即位之始,劉崇 結敵入寇,敵遣其將楊袞領騎兵數萬,隨崇至高平。 當時懦將樊愛能、何徽等臨敵不戰,世宗大陳宴會, 斬愛能等,拔偏將十餘人,分兵擊太「原,劉崇聞之,股 慄不敢出,即日遁去,自是兵威大振。其後收淮甸,下 秦鳳,平關南,特席捲爾。以陛下之神武,豈讓世宗乎? 此今日禦敵之奇策也。若將來安邊之術,請以近事 言之。太祖朝制置最得其宜,止以郭進在邢州,李漢 超在關南,何繼筠在鎮定,賀惟忠在易州,李謙溥在 隰州,姚內斌在慶州,董遵誨在通遠軍,王彥昇在原 州,但授緣邊巡檢之名,不加行營部署之號,率皆十 餘年不易其任。立邊功者厚加賞賚,其位皆不至觀 察使。蓋位不高則朝廷易制,任不易則邊事盡知,然 後授以聖謀,來則掩殺,去則勿追,所以十七年中,北 邊、西蕃不敢犯塞,以至屢使乞和,此皆陛下之所知 也。」苟「能遵太祖故事,慎擇名臣,分理邊郡,罷部署之 號,使不相統轄;置巡檢之名,俾遞相救應。如此則出 必擊寇,入則守城,不數年間,可致邊烽罷警矣。」俄知 開封府。時北邊未寧,內出手札,訪若水以策。若水陳備邊之要有五:一曰擇郡守,二曰募鄉兵,三曰積芻 粟,四曰革將帥,五曰明賞罰。何謂擇郡守?「今之所患, 患在戰守不同心。望陛下選沉厚有謀、諳邊事者,任 為邊郡刺史,令兼緣邊巡檢,許召勇敢之士為隨身 部曲,廩贍不充則官為支給。然後嚴亭障,明斥候,每 得事宜,密相報示。寇來則互為救應,齊出討除;寇去 則不令遠追,各務安靜,苟無大過,勿為替移。儻立微 功,就加爵賞。如此,則戰守必能同心,敵人不敢近塞 矣。何謂募鄉兵?今之所患,患在不知敵情。望詔逐州 沿邊民為招收軍,給與糧賜,蠲其賦租。彼兩地之中 各有親族,使其懷惠,來布腹心。彼若舉兵,此必預知。 苟能預知,則百戰百勝矣。何謂積芻粟?今之所患,患 在困民力。望陛下令緣邊各廣營田,以州郡長官兼 其使額,每歲秋夏,較其課程,立鼓旗以齊之,行賞罰 以勸之,仍縱商人入粟緣邊。儻鎮戍有三年之備,則 敵人不敢動矣。何謂革將帥?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居 外,輕兵居內。去歲傅潛以八萬騎屯中山、魏博之間, 鎮兵全少,非鑾輅親征,則城邑危矣。望陛下慎選將 臣,任河北近鎮,仍依舊事節制邊兵。未能削部署之 名,望且減行營之號,有警則暫巡邊徼,無事則卻復 舊藩,豈惟不啟戎心,況復待勞以逸。如此則不失備 邊之要,又無舉兵之名,且使重兵不屯一處,進退動 靜,無施不可矣。何謂明賞罰?」今之所患,患在戎卒驕 惰。臣自知府以來,見侍衛、殿前兩司送到邊上亡命 軍卒人數甚多,臣試訊之,皆以思親為言,此蓋令之 不嚴也。平時尚敢如此,況臨大敵乎!望陛下以此言 示將帥,俾申嚴號令,以警其下。古人云:「賞不勸謂之 止善,罰不懲謂之縱惡。」又曰:「法不可移,令不可違。」臣 嘗聞郭進出鎮西山,太祖每遣戍卒,必諭之曰:「汝等 謹奉法,我猶赦汝,郭進殺汝矣。」其假借如此,故郭進 所至未嘗少衄。「陛下能鑒前日之事,即今日之元龜 也。」若水又言:「邊部用兵,唯視太白與月為進退者,誠 以太白者將軍也,星辰者廷尉也。合則有戰,不合則 無戰。合于東則主勝,合于西則客勝。陛下能用臣言 以謹邊備,則邊部不召而自來矣。」太祖臨御十七年 間,未嘗生事疆埸,而敵人往往遣使乞和者,以其在 「用得人而備禦有方也。陛下苟思兵者凶器,戰者危 事,而不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則守在四裔而常獲靜 勝,此備禦之上策也。」未幾,出知天雄軍兼兵馬部署。

按《何承矩傳》:「咸平二年,契丹南侵,屢遣內侍以密」

詔問禦遏之計,密封以獻。嘗詔聽邊民越拒馬河塞 北市,承矩上言曰:「緣邊戰櫂司,自淘河至泥姑海口, 屈曲九百餘里,此天險也。太宗置寨一十六,鋪百二 十五,廷臣十一人,戍卒三千餘,部舟百艘,往來巡警, 以屏姦詐,則緩急之備,大為要害。今聽公私貿市,則 人馬交度,深非便宜,且砦、鋪皆為虛設矣。」疏奏,即停 前詔,屢被手札褒飭。三年,召還,拜引進使。州民百餘 詣闕貢馬,乞借留承矩,詔書嘉獎,復遣之。承矩上言 曰:「契丹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以 馳騁為容儀,以弋獵為耕釣,櫛風沐雨,不以為勞;露 宿草行,不以為苦。復恃騎戰之利,故頻年犯塞。臣聞 兵有三陣:日月風雲,天陣也;山陸水泉,地陣也;兵車 士卒,人陣也。」今用地陣而設險,以水泉而作固,建設 陂塘,綿亙滄海,縱有敵騎,安能折衝?昨者契丹犯邊, 高陽一路,東負海,西抵順安,士庶安居,即屯田之利 也。今順安西至西山,地雖數軍,路纔百里,縱有丘陵 岡阜,亦多川瀆泉源,因而廣之,制為塘埭,自可息邊 患矣。今緣邊守將,多非其才,不悅《詩》《書》,不習禮樂,不 可守疆界,制御無方,動誤國家。臣按《兵法》,「凡用兵之 道,校之以計而索其情,謂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 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此料敵制勝之 道也。知此而用戰者必勝,否則必敗。夫惟無慮而易 敵者,必擒于人也。伏望慎擇疆吏,出牧邊民,厚之以 奉祿,「使悅其心;借之以威權,使嚴其令。然後深溝高 壘,秣馬厲兵,為戰守之備。修仁立德,布政行惠,廣安 輯之道;訓士卒,闢田疇,勸農耕,畜芻粟,以備凶年。完 長戟,修勁弩,謹烽燧,繕保戍,以防外患。來則禦之,去 則備之。如此則邊城安堵矣。」臣又聞古之明王,安集 吏民,順俗而教,簡募良材,以備不虞。齊桓、晉文皆募 兵以服鄰敵。故強國之君,必料其民有膽勇者聚為 一卒,樂進戰效力以顯忠勇者聚為一卒,能踰高赴 遠輕足善鬥者聚為一卒。此三者兵之練銳,內出可 以決圍,外出可以屠城。況小大異形,強弱異勢,險易 異備。卑身以事強,小國之形也;以邊裔伐邊裔,中國 之形也。故陳湯統西域而「郅支滅,常惠用烏孫而邊 部寧。且聚膽勇樂戰輕足之徒,古稱良策,請試行之。 且邊鄙之人,多負壯勇,識外邦之情偽,知山川之形 勝,望于邊郡置營召募,不須品度人才,止求少壯有 武藝者萬人,俟契丹有警,令智勇將統而用之,必顯 成功,乃中國之長算也。又如榷場之設,蓋先朝從權 立制,以惠契丹,縱其渝信犯盟,亦不之廢,似全大體今緣邊榷場,因其犯塞,尋即停罷。去歲以臣上言,于 雄州置場賣茶,雖貲貨並行,而邊氓未有所濟,迄延 訪大臣,議其可否,或文武中有抗執獨議,是必別有 良謀。請委之邊任,使施方略,責以成功。苟空陳浮議, 上惑聖聰,祇如靈州,足為證驗。況茲契丹,又非夏州 之比也。」 按《楊延昭傳》,「咸平二年冬,契丹擾邊,延昭 時在遂城,城小無備,契丹攻之甚急,長圍數日,契丹 每督戰,眾心危懼。延昭悉集城中丁壯,登陴賦器甲 護守。會大寒,汲水灌城上,旦悉為冰,堅滑不可上,契 丹遂潰去,獲其鎧仗甚眾,以功拜莫州刺史。」時真宗 駐大名,傅潛握重兵頓中山,延昭與楊嗣、石普屢請 益兵以戰,潛不許。及潛抵罪,招延昭赴行在,屢得對, 訪以邊要。帝甚悅,指示諸王曰:「延昭父業為前朝名 將,延昭治兵護塞有父風,深可嘉也。」厚贈遣還。是冬, 契丹南侵,延昭伏銳兵于羊山西,自北掩擊,且戰且 退。及山西伏發,契丹眾大敗,獲其將,函首以獻,進本 州團練使。 按《張凝傳》:「咸平初,契丹南侵,凝率所部 兵設伏于瀛州西,出其不意,腹背奮擊,挺身陷敵。凝 子昭遠,年十六從行,即單騎疾呼突入陣中,掖凝出, 左右披靡不敢動。明年,契丹兵大至,車駕幸大名,凝 與范廷召于莫州東分據要害,斷其歸路,契丹宵遁, 凝縱兵擊之,盡奪所掠生口資畜。徙鎮、定、高陽關路 前陣」鈐轄,遷趙州刺史。 按《石普傳》,普徙為莫州總 管。初,契丹南侵,敗我兵于望都,既而諜者言復欲大 入寇,帝自畫軍事,以手詔示輔臣曰:「鎮、定、高陽三路 兵,宜會定州夾唐河為大陣,立柵以守,量寇遠近出 軍,俟敵疲則先鋒出致師用騎卒居中環,以步卒接 短兵而已,無遠離隊伍。」又分兵出三路,以六「千騎屯 威鹵軍,魏能、白守素、張銳領之;五千騎屯保州,楊延 昭、張禧、李懷岊領之;五千騎屯北平塞,田敏、楊凝、石 延福領之,以當賊鋒。始至,勿輕鬥,待其氣衰,背城以 戰。若南越保州,與大軍遇,則令威鹵之師與延昭會, 使腹背受敵。若不攻定州,縱軼南侵,則復會北平、田 敏合勢入契丹界,邀其輜重。」令雄、霸、破鹵已來互為 聲援。又命孫全照、王德鈞、裴自榮將兵八千屯寧邊 軍,李重貴、趙守倫、張繼旻將兵五千屯邢州,扼東西 路。契丹將遁,則令定州大軍與三路騎兵會擊之,令 普統軍一萬于莫州,盧文壽、王守俊監之。敵騎北去, 則西趨順軍襲擊,斷西山之路。如河冰已合,敵由東 路,則劉用、劉漢凝、田思明以兵五千,會普全照為掎 角,仍命石保吉將萬兵鎮大名,以張軍勢,繪圖以授 諸將。後數月,敕輔臣曰:「北邊已屯大兵,而邊奏至,敵 未有釁,且聚軍虛費,民力何以給之?宜有制畫,以為 控遏。且靜戎、順安軍界,先開營田河道,可以扼黑盧 口、三臺、小李路,亦可通漕運。至邊宜乘此用眾浚治, 使及軍城。彼或撓吾役,即合兵擊之。」李沆等曰:「設險 以制敵,守邊之利也。」遂詔內侍閻文慶與靜戎、順安 知軍事王能、馬濟督其事,而徙普屯順安之西,與威 鹵魏能、保州楊延昭、北平田敏為掎角。內侍馮仁俊 掌御劍于莫州,與普不葉。帝曰:「勿窮治,以驕將帥,第 召仁俊還。」又令普率所部屯乾寧「軍。復遷普冀州團 練使,徙本州總管。」 按《王超傳》:「咸平二年秋,大閱禁 兵二十萬於東郊,超執五方旗以節進退,上御戎幄 觀之,面賜褒獎。從幸大名,與都虞候張進並為先鋒 都大點檢。傅潛逗撓得罪,以超為侍衛馬步軍都虞 候、鎮州行營都部署。又帥鎮、定、高陽關三路。契丹入 邊,與戰于遂城西,俘馘二萬計,斬其裨王騎將十五 人。手詔褒美。」 按《范廷召傳》,「咸平二年,契丹入塞,車 駕北巡,廷召與戰瀛州西,斬首二萬級,逐北至莫州 東三十里,又斬首萬餘,奪其所掠老幼數萬口,契丹 遁去。師還,錄功加檢校太傅。」

咸平三年春正月,王均據益州,詔戶部使雷有終討 誅之。

按《宋史真宗本紀》:咸平三年春正月「甲午,益州軍變, 害鈐轄符昭壽,逐知州牛冕等,推都虞候王均為首 作亂。詔戶部使雷有終為盧州觀察使,帥師會李惠 等討之,均閉城門固守。二月丁卯,益州王均開城偽 遁,雷有終等入城為所敗,退保漢州,李惠死之。冬十 月甲辰,雷有終大敗賊黨,復益州,殺三千餘人。己丑, 雷有終追斬王均于富順監,禽其黨六千餘人,雷有 終等以功進秩有差。」 按《符昭壽傳》,「咸平初,昭壽遷 鳳州團練使、益州鈐轄。昭壽以貴家子,日事游宴,簡 倨自恣,常紗帽素氅衣,偃息後圃,不理戎務,有所裁 決,即令家人傳道。多集錦工,就廨舍織纎麗綺帛,每 有所須,取給于市,餘半歲方給其直。又」令部曲私邀 取之,廣糴黍稻,未及成熟者亦取之,悉貯寺觀中。久 之損敗,即勒道釋償之,縱其下陵忽軍校。劍南自李 順平後,人心洶洶,知州牛冕緩弛無政,昭壽又不能 御,軍人皆怨憤。神衛率趙延順等八人謀欲害昭壽, 未敢發。三年正旦,中使自峨眉山還京,昭壽戒馭吏 具鞍馬將送之,延順等悉解廐中馬韁,奔逸庭下,陽逐諠呼登廳,執昭壽殺之,并殺二僕,據甲仗庫取兵 器。都監王澤聞之,急召本軍都虞候王均率兵擒捕。 延順左執昭壽首,右操劍,彷徨無所適,卒見均至,即 與眾推均為帥,合驍猛威武兵為亂,牛冕洎轉運使 張適奔漢州。是秋,官兵討平之。 按《高繼勳傳》,「瓊子 字紹先,咸」平初,王均據益州,以崇儀副使為益州兵 馬都監、提舉西川諸州軍巡檢公事。招安使雷有終 以兵五百授繼勳,守東郭二門。會賊攻彌牟砦,繼勳 引兵轉鬥至嘉州,敗之,獲黃繖、金塗鎗以還。有終益 以勁兵,復進攻二門,克之,乃建幟城上。諸將知城拔, 有終乃引軍薄天長門,賊復來拒戰。會日暮,有終欲 少休,繼勳曰:「賊窘矣,急擊之,無失也。」率十數騎鏖戰, 身被數創,血濡甲,馬死,更馬以進。會入內都知秦翰 來援,賊退保子城,不敢出,繼勳潛知賊欲夜遁,開圍 使得潰去,均卒敗滅。以功遷崇義使。賊餘黨保山藪 中,時出剽劫,乃徙綿、漢、劍門路都巡檢使。繼勳募惡 少年偵賊動靜,窮躡巖穴,掩其「不備,悉擒殺之。」又徙 陝路鈐轄。 按《雷有終傳》,咸平三年,將巡師大名,遣 有終乘驛先詣澶州,督納糧草。車駕還,次德清軍,會 益州奏至,神衛戍卒以正旦竊發,害兵馬鈐轄符昭 壽,擁都虞候王均為亂,逐知州牛冕。即日拜有終瀘 州觀察使、知益州兼川陝兩路招安捉賊事。御廚使 李惠、洛苑使石普、「供備庫副使李守倫並為招安巡 檢使,給步騎八千,命往招討。」又以洺州團練使上官 正為東川都鈐轄,西作坊使李繼昌為陝路都鈐轄, 崇儀副使高繼勳、王阮並為益州駐泊都監,供奉官、 閤門祗候孫正辭為諸州都巡檢使。正月三日,均率 眾陷漢州,進攻綿州,旬日不能下,趣劍門。先是,知劍 州、祕書丞李士衡度寇必至,城不能守,悉徙官帑保 劍門,焚其倉廩,及署榜招軍卒之流逸者,得數千人。 已而賊果至,士衡與劍門都監、左藏庫副使裴臻逆 擊之。時風雪連日,均眾無所掠,惟食敗糟。臻與戰,斬 首數千級,賊眾疲劇,宵遁,還保益州。士衡即馳騎入 奏,上嘉之,拜士衡度支員外郎,賜緋,臻崇儀使,領峰 州刺史,仍舊職知蜀州。供奉官、閤門祗候楊懷忠聞 變,即調鄉丁,會十一路巡檢兵,刻期進討。蜀民不從 賊者,相率抗禦儕伍謂之「清壇。」眾擇清壇之魁七十 餘人,悉補巡檢將,遣判官高本馳驛以聞。十七日,懷 忠率眾入益州,焚城北門,至三井橋。時均尚留劍門, 與賊將魯麻胡陣于江瀆廟前。自晨至晡,戰數合,懷 忠兵勢不敵,退還所部。懷忠部下多李順舊黨,頗貪 剽劫,故敗績焉。懷忠移文嘉、眉七州,調軍士、丁男來 會。二月,再攻益州。時均方遣逆黨趙延順攻邛、蜀,懷 忠逆與之戰,賊稍退。懷忠與轉運使陳緯麾兵由子 城南門直入軍資庫,與緯署其庫籥。均眾皆銀槍繡 衣,為數隊,分列子城中。賊兵出通遠門,與懷忠戰數 合,會暮,懷忠復退軍筰橋,背水列陣,砦櫧木橋南,以 扞邛、蜀之路。賊故不復能南略,自清水壩、溫江、金馬 三道來攻櫧木砦,出官軍後,焚江原神祠,斷邛、蜀援 路。懷忠三路分兵以抗之,斬首五百餘級,驅其餘眾 入皁江,獲甲弩甚眾。乘勝逐賊,至益州南十「五里,砦 于雞鳴原,以俟王師」,均亦閉成都東門以自固。是月, 有終等至,令石普先與綿漢都巡檢張思鈞收復漢 州,進壁升僊橋。賊出攻砦,有終擊走之。一日,均開城 偽為遁狀,有終與上官正、石普率兵徑入官軍,分剽 民財,部伍不肅。賊閉關發伏,布床榻于路口,官軍不 得出,因為所殺。有終等緣堞而墜,李惠死之,退保漢 州。益州城中民皆奔迸四出,復為賊黨分騎追殺,或 囚縶之,支解族誅以恐眾。又脅士民僧道之少壯者 為兵,先刺手背,次髡首,次黥面,給軍裝,令乘城,與舊 賊黨相間。有終署榜招之,至則署其衣袂釋之,日數 百人。三月,進攻彌牟砦,斬首千餘級,復為賊所拒。四 月,賊由升僊橋分路來寇,併軍于東偏。有終率兵逆 擊,大敗之,殺千餘人,奪其繖蓋、金槍等物,均單騎還 城。有終遣其子奉禮郎孝若馳奏。上召孝若問敗賊 之由,笑謂左右曰:「均鼠竊爾,雖嬰城自守,計日可擒 矣。」孝若因言嘗習武藝,願改秩以效。即補供奉官。俄 以刑部員外郎馬亮為轉運使,國子博士張言副 之,供備庫副使張晌為綿漢都巡檢使。楊懷忠又分 所部砦于合水尾、浣花等處,樹機石,設笓籬以拒之。 賊自升僊之敗,徹橋塞門,官軍進至清遠江,為梁而 度。有終與石普屯于城北門之西,依壕為土山,分設 鹿角。又得舊草場,造梯衝洞車攻具,普專主之。高繼 勳、張晌、孫正「攻城東,上官正、李繼昌、王阮攻城西, 楊懷忠與巡檢、殿直、閤門祗候馬貴攻城南,賊將趙 延順盡驅兇黨以拒」,既而延順中流矢死,又遣其黨 丁重萬立城門上,官軍射之。殪每攻城,輒會雨,城滑 不能上,官軍及丁夫為洞屋以進,賊又鑿地道出掩 之,溺壕中死者千餘,軍勢小衄。時方暑濕,軍士多疾, 有終市藥他州療之。是月,詔洛苑使、入內副都知秦

翰為兩川捉賊招安使,有終與翰葉議,於城北魚橋
考證
又築土山。八月,克城北羊馬城,遂設鴈翅敵柵,覆洞

屋以進逼羅城。九月,城北洞屋成,賊對設敵樓以抗 官軍,有終遣卒焚之,賊自是銷沮,築月城以自固。有 終募敢死士間道以入,賊為藥,矢中者立死。有終令 卒蒙氈秉燧以入,悉焚其望櫓機石,先遣東西南砦 鼓譟攻城,有終與石普分主洞屋以進。普穴城為暗 門,門成,賊攢戟於前,無敢進者。有二卒請行,許以厚 賞,乃麾戈直衝之,賊鋒稍卻,遂入城。有終登城樓下 瞰,賊之餘眾衝砦天長觀前,於文翁坊密設砲架。高 繼勳白于馬亮,請給鞂秆油籸,眾執長戟巨斧,秉炬 以進,悉焚之。楊懷忠焚其砦天長觀前,追至大安門, 復敗焉。是夕二鼓,均與其黨二萬餘南出萬里橋門, 突圍而遁。有終疑有伏,遣人縱火城中。詰朝,與秦翰 登門樓,牙吏有受偽署官職者,捕得,立樓下,傍積薪 厝火其上,索男子魁壯者令辨之,曰:「某嘗受某職。」即 命左右擠投火中,自晨至晡,焚死者數百人,時謂「冤 酷。」均既走,度合水尾,由廣都略陵、榮,趣富順監,所過 斷橋塞路,焚倉庫而去。初,有終遣懷忠領虎翼軍追 之,後二日,石普繼往,以全軍為後援。十月,均至富順, 其將校以筏渡江,趨戎、瀘蠻境。朝廷每歲孟冬朔,詔 富順監具酒肴犒內屬蠻酋。是日,裁設具,而均黨適 至,皆食焉。聞懷忠追騎將至,均心易之,謂其黨曰:「速 降。」懷忠令其眾負擔以行。懷忠距富順六十里,於楊 家市少憩,賊眾在後者邀戰,懷忠遣騎士歷高原覘 賊,且語其左右曰:「縱賊度江,後悔無及。聞石侯將至, 當以奇兵取之。」乃臨江列陣擊之,餘黨散走。有拏舟 將度江而遁者,懷忠合強弩射之,溺死甚眾。懷忠張 旗鳴鼙入城,均方在監署中,其眾多醉,均窮蹙縊死。 虎翼軍校魯斌斬其首詣懷忠,獲僭偽法物、旌旗甲 馬甚眾,擒其黨六千餘人,逆徒殲焉。懷忠旋軍出北 門,石、普之眾方至,奪均首馳歸成都,梟于北市。均本 隸開封,散從直,後補軍校。初,《神御軍》之戍成都者,以 均及董福分二指揮以領之。福御眾有法,部下皆優 足。均縱其下飲博,軍裝亦以給費。是歲,車駕幸河朔, 符昭壽與牛冕大閱于東郊,蜀人趨視之,二軍衣服 鮮弊不等,均眾因是慚憤。益州知州與鈐轄二廨並 禁旅為牙隊。歲除,冕以酒肴犒部士,而昭壽既驕恣, 復肆侵虐,冕亦寬弛無政,故詰朝合起為亂。神衛卒 既殺昭壽,是日,成都官吏方相與賀,正聞變皆奔竄, 牛冕與轉運張適縋城而出,惟都巡檢使劉紹榮冒 刃格鬥。既而眾寡不敵,叛卒尚未有主,或欲奉紹榮 為帥者,紹榮攝弓罵曰:「我燕人也,比棄鄉土來歸本 朝,豈能與汝同逆!汝亟殺我,我肯負朝廷哉!」眾未敢 動。監軍王澤與均適至,乃謂均曰:「汝所部為亂,盍自 往招安。」均既往,叛卒即擁之為王,紹榮自頸死。均僭 號大蜀,改元化順,署置官稱,設貢舉,以張鍇為謀主。 鍇本名美,太原舊卒,後為神衛小校,狡獪,嘗歷戰陣, 粗習陰陽,以熒惑同惡,故勸均為亂,均實戅無謀, 嘗言「官軍若至,我當先路出迎」,自陳被脅之狀。鍇聞 之,擇軍中子弟署寄班以防守,均令不與人接見。官 軍圍城,每射箭招誘,及令均子弟至城下,均皆不之 知,得箭書,鍇悉焚之。自起至敗所,守止一城而已。均 初署親軍為天降虎翼,後果為虎翼軍所殺。賊既平, 遣承受供奉官楊崇勳乘傳告捷,賜崇勳錦袍、銀帶、 器幣,有終,加保信軍節度觀察留後。以秦翰為內園 使、恩州刺史,石普為益州團練使,高繼勳、王阮並為 崇儀使,孫正辭為內殿崇班,李繼昌為獎州刺史,張 晌為供備庫副使,楊懷忠為供備庫副使,馬貴為供 奉官。是役也,懷忠之功居最,為石普所忌,朝廷微聞 之,遣寄班安守忠按視戰所,盡「得其功狀,以故懷忠 復遷崇儀使,領恩州刺史,四年有終,代還,命為涇原 儀渭鎮戎路都部署,辭不拜,改知永興軍府,徙秦州。 景德初,徙為并代副都部署,賜黃金四百兩。」 按《秦 翰傳》,「王均之亂,為川峽招安巡檢使。時上官正與石 普不協,翰恐生事,為曉譬和解之,親督眾擊賊,中流 矢不卻,五戰五捷」,遂克益州,上手札勞問。翼日,進至 廣都,斬首千餘級,獲馬數千匹。歸朝,遷內園使,領恩 州刺史。 按《李仕衡傳》,仕衡知劍州,王均反,度州兵 不足守,即棄城焚芻粟,輦金帛東守劍門。既而賊陷 漢州,攻劍州,州空無所資,即趨劍門。仕衡預招賊眾, 得千餘人,待之不疑。賊將至,與鈐轄裴臻迎擊之,斬 首數「千級,乃乘驛入奏,擢尚書度支員外郎,賜服緋 魚。」 按《石普傳》,「王均叛,以普為川峽路招安巡檢使, 佐雷有終率諸將進討。至天回鎮,賊出拒戰,普領前 軍力擊破之,賊退保益州。王師圍城數月不下,普繕 車砲,又為地道攻城。城破,均夜半突圍,由南門遁,普 引兵追擊于富順監,均自殺,餘黨皆平。」 按《李繼昌 傳》,至道二年,蜀賊平,餘黨頗嘯聚,拜西京作坊使,峽 路二十五州軍捉賊招安都巡檢使,旋改兵馬鈐轄。 賊酋喻雷燒者久為民患,以金帶遺繼昌,繼昌偽納 之,賊懈不設備,因掩殺之,進西京左藏庫使。咸平三年,王均亂蜀,與雷有終、上官正、石普同受詔進討,砦 于城西門,賊忽開城偽遁,有終等各以所部徑入。繼 昌覺,亟止之,不聽,因獨還砦。賊果閉關發伏,悉陷之, 有終等僅以身免,繼昌按堵如故。所部諸校聞城中 戰聲,泣請引去,繼昌曰:「吾位最下,當俟主帥命。」是夕, 有終馳報至,徙繼昌屯鴈橋門。三月,破彌牟砦,斬首 千級,大獲器仗。進逼魚橋門,均脫走。繼昌入城,嚴戒 部下無擾民者,獲婦女童幼置空寺中,俟事平遣還 其家。繼昌急領兵追賊至資州,聞均梟首乃還。以功 領獎州刺史。 按《張鑑傳》:淳化中,盜起西蜀,王繼恩 討平之。而御軍無政,其下恃功暴橫,益州張詠密奏, 請命近臣分屯師旅。即遣鑑與西京作坊使馮守規 偕往,召對後苑門,面授方略。鑑曰:「益部新復,軍旅不 和,若聞使命驟至,易其戎伍,慮或猜懼,變生不測,請 假臣安撫之名。」太宗稱善。鑑至蜀,繼恩猶偃蹇,不意 朝廷聞其縱肆。鑑之行,付以空名宣頭及廷臣數人。 鑑與詠即遣部戍卒出境,繼恩麾下使臣亦多遣東 還,督繼恩輩分路討捕殘寇。而鑑等招輯反側,事平 歸朝。

咸平五年三月,西夏李繼遷集蕃部寇邊,張凝、衛居 實等擊破之。

按《宋史真宗本紀》,咸平四年八月「辛丑,張齊賢為涇 原等路安撫經略使。戊申,出環慶,至靈州地圖險要 示宰相,議戰守方略。九月,李繼遷陷清遠軍。冬十月, 曹璨以蕃兵邀李繼遷輜重于唐龍鎮。十二月戊寅, 李繼遷蕃族訛遇等歸順。壬午,靈州言河外砦主李 瓊等以城降西夏,上念其力屈就禽,特釋其親屬。乙」 酉,李繼遷部族訛豬等率屬來附。五年春正月壬寅, 李繼遷部將臥浪己等內附,給田宅。壬戌,環慶部署 張凝襲諸蕃,焚族帳二百餘,斬首五千級,降九百餘 人。二月己丑,以王漢忠為邠寧環慶路都部署。三月 丁酉,李繼遷陷靈州,知州裴濟死之。六月癸酉,繼遷 圍麟州,曹璨請濟師,詔發并、代、石、隰州兵援之。己酉, 詔益兵八千分屯環慶、涇原。知麟州衛居實言,繼遷 以眾二萬來攻,城,兵出擊走之,殺傷過半。八月乙酉, 石隰部署言,河西蕃族拽浪南山等四百人來歸。冬 十月辛巳,涇原部署繫內屬蕃族,數叛者九十一人, 請誅之。詔釋其罪。十一月壬辰,詔麟州給復一年。甲 午,六谷首領潘羅支「等貢馬,第給其直。十二月癸未, 遷麟州內屬人于樓煩。」 按《夏國李繼遷傳》:「四年,麟 府副部署曹璨率熟戶兵邀繼遷輜重于柳撥川,殺 獲甚眾。九月,來攻破定州懷遠縣及堡靜、永州。清遠 軍監軍段義叛,城遂陷。五年三月,繼遷大集蕃部,攻 陷靈州,以為西平府。六年春,遂都于靈州。詔遣張崇 貴、王涉」議和,割河西銀、夏等五州與之。六月,復以二 萬騎圍麟州,詔金明巡檢李繼周擊之,圍未解,麟州 部署請濟師。真宗閱《地圖》,曰:「麟州依險,三面孤絕,戮 力可守,但城中乏水,可憂耳。」乃遣兵走援。繼遷果據 水砦薄城,已五日,知州衛居寶出奇兵突戰,縋勇士 城下。城上鼓譟,矢石如注,殺傷萬餘人,繼遷乃拔去。 遂率眾攻西蕃,取西涼府。都首領潘羅支偽降,繼遷 受之不疑。羅支遽集六谷蕃部及者龍族合擊之,繼 遷大敗,中流矢。八月,復聚兵浦洛河,聲言攻環州,詔 張凝等分兵以待之。 按《張齊賢傳》,咸平四年,李繼 遷陷清遠軍,命為涇原等州軍安撫經略使,以右司 諫梁顥為之副。齊賢上言,謂清「遠軍陷沒以來,青岡 砦燒棄之後,靈武一郡,援隔勢孤,此繼遷之所覬覦 而必至者也。以事勢言之,加討則不足,防遏則有餘, 其計無他。蕃部大族首領素與繼遷有隙者,若能啗 以官爵,誘以貨利,結之以恩信而激之以利害,則山 西之蕃部族帳靡不傾心朝廷矣。臣所領十二州軍 見二萬餘人,若緣邊料揀本城等軍,更得五萬餘人, 招致蕃部,其數又踰十數萬。但彼出則我歸,東備則 西擊,使之奔走不暇,何能為我患哉!今靈武軍民,不 翅六七萬,陷于危亡之地。若繼遷來春于我兵未舉 之前,發兵救援靈武,盡驅其眾,并力攻圍,則靈州孤 城,必難固守。萬一失陷,賊勢益增,縱多聚甲兵,廣積」 財貨,亦難保必勝矣。臣所以乞封潘羅支為六谷王 而厚以金帛者,恐繼遷旦暮用兵,斷彼賣馬之路也。 苟朝廷信使得達潘羅支,則泥埋等族、西南遠蕃,不 難招集。西南既稟命,而緣邊之勢張,則鄜、延、環慶之 淺蕃,原、渭、振戎之熟戶,自然歸化。然後使之與對替 甲兵及駐泊軍馬互為聲援,則萬山「聞之,必不敢于 靈州、河西頓兵矣。萬山既退,則賀蘭蕃部亦稍稍叛 繼遷矣。若曰名器不可以假人,爵賞不可以濫及,此 乃聖人為治之常道,非隨時變易之義也。」齊賢又請 調江淮、荊、湘丁壯八萬以益防禦,朝議以為動搖,兼 澤國人民遠戍西鄙亦非便,計遂寢。齊賢又言:「靈州 斗絕一隅,當城鎮完全,磧路未梗之時,中外已言合 棄,自繼遷為患已來,危困彌甚。南去鎮戎約五百餘 里,東去環州僅六七日程。如此畏途,不須攻奪,則城中之民何由而出?城中之兵何由而歸?欲全軍民,理 須應接。為今之計,若能增益精兵,以合西邊屯駐對 替之兵,從以原、渭、鎮戎之師,率山西熟戶,從東界而 入,嚴約師期,兩路交進。設若繼遷分兵以應敵,我則 乘勢而易攻。且奔命途道,首尾難衛,千里趨利,不敗 則禽。臣謂兵鋒未交,而靈州之圍自解,然後取靈州 軍民,而置砦于蕭關、武延川險要處以僑寓之,如此 則蕃漢土人之心有所依頼。裁候平寧,卻歸舊貫,然 後縱蕃漢之兵,乘時以為進退,則成功不難矣。」時不 能用,未幾,靈武果陷。 按《李繼和傳》:繼和兼涇、原、儀、 渭鈐轄,時繼遷未弭,命張齊賢、梁顥經略,因訪繼和 邊事。繼和上言:「鎮戎軍為涇、原、儀、渭北面扞蔽,又為 環、慶、原、渭、儀、秦熟戶所依,正當回鶻、西涼、六谷、吐蕃、 咩逋、賤遇、馬臧、梁家諸族之路。自置軍已來,克張邊 備,方于至道中所葺,今已數倍。誠能常用步騎五千 守之,涇、原、渭州苟有緩急,會于此軍,并力戰守,則賊 必不敢過此軍,而緣邊民戶不廢耕織,熟戶老幼有 所歸宿。此軍苟廢,則過此新城止皆廢壘,有數路來 寇。若自隴山下南去,則由三百堡入儀州制勝關;自 瓦亭路南去,則由彈箏峽入渭州安國鎮;自清石嶺 東南去,則由小盧、大盧、潘谷入潘原縣。若至潘原而 西,則入渭州,東則入涇州。若自東石嶺東公主泉南 去,則由東山砦故彭陽城西,並入原州。其餘細路,不 可盡數,如以五千步騎,令四州各為備禦,不相會合, 則兵勢分而力不足禦矣,故置此城以阨要路。即今 自靈、環、慶、鄜、延、石、隰、麟、府等州以外河曲之地皆屬 于賊。若更攻陷靈州,西取回鶻,則吐蕃震懼,皆為吞 噬,西北邊民,將受驅劫。若以可惜之地,甘受賊攻,便 思委棄,以為良策,是則有盡之地,不能供無已之求 也。」臣慮議者以調發芻糧擾民為言,則此軍所費,上 出四州,地里非遙,輸送甚易。又劉琮方興屯田,屯田 若成,積中有備,則四州稅物,亦不「須得。況今繼遷強 盛,有踰曩日,從靈州至原、渭、儀州界,次更取鏊子山 以西接環州山內及平夏,次并黃河以東以南隴山 內外接儀州界及靈州以北河外蕃部,約數十萬帳, 賊來足以鬥敵,賊遷未盛,不敢深入。今則靈州北河 外鎮戎軍、環州,並北徹靈武、平夏及山外黃河以東 族帳,悉為繼遷所吞,縱有一二十族,殘破奔迸,事力 十無二三。自官軍瀚海失利,賊愈猖狂,群蕃震懼,絕 無鬥志。兼以咸平二年棄鎮戎後,繼遷徑來侵掠軍 界蕃族南至渭州安國鎮北一二十里,西至南市界 三百餘里,便于蕭關屯聚萬子米逋、西鼠等三千,以 脅原、渭、靈、環熟戶。常時族帳謀歸賊者甚多。賴聖謨 深遠,不惑群議,復置此軍,一年以來,蕃部咸以安集, 邊民無復愁苦。以此較之,則存廢之說,相失萬倍矣。 又靈州遠絕居常,非有尺布斗粟以供王府。今關西 老幼,疲苦轉餉,所以不可棄者,誠恐滋大賊勢。使繼 遷西取秦、成之群蕃,北掠回鶻之健馬,長驅南牧,何 以枝梧!昨朝廷訪問臣送芻糧道路,臣」欲自蕭關至 鎮戎城砦西就胡盧河川運送,但恐靈州食盡,或至 不守,清遠固亦難保,青岡、白馬曷足禦捍,則環州便 為極邊。若賊從蕭關、武延、石門路入鎮戎,縱有五七 千兵,亦恐不敵,即回鶻、西涼,路亦斷絕。伏見咸平三 年詔書,「緣邊不得出兵生事,蕃裔蓋謂賊如猛獸,不 怫其心,必且不動。臣愚慮此賊他日愈熾,不若聽驍 將銳旅屢入其境,彼或聚兵自固,則勿與鬥,妖黨纔 散,則令掩擊。如此則王師逸而賊兵勞,賊心內離,然 後大舉。及靈州孤壘,戍守最苦,望比他州,尢加存恤。」 且守邊之臣,內憂家屬之窘匱,外憂姦邪之憎毀,憂 家則思為不廉,憂身則思為退跡,思不廉則官局不 治,思退「跡則庶事無心,欲其奮不顧身,令出惟行,不 可得已。良由賞未厚、恩未深也。賞厚則人無內顧之 憂,恩深則士有效死之志。古之帝王,皆懸爵賞以拔 英俊,卒能成大功。大凡君子求名,小人徇利。臣為兒 童時,嘗聞齊州防禦使李漢超守關南,齊州屬州城, 錢七八萬貫,悉以給與,非次賞賚,動及千萬。」漢超猶 私販榷場,規免商算。當時有以此事達于太祖者,即 詔漢超私物所在悉免關征。故漢超居則營生,戰則 誓死,貲產厚則心有所繫,必死戰則動有成績,故畢 太祖之世,一方為之安靜。今如漢超之材,固亦不少, 苟能用皇祖之遺法,選擇英傑,使守靈武,高官厚賞, 不吝先與。往日留,半奉給其「家,半奉資其用,然後可 以責廉潔之節,保必勝之功也。」又戎事內制,或失權 宜。漢時渤海盜起,龔遂為太守,尚聽便宜從事。且渤 海漢之內地,盜賊國之饑民,況靈武絕塞,西鄙彊戎, 又非渤海之比。苟許其專制,則無失事機,縱有營私 冒利,民政不舉,亦乞不問。用將之術,異于他官,貪勇 智愚,無不皆「錄。但使法寬而人有所慕,則久居者安 心展體,竭材盡慮,何患靈州之不可守哉?」又朝廷比 禁青鹽,甚為允愜。或聞議者欲開其禁,且鹽之不入 中土,困賊之良策也。今若謂糧食自蕃界來,雖鹽禁不能困賊,此鬻鹽行賄者之妄談也。蕃粟不入賊境, 而入于邊廩,其利甚明。況漢地不食青鹽,熟戶亦「不 入蕃界博易。所禁者非徒糧食也,至于兵甲皮𠏉之 物,其名益多,以朝廷雄富,猶言摘山煮海,一年商利 不入,則或闕軍須。況蕃戎所賴,止在青鹽,禁之則彼 自困矣。望固守前詔為便。」五年,繼和領兵殺衛埋族 于天麻川。自是隴山外諸族皆恐懼內附,願于要害 處置族帳砦柵,以為戍守。繼和因請移涇原部署于 鎮戎,以壯軍勢。又請開道環延為應援,真宗以其精 心戎事,甚嘉之。戎人伺警巡弛備,一夕塞長壕,越古 長城抵城下,繼和與都監史重貴出兵禦之。賊據險 再突城隍,列陣接戰,重貴中重創,敗走之,大獲甲騎。 有詔嘉獎,別出良藥縑帛牢酒以賜。 按《張凝傳》:咸 平四年,代潘璘為邠寧環慶靈州路副部署兼安撫 使。時斥堠數擾,轉運使劉綜懼飛輓不給,問計于凝。 凝曰:「今當深入,因敵資糧,不足慮也。」乃自白豹鎮率 兵入敵境,生擒賊將,燒蕩三百餘帳、芻糧八萬,斬首 五千餘,獲牛馬器甲二萬,降九百餘人。慶州蕃族胡 家門等桀黠難制,凝因襲破之。又熟戶與生羌錯居, 頗為誘脅。凝引兵至八州原分水嶺柔遠鎮,降峇𡗀 等百七十餘族,合四千戶,邊境獲安,就加寧州團練 使。

景德元年三月契丹內侵十一月帝親征幸澶州十二月議和班師[编辑]

按《宋史真宗本紀》:「景德元年三月,威鹵軍守將破契 丹於長城口,追北過陽山,斬獲甚眾。八月己未,以畢 士安、寇準並平章事。九月丁酉,召宰相議親征契丹, 耶律吳欲來降。閏月乙卯,詔河北吏民殺契丹者,所 至援之,仍頒賞格。癸酉,沙臺、北平砦、威鹵軍合兵大 破契丹。乙亥,參知政事王欽若判天雄軍府兼都部」 署。契丹統軍撻覽率眾攻威鹵、順安軍三路都部署 擊敗之,斬偏將,獲其輜重。又攻北平砦及保州,復為 州砦兵所敗。撻覽與契丹主及其母并眾攻定州,宋 兵拒于唐河,擊其游騎。契丹駐陽城淀,因王繼忠致 書于漠州石普以講和。丙子,以天雄軍都部署周瑩 為駕前貝、冀路都部署,侍衛馬軍都指揮使葛霸為 駕前邢洺路都部署。己卯,高繼祖率兵擊敗契丹數 萬騎于岢嵐軍。冬十月癸未,麟府路率部兵入朔州, 破大狼水砦。乙未,詔王超等率兵赴行在。丁酉,詔魏 能、張凝、田敏屯定州。癸卯,西涼府六谷大首領、保、莫 州、威鹵、岢嵐軍及北平砦皆擊敗契丹。既而王繼忠 上言契丹請和,命閤門祗候曹利用往答之。十一月 乙卯,契丹攻瀛州,知州李延渥率兵擊敗之,殺傷十 餘萬,眾遁去,官吏進秩、賜物有差。己未,契丹逼冀州, 知州王嶼擊走之。戊辰,以山南東道節度、同平章事 李繼隆為駕前東面排陣使,武寧軍節度、同平章事 石保吉為駕前西面排陣使。庚午,車駕北巡。司天言: 「日抱」珥,黃氣充塞,宜不戰而卻。癸酉,駐蹕韋城縣。甲 戌,寒甚,左右進貂帽毳裘,卻之曰:「臣下皆苦寒,朕安 用此!」王繼忠數馳奏請和,帝謂宰相曰:「繼忠言契丹 請和,雖許之,然河冰已合,且其情多詐,不可不為之 備。」契丹兵至澶州北,直犯前軍西陣,其大帥撻覽耀 兵出陣,俄中伏弩死。丙子,帝次澶州,渡河幸北砦,御 城北樓,召諸將撫慰。鄆州得契丹諜者,斬之。戊寅,曹 利用使契丹還。十二月庚辰,契丹使韓杞來講和。壬 午,幸城南臨河亭,賜鑿凌軍綿襦。癸未,幸北砦,又幸 李繼隆營,命從官將校飲犒賜諸軍有差。詔諭兩京 以將班師。甲申,契丹使姚東之來獻御衣食物。乙酉, 御行營南樓觀河,遂宴從官及契丹使。丙戌,遣監西 京左藏庫李繼昌使契丹定和,戒諸將勿出兵邀其 歸路。丁亥,以閤門祗候曹利用為東上閤門使、忠州 刺史。戊子,幸北砦勞軍,召李繼隆、石保吉宴射行宮 西亭。甲午,車駕發澶州。大寒,賜道傍貧民襦褲。乙未, 契丹使丁振以《誓書》來。丁酉,契丹兵出塞。戊戌,至自 澶州。辛丑,錄契丹誓書,頒河北河東諸州。 按《畢士 安傳》,景德元年九月,契丹統軍撻覽引兵分掠威鹵、 順安、北平,侵保州,攻定武,數為諸軍所卻,益東駐陽 城淀,遂攻高陽,不得逞,轉窺貝、冀、天雄,兵號二十萬。 真宗坐便殿,問策安出,士安與寇準條所以禦備狀, 又合議請真宗幸澶淵。士安言澶淵之行,當在仲冬, 準謂當亟往,不可緩,卒用士安議。初,咸平六年,雲州 觀察使王繼忠戰陷契丹,至是為契丹奏請和議,大 臣莫敢如何,獨士安以為可信,力贊真宗當羈縻不 絕,漸許其成。真宗謂敵悍如此,恐不可保。士安曰:「臣 嘗得契丹降人,言其雖深入屢挫,不甚得志,陰欲引 去而恥無名。且彼寧不畏人,乘虛覆其巢穴,此請殆 不妄。繼忠之奏,臣請任之。」真宗喜,手詔繼忠,許其請 和。時已詔巡幸,而議者猶鬨鬨,二三大臣有進金陵 及成都圖者。士安亟同準請對,力陳其不可,惟堅定 前計。真宗嚴兵將行,太白晝見,流星出上台北,貫斗 魁,或言兵未宜北,或言大臣應之。士安適臥疾,移書準曰:「屢請舁疾從行,手詔不許,今大計已定,唯君勉 之,士安得以身當星變而就國事,心所願也。」已而少 間,追至澶淵,見于行在。時已聚兵數十萬,契丹大震, 猶乘眾掠德清,至澶北鄙,為伏弩發射,撻覽死,眾潰 遁去。會曹利用自契丹使還,具得要領,又與其使者 姚東之俱來,講和之議遂定。歲遺契丹銀絹三十萬, 朝論皆以為過。士安曰:「不如此,契丹所顧不重,和事 恐不能久。」及罷兵,從還,乃按邊要選良守將易置之。 雄州以李允則,定州馬知節,鎮州孫全照,保州楊延 昭,它所擇用各得其任。令塞上得境外牛馬類者悉 還之。通互市,除鐵禁,招流亡,廣儲蓄。未幾,夏州趙德 明亦款塞內附。 按《寇準傳》:景德元年,以畢士安參 知政事,踰月,並命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準以集賢殿 大學士位士安下。是時契丹內寇,縱游騎掠深、祁間, 小不利輒引去,徜徉無鬥意。準曰:「是狃我也。請練師 命將,簡驍銳據要害以備之。」是冬,契丹果大入,急書 一夕凡五至,準不發,飲笑自如。明日,同列以聞,帝大 駭,以問準,準曰:「陛下欲了此,不過五日爾。」因請帝幸 澶州。同列懼,欲退,準止之,令候駕起。帝難之,欲還內, 準曰:「陛下入,則臣不得見,大事去矣,請毋還而行。」帝 乃議親征,召群臣問方略。既而契丹圍瀛州,直犯貝、 魏,中外震駭。參知政事王欽若,江南人也,請幸金陵; 陳堯叟,蜀人也,請幸成都。帝問準,準心知二人謀,乃 陽若不知,曰:「誰為陛下畫此策者,罪可誅也。今陛下 神武,將臣協和,若大駕親征,賊自當遁去。不然,出奇 以撓其謀,堅守以老其師,勞佚之勢,我得勝算矣。奈 何棄廟社,欲幸楚、蜀遠地,所在人心崩潰,賊乘勢深 入,天下可復保耶?」遂請帝幸澶州。及至南城,契丹兵 方盛,眾請駐蹕以覘軍勢,準固請曰:「陛下不過河,則 人心益危,敵氣未懾,非所以取威決勝也。且王超領 勁兵屯中山以扼其吭,李繼隆、石保吉分大陣以扼 其左右肘,四方征鎮赴援者日至,何疑而不進?」眾議 皆懼,準力爭之,不決。出遇高瓊于屏間,謂曰:「太尉受 國恩,今日有以報乎?」對曰:「瓊武人,願效死。」準復入對, 瓊隨立庭下,準厲聲曰:「陛下不以臣言為然,盍試問 瓊等?」瓊即仰奏曰:「寇準言是。」準曰:「機不可失,宜趣駕。」 瓊即麾衛士進輦。帝遂渡河,御北城門樓,遠近望見 御蓋,踴躍懽呼,聲聞數十里,契丹相視驚愕,不能成 列。帝盡以軍事委準,準承制專決,號令明肅,士卒喜 悅。敵數千騎乘勝薄城下,詔士卒迎擊,斬獲大半,乃 引去。上還行宮,留準居城上,徐使人視準何為。準方 與楊億飲博,歌謔懽呼,帝喜曰:「準如此,吾復何憂!」相 持十餘日,其統軍撻覽出督戰。時威虎軍頭張環守 床子弩,弩撼機發,矢中撻覽額。撻覽死,乃密奉書請 盟,準不從,而使者來請益堅,帝將許之。準欲邀使稱 臣,且獻幽州地。帝厭兵,欲羈縻不絕而已。有譖準幸 兵以自取重者,準不得已許之。帝遣曹利用如軍中 議歲幣,曰:「百萬以下皆可許也。」準召利用至幄,語曰: 「雖有敕,汝所許毋過三十萬,過三十萬,吾斬汝矣。」利 用至軍,果以三十萬成約而還。河北罷兵,準之力也。

按《李延渥傳》:「景德初,契丹大舉擾邊,徑胡盧河,踰」

關南,十月,抵城下。晝夜鼓譟,四面夾攻。旬日,其勢益 張,唯「擊鼓伐木」之聲相間,驅奚人負板秉燭,乘墉而 上。延渥率州兵強壯,又集巡檢史普所部乘城,發礧 石巨木擊之,皆纍纍而墜,殺傷甚眾。翌日,契丹王與 其母親鼓眾急擊,發矢如雨。延渥分兵拒守益堅,契 丹遁去,死者三萬餘,傷者倍之。獲鎧甲、兵矢、竿牌數 「百萬,驛書以聞,賜延渥錦袍金帶,將士緡錢,遷延渥 本州團練使。」 按《魏能傳》:景德初,破敵長城口,追越 陽山,斬首級,獲兵器益眾。詔賜錦袍金帶,復以所部 禦寇于順安。六月,召拜防禦使,復出為寧邊軍路部 署。詔推能果略,再任以威鹵使,副精兵伺敵動止。邊 人百餘掠居民,樹蕃僧為帥。能與田敏、楊勳合兵,設 伏擊之,擒其帥。賊來逼城,能出兵拒之,少衄,即卻陣 入城,張凝以兵擊卻之。會詔能與凝領偏師分道入 幽、易,牽制契丹之勢,能畏懦不前,且不戢所部,多俘 奪人馬,俄徙屯定州。及遣凝躡跡北行,能麤險自度 無功,心愧多怨,辭以訕聞。朝議謂「能剛猾少檢,不可 專任」,乃命綦政敏為鈐轄,俾同職焉。 按《曹利用傳》, 景德元年,契丹寇河北,真宗幸澶州,射殺契丹大將 撻覽。契丹欲收兵去,使王繼忠議和,擇可使契丹者。 利用適奏事行在樞密院,以利用應選,帝曰:「此重事 也,毋輕用人。」明日,樞密使王繼英又薦利用,遂授閤 門祗候、崇儀副使,奉書詣契丹軍。帝語利用曰:「契丹 南來,不求地則邀賂爾。關南地歸中國已久,不可許, 漢以玉帛賜單于有故事。」利用憤契丹色不平,對曰: 「彼若妄有所求,臣不敢生還。」帝壯其言。利用馳至軍 中,耶律隆緒母見利用車上,車軛設橫板布食器,召 與飲食,其從臣重行坐。飲食畢,果議關南地,利用拒 之,遣其臣韓杞來報命。利用再使契丹,契丹母曰:「晉 德我,𢌿我關南地,周世宗取之,今宜還我。」利用曰:「晉人以地𢌿契丹,周人取之,我朝不知也。若歲求金帛 以佐軍,尚不知帝意可否?」割地之請,利用不敢以聞。 其政事舍人高正始遽前曰:「我引眾以來,圖復故地, 若止得金帛歸,則愧吾國人矣。」利用曰:「子盍為契丹 熟計,使契丹,用子言,恐連兵結釁不得而息,非國利 也。」契丹度不可屈,和議遂定,利用奉約書以歸,擢東 上閤門使、忠州刺史。 按《石保吉傳》,景德初,改武寧 軍節度同平章事。冬幸澶淵,命與李繼隆分為駕前 東西面都排陣使,軍于北門外。遼騎數萬驟至城下, 保吉不介馬而馳當其鋒,遼人引去。俄而請盟,錫宴 射于行宮後苑。帝謂繼隆等曰:「自古北邊為患,今其 畏威服義,息戰安民,卿等力也。」保吉進曰:「臣受命禦 患,上稟成算,至于布列行陣,指授方略,皆出于繼隆。」 繼隆曰:「宣力用心,躬率將士,臣不及保吉。」帝曰:「卿等 協和,共致太平,軍旅之事,朕復何憂。」歡甚。賜以襲衣、 金帶、鞍勒馬。 按《王顯傳》:景德初,徙知天雄軍府,言 祖宗「以來,多命近臣統領軍旅。今後宣徽使宜于文 武群臣中擇曉達邊事者為之。蓋位高則威名著,識 遠則勳勞立故也。武臣以罪黜者,宜加容貸,不以一 眚遂廢。苟用之有恩,必得其死力,故曰使功不如使 過也。至若臨敵命將,則貴專任,出師應敵,則約束將 校,使相應援。全是數者,則軍威倍壯,人心增勇矣。」既 而上表請赴行在,從之。是年秋,遣還鎮。契丹入寇,上 議親征,顯復陳三策,謂:「大將軍方在鎮、定,契丹必不 南侵。車駕止駐澶淵,詔鎮、定出兵,會河南軍合擊之, 可也。若契丹母子虛張聲勢以抗我師,潛遣銳兵南 攻駕前諸軍,則令鎮、定之師直衝戎帳,攻其營砦,沿 河遊兵,不戰而自屈矣。否則遣騎兵一千、步兵三千, 于濮州渡河橫掠澶州,繼以大軍追北掩擊,亦可出 其不意也。」已而契丹請盟。 按《楊延昭傳》:「景德元年, 詔益延昭兵滿萬人,如契丹騎入寇,則屯靜安軍之 東,令莫州部署石普屯馬村西,以護屯田,斷黑盧口、 萬年橋敵騎奔衝之路,仍會諸路兵掎角追襲,令魏 能、張凝、田敏」奇兵牽制之。時王超為都部署,聽不隸 屬。延昭上言:「契丹頓澶淵,去北境千里,人馬俱乏,雖 眾易敗。凡有剽掠,率在馬上。願飭諸軍扼其要路,眾 可殲焉,即幽、易數州,可襲而取。」奏入,不報。乃率兵抵 遼境,破古城,俘馘甚眾。及請和,真宗選邊州守臣,御 筆錄以示宰相,命延昭知保州兼緣邊都巡檢使。 按《李繼隆傳》:「景德初,契丹大入,踰魏郡,至河上。真宗 幸澶淵,繼隆表求扈從,命為駕前東西排陣使,先赴 澶州,陳師于北城外,毀車為營,敵數萬騎急攻,繼隆 與石保吉率眾禦之,追奔數里。及上至,幸北門觀兵, 召問慰勞,見其所部整肅,歎賞久之。翌日,幸營中,召 從臣飲宴。二年春,還京,加開府儀同三司。」 按《張凝 傳》,「景德初,遷本州防禦使,代楊嗣為定州路行營副 部署,徙保州駐泊,又兼北面安撫使。時王超為總帥, 以大兵屯中山,朝議擇凝與魏能、田敏、楊延昭分握 精騎,俟契丹至則深入以牽其勢。」超嘗請四人悉隸 所部,上以本設奇兵,撓敵之心腹,若復取裁大將,則 無以責效,乃令凝等不受超節度。時魏能逗撓,退保 城堡,眾皆憤悱,責讓能,凝獨默然。或問之,凝曰:「能麤 村險愎,既不為諸君所容,吾復切言之,使其心不自 安,非計也。」上聞而嘉其有識。車駕觀兵澶淵,凝率眾 抵易州。既而契丹受盟北歸,所過猶侵剽不已,遂以 凝為緣邊安撫使,提兵躡其後。契丹乃不敢略奪。改 高陽關部署。

景德四年十月,詔閤門使曹利用討宜州軍校陳進 等誅之。

按《宋史真宗本紀》,「景德四年秋七月,宜州兵亂,軍校 陳進等劫判官盧成均以叛。詔閤門使曹利用等討 之。冬十月,破賊于象州,陳進伏誅。」 按《張繼能傳》,繼 能為行宮四面巡檢。景德四年,宜州卒陳進為亂。初, 知州劉永規馭下嚴酷,課澄海卒伐木葺州廨,數不 中程,即杖之,至有率妻孥趨山林以采者,雖甚風雨, 不停其役,故進因眾怨,殺永規及監軍國鈞,擁判官 盧成均為帥,據其城。七月,奏至,詔東上閤門使、忠州 刺史曹利用、供備庫使賀州刺史張煦為廣南東西 路安撫使,如京副使張從古及繼能副之,虞部員外 郎薛顏同勾當轉運事,發荊、湖、蘄、黃州兵討之。上語 近臣曰:「番禺寶貨雄富,賊若募驍果,立謀主,沿流東 下趣廣州,則為患深矣。」遣內侍高品周文質使廣州, 監屯兵,會鄰路巡檢使控要路,集東、西海戰櫂,扼端 州峽口。賊悉眾來攻柳城縣,殿直韓明、許貴、郝惟和 以所部兵千餘禦敵,明、貴死之,惟和僅以身免。成均 奉宜州印,遣使詣舒賁求赦罪。是夕,進復陷柳城,官 軍退保象州。賊又寇懷遠軍,知軍殿直任吉與邕、桂 巡檢殿直張崇寶、侍禁張守榮擊走之。賊退而復集 者累日。吉輩固守,屢與鬥,大獲其器甲。又攻天河砦, 砦兵甚少,監軍奉職錢吉部分嚴整,一戰敗之。賊眾 屢衄,頗潰去。眾心攜貳,將棄宜州,以家屬之,悼耄者五百人隕江中,率其眾裁三千,趣柳、象,將入容管。初 至柳州,限江不能度,知州王昱望賊遁走,城遂陷。朝 廷以詔書四十分揭要路,諭賊歸順者悉釋其罪。賊 挈族居思順州,分兵攻象州。利用命入內高班于德 潤以千兵倍道襲逐。利用等繼至,遇賊武僊縣之李 練鋪。賊初不知覺,惟進率眾來拒,直犯前軍。前軍寄 班侍班郭志言麾騎士左右縱擊,賊衣順水甲,執標 牌以進,飛矢攢鋒不能卻,前軍即持棹刀巨斧破其 牌。史崇貴登山大呼曰:「賊走矣,急殺之!」賊心動,眾遂 潰。逐北至象州城下,賊砦猶有據長竿瞰城中者,成 均始挈其族以詔書來降。乃斬進并其黨,生擒賊帥 六十餘人,斬首級,獲器甲戰馬甚眾。利用分兵捕餘 寇,遣于德潤馳奏其事,授利用引進使,煦如京使,從 古莊宅副使,繼能供備庫使,志言供備庫使。又以御 前忠佐馬步軍副都軍頭郭全豐為都軍頭,領勤州 刺史。歸遠軍士手殺進者李昊、劉宗、趙敏,並補本軍 頭,張守榮為供奉官,閤門祗候張崇寶、任吉並為供 奉官,錢吉為右侍禁。又以知象州、大理寺丞何邴最 有勞,優拜祠「部員外郎,賜緋,又賜邴三子:知道、知古、 知常出身」,邴之親屬同扞寇者,悉甄敘之,升象州為 防禦使。初,賊攻象州,城在高丘上,素無井,閉壘之日, 皆以乏水為慮。賴天雨停,水將竭而雨復下,如是者 兩月,汲之以濟。山中無烽候,每欲破賊,即禱于城西 神祠,或見巨蟒吞龜。是日果有克獲,眾以為神靈助 順之應。 按《曹利用傳》:知宜州劉永規馭下殘酷,軍 校乘眾怨殺永規叛,陷柳城縣,圍象州,分兵掠廣州, 嶺南騷動。帝謂輔臣曰:「向者司天占候當用兵,朕固 憂遠方守將非其人,以起邊釁,今果然。」曹利用曉方 略,盡心于事,其以為廣南安撫使。利用至嶺外,遇賊 武仙縣,賊持健標,蒙采盾,衣甲堅利,鋒鏑不能入,利 用。使士持巨斧長刀破盾,遂斬首以徇,嶺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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