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04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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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四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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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四十九卷目錄

 文學名家列傳三十七

  唐一

  孔紹安禎 季詡 若思   袁朗誼 承序 利貞

  賀德仁庾抱        蔡允恭

  薛收元超 元敬 稷 伯陽 褚亮

  崔信明鄭世翼       謝偃

  溫大雅            溫大有

  虞世南            李百藥

  李安期            姚思廉

  李守素            張蘊古

  令狐德棻        李延壽李仁實

  鄧世隆            顧引

  盧彥卿            楊師道

  曹憲許淹 魏模 公孫羅  劉延祐藏器 知柔

  張昌齡昌宗

文學典第四十九卷

文學名家列傳三十七[编辑]

唐一[编辑]

孔紹安禎 季詡 若思[编辑]

按《舊唐書文苑傳》:「孔紹安,越州山陰人,陳吏部尚書 奐之子。少與兄紹新俱以文詞知名。十三陳亡入隋, 徙居京兆鄠縣,閉門讀書,誦古文集數十萬言。外兄 虞世南歎異之。紹新嘗謂世南曰:『本朝淪陷,分從湮 滅,但見此弟,竊謂家族不亡矣』。時有詞人孫萬壽,與 紹安篤忘年之好,時人稱為孫孔。」紹安,大業末為監 察御史。時高祖為隋討賊於河東,詔紹安監高祖之 軍,深見接遇。及高祖受禪,紹安自洛陽間行來奔,高 祖見之甚悅,拜內史舍人,賜宅一區,良馬兩匹、錢米 絹布等。時夏侯端亦嘗為御史,監高祖軍,先紹安歸 朝,授祕書監。紹安因侍宴,應詔《詠石榴》詩曰:「祇為時 來晚,開花不及春。」時人稱之。尋詔撰《梁史》。未成而卒。 有文集五卷。

子禎,高祖時為蘇州長史。曹王明為刺史,不循法度, 禎每進諫。明曰:「寡人天子之弟,豈失於為王哉?」禎曰: 「恩寵不可恃,大王不奉行國命,恐今之榮位,非大王 所保,獨不見淮南之事乎?」明不悅。明左右有侵暴下 人者,禎捕而杖殺之。明後果坐法,遷於黔中,謂人曰: 「吾愧不用孔長史言,以及於此。」禎累遷絳州刺史,封 武昌縣子。卒,諡曰「溫。」

子季詡,早知名,官至左補闕。

紹安孫若思。若思孤,母褚氏親自教訓,遂以學行知 名。年少時,有人齎《褚遂良書跡》數卷以遺若思,唯受 其一卷。其人曰:「此書當今所重,價比黃金,何不總取?」 若思曰:「若價比金寶,此為多矣。」更截去半以還之。明 經舉,累遷庫部郎中。若思常謂人曰:「仕至郎中足矣。」 至是持一石止水,置於座右,以示有止足之意。尋遷 給事中。中宗即位,敬暉、桓彥範等知國政,以若思多 識故事,所有改革大事及疑議,多訪於若思。再轉禮 部侍郎,出衛州刺史。先是,諸州別駕皆以宗室為之, 不為刺史致敬,由是多行不法。若思至州,舉奏別駕 李道欽犯狀,請加鞫訊。乃詔別駕於刺史致禮,自若 思始也。俄以清白稱,加銀青光祿大夫,賜絹百匹。歷 汝州刺史、太子右諭德,封梁郡公。開元十七年卒,諡 曰惠。

袁朗誼 承序 利貞[编辑]

按《唐書文藝傳》:「袁朗,其先雍州長安人。父樞,仕陳為 尚書左僕射。朗在陳為祕書郎,江總尤器之。後主聞 其才,詔為《月賦》一篇,灑然無留思。後主曰:『謝莊不得 獨美於前矣』。復詔為《芝草》《嘉蓮》二頌,歎賞尤厚。累遷 太子洗馬、德教殿學士。陳亡入隋,歷尚書儀曹郎。武 德初,隱太子與秦王、齊王相傾,爭致名臣以自助。太」 子有詹事李綱、竇軌,庶子裴矩、鄭善果,友賀德仁,洗 馬魏徵,中舍人王珪,舍人徐師謨,率更令歐陽詢,典 膳監任璨,直典書坊唐臨,隴西公府祭酒韋挺,記室 參軍事庾抱,左領大都督府長史唐憲,秦王有友于 志寧,記室參軍事房元齡、虞世南、顏思魯,諮議參軍 事竇綸、蕭景,兵曹杜如晦,鎧曹褚遂良,士曹戴胄、閻 立德,參軍事薛元敬、蔡允恭,主簿薛收、李道元,典籤 蘇幹,文學姚思廉、褚亮,燉煌公府文學顏師古,右元 帥府司馬蕭瑀,行軍元帥府長史屈突通,司馬竇誕, 天策府長史唐儉,司馬封倫,軍諮祭酒蘇世長,兵曹 參軍事杜淹,倉曹李守素,參軍事顏相時,齊王有記 室參軍事榮九思,戶曹武士逸、典籤裴宣儼。朗為文 學,從父弟承序亦有名,王召為文學館學士。朗累封 汝南縣男,再轉給事中,卒。太宗為廢朝,一日謂高士 廉曰:「朗任淺而性謹厚,使人悼惜。」詔給喪費,存問其 家。朗遠祖滂,為漢司徒。自滂至朗,凡十二世,其間位 司徒、司空者四世,淑、顗、察皆死宋難,昂著節齊、梁時朗自以中外人物為海內冠,雖琅邪王氏踵為公卿, 特以累朝佐命有功,鄙不為伍。

朗孫誼,神功中為蘇州刺史。司馬張沛者,侍中文瓘 子,嘗白誼曰:「州得一長史隴西李亶,天下甲門也。」誼 曰:「夫門戶者,歷世名節,為天下所高,老夫是也。山東 人尚婚媾,求祿利耳。至見危授命,則無人焉,何足尚 邪!」沛大慚。

承序為齊王元吉府學士。府廢,補建昌令。治尚慈簡, 吏民懷德。高宗之為晉王也,太宗崇選僚屬,問梁、陳 名臣子弟誰可者。岑文本曰:「昔陳亡,百司奔散,有袁 憲者,朝服立後主傍,白刃不避也。王世充篡隋,群臣 表勸進,而憲子給事中承家稱疾不肯署。今其少子 承序,風操清亮,無媿先烈。」帝乃召拜晉王友,兼侍讀, 加弘文館學士卒。

朗從祖弟利貞,陳中書令敬孫,高祖時為太常博士、 周王侍讀。及王立為太子,百官上禮。帝欲大會群臣 命婦合宴宣政殿,設九部伎、散樂。利貞上疏諫,以為 「前殿路門,非命婦宴會、倡優進御之所,請徙命婦別 殿,九部伎從左右門入,罷散樂不進。」帝納之。既會,帝 傳詔利貞曰:「卿奕葉忠鯁,能抗疏規朕之失,不厚賜 無以勸能者。」乃賜物百段,擢祠部員外郎,卒。中宗立, 以舊恩追贈祕書少監。

按《舊唐書文苑傳》,「朗十三代祖漢司徒滂,滂生魏國 郎中御史大夫渙,渙生晉尚書準,準生東晉右將軍、 豫章太守沖,沖生司徒從事中郎耽,耽生琅琊內史 質,質生丹陽尹宋公長史豹,豹生宋吳郡太宋洵,累 代有高名重位,前史有傳。五代叔祖宋太尉淑,高祖 父左僕射、雍州刺史顗,高祖司空察,昔死國難。曾祖」 梁中書監、司空穆公昂,仕齊為吳興太守,及梁高祖 禪齊,久辭朝命。父樞,叔公憲,仕陳,皆為陳僕射。叔祖 敬,中書令。及陳亡,憲冒難扶護後主。

賀德仁庾抱[编辑]

按《唐書文藝傳》:「賀德仁,越州山陰人。父朗,終陳散騎 常侍。德仁與從兄德基師事周弘正,以文辭稱。人為 語曰:『學行可師賀德基,文質彬彬賀德仁』。兄弟八人。 時比漢荀氏太守。鄱陽王伯山,改所居甘滂里為高 陽云。始,德仁在陳為吳興王友。入隋,楊素薦其材,授 豫章王記室。王遇之厚,徙封齊,復為府屬。王廢,官吏」 抵罪,而德仁以忠謹獲貰,補河東司法參軍。素與隱 太子善。高祖起兵,太子封隴西公,以德仁為友,庾抱 為記室,俄並遷中舍人。以年耆不更吏職,徙洗馬,與 蕭德言、陳子良皆為東宮學士。貞觀初,遷趙王友,卒。 從子紀、敳亦博學。高宗時,紀為太子洗馬,豫修《五禮》, 敳率更令,兼太子侍讀,皆為崇賢館學士。

抱者,陳御史中丞眾孫。開皇中,為延州參軍。入調吏 部,尚書牛弘給筆札,令自序,援筆而成。為元德太子 學士,會嫡皇孫生,大宴,坐中獻頌,太子嗟賞。及在隴 西府,文檄皆出其手。

按《舊唐書文苑傳》:「庾抱,潤州江寧人也。其先自潁川 徙家焉。祖眾,陳御史中丞。父超,南平王記室。」

蔡允恭[编辑]

按《唐書文藝傳》:「蔡允恭,荊州江陵人。後梁左民尚書 大業子。美姿容,工為詩。仕隋,歷起居舍人。煬帝有所 賦,必令諷誦,遣教宮人,允恭恥之,數稱疾。授內史舍 人,俾入宮,固辭,繇是疏斥。帝遇弒,經事宇文化及。竇 建德歸國,為秦王府參軍,文學館學士。貞觀初,除太 子洗馬,卒。著《後梁春秋》。」

薛收元超 元敬 稷  伯陽[编辑]

按《唐書》本傳,「薛收,字伯褒,蒲州汾陰人,隋內史侍郎 道衡子也。出繼從父孺,年十二能屬文,以父不得死 於隋,不肯仕。郡舉秀才,不應。聞高祖興,遁入首陽山, 將應義舉。通守堯君素覺之,迎置其母城中,收不得 去。及君素東連王世充,遂挺身歸國。房元齡亟言之 秦王,王召見,問方略,所對合旨,授府主簿,判陝東大」 行臺金部郎中。是時,方討世充,軍事繁綜,收為書檄 露布,或馬上占辭,該敏如素構,初不竄定。竇建德來 援,諸將爭言斂軍以觀賊形勢,收獨曰:「不然。世充據 東都,府庫盈衍,其兵皆江淮選卒,正苦乏食爾,是以 求戰不得,為我所持。今建德身總眾以來,必飛轂轉 糧,更相資哺。兩賊連固,則伊、洛間勝負未可歲月定 也。不若勒諸將嚴兵締壘,浚其溝防,戒毋出兵。大王 親督精銳,據成皋,厲兵按甲,邀建德路,彼以疲老,當 吾堂堂之鋒,一戰必舉,不旬日,二賊可縛致麾下矣。」 王曰:「善。」遂禽建德,降世充。王入觀隋宮室,且嘆煬帝 無道,殫人力以事夸侈。收進曰:「峻宇雕牆,殷辛以亡; 土階茅茨,唐堯以昌。始皇興阿房而秦禍速,文帝罷 露臺而漢祚永。後主曾不是察,奢虐是矜,死一夫之 手,為後世笑,何此之能保哉?」王重其言。俄受天策府 記室參軍,從平劉黑闥,封汾陰縣男。嘗上書諫王止 畋獵,王答曰:「覽所陳,知成我者卿也。明珠兼乘,未若 一言。今賜黃金四十挺。」武德七年,寢疾,王遣使臨問相望於道。命輿疾至府,親舉袂撫之,論敘生平,感激 涕泗。卒,年三十三。王哭之慟,與其從兄子《元敬書》曰: 「吾與伯褒共軍旅間,何嘗不驅馳經略,款曲襟抱,豈 期一朝成千古也!且家素貧而子幼,善撫安之,以慰 吾懷。」因遣使弔祭,贈帛三百段。其後圖學士像,嘆其 早死,不得與。既即位,語房元齡曰:「收若在,朕當以中 書令處之。」又嘗夢收如平生,賜其家粟帛。貞觀七年, 贈定州刺史。永徽中,又贈太常卿,陪葬昭陵。

子元超,九歲襲爵。及長,好學,善屬文,尚巢王女和靜 縣主,累授太子舍人。高宗即位,遷給事中,數上書陳 當世得失,帝嘉納。轉中書舍人、弘文館學士。省中有 盤石道,衡為侍郎時常據以草制,元超每見,輒泫然 流涕。以母喪解,奪服,授黃門侍郎,檢校太子左庶子。 所薦豪俊士,若任希古、高智周、郭正一、王義方、孟利 貞、鄭祖元、鄧元挺、崔融等,皆以才自名於時,累拜東 臺侍郎。李義府流巂州。舊制,流人不得乘馬,元超為 請,坐貶簡州刺史。歲餘,又坐與上官儀文章款密,流 嶲州。上元初,赦還,拜正諫大夫。三年,遷中書侍郎、同 中書門下三品。帝校獵溫泉,諸蕃酋長得持弓矢從, 元超奏:「夷狄野心,而使挾兵在圍中,非所宜。」帝納可。 嘗宴諸王,召元超與從容謂曰:「任卿中書,寧藉多人 哉?」俄拜中書令,兼左庶子。帝幸東都,留輔太子監國, 手敕曰:「朕留卿,若失一臂,顧太子未習庶務,關中事 卿悉專之。」時太子射獵,詔得入禁籞,故太子稍怠政 事。元超諫曰:「內苑之地,繚叢薄,冒翳薈,絕磴險塗。殿 下截輕禽,逐狡兔,銜檿之變,詎無可虞。又戶奴多反 逆餘族,或夷狄遺醜,使兇謀竊發,將何以禦哉!夫為 人子者,不登高,不臨深,謂其近危辱也。天皇所賜書 戒丁寧,惟殿下罷馳射之勞,留情墳典,豈不美歟!」帝 知之,遣使厚賜,慰其意,召太子還東都。帝疾劇,政出 武后。因陽喑乞骸骨,加金紫光祿大夫。卒,年六十二, 贈光祿大夫、秦州都督,陪葬乾陵。子曜,聖曆中附會 張易之,官正諫大夫。

元敬,隋選部郎邁之子,與收及族兄德音齊名,世稱 「河東三鳳。」收為長雛,德音為鸑鷟,元敬年最少,為鵷 雛。武德中,為祕書郎、天策府參軍,直記室、文學館學 士。是時收與房、杜處心腹之寄,更相結附。元敬謹畏, 未嘗申款曲。如晦嘆曰:「小記室不可得而親,不可得 而疏。」秦王為皇太子,除舍人,於是軍國之務,總於東 宮,而元敬掌文翰,號稱職。卒於官。

稷,字嗣通,道衡曾孫。擢進士第,累遷禮部郎中、中書 舍人。與從祖兄曜更踐兩省,俱以辭章自名。景龍末, 為諫議大夫、昭文館學士。初,貞觀、永徽間,虞世南、褚 遂良以書顓家,後莫能繼。稷外祖魏徵家多藏虞、褚 書,故銳精臨倣,結體遒麗,遂以書名天下。畫又絕品, 睿宗在藩,喜之,以其子伯陽尚仙源公主。及踐祚,遷 太常少卿,封晉國公,實封三百戶。會鍾紹京為中書 令,稷諷使讓,因入言於帝曰:「紹京本胥史,素無才望, 今特以勳進,師長百僚,恐非朝廷具瞻之美。」帝然之, 遂許紹京。讓改戶部尚書。翌日,遷稷黃門侍郎,參知 機務。與崔日用數爭事帝前,罷為左散騎常侍。歷太 子少保、禮部尚書。帝以翊贊功,每召入宮中與決事, 恩絕群臣。竇懷貞誅,稷以知本謀,賜死萬年獄,年六 十五。

伯陽為駙馬都尉、安邑郡公,別食實封四百戶。稷死, 坐貶晉州員外別駕,又流嶺表,自殺。伯陽子談,尚元 宗恆山公主,拜駙馬都尉、光祿員外卿。

按《舊唐書》本傳,太宗初授天策上將、尚書令,命收與 世南並作第一讓表,竟用收者。太宗曾侍高祖遊後 園,中獲白魚,命收為獻表,援筆立就,不復停思,時人 推其「二表贍而速。」

褚亮[编辑]

按《唐書》本傳:「褚亮,字希明,杭州錢塘人。曾祖湮,父玠, 皆有名梁陳間。亮少警敏,博見圖史,一經目輒誌于 心。年十八,詣陳僕射徐陵,陵與語,異之。後主召見,使 賦詩,江總諸詞人在席,皆服其工。累遷為尚書殿中 侍郎。入隋,為東宮學士,遷太常博士。煬帝議改宗廟 之制,亮請依古七廟,而太祖、高祖各一殿,法周文、武」 二祧,與始祖而三,餘則分室而祭。始祖二祧,不從迭 毀。未及行,坐與楊元感善,煬帝矜己嫉才,因是亦貶 西海司戶。時博士潘徽貶威定主簿,亮與俱至隴山。 徽死為斂瘞,人皆義之。後為薛舉黃門侍郎。舉滅,秦 王謂曰:「寡人受命而來,嘉於得賢。公久事無道,君得 無勞乎?」亮頓首曰:「舉不知天命,抗王師,今十萬眾兵 加其頸,大王釋不誅,豈獨亮蒙更生耶?」王悅,賜乘馬 帛二百段,即授王府文學。高祖獵,親格虎,亮懇愊致 諫,帝禮納其言。王每征伐,亮在軍中嘗預祕謀,有裨 輔之益。貞觀中,累遷散騎常侍,封陽翟縣侯。老於家。 太宗征遼,子遂良從,詔亮曰:「疇日師旅,卿未嘗不在 中。今朕薄伐,君已老,俛仰歲月,且三十載,眷言及此,

我勞如何!今以遂良行,想君不惜一子於朕耳。善居
考證
加食。」亮頓首謝。及寢疾,帝遣醫、中使候問,踵相逮。卒,

年八十八。贈太常卿,陪葬昭陵,諡曰康。遂良自有傳。 初,武德四年,太宗為天策上將軍,冠亂稍平,乃鄉儒 宮城西作文學館,收聘賢才。於是下教以大行臺司 勳郎「中杜如晦,記室考功郎中房元齡及于志寧,軍 諮祭酒蘇世長,天策府記室薛收,文學褚亮、姚思廉, 太學博士陸德明、孔穎達,主簿李元道,天策倉曹參 軍事李守素,王府記室參軍事虞世南,參軍事蔡允 恭、顏相時,著作郎攝記室許敬宗、薛元敬,太學助教 蓋文達,軍諮典簽蘇勖」,並以本官為學士。七年,收卒, 復召東虞州錄事參軍劉孝孫補之,凡分三番遞宿 於閤下,悉給珍膳。每暇日,訪以政事,討論墳籍,榷略 前載,無常禮之間。命閻本立圖像,使亮為之贊,題名 字爵里,號十八學士,藏之書府,以章禮賢之重。方是 時,在選中者,天下所慕向,謂之《登瀛洲》。

按《舊唐書》本傳:「大業中,授太常博士。時煬帝將改置 宗廟,亮奏議曰:『謹按《禮記》,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 祖之廟而七』。鄭元注曰:『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及文王、 武王之祧與親廟四也。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 穆也。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元又據 禮,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立四廟。按鄭元義,天子」 唯立四親廟,并始祖而為五。周以文武為受命之祖, 特立二祧,是為七廟。王肅註《禮記》曰:「尊者尊統上,卑 者尊統下。故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其有殊功異德,非 太祖而不毀,不在七廟之數。」案肅以為天子七廟,是 百代之言。又據《王制》「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 降二為差。」是則天子立四親廟,又立高祖之父、高祖 之祖父、太祖而為七。周有文、武、姜、嫄,合為十廟。漢世 諸帝之廟各立,無迭毀之義。至元帝時,貢禹、匡衡之 徒始議其禮,以高帝為太祖而立四親,是為五廟。唯 劉歆以為天子七廟,諸侯五廟,降殺以兩之義。七者, 其正法可常數也,宗不在此數內。有功德則宗之,不 可豫設為數也。是以班固稱「考論諸儒之義」,劉歆博 而舊矣。光武即位,建高廟於洛陽,乃立南頓君以上 四廟,就祖宗而為七。至魏初,高堂隆為鄭學,議立親 廟四,太祖武帝猶在四親之內,乃虛置太祖及二祧, 以待後世。至景初間,乃依王肅更立六廟,二世祖就 四親而為六廟。晉武受禪,博議宗祀,自文帝已上至 六世「親祖征西府君,而宣帝亦序於昭穆,未升太祖, 故祭止六世。江左中興,賀循知禮,至於寢廟之議,皆 依魏、晉舊事。宋武初受命為王,依諸侯立親廟四即 位之後,增祠五世祖相國掾府君、六世祖右北平府 君,止於六廟。逮身沒主升,亦從昭穆,猶太祖之位也。 降及齊、梁,守而勿革,加宗迭毀,禮無違舊。」臣又按姬 周自太祖以下,皆別立廟,至於禘祫,俱合食於太祖。 是以炎漢之初,諸廟各立,歲時常享,亦隨處而祭,所 用廟樂,皆像功德而歌舞焉。至光武,乃總立一堂,而 群主異室。斯則新承寇亂,欲從約省,自此以來,因循 不變。皇隋太祖武元皇帝,仁風潛暢,至澤傍通,以昆 彭之勳,開稷契之緒。高祖文皇帝睿哲元覽,神武應 期,撥亂返正,遠肅邇安。受命開基,垂統聖嗣,鴻名冠 於三代,寶祚傳於七百,當文明之運,定祖宗之禮。且 損益不同,沿襲異趣,時王所制,可以垂法。歷代以來, 親用王鄭二義。若尋其旨歸,校以優劣,康成止論周 代,非謂經通;子雍總貫皇王,事兼長遠。今請依據古 典,崇建七「廟,受命之廟,宜別立廟祧,百世之後,不毀 之法。至於鑾駕親奉,申孝享於高廟;有司行事,竭誠 敬於群主。俾夫規模可則,嚴祀易遵,表有功而彰明 德,大復古而貴能變。」臣又按周人立廟,亦無處置之 文。據《蒙人職》而言之,先王居中,以昭穆為左右。阮忱 所撰《禮圖》,亦從此義。漢京諸廟既遠,又不序禘「祫。今 若依周制,理有未安,雜用《漢儀》,事難全採。謹詳立別 圖附之。」議未行,尋坐與楊元感有舊,左遷西海郡司 戶。時京兆郡博士潘徽亦以筆札為元感所禮,降威 定縣主簿。當時寇盜縱橫,六親不能相保。亮與同行, 至隴山,徽遇病終,亮親加棺斂,瘞之路側,慨然傷懷, 遂題詩於隴樹。好事者皆傳寫諷誦,信宿遍於京邑 焉。

崔信明鄭世翼[编辑]

按《唐書文藝傳》:「崔信明,青州益都人。高祖光伯,仕後 魏為七兵尚書。信明之生,五月五日,日方中,有異雀 鳴集庭樹。太史令史良為占曰:『五月為火,火主離,離 為文,日中文之盛也。雀五色而鳴,此兒將以文顯。然 雀類微,位殆不高邪』!及長,強記,美文章。鄉人高孝基 嘗語人曰:『崔生才富為一時冠,但恨位不到耳』。」隋大 業中,為堯城令。竇建德僭號,而信明族弟敬素者為 賊鴻臚卿,自謂得意,語信明曰:「夏王英武,有舉天下 心,士女襁負而至不可數,兄不以此時立功立事,豈 所謂見幾不俟終日乎?」答曰:「昔申胥海隅釣師,能固 其節爾,欲吾屈身賊中求斗筲邪?」遂踰城去,隱太行 山。貞觀六年,有詔即家拜興勢丞,遷秦川令,卒。信明蹇亢,以門望自負,嘗矜其文,謂過李百藥,議者不許。 揚州錄事參軍鄭世翼者,亦驁倨,數恌輕忤物,遇信 明江中,謂曰:「聞公有『楓落吳江冷,願見其餘』。」信明欣 然,多出眾篇。世翼覽未終,曰:「所見不逮所聞。」投諸水, 引舟去。

世翼,鄭州滎陽人。周儀同大將軍敬德孫。貞觀時坐 怨謗流死巂州。譔《交游傳》行於世。信明子冬日,武后 時位黃門侍郎,為酷吏誣死。

謝偃[编辑]

按《唐書文藝傳》:「謝偃,衛州衛人,本姓直勒氏。祖孝政, 仕北齊為散騎常侍,改姓謝。偃在隋為散從正員郎。 貞觀初,應詔對策高第,歷高陵主簿。太宗幸東都方 穀、洛、懷洛陽宮,詔求直言。偃上書陳得失,帝稱善,引 為弘文館直學士,遷魏王府功曹。嘗為《塵》《影賊》二篇, 帝美其文,召見,欲偃作賦。先為序一篇,頗言天下乂」 安、功德茂盛意,授偃使賦。偃緣帝指,名篇曰《述聖》,帝 悅,賜帛數十。初,帝即位,直中書省,張蘊古上《大寶箴》, 諷帝以民畏而未懷,其辭挺切,擢大理丞。偃又獻《惟 皇誡德賦》,其序大略言:「治忘亂,安忘危,逸忘勞,得忘 失,四者人主莫不然。桀以瑤臺為麗,而不悟南巢之 禍;殷辛以象箸為華,而不知牧野之敗。是以聖人處 宮室則思前王所以亡,朝萬國則思己所以尊,巡府 庫則思今所以得,視功臣則思其輔佐之始,見名將 則思用力之初,如此則人無易心,天下何患乎不化 哉!」旦行之堯舜,暮失之桀紂,豈異人哉!其賦蓋規帝 成功,而自處至難云。又譔《玉諜真紀》,以勸封禪。時李 百藥工詩,而偃善賦,時人稱「李詩謝賦。」府廢,終湘潭 令。

按《舊唐書文苑傳》:偃又獻《惟皇誡德賦》以申諷,曰:「臣 聞理忘亂,安忘危,逸忘勞,得忘失,此四者,人君莫不 皆然。是以夏桀以瑤臺璇室為麗,而不悟鳴條、南巢 之禍;殷辛以象箸玉杯為華,而不知牧野、白旗之敗。 故當其盛也,謂四海為己力;及其衰焉,乃匹夫之不 制;當其信也,謂天下為無危,及其疑也,則顧盼皆讎 敵。」是知必有其德,則誠結戎夷,化行荒裔。苟失其度, 則變生骨肉,釁起腹心矣。是以為人主者,不可忘初。 處殿堂則思前主之所以亡,朝萬國則思今己之所 以貴,巡府庫則思今己之所以得,視功臣則思其為 己之始,見名將則思其用力之初。己苟弗忘舊,則人 無易心,則何患乎天下之不化?故旦「行之則為堯舜, 暮失之則為桀紂,豈異人哉?」其詞曰:「周墳籍以遷觀, 總宇宙而一窺,結繩往而莫紀,書契崇而可知,惟皇 王之迭代,信步驟之恆規,莫不慮失者常得,懷安者 必危。是以戰戰慄慄,日慎一日,守約守儉,去奢去逸, 外無荒禽,內無荒色,唯賢是授,唯人斯恤,則三皇不 足六,五帝不足十。若」夫恃聖驕力,狼戾倔強,忠良是 棄,諂佞斯獎。構崇臺以造天,穿深池而絕瓖。厚賦重 斂,積寶藏鏹,無罪加刑,有功不賞,則夏桀可二,殷辛 易兩。在危所恃,居安勿忘。功臣無逐,故人無放。放故 者亡,逐功者喪。四海岌岌,九土漫漫,覆之甚易,存之 實難。是以一人有悅,萬國同歡;一人失所,兆庶俱殘。 喜則「隆冬可熱,怒則盛夏成寒。一動而八表亂,一言 而天下安。」舉君過者曰忠,述主美者為佞。苟承顏以 順旨,必蔽視而稱聖。故使曲者亂直,邪者疑正,改華 服以就胡,變雅音而入鄭。雖往古之軌躅,亦當今之 龜鏡。崔嵬龍殿,赫奕鳳門,苞四海以稱主,冠天下而 獨尊。既兄日而姊月,亦父乾而母坤。視則金翠溢目, 聽則絲竹盈耳。信賞罰之在躬,實榮辱之由己。語羲 皇而《易》匹,言堯舜之可擬。驕志自壯而生,侈心因茲 而起。常懼覆而懼亡,必思足而思止。勿忘潛龍之初, 當懷布衣之始。在位稱寶,居器曰神。鐘鼓庭設,玉帛 階陳。得必有兆,失必有因。一替一立,或周或秦。既承 前代,當思後人。唯德可以久,「天道無常親。」

溫大雅[编辑]

按《唐書》本傳,「大雅,字彥弘,并州祁人。父君攸,北齊文 林館學士。入隋,為泗州司馬,見朝政不綱,謝病歸。大 雅性至孝,與弟彥博、大有皆知名。薛道衡見之,歎曰: 『三人者,皆卿相才也』。初為東宮學士、長安尉,以父喪 解。會天下亂,不復仕。高祖鎮太原,厚禮之。兵興,引為 大將軍府記室參軍,主文檄。帝受禪,與竇威、陳叔達」 討定儀典。遷黃門侍郎,而彥博亦為中書侍郎,對管 華近。帝嘗從容謂曰:「我起晉陽,為卿一門耳。」進工部 侍郎、陜東道大行臺尚書。隱太子圖亂,秦王表大雅 鎮洛陽須變,數陳祕畫,多所嘉納。王即位,轉禮部,封 黎國公。改葬其祖,卜人占其地曰:「弟則吉,不利於君, 若何?」大雅曰:「如子言,我含笑入地矣。」歲餘卒,諡曰孝。 永徽五年,贈尚書右僕射。

溫大有[编辑]

按《唐書溫大雅傳》:「大雅弟大有,字彥將。隋仁壽中,李 綱荐之,授羽林騎尉。高祖舉兵,引為太原令。從秦王 徇西河。將行,高祖曰:『士馬單少,要須經略,以君參軍事,事之濟否,卜是行也』。西河下,攝大將軍府記室,與 兄大雅同掌機近,不自安,請徙他職。帝曰:『我虛心待 卿,何所自疑』?」武德初,累遷中書侍郎,封清河郡公。卒 贈鴻臚卿,諡曰「敬。」初,顏氏、溫氏在隋最盛,思魯與大 雅俱事東宮,愍楚、彥博同直內史省,遊秦大有典校 祕閣,顏以學業優,而溫以職位顯於唐云。

虞世南[编辑]

按《唐書》本傳:世南,越州餘姚人。出繼叔陳中書侍郎 寄之後,故字伯施。性沈靜寡欲,與兄世基同受學於 吳顧野王餘十年,精思不懈,至累旬不盥櫛。文章婉 縟,慕僕射徐陵,陵自以類己,由是有名。陳天嘉中,父 荔卒,世南毀不勝喪。文帝高荔行,知二子皆博學,遣 使至其家護視,召為建安王法曹參軍。時寄陷於陳」 寶應,世南雖除服,仍衣布飯蔬,寄還,乃釋布噉肉。至 德初,除西陽王友。陳滅,與世基入隋。世基辭章清勁 過世南,而贍博不及也,俱名重當時,故議者方晉二 陸。」煬帝為晉王,與秦王俊交辟之。大業中,累至祕書 郎。煬帝雖愛其才,然疾峭正,弗甚用,為七品,十年不 徙。世基佞敏,得君日貴盛,妻妾被服擬王者,而世南 躬貧,約一不改。宇文化及已弒帝,因殺世基,而世南 抱持號訴,請代不能得,自是哀毀骨立。從至聊城,為 竇建德所獲,署黃門侍郎。秦王滅建德,引為府參軍, 轉記室,遷太子中舍人。王踐祚,拜員外散騎侍郎、弘 文館學士。時世南已衰老,屢乞骸骨,不聽。遷太子右 庶子,固辭,改祕書監,封永興縣子。世南貌儒謹,外若 不勝衣,而中抗烈,論議持正。太宗嘗曰:朕與世南商 略古今,有一言失,未嘗不悵恨。」其懇誠乃如此。貞觀 八年,進封縣公。會隴右山崩,大蛇屢見,山東及江淮 大水,帝憂之,以問世南。對曰:《春秋》時梁山崩,晉侯召 伯宗問焉。伯宗曰:『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 舉。降服乘縵,徹樂出次,祝幣以禮焉』。」梁山,晉所主也, 晉侯從之,故得無害。漢文帝元年,齊、楚地二十九山 同日崩,水大出,詔郡國無來貢,施惠天下,遠近洽穆, 亦不為災。「後漢靈帝時,青蛇見御坐。晉惠帝時,大蛇 長三百步,見齊地,經市入廟。蛇宜在草野而入市,此 所以為災耳。今蛇見山澤,適其所居。又山東淫雨,江、 淮大水,恐有冤獄枉繫。宜省錄纍囚,庶幾或當天意。」 帝然之。於是遣使賑飢民,申挺獄訟,多所原赦。後星 孛虛、危,歷氐,餘百日,帝訪群臣,世南曰:「昔齊景公時, 彗見,公問晏嬰,嬰曰:『公穿池沼畏不深,起臺榭畏不 高,行刑罰畏不重,是以天見彗為戒耳。景公懼而修 德,後十六日而滅。臣願陛下勿以功高而自矜,勿以 太平久而自驕,慎終於初,彗雖見,猶未足憂』。」帝曰:「誠 然。吾良無景公之過。但年十八舉義兵,二十四平天 下,未三十即大位,自謂三王以來,撥亂之主莫吾若, 故負而矜之,輕天下士。上天見變,其為是乎?秦始皇 划除六國,隋煬帝有四海之富,卒以驕敗。吾何得不 戒邪!」高祖崩,詔山陵一準漢長陵故事,厚送終禮。於 是程役峻暴,人力告弊。世南諫曰:「古帝王所以薄葬 者,非不欲崇大光顯以榮其親,然高墳厚壟,寶貝珍 物,適所以累之也。聖人深思遠慮,安於菲薄,為長久 計。昔漢成帝造延昌二陵,劉向上書曰:『孝文居霸陵, 悽愴悲懷,顧謂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槨,用紵絮 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曰:「使其中有可欲,雖 錮南山猶有隙;使無可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夫死 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孝文寤焉,遂以薄葬。又漢 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貢賦之一以入山陵。武帝歷 年長久,比葬,方中不復容物。霍光暗於大體,奢侈過 度。其後赤眉入長安,破茂陵取物猶不能盡,無故聚 斂,為盜之用,甚無謂也。魏文帝為壽陵作《終制》曰:「堯 葬壽陵,因山為體,無封樹寢殿園邑,棺槨足以藏骨, 衣衾足以朽肉。吾營此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後,不 知其處無藏金銀銅鐵,一以瓦器。喪亂以來,漢氏諸 陵無不發者,至乃燒取玉匣金縷,骸骨並盡,乃不重 痛哉!若違詔妄有變改,吾為戮屍地下,死而重死,不 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將不福汝。」以為永制,藏之宗廟。 魏文此制,可謂達於事矣。陛下之德,堯舜所不逮,而 俯與秦、漢君同為奢泰,此臣所以尤戚也。今為丘隴 如此,其中雖不藏珍寶,後世豈及信乎?臣愚以為霸 陵因山不起墳,自然高顯。今所卜地勢即平,宜依《周 制,為三仞之墳,明器一不得用金銀銅鐵,事訖刻石 陵左,以明示大小高下之式。一藏宗廟,為子孫萬世 法,豈不美乎!書奏,未報。又上疏曰:漢家即位之初,便 營陵墓,近者十餘歲,遠者五十年,今以數月之程,課 數十年之事,其於人力,不亦勞矣!漢家大郡,戶至五 十萬,今人眾不逮往時,而功役一之,此臣所以致疑 也。時議者頗言宜奉遺詔,於是稍稍裁抑。帝常作宮 體詩使賡和,世南曰:「聖作誠工,然體非雅正,上之所 好,下必有甚者。臣恐此詩一傳,天下風靡,不敢奉詔。 帝曰:「朕試卿耳。賜帛五十匹。帝數出畋獵,世南以為 言,皆蒙嘉納。嘗命寫〈列女傳〉》於屏風,於時無本,世南暗疏之,無一字謬。帝每稱其五絕:一曰德行,二曰忠 直,三曰博學,四曰文詞,五曰書翰。世南始學《書》於浮 屠智永,究其法,為世祕愛。十二年,致仕,授銀青光祿 大夫,弘文館學士如故,祿賜防閤視京官職事者。卒, 年八十一,詔陪葬昭陵,贈禮部尚書,諡曰文懿。帝手 詔魏王泰曰:「世南於我猶一體,拾遺補闕,無日忘之, 蓋當代名臣,人倫準的。今其云亡,石渠東觀中無復 人矣。後帝為詩一篇,述古興亡,既而歎曰:「鍾子期死, 伯牙不復鼓琴。朕此詩將何所示邪?敕起居郎褚遂 良,即其靈坐焚之。後數歲,夢進讜,言若平生。翌日,下 制厚卹其家。子昶,終工部侍郎。

按《舊唐書》本傳:「太宗後頗好獵,世南上疏諫曰:『臣聞 秋獮冬狩,蓋惟恆典;射隼從禽,備乎前誥。伏惟陛下, 因聽覽之餘辰,順天道以殺伐,將欲躬摧班掌,親御 皮軒,窮猛獸之窟穴,盡逸才之林藪,夷凶翦暴,以衛 黎元。收革擢羽,用充軍器,舉旗效獲,式遵前古。然黃 屋之尊,金輿之貴,八方之所仰德,萬國之所係心,清 道而行,猶戒銜橛,斯蓋重慎防微,為社稷也。是以馬 卿直諫於前,張昭變色於後。臣誠微淺,敢忘斯義。且 天弧星罼,所殪已多,頒禽賜獲,皇恩亦溥。伏願時息 獵車,且韜長戟,不拒芻蕘之請,降納涓澮之流。袒裼 徒搏,任之群下,則貽範百王,永光萬代。其有犯無隱, 多此類也』。」太宗以是益親禮之。嘗稱世南有五絕:一 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學,四曰文辭,五曰書翰。十 二年,又表致仕,優制許之,仍授銀青光祿大夫、弘文 館學士,祿賜防閤並同京官職事。尋卒,年八十一。太 宗舉哀於別次,哭之甚慟。賜東園祕器,陪葬昭陵,贈 禮部尚書,諡曰文懿。手敕魏王泰曰:「虞世南於我,猶 一體也,拾遺補闕,無日蹔忘,實當代名臣,人倫準的。 吾有小失,必犯顏而諫之。今其云亡,石渠東觀之中, 無復人矣,痛惜豈可言耶!」未幾,太宗為詩一篇,追述 往古興亡之道。既而嘆曰:「鍾子期死,伯牙不復鼓琴。 朕之此詩,將何以示?」令起居郎褚遂良詣其靈帳,讀 訖焚之,冀世南神識感悟。後數歲,太宗夜夢見之,有 若平生。翌日,下制曰:「禮部尚書、永興文懿公虞世南, 德行淳備,文為辭宗,夙夜盡心,志在忠益。奄從物化, 倏移歲序。昨因夜夢,忽睹其人,兼進讜言,有如平生 之日。追懷遺美,良增悲歎,宜資冥助,申朕思舊之情。 可於其家為設五百僧齋,并為造天尊像一區。」又敕 圖其形於凌煙閣。有《集》三十卷,令褚亮為之序。世南 子昶,官至工部侍郎。

按《全唐詩話》:顏師古《隋朝遺事》載:洛陽獻合蔕迎輦 花,煬帝令袁寶兒持之,號「司花女。」時詔世南草《征遼 指揮德音敕》於帝側。寶兒注視久之,帝曰:「昔傳飛燕, 可掌上舞,今得寶兒,方昭前事。然多憨態,今注目於 卿,卿才人,可便嘲之。」世南為絕句曰:「學畫鴉黃半未 成,垂肩嚲袖太憨生。緣憨卻得君王惜,長把花枝傍 輦行。」

按《雲仙雜記》:虞世南書冠當時,人謂其有羲之鬼。 虞世南以犀如意爬癢,久之歎曰:「妨吾聲律半工夫。」

李百藥[编辑]

按《唐書》本傳,「『百藥,字重規,定州安平人,隋內史令德 林子也。幼多病,祖母趙以百藥名之。七歲能屬文,父 友陸乂等共讀徐陵文,有『川琅邪之稻』之語,嘆不得 其事。百藥進曰:『《春秋》鄅,子藉稻』,杜預謂在琅邪』。客大 驚,號奇童。引蔭補三衛長。乃性疏脫,喜劇飲。開皇初, 授太子通事舍人兼學士,被讒,輒謝病去。十九年,召」 見仁壽宮,襲父爵安平公。僕射楊素、吏部尚書牛弘 愛其才,署禮部員外郎。奉詔定《五禮》律、令、陰陽書。初 以疾去舍人也,煬帝在揚州,召不赴,銜之。及即位,奪 爵,為桂州司馬。官廢,還鄉里。大業九年,戍會稽,管崇 亂,城守有功,帝顧其名,謂虞世基曰:「是子故在,宜斥 醜處。」乃授建安郡丞。至烏程,江都難作,沈法興、李子 通、杜伏威更相滅,百藥轉側寇亂中,數被偽署,危得 不死。會高祖遣使招伏威,百藥勸朝京師。既至歷陽, 中悔,欲殺之,飲以石灰酒,因大利。瀕死,既而宿病皆 愈,伏威詒書輔公祏,使殺之,為王雄誕保護得免。公 祏反,授吏部侍郎。或謂帝:「百藥與同反」,帝大怒。及平, 得伏威所與公祏書,乃解,猶貶涇州司戶。太宗至涇 州,召與語,悅之。貞觀元年,拜中書舍人,封安平縣男。 明年,除禮部侍郎。時議裂土與子弟功臣,百藥上《封 建論》,理據詳切,帝納其言而止。四年,授太子右庶子。 太子數戲媟無度,乃作《贊道賦》以諷。他日,帝曰:「朕見 卿賦,述古儲貳事,勸勵甚詳。向任卿,固所望耳。」賜綵 三百段,遷散騎常侍,進左庶子、宗正卿,爵為子。久之, 固乞致仕。帝嘗與偕賦《帝京篇》,歎其工,手詔曰:「卿何 身老而才之壯,齒宿而意之新乎?」卒,年八十四,諡曰 康。百藥名臣子,才行世顯,為天下推重。侍父母喪還 鄉,徒跣數千里。服雖除,容貌癯者累年。好獎荐後 進,得俸祿與親黨共之。翰藻沈鬱,詩尤其所長,樵廝

皆能諷之。所撰《齊史》行於時。子安期
考證
按《舊唐書》本傳,貞觀元年,召拜中書舍人,賜爵安平

縣男。受詔修定五禮及律令,撰《齊書》。二年,除禮部侍 郎。朝廷議將封建諸侯,百藥上《封建論》曰:「臣聞經國 庇民,王者之常制;尊主安上,人情之本。方思闡治定 之規,以弘長世之業者」,萬古不易,百慮同歸。然命曆 有賒促之殊,邦家有理亂之異,遐觀載籍,論之詳矣。 咸云「周過其數,秦不及期」,存亡之理,在於郡國。可以 監夏殷之長久,遵黃、唐之並建,維城盤石,深根固本。 雖王綱弛廢,枝幹相持,故使逆節不生,宗祀不絕。秦 氏背師古之訓,棄先王之道,踐華恃險,罷侯置守,子 弟無尺土之邑,兆庶罕共治之憂,故一夫號澤,七廟 隳祀。臣以為自古皇王,君臨宇內,莫不受命上元,飛 名帝籙,締構遇興王之運,殷夏屬啟聖之期。雖魏武 攜養之資,漢高徒役之賤,非止意有覬覦,推之亦不 能去也。若其獄訟不歸,菁華已竭,雖堯舜之光被四 表,大舜之上齊七政,非止情存揖讓,守之亦不可固 焉。以放勛重華之德,尚不能克昌厥後。是知祚之短 長,必在天時;政或盛衰,有關人事。隆周卜代三十,卜 年七百,雖淪胥之道斯極,而文武之器猶存,斯則龜 鼎之祚已懸定於杳冥也。至使南征不返,東遷避逼, 禋祀如線,郊畿不守。此乃淩夷之漸,有累於封建焉。 暴秦運短閏餘,數鍾百六,受命之主,德異禹、湯,繼世 之君,才非啟、誦。借使李斯、王綰之輩,盛開四履,將閭、 子嬰之徒,俱啟千乘,豈能逆帝子之勃興,抗龍顏之 基命者也!然則得失成敗,各有由焉。而著述之家,多 守常轍,莫不情亡今古,理蔽澆淳。欲以百王之季,行 三代之法。天下五服之內,盡封諸侯;王畿千乘之間, 俱為采地。是以結繩之化,行虞夏之朝;用象刑之典, 治劉曹之末。紀綱既紊,斷可知焉。鍥船求劍,未見其 可;膠柱成文,彌所多惑。徒知「問鼎請隧,有懼霸王之 師;白馬素車」,無復藩籬之援。不悟望夷之釁,未甚羿 浞之災;高貴之殃,寧異申繒之酷。乃欽明昏亂,自革 安危,固非守宰公侯,以成興廢。且數世之後,王室浸 微,始自藩屏,化為仇敵,家殊俗,國異政,強淩弱,眾暴 寡,疆場彼此,干戈日尋。狐駘之役,女子盡髽,崤陵之 師,隻輪不返。斯蓋略舉一隅,其餘不可勝數。陸士衡 方規規然云:「嗣王委其九鼎,凶族據其大邑,天下晏 然,以治待亂。」何斯言之謬也!而設官分職,任賢使能, 以循吏之才,膺共治之寄。刺郡分竹,何代無人?至使 地或呈祥,天不愛寶,民稱父母,政比神明。曹元首方 區區然,稱:「與人共其樂者,人必憂其憂;與人同其安 者,人必拯其危。豈容委以侯伯,則同其安危,任之牧 宰,則殊其憂樂?」何斯言之妄也!封君列國,藉慶門資, 忘其先業之艱難,輕其自然之崇貴,莫不世增淫虐, 代益驕侈。自離宮別館,切漢淩雲,或刑人力而將盡, 或召諸侯而共樂。陳靈則君臣悖禮,共侮徵舒;衛宣 則父子聚麀,終誅壽朔。乃云「為己思治」,豈若是乎?內 外群官,選自朝廷。擢士庶以任之,澄水鏡以鑒之。年 勞優其階品,考績明其黜陟,進取事切,砥礪情深。或 俸祿不入私門,妻子不之官舍。頒條之貴,食不舉火; 剖符之重,衣唯補葛。南郡太守,幣布裹身;萊蕪縣長, 凝塵生甑。專云為利圖物,何其爽歟!總而言之,爵非 世及,用賢之路斯廣;民無定主,附下之情不固。此乃 愚智所辨,安可惑哉!至如滅國弒君,亂常干紀,《春秋》 二百年間,略無寧歲。次唯咸秩,遂用玉帛之名;魯道 有蕩,每等衣「裳之會。」縱使西漢哀平之際,東洛桓靈 之時,下吏淫暴,必不至此。為政之理,可一言以蔽之。 伏惟陛下握紀御天,膺期啟聖,救億兆之焚溺,掃氛 祲於寰區。創業垂統,配二儀以立德;發號施令,妙萬 物而為言。獨照宸衷,永懷前古,將復五等而修舊制, 建萬國以親諸侯。竊以漢魏以還,餘風之弊未盡,勛 華既往,至公之道斯革。況晉氏失馭,㝢縣崩離,後魏 時乘,華夷雜處,重以關河分阻,吳楚懸隔。習文者學 長短縱橫之術,習武者盡干戈戰爭之心,畢為狙詐 之階,彌長澆浮之俗。開皇在運,因藉外家,驅御群英, 任雄猜之數;坐移時運,非克定之功。年踰二紀,民不 見德。及大業嗣文,世道交喪,一時「人物,掃地將盡。」雖 天縱神武,削平寇虐,兵威不息,勞止未康。自陛下仰 順聖慈,嗣膺寶曆,情深致治,綜覈前王,雖至道無名, 言象所紀,略陳梗概,實所庶幾。愛敬蒸蒸,勞而不倦, 大舜之孝也;「訪安內豎,親嘗御膳」,文王之德也。每憲 司讞罪,尚書奏獄,大小必察,枉直咸申。舉斷趾之法, 易大辟之刑,仁心隱惻,貫徹幽顯。大禹之泣辜也,正 色直言,虛心受納,不簡鄙陋,無棄芻蕘,帝堯之求諫 也,弘獎名教,勸勵學徒,既擢明經於青紫,將升碩儒 於卿相,聖人之善誘也。「群臣以宮中暑溼,寢膳或乖, 請徙御高明,營一小閣,遂惜家人之產,竟抑子來之 願,不𠫤陰陽所感,以安卑陋之居。去歲荒儉,普天饑 饉,喪亂甫爾,倉廩空虛。聖情矜愍,勤加惠卹,竟無一 人流離道路。猶且食啗藜藿,樂撤簨簴,言必悽動,貌 成癯瘠。」公旦喜於重譯,《文命》矜其即序。陛下每四夷款附,萬里歸仁,必退思進省,凝神動慮,恐妄勞中國, 以事遠方,不藉萬古之英聲,以存一時之茂實。心切 憂勞,跡絕遊幸,每旦視朝,聽受無倦,智「周於萬物,道 濟於天下。罷朝之後,引進名臣,討論是非,備盡肝膈, 唯及政事,更無異辭。纔及日昃,命才學之士,賜以清 閑,高談典籍,雜以文詠,間以元言,乙夜忘疲,中宵不 寐。此之四道,獨邁往初,斯實生民以來一人而已。弘 茲風化,昭示四方,信可以期月之間,彌綸天壤。而淳 粹尚阻,浮詭未移,此由習之永久,難以卒變。請待斲 雕成朴,以質代文,刑措之教一行,登封之禮云畢。然 後定疆理之制,議山河之賞,未為晚焉。《易》稱『天地盈 虛,與時消息』,況於人乎?美哉斯言也!」太宗竟從其議。 四年,授太子右庶子。五年,與左庶子于志寧、中允孔 穎達、舍人陸敦信侍講於弘教殿。時太子頗留意典 墳,然閑燕之後,嬉戲過度,百藥作《贊道賦》以諷焉,辭 多不載。太宗見而遣使謂百藥曰:「朕於皇太子處見 卿所獻賦,悉述古來儲貳事,以誡太子,甚是典要。朕 選卿以輔弼太子,正為此事,大稱所委,但須善始令 終耳。」因賜綵物五百段,然太子卒不悟而廢。十年,以 撰《齊史》成,加散騎常侍,行太子左庶子,賜物四百段。 俄除宗正卿。十一年,以撰《五禮》及《律令》成,進爵為子。

李安期[编辑]

按《唐書李百藥傳》:百藥子安期,亦七歲屬文。父貶桂 州,遇盜,將加以刃,安期跪泣請代,盜哀釋之。貞觀初, 為符璽郎,累除主客員外郎。高宗即位,遷中書舍人、 司列少常伯,數預決國事,帝屢責侍臣以不能進賢, 眾不敢對。安期進曰:「邑十室且有忠信,天下至廣,不 為無賢。比見公卿有所薦進,皆劾為朋黨,滯抑者未 伸,而主薦者已訾,所以人人爭噤默以避囂謗。若陛 下忘其親讎,曠然受之,惟才是用,塞讒毀路,其誰敢 不竭忠以聞上乎!」帝納之。尋檢校東臺侍郎、同東西 臺三品。出為荊州大都督府長史。卒,諡曰烈。自德林 至安期,三世掌制誥。孫羲仲,又為中書舍人。

姚思廉[编辑]

按《唐書》本傳,「思廉本名簡,以字行,陳吏部尚書察之 子。陳亡,察自吳興遷京兆,遂為萬年人。思廉少受《漢 書》於察,盡傳其業。寡嗜欲,惟一於學,未嘗問家人生 貲,仕陳會稽王主薄,入隋為漢王府參軍事,以父喪 免。服除,補河間郡司法書佐。初,察在陳,嘗修梁、陳二 史,未就死,以屬思廉,故思廉表父遺言,有詔聽續。煬」 帝又詔與起居舍人崔祖濬修《區㝢圖志》。遷代王侍 讀。高祖定京師,府僚皆奔亡,獨思廉侍。王兵將升殿, 思廉厲聲曰:「唐公起義,本安王室,若等不宜無禮於 王。」眾眙卻,布列階下。帝義之,聽扶王至順陽閤,泣辭 去。觀者歎曰:「仁者有勇,謂此人乎!」俄授秦王府文學。 王討徐圓朗,嘗語隋事,慨然歎曰:「姚思廉蒙素刃以 明大節,古所難者。」時思廉在洛陽,遣使遺物三百段, 致書曰:「景想節義,故有是。」贈王為皇太子,遷洗馬。即 位,改著作郎、弘文館學士。詔與魏徵共撰《梁》《陳書》,思 廉采謝炅、顧野王等諸家言,推究綜括,為梁、陳二家 史,以卒父業。賜雜綵五百段,加通直散騎常侍。以藩 邸恩,凡政事得失,許密以聞,思廉亦展盡無所諱。帝 幸九成宮,思廉以為離宮遊幸是秦皇、漢武事,非堯、 舜、禹、湯所為。帝諭曰:「朕嘗苦氣疾,熱即頓劇,豈為遊 賞者乎?」賜帛五十匹,拜散騎常侍、豐城縣男。卒,贈太 常卿,諡曰康,陪葬昭陵。孫璹。

李守素[编辑]

按《唐書》本傳:守素者,趙州人。王世充平,召署天策府 倉曹參軍。通氏姓學,世號肉譜。虞世南與論人物,始 言江在山東,尚相酬對,至北地,則笑而不答,歎曰:「肉 譜定可畏。」許敬宗曰:「倉曹此名,豈雅目邪?宜有以更 之。」世南曰:「昔任彥昇通經,時稱五經笥,今以倉曹為 《人物志》,可乎?」時渭州刺史李淹亦明譜學,守素所論, 惟淹能抗之。

張蘊古[编辑]

按《舊唐書文苑傳》:「張蘊古,相州洹水人也。性聰敏,博 涉書傳,善綴文,能背碑覆局,尤曉時務,為州閭所稱。 自幽州總管府記室直中書省。太宗初即位,上《大寶 箴》以諷,其詞曰:『今來古往,俯察仰觀。惟辟作福,為君 實難。宅普天之下,處王公之上,任土貢其所求,具僚 和其所唱。是故兢懼之心日㢮,邪僻之情轉放。豈知』」 事起乎所忽,福生乎無妄。固以聖人受命,拯溺亨屯, 歸過於己,推恩於民,大明無偏照,至公無私親。故以 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禮以禁其奢,樂以防 其佚,左言而右事,出警而入蹕,四時同其慘舒,三光 同其得失。故身為之度,而聲為之律。勿謂無知,居高 聽卑,勿謂何害,積小成大,樂不可極。「極樂生哀;欲不 可縱,縱欲成災。壯九重於內,所居不過容膝;彼昏不 知,瑤其臺而瓊其室;羅八珍於前,所食不過適口。唯 狂罔念,丘其糟而池其酒。勿內荒於色,勿外荒於禽。

勿貴難得之貨,勿聽亡國之音。內荒伐人情,外荒蕩
考證
人心。難得之貨侈,亡國之聲淫。勿謂我尊而傲賢侮

士,勿謂我智而拒諫」矜己。聞之夏王,據饋頻起;亦有 魏帝,牽裾不止。安彼反側,如春陽秋露,巍巍蕩蕩。推 漢高大度,撫茲庶事,如履薄臨深,戰戰慄慄。用周文 小心。《詩》云「不識不知。」《書》曰「無偏無黨。」一彼此於胸臆, 思好惡於心想,眾棄而後加刑,眾悅而後命賞,弱其 強而治其亂,申其屈而直其枉。故曰:「如衡如石,不定 物以」數;物之懸者,輕重自具;如水如鏡,不示物以情; 物之鑒者,妍媸自生。勿渾渾而濁,勿皎皎而清,勿汶 汶而暗,勿察察而明。雖冕旒蔽目而視於無形,雖黈 纊塞耳而聽於無聲。縱心乎湛然之域,遊神於至道 之精。扣之者,應洪纖而效響,酌之者,隨深淺而皆盈。 故曰:「天之清,地之寧,王之貞。四時不言而代序,萬物 無為而受成。豈知帝有其力,而天下和平?吾王撥亂, 戡以智力,民懼其威,未懷其德。我皇撫運,扇以淳風, 民懷其始,未保其終。爰述《金鏡》,窮神盡聖,使文以心, 應言與行,苞括治體,抑揚詞令。天下為公,一人有慶。 開羅起祝,援琴命詩,一日二日。念茲在茲,惟人所召。 自天祐之,爭臣司直,敢告前疑。」太宗嘉之,賜以束帛, 除大理丞。初,河內人李好德,素有風疾,而語涉妄妖。 蘊古究其獄,稱好德癲病有徵,法不當坐。治書侍御 史權萬紀劾蘊古家住相州,好德之兄厚德為其刺 史,情在阿縱,奏事不實。太宗大怒曰:「小子乃敢亂吾 法耶!」令斬於東市。太宗尋悔,因發制,凡決死者,命所 司五覆奏,自蘊古始也。

令狐德棻[编辑]

按《唐書》本傳:「令狐德棻,宜州華原人。父熙,隋鴻臚卿, 其先乃燉煌右姓。德棻博貫文史,大業末為藥城長, 屬亂不就官。淮安王神通據太平宮起兵,立總管府, 署德棻府記室。高祖入關,引直大丞相府記室。武德 初,為起居舍人,遷祕書丞。帝嘗問:『丈夫冠、婦人髻比 高大,何邪』?德棻對曰:『冠髻在首,君之象也。晉之將亡, 君弱臣強,故江左士女,衣小而裳大。宋武帝受命,君 德尊嚴,衣裳隨亦變改,此近事驗也』。」帝然之。方是時, 大亂後,經籍亡散,祕書湮缺。德棻始請帝重購求天 下遺書,置吏稱錄,不數年,圖典略備。又建言:「近代無 正史,梁、陳、齊文籍猶可據,至周、隋事多脫捐,今耳目 尚相及,史有所馮,一易世,事皆汨暗,無所掇拾。陛下 受禪於隋,隋承周,二祖功業多在周。今不論次,各為 一王史,則先烈世庸不光明,後無傳焉。」帝謂然。於是 詔中書令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郎殷聞禮主魏, 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主隋,大理卿崔善為、中 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主梁,太子詹事裴 舉、吏部郎中祖孝孫、祕書丞魏徵主齊,祕書監竇璡、 給事中歐陽詢、文學姚思廉主陳,侍中陳叔達、太史 令庾儉及德棻主周。整振論譔,多歷年不能就,罷之。 貞觀三年,復詔撰定。議者以魏有魏收、魏澹二家書 為已詳,惟五家史當立。德棻更與祕書郎岑文本、殿 中侍御史崔仁師次周史,中書舍人李百藥次《齊史》, 著作郎姚思廉次梁、陳二史,祕書監魏徵次《隋史》,左 僕射房元齡總監修撰之原,自德棻發之,書成,賜絹 四百匹。遷禮部侍郎,兼修國史。累進爵彭城縣子。轉 太子右庶子。太子承乾廢,坐除名為民。召拜雅州刺 史,又坐事免。會修晉家史,房元齡奏起之,預柬凡十 有八人,德棻為先進,故類例多所諏定。除祕書少監。 永徽初,復為禮部侍郎、弘文館學士,監修國史,遷太 常卿。高宗嘗召宰相及弘文館學士坐中華殿,問:「何 修而王,若而霸,又當孰先?」德棻曰:「王任德,霸任刑。夏、 殷、周純用德而王,秦專刑而霸,至漢雜用之。魏、晉以 降,王霸兩失。若用之,王為先,而莫難焉。」帝曰:「今茲何 為而要?」對曰:「古者為政,清心簡事為本。今天下無虞, 年穀豐衍,惟薄賦斂、省征役為要。」又問禹、湯、桀、紂所 以興亡,對曰:「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 也忽焉。然二王惑嬖色,戮諫者,造炮烙之刑,此所以 亡也。」帝悅,厚賜以答其言。遷國子祭酒、崇賢館學士, 爵為公。以金紫光祿大夫致仕。卒,年八十四,諡曰憲。 時又有鄧「世隆、顧引本、延壽、李仁實,皆以史學稱當 世云。」

按《舊唐書》本傳:「武德元年,轉起居舍人,甚見親待。五 年,遷祕書丞,與侍中陳叔達等受詔撰《藝文類聚》。德 棻嘗從容言於高祖曰:『竊見近代以來,多無正史,梁 陳及齊猶有文籍。至周隋遭大業離亂,多有遺闕,當 今耳目猶接,尚有可憑,如更十數年後,恐事跡湮沒。 陛下既受禪於隋,復承周氏歷數,國家二祖,功業並 在周時,如文史不存,何以貽鑑今古?如臣愚見,並請 修之』。」高祖然其奏,下詔曰:「司典序言,史官記事,考論 得失,究盡變通,所以裁成義類,懲惡勸善,多識前古, 貽鑑將來。伏犧以降,周、秦斯及,兩漢傳緒,三國受命, 迄於晉、宋,載籍備焉。自有魏乘機撫運,周、隋禪代,歷 世相仍。梁氏稱邦,跨據淮海,齊遷龜鼎,陳建皇宗,莫 不自命正朔,綿歷歲祀,各殊徽號,刪定禮儀。至於發跡開基,受終告代,嘉謀善政,名臣奇士,立言著績,無 乏於時。然而簡牘未編,紀傳咸闕,炎涼已積,謠俗遷 訛,餘烈遺風,倏焉將墜。朕握圖馭宇,長世字人,方立 典謨,永垂憲則,顧彼湮落,用深軫悼,有懷撰次,實資 良直。中書令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郎殷聞禮,可 修《魏史》;侍中陳叔達、祕書丞令狐德棻、太史令庾儉 可修《周史》,兼中書令封德彝、中書舍人顏師古可修 《隋史》;大理卿崔善為、中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 德言,可修《梁史》;太子詹事裴舉、兼吏部郎中祖孝孫、 前祕書丞魏徵可修《齊史》;祕書監竇璡、給事中歐陽 詢、秦王文學姚思廉,可修陳史,務加詳覈,博採舊聞, 義在不刊,書法無隱。」瑀等受詔歷數年,竟不能就而 罷。貞觀三年,太宗復敕修撰,德棻又奏引殿中侍御 史崔仁師佐修周史。六年,累遷禮部侍郎,兼修國史, 賜爵彭城男。十年,以修《周史》賜絹四百匹。十一年,修 《新禮》成,進爵為子。又以撰《氏族志》成,賜帛二百匹。永 徽元年,又受詔撰定律令。復為禮部侍郎,兼弘文館 學士,監修國史及《五代史志》。四年,遷國子祭酒。以修 貞觀十三年以後實錄功,賜物四百段,兼授崇賢館 學士。尋又撰《高宗實錄》三十卷,進爵為公。

按《唐書》本傳:「峘,德棻五世孫。天寶末及進士第。遇祿 山亂,去隱南山豹林谷。楊綰微時,數從之游,而峘博 學有口辨。綰為禮部侍郎,修國史,薦峘自華原尉拜 右拾遺兼史職,累遷起居舍人,撰《元宗實錄》。屬起居 注亡散,峘裒掇詔策,備一朝之遺。自開元、天寶間名 臣事多漏略,拙於取棄,不稱良史。大曆中,以刑部員」 外郎判南曹,遷司封郎中、知制誥兼史館修撰。德宗 立,詔元陵制度,務極優厚,當竭帑藏,奉用度。峘諫曰: 「臣伏讀漢劉向論山陵之誡,良史咨欷。何者?聖賢勤 儉,不作無益。昔舜葬蒼梧,弗變其肆;禹葬會稽,不改 其列;周武葬畢陌,無丘隴處;漢文葬霸陵,不起山墳。 禹非不忠,啟非不順,周公非不悌,景」帝非不孝,其奉 君親,皆以儉觳為無窮計。宋文公厚葬,《春秋》書「華元 為不臣,桓魋為石槨」,夫子以為不如速朽。由是觀之, 有德者葬薄,無德者葬厚,章章可見。陛下仁孝,切於 聖心。然尊親之義,貴合於禮。先帝遺詔,送終之制,一 用儉約,不得以金銀緣飾。陛下奉先,志無違物,若務 優厚,是咈《顧命》,盭經「誼,臣竊懼之。今赦令甫下,諸條 未出,望速詔有司,從遺制便。」詔答曰:「朕頃議山陵,荒 哀迷謬,以違先旨。卿引據典禮,非唯中朕之失,亦使 朕不遺君親於患。敢不聞義而從,奉以終始,雖古遺 直,何以加焉!」峘在吏部,因尚書劉晏力。時楊炎為侍 郎,故峘內德晏,至分闕,以善闕奉晏,惡闕與炎,炎心 不平。建中初,峘為禮部侍郎,炎執政不為憾。炎出故 宰相杜鴻漸門下,其子封求弘文生以託峘,峘謝使 者曰:「得公手署,峘得以識。」炎不疑,署送之。峘即日奏 言:「宰相迫臣以私,從之負陛下,不從則害臣。」帝以詰 炎,炎具道所以然。帝怒曰:「此姦人,無可奈何!」欲殺之, 炎苦救解,乃貶衡州別駕,遷刺史。李泌執政,召拜太 子右庶子,復為修撰。性愎且介,人人與為怨。孔述睿 同修史,峘忿細故,數侵之。述睿長者,無所校。貞元五 年,坐守衡州冒前刺史戶口為己最,竇參素惡之,貶 吉州別駕,稍遷刺史。齊映為江西觀察使,按部及州, 峘輕映後世先至宰相,今雖屬刺史,自挾所以過映 者,至迎謁,頗怏怏。以語其妻,妻曰:「君自視何如人,以 白頭走小生前,君不以此見映,雖黜死,我無憾。」映至, 峘入謁,從容步進,不襪首屬戎器,映以為恨。去至府 擿,峘舉奏前刺史過失無狀,不宜按部,貶衢州別駕。 刺史田敦,峘門生也,與峘昧生平,至是迎拜,分俸半 以賙給之。在衢十年,順宗立,以祕書少監召,未至,卒。 初,受詔撰《代宗實錄》,未就,會貶,詔聽在外成書。元和 中,其子太僕丞丕獻之以勞贈工部尚書。

李延壽李仁實[编辑]

按《唐書》本傳:「李延壽者,世居相州。貞觀中,累補太子 典膳丞,崇賢館學士。以修撰勞轉御史臺主簿,兼直 國史。初,延壽父太師多識前世舊事,常以宋、齊、梁、陳、 齊、周、隋大下參隔,南方謂北為索虜,北方指南為島 夷。其史于本國詳,佗國略,往往訾美失傳,思所以改 正,擬《春秋》編年,刊究南北,事未成而歿。延壽既數與」 論譔,所見益廣,乃追終先志。本魏登國元年,盡隋義 寧二年,作本紀十二、列傳八十八,謂之《北史》;本宋永 初元年,盡陳禎明三年,作本紀十、列傳七十,謂之《南 史》。凡八代,合二書百八十篇,上之。其書頗有條理,刪 落釀辭,過本書遠甚,時人見年少位下,不甚稱其書。 遷符璽郎,兼修國史,卒。嘗撰《太宗政典》,調露中,高宗 觀之,咨美直筆,賜其家帛五十段,藏副祕閣,仍別錄 以賜皇太子云。

李仁實,魏州頓丘人。官至左史。著《格論》《通曆》等書行 於時。

鄧世隆[编辑]

按《唐書令狐德棻傳》:「鄧世隆者,相州人。隋大業末,王
考證
世充兄子太戍河陽,引為賓客。秦王攻洛陽,遣書諭

太,世隆報書夸慢。洛陽平,亡命,變姓名,號隱元先生, 棲白鹿山。貞觀初,召授國子主簿,與崔仁師、慕容善 行、劉顗、庾安禮、敬播俱為修史學士。世隆內負罪,居 不聊。太宗遣房元齡諭曰:『爾為人作書,各忠其主耳。 我為天子,尚甘心匹夫邪!毋有後疑』!」改著作佐郎,歷 衛尉丞。初,帝以武功定天下,晚始嚮學,多屬文賦詩, 天格贍麗,意悟沖邁。十三年,世隆上疏請加集錄,帝 謙不許。終著作郎。

按《舊唐書》本傳,「世隆又採隋代舊事,撰為《東都記》三 十卷。」

顧引[编辑]

按《唐書令狐德棻傳》:顧引,蘇州吳人。父覽,仕隋祕書 學士。引永徽中累遷起居郎,兼修國史。以撰《太宗實 錄》勞,加朝散大夫,弘文館學士。論次國史,加朝請大 夫,封餘杭縣男,終司文郎中。子琮,武后時為天官侍 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卒后曰:「琮不幸。今雖不舉哀, 然朕以股肱,特廢視事一日。」

按:《舊唐書》本傳引「又撰《漢書古今集》二十卷,行於代。」

盧彥卿[编辑]

按《畿輔通志》:「盧彥卿,涿人,有學,仕隋,位御史,撰《後魏 紀》三十卷。唐貞觀中,位石門令、東宮學士。」

楊師道[编辑]

按《唐書楊恭仁傳》:「師道,字景猷,恭仁弟。清警有才思。 客洛陽,為王世充所拘,間歸高祖,授上儀同,為備身 左右,尚桂陽公主,除吏部侍郎,改太常卿,封安德郡 公。貞觀十年,拜侍中,參預朝政,親遇隆渥。性周謹,未 嘗語禁省事。嘗曰:『吾讀《孔光傳》,想其餘風,或庶幾云』。」 太宗數訪群臣才行,師道雖有所推進,而乏甄品,久 之,遷中書令。太子承乾得罪,詔與長孫無忌等雜治 其獄。師道妻異姓子趙節與承乾通謀,乃微諷帝欲 活之。帝怒,罷為吏部尚書。師道起貴胄,四海人物非 所練悉。至銓署,專抑勢貴親黨以遠嫌,用人多違其 才,不為時所稱。帝亦曰:「師道資性純淑,自應無過,而 實怯懦罕更事,緩急不得其力。」從征高麗,攝中書令, 軍還,頗不職。改工部尚書,復為太常卿。師道善草隸, 工詩,每與有名士燕集,歌詠自適。帝見其詩,為擿諷 嗟賞。後賜宴,帝曰:「聞公每酣,實捉筆賦詩如宿構者, 試為朕為之。」師道再拜,少選輒成,無所竄定,一坐嗟 伏。卒,贈吏部尚書、并州都督,諡曰懿,陪葬昭陵,詔為 立碑。子豫之,尚巢王元吉女壽春縣主。居母喪,與永 嘉公主亂,為主婿竇奉節所殺。

曹憲許淹 魏模 公孫羅[编辑]

按《唐書儒學傳》:「曹憲,揚州江都人。仕隋為祕書學士, 聚徒教授,凡數百人,公卿多從之游,於小學家尤邃。 自漢杜林、衛宏以後,古文亡絕,至憲復興。煬帝令與 諸儒譔《桂苑珠叢》,規正文字,又註《廣雅》,學者推其該 藏於祕書。貞觀中,揚州長史李襲譽薦之,以弘文館 學士召,不至。即家拜朝散大夫,當世榮之。太宗嘗讀」 書,有「奇難」字,輒遣使者問憲,憲具為音註,援驗詳確, 帝咨尚之。卒年百餘歲。憲始以昭明太子《文選》授諸 生,而同郡魏模、公孫羅、江夏李善相繼傳授,於是其 學大興。

句容許淹者,自浮屠還為儒,多識廣聞,精故訓,與羅 等並名家。

羅官《沛王府》參軍事,無錫丞。

模,武后時為左拾遺。子景倩亦世其學,以拾遺召,後 歷度支員外郎。善,見子《邕傳》。

劉延祐藏器 知柔[编辑]

按《唐書文藝傳》:「劉延祐,徐州彭城人。伯父引之,少志 學,與孫萬壽、李百藥相友善。武德中,杜淹薦為信都 令,有惠政。永徽初,以著作郎、弘文館學士與令狐德 棻、陽仁卿等譔次國史并《實錄》,以勞封陽城縣男,終 楚州刺史。延祐擢進士,補渭南尉,有吏能,治第一。李 勣戒之曰:『子《春秋》少而有美名,宜稍自抑,無為出人 上』。」延祐欽納。後檢校司賓少卿,封薛縣男。徐敬業敗, 詔延祐持節到軍。時吏議敬業所署五品官殊死,六 品流,延祐謂誣脅,可察以情,乃論授五品官當流,六 品以下除名,全宥甚眾。拜箕州刺史,轉安南都護。舊 俚戶歲半租,延祐責全入,眾始怨,謀亂。延祐誅其渠 李嗣仙,而餘黨丁建等遂叛,合眾圍安南府,城中兵 少不支,嬰壘待援。廣州大族馮子猷幸立功,按兵不 出,延祐遇害。桂州司馬曹元靜進兵討建,斬之。 延祐從弟藏器,高宗時為侍御史、衛尉卿。尉遲寶琳 脅人為妾,藏器劾還之。寶琳私請,帝止其還。凡再劾 再止,藏器曰:「法為天下縣衡,萬民所共,陛下用捨繇 情,法何所施?今寶琳私請,陛下從之;臣公劾,陛下亦 從之。今日從,明日改,下何所遵?彼匹夫匹婦,猶憚失 信,況天子乎!」帝乃詔可,然內銜之,不悅也。稍遷比部 員外郎。監察御史魏元忠稱其賢,帝欲擢任為吏部 侍郎,魏元同沮曰:「彼守道不篤者,安用之?」遂出為宋州司馬,卒。

子知柔,性儉靜,美風儀。居親喪,廬墓側,詔築闕表之。 歷國子司業,累遷工部尚書。開元六年,河南大水,詔 知柔馳驛察民疾苦及吏善惡,所表陳州刺史韋嗣 立、汝州刺史崔日用、兗州刺史韋元珪、符離令綦毋 頊等止二十七人,有治狀。久之,遷太子賓客,封彭城 縣侯,致仕,給全祿終身。遺令薄葬祖載服用,皆自處 其費。贈太子少保,諡曰「文。」弟知幾,別有傳。

張昌齡昌宗[编辑]

按《唐書文藝傳》:「張昌齡,冀州南宮人。與兄昌宗皆以 文自名。州欲舉秀才,昌齡以科廢久,固讓。更舉進士, 與王公治齊名,皆為考功員外郎王師旦所絀。太宗 問其故,答曰:『昌齡等華而少實,其文浮靡,非令器也。 取之則後生勸慕,亂陛下風雅』。帝然之。貞觀末,翠微 宮成,獻頌闕下,召見,試息兵詔,少選成文帝大悅,戒」 之曰:「昔禰衡、潘岳矜己傲物,不得死,卿才不減二人, 宜鑒於前,副朕所求。」乃敕於通事舍人裡供奉。俄為 崑山道記室。平龜茲露布,為士所稱。賀蘭敏之奏預 北門修譔,卒。

昌宗官至太子舍人、修文館學士。譔《古文紀年新傳》 數十篇。此昌宗非則天時之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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