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第36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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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

 第三百六十七卷《目錄》。

 閨《恨部》·紀事

 閨恨部·雜錄

《閨媛典》第三百六十七卷。

閨恨部紀事[编辑]

《天中記》:「太公望少婿馬氏,老而見去,賣醬孟津,值天 大涼,改業販麪,又值大風,賃於棘津,讎而不庸,屠牛 朝歌,天熱肉敗,凡往不遇,乃釣於滋泉。西伯出獵,與 語大悅,載而俱歸,立為師。及武王平商,封於齊東就 國,道遇婦人,泣問之,其前妻也,再拜求合,公取盆水 傾地,令其收之,惟得少泥,太公曰:『若言離更合覆,水 定難收』。」婦遂抱恨而死。今有《馬母塚》。

《古今注》:《別鶴操》,商陵牧子所作也。娶妻五年而無子, 父兄將為之改娶。妻聞之,中夜起,倚戶而悲嘯。牧子 聞之,愴然而悲,乃歌曰:「將乘比翼隔天端,山川悠遠 路漫漫,攬衣不寢食忘餐。」按樂府解題以為牧子妻作 《下帷短牒》:「宋玉東家女,因玉見棄,誓不再適,膏沐不 施,恆以帛帶交結胸前後操織作以自給。」

《江湖紀聞》:石尤風者,傳聞為石氏女,嫁為尤郎婦,情 好甚篤。為商遠行,妻阻之不從。尤出不歸,妻憶之病 亡。臨亡長嘆曰:「吾恨不能阻其行,以至於此。今凡有 商旅遠行,吾當作大風,為天下婦人阻之。」自後商旅 發船,值打頭逆風,則曰:「此石尤風也。」遂止不行。婦人 以夫姓為名,故曰石尤。有一榜人,自言有奇術,恆曰: 「人與我百錢,吾能返此風。」人有與之,風果止。後人云, 乃密書「我為石娘,喚尤郎歸也,須放我舟行」十四字 沉水中。

《成都舊事》:昔有人飲於錦城謝氏,其女窺而悅之,其 人聞子規啼,心動即謝去,女恨甚,後聞子規啼,則怔 忡若豹鳴也。使侍女以竹枝驅之,曰:「豹,汝尚敢至此 啼乎?」故名子規為謝豹。

《漢書景十三王傳》:「廣川王去有幸姬王昭平,王地餘 許以為后。去嘗疾,姬陽成昭信侍視甚謹,更愛之。去 與地餘戲,得袖中刀,笞問狀服,欲與昭平共殺昭信。 笞問,昭平不服,以鐵鍼鍼之,彊服,乃會諸姬。去以劍 自擊地餘,令昭信擊昭平,皆死。昭信曰:『兩姬婢,且泄 口』。復絞殺從婢三人。後昭信病,夢見昭平等以狀告」 去。去曰:「虜乃復見畏,我獨可燔燒耳。」掘出尸,皆燒為 灰。後去立昭信為后,幸姬陶望卿為脩靡夫人,主繒 帛;崔脩成為明貞夫人,主永巷。昭信復譖望卿曰:「與 我無禮,衣服常鮮於我。盡取善繒,丐諸宮人。」去曰:「若 數惡望卿,不能減我愛。設聞其淫,我亨之矣。」後昭信 謂去曰:「前畫工畫望卿,舍望卿袒裼」傅粉其旁。又數 出入南戶窺郎吏,疑有姦。去曰:「善司之。」以故益不愛 望卿。後與昭信等飲,諸姬皆侍,去為望卿作歌曰:「背 尊章,嫖以忽,謀屈奇起,自絕,行周流,自生患。諒非望, 今誰怨。」使美人相和歌之。去曰:「是中當有自知者。」昭 信知去已怒,即誣言望卿,歷指郎吏臥處,具知其主 名,又言郎中令錦被,疑有姦。去即與昭信從諸姬至 望卿所,臝其身,更擊之。令諸姬各執燒鐵共灼望卿。 望卿走,自投井死。昭信出之,椓杙其陰中,割其鼻脣, 斷其舌。謂去曰:「前殺昭平,反來畏我。今欲靡爛望卿, 使不能神。」與去共支解之,置大鑊中,取桃灰毒葯并 之,召諸姬皆臨觀,連日夜靡盡。復共殺其女弟都。後 去數召姬,榮愛與飲。昭信復譖之曰:「榮姬瞻視,意態 不善,疑有私。」時愛為去刺,方領繡,去取燒之。愛恐,自 投井出之,未死,笞問,愛自誣與醫姦。去縛繫柱,燒刀 灼潰兩目,生割兩股,銷鉛灌其口中。愛死支解,以棘 埋之。諸幸於去者,昭信輒譖殺之,凡十四人,皆埋太 后所居長壽宮中。宮人畏之,莫敢復迕。昭信欲擅愛, 曰:「王使明貞夫人主諸姬,淫亂難禁,請閉諸姬舍門 無令出。」敖使其大婢為僕射,主永巷,盡封閉諸舍。上 籥於后,非大置酒,召不得見,去憐之,為作歌曰:「愁莫 愁,居無聊。心重結,意不舒。內茀鬱,憂哀積。上不見天 生何益。日崔隤,時不再。願棄軀,死無悔。」令昭信聲鼓 為節,以教諸姬歌之。歌罷,輒歸,永巷封門。獨昭信兄 子初為乘華夫人,得朝夕見昭信,與去從十餘奴博 飲游敖。初,去年十四五,事師受《易》。師數諫正去,去益 大逐之。內史請以為掾,師數令內史禁切王家去,使 奴殺師,父子不發覺。後去數置酒,令倡俳臝戲坐中 以為樂,相彊劾,繫倡闌入殿門奏狀,事下考。案倡辭 本為王教脩靡夫人。望卿弟都歌舞。使者召望卿,都 去對,皆淫亂自殺。會赦不治。望卿前亨煮,即取他死 人與都屍并付其母。母曰:「都是望卿,非也。」數號哭求 死。昭信令奴殺之,奴得辭服。本始三年,相、內史奏狀具言赦前所犯。天子遣大鴻臚、丞相長史、御史丞、廷 尉正雜治鉅鹿詔獄,奏請逮捕去。及后昭信制曰:「王 后、昭信諸姬奴婢證者皆下獄辭服。」有司復請誅,《王 制》曰:「與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博士議。」議者皆以為 去悖虐,聽后昭信讒言,燔燒亨煮,生割剝人,距師之 諫,殺其父子,凡殺無辜十六人,至一家,母子三人逆 節絕理,其十五人在赦前,大惡仍重,當伏顯戮以示 眾。《制》曰:「朕不忍致王於法,議其罰。」有司請廢勿王,與 妻子徙上庸。奏可,與湯沐邑百戶。去道自殺,昭信棄 市。

《漢官儀》:周澤字穉卿,北海安丘人也。為太常,臥疾齋 宮,其妻哀澤老病,闚問所苦,澤大怒,以為干犯齋禁, 收送詔獄,并自敕謝。當世疑其激發不實。又諺曰:「生 世不諧,作太常妻,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 齋,一日不齋醉如泥。既作事,復低迷。」

《天中記》:竇元以形貌絕異,天子以公主妻之。舊妻與 元書別曰:「棄妻斥女。」敬白:「竇生卑賤鄙陋,不如貴人。 妾日以遠,彼日以親,衣不厭新,人不厭故,悲不可忍, 怨不可去,彼獨何人,而居我處。」

《三國魏志后妃傳》註:《魏略》曰:「太祖始有丁夫人。又劉 夫人生子修及清河長公主。劉早終,丁養子修。子修 亡於穰,丁常言:『將我兒殺之。都不復念,遂哭泣無節。 太祖忿之,遣歸家,欲其意折。後太祖就見之,夫人方 織。外人傳云:『公至,夫人踞機如故。太祖到,撫其背曰: 『顧我共載歸乎』?夫人不顧,又不應。太祖卻立於戶外』』」, 復云:「得無尚可邪?」遂不應。太祖曰:「真訣矣。」遂與絕。 《蜀志劉琰傳》:琰妻胡氏入賀太后,太后特留胡氏,經 月乃出。胡氏有美色,琰疑其與後主有私,呼卒撾胡, 至以履搏面而後棄遣。胡具以告琰,坐下獄。有司議 曰:「卒非撾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琰竟棄市。自是大 臣妻母朝慶遂絕。

《世說》:王渾後妻琅邪顏氏女。王時為徐州刺史,交禮 拜訖,王將答拜,觀者咸曰:「王侯州將新婦,州民恐無 由答拜。」王乃止。武子以其父不答拜不成禮,恐非夫 婦,不為之拜,謂為顏妾。顏氏恥之,以其門貴,終不敢 離。

《搜神記》:趙明甫,天水人,名仁美,遷受蒲縣令。有一女 未適人,選有德行學業者配之,未得婿,先為女子覓 一女僕,一日命掃庭,忽涕淚。令曰:「何故?」女僕曰:「某姓 王,父嘗為此邑令,某生此縣中。因喪父母,不覺涕淚 交下。」令問其父名,曰:「名德麟。令思之,乃是親戚,因即 慘然。又曰:『何至如是』?」女僕曰:「丱角之時,遭兵革亂離 之苦,被人掠賣,一至於斯。」令乃輟其女妝奩之具,先 嫁之。

《天中記趙書》云:「石虎聘崔氏為夫人,無寵。所愛鄭夫 人有百日兒病,謂崔與藥,以告石虎。虎作威問之,崔 言非藥,虎乃射一箭,通中而死。」《載記》云:「石虎聘將軍 郭榮妹為妻,虎寵惑優僮鄭櫻桃而殺郭氏,更納清 河崔氏女,櫻桃又譖而殺之。」

《世說》:王胡之與無忌甚相暱。胡之嘗共遊,無忌入告 母,請為饌。母流涕曰:「王敦昔肆酷,汝父假手世將。吾 所以積年不告汝者,王氏門強,汝兄弟尚幼,不欲使 此聲著蓋以避禍耳。」無忌驚號,抽刀而出,胡之已去 遠。

《南齊書謝朓傳》:「朓建武四年,出為南東海太守,行南 徐州事,啟王敬則反謀,上甚嘉賞之,遷尚書吏部郎。 敬則女為朓妻,常懷刀欲報朓,朓不敢相見。沈昭略 謂朓曰:『卿人地之美,無忝此職,但恨今日刑于寡妻』。」 《伽藍記》:「王肅為齊祕書丞,太和十八年,背逆歸順。肅 在江南之日,聘謝氏女為妻。及至京師,復尚公主。謝」 作《五言詩》以贈之,其詩曰:「本為箔上蠶,今作機上絲。 得路逐勝去,頗憶纏綿時。」公主代肅答謝云:「鍼是貫 線物,目中恆任絲。得帛縫新去,何能納故?時」肅甚有 愧謝之色,遂造正覺寺以憩之。

《北齊書上黨剛肅王渙傳》:「文宣使韓伯昇之鄴徵渙, 渙殺伯昇以逃,土人執送帝,與永安王浚同見殺,以 其妃李氏配馮文洛,是帝家舊奴,積勞位至刺史。帝 令文洛等殺渙,故以其妻妻焉。至乾明元年,收二王 餘骨葬之,贈司空,諡曰剛肅。有敕李氏還第,而文洛 尚以故意,修飭詣李,李盛列左右,引文洛立於階下」, 數之曰:「遭難流離,以至大辱,志操寡薄,不能自盡。幸 蒙恩詔,得反藩闈。汝是誰家孰奴,猶欲見侮!」於是杖 之一百,流血灑地。

《教坊記》:隋末有河間人,皻鼻酗酒,自號「郎中」,每醉必 毆擊其妻。妻美而善歌,每為悲怨之聲,輒搖頓其身。 好事者乃為假面以寫其狀,呼為「踏搖娘」,今謂之「談 娘。」

《法苑珠林》:唐武德中,卭人姓韋,與一婦人言誓期不 相負,累年寵衰,婦人怨恨。韋懼其反已,自縊殺之。後 數日,韋遍身發癩而死。

《朝野僉載》:殿中侍御史王旭,括宅中別宅女婦,風聲色目,有稍不承者,以繩勒其陰,令壯士彈竹擊之,酸 痛不可忍,倒懸一女婦,以石鎚其髮,遣證與長安尉 房恆姦,經三日不承。女婦曰:「侍郎如此苦毒,兒死必 訴於冥司,若配入宮,必申於主上。終不相放。」旭慚懼, 乃捨之。

《本事詩》:寧王宅左有賣餅者妻,纖白明媚,王一見屬 目,厚遺其夫取之,寵惜逾等。歲餘因問曰:「汝復憶餅 師否?」默然不對。王命餅師使見之,其妻注視,雙淚垂 頰,若不勝情。時王座客十餘人,皆當時文士,無不悽 異。王命賦詩,王維先成云:「莫以今時寵,能忘舊日恩。 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座客無敢繼者,王乃歸餅 《師妻》,以終其志。

《南部新書》:河東裴章者,其父曹嘗鎮荊州。門僧曇照 道行甚高,能知休咎。章幼時為照所重,言其官班位 望過於其父。章弱冠,父為娶妻李氏女。及四十餘,章 從職太原,棄妻於洛中,過門不入,別有所牽。李氏自 感其薄命,常被褐髽髻,讀佛書蔬食。又十年,嚴綬尚 書自荊州移鎮太原,曇照隨之,章因見照敘舊,久之, 謂曰:「貧道五十年前,言郎君必貴,今則皆不何也?」章 自以薄妻之故,啟之。照曰:「夫人生魂訴於上帝,以非 命處君。」後旬日,其下以刃劃腹於浴器中,五臟墮,遂 死。

《全唐詩話》:李翱在潭州,席上有舞《柘枝》者,顏色憂悴。 殷堯藩侍御當筵贈詩曰:「姑蘇太守青蛾女,流落長 沙舞柘枝。滿座繡衣皆不識,可憐紅臉淚雙垂。」翱詰 其事,乃姑蘇臺韋中丞愛姬所生之女,曰:「妾以昆弟 夭折,委身樂部,恥辱先人。」言訖涕咽,情不能堪。亞相 為之吁歎,且曰:「吾韋族姻舊」,速命更其舞衣,飾以褂 襦,延與韓夫人相見,顧其言語清楚,宛有冠蓋風儀, 遂於賓榻中選士而嫁之。舒元輿侍郎聞之,自京馳 詩曰:「《湘江舞》罷忽成悲,便脫蠻靴出絳帷。誰是蔡邕 琴酒客?魏公懷舊嫁文姬。」

玉泉子溫庭筠,有詞賦盛名。初從鄉里舉,客遊江淮 間,揚子留後姚勗厚遺之。庭筠少年,其所得錢帛,多 為狹邪所費,勗大怒,笞且逐之,以故庭筠不中第。其 姊,趙顓之妻也,每以庭筠下第,輒切齒於勗。一日,廳 有客,溫氏偶問誰氏,左右以勗對。溫氏遽出廳事,執 勗袖大哭,勗殊驚異,且持袖牢固不可脫,不知所為。 移時,溫氏方曰:「吾弟年少宴遊,人之常情,奈何笞之? 迄今遂無有成,安知不由汝致之?」遂大哭久之,方得 解脫。勗歸憤訝,竟因此得疾而卒。

《北夢瑣言》:「唐柳僕射仲賢鎮郪城,有一婢失意,將婢 於成都鬻之。蓋巨源使君乃西川大校,累典大郡,宅 在苦竹溪,女儈具以柳婢言,乃取歸其家。一日蓋公 臨街窺窗,柳婢在侍。通衢有鬻綾羅者從窗下過,召 俾就宅。蓋公於束縑內選擇邊幅,舒卷揲之,第其厚 薄酬酢可否。柳婢失色而仆,似中風恙,命扶之而去」, 一無言語,但令與還女儈家。翌日而瘳,詰其所苦,青 衣曰:「某雖賤人,曾為柳家細婢,死則死矣,安能事賣 絹牙郎乎?」蜀都聞之,皆歎世族之家,率由禮則。蓋公 暴貴,未知士風,為婢僕所譏,宜矣哉!

唐進士宇文翃深慕上科,有女及笄國色,朝中令子 弟求之不得。時竇璠年逾耳順,方謀繼室,翃以其兄 回為諫議正有氣焰,遂聘女與璠。

《麗情集》:唐裴敬中為察官,奉使蒲中,與崔徽相從。敬 中回,徽以不得從為恨,久之成疾,自寫其真以寄裴 曰:「崔徽一旦不如卷中人矣。」

《雲南山川志》:「敕雺山在嵩盟州東四十里,世傳蒙世 隆征烏蒙得四女,歸至此山。四女遙望故鄉,俯仰歎 息,忽山巔霧結三峰。」

《唐書高駢傳》:南詔寇嶲州,掠成都,徙駢劍南西川節 度使,乘傳詣軍。蠻聞駢至,亟解去。蜀有突將,分左右 二廂,廂有虞候,詰火督盜賊,有兵馬虞候,主調發。駢 罷,突將月稟并餐錢,約曰:「府庫完,當如舊。」戰士失望, 突將亂,乘門以入,駢匿於圊,監軍慰撫之,乃定。駢徐 出,厚賞士,悉還其衣稟。然密籍所給姓名,夜遣牙將 擊殺之,夷其族,雖孕者不貰,投尸於江。有一婦方踞 而乳子,將就刑,媼傷之,疑其畏死,謂曰:「以子丐我,一 詣曹司也。」婦蹶起曰:「我知之,且飽吾子,不可使以饑 受戮也。」見刑者拜曰:「渠有節度使,奪戰士食,一日忿 怒,淫刑以逞,國家法令何有也?我死當訴於天,使此 賊闔門如今日冤也。」逮死,神色晏然。蜀人聞者為垂 泣。

《北夢瑣言》:「光化中,有文士劉道濟,止於天台山國清 寺,夢見一女子引生入窗,下有側柏樹葵花,遂為伉 儷。後頻於夢中相遇,自不曉其故。無何於明州奉化 縣古寺內,見有一窗,側柏葵花,宛是夢中所遊。有一 客官人寄寓於此室,女有美才,貧而未聘,近中心疾, 而生所夢乃女之魂也。蓋女子及笄,不有所歸,豈非」 父兄之過哉。

《今是堂手錄》:杜大中自行伍為將,與物無情,西人呼為杜大蟲,雖妻有過,亦公杖之。有愛妾才色俱美,大 中牋表,皆其所為。一日大中方寢,妾至,見几間有紙 筆頗佳,因書一闋寄《臨江僊》,有「彩鳳隨鴉」之語。中覺 而視之云:「鴉且打鳳。」於是掌其面,至項折而死。 《詞話》:韋莊以才名寓蜀,有寵人姿質艷麗,兼善詞翰。 王建聞之,託以教內人,為辭奪去。莊追念悒怏,作《荷 葉杯》詞云:「絕代佳人難得,傾國花下見無期。一雙愁 黛遠山眉。不忍更思惟。閒掩翠屏金鳳。殘夢,羅幕畫 堂空。碧天無路信難通。惆悵舊房櫳。」又云:「記得那年 花下深夜,初識謝孃時。水堂西面畫簾垂。攜手暗相 期。惆悵曉鶯殘月,相別從此隔音塵。如今俱是異鄉 人。相見更無因。」又《小重山》詞云:「一閉昭陽春又春。夜 寒深漏永,夢君恩。臥思前事暗消魂。羅衣濕,新搵舊 啼痕。歌吹隔重閽。遶庭芳草綠,倚長門。萬般惆悵向 誰論。凝望立宮殿,欲黃昏。」又《謁金門》云:「空相憶。無計 得傳消息。天上姮娥人不識。寄書何處覓。新睡覺來 無力。不忍把伊書跡。滿院落花春,寂寂斷腸芳草碧。」 流傳入宮姬,聞之不食死。

《稽神錄》:浙西軍校吳景者,辛酉歲設齋於石頭城僧 院。其夕既陳設,忽聞婦女哭聲甚哀,初遠漸近,俄在 齋筵中矣。景乃告院僧曰:「『景頃歲從軍克豫章,獲一 婦人,殊有姿色,未幾其夫求贖,將軍令嚴肅,不可相 容,景即殺之,後甚以為恨,今之設齋,正為是也』。即與 僧俱往,乃見婦人在焉。僧為之祈告,婦人曰:『我從吳 景索命,不知其他』。」遽前逐之。景急走上佛殿,大呼曰: 「我還爾命!」於是顛仆而卒。

《湘山野錄》:「潘佑有文而容陋。其妻右射僕嚴績之女, 有絕態。一日晨妝,佑潛窺於鑑臺,其面落鑑中,妻怖 遽倒,佑怒其惡己,因棄之。」

《墨客揮犀》:李景使大將胡則守江州,江南未下,曹翰 以兵圍之三年,城堅不可破。一日,則怒一饔人鱠魚 不精,欲殺之,其妻遽止之曰:「士卒守城多年矣,屍骨 滿野,奈何以一食殺士卒耶?」則乃捨之。比夜,卒縋城 走投曹翰,具言城之虛實。先是,城西南倚險,素不設 備,卒乃引三帥自西南攻之。是夜城陷,胡則一門無 遺。

《默記》龍袞《江南錄》云:「江南周后,隨後主歸朝,封鄭國 夫人,例隨命婦入宮。每入輒數日而出,必大泣罵後 主,聲聞於外,後主多宛轉避之。」

《樂善錄》:鍾輻年少負才傲物,樊若水愛其才,妻之以 女,女亦才質雙盛。輻登第方得意,買一妾自侍,命曰 「青箱所在」,狂放久不歸。一日有邑令延留飲於樓上。 輻醉臥,忽夢其妻以一詩怨責曰:「楚水平如練,雙雙 白鳥飛。金陵幾多地,一去不言歸。」翌日,輻歸采石,妾 忽暴死,及抵家,樊已死數月矣。物故之夜,乃輻夢於 縣樓之時。

《澠水燕談錄》:盧多遜南遷朱崖,逾嶺憩一山店,店嫗 舉止和淑,頗能談京華事。盧訪之,嫗不謂盧也,曰:「家 故汴都,累代仕族,一子仕州縣。盧相公違法治一事, 子不能奉,誣竄南方,到方周歲,盡室淪喪,獨殘老軀, 流落居此,意有所待。盧相欺上罔下,倚勢害物,天道 昭昭,行當南竄。未亡間,庶見於此,以快宿憾爾。」因號 呼泣下。盧不待食,促駕而去。

《夢溪筆談》:「信州杉溪驛舍中,有婦人題壁數百言,自 敘家世本士族,父母以嫁三班奉職鹿生之子,娩娠 方三日,鹿生利月俸,逼命上道,遂死於杉溪。將死,乃 書此壁,具逼迫苦楚之狀,恨父母遠,無地赴訴。言極 哀切,頗有詞藻,讀者無不感傷。既死,槁葬之驛後。山 下行人過此,多為之憤激,為詩以弔之者百餘篇,人」 集之,謂之《鹿奴詩》,其間甚有佳句。鹿生夏文莊家奴, 人惡其貪忍,故斥為鹿奴。

《墨莊漫錄》:山谷在荊州時,鄰居一女子,閑靜妍美,綽 有態度,年方笄,山谷殊歎惜之。其家蓋閭閻細民也。 未幾嫁同里,而夫亦庸俗貧下,非其偶也。山谷因和 荊南太守馬瑊中《玉水仙花》詩,有云:「淤泥解作白蓮 藕,糞壤能開黃玉花。可惜國香天不管,隨緣流落小 民家。」蓋有感而作。後數年,此女生二子,其夫鬻於郡 人田氏家,憔悴頓挫,無復故態,然猶有餘妍,乃以《國 香》名之。

《冷齋夜話》:雲庵住洞山時,嘗過檀越家,經大林間,少 立,聞哀聲雜流水。臨澗下窺,有蹲水中者,使兩夫下 扶,緣臂而上,乃盲女子,年十七八許。問其故,曰:「我母 死,父傭於遠方,兄貧無食,牽我至此,猛推下我而去。」 雲庵意惻,不覺涕下,顧其人力曰:「汝無婦,可畜以相 活,我給與一世。」力。拜諾,即以所乘筍兜舁歸山,雲庵 《步隨》之。盲女後生三子,皆勤院事。

《宋史五行志》:紹興間,漢陽軍有插榴枝於石罅,秀茂 成陰,歲有花實。初,郡獄有誣服孝婦殺姑婦,不能自 明,屬行刑者插髻上花於石隙,曰:「生則可以驗吾冤。」 行刑者如其言,後果生。

談:藪兀朮見一卒妻美,殺其夫而納之,寵嬖殊甚。朮有所佩匕首極利,寢則枕之。他日方寢,此婦取匕首 將殺之。朮覺,驚問婦曰:「『將殺汝』。朮曰:『何故』?曰:『我夫為 汝殺,吾欲報仇』。朮默然久之,曰:『吾不忍殺汝,當為汝 別求夫』。」乃盡集諸將,使自擇,婦指一人即以嫁之。 《齊東野語》:吳季謙愈初為鄂州邑尉,常獲劫盜,訊之, 則昔年有某郡倅者,江行遇盜,殺之。其妻有色,盜脅 之曰:「汝能從我乎?」妻曰:「汝能從我,則我亦從汝,否則 殺我。」盜問故,曰:「吾事夫若干年,今至此已矣,無可言 者。僅有一兒,才數月,吾欲浮之江中,幸而有育之者。 庶其有遺種,吾然後從汝,無悔。」盜許之。乃以黑漆團 合盛此兒,藉以文褓,且置銀二斤其旁,使隨流去,如 是十餘年。一日,盜至鄂,艤舟挾其家至某寺設供。至 一僧房庋間,黑合在焉。一見識之,驚絕幾倒,因曰:「吾 疾作,姑小憩於此,毋撓我。」乘閒密問僧:何從得此合? 僧言:「某年月日得於水濱,有嬰兒及白金在焉。吾收 育之,為求乳食,今在此,年長矣。」呼視之,酷肖其父,乃 為僧言始末,且言「在某所能為。我聞之有司密捕之, 可以為功受賞,吾冤亦釋矣。」僧為報尉,一掩獲之,遂 取其子以歸,季謙用是改秩。

《金史斜卯愛實傳》:天興元年八月,括京城粟,先令各 家自實,壯者存石有三斗,幼者半之,仍書其數門首, 敢有匿者,以升斗論罪。京城三十六坊,各選深刻者 主之。內族完顏久住尤酷暴,有寡婦二口,實豆六斗, 內有蓬子約三升。久住笑曰:「吾得之矣。」執而以令於 眾,婦泣訴曰:「妾夫死於兵,姑老不能為養,故雜蓬秕 以自食耳,非敢以為軍儲也。且三升六斗之餘。」不從, 竟死杖下。京師聞之股栗,盡投其餘於糞溷中。 《金姬別傳》:李嘉謨以鄉役部發歲運,至元都,常夜對 月獨歌曰:「萬里倦行役,秋來瘦幾分,因看河北月,忽 憶海東雲。」夜靜聞鄰婦有倚樓泣者,明日訪其家,則 宋舊宮人金德淑也,因過叩之,德淑曰:「客非昨暮悲 歌人乎?」李答曰:「昨所歌詩,實非己作。有同舟人自杭 來,每吟此句,故能記之爾。」德淑泣曰:「此亡宋昭儀黃 惠清寄汪水雲詩,我亦宋宮人也。昭儀舊同供奉,極 相親愛,今各流落異鄉,彼且為泉下人矣。夜聞君歌 其詩,不勝悽感。」因言當日吾輩皆有詩贈水雲,乃自 舉所作《望江南》詞,歌畢,又泣下。

《輟耕錄》:「浙省廣濟庫,歲差杭城諲實戶若干名充役 庫子,以司出納。比一家中侵用官錢太多,無可為償, 府判王某素號殘忍,乃拘其妻妾子女于官。又無可 為計,則命小舟載之,求食於西湖,以貲納官,不肖輩 群趨焉。」鮮于伯機先生樞作《湖邊曲》云:「湖邊蕩槳誰 家女,綠慘紅愁羞不語。低回忍淚傍郎船,貪得纏頭」 強歌舞。玉壺美酒不須憂,魚腹熊蹯棄如土。陽臺夢 短匆匆去,鴛鎖生寒愁日暮。安得義士擲千金,遂令 桑濮歌行路。後王之子孫有為娼者,天之報施,一何 捷也!

《芝軒筆記》:「至元年間,松江府庠生李彥直,小字玉郎, 弱冠有文譽。其學之後圃有高樓焉,眺望頗遠。彥直 凡遇三夏則讀書其中,圃外則妓館環之,絲竹之音, 日至於耳,彥直亦習聞不怪。一日與同儕飲於樓上, 一友聞之笑曰:『所謂但聞其聲,不見其形也』。彥直亦 笑曰:『若見其形,并不賞其聲矣』。眾請共賦其事,彥直」 賦先成,眾方傳玩,忽報學師在門,彥直急取詩懷之, 迎師登樓,因而共飲。彥直復恐諸友饒舌,託以更衣, 團其詩投於牆外,所投處乃張姥之居。姥止一女,名 麗容,又名翠眉。嘗衒其才色不可一世,旦夕坐一小 樓,與李氏樓相錯。麗容拾紙展視,知為玉郎手筆,心 竊慕焉。遂賡其韻,書於白綾帕上。他日候彥直在樓, 亦投牆外。彥直讀詩,知其意有屬也,踐太湖石望之。 彼此相見,款語莫逆。麗容因問彥直何以不婚。彥直 曰:「欲得才貌如卿者乃可。」麗容曰:「恐君相棄,妾敢自 愛乎。」因私誓而別。彥直歸,告諸父母,父以其非類,叱 之。復託親知再三申說,終不許。將一年,而彥直學業 頓廢,幾成瘵疾,麗容亦閉門自守,父不得已,遣媒具 《六禮》而聘焉,婚有期矣。會本路參政阿魯台任滿赴 京,時伯顏為右丞相,獨秉大權,凡滿任者,必獻白金 盈萬,否則立黜。罷阿魯台官九載,罄橐未及其半,謀 於佐吏,吏曰:「右相所少者,非財也。若能於各府選才 色官妓二三人,加以妝飾獻之,費不過千金,而其喜 必倍。」阿魯台以為然,遂令佐吏假右相之命,諮於各 府,得二人而麗容為首。彥直父子奔走,上下謀之萬 端,終莫能脫。麗容臨發,寄緘謝彥直以死,許之。遂絕 飲食。張嫗泣曰:「爾死必累我。」麗容復稍稍食。舟既行, 彥直徒步追隨,哀動行人。凡遇停舟之所,終夜號泣, 伏寢水次。如是將兩月,而舟抵臨清。彥直跋踄三千 餘里,足膚俱裂,無復人形。麗容於板隙窺見,一痛而 絕。張嫗救之,良久方甦,苦浼。舟夫往謝。彥直曰:「妾所 不死者,母未脫耳。母去,妾即死,郎可歸家,無勞自苦。」 彥直聞語,仰天大慟,投身於地,氣遂絕。舟夫憐之,共

為坎土,埋於岸側。是夕,麗容縊於舟中。阿魯台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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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我珍衣玉食,致汝於極貴之地,而乃戀戀寒儒,誠

賤骨也。」乃命舟夫裸其屍而焚之。屍盡,惟心不灰。舟 夫以足踐之,忽出一小物,如人形,大如手指。滌以水, 其色如金,其堅如玉,衣冠眉髮,纖悉皆具,宛然一李 彥直也,但不能言動耳。舟夫持報阿魯台,台驚曰:「異 哉!精誠所結,一至此乎!」歎翫不已。眾請并驗彥直若 何,亦發彥直屍焚之。而心中小物與前物相等,其像 則張麗容也。阿魯台大喜曰:「吾雖不能生致麗容,然 此二物實希世之寶。」遂囊以異錦,函以香衣,題曰「心 堅金石之寶。」於是厚給張嫗,聽為治喪以歸。阿魯台 至京,捧函呈於右相,備述其由。右相甚喜,啟視無復 前形,惟敗血二聚,臭穢不可近。右相大怒,下阿魯台 於法吏,治其奪人妻之罪。獄成,報曰:「男女之私,情堅 志確,而始終不諧,所以一念不化,感形如此。既得合 於一,此情遂氣伸,復還其故,理或有之矣。」右相怒不 解,阿魯台竟坐死。

《瀛涯勝覽》:那孤兒國被花面王侵伐,出戰敗績,中矢 而死。子弱不能復讎,其妻忿而揚言曰:「能復此讎者, 我則夫之,與共國事。」有漁翁聞之,領兵敗花面王,殺 之,國賴以安。王妻德之,於是改適漁翁,國政聽焉。 《涇林續記》:富室子張藎,日事遊冶,偶見臨街樓上有 少女殊麗,凝眸流盼,不能定情,遂時往來其下,故留 連「以挑之。」女亦心動。一夕月明,女方倚窗遠眺,生用 汗巾結同心方勝,投之。女報以紅繡鞋,兩情甚濃,奈 上下懸絕,無繇聚晤。生遍訪熟於女家者,得賣花粉 陸嫗,訴以衷情,併致重賂。嫗許為傳達,遂懷鞋至女 室,微露其意。女面發赤,初諱無有。嫗備道生懷想真 切,且出鞋示之。女弗能隱,因就嫗求計。嫗令將布聯 接,長可至地,俟生至,咳嗽為號,開窗垂布,令緣之而 登,因訂期今夕。女許諾,嫗即詣生復命,會他出。嫗歸 至門,其子方操刃欲屠,豕呼母共縛之。宛轉間,袖中 鞋不覺墮地。子詰其故,嫗弗能隱。子曰:「審爾,慎不可 為。倘事洩,其禍非小。」嫗曰:「業已期今夜矣。」子發怒曰: 「不聽我言,當執此聞官,免累及我。」因取鞋藏之。嫗無 如之何。適張令人問訊,嫗因失鞋,無所藉手,漫以緩 言復之,令其徐圖。張聞言,意亦懈。屠遂乘夜潛往,果 見樓窗半啟,女倚闌凝睇,若有所俟。屠微嗽,女即用 布垂下,援之登樓。暗中以為張也,㩦手入寢。屠出鞋 授之,縷述情款,女益無疑。將曉,復垂而下,綢繆無間, 將及半年,父母頗覺,切責其女,欲加箠楚。女懼是夜 屠至為道,「父母嚴譴,今後姑勿來,俟親意稍回,更圖 再聚。」屠口唯唯而心發惡,俟女睡濃,潛下樓取廚刀 殪其父母,候曉遁去,女不知也。日高而戶尚扃,鄰人 大呼不應,女驚下樓諦視,則父母身首已離矣,惶駭 啟門,鄰人共執女赴官,一加拷訊,女即吐露。亟逮張 至,稱並未知情。女怒罵,細陳其詳。官嚴加拷掠,不勝 楚毒,遂自誣服,與女皆論斬下獄。張謂獄卒曰:「吾實 不殺人,亦未嘗與女私通,而一旦罹大辟,命也。第女 言縷縷,真若有因者。今願以十金贈君,幸引我至女 所,細質其詳,死亦瞑目。」卒利其賄,許之。女一見生,痛 恨大慟曰:「我一時迷惑,失身於汝,有何相負,而殺我 父母,致害妾命?」張曰:「始事雖有因,然嫗謂事不諧,我 遂絕望,何曾一登汝樓?」女曰:「嫗定策用布為梯,汝是 夜即至,仍出鞋示信,嗣後每夕必來,奈何抵諱?」張曰: 「此必奸人得鞋,攜來誑汝。我若果至,則往來半載,聲 音形體,豈不識熟?爾試審視曾相類否?」女聞言,躊躕 注目良久,似有所疑。生因復問之,女曰:「聲口頗不似, 形軀亦肥瘦弗等。向來暗中,無繇詳察,止記腰間有 瘡痕腫起如錢大,驗視有無,則真偽辨矣。」張遂解衣, 眾持燭共視,無有,知為姦徒冒害,咸為稱冤。明旦,張 具以聞官,且言曾以鞋授嫗狀。逮嫗刑鞠,具道子語。 拘子至,裸而驗,瘡痕儼然。乃置屠於理,而張得釋。 《雲南通志》:「永昌施甸長官司,舊廣彝州也。地名鐵毛 嘴,有眢井,深窅莫測。弘治戊午冬,有莊指揮出獵,縱 一鶻搏雉,雉入井,鶻隨雉入。莊命左右逐之,至井邊 鶻,雉復騰起,聞井中嗚嗚有聲,徐察之,人聲也。莊命 引繩下出之,乃一婦人,遍體衣觸風皆碎,氣息僅存。 徐飼以粥,逾月乃言為大理楊拱妻」張也,從夫貿易 於施甸。夫素惡婦,紿以歸寧,至井邊,縛手足推入,尋 下大石,有崖蔽之,得不死。俄而繩索漸斷,掬水以飲, 經四十餘日,既而髮脫殆盡。莊以白於直指,直指杖 其夫,而歸張於母家。

《賢奕編》:正德中,錦衣指揮楊玉附逆瑾,勢害人。瑾敗, 玉伏誅,家口沒入為奴。有愛妾攜少女逃民間,得免。 此女長甚美麗,妾鑒前禍,誓不婚京師權貴李白洲 都憲蔭子納之。後寧庶人干紀,李坐寧黨被法,此女 入浣衣局,噫有數焉,無所逃已。

《吳江縣志》:「嘉靖元年七月二十五日,大風起,自辰至 酉,湖水驟高丈餘。吳江南門外某避水門樓,見風濤 中漂一女子,附一箱當樓乞命。某利其箱,以長竿擊 女,墮浪去。獲其箱,啟無長物,惟一帖,乃先年為其子聘湖西某女為婦,禮單也。始悟所擊者蓋其婦云。」

閨恨部雜錄[编辑]

《鹽鐵論》:「宋伯姬愁思而宋國火,魯妾不得意而宋寢 災。今天下不得其意者,非獨西宮之女,宋之老母也。 嫫母飾姿而矜夸,西子彷徨而無家。」

《東方大中集》「西施媞媞而不得見兮,嫫母勃屑而日 侍。」

《異苑》:紫姑本人家妾,為大婦所妒,正月十五日感激 而死。故世人作其形迎之,咒云:「子胥不在,云是其婿; 曹夫人已行,云是其姑。小姑可出,於廁邊或豬欄邊 迎之。」捉之覺重,是神來也。平原孟氏嘗以此日迎之, 遂穿屋而去。自爾著以敗衣,蓋為此也。

《述異記》:戰國時,魏國苦秦之難,有以民從征戍秦久 不返,妻思而卒。既葬,塚上生木,枝葉皆向夫所在而 傾,因謂之「相思木。」今秦趙間有相思草,狀如石竹而 節節相續,一名斷腸草,又名愁婦草,亦名霜草,人呼 「寮莎」,蓋相思之流也。

《中華古今注》:牛亨問曰:「蟬名齊女者何?」答曰:「齊王后 忿而死,尸變為蟬,登庭樹嘒唳而鳴。王悔恨,故世名 蟬曰齊女也。」

《捫蝨新話》:鄭伯將使雍糾殺祭仲,雍姬知之,謂其母 曰:「父與夫孰親?」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 此語與阮籍無異。阮籍先母而後父姬,母知父而不 知夫,皆非理也。婦人之義,在家從父,既嫁從夫,而曰 「人盡夫也」,此何等語?或曰,當此時,雍糾欲殺其父,不 可以莫之告也。為姬則計將安出?曰:「使姬而知義,則」 力諫其夫,使辭於君。不可,則涕泣而道之,而陰諭祭 仲,使為備而勿泄也,不亦父夫兩全乎?為姬母計者, 姬曰:「父與夫孰親?」則曰:「無親疏。」如此則姬必且思而 及於吾之所謂計矣。姬母之言,不可以訓。雖然,以籍 之賢人於夷狄而不自知也,姬母其何誅之?

《默記》李後主手書《金字心經》一卷,賜其宮人喬氏。喬 氏後入太宗禁中,聞後主薨,自內庭出經,捨相國寺 西塔以資薦,且自書於後云:「故李氏國主宮人喬氏, 伏遇國主百日,謹捨昔時賜妾所書《般若心經》一卷, 在相國寺西塔院。伏願彌勒尊前,持一花而見佛」云 云。其後江南僧持歸故國,置之天禧寺塔相輪中。寺 後大火,相輪自火中墮落,而經不損,為金陵守王君 玉所得。君玉卒,子孫不能保之,以歸甯鳳子儀家。喬 氏書在經後,字整潔而詞甚悽惋,所記止此。《徐鍇集 南唐制誥》有宮人喬氏出家誥,豈斯人耶?

《野客叢談》:傅元《琵琶賦序》曰:「故老言,漢送烏孫公主 嫁烏彌,念其行道思慕,使知音者於馬上奏之。」石崇 《明君詞》亦曰:「匈奴請婚於漢,元帝以後宮良家子配 焉。昔公主嫁烏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 思。其送明君亦必爾也。」則知彈琵琶者,乃從行之人, 非行者自彈也。今人畫《明妃出塞圖》,作馬上愁容,自 彈琵琶,而賦詞者,又述其自鼓琵琶之意矣。魯直《竹 枝詞》註引傅元序,謂「馬上奏琵琶」,乃烏孫公主事,以 為明妃,蓋承前人之誤。蓋黃注是,不考石崇明君詞 故耳。

《啽囈集》:李芳儀,江南國主李景女也,納土後在京師, 初嫁供奉官孫某,為武彊都監,後為遼聖宗所獲,封 芳儀生公主一人:趙至忠虞部自北歸,嘗任遼為翰 林學士,修國史,著雜記以載其事。時晁補之為北都 教官,覽其書而悲之,與顏復長道作《芳儀曲》云:「金陵 宮殿春霏微,江南花發鷓鴣飛。風流國主家千口,十 五年來粉黛稀。滿堂詩酒皆詞客,奪錦揮毫在瑤席。 後庭一曲風景改,收淚臨江悲故國。公卿獻籍朝未 央,敕書築第優降王。魏俘曾不輸織室,供奉一官奔 武彊。秦淮潮水鍾山樹,塞北江南易懷土。雙燕清秋 夢柏梁,吹落天涯猶並羽。相隨未是斷腸悲,黃河應 有卻還時。寧知翻手明朝事,咫尺山河不可期。倉皇 三鼓滹沱岸,良人白馬今誰見。國亡家破一身存,薄 命如雲信流轉。芳儀加我名字新,教歌遣舞不由人。 採珠拾翠衣裳好,深紅暗盡驚胡塵。陰山射虎邊風 急,嘈雜琵琶酒闌泣。無言數遍天河星,只有南箕近 鄉邑。當年千指渡江來,千指不知身獨哀。中原骨肉 又零落,黃鵠寄意何當回。生男自有四方志,女子那 知出門事。君不見李陵椎髻泣窮邊,丈夫漂泊猶堪 憐。」江州廬山真風觀,李主有國日,施財修之,刊姓氏 於石,有大寧公主、永禧公主,皆李景女,不知芳儀者 孰是也《筆疇》:客有自東勝來者,言王昭君之墓之異,黃土一 堆,其勢延袤,或朝升而暮降,或朝降而暮升,隱隱「隆 隆如浮玉然,與造化相為消息。兼之茂草瓊芝,青苔 綠葉,雖寒烈之際,北霜之久,而不見其衰零也。」余聞 之而歎曰:「天下焉有是理,焉有是事哉!」夫當漢元帝 時,石顯專權,弘、恭用事,小人賊殺,大臣而且不知。當 此之時,大權下移,銅駝荊棘,此乾坤何等日耶?昏庸 如元帝,於朝廷略不加意,而獨以一婦人和親,深可 笑也。設使胡人得昭君而不侵朝廷,亦必亂矣。雖然, 昭君遠嫁匈奴而不死於中路,及至見腥膻而後亡, 不亦晚乎!生既不烈,死安有靈?使其墓與造化相為 消息,決無此理。嗚呼!《史》稱元帝牽制文義,優游不斷, 而於和親一事乃能斷之,昭君亦何苦哉!越數日,有 一儒者自東勝來,予詢之,果誣也。按《前漢書》:「呼韓邪 死,子雕陶莫皋立,為復林絫若鞮單于,復妻王昭君, 生二女。」觀此,又不但一見腥膻,而即亡其居。穹廬為 閼氏蓋久矣。死而無靈,固不足辨。但青塚之說,其來 甚遠,意者天故異之,以貽漢家之辱邪?且死其國者, 非止昭君一人,惟楚主解憂,老得歸漢,其餘死而葬 其土,未聞有異,何獨於昭君而有是邪?且後人作為 歌詩以嘅嘆之者,不一而足,又不知昭君何以獨得 此於人邪?昭君名嬙,昭君其字也。石季倫以觸晉文 帝諱,改曰「明後」,遂稱為明妃云。

《鎮江府志》:杜牧之《杜秋娘詩》:「京口水清滑,生女白如 脂」云云。序云:「杜秋娘,金陵女也。年十五,為李錡妾。錡 叛滅,籍之入宮,有寵於景陵。穆宗即位,命秋娘為皇 子傅姆。皇子壯,封漳王。鄭注用事,誣王,王被罪廢,秋 賜歸故鄉。予遇金陵,感其窮且老,為之賦詩。」按泰和 三年,漳王養母杜仲陽歸浙西,有詔貞觀院安置,兼 加存恤。時李德裕被召至宿州奉詔,乃檄留後李瞻 行之。後二年,漳王以罪廢。又二年,王播自浙西還朝, 誣德裕嘗賂仲陽,結託漳王,德裕坐貶。仲陽蓋所謂 秋娘也。但據牧之序,則漳王廢後,秋始放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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