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第06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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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

 第六十五卷目錄

 醫部彙考四十五

  黃帝素問四十五徵四失論篇第七十八 陰陽類論篇第七十九 方盛

  衰論篇第八十 解精微論篇第八十一

藝術典第六十五卷

醫部彙考四十五[编辑]

《黃帝素問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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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四失論篇第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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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蒔》曰:「內有四失,故名篇。」

黃帝在明堂,雷公侍坐。黃帝曰:「夫子所通書,受事眾 多矣,試言得失之意,所以得之,所以失之?」雷公對曰: 「循經受業,皆言《十全》,其時有過失者,願聞其事解也。」 帝曰:「子年少,智未及耶?將言以雜合耶?夫經脈十二, 絡脈三百六十五,此皆人之所明知,工之所循用也。 所以不十全者,精神不專,志意不理,外內相失,故時」 疑殆。少去聲

王冰曰:外謂色,內謂脈也。精神不專於循用,志意不從於條理,所謂粗略,揆度失常,故色脈相失而時自疑殆也。

馬蒔曰:此公以醫事不能十全者,由於精神志意之未及也。十全者,即上文「全十」 之義也。

張志聰曰:「謂持診之道,謹守神志,始得其情,無有過失,方為十全」 ,雜合言不專一也。持診者,當守其精神,調其志意,內得於心,而外應於手,如失此精神志意,故時殆而不能《十全》。

診,不知陰陽逆從之理,此治之一失也。受師不卒,妄 作雜術,謬言為道,更名自功,妄用砭石,後遺身咎,此 治之二失也。不識貧富貴賤之居,坐之薄厚,形之寒 溫,不適飲食之宜,不別人之勇怯,不知比類,足以自 亂,不足以自明,此治之三失也。診病不問其始,憂患 飲食之失節,起居之過度,或傷於毒,不先言此,卒持 「寸口,何病能中?」妄言作名,為粗所窮,此治之四失也。 是以世人之語者,馳千里之外,不明尺寸之論,診無 人事,治數之道,從容之葆,坐持寸口,診不中五脈,百 病所起,始以自怨,遺師其咎。是故治不能循理,棄術 於市,妄治時愈,愚心自得。嗚呼!窈窈冥冥,孰知其道? 道之大者,擬於天地,配於四海。汝不知。道之諭受,以 明為晦。中並去聲葆同保

王冰曰:「《脈要精微論》曰:『冬至四十五日,陽氣微上,陰氣微下;夏至四十五日,陰氣微上,陽氣微下,陰陽有時,與脈為期』。」 又曰:「微妙在脈,不可不察。察之有紀,從陰陽始,由此故診」 ,不知陰陽逆從之理,為一失矣。不終師術惟妄,是為易古,變常,自功循己,遺身之咎,為二失也。貧賤者勞,富貴者佚,佚則邪不能傷,易傷以勞,勞則易傷以邪。其於勞也,則富者處貴者之半,其於邪也,則貧者居賤者之半,例率如此。又勇者難感,怯者易傷,二者不同,蓋以其神氣有壯弱也。觀其貧賤富貴之義,則生之薄厚,形之寒溫,飲食之宜,理可知矣。不知比類,用必乖違,適足以汨亂心緒,豈通明之可望乎?故為三失也。憂謂憂懼,患謂患難。「飲食失節」 ,言甚飽也。「起居過度」 ,言潰耗也。「或傷於毒」 ,謂病不可拘於臟腑相乘之法而為療也。「卒持寸口」 ,謂不先持寸口之脈和平與不和平也。然工巧不備四術,故診不能中病之形名,是合經而妄作粗略,故為四失也。夫工之得失,即為世人之毀譽,雖千里之外可至也。然其不明尺寸之論,診當以何事而見知於人耶。治,王也。葆,平也。言診數當王之氣高下,而為比類之原本,使不能深學道術,而致診差違,不中五脈百病之所始,徒申怨謗之詞,遺過咎於師氏也。夫不能修學至理,乃衒賣於市廛,是謂棄術於市。或百慮而一得,何自功之有耶?窈窈冥冥,言元遠也。至道元遠,誰得知之?「擬於天地」 ,言高下之不可量也。「配於四海」 ,言深廣之不可測也。然不能曉諭於道,則受明道而成暗昧也。

馬蒔曰:「此正以四失示公,而戒其不可以明為晦也。第一失者,不知陰陽逆順之理也。凡陰陽逆順之理,非止一端,左手人迎為陽,春夏洪大為順,沈細為逆;右手氣口為陰,秋冬沈細為順,洪大為逆。男子左手脈大為順,女子右手脈大為順。外感陽病,見陽脈為順,陰脈為逆;陰病見陽脈為順,陰脈為逆。內傷陽病」 ,見陽脈為順。陰脈為逆。陰病見陰脈為順。陽脈為逆。又色見上下左右。各在其要。上為逆下為從。女子右為逆左為從。男子左為逆右為從也。第二失者。不受師術之正。妄效雜術之邪。以非為是。苟用砭石也。第三失者。不適病人之情。

不明比類之義也。第四失者,不究始時致病之由,妄持寸口之脈,不中病情,偽指病名也。是以世人之言,遠馳千里之外,至於尺寸之切人事,治數之道,從容和保之術,全未知之,雖輕持寸口而診不中,百病隨起,始以自怨,并咎於師晚矣。此所謂治不循理,術棄於市,偶有所愈,愚心方且自得。是數者,皆本明之道,而使之自晦也,見亦左矣。

張志聰曰:陰陽之理,有順有逆,診者不知,治之失也。鍼砭之道,必得師傳,忌務雜術,若自詡功能,必遺身咎。夫用鍼之道,當適人貧富貴賤之所居,則知形志之苦樂矣。薄厚,謂肌肉之厚薄。《鍼經》曰:「肌肉瘦者,易於脫氣,易損於血。刺此者淺而疾之。年質壯大,血氣充盈,皮革堅固,因加以邪,刺此者深而留之。」 膏者,其「肉淖,而粗理者身寒,細理者身熱。脂者其肉堅,細理者熱,粗理者寒,此形之寒溫也。」 又曰:「已飽勿刺,已刺勿飽,已饑勿刺,已刺勿饑,已渴勿刺,已刺勿渴,已醉勿刺,已刺勿醉,故當適飲食之所宜。勇者,謂壯士真骨堅肉緩,節監監然,刺此者深而留之,多益其數。怯者,謂嬰兒其肉脆,血少氣弱,刺此者」 以毫鍼淺刺而疾發,日再可也。「比類」 者,比類天地陰陽,日月星辰之道,不明此道,足以自亂,此治之三失也。若持診之道,不得人之志意苦樂、飲食起居,或偏傷於五氣五味之毒,不審問而失言此數者,卒持寸口,何病能中?妄言作名醫,反為粗工所窮,此治之四失也。然世人多誇大其語,而不明寸尺之微,失寸尺之毫釐,而有千里之謬。蓋人之日用事物,飲食起居,莫不有理,如失其和平,皆能為病,診無人事之審,是忽近而圖遠也。《葆寶》同言,治診之道,惟天理人事之為葆也。夫不明五脈百病之診,此皆受師不卒,更自為功,精神不專,志意不理,如棄術於市,招眾人之所怨惡也。設妄治之,而「或有時愈,庸愚之心,以為自得,此亦行險以徼倖耳,豈真學問之功哉?窈窈冥冥,天之道也。」 復嘆其診治之道,若視深淵,若迎浮雲,視深淵尚可測,迎浮雲莫知其極,言道大之難明也。四海謂地,居水之中,天運於地之外。夫天有日月星辰之晦明,人有晝夜出入之血氣,如不受師之傳諭,不明道之體,原是以天道之明而為「晦」 矣。

《陰陽類論篇第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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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蒔曰:首節有陰陽之類,故名篇。

張志聰曰:謂三陰三陽之各有類聚,因以名篇。

孟春始至,黃帝燕坐,臨觀八極,正八風之氣,而問雷 公曰:「陰陽之類,經脈之道,五中所主,何臟最貴?」雷公 對曰:「春甲乙青中主肝,治七十二日,是脈之主時,臣 以其臟最貴。」帝曰:「卻念上下經,陰陽從容,子所言貴, 最其下也。」

王冰曰:孟春始至,謂立春之日也。觀八極,謂視八方遠際之色。正八風,謂候八方所至之風,朝會於太乙者也。五中,謂五臟。東方甲乙春氣主之,青色內通於肝,故曰青中主肝也。然五行之氣,各王七十二日,五積而乘之,則終一歲之數三百六十日,故云「治七十二日」 也。夫四時之氣,以春為始,五臟之應,肝臟合之公,故以其臟為最貴。從容,謂安緩比類也。《帝念脈經》上下篇,陰陽比類形氣,不以肝臟為貴,最其下也。

馬蒔曰:此雷公以陰陽諸經惟肝為貴,而帝則非之也。陰陽者,陰經、陽經也。五中者,古經篇名。公言春主甲乙,其色青,內主於肝,肝治七十二日,是肝脈主時,為一歲之首,其臟宜為最貴。帝言「即念上下經,有陰陽從容」 諸篇,則為最下者也。

張志聰曰:「此論經脈之道,五中所主,五臟之氣,合於三陰三陽,三陰三陽之氣,上通於天道也。夫天道者,昭昭為陽,冥冥為陰,春夏為開,秋冬為闔,寒暑往來為樞。其合於人也,三陽為陽,三陰為陰,太陰太陽為開,陽明厥陰為闔,少陰少陽為樞。肺主氣而上合昭昭,腎主水而下合冥冥。」 蓋在天四時之氣,通於人之陰陽,陰陽之氣內合五臟,五臟之氣外見於經脈,非經脈之主時也。故帝責其最下「何臟最貴」 者,意謂肺主氣,腎主水,以二臟合天道之最貴也。

雷公致齋七日,旦復侍坐。帝曰:「三陽為經,二陽為維, 一陽為游部。此知五臟終始,三陽為表,二陰為裡,一 陰至絕作朔晦,卻具合以正其理。」

王冰曰:「經謂經綸,所以濟成務。維謂維持,所以繫。」

天真,游謂游行,部謂身形部分也。故主氣者濟成務,化穀者繫天真,主色者散布精微,游行諸部也。觀其經綸維繫游部之義,則五臟之終始可知矣。三陽,太陽。二陰,少陰也。少陰與太陽為表裡,故曰三陽為表,二陰為裡,一陰厥陰。厥猶盡也,以陰盡為義也。徵其氣王則朔,適言其氣盡則晦,既見其朔,又當其晦,故曰「一陰至絕。作朔晦也。」 然徵彼俱盡之陰。合此發生之木。以正應五行之理。而無替循環。故云卻具合以正其理也。

馬蒔曰:「此言六經為人身之表裡,而其意似以太陽太陰為貴也。三陽者,足太陽膀胱經也,從目內眥上頭,分為四道,下項并正別脈上下六道,以行於背,為人身之大經。」 「二陽者,足陽明胃經也,從鼻起下咽,分為四道,并正別脈六道,上下行腹,為人身之維繫。一陽者,足少陽膽經也,起目外眥絡頭,分為四道,下缺」 盆,并正別脈六道上下,為人身之遊行諸部者也。曰經、曰維、曰游部,此可以知五臟終始,賴此三經以為之表也。故三陽為之表,則二陰為之裡;二陰者,足少陰腎經也;二陽為之表,則三陰為之裡;三陰者,足太陰脾經也;一陽為之表,則一陰為之裡;一陰者,足厥陰肝經也。《靈樞》·陰陽繫日月篇云:「亥為左足之厥陰,戌為右足之厥陰,兩陰俱盡,故曰厥陰。厥者,盡也。而應之者戌亥,則一陰幾於絕矣。豈知一陰至絕,而有復作之理,朔晦相生之妙,具於其中。蓋陰盡為晦,陰生為朔,氣盡為晦,氣生為朔,既見其晦,又見其朔,厥陰之絕而復作,合當以彼晦朔之妙,而正厥陰之理也。張志聰曰:七日取『七日來復,天道運轉之義。三陽者,天之道也。在天為至陽,應於四時,有春夏之開,秋冬之闔,寒暑往來之樞。合之於人,太陽主開而為經,陽明主闔而為維,少陽主樞而為游部,以此而知五臟之終始,蓋因天之四時,以應肝木之主歲首,腎水之主歲終也。夫經者,徑也。維者,絡也。周天二十八宿,而一面七星,四七二十八星,房昴為緯,虛張為經』。」 是故房至畢為陽,昴至星為陰,是天之陽,而又分陰陽也。太陽主開而為陽,故三陽為經;陽明主闔而為陰,故二陽為維,是人之陽,而又分陰陽也。游部者,游行於外內陰陽之間,外內皆有所居之部署。三陽者,太陽也,乃至陽之氣而主表;二陰者,少陰也,乃至陰之氣而主裡;一陰者,厥陰也,厥陰為陰中之少陽,乃陰盡而陽生,是以一陰至絕,作晦朔觀之,卻具合陽生於陰,陰陽消長之理。夫月始生,則人之血氣始精,衛氣始行。月廓滿則血氣實,肌肉堅;月廓空則肌肉減,經絡虛,衛氣去,形獨居。是人之肌肉衛氣,隨月之消長,從陰而復生長於外也。是以一陰絕而復生。猶月之晦而始朔。上節論陰陽之經緯。以知五臟之始終。此以月之晦朔。以應人之表裡陰陽。生長虛實。蓋月行一月而一周天也。

雷公曰:「受業未能明。」帝曰:「所謂三陽者,太陽為經。三 陽脈至手太陰,弦浮而不沉,決以度,察以心,合之陰 陽之論。所謂二陽者,陽明也,至手太陰,弦而沉急不 鼓,炅至以病皆死。一陽者,少陽也,至手太陰,上連人 迎,弦急懸不絕,此少陽之病也,專陰則死。三陰者,六 經之所主也,交於太陰,伏鼓不浮,上空志心,二陰至」 肺。其氣歸膀胱,外連脾胃。一陰獨至,經絕氣浮不鼓, 鉤而滑。此六脈者,乍陰乍陽,交屬相并,謬通五臟,合 於陰陽,先至為主,後至為客。

王冰曰:未能明言,未明氣候之應見也。太陽者,陽氣盛大也。太陰謂寸口脈氣所行,太陽之脈,洪大以長,今弦浮不沉,則當約以四時高下之度而斷決之,察以五臟異同之候而參合之,以應陰陽之論,知其臧否。兩陽合明,故曰:「二陽者,陽明也。」 鼓謂鼓動,陽明之脈浮大而短,今弦而沉急不鼓者,是陰氣勝陽,木來乘土也。然陰氣勝陽,木來乘土,而反熱,病至者,是陽氣之衰敗也,猶燈之焰欲滅反明,故皆死。一陽者,少陽也,陽氣未大,故曰少陽。人迎,謂結喉兩旁同身寸之一寸五分,脈動應手者也。弦,謂少陽之脈,今急懸不絕,是經氣不足,故曰少陽之病也。懸,謂如懸物之動搖。專,獨也,言其獨有陰氣,而無陽氣則死。三陰者,太陰也。諸脈皆至手太陰者,何耶?以是六經之主故也。六經,謂三陰三陽之經脈。所以至手太陰者何?以肺朝百脈之氣,皆交會於氣口也。脈伏鼓擊而不上浮者,是心氣不足,故上控引於心而為病也。楊上善云:「肺脈浮濇,此謂平也。」 今見伏鼓是腎脈也。足少陰脈,貫脊屬腎,上入肺中,從肺出絡心,肺氣下入腎志,上入心神也。二陰,謂足少陰。腎之脈別行者,入跟中以上至股內後廉,貫脊屬腎絡膀胱;其直行者,從腎上貫肝鬲入肺中,故上至於肺,其氣歸於膀胱,外連於脾胃。若一陰獨至,肺經氣內絕,則氣浮不

鼓於手,若經不內絕,則鉤而滑也。陰見陽脈,陽見陰脈,故云「乍陰乍陽」 也。所以然者,以氣交會故爾,當審比類以知陰陽也。夫脈氣乍陰見陽,乍陽見陰,何以別之?當以先至為主,後至為客也。至,謂至寸口也。

馬蒔曰:「此言六經之脈,皆會於寸口,而可以決死生也。所謂三陽者,即前太陽也,其脈會於手太陰肺經之寸口太淵穴。夫太陽之脈,洪大以長,今弦浮而不沉,當決以四時高下之度,察以心神推悟之機,合以《陰陽篇》中之論,而吉凶之可也。所謂二陽者,即前陽明也,其脈亦至於手太陰肺經之寸口。夫陽明之脈」 ,浮大而短,今弦而沉,不復振鼓,是陰氣勝也,候熱來已病,陰氣來乘陽土也,此皆死脈死證也。所謂一陽者,即前少陽也,其脈亦至於手太陰肺經之寸口,而又上連於人迎之動脈,即胃經穴名也,在結喉兩旁一寸半,動脈應手,據《六節臟象論》《靈樞禁服五味四時氣》等篇,其脈見於左手寸部。夫弦為少陽之脈,今急懸太甚而不絕,是經氣不足,乃少陽之為病也。懸者,如懸物之搖動也。然此乃陽部見陽脈,而猶有可生,若專有陰脈來現,則死矣。所謂三陰者,在手則為手太陰肺經也,為手足六經之所王,正以百脈朝會,皆交於手太陰經也。夫太陰之脈,浮濇為本,今見伏脈,又似鼓不浮,是腎脈干肺也。腎之神為志,肺虛則腎虛,其志亦空虛無依耳。曰「上空」 者,蓋腎神上薄也;曰「志心」 者,志雖腎之神,而實心之所之之謂也。所謂「二陰」 者,即前足少陰腎經也,其脈亦至於肺之寸口;所謂「一陰」 者,即前足厥陰肝經也,一陰亦至於肺經之寸口。夫厥陰之脈弦弱而長,今獨至肺經,其經氣若絕,「則脈氣浮而不鼓,或未絕,則鉤而兼滑,尚有陽氣在也。」 此六脈者,或陰脈見陽,或陽脈見陰,正乍陰乍陽也。蓋由陰陽之氣,交相連屬,互為合并,紕繆通貫於五臟之間,其氣相合故也。然以何脈為主,何脈為客?須知先至者為主,後至者為客。陽脈先至,陰脈後至,則陽為主而陰為客;陰脈先至,陽脈「後至,則陰為主而陽為客。」 此乃診法之要耳。

張志聰曰:「此言太陽之氣,在表而合於天,在上而應於日,與手太陰少陰之相合也。手太陰者,肺也,肺主表而主天,心乃君火之陽以應日,太陽之氣生於水中,肺主氣而發原於腎,是以三陽脈至於手太陰,則陰陽相合,皆從陰而樞出於陽也。弦者,樞脈也。浮而不沉者,太陽太陰之主開也。決,判斷也。以此而察度之,以心合之,正合於陰陽之類論。」 蓋太陽主表,肺主皮毛,應天氣之包乎地之外,是太陽與手太陰之同類也。太陽之氣,坎中之滿也。少陰與太陽,標本相合,故心為陽中之太陽,猶日之隨天氣而遶地環轉,是太陽與手少陰之同類也。故以此察其陰陽,斷其行度,正合於陰陽之論。《陰陽類論》,論天之道也。若二陽與手太陰、少陰之不相類也。二陽者,陽明也,陽明主闔,至手太陰,弦而沉急不鼓者,太陰之開,反從陽明之闔,不能鼓動而外出也。是以炅至而為陽明太陰之病者皆死。蓋太陰之氣,主開而反沉,是天氣之不運行矣。陽明主清涼之金氣,反為炅熱所傷,是以二氣皆死,乃陰陽類而不相合者也。炅者,日中之火氣也。此言陽明之氣,不與天氣相合,而亦不與太陽之相合也。夫一陽與手太陰之不相類也,一陽者,少陽也。少陽主樞。樞者,從陰而出於陽,從陽而入於陰,外內出入之無息者也。如至手太陰,上連人迎,弦急不絕者,少陽惟從太陰之開,而不能樞轉復入,此少陽為太陰之所病也。如專於陰,而不能樞出於陽,是少陽之氣絕於內矣。三陰者,五臟六經之所主也。五臟內合五行,五行者,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陰陽也。太陰者,脾土也。三陰之氣交於太陰,猶六氣之歸於地中,燥勝則地乾,暑勝則地熱,風勝則地動,濕勝則地泥,寒勝則地裂,火勝則地固,故脈伏鼓而不「浮,乃六氣伏鼓於地中,而不浮於外,是以上空志心」 ,謂不及於心腎也。二陰者,少陰也。少陰主水,二陰至肺者,肺腎之相合也;其氣歸膀胱者,陰陽雌雄之相應也;外連脾胃者,水津通貫於地中也。上節言太陰之土氣,不及於心腎,此言二陰之氣,上通於天,下歸於泉中,復通貫於地中。蓋言少陰之氣,與手足太陰、足太陽、陽明之相類也。一陰者,厥陰也。厥陰為陰中之生陽,是以經絕者,陰脈之伏於內也;氣浮者,生陽之氣浮於外也。不鼓者,厥陰之主闔也;不鉤者,厥陰主相火而非心火也。滑者,陰陽經氣外內出入之相搏也。此承上文而言二陰之氣,與肺臟脾胃膀胱相通,是少陰之有類聚也。厥陰乃陰中之少陽。為一陰之獨使。故曰「一陰獨至。」 謂一陰之無類聚也。六脈手

考證

足三陰之六脈也。「乍陰乍陽」 者,謂陰中有陽,或陰或陽之交至也。「交屬相并,繆通五臟,合於陰陽」 者,謂六經之氣,屬陰屬陽,交相合并,互通五臟,五臟之氣,合於五行之陰陽也。然心腎二臟,並主少陰;脾肺二臟,並主太陰,肝與包絡,並主厥陰,原無手經足經之別,不過以先至為主,後至為客。如心之陽脈先至,即以心為主而腎為客。腎之陰脈先至。即以腎為主而心為客。乍陰乍陽。或先或後。各有主客之類合也。前三陽為經節。論陽中有陰。此論陰中有陽。

雷公曰:「臣悉盡意受傳《經脈頌》,得從容之道,以合從 容,不知陰陽,不知雌雄。」帝曰:「三陽為父,二陽為衛,一 陽為紀,三陰為母,二陰為雌,一陰為獨使。」

王冰曰:「公言臣所頌今從容之妙道,以合上古,從容而比類形名,猶不知陰陽尊卑之次,不知雌雄殊目之義,請言其旨,以明著至教。陰陽雌雄,相輸應也。父所以督濟群小,言高尊也;衛所以卻禦諸邪,言扶生也;紀所以綱紀形氣,言其平也;母所以育養諸子,言滋生也。雌者,陰之目。一陰之臟,外合三焦,三焦主謁」 導諸氣,名為使者,故云獨使也。馬蒔曰:「此即六經而示以陰陽雌雄之義也。三陽者,即太陽也,太陽為表之經,覆庇群生,尊猶父也。二陽者,即陽明也,陽明為表之維,捍衛諸部,所以為衛也。一陽者,即少陽也,少陽為表之游部,布絡諸經,所以為紀也。三陰者,即太陰也,太陰為裡之經,長養諸經,尊猶」 母也。二陰者,即少陰也。少陰為裡之維,生由此始,所以為雌也。一陰者,即厥陰也。厥陰為裡之游部,將軍謀慮,所以為獨使也。張志聰曰:公言得從容之道,以合於天道,不復知有陰陽雌雄之類論也。旁言三陰三陽之外內,而各有雌雄之相類也。三陽為父,太陽之為《乾》也。三陰為母,太陰之為《坤》也。二陽為衛,陽明之氣主衛於外也;二陰為雌,少陰之為裡也。一陽為紀,少陽為出入游部之紀綱;一陰為獨使,謂厥陰為外內陰陽之獨使。此蓋言三與三類,二與二類,一與一類,各有內外雌雄之相合也。

二陽一陰,陽明主病,不勝一陰,脈耎而動,九竅皆沉。

王冰曰:一陰,厥陰肝木氣也;二陽,陽明胃土氣也。木土相薄,故陽明主病也。木伐其土,土不勝木,故云不勝一陰。脈耎而動者,耎為胃氣,動謂木形,土木相持,則胃氣不轉,故九竅沉滯而不通利也。馬蒔曰:此言胃肝為病者,肝勝而胃負也。二陽者,足陽明胃經也;一陰者,足厥陰肝經也。胃經主病,而肝來侮之,則木「能尅土,胃不能勝肝也。據其脈,當耎而動,耎者,病在胃而胃氣未絕也。動者,木氣王而正來侮土也。故胃氣不轉,則九竅皆沉滯而不通矣。」 此乃主負客勝者也。

張志聰曰:此承上文而言二陽為衛而主外,又不同厥陰之主闔也。二陽一陰者,陽明與厥陰之類聚也。二陽為衛,是陽明主病當在外。不勝一陰者,不能勝厥陰之闔也。脈耎而動者,陽欲外出而無力也。陽明主生津液,九竅為水注之氣,陽明不能外出,是以九竅之氣皆沉 。閔士先曰:「陰陽之有開闔樞者,乃陰中」 有陽,陽中有陰。開者類開,闔者類闔也。「三陽為父,三陰為母」 者,謂陽主外而陰主內。各有外內,雌雄之相類也。

三陽一陰。太陽脈勝,一陰不能止,內亂五臟,外為驚 駭。

王冰曰:三陽,足太陽之氣,故曰「太陽勝」 也。木生火,金盛陽燔木,木復受之,陽氣洪盛,內為狂熱,故內亂五臟也。肝主驚駭,故外形驚駭之狀也。

馬蒔曰:「此言膀胱與肝為病者,膀胱勝而肝負也。三陽者,足太陽膀胱經也;一陰者,足厥陰肝經也。膀胱主病,而肝來侮之,則木來乘水。當是時膀胱為表,肝為裡,膀胱邪盛,有自表之裡之勢,肝經不得而止之,致使內亂五臟之神,外有驚駭之狀。」 張志聰曰:「此陰陽類而開闔之不合也。三陽主開,一陰主闔,二氣類」 聚而太陽脈勝,是一陰不能止其開,則內亂五臟,外為驚駭。蓋三陰之氣繆通五臟,陰不能內守而從陽外出,是以五臟內亂。《經》云:「東方肝木,其病發驚駭。」 上節論陰陽類,而陽不勝其陰,此論陰陽類,而陰不勝其陽。

「二陰二陽病在肺。」少陽脈沉,勝肺傷脾,外傷四支。二 陰二陽皆交至,病在腎,罵詈妄行,巔疾為狂。

王冰曰:「二陰,謂手少陰心之脈也。二陽,亦胃脈也。心胃合病,邪上下并,故內傷脾,外傷肺也。所以然者,胃為脾腑,心火勝金故爾。脾主四支,故脾傷則外傷於四支矣。少陰脈,謂手掌後同身寸之五分,當小指神門之脈也。二陰,謂腎水之臟也,二陽,謂胃土之腑也。土氣刑水,故交至而病在腎也。以腎水不勝,故胃盛」 而巔疾為狂。

馬蒔曰:「此言手經心與大腸為病者,心勝而大腸負。足經腎與胃為病者,胃勝而腎負也。二陰者,在手則為少陰心經,在足則為少陰腎經也。二陽者,在手則為陽明大腸經,在足則為陽明胃經也。試以心與大腸為病者言之,心有病而大腸乘之,則金來侮火,火當尅金,故病在肺,肺與大腸為表裡也。其手少陰心經之脈,本宜洪也,而今有病,則虛而為沉矣。既以勝肺,又且傷脾。蓋脾乃火之子母,虛則子傷也。脾主四支,脾傷則四支亦傷矣,此乃主勝客負者也。又以腎與胃經為病者言之,腎經有病,而胃臟乘之,其病交甚。然土能尅水,病終歸腎,故水衰則火盛,罵詈妄行,巔疾與狂之病作矣。」 巔疾者,火上升也;狂者,陰不勝陽也。

張志聰曰:此二陰二陽相類而為病也。夫腎精之上通於肺者,從脾土而上升,若「鴻漸之沖於天也。二陰二陽相類而病在肺者,腎水從陽明而直乘於肺,是以肺反病也。少陰脈沈,是心腎不交矣。水不濟火,則火熱炎上而勝肺;水不灌於土中,則土燥而脾氣損傷,外傷四支。蓋土受水津之濕,而後能灌溉於四旁。」 皆交至者。言二陰二陽之經氣。交屬相并。而上至於陽明也。病在腎者。謂腎氣病而精液少。其虛氣反上奔也。病氣傳於陽明。是以罵詈妄行。巔疾為狂。上節論精水行於脈外。此論腎氣上逆於脈中。

二陰一陽,病出於腎,陰氣客遊於心,脘下空竅,堤閉 塞不通,四支別離。

王冰曰:「一陽」 ,謂手少陽三焦,心主火之腑也。水上干火,故火病出於腎,陰氣客游於心也。何者?腎之脈,從腎上貫肝鬲,入肺中;其支別者,從肺中出絡心,注胸中,故如是也。然空竅,陰客上游,胃不能制,是土氣衰,故脘下空竅皆不通也。堤者,謂如堤堰,不容泄漏。胃脈循足,心脈絡手,故四支如別,離而不用也。

馬蒔曰:「此言腎與三焦為病者,腎勝而三焦負也。二陰者,足少陰腎經也。一陽者,手少陽三焦也。腎與三焦為病,則腎屬水,三焦屬火。三焦與心包絡為表裡,其病出於腎脈,而少陰之氣,客遊於心脘之下,水來侮火也。蓋腎脈之所行也。然陰氣上遊,胃不能制,腸胃空竅,陰氣為堤,閉塞不通。腎脈循足三焦之脈在」 手,故「四支別離不用也。」

張志聰曰:「夫水從中土而上交於肺,復隨天氣而運行於上下四旁。二陰,謂少陰所主之兩腎,一陽,乃腎臟所生之少陽;空竅,謂汗空乃肺主之毛竅。如水不隨氣而運行於膚表,則空竅閉塞不通矣。堤,所以防水者也。水不滲入於土中之理路,則堤閉塞不通,而四支不能受氣於中土矣。此緣腎臟病而津液少,不」 能滲灌於脾肺,其虛氣反從少陽而客遊於心下也。愚按:隨太陽之氣而運行於膚表者,膀胱之水也,故表汗出於太陽。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出,是水液之運行於上,受天氣而復降於下也。又曰:「津液當還入胃中」 ,是津液生於胃腑,水穀之精復還入胃中,而上交於肺,是汗液皆由氣「化而出,非止溲也。其滲於中土,而上交於肺者,腎臟之精水也。故曰:腎者至陰也。至陰者,盛水也,肺者太陰也,少陰者冬脈也。故其本在腎,其末在肺,皆積水也。」 此少陰之水,上交於手足之太陰,而外通於皮腠也。至於腎臟膀胱,上與心交者,乃標本相合,上下之互交者也。能明乎天地陰陽之道,斯為神智上工。若止求之脈證。帝所謂粗工耳。

一陰一陽代絕,此陰氣至心,上下無常,出入不知,喉 咽乾燥,病在土脾。

王冰曰:「一陰厥陰脈,一陽少陽脈,並木之氣也。代絕者,動而中止也,以其代絕,故為病也。本氣生火,故病生而陰氣至心也。若受納不知其味,竅瀉不知其度,而喉咽乾燥者,喉嚨之後屬咽,為膽之使,故病則喉咽乾燥。雖病在脾土之中,蓋由肝膽之所為爾。」

馬蒔曰:「此言肝膽為病者,其氣必至心,而其病必及脾也。一陰者,足厥陰肝經也;一陽者,足少陽膽經也。代絕者,脈之動而中止也。肝膽為病,脈當代絕,其厥陰之氣必至於心,正以心為木之子耳。然肝膽之氣,上至頭首,下至腰足,中至腹脅,故病發上下無常處也。至於物有所出,不知其度,口有所入,不知其味,咽」 喉乾燥,此皆病之在脾者也。何也?木來尅土也。張志聰曰:「此復申明腎水之上通脾肺者,隨陰中之生陽而出也。一陰,厥陰也;一陽,少陽也,乃陰中之生陽也。若一陰一陽之氣代絕,則水不能隨之上升,止陰氣自至於心下。上下無常者,或上或下也。古者以腹中和小便利為知,出入不知謂脾肺。」

考證

燥而不能出灌於四支。不利於小便也。是以水液不能上交於肺。則喉咽乾燥矣。不能滲灌於中土。則土燥而脾病矣。上節論陰氣隨少陽而客遊於心下。此言少陽絕而陰氣自上至心。皆主腎液。不能通貫於脾肺。

二陽三陰,至陰皆在,陰不過陽,陽氣不能止陰,陰陽 並絕。浮為血瘕,沉為膿胕,陰陽皆壯,下至陰陽,上合 昭昭,下合冥冥,診決死生之期,遂合歲首。

王冰曰:「二陽,陽明;三陰,手太陰。至陰,脾也。故曰至陰皆在」 也。然陰氣不能過越於陽,陽氣不能制心,今陰陽相薄,故脈並絕斷而不相連續也。脈浮為陽氣薄陰,故為血瘕。脈沉為陰氣薄陽,故為膿聚而胕爛也。若陰陽皆壯而相薄不已者,漸下至於陰陽之內為大病矣。陰陽者,謂男子之陽道,女子之陰器,以其能盛受也。「昭昭」 、謂陽明之上。「冥冥。」 謂至陰之內。幽暗之所也。

馬蒔曰:此言胃肺脾經為病者,陰陽離絕,而諸病生死期至也。二陽者,足陽明胃經也;三陰者,手太陰肺經也。然脾亦屬足太陰,故曰「至陰皆在」 也。至陰者,脾也。胃脾肺經為病,則在陰經者,不能出,過於陽以為和;在陽經者,不能入,止於陰以為和。陰陽之氣,並至阻絕,是以陽不入陰者,其脈為浮,浮則內有血瘕之證;「陰不出陽者,其脈為沉,沉則外有膿胕之證也。」 積至陰陽各盛,則男子之病,下至陽道;女子之病,下至陰分,專為大病。此乃上合「昭昭」 ,至明可見之所,下合「冥冥」 ,至暗難見之地,皆陰陽離絕所致也。如欲診死生之期,宜以歲首合之,如甲寅為正月,則乙卯為二月之類,其死在何月,可以其經而合之也。

張志聰曰:「此復結陰陽類,而各司開闔也。二陽者,陽明之主闔也。三陰者,太陰之主開也。脾為陰中之至陰,至陰皆在」 者,言脾胃之氣,皆在於中,而為開為闔者,乃二陽三陰之氣也。陰欲開而不能過於陽之闔,陽欲闔而不能止其陰之開,陰陽之氣,不相和合,而陽與陰絕,陰與陽絕矣。如脈浮則病在脾而為血瘕,沉則病在胃而為膿胕,蓋陰陽之氣不從,而血為之病也。「陰陽皆壯」 者,謂太陰之肺,少陰之心,太陽之陽,皆壯盛於上,而可上合昭昭之天。下至陰陽者,下至少陰之精,太陽之水,皆壯盛於下,而可下合冥冥之泉。以天之道,診決死生之期,遂合四時之歲。首蓋言此遂可以肝脈應春,此總結人氣之「通於天道」 也。

雷公曰:「請問短期?」黃帝不應。雷公復問。黃帝曰:「在《經 論》中。」雷公曰:「請聞短期。」黃帝曰:「冬三月之病,病合於 陽者,至春正月,脈有死徵,皆歸出春冬三月之病,在 理已盡,草與柳葉皆殺。春陰陽皆絕,期在孟春。」太素末句 無春字

王冰曰:「《經論》,上古經也。病合於陽」 ,謂前陰合陽而為病者也。雖正月脈有死徵,陽已發生,至王不死,故出春三月而至夏初也。裡謂二陰,腎之氣也。腎病而正月脈有死徵者,以枯草盡青,柳葉生出,而皆死也。理,裡也。春陰陽皆絕,期在孟春者,謂立春之後,而脈陰陽皆懸絕,期死不出正月也。

馬蒔曰:「此言冬病陽脈者,其人當死於春也。冬三月之病,病合於陽脈者,未必死於冬時,可至春正月間以延之。雖脈有死徵,亦皆歸於出春。徵者證也,外之證候未佳也。若冬三月之病,死證悉見,在理已盡,亦可延至地有草,柳有葉之時,其人始殺者何也?有死徵而無死脈也。以物生而人死,故亦以殺名之,安使」 交春之初,陽脈亦絕,有同陰脈止期在孟春而已,安能至此草柳俱見之日乎?張志聰曰:不應者,謂在經論中有之,責其卻念上下經,而不博覽於群書也。經論乃上古所傳之經,聞謂願聞經中所論之短。期以下論,上合昭昭,下合冥冥,遂合四時,以決死生之期。冬三月之病,水之為病也。病合於陽者,合病太陽之氣也。至春正月,有死徵之脈,見皆歸於所出之春氣。蓋春氣之本於冬,而陽氣之生於水,陽氣已病,復從春氣外出,故死。理,謂土中之理路。上文言水病之合於陽者,隨太陽之氣而外轉者也。此言在理已盡者,謂水之從地理而上通於天也。冬三月之病,水之病也。在理已盡者,水竭而不能通於地理也。故至「草與柳葉所生之時,而天地陰陽之氣皆殺。夫春取榆柳之火,柳得先春之氣者也。草木得春氣而生,人病感春氣而死。陰陽之氣,始於歲首,故交春而陰陽皆絕,期在孟春而死。」

春三月之病曰「陽殺」,陰陽皆絕,期在草乾。

王冰曰:陽病,不謂傷寒溫熱之病,謂非時病熱,脈洪盛數也。春三月,陽氣尚少,未當全盛,而反病熱,脈應夏氣者,《經》云:脈不再見,夏脈當洪數,無陽外應,故必死於夏至也。以死於夏至陽氣殺物之時。

故云「陽殺也。」 若不陽病。但陰陽之脈皆懸絕者。死在於霜降草乾之時也。

馬蒔曰:「此言春月為病,陰不勝陽者死,陰陽皆絕者,即死也。春三月為病者,正以其人秋冬奪於所用,陰氣耗散,不能勝陽,故春雖非盛陽,交春即病,為陽而死,名曰陽殺。若使其脈陰陽俱絕,則不能滿此三月而始死也。期在舊草尚乾之時,即應無望其草生柳葉之日也。」

張志聰曰:春三月,陽氣正盛,病傷其氣,故曰「陽殺。」 陰陽者,謂木火之陽,厥陰少陰之所主。皆絕者,無生長之氣也,故期在肅殺之時而死。

夏三月之病,至陰不過十日,陰陽交期在濂水。

王冰曰:夏三月之病至陰,謂熱病也。《評熱病論》曰:「溫病而汗出,輒復熱而脈躁疾,不為汗衰,狂言不能食者,病名曰陰陽交」 ,六月病暑。陰陽復交,二氣相持,故乃死,立秋之候也。

馬蒔曰:「此言夏月病脾者易死,而陽脈有陰者,期於秋也。夏三月,陽氣甚盛,脾衰病熱,是至陰有病也。至陰者脾也,脾熱病則五臟危,土成數十,故不過十日而死耳。若其脈陽中有陰,是謂陰陽交也,則脾未全絕,期在七月水生之候,其水濂靜之日而死矣。」

張志聰曰:陰,謂歲半以下,陽氣病傷,故交陰即死,在夏之陰陽。交病,病少陰之火也。濂水,水之清也,在三秋之時。

秋三月之病,三陽俱起,不治自已。陰陽交合者,立不 能坐,坐不能起。三陽獨至,期在石水;二陰獨至,期在 盛水。

王冰曰:秋陽氣衰,陰氣漸出,陽不勝陰,故自已也。立不能坐,坐不能起者,以氣不由其正用故爾。有陽無陰,故云獨至。著《至教論》曰:「三陽獨至者,是三陽并至,由此則但有陽而無陰也。冬月水冰如石之時,故云石水。」 火墓於戌,冬陽氣微,故石水而死也。二陰獨至,亦謂并至而無陽也。盛水謂雨雪,皆解為水之時,則止謂正月中氣也。

馬蒔曰:「此言秋時膀胱與腎為病者,有證候脈體死期也。三陽者,足太陽膀胱經也。膀胱病脈俱起,則膀胱屬水,秋氣屬金,金能生水,當不治自已也。若膀胱有陽病而見陰脈,有陰病而見陽脈,是陰陽相合,其證當行立坐臥俱不寧也。以金為主,當善調之而愈。診其脈,唯有陽而無陰,是三陽之脈獨至也,當不死於秋,而死於冬,期在石水而已。石水者,水凝如石之候也。若有腎脈來,見有陰而無陽,是二陰之脈獨至也。當不死於冬,而死於春,期在盛水而已。盛水者,正月雨水之候也。」

張志聰曰:「秋三月,乃陽明主令。陽明者,兩陽合明,間於二陽之中,三陽俱起,是謂乾剛中正,勿藥有喜。七月八月,乃太陰主氣,九月十月,乃陽明主氣。至秋令而陰陽交合者,太陰陽明之合病也。太陰欲開,而不能勝陽明之闔,陽明欲闔,而不能止太陰之開,是以立不能坐,坐不能起。復總結太陽少陰為水火陰陽」 之主,標本互合,陰陽氣交,如三陽獨至,是有陽而無陰矣。二陰獨至,是有陰而無陽矣。石水堅水之時,孤陽而無陰氣之和,又值水性堅凝,故死。盛水,立春雨水之時,獨陰而無陽氣之和,又值春陽外泄,故死也。

《方盛衰論篇第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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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蒔曰:「內有不足、有餘、虛實等義,皆所以較其盛衰也,故名篇。」

張志聰曰:「春時之陽氣方盛,陰氣方衰,秋時之陰氣方盛,陽氣方衰,此天氣之盛衰也。少者之氣方盛,老者之氣方衰,此人氣之盛衰也。」

雷公請問:氣之多少,何者為逆?何者為從?黃帝答曰: 「陽從左,陰從右,老從上,少從下。是以春夏歸陽為生, 歸秋冬為死;反之,則歸秋冬為生。是以氣多少,逆皆 為厥。」

王冰曰:「陽氣之多少皆從左,陰氣之多少皆從右,從者為順,反者為逆。《陰陽應象大論》曰:『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歸秋冬,謂反歸陰也。歸陰則順,殺伐之氣故死,反之謂秋冬,則歸陰為生。若陽氣之多少反從右,陰氣之多少反從左,是為不順,故曰氣少多逆也。如是從左從右之不順者,皆為厥,厥謂氣逆,故曰皆為厥也』。」

馬蒔曰:「此言氣在左右老少四時皆有順逆而逆。」

之則為厥也。氣之屬陽者,在左為順;氣之屬陰者,在右為順。老者穀衰,故在上為順;少者慾甚,故在下為順。是以春夏或病,或脈歸陽為生。若陰病陰脈如秋冬者為死;反之則秋冬歸陰為生,若陽病陽脈如春夏者為死。是以人之氣有多少,逆之則皆能為厥也。

張志聰曰:「氣之多少,問陰陽之氣有多有少。逆者,謂四時老少之氣,逆行從順也。夫四時之氣,春夏為陽,秋冬為陰。陽從左者,謂春夏之氣,從左而行於右。陰從右者,謂秋冬之氣從右而行於左。老者之氣從上而下,猶秋氣之從上而方衰於下。少者之氣,從下而上,猶春氣之從下而方盛於上。是以春夏之氣,歸於陽之從左而右,氣之順也,故為生氣。歸於秋冬之從右而左,氣之逆也,故為死氣。反之謂秋冬之氣,歸於陰之從右而左為生,歸於春夏之從左而右為逆,是以氣之無論多少,逆者皆為厥也。」 此節總提四時老少之氣,而先論其天氣之順逆焉。

問曰:「有餘者厥邪?」答曰:「一上不下,寒厥到膝,少者秋 冬死,老者秋冬生。氣上不下,頭痛巔疾,求陽不得,求 陰不審,五部隔無徵,若居曠野,若伏空室,綿綿乎屬 不滿日。」

王冰曰:「有餘者厥,言少之不順者為逆,有餘者則成厥逆之病矣。夫一經之氣,厥逆上而陽氣不下者,何以別之?寒厥到膝是也。四支者,諸陽之本,當溫而反寒上,故曰寒厥也。秋冬謂歸陰,則從右發生其病也。少者以陽氣用事,故秋冬死。老者以陰氣用事,故秋冬生。巔疾,頭首之疾也。謂之陽脈,又似陰盛;謂之陰」 脈,又似陽盛,故曰「求陽不得,求陰不審」 也。五部,謂五臟之部,隔謂隔遠無徵,無徵猶言無可驗也。然求陽不得其熱,求陰不審是寒,五臟部分又隔遠而無可驗,故曰求陽不得,求陰不審,五部隔無徵也。夫知是者,乃從氣久逆所作,非由陰陽寒熱之氣所為也。「若居曠野」 ,言心神散越;「若伏空室」 ,謂志意沉潛散越,以氣逆而痛甚未止,沉潛以痛定而復恐再來也。「綿綿乎」 ,謂動息微也。身雖綿綿乎且存,然其心所屬望,將不得終其盡日也,故曰「屬不滿日」 也。

馬蒔曰:此言陰氣有餘為寒厥。老少之生死,係於時,病證之難據,瀕於危也。按《厥論》言,足經三陰之氣,起於五指之裡,集於足下,而聚於膝上。故陰氣勝則從五指至膝上寒,但其寒不在外廉,而在內廉耳。此曰一上不下,寒厥到膝者,有以也。然少者以陽氣用事,而秋冬發為寒厥,則陽衰之甚也,故曰死;老者以陰氣用事,而秋冬發為寒厥,則陰氣未衰也,故曰「生。」 且其為病也,氣上不下,故為頭巔之病,而其證尤有可畏。謂之陽證,又似夫陰;謂之陰證,又似夫陽。真求陽不得,求陰不審也。五臟部分,似隔遠而無可信驗,若是者,乃氣逆日久所致也。病者心神散越,若居曠野,以氣逆而痛猶未止;志意沉潛,若伏空室。以痛定而復恐再來。其動息雖微。而此心屬望。若不能滿此一日也。其證如此。不亦有可畏哉。

張志聰曰:此問人氣之逆,乃有餘者厥耶?一者,一陰之氣也。一上不下,寒厥到膝,陰氣自下而上,從井而至合也。陰氣上行,秋冬之令也。故老者為順,少者為逆,此蓋以人之陰陽,而應天地之四時也。氣者,一陽之氣也。氣上不下,頭痛巔疾,陽氣自下,而直上於巔頂也。愚謂此下,當有「少者春夏生,老者春夏死」 句,或簡脫耶?按此二節,論人之陰陽二氣,自下而上,以應天之四時,年之老少,重在「不下」 二字。蓋一日之中,一時之間,陰陽出入,上下循環,有四時老少之氣,如上而不下,則為厥逆。豈果寒厥到膝而老者,秋冬可生。蓋陰陽二氣,上下相同,猶大之寒暑往來,四時之收藏生長。夫肌腠氣分為陽,經脈血分「為陰,陰氣生於陽,陽氣生於陰,故曰『所出為井』」 者,陽氣從陰而出於脈外之處為井。「所入為合」 者,陰氣從陽分而入於經脈之中,亦從井至合而與營血相會,故曰「所入為合。」 蓋自井至合,則五行之氣已周復散行而上也。試觀寒厥之病,始於肘膝而不能回陽,則漸至額顱皆冷,此陰陽血氣生始出入之要道,學者不可不細加參求。夫「老從上,少從下」 ,此老幼百年之四時也。「陽從左,陰從右」 ,此天地一歲之四時也。「朝則為春,日中為夏,日入為秋,夜半為冬」 ,此一日之有四時也。是老者一歲之中有春夏,一日之中有春夏;少者一歲之中有秋冬,一日之中有秋冬。能順一歲一日之四時,則百歲之氣皆順矣,豈老者止行秋冬之令,而少者單行春夏乎?此蓋以天之四時,合人之陰陽,以人之順逆,應天之四時。是以不明天地人參合之道,求陽而不得其氣,求陰而不能審其微,以

五部而候五時之氣,若隔絕而無徵驗矣。夫四時之氣,生於五方,人之形身,乃神氣之屋宇,「若居曠野,不知四時之氣也;若伏空室,不知人之陰陽也。綿綿乎,天道之細微也」 ;屬,合也。不知天道之微,而欲合人之陰陽,尚不能滿一日之四時,而況能知百歲之陰陽乎?是以少氣之厥,形之於夢,而合於四時,更見其微渺之極也。

是以少氣之厥,令人妄夢,其極至迷。三陽絕,三陰微, 是為少氣。是以肺氣虛則使人夢見白物,見人斬血 籍籍,得其時則夢見兵戰;腎氣虛則使人夢見舟船 溺人,得其時則夢伏水中,若有畏恐;肝氣虛則夢見 菌香生草,得其時則夢伏樹下不敢起;心氣虛則夢 救火陽物,得其時則夢燔灼;脾氣虛則夢飲食不足, 得其時則夢築垣蓋屋。此皆五臟氣虛,陽氣有餘,陰 氣不足,合之五診,調之陰陽,以在《經脈》。

王冰曰:「氣之少有厥逆,則令人妄為夢寐,其厥之盛極,則令人夢至迷亂。三陽之脈懸絕,三陰之診細微,是為少氣之候也。白象金之色。斬者,金之用也。籍籍」 ,夢死狀也。「得時,謂秋三月也。金為兵革,故夢見兵戰,舟船溺人,皆水之用。腎象水,故夢形之,夢伏水中,冬三月也。菌香生草,草木之類也。肝合草木,故夢見之」 ,夢伏樹下。春三月也,心合火,故夢救火。陽物,亦火之類也。燔灼,夏三月也,脾納水穀虛,故夢飲食不足。得其時,謂辰戌丑未之月,各王十八日,築垣蓋屋,皆土之用也。腑者陽氣,臟者陰氣,《靈樞經》備有調陰陽合五診,故引之曰「以在經脈也。」 經脈則《靈樞》之篇目也。

馬蒔曰:此言陰氣不足者,為熱厥,而五臟之妄夢為徵也。少氣之厥,「氣」 字當是「陰」 字。上文言有餘者為厥,乃陰氣有餘,當為寒厥;此言少陰之厥,乃陰氣不足,當為熱厥。惟其陰氣之虛,令人妄夢昏迷,蓋以三陽之氣,阻絕三陰之氣甚微故也。是故五臟者陰也,陰氣虛則妄夢形。肺屬金,如肺氣虛則夢見白物者,金之色也。「見人斬血籍籍」 者,金之用也。籍籍,眾多也。若得秋之時而金旺助肺,則衰猶未甚,夢見以兵相戰,其臟氣實不安也。腎屬水,腎氣虛則夢見舟船溺人,弱之甚也。如得冬之時,而水來助腎,衰猶未甚,則夢伏水中,若有畏恐,其臟氣實不安也。肝主木,肝氣虛則夢見菌香,生草木之類也。若得春之時而木來助肝,衰猶未甚,則夢見伏於樹下不敢起,其臟氣實不安也。心屬火,心氣虛則夢見救火屬陽等物,火之象也。若得夏之時而火來助心,衰猶未甚,則夢見燔灼,其臟氣實不安也。脾屬土,脾氣虛則夢見飲食不足,內虛之象也。如得四季之時而土來助脾,衰猶未甚,則夢築垣蓋屋,其臟氣實不安也。此皆五臟氣虛,陽氣有餘,陰氣不足,所以有是夢而成是厥也。當合之五診之法,調之陰陽之分,以察經脈之度,斯可以治此證耳。

張志聰曰:「少氣之厥,氣虛而上逆也。夢者,魂魄神氣之所遊蕩,是以上行其極而至迷,迷者,遠而迷也。」 夫有餘之厥,自下而上;少氣之厥,令人妄夢而合四時,是四時之氣,合五臟之神,五臟之陰陽,下行至足,陽氣起於足五指之表,陰氣起於足五指之裡,循足上行,見於經脈,應於四時。絕者,陽不與陰合也。五臟之陰氣,不得陽氣以和之,則三陰微而五臟之氣少矣。斬血,刑傷也。籍籍,狼籍也。「得其時」 ,謂得其秋令之時,則夢見兵戰,蓋得時氣之助而金氣盛也。夢見舟船溺人,腎水之虛弱也。得冬令之水氣,故夢伏水中,若有畏恐,腎志虛也。菌香,香蕈之小者,蓋雖有生氣而無根。夢伏於樹下,得春令之木氣也。不敢起者,雖得時氣之助,而亦不能勝救火,心氣虛也。陽物,龍也,乃龍雷之火游行也。得其時氣之助,則君相二火並炎,故夢燔灼。脾氣虛則夢取,故為飲食不足,夢築垣蓋屋,得時令之土氣也。凡此五臟氣虛,乃陽氣有餘,陰氣不足,當合之五診,調之陰陽,以在經脈,而合於四時。

診有十度,度人、脈度、臟度、肉度、筋度、俞度。陰陽氣盡, 人病自具。脈動無常,散陰頗陽,脈脫不具,診無常行, 診必上下,度民君卿,受師不卒,使術不明,不察逆從, 是為妄行,持雌失雄,棄陰附陽,不知并合,診故不明, 傳之後世,反論自章。

王冰曰:「度各有其二,故二五為十度也。夫診備陰陽虛盛之理,則人病自具之。脈動無常數者,是陰散而陽頗調理也。若脈診脫略而不具備者,無以常行之診也。察候之,則當度量民及君卿三者調養之殊異爾。何者?憂樂等分,不同其秩故也。不明而授與人,反古之跡,自然章露。」

馬蒔曰:此言診有十度之法,而失其法者,後遺身咎也。診本五度,而此曰十度,蓋脈臟肉筋俞,左右相同,則謂之十度亦可也。有脈度,故《靈樞》有經脈。

《脈度》等篇;有臟度,故《靈樞》有《本臟腸胃》、平人絕穀等篇;有肉度,故《靈樞》有《衛氣失常》等篇;有筋度,故《靈樞》有《經筋》篇;有俞度,故《素問》有氣府、氣穴、《靈樞》有《本輸》等篇。是皆各經陰陽之氣,人身諸病,無所不具。況人之脈動無常,陰頗似陽,故診亦無常,脈有貴賤,當診有上下。度民君卿今醫工受師,不終其業,傳術不明其理,不察逆從,不守雌雄,不辨陰陽,不知并合,診之所以不明也。

張志聰曰:「此言持診之道,四時五診之外,而更有十度也。度,度量也。十度者,度人脈,度臟、度肉、度筋、度俞、度陰陽氣,度上下,度民度君、度卿也。度人脈者,度人合天地而成三部九候也。度臟者,度五臟之奇恆逆從也。度肉者,度人之形與氣相任則壽,不相任則夭。皮與肉相果則壽,不相果則夭,如病而形肉脫者死。『度筋』」者,手足三陰三陽之筋,各有所起,經於形,身病則宜用燔鍼劫刺也。「度俞」者,五臟五俞,五五二十五俞,六腑六俞,六六三十六俞,經脈十二,絡脈十五,凡二十七氣,以上下所出為井,所溜為榮,所注為俞,所行為經,所入為合,二十七氣所行,皆在五俞。「度陰陽氣」者,度臟腑表裡。陰陽之氣盡者,謂盡此法而人病自具也。脈動無常,散在陰而又頗在陽,此病在情志,是以陰陽莫測。脈脫不具,必問而後得之。《度上下》者,度氣之通於天,病之變化也。「度民」者,度其富後貧,暴樂暴苦也。《度君》者,度王公大人驕恣縱欲,禁之則逆其志,順之則加其病,當告之以其敗,語之以其善,導之以其所便,開之以其所苦。人之情,莫不惡死而樂生,惡有不聽者乎?《度卿》者,度其嘗貴後賤,封君敗傷,故貴脫勢,及欲侯王。是以受師不卒,使術不明,不察逆從,是為妄行,持雌失雄,棄陽附陰,不知并合。診故不明。傳之後世,反論自章。雌雄。謂陰陽之配合并合,血氣之合并也。

「至陰虛,天氣絕;至陽盛,地氣不足。陰陽並交,至人之 所行。陰陽並交者,陽氣先至,陰氣後至。」是以聖人持 診之道,先後陰陽而持之,奇恆之勢,乃《六十首》。診合 微之事,追陰陽之變,章五中之情,其中之論,取虛實 之要,定五度之事,知此乃足以診。是以切陰不得陽, 診消亡;得陽不得陰,守學不湛。知左不知右,知右不 知左,知上不知下,知先不知後,故治不久。知醜知善, 知病知不病,知高知下,知坐知起,知行知止,用之有 紀,診道乃具,萬世不殆。起所有餘,知所不足,度事上 下,脈事因格。

王冰曰:至陰虛,天氣絕而不降,至陽盛,地氣微而不升,是所謂不交通也。至謂至盛,交謂交通,唯至人乃能調理使行也。陰陽之氣並行,而交通於一處者,則當陽氣先至,陰氣後至。何者?陽速而陰遲。《靈樞經》曰:「所謂交通者,並行一數也。」 由此則二氣亦交會於一處也。起所有餘,知所不足,言起己身之有餘,則當知病人之不足。度事上下之宜。脈事因而至於微妙矣。

馬蒔曰:「此設言陰陽偏虛者,天地不交,惟至人則陰陽並交,惟聖人則持診有道也。地位乎下為至陰,若至陰虛,則天氣絕而不降,何也?以其無所升也。天位乎上為至陽,若至陽盛,則地氣無自而足,何也?以其無所降也。此設言也,故人有陽氣,陽氣者衛氣也;人有陰氣,陰氣者營氣也。能使陰陽二氣,交會於一處」 者,惟至人乃能行之。所謂「並交」 者,陽氣先至,則陰氣後至,正以陽速而陰遲也。《靈樞·五十營篇》所謂交通者,并行一數也。是以聖人於此有持診之道,先陽後陰而持之耳。「奇恆」 者,古經篇名。六十首,古人診法,合微陰陽。「五中」 者,皆古經篇名。五度,即前十度也。診消亡,診法滅亡也。「守學不湛」 者,守學不「明也。凡左右上下,前後醜善,病否高下,坐起行止,皆不能知」 者,是後人不明診法也。故必診道乃具,萬世不殆。大凡醫人,因己有餘,不能量人之不足,茲能起己有餘,知人不足,則必無妄治之患。又能度其事之上下,脈之因革,則診法無不備矣。

張志聰曰:至陰者,腎之精也。蓋在天為氣,在下為水,在氣為陽,在腎為精。氣生於水,陽生於精,是以至陰虛,天氣絕。至陽者,天之陽也,天地之氣,日月運行,寒暑往來,交相和平者也。如天氣盛,則地氣不足矣。故《太陰陽明篇》曰:「陽者天氣也,主外;陰者,地氣也,主內。故陽道實,陰道虛。故喉主天氣,咽主地氣,陽受風氣」 ,陰受濕氣,是人之陰陽上下,表裡氣血,以配天地之陰陽者也。「陰陽並交」 者,謂陰陽寒暑之交相出入也。「陽氣先至」 者,謂四時之氣,始於一陽初動也。至人者和於陰陽,調於四時,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而復歸於無極,故曰「陰陽並交。」 至「人之所行先後陰陽而持之」 者,按尺寸以候脈之來去也。奇恆之勢。各以六十為首。即《診要》經終脈。

解,諸篇所論是也。「合微之事者,聲合五音,色合五行,脈合陰陽也。陰陽之變者,天地陰陽之氣,有德化政令,變易災眚,五中之情,五內之情志也。取虛實之要,定五度之事」 者,取虛實而定五度也。「五度者,度神之有餘有不足,氣有餘有不足,血有餘有不足,形有餘有不足,志有餘有不足也。又有五實死,五虛死,其時」 有生者,如漿粥入胃,泄注止,則虛者活;身汗得後利,則實者活。此皆聖人持診之要道,不可不知。然持診之道,有陰陽逆從,有左右前後上下之診,論在《脈要精微篇》中。湛,甚也。醜,善脈證之有善惡也。有餘之病,則起而行;不足之病,多坐而臥。知起之所為有餘,則知所以不足。蓋知此即可以知彼,知一可以知十也。事者。謂其通變也。上下者。氣之通於天。病之變化也。格。窮究也。言當先度其上下之通變。因而窮究其脈之通變。

「是以形弱氣虛死。形氣有餘,脈氣不足死;脈氣有餘, 形氣不足生。是以診有大方,坐起有常,出入有行,以 轉神明,必清必靜,上觀下觀,司八正邪,別五中部,按 脈動靜,循尺,滑濇寒溫之意,視其大小合之」,病能逆 從以得,復知病名,診可十全,不失人情。故診之或視 息,視意,故不失條理,道甚明察,故能長久。不知此道, 失經絕理,亡言妄期,此謂失道。

王冰曰:「形弱氣虛,中外俱不足也。臟衰故脈不足,臟盛故脈氣有餘。坐起有常,則息力調適,故診之方法,必先用之,所以貴坐起有常者何以出入行運,皆神明隨轉也。上觀謂氣色,下觀謂形氣,八正謂八節之正候,五中謂五臟之部分,然後按寸尺之動靜而定死生矣。」 「視息」 謂數息之短長,候脈之至數。故診之法,或視喘息也。知息合脈病處,必知聖人察候條理,斯皆合也。失道,謂失精微至妙之道也。

馬蒔曰:「此言形氣宜相得,不宜相失,而備此法者,為十全也。《玉機真臟論》曰:『形氣相得,謂之可治;形氣相失,謂之難治。然形有形者也,氣無形者也,其氣必于脈乎驗之,是以形弱氣虛者死,蓋二者俱不足也。形氣有餘,而脈氣不足者亦死,蓋形以脈為主也。若脈氣有餘,而形氣不足,則血氣足而神氣充,即可以有』」 生矣。是以診有大法,「凡為醫工者,其自己坐起有常,出入有道,神明轉舒,清靜內守,上下皆觀,八正有邪則司之,五中有部則別之。然後按病人之脈,動靜滑濇,其寒溫大小,或逆或從,隨定病名,斯可以為十全矣。」

張志聰曰:「形弱氣虛者死,此又無論其脈之平與不平,度其形氣而知其死矣。形氣有餘,脈氣不足者死;脈氣有餘,形氣不足者生,是當以形證脈氣通變審之,而後可必其死生也。『轉神明』」 者,運己之神,以候彼之氣也。「上觀下觀」 者,若視深淵,若迎浮雲也。八正者,日月星辰四時之氣也。「別五中部」 ,先別五臟之脈也。按脈動靜,候其浮沈遲數也。循尺滑濇寒溫之意,謂脈滑者,尺之皮膚亦滑;脈濇者,尺之皮膚亦濇。尺膚滑其淖澤者,風也;尺膚濇者,風痹也;尺膚熱甚,脈甚躁者,病溫也;「尺膚寒其脈小者,泄少氣。尺膚炬然先熱後寒」 者,寒熱也;尺膚先寒久大之而熱者,亦寒熱也。故善調尺者,不待於寸;善調脈者,不待於色,能參合而行之者,可以為上工也。視其脈之大小,合之病能。「病能」 者,奇恆之病也。「逆從」 者,神轉不回,回則不轉也。能正其病名,而後診可十全不失其人情矣。「視息」 者,候呼吸之往來,脈之去至也。「視意」 者,閉戶塞牖。繫之病者,數問其情,以從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亡言者,亡妄之言,不知診道,妄與生死之期,此失經絕理,是謂「失道」 矣。

《解精微論篇第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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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蒔曰:「《內言》工之所知,自有至道,然涕泣等義,其理精微,故名篇。」

張志聰曰:精者,天一所生之精。微者,天道之幽遠也。此「九九數終,《復歸於真元》」 之論。

黃帝在明堂,雷公請曰:「臣授業傳之行教以經論,從 容形法,陰陽刺灸,湯藥所滋,行治有賢不肖,未必能 十全,若先言悲哀喜怒,濕燥寒暑,陰陽婦女,請問其 所以然者,卑賤富貴,人之形體所從,群下通使,臨事 以適道術,謹聞命矣。請問有毚,愚仆漏之,問不在經 者,欲聞其狀。」帝曰:「大矣。」

王冰曰:「言所自授,用可十全,然傳所教習,未能必爾也。」 賢,謂心明智遠,不肖,謂擁造不法。毚,狡也。仆,頓也,猶不漸也。漏,脫漏也,謂經有所未解者。馬蒔曰:「此公言經之所傳者,未必能行,而經之未備者,欲聞其狀也。經論中有從容、形法、陰陽等篇,刺灸湯藥等法,但今人有能有不能,此賢否之所由判也。然七情內傷」 ,天時外感,有所以然,分異情。

考證

殊狡愚仆脫《經》所未載。尤不可不審也。

張志聰曰:「悲哀喜怒人之情,燥濕寒暑天之氣,陰陽者天之道,婦女者天癸之所生。此通天之道,故極讚其大焉。」

公請問哭泣而淚不出者,若出而少涕,其故何也?帝 曰:「在《經》有也。」復問不知水所從生,涕所從出也。帝曰: 「若問此者,無益於治也,工之所知,道之所生也。」

王冰曰:「道之所生」 ,言涕水皆道氣之所生也。馬蒔曰:「此因公所問而兩抑之,非經之所未備,亦非大道之所生也。哭者,哀聲自口出也。泣者,稍有聲,而涕淚所由出也。淚者,水出於目,而涕者,液出於鼻也。人有哭泣而淚不出,或有淚出而涕則少,故公舉而問之,殊不知經之所已具也。又問目中之水,鼻中之涕,何所從生。」 殊不知此乃無益於醫治。而工之所知。自有大道之所生者在也。

張志聰曰:在經有者,謂《靈樞經》有悲哀涕泣之論,精液下通於上,應水之上通於天,此通天之大道,非止有裨於治也。工止知涕泣之所由出,而不知道之所由生。

夫心者,五臟之專精也,目者其竅也,華色者其榮也。 是以人有德也,則氣和於目,有亡憂知於色,是以悲 哀則泣下。泣下水所由生。水宗者,積水也。積水者至 陰也,至陰者腎之精也。宗精之水所以不出者,是精 持之也,輔之裹之,故水不行也。夫水之精為志,火之 精為神,水火相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也。故《諺》 有曰:「心悲名曰志悲」,志與心精共湊於目也。是以俱 悲則神氣傳於心精,上不傳於志而志獨悲,故泣出 也。涕泣者腦也,腦者陰也,髓者骨之充也,故腦滲為 涕。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從之者,其行類也。 夫涕之與泣者,譬如人之兄弟,急則俱死,生則俱生, 其志以早悲,是以涕泣俱出而橫行也。夫人涕泣俱 出而相從者,所屬之類也。

王冰曰:「專,任也。言五臟精氣,任心之所使,以為神明之府,是故能焉。神內守,明外鑒,故目其竅也。華色其神明之外飾。德者,道之用。人之生也,天布德,地化氣,故人因之以生。氣和則神安,神安則外鑒明矣。氣不和則神不守,神不守則外榮減矣。故曰人有德也。氣和於目,有亡也,憂知於色也。目為上液之道,故水火」 相感,神志俱悲。水液上行,方生於目,水火相感,故曰心悲,名曰志悲,神志俱升,故志與心神共奔湊於目也。腦為地氣所生,皆藏於陰而象於地,故言腦者,陰陽上爍也,爍則消矣。充,滿也,言髓填於骨,充而滿也。鼻竅通腦,故腦滲為涕,流於鼻中。涕泣同源,故死生俱所屬,謂腦也,何者?上文云涕泣者,「腦也。」

馬蒔曰:「此言悲則泣下,而泣則淚生涕出者,皆由於心腎之精所使也。吾雖謂子無益於治,試以哭泣而涕淚交出之義言之。蓋心者主悲,而心悲則水生,況腎志亦曰悲也。腎者主水,而志悲則水下,況腦涕亦水類也。心神腎志,哭泣涕淚,相應而至者也。何也?心者五臟之專精也,目者專精之外竅也;色者專精之」 外榮也。是以人有道德則心和,心和則氣和,氣和則目和。人有失忘則心憂,心憂則氣憂,氣憂則色憂。由內達外者如此,故心悲則泣下,泣下則水生。正以腎者主五臟之液,是水之宗也。水之宗者,水之積也。腎為陰中之至陰,陰之至者,腎之精也。宗精之水,先此未下者,是精持之也。持之者,輔之裹之也,所以水不下也。夫腎屬水,其所藏之精曰志;心屬火,其所藏之精曰神。今者水火相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中之水,所由生也。彼諺謂心悲,又謂志悲,可見腎之志與心之精為神者,共湊於目。是以心志俱悲,則精皆上傳於心之神,不下傳於腎之志,而志亦專悲,與心相同,所以水從泣下也。其有涕者,何也?涕所生者,屬於腦也,腦者屬於陰也。腦為髓之海,髓為骨之充,涕為水之液,故腦滲液為涕也。況腎之合為骨,則志亦為骨之主,由是水流而涕從者,其類同耳。夫涕之從泣,譬如人之兄弟,有急難則俱死,不必赴難則俱生。今曰心志俱悲,是以涕泣俱出而橫行,何也?以其所屬之類同也。

張志聰曰:五臟主藏精者也。心者五臟六腑之主,故為五臟之專精。心開竅於目,故目者心之竅。《五臟生成篇》曰:「心之合脈也,其榮色也,其主腎也」 ,故華於色者,心之榮也。有德者見於色而知心氣之和也。悲哀則動其心志,故泣下而水所由生。水宗者,宗脈之所聚,上液之道也。腎臟之精水,由宗脈而上通於心,外注於目。故曰「目者宗脈之所聚也。如志不悲則精持於下。輔之裹之。水精不出於宗脈。故水不行於上也。」 此言精水之在下。必動其腎志。而後上行。夫心腎相通。神志交感。心悲而未有不動其志者。故諺有之曰:心悲名曰志悲。蓋心之

所之謂之志,心志之合一也。心者五臟之專精,故水精與心精共湊於目而為泣。若神生於精,志生於心,離中有虛,坎中有滿,水火上下之互交也。《靈樞經》曰:「所生之來謂之精,兩精相搏謂之神」 ,是神氣之生於精也。故曰:「俱悲則神氣傳於心。」 謂心臟所藏之神氣,本於腎精之所生。又曰:「心有所憶謂之意,意之所存」 謂之志,是志之生於心也,故曰「精上不傳於志」 ,謂精不上傳於志,而志獨悲於上,故泣出也。上節言心悲,名曰志悲,此言志悲,即是心悲,心志之合一也。夫涕之所從來者,由腎精之上通於腦,腦滲下而為涕也。腦者陰髓也,骨之精髓充於骨,髓,從骨空而上通於腦,故腦滲之為涕也。夫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從之者,其行與志悲,而腎精出於目之為泣者,相同類也。然涕泣皆出於腎水,而分兩岐,猶兄弟之生於一母,而分伯仲也。故腎死脈來辟辟如彈石之急,則兄弟死則俱死,生則俱生,而出為涕淚也。是以其志早悲,則涕泣俱出而橫行也。夫人涕泣俱出而相從者,緣腎臟所屬之同類也。

雷公曰:「大矣。請問,人哭泣而淚不出者,若出而少涕 不從之,何也?」帝曰:「夫泣不出者,哭不悲也,不泣者,神 不慈也,神不慈則志不悲,陰陽相持,泣安能獨來?夫 志悲者惋,惋則沖陰,沖陰則志去目,志去則神不守 精,精神去目涕泣出也。且子獨不誦不念夫《經》言乎? 厥則目無所見,夫人厥則陽氣并於上,陰氣并於下」, 陽并於上,則火獨光也;陰并於上則足寒,足寒則脹 也。夫一水不勝五火,故目眥盲,是以衝風泣下而不 止。夫風之中目也,陽氣內守於精,是火氣燔目,故見 風則泣下也。有以比之,夫火疾風生乃能雨,此之類 也。

王冰曰:「泣不出者,謂淚也。不泣者,謂哭也。水之精為志,火之精為神,水為陰,火為陽,故曰陰陽相持,安能獨來?惋,謂內爍。沖,猶升也。神志相感,泣由是生,故內爍則陽氣升於陰。陰,腦也。去目,謂陰陽不守目也。志去於目,故神亦浮游。夫志去目則光無內照,神失守則精不外明,故曰精神去目,涕泣出也。并謂合并於」 本位。眥,視也。一水,目也。五火,謂五臟之厥陽。火氣燔目,謂風迫陽伏不發,故內燔也。陽并則火獨光盛於上,不明於下,是故目者陽之所生,系於臟,故陰陽和則精明也。陽厥則光不上,陰厥則足冷而脹也。言一水不可勝五火者,是手足之陽為五火。下一陰者,肝之氣也。「衝風泣下而不止」 者,言風之中於目也。是陽氣內守於精,故陽氣盛而火氣燔於目。風與熱交,故泣下,是故火疾而風生乃能雨,以陽火之熱,而風生於泣,以此譬之類也。

《馬蒔》曰:「此言淚不出者,由於心志之不悲,驗之人身之病,又譬之天之生雨而自明也。」

張志聰曰:雷公始悟人道之通於天道,故復讚其大焉。夫泣出於神而志,涕出於志而神,故神不慈則志不悲而精不出,志動則神不守而涕泣俱來,是神守則志守,志動則神動也。慈,悲也。「陰陽相持」 ,謂水火之神,志主持於內,則精不出也。惋惋,驚動貌。沖陰,謂志上沖於腦也。夫目系上屬於腦,故志上沖陰,則志去走於目,志去則神不獨守其精,精神並去出於目,而涕泣皆出也。然神志相守,水火相交者也。經謂《靈樞》口問諸篇,厥謂水火不相交而相逆也。骨之精為瞳子,腎之精氣不上貫於目,故目無見也。并者,謂諸陽之氣合并於上,諸陰之氣合并於下也。心乃陽中之太陽,而為五臟之專精,故陽并於上,「不得陰氣以和之,則火獨光於上也。腎為水臟,受藏五臟之精,陰脈集於足下,而聚於足心,故陰并於下,不得陽氣以和之,則足寒,足寒則臟寒,生滿病也。」 一水,謂太陽之水。五火,五臟之陽氣也。夫太陽之水,隨氣而運行於膚表,猶水之隨天氣而環轉於上下。少陰之水火,以應天之日月,交相會合,「而不相離者也。是以陰陽厥逆,則目眥盲眥」 者,謂太陽之兩睛明,以應天之日月也。夫人氣之與天氣相通也,風者天之氣也,陽氣者神氣也,火氣者陽氣也。謂神氣內守於精,陽氣外通於目,見風則氣隨風動而神不守精,致精神共去於目而泣下也。《比》者,以天之精氣神,而比類人之精氣神也。風乃天之陽氣,火之精為神;雨乃水精之上通於天,而復下降者也。「火疾風生乃能雨」 者,謂氣生於神,神生於精,精隨神氣而運者也。夫天之日月精水,隨天氣而運行無息;人之精神,亦隨氣而環轉無端。人之兩目,應天之日月,晝夜而開闔者也。按:《本經》八十一篇所論之道,天地人所用之數三六九。蓋人生於天地氣交之中,通天之道,應地之理,地居人之下,大氣舉之,無所馮依,是天包乎地之外,而運行無息者,數之始於一而成。

「於三,三而兩之成六,三而三之成九」 ,乃自從無極而生天地陰陽之數也。聖人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能養精氣神以配天,吸天之精氣神以自養,至於不生不化,與道合同,出乎天地之外,復歸於無極而無有終時,是以立數萬餘言。後七篇單論天道以應人,《九九》數終,解明精氣神以復於天真,蓋欲使天下後世子孫黎民,不罹苛疾之患,同歸生長之門,聖人之教化大矣。求道之士,若能研窮此經,存養真性,皆可壽敝無窮,超凡入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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