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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辯義 (四庫全書本)/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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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四 春秋辯義 卷二十五 卷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卷
  春秋辯義卷二十五   明 卓爾康 撰
  昭公三
  壬午○敬王元年
  二十有三年○晉頃七齊景二十九衛靈十六蔡悼三卒鄭定十一曹悼五陳惠十一杞平十七宋元十三秦哀十八楚平十呉僚八
  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
  趙子常曰為取邾師故晉人來討也
  癸丑叔鞅卒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
  邾人愬于晉故晉執之
  或曰諸侯有罪盟主當以罪討之不當執其使者故書行人譏晉之執使人也予曰非此之説也不當執行人葢謂兵交使者在其間耳諸國一有罪而即興師動衆不亦勞乎執其行人以警之或令其服罪返正足矣晉之譏在范獻子求貨在受季孫之計不在此執也
  婼公榖作舎
  晉人圍郊
  胡傳按左氏晉籍談荀躒帥師軍于侯氏箕遺樂徴濟師軍其東南正月二師圍郊郊子朝邑也既不書大夫之名氏又不稱師而曰晉人微之也所謂以其事而微之者也當是時天子蒙塵晉為方伯不奔問官守省視器具徐遣大夫徃焉勤王尊主之義若是乎書晉人圍郊而罪自見矣
  熊過氏曰郊者何周邑也而有子朝之黨不係之周土無二王以别于諸侯也與圍温一耳
  趙氏曰子頽之亂虢鄭成復辟之功子帶之亂晉文成復辟之功雖其績甚偉然皆臣子之分所當為故皆不書子朝之亂晉籍談荀躒以十月帥師納王于王城而王師敗績于郊十一月王子猛卒敬王即位十二月晉師軍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閏月晉箕遺樂徴右行詭濟師取前城軍其東南王師軍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春正月二師圍郊郊鄩潰王使告間遂還亂未弭而王告間必二卿不親兵師不肅也明年三月晉侯使景伯涖問周故于介衆乃辭子朝不納其使則前是豈無觀望之罪乎既而徴㑹于諸侯則曰明年㑹于黄父謀納王則又曰明年其怠于勤王如此故經書圍郊居狄泉立子朝以著其罪
  郝仲輿曰書圍郊志不急也郊不繫周非周也王者無外所以尊之内稱不備所以親之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朱東國蔡二子皆奔于楚必楚受朱訴而拘東國
  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趙子常曰于是郊公歸何以不書庚輿復見出則郊公之歸固其所也故庚輿以接我書來奔而郊公之歸不復詳矣
  戊辰呉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
  左傳呉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呉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熸書曰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君臣之辭也不言戰楚未陳也蘇子繇曰呉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救之呉公子光先敗六國之師遂奔春秋書諸侯之師未有畧而不序者今畧而不序何也頓胡沈皆君也蔡陳許皆大夫也将言及其君與大夫戰則未陳也将言敗其君與大夫則胡子沈子滅陳大夫獲不可止言敗也故畧言敗其師而詳其滅獲于後葢亦記事之宜也且序其敗不以國之大小而以君大夫為先後則亦微見之矣
  熊過氏曰雞父楚地也未陣而緩以取之曰敗頓呉沈夷也而躋之蔡陳許之上背晉即吳春秋一施之而巳胡子謂以君大夫序叔孫舎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况𡗝狄乎是春秋本外之也滅者身殱而國亡之稱雞父𨽻今夀州霍丘西南其地北與州來界胡沈𨽻潁州夀潁北界君殺則國滅矣胡沈以身滅為文胡子所謂自取焉是也不言楚楚未接也當是時楚師殿後實以六國先嘗之六國既敗則楚師遂奔而未嘗與呉接戰矣故不書楚見楚之畏呉以愚六國呉之强勁而無楚也
  姜廷善曰雞父杜預云安豐縣有鷄備亭在其南即此安豐今夀州南有安豐鄉乃故安豐縣也今為霍丘縣
  父榖作甫逞公作楹榖作盈
  天王居于狄泉
  天王敬王稱天王者既崩已踰年也公羊傳天子未三年不稱王此踰年爾則其稱王何趙子常曰必三年然後稱王謂宅憂而未出命也春秋侯國之史也諸侯皆踰年稱公而天子未三年不稱王非所以明尊尊也
  洛陽故城在河南府城東洛水北即成周也其時成周自為一城而狄泉在其西南云居于狄泉可見不在成周故城内也至二十二年城成周然後遶狄泉入城内耳
  姜廷善曰是時敬王欲入成周而成周人黨子朝故未得入欲入王城先儒謂子朝黨多在王城不知劉單已在王城矣當不復有子朝黨于此而敬王之立必自有擁之者亦非劉單所奉以為主也故亦不得入王城而居狄泉葢畏劉單之専制而姑居此以待事定至晉納王入成周子朝奔楚俟諸侯之城成周也然後擴而大之併狄泉亦入成周城内于是遂即此為王都定居焉而不復還居前此之王城矣左氏謂敬王為劉單所立其以王如劉為避子朝也説俱未信
  郝仲輿曰天王敬王丐也猛卒丐立春秋不王猛而王丐何也猛立于單劉之手丐自立也猛不踰年卒敬王立四十有二年為共主久矣君臣之義久則定稱天王而絀猛朝不二之義也居狄泉在外也立子朝據王城也
  尹氏立王子朝
  簒位不書此其書立何趙氏曰以佚賊也非徒然也昔子頹之亂鄭虢克復而討子頹不及一年今子朝之亂敬王蒙塵四年而甫定尹召猶以子朝奔楚聲勢既大時日又久則子朝之立不可不志矣蘇子繇曰王猛敬王當立也故不言其立書子朝之立明其不當立也且尹氏立之非周人之欲立則與衛人立晉異矣
  八月乙未地震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為叔孫故如晉
  左傳楚囊瓦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鄰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民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呉是懼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過同慎其四竟猶不城郢今土數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
  至河下公榖又有公字
  癸未○敬王二年
  二十有四年○晉頃八齊景三十衛靈十七蔡昭公申元年鄭定十二曹悼六陳惠十二杞平十八卒宋元十四秦哀十九楚平十一呉僚九
  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婼至自晉
  王樵氏曰按左氏榖梁無叔孫氏左氏曰婼至自晉尊晉也杜預曰貶婼族所以尊晉婼行人故不言罪已葢以意如至自晉傳言尊晉罪已意如以罪見執宜有罪也婼本使人不應見執故尊晉而已内大夫行還皆不書至異于公也今此二人執而見釋更以書至見義也夫生事疆埸侵奪寡小罪在季氏而晉不能討徒能加怒于使人君子葢賤晉之偷也何尊晉之有若以為推魯之心魯之于晉畏威而强服亦未嘗知罪而悔則尊晉罪已亦非魯人之心也意如之不氏一事而再見卒名耳婼公羊作舎而有叔孫字胡氏因以為春秋特書氏以賢之亦非經意劉氏曰婼不忍自同于季氏而謀納公正也不忍見欺于季氏而反自殺忠也故因其可褒而褒之三傳皆無叔孫公羊獨有此似聖人本意所謂辭繁而不殺者也
  公羊有叔孫字婼作舎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傳梓慎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将積聚也
  沈長卿曰梓慎與叔孫昭子皆據秋分為衡量而揣之一觀于已然而卜隂之極盛謂其将水一竟于未然而卜陽之極鬱謂其将旱至秋八月果大雩次年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則昭子之言騐而梓慎之言不驗獨怪慎以術鳴于世者反出士大夫所見下也此與子産折禆竈之請相似若謂儒者信理賢于方術家之憑數則老生常談予未敢以為然
  秋八月大雩
  丁酉杞伯郁釐卒
  郁公作鬱
  冬呉滅巢
  左傳楚子為舟師以畧呉疆王及圉陽而還呉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
  巢楚之附庸書呉入州來者著陵楚之漸書呉滅巢者著入郢之漸
  𦵏杞平公
  甲申○敬王三年
  二十有五年○晉頃九齊景三十一衛靈十八蔡昭二鄭定十三曹悼七陳惠十三杞悼公成元年宋元十五卒秦哀二十楚平十二呉僚十
  春叔孫舎如宋
  左傳春叔孫婼聘于宋季公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趙子常曰内大夫外如非聘而不言事者四傳曰公孫茲如牟娶焉臧文仲以陳衛之睦也欲求好于陳文六年夏季文子聘于陳且娶焉聲伯如莒逆也季公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今考陳自季友女叔交聘之後未嘗繼好使魯人果以脩好而聘陳無不報之理襄公之世聘宋者二一通嗣君一報其聘昭十一年宋元公立來朝以通嗣君而已昭公之世三家分魯聘晉聘楚之外無脩好姻隣之禮何能專聘于宋季孫如陳叔孫如宋或因逆而私覿或因逆而聘則有之葢季孫所娶者宋公之女則假君命以聘而逆焉亦因逆而聘也左氏謂二子皆因聘而逆非事實矣古無大夫冠禮而有其昏禮則大夫婚禮與士不同其書已亡不知得親迎與否禮重大婚而國卿非一人以君命行宜不為過禮大夫非君命不越竟請于公而行故書于策見國卿出入之重也然不可直書逆女者嫌為君逆也季孫人臣而使卿逆彊僣甚矣以其事不可書故但言如也杜氏于茲與嬰齊亦皆言因聘而逆乃非左氏之失魯于齊等之國非報聘結盟通嗣君未嘗專聘牟莒小國何聘之有内臣書如不必皆聘明矣
  熊過氏曰春秋内大夫出者其私皆言故傳云為季氏逆婦非也非國君無代逆者逆無有以其僚友弟兄代者且意如見經至是十五年計其齒長矣又十三年而斯已代父専政斯豈宋女所出耶以是知傳誤矣
  婼公榖作舎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左傳謀王室也
  熊過氏曰黄父即黒壤晉地于是天王謂之東王子朝謂之西王前年三月晉侯使涖問周故期以明年而復為黄父之㑹諸侯不至但合諸大夫以謀之不于周而于晉地曰明年将納王春秋之書是㑹前不屬狄泉之居後不屬成周之入説者以為無益于天王是已是故又明年而荀躒趙鞅之師出天王書入而晉師克鞏不書不以討子朝予晉也而胡子以為免于貶非矣二年王入成周劉單之力也諸大夫皆不與焉故春秋無美辭
  詣公榖作倪大心公作世
  有鸜鵒來巢
  邵氏曰按先天卦圖言天下将治則氣自北而南天下将亂則氣自南而北禽鳥飛類得氣之先周禮鸜鵒不踰濟而至魯則氣南而北之驗也自此晉霸不競呉楚越皆以南夷迭主夏盟幾于改物則知鸜鵒之來不但巢居為異昭公出奔之祥特其一而已郝仲輿曰傳曰書所無非也世謂鸜鵒不踰濟濟水在魯鸜鵒非絶無一名鳲鳩性不能巢而孚子穴中故以名司空時居鵲巢故詩云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以比國君夫人無成有終妻道臣道也而來巢是無成知始臣擅君之象非為書所無耳傳又謂文成世有童謡昭公出奔死乾侯定公繼立皆詳之按文成去昭百有餘年矣豈童謡先若此其明告耶葢修飾附㑹之辭
  沈長卿曰南齊時孝子劉瓛廬墓鸜鵒不來山者三年釋服還家則仍至人以為孝徳所感然則鸜鵒豈不祥之鳥耶
  鸜又作鴝公作鸛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左傳公若郈昭伯臧昭伯大夫怨平子謀去季氏臧孫以難告郈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讒人以君徼倖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為也舎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館于公叔孫昭子如闞公居于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于門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乗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隱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君必悔之弗聽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于其衆曰若之何莫對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于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鬷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徃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氷而踞遂逐之孟氏執郈昭伯殺之于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刼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遂行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胡侍講曰次于陽州待齊命也
  姜廷善曰按意如之無君甚矣豈肯有登臺之請請察罪于沂上請囚于費請以五乗亡乎即有之亦是詐情知公必不能勝而姑為是説以相欵爾至於叔舎仲孫何忌皆賢大夫舎方不欲舎中軍何忌方居喪學禮未與國事寕肯縱其司馬陷西北隅以救季氏寕肯殺郈昭伯以伐公徒葢當時季氏自文其奸有此一種議論而左氏誤信傳聞故輕載於史傳如此要未足為信據也季氏曰意如忿然逐君無復臣禮此易明之惡也而傳皆歸咎于公若季氏本無罪者大失是非之正矣
  王樵氏曰按史記是年孔子適齊答景公問政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語斯言人但知其為景公而發不知其微意所在殆亦為魯事而發也
  己亥榖作乙亥陽公作楊
  陽州齊魯境上邑
  齊侯唁公于野井
  胡侍講曰唁者弔也生事曰唁死事曰弔齊侯唁公于野井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言其無納公之實也
  今濟南府禹城縣有野井
  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
  李亷氏曰昭公之孫由于叔孫氏之司馬昭子既歸倘正鬷戾之罪而誅之亦庶足以剪季氏之羽翼而徐為之圖今乃付之無可奈何不及甯俞遠矣祈死之説不可信此年春昭子在宋樂祈已知其將死則昭子實病終耳姜廷善曰意如在當時權勢己盛舎欲助公以伐之力所不能李氏濓欲其正鬷戾之罪而誅之恐亦力所不能也惟欲謀安衆而後納公此最策之善者惜乎天奪之速而不克遂其志爾郝仲輿曰叔孫婼之死後矣方昭公之謀季孫也婼無故而如闞其真不知耶其知之而先去以避耶其已授指于鬷戾而預為備邪不然季孫已歸命矣鬷戾輒敢帥其徒以伐公邪其語于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也此非婼肝膈之要邪國有難而執政不赴君出而後歸歸無一言詰鬷戾讓季孟而從公于齊故公徒欲殺之而乃甘言于幄許納公間道脱歸竟無所短長以死何耶左氏為祈死之誕説世儒遂以婼為社稷臣豈仲尼之意乎或者曰大夫卒公不與小歛不日今公出亦日為之解曰公在外非無恩理窮辭遁春秋無此例也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公羊傳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憂内也宋元意如之外舅也而求納公説者以為正倫恤患而不匿其私親故雖卒于封内而特書其地以别之然春秋不若是之隱也葢宋公為公故如晉行至曲棘而卒著其所卒之地以見其勤魯耳非以地旌其憂内也
  今開封府杞縣城中有曲棘里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
  齊何以取鄆之易也季氏深結梁丘據必不納公于魯而又不可居公于齊故隂使取鄆而隂授之俾齊侯以此居公可以安其身耳
  乙酉○敬王四年
  二十有六年○晉頃十齊景三十二衛靈十九蔡昭三鄭定十四曹悼八陳惠十四杞悼二宋景公欒元年秦哀二十一楚平十三卒呉僚十一
  春王正月𦵏宋无公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左傳魯地也
  夏公圍成
  齊侯謀納公幸臣梁丘據餌季氏之貨獻謀于齊侯而齊侯聽之使公子鉏帥師從公而以取成先嘗焉則當書公以齊師圍成否則曰公及齊師圍成可也而曰公圍成者惡齊之所為雖得其師不足以也且我有成而令人圍之而貸之可耻甚矣故書曰公圍成使成大夫偽降以牽留齊師成備而後薄與之戰齊人皆無鬭心所謂若其無成君無辱焉特是以復于齊侯齊侯亦姑有所借口以塞魯君之意而已使人讀之千古尚有遺恨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左傳謀納公也
  廬陵李氏曰鄟陵之盟乃齊侯假納公之大義以為紏合之謀此于鹹于沙之漸也使能充此志則復北杏之業何難哉既而卒不能納公則叛伯而已矣故陳氏得之春秋無貶詞亦望之也
  陳氏曰此參盟也參盟自齊桓以來未之有也于是再見何晉不復主盟矣十六年齊徐莒郯嘗盟于蒲遂十九年宋邾郳嘗盟于蟲則諸侯有不待伯主而自盟㑹者矣于是書以晉之不復主盟也晉不復主盟而後齊專盟矣
  齊侯怵于邪説為義不終是時公方信任晏子何無一言及之予以為不克納公于魯者以梁丘據也有此鄟陵之舉者晏子也
  公至自㑹居于鄆
  榖梁傳至自㑹道義不外公也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左傳冬十月王起師于滑遂次于尸十二月晉師克鞏召伯遂逐王子朝逆王于尸及劉子單子盟王入于成周晉師使成公般戍周而還
  高忠憲曰晉知躒趙鞅帥師納王于成周使成公般戍周而還不書者罪晉也敬王居狄泉三年矣至是始入焉其不急君父之罪大矣入者難詞成周者東周下都洛誥所謂我又卜瀍水東者是也不遂入王城者子朝之餘黨在也
  陳氏傳曰昔者恵王出入皆不書襄王雖書出猶不書入也于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則曷為皆書入幸之也王室亂矣入無足諱焉爾于成周猶未得王都也
  汪氏曰成周在王城之東故公羊以為東周萇𢎞謂敬王為東王子朝為西王也然左傳記王入于荘宫杜氏注荘宫在王城則敬王亦入王城矣三十二年書城成周葢敬王畏子朝黨入王城而弗居遂定都成周也天子之都必稱之曰京師故襄二十四年齊人城郟而叔孫豹賀城書曰如京師三十二年城成周晉人執宋仲幾亦曰執之于京師京師衆大之統㑹天子之居必以衆大言之也悼王入王城敬王入成周皆不稱京師而以地名書之著其衰弱不能自振與列國之諸侯無以異耳其不稱京師者見天王之失尊也其稱京師者示天下之當尊也晉師克鞏不書以晉頃之定朝者怠也
  漢河南縣者即郟鄏武王遷九鼎周公營東都于雒陽是為王城漢雒陽縣者周公于東京之旁又置一邑曰成周即下都遷殷頑民于此是為成周王城曰東都葢以鎬京為周之西都相對而言也成周為下都葢以王城為洛之上都相對而言也平王東遷定都于王城子朝之亂王城為所據故敬王入于成周而居焉後竟定都成周左氏叙王入成周在子朝奔楚之後今依經正之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左傳七月劉子以王出次于渠王城人焚劉王宿于禇氏次于萑谷入于胥靡次于滑晉知躒趙鞅帥師納王王起師于滑遂次于尸晉師克鞏召伯盈逐王子朝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奔楚召伯逆王于尸王入于成周
  范守已氏曰據左氏所云則是晉師納之也其書天王入于成周者見世嫡之正自能得國不假諸侯之翊戴而諸侯勤王分所當為亦不得以為功也成周王之下都入成周則得王都矣不曰京師者京師二都之總名也子朝奔楚而書以者罪尹氏召伯毛伯也不有立之其又焉奔立之于前而奔之于後子朝之禍皆三氏為之耳故書以以罪之自古禍亂之作皆其羣小成之而上之人受其名春秋之誅尹氏輩所以為天下後世亂臣之戒者嚴且切哉召伯逐子朝而迎王可謂反正矣而春秋與尹氏同誅者禍人于危亡而後鬻之以為利天下之大惡必歸焉春秋肯為原之耶
  沈長卿曰按傳晉師克鞏乃荀躒趙鞅帥師納王而子朝之告諸侯亦曰晉為不道是攝是贊則晉有功於周明矣經顧没之但書十月天王入于成周葢罪晉之慢也桓文定王室之難在俄頃間而克鞏之師遲至六年必待其告急而後勤王功不掩罪尚可謂盟主乎然書天王入而不書劉單之以則王之能自强與晉之能復辟俱隱然言外矣尹氏子爵也經列諸毛召二公之上以辜分首從不以爵序先後也立子朝者尹氏以之奔楚者亦尹氏召毛直黨逆者耳左氏叙此既混而叙召伯微與經戾葢召伯盈于子朝初冀其成而附之後逆其敗而逐之以迎敬王首鼠反覆如是則與子朝情好不終已大開釁隙又安得仍從尹氏後而與朝奔楚乎經于天王入成周下書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顛末井井傳増出召伯逐子朝逆王于尸與劉單盟之説且召伯既歸周矣經何故書以朝奔楚乎幼宰之言是也召伯疑作召氏
  髙忠憲曰子朝之亂皆三子以之書天王入于成周後書子朝奔楚大天子之能反正然後罪人咸服也尹氏卿也卿乃子爵而叙召毛上者則二伯乃大夫字非伯爵也
  丙戌○敬王五年
  二十有七年○晉頃十一齊景三十三衛靈二十蔡昭四鄭定十五曹悼九卒陳惠十五杞悼三宋景二秦哀二十二楚昭王軫元年呉僚十二弑
  汪氏曰光者諸樊之冡嗣夀夢之嫡孫也夀夢父子諸樊兄弟欲致國季札而不可則當立光以為君呉之大臣不立光而立僚故僚之弑不以光首惡而歸罪于呉國之大臣也史記以僚為夷昧之子而公羊以僚為札之庶兄公羊傳及史記皆以光為諸樊子而世本以光為夷昧之子竊詳事勢史記為是
  春公如齊
  公至自齊居于鄆
  夏四月呉弑其君僚
  左傳呉子欲因楚喪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潜楚莠尹然救潜左司馬沈尹戌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與呉師遇于窮左尹郤宛至于潜呉師不能退呉公子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鱄設諸弑王呉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楚師聞亂而還杜氏曰僚亟戰罷民又伐楚喪故光乗間而動稱國以弑罪在僚
  楚殺其大夫郤宛
  劉氏曰君不明故臣得専其威殺其大夫而莫之正也不亦甚乎然而郤宛則有以取之有以取之者辟嫌不審也辠也
  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左傳秋㑹于扈令戍周且謀納公也范獻子取貨于季孫乃辭小國而以難復
  趙子常曰宋元公為公故如晉卒于曲棘衛靈公欲以其公子及大夫之子質于諸侯以求納公于是樂祁犂北宫喜固請之則宋衛猶知有君臣之義也士鞅取貨于季孫辭二子與曹滕之大夫而以難復鞅與季孫同惡相濟者也以宋衛君大夫拳拳于納公而公卒不獲反國則晉人為之也
  胡傳文十五年諸侯盟扈將為魯討齊齊侯賂之而不克討故在㑹諸侯畧而不序今此謀納公亦以賂故不克納而諸侯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于納公者宋衛之大夫也受賂而不欲納公者獨范鞅主之耳又况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畧也以此見聖人取舎之大情而輕重審矣
  郝仲輿曰公五如晉而晉五辭公知季氏託于晉者厚不往亦宜舎晉則唯齊齊方病魯一旦來歸謂夫以魯與我矣喜而遠勞之許四千社居之將以魯為禽以公為囮以已為羅從者子家不可而齊意遂懈然猶以師從公圍成取鄆塞前諾耳豈真有納公之志乎齊不納公而恐公之從晉也晉不禮公而又惡公之好于齊也遷延四載至齊人以宰夫飲公以主呼公然後乞哀于晉晉果責魯無一个之辱兩棄之而公遂無歸矣季孫之賂絡繹于外朋黨徧諸侯公出不復固其臣逐之亦齊晉交擠之也世道人心為鬼為蜮可勝慨哉魯弱而齊晉先亡天道所以罰不衷也説春秋者置此不論而區區書人書名之例愈比而愈不合矣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
  家氏曰庶其畀我來奔季孫宿始納之今邾快又來奔意如復納之宿意如世濟其凶不君其君又誘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為之逋逃主罪可勝誅乎快邾之賤者不足録也而春秋録之誅季氏之無君也三十一年黒肱以濫來復受之而不疑推其無忌憚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詳之非誅叛人實誅季氏也
  公如齊
  公至自齊居于鄆
  熊過氏曰傳言孟懿子陽虎伐鄆公徒敗于且知先儒以為存公不書非也説者率謂定哀之際多微辭然微辭矣豈有盡沒其實者乎經文不見是本無其事也懿子名何忌孔子之徒豈至以臣伐君乎
  丁亥○敬王六年
  二十有八年○晉頃十二齊景三十四衛靈二十一蔡昭五鄭定十六卒曹聲公野元年陳惠十六杞悼四宋景三秦哀二十三楚昭二呉子闔廬元年
  春王三月𦵏曹悼公
  公如晉次于乾侯
  趙氏曰公初去國何以不如晉而如齊以向者五如晉而不得入耻于奔晉也至是何以復如晉以三如齊而不見恤也然則何以次于乾侯晉人以公非見卑于齊則不來故使入其國都由晉之諸臣隂黨季氏故也
  乾侯晉邑或曰齊邑觀子家子勸公其造于境勿聽宜屬齊邑今廣平成安縣古魏郡斥丘地在衛地勿聴不至乾侯也乾侯宜屬晉邑
  夏四月丙戌鄭伯寕卒
  寕公作甯
  六月𦵏鄭定公
  左傳晉祁勝與鄔臧通室祁盈將執之訪于司馬叔游叔游曰鄭書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無道立矣子懼不免詩曰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姑已若何
  秋七月癸巳滕子寕卒
  冬𦵏滕悼公
  戊子○敬王七年
  二十有九年○晉頃十三齊景三十五衛靈二十二蔡昭六鄭獻公蠆元年曹聲二陳惠十七杞悼五宋景四秦哀二十四楚昭三呉闔廬二
  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
  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左傳稱主君子家子曰齊卑君矣祗取辱焉公如乾侯
  公如晉次于乾侯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
  榖梁季孫意如曰叔倪無病而死此皆無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梁丘以宋元昭子之事阻齊景士鞅以天贊民助之言阻宋衛其謀同
  秋七月
  冬十月鄆潰
  孔氏曰公自二十六年以來嘗居于鄆此時公既如晉必留人守鄆鄆人潰散而叛公使公不得更來當是季氏道之使然
  己丑○敬王八年
  三十年○晉頃十四卒齊景三十六衛靈二十三蔡昭七鄭獻二曹聲三陳惠十八杞悼六宋景五秦哀二十五楚昭四呉闔廬三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蘇子繇曰二十五年公出至此五年矣公雖在外而猶在魯因其出入而書之可也二十九年鄆潰公無所歸而寓于晉故于每年正月書曰公在乾侯所以存公也鄆曰居乾侯曰在魯地公所得専晉地非所得専也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
  秋八月𦵏晉頃公
  姚舜牧氏曰𦵏宋元公𦵏晉頃公皆三月而𦵏何亟也是時昭公播越在外凡㑹𦵏之禮季氏専之宋元曲棘之行専謀季氏季氏不為讎而𦵏之亟晉頃不納公而黨季氏季氏深為徳而𦵏之亟即他喪𦵏亦皆盡禮而使無生心焉此季氏之所謂神奸也李琪氏曰讀隱桓之春秋而知王澤之竭也讀昭定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壞也晉伯復盛于悼公寖衰于平昭而遂廢于頃定夫晉以奕世九君之業豈無積累之功著在諸夏至頃定一壞而不可復收嗚呼廢興存亡未有無故而然者也千尋之木物能蠧之必其中先腐壞戕蝕而後蠧生焉嘗原晉事之顛末而察其所繇失矣或曰晉之廢也其變在夷狄有楚弗攘有呉弗抑二强並立伯權遂衰自召陵擁十八國之衆不能振旅至于戎蠻之執晉俛然北面而事楚以京師之禮自呉滅巢滅徐伐陳伐晉不能誰何迄乎黄池之㑹呉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國令晉春秋由此絶筆焉則晉之失伯實吳楚之張也曰中國苟合則夷狄豈能間乎其端在諸國之先貳也當時以齊景衛靈宋景之君其國皆强戮力周旋何畏乎呉楚今也齊景有抑晉代興之志衛宋魯鄭之君無非攘臂以從齊者也葢晉執行人叔孫婼與邾大夫坐而失我執宋樂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詬衛而失衛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旄于鄭而失鄭是以齊得以盡收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㑹于安甫矣衛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我則與齊㑹于牽矣宋則與齊㑹于洮矣終而齊侯衛侯且伐晉矣則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曰晉國苟治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也使六卿諸臣如先大夫之肅皆盡忠以輸王室何憂乎齊衛今也强家多門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禍獨歸中國葢自趙鞅取衛貢五百家動晉陽之甲自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位以命大事而趙藉韓䖍魏斯為諸侯之萌已成矣則晉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曰晉之禮義素明則大夫豈得擅乎利勝而義微此上下之所以不奪不饜也范鞅請冠而我使蒙執趙鞅受楊楯而宋卿賈禍邯鄆爭貢而三卿亂國或取季孫之賄而昭公弗納或求蔡侯之貨而楚師無出或索我十牢而呉人藉為口實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晉伯之壞又誰咎歟春秋所以嚴義利之辨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後世以防微杜漸反本澄源之道也
  冬十有二月呉滅徐徐子章禹奔楚
  左傳呉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將以害呉也呉子怒冬十二月呉子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滅徐徐子遂奔楚沈尹戌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左傳呉子問于伍員曰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于是乎始病
  黄正憲氏曰按徐在江淮間實為勾呉通中國適荆楚之路四年楚䖍恐呉爭伯因執徐子以斷其道則徐久服于楚而呉深憾之矣今楚勢既衰呉欲伐楚故先滅徐徐子懼死逃命奔楚左氏乃云章羽斷髪携夫人以逆呉則既降矣何必奔哉其書名先儒以為不死社稷非也竊謂國君死社稷與奔降者皆當書名使後世知其賢不肖以為勸戒若謂死社稷不名則反沒其令聞而萬世之下焉知死節者之為誰哉
  徐子名著其國絶也譚弦温不名國小畧之或史失之
  禹公榖作羽
  庚寅○敬王九年
  三十有一年○晉定公午元年齊景三十七衛靈二十四蔡昭八鄭獻三曹聲四陳惠十九杞悼七宋景六秦哀二十六楚昭五呉闔廬四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
  左傳晉侯將以師納公范獻子曰若召季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若何晉人召季孫獻子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
  陳氏傳曰季氏出其君而納邾快又納黒肱卒大夫㑹𦵏晉宋滕薛晏然如二君矣是故文公在晉公孫敖㑹于垂隴襄公在晉季孫宿㑹于邢丘皆伯令也昭公在乾侯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則非諸侯之事矣以晉之釋君而助臣也晉士鞅㑹諸侯之大夫于扈將以納公取貨于季孫而遂不果荀躒復為此㑹昭公所以死于外也襄昭之際大夫無君之禍晉人為之也公㑹晉侯于夷儀衛侯入于夷儀衛甯喜弑其君剽公如晉次于乾侯公在乾侯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公薨于乾侯屬辭比事而晉人之罪著矣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左傳夏四月季孫從知伯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一慚之不忍而終身慚乎公曰諾衆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于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曰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已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于寡君退而謂季孫君怒未怠子姑歸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乗入于魯師季孫必與君歸公欲從之衆從者脇公不得歸
  秋𦵏薛獻公
  左傳呉人侵楚伐夷侵潛六楚沈尹戌帥師救潛呉師還呉師圍弦楚救弦及豫章呉師還始用子胥之謀也
  冬黒肱以濫來奔
  黒肱不書國闕文或曰諱屢受邾叛邑也
  熊過氏曰此與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同不書邾闕文也公榖傳皆云邾黒肱知黒肱邾臣也故啖趙纂例從左氏所引經文曰邾黒肱矣意如當國為逋逃主故快肱以類至而肱又以濫至二𫝊鑿生異論公羊以為通濫于天下以賢叔術也濫何足通而叔術何足賢歟地固有通于天下者沙鹿崩梁山崩是也濫今滕縣東南古東海昌慮縣地何繫于天下而黒肱書名何足知其賢耶而榖梁曰不言邾黒肱别乎邾不言濫地非天子所封也且别封而不受王命者在春秋固有之郳邾之别封也蕭叔宋之别封也郳黎及蕭皆以地書而黒肱安得不書地今假黒肱實别封不受王命然地固王土春秋反正諸侯安得専封不還繫之邾者且既為别封則固已有國世有挈國而奔者哉此皆不近人情矣闕文之云學者無疑焉爾
  濫在今滕縣東南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辛邜○敬王十年
  三十有二年○晉定二齊景三十八衛靈二十五蔡昭九鄭獻四曹聲五陳惠二十杞悼八宋景七秦哀二十七楚昭六呉闔廬五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取闞
  取者非以兵力得邑魯以闞與而公取之也向也季子每嵗賈馬具從者之衣屨而歸之于乾侯自公執賣歸馬者乃不歸馬又荀躒㑹後意如無君之勢益彊矣于是共具盡絶而故歸是邑免公之饑餓也春秋不言歸言取不得已之辭爾季氏自是放其君矣闞實魯先公之墓在焉意如以闞歸公假居桐之義耳乃公羊傳以為邾婁之邑則又何據焉
  闞魯地今東平州古須昌地
  夏呉伐越
  秋七月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傳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
  趙子常曰此京師也其曰城成周何以地舉也凡王者所都皆曰京師周自東遷定都王城久矣于是王室亂天王復辟入于成周遂命諸侯城焉故以地舉而不言京師是役也晉魏舒韓不信合諸侯之大夫尋盟于狄泉則盟何以不書魏舒何以不序大夫自為盟也魏舒南面韓不信専執于京師宋仲幾不受功齊髙張後大夫自為盟而無王如此此狄泉之盟所以不書也其城成周也魏舒屬役于韓簡子既削狄泉之盟則魏舒固宜不序矣榖梁曰天子之在者惟祭與號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此變之正也髙忠憲曰敬王既入成周即於此定都不復返王城以劉單羣族在焉遠惡黨也成周既城後遂謂之京師諸侯不勤王事久矣今猶能從王命以安王室衰世善事也
  周至于此播遷甚矣曰王城曰成周不可言京師也不忍言京師也非以地舉而不言京師也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郝仲輿曰意如之逐昭公狡矣始而公伐之也陽為不敵請盟請亡以緩公而待兩家之援公既出矣請改事君稽首叔孫偽求復公公之奔齊晉也則賂齊晉公之在外也則車馬遺于外齒及君則憂恤之言不絶于口君之左右衣屨不絶于餽是以内有逐君之實而外連强大結歡羣小昭公昏庸不斷忠言不入卒至大行而不返也悲夫

  昭公列國本末
  昭公九年周甘人與晉閻嘉爭閻田晉梁丙張趯率隂戎伐潁詹桓伯辭於晉反潁俘十二年甘劉相殺十七年晉荀呉滅陸渾之戎周大獲十八年毛得殺毛伯過而伐之二十二年王子朝有寵于景王王與賔孟謀欲立之王崩劉單攻殺賔起于是子朝作亂劉子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單子亡劉子乃以王猛居于皇己入王城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師納焉冬十月王子猛卒謚曰悼王二十三年敬王立晉人圍郊伐子朝也王使告間晉師還王又避居狄泉而尹氏立子朝于王城天子蒙塵齊魯大國俱不動宋鄭亦罔聞晉師不力至明年二月乃使士景伯涖問周故辭王子朝不納其使懵矣于是二十五年有黄父之㑹謀王室也魯使叔詣徃齊竟不與明年王入成周而尹氏召毛以子朝奔楚晉頃公卒定公立三十二年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以城成周
  昭公庸主不足有為元年季氏為政伐莒取鄆疆鄆田取鄫受莒牟夷三邑皆私家所自利也楚將為討晉幾止公不之顧矣五年舎中軍四分公室民全不屬公而公室益卑連年君臣如晉如楚者各三十年季氏又伐莒取郠十二年公如晉晉人辭公至河乃復豈莒人之愬耶榖梁以季孫不使遂于晉也季氏叛君陪臣自叛季氏南蒯將去季孫而立公子憖不克公子憖奔齊南蒯以費叛十三年叔弓圍費晉以邾莒之訴平丘之㑹辭公不盟已執意如執叔孫舎公為如晉不見公之不能為有無也二十五年公若郈昭伯臧昭伯大夫謀去季氏公伐之季孫登臺而請亡不聽叔孫氏司馬鬷戾陷西北隅以入孟氏殺郈昭伯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刼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不聽遂遜于齊自是入齊次陽州而不容入晉次乾侯而不可晉士鞅取貨于季孫齊景公䁥聽于梁據而士鞅尤為逆首二十六年齊㑹于鄟陵謀納公二十七年晉㑹于扈謀納公然不過借此以為取貨計耳宋元公不顧私親衛靈欲質公子為納公計甚力曹邾滕小國之大夫亦踴躍聴命其如奸黨何哉至三十一年季孫意如荀躒復有適歴之㑹而平子惡逆益熾矣當晉使荀躒唁公于乾侯也子家子曰君以一乗入于魯師季孫必與君歸此善畫也公欲從之而從者脇公不得歸悲夫
  三年齊令晏子請繼室于晉與叔向各嘆其國之為季世也二子皆賢者作相知語故如此魯自襄公時齊魯相侵盟好中絶至是齊欲親魯七年與魯平叔孫舎如齊涖盟九年仲孫貜如齊十年陳鮑欒髙四族相爭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門之外四族召之無所徃欒施來奔先是三年燕伯奔齊十二年納于陽葢十年而其君始復國景公庸才無志僻處海國躭樂牛山十三年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晉使告劉獻公齊人乃懼而與平丘之盟則其無心大業可知矣景公女于呉申之㑹楚執徐子通呉之道斷矣故十六年齊侯有伐徐之役王室亂呉人强鷄父之師黄父之㑹齊皆弗聞至魯昭公陽州之次而景公之惡益彰齊與魯比隣甥舅之國也聽梁丘據之言坐視不救昭公適齊之日夫子亦適齊君臣父子之對所以黙提景公者至矣而景公昏懦庸惡取鄆盟鄟不吞不吐夫子以夷齊相較死無得稱説者徒謂其以崔杼弑兄簒立兄弟天倫相比量耳不知忍心昭公助虐季氏夫子所心恨者在此故作此語以補春秋之所不及昭公五如晉而不得入三如齊而不見恤卒死乾侯景公安得辭其罪哉
  晉于元年為虢㑹以尋宋盟仍長楚人使得氣去敗狄太鹵而攘狄之功成春秋謹書之楚靈王即位申為楚專㑹諸侯之始伐呉滅賴陳招殺世子偃師八年滅陳蔡侯般弑其父十一年誘殺于申于是十一年有厥憖之㑹謀救蔡也以晉之强宋盟故在乃不自奮而使狐父請蔡于楚不亦恧乎竟弗許而滅其國用其太子何賴于有伯哉楚不肯但已有志于呉十二年之伐徐以威呉也楚靈被弑氣燄稍息而晉于十三年有平丘之㑹孫明復曰自宋之㑹大夫専盟㑹者十年申之㑹楚子専盟㑹者又十年十三年昭公乗楚靈弑逆之禍與劉子合諸侯同盟而叔向諸臣徳卑材下卒于無成齊敢拒令鄭敢爭承衛病芻蕘之擾而羊鮒黷貨魯因蠻夷之訴而意如被執坐視諸侯之去而不之顧自是訖召陵諸侯復不出者二十四年而為鄟陵之盟參盟復作晉不復主盟矣十六年晉昭公卒頃公立子朝之難天子蒙塵晉為方伯不奔問官守而僅遣大夫魯昭公遜于外晉不哀同姓伸大義乃聽荀躒之説俄延不救至于客死二十五年㑹于黄父曰謀王室二十七年謀于扈曰謀納公勤王討罪之義固如是乎葢是時為晉頃定之交魏獻子實為政焉三十年頃公卒定公初立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初政差可觀六年大子佐為寺人柳所譖其法一如世子痤遂逐華合比天道亦好還哉十年宋公成卒平公即位平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于是二十年有華向之亂華向誘殺公子寅等遂刼公取太子欒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向之子為質華向出奔陳公復聽華多僚之譖謀逐華貙其父司馬華費遂反與公謀逐華貙以平之張匄不勝其怒殺多僚刼司馬以召亡人二十一年華向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十月華登以呉師救華氏齊師晉師敗華氏而二十二年華亥向寕華定出奔楚罪人終弗得也魯昭為季氏所逐宋元公與季平子懿親大義不顧如晉求納公卒于曲棘賢矣哉
  元年虢之㑹尋宋盟也楚仍長晉已而楚麋卒四年靈王㑹于申楚専㑹諸侯矣已伐呉滅賴執徐子矣又五六年兩伐呉矣執殺慶封以討逋惡頗為快之獨陳殺偃師者招也為招卸罪殺公子過并殺孔奐因而滅陳何也十一年誘殺蔡侯般十二年伐徐十三年靈王縊于乾豀棄疾為王陳蔡復國十三年呉滅州來十七年楚人與呉有長岸之戰費無極為太子建少師而無寵思所以傾之為之聘秦女而美勸王自取之又勸城城父以寘太子二十年乃譖太子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奔太子而殺伍奢伍尚又取貨于蔡東國而出朱二十三年呉伐州來敗于雞父太子建之母在鄖呉人取之而歸讒賊在内强敵在外國勢以衰于是二十三年楚囊瓦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衛城無益也明年楚子為舟師以畧呉疆呉遂滅巢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二十六年楚平王卒竟立昭王呉子因楚喪圍潛楚令尹子常等帥師救之遇呉王僚弑乃還費無極又譖郤宛殺之沈尹戌曰無極楚之讒人也去朝呉出蔡侯朱喪太子建殺連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之温惠恭儉有過成荘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邇無極也今又殺三不辜而子常乃殺費無極三十年呉滅徐三十二年呉伐越
  或謂蔡在春秋中國勢单弱剪焉無以自通于夏盟然宋虢二㑹以來蔡為楚從公孫歸生攘臂于列國大夫之上而陳鄭莫之敢抗則蔡非不能爭雄于諸國也靈公負簒弑之惡懼中國之討事楚最謹昭四年申之㑹書曰楚子蔡侯伐呉滅賴又書曰楚子蔡侯五年伐呉又書曰楚子蔡侯蔡楚之相得未有若靈公之甚也至十一年而楚子誘殺靈公于申矣以為未快也又刑其士七十人復未足也而用隱太子于岡山滅蔡以封棄疾蔡之蒙禍亦未有若靈公之極也晉昭公大合八國于厥憖將以救蔡不能振旅反使狐父請蔡于楚卑哉十一年楚子使棄疾為蔡公楚靈虐羣族怨觀從以蔡舊臣設謀令公子比及棄疾入楚靈王縊棄疾復殺子干自立為平王十三年蔡廬乃得與陳呉歸國楚靈之弑蔡實啓之觀從亦竒士哉二十年蔡平公卒費無極取貨于東國而欲立之恐以圍蔡蔡侯朱奔楚不知所終二十三年蔡侯東國亦卒于楚是為悼公二十四年蔡昭公立
  鄭簡公二十五年而入昭公之元年先是鄭為游楚亂故元年六月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孫叚氏公孫黒强與于盟使太史書曰七子子産勿討三年因黒傷疾乃數其罪遂縊三年鄭伯如楚子産乃具田備王以田江南之夢明年春許男如楚遂止鄭伯復田江南與楚有申之㑹十二年鄭簡公卒鄭即楚久矣晉悼之興以國反正子産相之遂得兵息國安蔚為春秋之賢諸侯定公立十年子産卒二十八年定公卒子産為政如作丘賦鑄刑書立公孫洩此其大者而平丘爭承登陴置對韓起求環弗與禳火弗聴不一而足俱見于傳惟三年經書殺大夫公孫黒一事耳自襄公二十五年子産伐陳之後至定公六年鄭國無事者幾五十年非子産之善于治國不能也乃知春秋所書皆非有故苟可但已者春秋不書矣
  鄭有簡公賢君子皮子産相繼為政國家無事宜也乃衛自魯襄公二十六年復國後直至魯定公七年幾五十年衛國亦無結怨興兵之事春秋經中止于昭二十年書盗殺衛縶一事耳乃考獻公卒後昭公八年即為靈公元年在位四十五年哀公二年方卒則衛家治日于靈公之身甚長也靈公無道而専聽諸臣為政夫子所稱叔圉三人各治其事億寕上下應對諸侯鮮有違忒主昏于上時清于下用人之功曷可少哉又考左傳衛盗條下載衛侯聞齊豹之亂載寶以出亡于死鳥齊侯使公孫青來聘文與辭俱可觀予甚疑之齊豹之亂未必及公即及公何至越在草莽且公子朝襄夫人宣姜名謚又與前同此段事恐簡策有雜
  元年于虢之㑹莒人以季武子取鄆訴之楚欲執叔孫不果莒展輿立而奪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齊是為著丘公展輿出奔呉莒魯爭鄆為日已久于是叔弓疆鄆田因莒亂也莒著丘公立而不撫鄫九月取鄫亦因莒亂也五年莒牟夷以牟婁及防茲三邑來奔莒人來討叔弓敗莒師于蚡泉十年季孫帥師伐莒取郠十四年著丘公卒郊公不戚國人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輿郊公善意恢蒲餘侯善庚輿于是蒲餘侯殺意恢而郊公奔齊逆庚輿于齊二十二年齊北郭啟伐莒苑羊牧之曰不如下之大國不可怒也弗聴敗齊師于夀餘齊侯伐莒莒子行成莒于是大惡其君二十三年莒子庚輿來奔齊人納郊公
  邾子于襄公二十八年來朝故元年邾悼公卒始㑹其𦵏十一年與魯有祲祥之盟十八年邾人入鄅鄅夫人宋向戌之女明年宋公伐邾二十六年邾快來奔三十一年黒肱以濫來奔三十三年邾人城翼還自離姑魯武城人取邾師晉人來討執魯行人叔孫舎魯葢受邾人之辱升陘之胄狐駘之髽以至今日受晉國之討拘我使人宜魯之必亡邾而後已也
  八年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三月二公子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四月哀公縊行人干徴師赴于楚楚執而殺之公子留出奔鄭公子招歸罪于公子過而殺之十月楚師滅陳使穿封戌為陳公放公子招于越又殺陳奐以委罪失刑甚矣九年魯叔弓㑹楚子于陳夏四月書陳災二十年宋華向出奔陳二十二年宋華向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二十三年呉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於雞父獲陳夏齧
  三年叔弓如滕𦵏滕成公
  三年北燕伯欵出奔齊六年齊侯伐北燕十二年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四年楚人執徐子遂滅賴十二年楚子伐徐十六年齊侯伐徐三十年呉滅徐徐子章羽奔楚
  十二年晉伐鮮虞十五年晉荀呉帥師伐鮮虞
  二十年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十七年邾子來朝小邾子來朝十八年邾人襲鄅十九年宋公伐邾
  十三年呉滅州來
  九年許遷于夷十八年許遷于白羽十九年許世子弑其君
  二十四年呉滅巢
  元年晉荀呉帥師敗狄于大鹵十六年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三十一年薛伯榖卒
  三十二年呉伐越
  元年三月取鄆叔弓帥師疆鄆田
  五年九月取鄫






  春秋辯義卷二十五
<經部,春秋類,春秋辯義>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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