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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辯義 (四庫全書本)/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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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春秋辯義 卷十八 卷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辯義卷十八    明 卓爾康 撰
  成公一
  辛未○定王十七年
  元年○晉景十年齊頃九年衛穆十年蔡景二年鄭襄十五年曹宣五年陳成九年杞桓四十七年宋文二十一年秦桓十五年楚共王審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𦵏我君宣公
  無氷
  三月作丘甲
  左傳為齊難故作丘甲
  榖梁傳作為也丘為甲也丘甲國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為非正何也古者立國家百官具農工皆有職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農民有商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丘作甲非正也張氏曰每甲士統二十四人必無増甲士而不増步卒之理故知李靖所謂二十五人為一甲者其考周制詳矣
  杜氏曰周禮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乘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甸所賦今魯使丘出之譏重歛故書
  胡傳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為井四方共一里四井為邑四方各半里共二里四邑為丘四方各一里四丘為甸四方各二里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為成所取於民者出長轂一乗此司馬法一成之賦也為齊難作丘甲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問李靖楚廣與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積四丘而具一乗耳今作丘甲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則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増一乗乎每乗而増一甲乎魯至昭公時嘗蒐於紅革車千乗則計甸而増乗未可知也楚人二廣之法一乗至用百有五十人則魯每乗而増一甲亦未可知也賦雖不同其實皆為益兵其數皆増三之一耳
  趙氏曰周制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軍政起於井而成於甸故周官謂甸為乘其車人卒伍之數皆以甸為率也魯至成公以齊難故創制益兵遂毁甸賦而以丘賦與鄭子産作丘賦同故曰作丘甲不曰賦者其制以甲士為主也
  汪氏曰兵政之變始壊于齊之内政而家一人焉繼壞于晉之州兵家五人焉長勺之戰桓公自謂帶甲十萬車五千乗楚薳啓疆謂晉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叔向亦謂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則兵制之増益於古可知矣循襲效尤遂致魯以秉禮之國亦増丘甲而不以為嫌也
  詹氏道傳曰書孔䟽凡出車一乗有一正一副一曰輕車即兵車二曰重車即大車兵車七十五人如靖之説大車另有牛十二頭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裝五人厩養五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以佐兵車兵車以戰大車以載輜重兩車總百人靖盖專舉戰車耳熊過氏曰周十六井為丘四丘為甸而成三甲今使丘各為甲是乗為四甲而不増乗以將有齊師甸乗丘甲自鄭康成註論語與公卿大夫畿内乗地之制及小司徒辨畿内都鄙地域皆稱司馬法言雖異而事同古天子用兵先用六鄉不足取六遂不足取公卿采地及諸侯邦若諸侯則先三卿不足乃總徴境内也一甸四丘所出有四馬十二牛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徵兵法謂之長轂一乗此綂一軍之甲杜氏以為使丘出之胡子疑其重遂謂増三之一稍輕於杜然皆以虚數求而不附之地也包咸註論語曰方里為井十井為乗百里之國適千乗也何休曰軍賦十井不過一乗説者以為近是而何説今不見公羊註今以萬二千五百家為鄉家出一人而為軍以地計之實得一千五百五十六井二夫而成一軍三鄉四千井得三萬二千人以地方百里所賦除其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經塗溝洫三易之地通得八十里而以四十里為遂大司馬伍起五家為比課徵邦國出兵徵兵既至臨陣還同鄉遂之法皆用卒兩師旅也以五起之盖井餘三夫若一井八家盡起則諸侯三鄉三萬二千人合三遂七家出一人得四千五百三十五人少一千六十五而不成三軍包何説尚未盡陳祥道言魯三郊三遂可備六師亦考之未詳也盖十六井百二十八人為丘四丘為甸軍賦起於井成於甸甸即乗詩頌僖公公車千乘舉成數之辭昭公八年蒐於紅又曰自根牟至於商衛革車千乗三家之師也乃作丘甲以後四分公室時耳然至哀七年邾茅夷鴻言于吴曰魯八百乗盖其數與前八十里者合又以受封之始言故作三軍時三家各毁其乗以足之可見今尚未及千乗矣周禮大國五百里記曰成王封周公地方七百里記禮合附庸言之其實五百里疑亦經師附益魯之乗固不可據舊相簡覈也至襄十一年乃書作三軍則車乃有定數耳詩云公徒三萬是槩舉全數侈言之今曷嘗増乗哉據子産言天子一圻列國一同今大國數圻非侵小何以致此盖得之矣胡子疑計甸増乗三之一既又引二廣之法疑其増甲而不増乗兩者竟不自決過矣小司徒註引司馬法言别有革車之制成三百井出革車三乗萬井革車百乗甲士千人徒二千人䟽家謂公卿大夫畿内乗地所出與小司徒井邑丘甸辨畿内都鄙出軍之法不同或疑一成百井而六十四井已足一乗又旁求一里餘三十六井無所用之鄭註以縁邊三十六井者為治溝洫殆强觧剥内外分為二事規制不能盡一無以正經畧均賦税是不知開方止可以井其云旁加乃以虚數相配未嘗以之畫野也禮䟽坊記諸侯車田牛馬計地令出恐非力之所能皆是國所給今考之䟽長轂馬牛甲兵戈盾皆一甸之民同共此物若鄉遂所用車馬甲兵之屬皆國家所共知者以一鄉出一軍者則是家出一人其物不可私備盖得先王之意矣
  王樵氏曰按成公以前甸賦車一乗每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二人每甲士綂二十四人即五伍為兩也甲士為之長故亦名兩為甲每甸四丘共出三甲是為兵車一乗之數作丘甲則一丘出一甲其於賦増三之一也杜征南最號知兵及釋此亦誤
  蘇子瞻曰榖梁傳曰古者農工各有職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丘作甲非正也而杜預以為古者四丘為甸甸出長轂一乗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而魯使丘出之也夫以四丘而後為甸魯雖重斂安至於四倍而取之哉哀公用田賦曰二吾猶不足而孔子譏其殘民之甚未有四倍而取者也夫變古亂常者春秋之所譏也故書作三軍舍中軍初稅畝作丘甲用田賦者皆所以譏政令之所繇變也而榖梁杜氏之說如此之相戾安得不辨其失而歸之正哉故曰榖梁之説是也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
  左傳聞齊將出楚師夏盟於赤棘
  前年魯乞師於楚欲以伐齊楚師不出今齊將出楚師欲以伐魯故懼而與晉盟宣公之有國也襄仲謀于齊而立之自是踈晉而親齊及其患三桓之專也歸父謀於晉而欲去之不克見逐而奔齊自是三桓讐齊而媚晉矣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茅戎季氏曰茅戎亦允姓戎之别種也杜元凱不詳其處當在畿内諸戎之間今按水經注盧氏縣東有蠻谷水東流入伊度其地必卽今之茅峪也豈因茅戎而得名也歟不言戰者季氏謂為戎所邀不戰而自敗也當時劉康公乗戎不備而伐之反為其别種徐吾氏所邀而敗其實不及陳而敗季氏之説是己所謂直書而自見者胡氏謂經不書戰辨内外之分立中國之防恐未必然屬詞茅戎不可以君臣治故直書不必諱可也
  茅戎公榖作貿戎
  冬十月
  壬申○定王十八年
  二年○晉景十一齊頃十衛穆十一卒蔡景三鄭襄十六曺宣六陳成十杞桓四十八宋文二十二卒秦桓十六楚共二
  春齊侯伐我北鄙
  左傳齊侯圍龍取龍遂南侵及巢丘以魯貳于晉也
  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衛師敗績
  衛書大夫帥師于是始前年晉侯衛世子臧伐齊故齊報之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於鞍齊師敗績
  左傳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郤克將中軍以救魯衛季文子帥師㑹之六月壬申師至於靡笄之下癸酉師陳於鞍齊師敗績齊侯使賔媚人賂晉人許之魯晉衛曹同盟於斷道者也齊頃驕蹇自恣拒晉致讐而又伐魯挑衛以致四國忿怒加兵宜其敗矣
  汪氏曰齊桓伐衛與衛人戰則先書伐而後書戰此不書四國伐齊者以郤克志在釋己私忿非能聲齊頃陵弱犯寡之罪而討之也然齊自翟泉以來不與晉之㑹盟者踰四十年而袁婁以後迨於悼公之終歴三十餘載無㑹之不同無役之不與則亦以鞍之敗䘐有以挫其氣而摧其强故耳晉氏世覇合諸侯以加兵於齊者三鞍之戰雖能勝齊然恃力而不能服之以義惟平隂之役合十有二國之君以討其暴横慿陵之惡故春秋書同圍齊以予之至於夷儀之㑹雖曰討之以義而狥於利不能成討齊之功故春秋書同盟重丘以貶之也
  古大國三卿是時魯四人並將自仲孫蔑五卿始趙盾以諸侯至是郤克遂以大夫伯政在大夫矣魯于聘問盟㑹雖二卿並行止書一使至行師用兵則並書諸将其他國惟書元帥詳内畧外耳陳君舉言凡帥非卿不書卿非元帥亦不書非也魯是時止有二軍行父将一軍而許佐之僑如将一軍嬰齊佐之耳至襄十一年始作三軍趙子常謂不正其四卿帥師㑹戰各自為帥非也
  曹無大夫而曰公子榖梁曰以吾之四大夫在焉舉其貴者也
  郝仲輿曰傳齊使賔媚人賂晉曰五覇之覇也勤而撫之按成公時去桓文未逺五覇未終不應預稱五覇此為後世語甚明杜元凱逺引夏商豕韋昆吾等觧而終不悟傳為後人作也
  首公榖作手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左傳晉師及齊國佐盟于袁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
  宣公薨季文子欲叛齊事晉作丘甲盟赤棘皆為齊也齊伐我北鄙釁於是乎遂構而衛孫良夫以新築之敗亦誓欲必報於齊故與季文子皆因郤獻子請師於晉笑跛之憾郤克私情而興師則固以魯衛為名也以内及以我四大夫為主人也左氏謂晉師及者非也
  王樵氏云按鞍之戰當用左氏説盟於袁婁當用公羊氏説鞍與袁婁相去逺近不可知榖梁之說恐未可信齊之四境不應過遥鞍是齊地未必境上之邑豈得去齊有五百里乎榖梁云一戰緜地五百里又云侵車東至海皆侈詞也然國佐如師不盟於師而盟於袁婁則明是郤克恃戰勝强力以非義要齊至欲質其君之母故國佐得以直折郤克語塞國佐揖而去之郤克使魯衛為國佐之辭以為之請追及乎袁婁而與之盟此則公羊之説為可信也蕭同叔子公羊作蕭同姪子盖謂蕭同為國名姪子者姪娣之子嫁於齊而生頃公榖梁作蕭同姪子之母似又謂蕭為國同為姓姪子為字其母更嫁齊惠公而生頃公二家皆傳聞有誤左氏是也鞍戰之繇亦惟左氏得之宣公十七年郤克徵㑹於齊跛而登階婦人笑於房郤克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歸而請伐齊晉侵弗許盖已知興師之無名矣㫁道之盟執齊三子為見侮故也宣公薨季文子欲叛齊事晉作丘甲盟赤棘皆為齊也齊伐我北鄙釁於是乎遂構而不可觧矣衛孫良夫以新築之敗亦誓欲必報乎齊故與季文子皆因郤獻子以請師于晉以郤克憾齊而未有名以興師故也郤克之答齊師一則有大國朝夕釋憾於魯衛之請而魯衛之請自各以見侵之故耳二傳増魯衛亦有見笑之事妄説也豈有三國因一笑之耻謀之三年乃空國以伐人之理乎蕭同叔蕭君之子齊侯外祖父也子女也難於斥言其母故云
  髙忠憲曰國佐如師將以賂免非服晉也而晉大夫要以非禮國佐不可揖而去之郤克乃使魯衛以其詞為之請追國佐於袁婁而與之盟是欲盟者晉也求盟在楚故屈完稱來盟欲盟在晉故國佐稱及盟見曲直之繩墨矣
  齊自翟泉以來不與晉盟者踰四十年而袁婁以後三十餘年無㑹不同無役不與則鞍之敗挫之也董仲舒氏曰丑父措其君於人所甚賤以生其君春秋以為不知權而簡之夫冒大辱以生其情無樂故賢人不為也而衆人疑焉春秋以為人之不知義而疑也故示之以義曰國滅君死之正也欺三軍為大罪於晉其免頃公為辱宗廟於齊是以雖難而春秋不受
  黄正憲氏曰袁婁當是鞍近地榖梁云鞍去國五百里袁婁去國五十里一戰緜地五百里則已入齊國都矣經何不書入耶釋例鞍婁地名並闕故難别逺近
  袁婁今臨淄縣西
  袁榖作爰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庚寅衛侯速卒
  速公作遫
  取汶陽田
  公羊傳鞍之賂也
  柯之盟曹沬曰願請汶陽之田謂之曰請則是魯田也僖公元年獲莒拏賜季友汶陽之田益可證據再考宣公十年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夫龜䝉鳬繹皆魯境内之山龜隂之田齊既得取則汶田可知竊謂此田季友受於僖公者則季氏私家之物也後為齊所取欲復無隙一旦賔媚人以甗磬與地來賂行父乃乗機闗白郤克請復此田故左傳云齊人歸我汶陽之田行父遂追盟爰婁以堅其約不越月而即自取之矣
  季氏曰汶水名自莱蕪縣發源詳見定十年齊人歸鄆讙龜隂田水北曰陽按水經注汶陽之田在汶北平暢極目盖汶水自漢鉅平縣界西南過剛縣北剛今為寜陽縣寧陽縣有剛城屯即魯闡邑也水北為漢蛇丘縣即定十三年所築蛇淵之囿也又西南逕下讙城南即桓二年齊侯送姜氏之處也讙北為棘即成三年叔孫僑如所圍之邑也棘南去汶水八十里與蛇丘下讙連界棘之西南為遂城則莊十三年齊滅遂而戍之者也其地東與棘連當在今肥城之界内蛇丘也讙也棘也皆所謂汶陽之田也蛇丘本鑄國古未有蛇丘名必通謂之讙讙曰下讙則蛇丘為上讙可知故定十年歸讙而蛇丘在其中矣據孔䟽魯在汶南則汶陽之田北與齊界本非魯田必侵小所得如鑄亡之地而齊魯互争者也故不繫之國左氏於僖元年季友敗獲莒孥之時即云賜友汶陽之田而説者遂以汶陽為魯故田失之矣
  冬楚師鄭師侵衛
  左傳宣公使求好於楚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盟於晉㑹晉伐齊衛人不行使於楚而亦受盟於晉從於伐齊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冬楚師侵衛遂侵我師於蜀侵及陽橋孟孫請徃賂之以執斵執鍼織絍皆百人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
  季氏曰宣公末年陳鄭宋皆從楚矣惟魯衛曹推晉為斷道之盟而諸侯尚合故楚兵猶有所畏而不敢加於中國者四年至戰鞍敗齊之後逞忿取賂人以晉為不足與矣楚人窺晉失諸侯也故遂乗間與鄭侵衛則是慿陵諸夏之兵也左氏以此役為救齊豈其然哉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
  楚雖强横於魯實親故僖公出盟而宋襄釋歸父徃㑹而宋圍平凡有所言無不聽命魯雖失禮罪不加焉而左氏以此為侵我師于蜀經文所無則附㑹之説爾然成公以周公之裔中國諸侯之望降班失列下與夷狄之大夫㑹以求免焉辱己甚矣
  胡傳經於魯君盟㑹不信則諱公而不書不臣則諱公而不書棄棄晉而從楚則諱公而不書蜀之盟棄晉從楚書公不諱何也事同而既貶則從同同正始之義也從荆楚而與盟既諱公於僖十九年齊之盟矣是以於此不諱而人諸侯之大夫以見意也蜀魯地
  楚書公子始此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蜀之盟諸侯實畏晉而竊與楚盟謂之曰匱盟故嬰齊與秦右大夫説宋華元陳公孫寜衛孫良夫鄭公子去疾齊大夫皆稱人盖諸侯背晉而竊與楚盟是以畧之也其後四十二年晉趙武楚屈建合諸侯於宋然後晉楚之從得交相見又八年楚靈王求諸侯於晉晉人許之然後諸侯公得與楚盟耳蔡侯許男不列於㑹乗楚車也齊後於鄭非卿也左氏明言齊國之大夫足證矣秦右大夫説右大夫為上大夫卿也楚不書公子嬰齊於㑹則其實不見名於㑹而人於盟既不沒實又不與名春秋治楚之法也秦人則諸國皆人且大夫與諸侯盟人之可耳秦在宋上楚主㑹者所序也楚可以先諸國則秦可以次楚春秋於是夷夏尊卑有難盡論者矣蔡許不與非徒乗楚車也二國君皆身徃書爵則失列書次則國君不可後大夫且二君年幼不當事故以之從楚㑹不諱公胡氏曰棄晉而從楚則諱公而不書蜀之盟棄晉從楚書公不諱何也事同而既貶則從同同此説亦非也楚自此執牛耳以號令中國中國靡然從之安能盡諱哉嗟乎此天下之大勢也
  癸酉○定王十九年
  三年○晉景十二齊頃十一衛定公臧元年蔡景四鄭襄十七曹宣七陳成十一杞桓四十九宋共公固元年秦桓十七楚共三
  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左傳討邲之役也鄭敗諸丘輿皇戍如楚獻捷家氏云伐鄭所以攘夷攘夷所以尊中國魯宋衛去强盛之楚而從衰弱之晉以伐有罪之國是春秋之所嘉也前之盟十有一國大夫一以人書抑夷狄也此四國僅從而書爵序晉為首存晉覇也見春秋權衡衮斧之意為中國謀也
  王樵氏曰按前年冬楚師鄭師侵衛故晉今討之左氏以為討邲之役非也邲之役晉救鄭而自敗于楚非鄭之罪也奚討乎若曰討貳我克則來不克遂徃我固知之矣不能争於當時而討於今鄭豈受治乎使晉有志於抗楚而服鄭曷若移鞍之役於今日乎移七百乗之兵以拒楚楚必却移七大夫之心同志堅以争鄭鄭必服今兵力既盡於齊而區區摟諸侯於從楚之餘宜其不能得鄭也乃若鄭恃楚而抗中國蔑親暱覆敗晉師夫晉獻齊捷於周天子猶以為奸先王之禮况敗盟主兄弟甥舅而以為功乃獻之於荆蠻異姓以取媚乎鄭之罪不可勝誅矣
  熊過氏曰宋衛未𦵏而稱爵齊氏因謂正諸國之爵見鄭當討非也春秋之法踰年者則自稱君耳桓十三年衛宣未𦵏而衛侯書爵踰年也僖二十五年衛文雖𦵏而洮之㑹衛子不爵未踰年也定四年召陵陳子不爵未𦵏且未踰年也必踰年者所謂縁臣民之心不可曠年無君故以事相接勢不得復稱子也然則金革之事不避禮與君子以為東郊不開荆蠻猾夏其急同也
  辛亥𦵏衛穆公
  二月公至自伐鄭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榖梁傳新宫者禰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禮也迫近不敢稱諡恭也其辭恭且哀以成公為無譏矣禮記檀弓注人燒其宗廟哭者哀精神之有虧傷
  乙亥𦵏宋文公
  按左氏文公卒始厚𦵏始用殉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侈何臣之為
  夏公如晉
  左傳拜汶陽之田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
  左傳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
  公至自晉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公羊傳棘者汶陽之不服邑也左傳棘不服故圍之棘汶陽田之邑在濟北蛇丘今兖州府定陶縣季氏私考云按蛇丘故縣在兖州府寜陽縣北南臨汶水而棘在其北則與齊連界之邑也今當為肥城縣地
  大雩
  晉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
  左傳討赤狄之餘焉
  季氏曰廧咎如杜元凱以為赤狄别種然經不繫之赤狄盖本一種而别分為族如狄之有鮮虞也咎與臯同閔二年晉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杜元凱亦謂赤狄别種而後漢志壺闗故黎國註引上黨記曰東山在城東南晉申生所伐今名無臯其即古所謂廧咎如歟又按黎侯故城在潞州黎城縣東一十八里則廧咎如正當晉東衛西故克與良夫同夾攻也廧公作將榖作牆
  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
  此晉聘之始尋元年赤棘之盟
  衛侯使孫良夫來聘
  尋宣七年盟
  丙午及荀庚盟
  丁未及孫良夫盟
  左傳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於衛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衛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衛禮也
  熊過氏曰蜀盟楚故也改而從晉伐鄭矣今公朝晉晉報焉故庚盟魯疑其貳楚良夫盟魯疑其以己自觧於晉也
  荀庚良夫二子至魯魯不出盟於外而就於國中二子巳至公不妨與盟也此兩書及俱蒙上來聘之文原無諱辭不必諱以立義也盖因列國大夫之來而稱及盟者此三年十一年與襄之七年十五年惟七年衛孫林父來聘左傳載公登亦登確為公與其餘公與而不書榖梁云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彼既至魯國故以國對之國重於君故不必言公榖梁之義精矣
  鄭伐許
  或曰稱鄭疑文闕或曰鄭襄公附於楚一年而再伐許故狄之非也夏己書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矣一事再舉故畧之鄭許黨同事楚鄭伐許楚何故不問盖鄭為楚人入夏門户且楚為利之國也若絶鄭則自塞其路矣坐視其侵許而不較吾得鄭則許固吾有也鄭特為晉先得許耳此楚所以不問也
  甲戌○定王二十年
  四年○晉景十三齊頃十二衛定二蔡景五鄭襄十八卒曹宣八陳成十二杞桓五十宋共二秦桓十八楚共四
  春宋公使華元來聘
  左氏通嗣君也為共公謀婚也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杞伯來朝
  左傳歸叔姬故也將出叔姬先行朝禮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公如晉
  𦵏鄭襄公
  二月而𦵏速也
  秋公至自晉
  晉景公見之不敬公欲求成於楚季文子不可乃止
  冬城鄆
  魯既得汶陽故城鄆為備恐齊人復奪之耳杜元凱謂公欲叛晉城西鄆其說無稽矣此西鄆也鞍戰之後懼齊來伐故城鄆以備于是知袁婁之盟齊非誠服也
  熊過氏曰田言之曰汶陽邑言之曰鄆釋例土地名魯有二鄆文十二年城諸及鄆莒所争東鄆也東鄆今莒州沂水縣古城陽姑幕成十六年公待季文子于鄆西鄆也此為西鄆今濟寜州鄆城縣
  鄭伯伐許
  左傳冬十一月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鄭伯伐許取鉏任冷敦之田晉欒書將中軍荀首佐之士燮佐上軍以救許伐鄭取氾祭楚子反救鄭鄭伯與許男訟焉皇戌攝鄭伯之辭子反不能決也未踰年而稱爵在𦵏後且行師也然而是可忍矣明言之著其惡也
  乙亥○定王二十一年崩
  五年○晉景十四齊頃十三衛定三蔡景六鄭悼公費元年曹宣九陳成十三杞桓五十一宋共三秦桓十九楚共五
  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
  杜氏曰出也榖梁婦人嫁曰歸反曰來歸
  黄正憲氏曰按杜氏曰出也夫叔姬即三十一年杞伯姬為其子桓公所求之婦也至今四十四年夫婦年皆六十餘矣况杞本小國豈敢輕棄大國之女必叔姬無子杞桓别有庻孽叔姬居嘗怏怏而願歸魯故前年杞伯來朝先訴其情及叔姬卒後杞桓復來逆其喪以歸豈被出而歸者耶鄒肇敏曰非也此别是一叔姬
  仲孫蔑如宋
  左傳報華元也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榖
  左氏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榖野饋也然則非國事也書之如國事然何也自鞍之役魯得汶陽田晉無所獲也已而與齊平矣榖齊邑申無宇所謂城榖寘管仲之地晉適齊必徑魯而後達者也不㑹諸魯而㑹於齊地趙氏所謂消齊侯謀魯之謀破晉人謀已之謀左氏志其㑹而不知其故是也或謂大夫專故書之若國事斯已不察矣
  今東阿縣南十二里有榖城
  首公作秀
  梁山崩
  梁山本古韓今韓城縣漢夏陽地也梁山東南為晉地西南為秦地西北為白狄地界於三國不可繫之晉公羊言為天下紀異是已夫名山大川不以封即專繫晉亦不得書晉
  秋大水
  左傳宋公子圍龜為質於楚而歸華元享之鼓譟出入曰習攻華氏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左傳鄭服也
  許靈公愬鄭伯於楚鄭悼公如楚訟不勝楚人執皇戍及子國鄭伯歸使公子偃請成於晉則蟲牢之盟主於鄭所欲也故左氏止云鄭服於是齊鄭皆服矣晉景可以遂覇而不能也
  左傳諸侯謀復㑹宋公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蟲牢鄭地今開封陳留北有桐牢即封丘縣地
  丙子○簡王元年
  六年○晉景十五齊頃十四衛定四蔡景七鄭悼二卒曹宣十陳成十四杞桓五十二宋共四秦桓二十楚共六吳子壽夢元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傳二月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於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繇已非繇人也
  熊過氏曰武公之宫武公者隠公之曾祖至是八世十一傳矣立者不宜立胡子謂非即逺有終是也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武公之廟武世室然昭十五年有事於武宫不稱世室煬又武公六世祖屬在武上定立其宫亦不稱世室趙企明曰記禮者出於春秋之後見魯立武宫遂有武世室之語以為不經也左氏意以為武軍之宫如楚子所立者啖叔佐曰非也
  汪氏曰論者因明堂位遂以武宫為世室今考春秋所書太廟則周公之廟也所書世室則魯公之廟也羣公之廟則皆繫諡若武宫煬宫桓宫僖宫是也苟謂之世室則世世不毁矣奚待於成公而始立乎昭十五年有事於武宫不稱世室則其以武宫為世室者妄也况煬宫乃武公之六世祖至昭公已二十世而桓宫則哀公之十世祖僖宫則哀公之七世祖皆當言世室也煬宫在武宫之上武宫稱世室煬宫獨不稱世室乎是知明堂位乃後世俗儒因魯僭禮而為言春秋之時非有世室之名也然考成之十八年晉悼公朝於武宫昭之十七年當晉頃公之世而中行穆子獻俘於文宫晉武公至悼公文公至頃公皆已十世而其宫猶存則當時諸侯之廟親盡不毁者不特魯矣
  禮記祭法䟽考廟者父廟考成也謂父有成德之美也王考廟者祖廟王君也言祖有君成之德也祖尊於父故加君名也皇考廟者曾祖皇大也君也曾祖轉尊又加大君之稱也月祭之者月月祭之也顯考廟者髙祖也顯明也髙祖居四廟最上故以髙明言之祖考廟者祖始也是謂始祖廟也享嘗乃止享嘗四時祭祀不得月祭但四時祭而已封土曰壇除土曰墠去祖為壇者謂髙祖之父也其廟既毁藏主於祖考之廟中不得四時祭之若有祈禱則出就壇受祭也去壇為墠者謂髙祖之祖也其主亦藏祖考廟中若有祈禱則出就墠受祭不得在壇也髙祖之父遷寄太祖而不得於太祖廟受時祭故曰去祖髙祖之祖經在壇而今不得祭故云去壇去墠為鬼若又有從壇遷來墠者則此前在墠者為鬼雖有祈禱亦不得及
  取鄟
  胡傳微國書取者滅之也内諱滅曰取項亦國也而書滅者以僖公在㑹季孫所為故直書而不隠根牟鄟邿皆微國也公羊皆曰邾邑然春秋未有取他國之地而不繫國者公羊曰諱亟則僖取須句訾婁可謂亟矣何以繫邾耶
  鄟魯附庸國也本滅書取諱也諱者何魯取之不以其道也義與襄十三年取邿昭四年取鄫一也其滅項不書取非魯益明
  鄟今兖州府境内地
  衛孫良夫帥師侵宋
  左傳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夫𡩋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㑹也經獨書衛或謂深罪其黨惡也杜氏曰經惟書衛獨衛告也皆非也楚莊逞志於宋國幾斃而晉不能救今甫盟于蟲牢矣諸侯未歸又謀再㑹晉令實繁而尤宋以國難辭遂使魯衛兩國興師迭伐繼書於䇿書其重者而晉之惡已見矣
  季氏曰春秋凡奉覇主之命或為主而興師者皆書侵盖本非有怨但屈于不得已故無志於深入但淺侵其境也此極勘得透快下仲孫叔孫侵宋同左傳晉遷于新田
  夏六月邾子來朝
  公孫嬰齊如晉
  左傳子叔聲伯如晉命伐宋
  壬申鄭伯費卒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灌甫曰自宣季年宋及楚平而楚勢益張與諸侯㑹盟于蜀晉景惡之比年宋雖與蟲牢之盟而其意猶未帖然歸也故使衛孫良夫魯仲孫蔑相繼帥師侵之然二國素無憾于宋惟以盟主之令徃也後二年宋婚魯衛來媵以是知二國侵宋益非本意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左傳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
  楚書大夫將于是始
  冬季孫行父如晉
  左傳賀遷也然事不經見蓋報宋之成爾
  晉欒書帥師救鄭
  左傳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趙同趙括欲戰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諫乃遂還王樵氏曰按晉師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則非不及事也楚師還是晉無亡矢遺鏃之費而救鄭之義亦申矣于是全師而退三卿之善謀欒書之從衆均之不可揜也故春秋書以與之易曰師或輿尸凶言軍旅之任不專一而衆人主之覆敗必矣河曲之師趙盾為將而令出趙穿邲之師荀林父為将而令出先縠輿尸之效豈不昭然也哉
  趙子常曰左氏載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林氏曰楚以申息為經營中國之本故三軍二廣不常出而大扺用申息之師僖二十五年以申息之師戍商宻二十八年敗於城濮楚子曰其如申息之老何二十六年申公叔侯戍齊文九年息公子朱伐陳成六年以申息之師救蔡其後欒書敗申息之師于桑隧昔宣王之世申伯實以王舅為南國之屏翰所以扞城王室秦漢之際南陽為要地故楚有圖北方之志其君多居于申大合諸侯亦在焉
  救公作侵
  丁丑○簡王二年
  七年○晉景十六齊頃十五衛定五蔡景八鄭成公㫻元年曹宣十一陳成十五杞桓五十三宋共五秦桓二十一楚共七吳夀夢二
  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吳伐郯
  吳初入伐中國也
  黄正憲氏曰按史遷云太伯之奔荆蠻自號為勾吳盖伯譲國而逃欲匿其迹故變名為勾吳勾是勾芒之勾春神託生萬物者也吳自太伯始故取義云于是伯卒而弟為吳仲雍矣然而當是時實未嘗君國子民也遷乃云周章已君因而封之則是以吳越之吳為勾吳之吳誤矣其云太伯卒弟仲雍立云云周章立者乃從武王時得封之後追論其世次相傳如此非立君之主也蓋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後伯無嗣雍後傳至周章遂封章於今姑蘇之地而國號吳則因勾吳之吴耳又封章弟于周之北故夏墟曰虞仲者為太伯嗣然虞已為晉獻公所滅則太伯已絶此伐郯者乃周章十五代孫夀夢之二年也是吳始封于周章而强盛于夀夢與勾吴絶不相蒙後漢趙𤍞乃云太伯起城周三里在西北隅名曰故吴且云伯卒𦵏于梅里平墟夫梅里在今無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縣即無論荆吴遼絶而奔荆卒𦵏吴亦難附㑹其説况太伯讓天下而逃惟恐不能匿其跡乃顯然立國建號居人民之上則安所謂三讓無稱之美乎勾吴在今姑蘇郯在下邳隔絶江淮越而伐之吴之勢始大矣吳今蘇州
  夏五月曹伯來朝
  不郊猶三望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左傳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鄭囚鄖公鍾儀獻諸晉
  莒本屬齊齊服故莒從之宋以五年辭㑹魯衛受命侵之至是始與盟約家鉉翁曰此合諸侯救鄭因以同盟幸諸侯之猶同也
  杜元凱曰馬陵衛地陽平元城縣東南有地名馬陵季明德誤倒讀為平陽然曰諸侯救鄭不當逺去鄭地指為開封府中牟縣陵崗或然也
  公至自㑹
  吳入州來
  左傳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而分其室巫臣自晉貽二子書曰余必使爾罷于奔命以死巫臣請使于吳晉侯許之吳子夀夢説之乃通於晉以兩之一卒適吳舎偏兩之一焉與其射御教吳乗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于吳吳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陵之㑹吳入州來子重自鄭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嵗七奔命蠻夷屬于楚者吳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吳於上國
  傳著吳强之漸故曰始林氏曰楚人禦吳以江故用舟師吳人撓楚以淮故用車戰吳自徐入巢淮西也入州來淮北也吳楚争淮自此始自雞父之師一敗而吳得州來滅巢及鍾離矣是則亡郢始於失淮州來今鳳陽府潁上縣古淮南下蔡地
  冬大雩
  衛孫林父出奔晉
  左傳衛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
  林父亡七年而恃晉反衛又十九年遂逐其君卒以邑叛定公可謂知所惡矣杜氏曰春秋中年諸侯之大夫外交强國以仇其君衛之孫氏魯之季氏其尤也林父自結於晉之權臣為衛國患凡四十年晉黨叛臣為之羽翼衛獻魯昭所以失國晉實為之
  戊寅○簡王三年
  八年○晉景十七齊頃十六衛定六蔡景九鄭成二曹宣十二陳成十六杞桓五十四宋共六秦桓二十二楚共八吳夀夢三
  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二年取汶陽田晉侯使齊還魯也至是晉以齊從蟲牢馬陵之盟俾魯歸田以堅之季文子所謂七年之中一予一奪宜諸侯之有貳心也
  晉欒書帥師侵蔡
  左傳遂侵楚報六年嬰齊伐鄭也
  髙氏曰晉得齊之後冀盡得諸侯也蔡則畏楚終不與晉自翟泉以來不與中國盟㑹者四十有八年文十五年郤缺入蔡至是欒書復加兵
  公孫嬰齊如莒
  左傳逆也魯因馬陵之盟始復與莒通左氏言逆婦趙伯循以經正其妄矣
  宋公使華元來聘
  左傳聘共姬也
  夏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
  録伯姬故盡其辭也華元行聘禮或因共姬故為好如此非即聘共姬也傳釋華元來聘曰聘共姬也釋公孫夀來納幣曰禮也杜氏因謂昏聘不應使卿納幣應使卿皆循傳為説而非經意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趙同趙括好勇而輕邲之役與欒書之救鄭二人皆不度其可而鋭于戰非欒書有主則晉又敗矣趙嬰滛亂罪所當討不請于君而擅放之專而無上惡得無罪然晉侯聽姬氏之譖一朝而尸二大夫以趙衰之勲不復念而奪其田禄則失政刑矣故稱國以殺之
  王樵氏云據左氏則趙氏之禍繇莊姬據史記則趙氏之禍繇屠岸賈其説牴牾不可强合然嘗深考之則屠岸賈殺趙朔自一事也趙荘姬譖殺同括又一事也觀鄭人追討歸生弑君之罪斵其棺而滅其族則屠岸賈之事豈可謂無崔杼弑君慶封黨之而滅崔慶之族者盧蒲嫳及荘公之嬖人盧蒲癸王何也屠岸賈亦繇是也但史記謂同括嬰同見殺于下宫之難則傳聞之誤耳至於趙武畜於公宫則左氏史記又無不脗合夫晉殺同括因荘姬之言同括雖死趙盾之室自在使無他外患莊姬何至無依乃將武畜于公宫乎景公何不念莊姬趙武之尚存忍即以其田與祁奚乎盖朔死於下宫之難盾之系幾絶而盾之異母弟同括嬰專趙氏之政趙嬰通于莊姬同括因而逐之雖曰以罪然中心未必不由于争權故内則莊姬怨之外則欒郤疾之因得以合而行其譖焉趙武之匿始則虞屠岸賈之害終使武而尚存必亦非原屏所利也故從姬氏畜於公宫及原屏既死韓厥始言於公而立之此事之實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臨江劉氏曰或言賜命或言錫命錫命者爵也有加而賜所謂賜者也古者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五命故賜者謂有加也以義觀之錫命者其世世相襲賜命者服過其爵所以章有徳也成公未有大功明德而服過其爵譏僭賞也
  春秋三書錫命獨此年左氏經作賜命蓋錫賜皆上予下之名義無以異故韻書賜字或作錫或曰錫之爵命世世相襲則謂之錫服過其爵有加而賜則謂之賜今考内史過賜晉惠公命則始即位而賜之者也召伯廖賜齊桓公命則有功而賜之者也劉定公賜齊靈公命則以私恩而賜之者也王命尹氏等䇿命晉文公賜之大輅戎輅則朝王獻俘而賜之者也事雖不同而皆言賜也詩稱王錫申伯則始封而錫之也王錫韓侯則嗣位來見而錫之也王命召虎用錫爾祉圭瓚秬鬯則有功而錫之也事各異而亦皆言錫也繇是知賜錫義同不必穿鑿立説抑或左氏字誤耳
  賜公榖作錫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晉侯使士燮來聘
  左傳言伐郯也以其事吳故
  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
  衛人來媵
  公羊傳媵何以書録伯姬也榖梁傳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盡其事也
  趙子常曰今按媵常事史不書書衛晉者為下齊人異姓來媵過九女之制也與書正月烝為五月再烝見黷例同
  禮天子一娶十二女王后行三國媵之諸侯一娶九女夫人行二國媵之左傳同姓媵異姓則否
  己卯○簡王四年
  九年○晉景十八齊頃十七卒衛定七蔡景十鄭成三曹宣十三陳成十七杞桓五十五宋共七秦桓二十三楚共九吳夀夢四
  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宋襄公母出歸于衛襄公即位其母思之義不可徃賦河廣之詩而聖人取之則出妻固與廟絶無復反之理也杞叔姬之歸傳初不言其故然其來歸也杞伯先來朝而言其故其卒也杞伯因魯之請而逆其喪推其情事與他人之大歸者不同明矣疑叔姬無子心不自安而願歸故杞伯來魯言其故魯人許之而後歸之迨其卒也魯人請而復逆之魯人許之者以順叔姬之情後復請之者以明不絶之義故左氏曰杞叔姬卒為杞也逆叔姬為我也雖魯杞不知出母廟絶之義然禮以義起以情生春秋姑録之以識其順變之法如此耳
  灌甫曰經書郯伯姬杞叔姬來歸左氏俱曰出也按二姬書有詳畧必有當絶者何也杞叔姬書卒書逆其喪歸郯伯姬不書卒不書喪歸然二姬之事雖不可考而杞則詳而禮郯則不言所終當絶不當絶者亦可知矣左氏俱出之説或不足據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左傳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于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是行也將始㑹吳吳人不至
  趙子常曰自馬陵以來諸侯未有貳也則其曰同盟何晉懼失諸侯也諸侯之從于晉者類非誠服也晉人亦知自反矣乎馬陵未幾而受孫林父之奔以隙衛反汶陽之田以携魯志不得于楚而侵蔡威不足以及吳而伐郯以是道宗諸侯雖日同盟無益也景三同盟蟲牢以得鄭也而宋辭馬陵以得宋盟左氏謂尋蟲牢是也以為服莒細已甚矣於是鄭魯皆有叛意執鄭伐鄭止公盟公徒為是紛紛無益也卒至㑹瑣澤而與楚成㑹鍾離而借吳援晉文襄覇主之餘勢於是盡矣
  蒲衛地
  公至自㑹
  二月伯姬歸于宋
  伯姬之歸杜氏曰宋不使卿逆非禮非也趙氏曰不言逆者親迎也亦非也國君來我未有不書者言歸則不必言逆故二氏之説皆非也
  左傳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何休氏曰古者婦人三月而後廟見成婦父母使大夫操禮而致之必三月者取一時足以别貞信也貞信著然後婦禮成故婦人未廟見而死則歸𦵏女氏之黨
  晉人來媵
  胡傳伯姬賢行著於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禮賢名聞於逺故諸國争媵信其無妬忌之行程氏以為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况君子哉或曰魯女雖賢豈能聞於逺乎曰古者庶女與非敵者則求為媵固為之擇賢小君則諸侯之賢女自當聞矣何氏曰朝廷侈於妬上婦人侈於妬下伯姬以至賢為三國所争媵
  媵淺事也一國三媵書詞重疉何氏以為婦人侈於妬下伯姬至賢三國争媵熊過氏又謂魯以陽田故於宋無所忌晉衛亦以孫林父奔晉媵魯盖三國合矣若然則後齊人來媵亦何不可言合乎夫常事不書失常則書媵女從嫡同效于歸若未任荅君子則待年一國故詩曰諸娣從之祁祁如雲今伯姬二月巳歸矣而晉人來媵則以次年五月不及時矣又異姓不媵而齊人來媵書此以誌變也且以伯姬盡其辭也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
  晉欒書帥師伐鄭
  左傳秋鄭伯如晉晉人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楚子重侵陳以救鄭
  王樵氏曰中國失道夷狄抗衡自文宣以來晉楚争鄭鄭從楚則晉師至從晉則楚師至邲之戰鄭之從楚者十年自成五年蟲牢馬陵之㑹楚方備吳未暇争鄭鄭在晉者亦五年矣今年蒲之㑹楚以重賂求鄭鄭復㑹楚于鄧夫惟利是從而不要諸義鄭信有罪矣然旋即悔過而躬朝於晉即當原其不獲已之情待之以禮可也有以禮來朝而反蒙執辱者哉况伐其國又殺其行人耶明年又使衛侵鄭又㑹諸侯伐鄭間楚之不争而肆暴無已故鄭即甘心于楚比楚以撓中國者凡二十年諸侯之役無寜嵗鰓鰓然以失鄭為憂尚誰咎哉故稱人而執與執其君而伐其國皆直書而義自見矣殺伯蠲不書既執其君舉重也
  冬十有一月𦵏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
  楚人入鄆
  鄆者今沂水縣莒魯所争東鄆也本魯地而莒據有之莒潰因入之耳不書遂楚用偏師入之行間非嬰齊也楚非與莒有惡蓋報晉之伐鄭也季氏曰楚自入春秋以來兵未有至於沂上者今特遣貴卿越淮泗泝沂以伐莒且是時晉方執鄭伯以伐鄭乃不之救長驅東向以攻所不急此其䇿果安出乎蓋為備吳之計也吳自七年伐郯而尋入州來江淮間與楚之國已皆震驚楚人懼吳連合郯兵以出淮泗則自汝以東非楚有矣此所以逺出郯北以争諸侯蓋郯之所畏者莫如莒莒潰入鄆則足以制郯而吳人不敢挟鄭南下矣此楚人伐莒之計也
  秦人白狄伐晉
  左氏諸侯貳故也
  秦自敗殽以來與晉争兵者凡十二見矣秦人連白狄以伐晉十三年大㑹諸侯以伐秦焉赤狄既滅白狄知其見紿故同秦人伐晉也晉伐鄭方急楚兵且東潰莒入鄆牽制魯師使不敢助晉而又西約秦率白狄來戰欲使晉自救不暇又安能伐鄭乎勢逺節長其為楚謀則善矣
  白狄今延安府所屬其地也
  鄭人圍許
  左傳示晉不急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
  城中城
  中城杜氏以為魯邑在東海廪丘縣西南或曰魯之内城定六年城中城榖梁云三家張也以是觀之非廪丘矣楚人伐莒入鄆鄆逼於魯城中城蓋懲莒而備楚歟
  楊瞿崃氏曰春秋城築必書恤民力順時令蓋重之矣然亦僖成以前政在公家其時徵發勞役據事直書皆可嚴筆削以昭鑒戒襄昭定哀無政矣三軍之作而旋舍也稅畆之變而田賦也尚有城築出於公而可書乎哉蓋四公所書者薾然無生色矣是故隠之城中丘城郎也而書夏觀夏之一字可以知其非時莊之築郿新延廐築郎築秦城小榖也而書于無禾麥告糴之間觀于告糴無禾麥可以知其非力僖之年新作南門成之年城中城也而書以新作城中城觀于中城新作可以知其非務春秋書城築示鑒戒盡於是矣其後而城費城防城成郛讀經到此蓋不能無黯然咨嗟也而鑒戒之意不存焉雖然虎牢之城成周之城此皆獲麟絶筆間事也古今來夷夏君臣之防雖極式微之世亦必留一脈於如綫者則於二役乎見之是故城築必書亦所以徵文獻也











  春秋辯義卷十八
<經部,春秋類,春秋辯義>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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