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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諸傳㑹通 (四庫全書本)/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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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春秋諸傳㑹通 卷十六 卷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㑹通卷十六     元 李廉 撰成公名黑肱諡法安民立政曰成在位十八年左氏疏魯世家云成公宣公之子穆姜所生宣公薨成公立
  周定王十七年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無冰左氏注周二月今之十二月而無冰書冬温公羊注尚書曰豫恒燠若京房傳曰當寒而温倒賞也是時成公㓜少季孫行父專權而委任之所致榖梁終時無冰則志此未終時而言無冰何也終無冰矣加之寒之詞也胡氏寒極而無冰者常燠也案洪範傳曰豫常燠若此政事舒緩紀綱縱弛之象成公㓜弱政在三家公室不張其象己見故當涸隂沍寒而常燠應之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獻羔而啓朝之禄位賔食喪祭冰皆與焉此亦夑調愆伏之一事也今既寒而燠遂廢凌人之職然策書所載皆經邦大訓人有㣲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記其本末雨雹冰雪何以悉書天人一理也萬物一氣也觀於隂陽寒暑之變以察其消息盈虛此制治於未亂慎於㣲之意也每慎於㣲然後王事備矣
  案經書無冰三惟此書在三月之上則二月也正義曰竟春無冰則書今此月寒最其此月無冰則終無冰矣榖梁曰加之寒之詞也范注曰此月既是常寒之月又如加甚常年過此無則終無復冰矣二説皆是
  三月作丘甲左氏為齊難故作丘甲注周禮小司徒及司馬法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出戌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乗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戈楯具此甸所賦今魯使丘出之譏重斂故書䟽暫為之非終用故不書初公羊譏何譏爾譏始丘使也注甲鎧也譏始使丘民作鎧也謂不辨能否以丘責甲故譏之矣榖梁作為也丘為甲也丘甲國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為非正何也古者立國家百官具農工皆有職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丘作甲非正也胡氏作丘甲益兵也古者四𠀌為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為成所取於民者出長轂一乗此司馬法一成之賦也為齊難作丘甲益兵備敵重困農民非為國之道其曰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問李靖楚廣與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積四丘而具一乗耳今作丘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則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増一乗乎毎乗而増一甲乎魯至昭公時嘗蒐於紅革車千乗則計甸而增乗未可知也楚人二廣之法一乗至用百有五十人則魯每乗而增一甲亦未可知也賦雖不同其實皆為益兵其數皆增三之一耳先儒或言甲非人人之所能為又以為丘出甸賦加四倍者誤矣
  案此條惟胡氏得之蓋司馬法舊制四丘出三甲三甲為七十五人今四丘出四甲四甲為百人四丘六十四井五百一十二家也公榖之說固無足取杜氏則又太過豈有一丘十六井一百二十八家而使之出一乗之賦哉且信如杜說則亦當曰作丘乗不當曰作丘甲矣故胡氏不取○案范例作例六直云作者三作僖公主作丘甲作三軍新作三新作南門新延廏新作雉門也然延廏不書作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赤棘晉地左氏聞齊將出楚師夏盟于赤棘冬臧宣叔令脩賦繕完具守備曰齊楚結好我新與晉盟晉楚爭盟齊師必至雖晉人伐齊楚必救之是齊楚同我也知難而有備乃可以逞胡氏初宣公謀以晉人去三桓歸父為是見逐而奔齊矣今季孫當國恨齊人之立宣公納歸父又懼晉侯之或見討也故徃結此盟赤棘晉地也其稱及魯所欲也盟非春秋所貴而惡屢盟者非惟長亂亦國用民力所難給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經大故未有施舍已責逮鰥寡救乏困之事也為齊難既作𠀌甲矣聞將出楚師又逺與晉尋盟豈固本保邦之道乎書及晉侯盟于赤棘非特備齊懼晉蓋三桓懐忿懟君父之心將有事於齊而汲汲欲之者罪可知矣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茅公榖並作貿左氏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單襄公如晉拜成劉康公徼戎將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國必敗不聽敗績于徐吾氏榖梁不言戰莫之敢敵也為尊者諱敵不諱敗為親者諱敗不諱敵尊尊親親之義也注尊謂王親謂魯胡氏程氏曰王師於諸侯不言敗諸侯不可敵王也於夷狄不言戰夷狄不能抗王也不可敵不能抗者理也其敵其抗王道之失也桓王伐鄭兵敗身傷而經不書敗存君臣之義立天下之防也劉康公邀戎伐之敗績於徐吾氏而經不書戰辨華夷之分立中國之防也是皆聖人筆削非魯史之舊文矣其書敗績于茅戎者言自敗也其自反亦至矣
  案此條左氏得之公榖以為王師討晉而晉敗之於貿戎之地其說無据不可取
  冬十月附録榖梁冬十月季孫行父秃晉郤克眇衞孫良夫跛曹公子手僂同時而聘于齊齊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僂者御僂者蕭同姪子處臺上而笑之聞於客客不說而去相與立胥閭而語移日不解齊人有知之者曰齊之患必自此始矣注榖梁釋經無横發傳者疑脫季孫行父如齊六字䟽郤克眇左氏作跛未知孰是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左氏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人囚之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鼔士陵城取龍遂南侵及巢𠀌胡氏初魯事齊謹甚雖昜世而聘㑹不絶也及與晉侯盟於斷道而後怨隙成再盟于赤棘而後伐吾北鄙齊侯之興是役非義矣魯人為鞌之戰豈義乎同曰憤兵務相報復而彼此皆無善者則亦不待貶絶而罪自見矣
  案此齊之弱魯第四役也自齊懿公之後齊兵不至魯者二十年於是再見
  夏四月丙戌衞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衞師敗績丙戌五月一日新築衞地左氏衞侯使孫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石子欲還孫子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君何若知不能則如無出今既遇矣不如戰也新築人仲叔于奚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衞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孫桓子還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七百乗郤子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先大夫之肅故㨗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請八百乗許之胡氏齊師侵虐而以衞主此戰何也衞侯初與晉同盟于斷道矣又使世子臧與晉同伐齊矣又使孫良夫石稷將侵齊矣及與齊師遇石稷欲還良夫不可故齊師雖侵虐而以衞主之也春秋善解紛貴逺怨而惡以兵刃相接故書法如此陳氏衞書大夫帥師於是始大夫强也良夫世為卿至林父出其君以反是故雖孔達不言帥師必若良夫而後言帥師張氏昜曰師左次無咎凡戰而不能勝者聖人立全師愛民之法所以重民命而存國體也良夫不從石稷之言必進而戰致敗君衆幾於喪身辱國此春秋所以辠良夫而以為新築之戰主也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首公作手左氏晉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衞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師㑹之師從齊師于莘至於靡笄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衞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請於大國無令輿師淹於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齊髙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曰欲勇者賈余餘勇癸酉師陳於鞌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絶鼔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韓厥從齊侯逢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衞請曰無令輿師䧟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隱敢告不敏攝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齊侯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齊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遂自徐關入晉師從齊師入自𠀌輿擊馬陘注首命於國備於禮成為卿也故書公羊曹無大夫公子手何以書憂内也注魯舉四大夫不舉重者惡内多虚國家悉出用兵也榖梁其日或曰日其戰也或曰日其悉也曹無大夫以吾之四大夫在焉舉其貴者也胡氏大國三軍次國二軍魯雖大國而四卿並將是四軍也當此時舊制猶存尺地皆公室之土也一民皆公室之兵也上卿行父與僑如嬰齊各帥一軍㑹戰而臧孫許如晉乞師又逆晉師為之道本不將兵特徃來晉魯兩君之間預謀議耳成公初立主㓜國危為季孫一怒掃竟内興師而四卿並出肆其憤欲雖無人乎成公之側有不恤也然後政自季氏出矣將稱元帥略其副屬詞之體也而四卿皆書者豈特為詳内録哉堅冰之戒亦明矣經之大例受伐者為主而此以四國及之者以一笑之㣲殘民毒衆幾獲其君而怒猶未怠焚雍門之⿱⺾㳄侵車東至海故以四國主之為憤兵之大戒見諸行事深切著明矣案春秋列書將佐始此自此以後昭十年伐莒書三卿哀二年伐邾書三卿成六年侵宋書二卿定八年侵衞書二卿陳氏曰書四卿是各自帥也自文之季年而無使介至是而無將佐魯三家之勢成矣於是衞未有大夫將書良夫曹無大夫書公子首而賞鞌之功晉於是有六卿征伐在大夫不獨魯也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鞌與袁婁並齊地不知逺近榖梁緜地五百里甚言之耳袁榖作爰左氏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賔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畆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徳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畆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畆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徳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禄是遒子實不優而棄百禄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魯衛諌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暱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寶我亦得地而紓於難其榮多矣齊晉亦惟天所授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羣臣帥賦輿以為魯衞請若苟有以藉口而復於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聽禽鄭自師逆公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袁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公㑹晉師于上鄍賜三帥先路三命之服司馬司空輿師候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公羊國佐揖而去之郤克眣魯衞之使使以其辭而為之請然後許之逮于爰婁而與之盟注逮及也追及國佐於爰婁也榖梁鞌去國五百里爰婁去國五十里一戰緜地五百里焚雍門之⿱⺾㳄侵車東至海君子聞之曰夫甚甚之辭焉齊有以取之也齊之有以取之何也敗衞師于新築侵我北鄙敖郤獻子齊有以取之也爰婁在師之外郤克曰反魯衞之侵地以紀𠉀之甗來以蕭同姪子之母為質使耕者皆東其畆然後與子盟國佐曰反魯衞之侵地以紀侯之甗來則諾以蕭同姪子之母為質則是齊侯之母也齊侯之母猶晉君之母也使耕者盡東其畆則是終土齊也不可請一戰一戰不克請再再不克請三三不克請四四不克請五五不克舉國而授於是而與之盟胡氏齊國佐如師與楚屈完來一也然陘之役則曰來盟于師盟於召陵鞌之戰則曰及國佐盟于袁婁何也荆楚暴横慿陵諸夏齊桓公仗義聲罪致討威行江漢之上不待加兵而楚人帖服其書來盟于師者楚人自服而求盟也盟于召陵者桓公退舍禮與之盟也在春秋時斯為善矣若夫爰婁則異於是齊雖侵虐未若荆楚之暴也諸國大夫含憤積怒欲雪一笑之恥至於殺人盈野非有擊强扶弱之心國佐如師將以賂免非服之也晉大夫又不以聽命使齊人盡東其畆而以蕭同叔子為質夫蕭同叔子齊君之母也則亦悖矣由是國子不可請合餘燼背城借一揖而去之郤克使魯衞之使以其詞為之請逮乎爰婁而與之盟則汲汲欲盟者晉也故反以晉人及之若此類見曲直之繩墨矣是故制敵莫如仗義天下莫大於理而强有力不與焉亦可謂深切著明矣張氏齊國治臨淄去雒陽東千八百里縣西有袁婁
  案此條三傳說略同公羊序事與榖梁相出入但以使齊為臧孫許及郤克斮丑父等小不合又左氏作蕭同叔子以為同叔蕭君之字其子齊君之母也此說得之公羊作蕭同姪子以蕭同為國名姪子者蕭同君姪娣之子嫁於齊生頃公榖梁作蕭同姪子之母以為蕭國也同姓也姪子字也其母更嫁齊惠公生頃公楚人滅蕭隨母在齊其說無据○又案陳氏曰屈完不言使而國佐言使屈完不言使而退盟之於召陵以禮於楚子國佐言使而進盟之於袁婁以偪齊君桓公之所不敢而四國之臣敢為之甚矣鞌戰之忿也餘見僖四年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左氏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始用殉重器備椁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爭今二子者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侈是棄君於惡也何臣之為
  庚寅衛侯速卒速公作遫左氏衛穆公卒晉三子自役弔焉
  取汶陽田漢魯國汶鄉縣顔師古曰即汶陽田今兖州泗水縣東南有汶陽故城左氏注晉使齊還魯故書取不以好得故不言歸公羊汶陽田者何鞌之賂也胡氏汶陽之田本魯田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稱不曰復而謂之取何也恃大國兵力一戰勝齊得其故壞而不請於天王以正疆理則取之不以其道與得非其有奚異乎然則冝奈何考於建邦土地之圖若在封域之中則先王所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先祖所受經界世守不可亂矣不然侵小得之春秋固有興滅國繼絶世之義必有處也魯在戰國時地方五百里而孟氏語慎子曰如有王者作在所損乎在所益乎經於復其故田而書取所損益可知矣案汶陽田侵於齊乆矣一反於曹沬之盟再復於鞌之戰又失於韓穿之來言直至孔子為政然後有鄆讙龜隂之歸鄆讙龜隂左氏亦曰汶陽之田也
  冬楚師鄭師侵衞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蜀魯地左氏宣公使求好於楚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㑹晉伐齊衛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命於晉從於伐齊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將起師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師衆而後可乃大户己責逮鰥救乏赦罪悉師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師侵衞遂侵我師于蜀使臧孫徃辭楚侵及陽橋孟孫請徃賂之以執斲執鍼織絍皆百人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榖梁楚無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嬰齊亢也䟽屈完特稱名氏非正例椒與冝申不稱名氏非大夫例今稱公子是貴於同大夫之文胡氏二國稱師著其衆也侵衞則書侵我師于蜀致賂納質没而不書非諱也書其重者則莫重乎其以中國諸侯降班失列下與夷狄之大夫㑹也季孫行父為國上卿當使其君尊榮其民免於侵陵之患而危辱至此特起於忿忮肆其褊心而不知制之以禮也書曰必有忍乃其有濟懲忿窒慾徳之修也不忮不求行之善也躬自厚而薄責於人逺怨之方也季孫忿忮弗能懲也而辱逮君父不亦僣乎故春秋史外傳心之要典也考其行事深切著明於以反求諸已則亦知戒矣陳氏凡吾君㑹諸侯則有大夫得穪其大夫苟無諸侯則不以大夫敵吾君是故莒無大夫則曰莒人齊有大夫則曰齊大夫及髙傒盟及處父盟始以大夫敵吾君矣皆不言公以是為齊晉之譏則諱公焉耳此其曰公㑹楚公子嬰齊是公自與嬰齊夷也於楚之㑹盂公後諸侯至於楚之㑹宋公亦後諸侯至魯猶重從楚也公與嬰齊夷楚何譏焉不足為公諱焉爾是故自屈完以來楚大夫皆無氏族也而書公子自嬰齊始
  案公特㑹外大夫止此一事陳氏得之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左氏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說宋華元陳公孫寧衞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盟于蜀卿不書匱盟也於是乎畏晉而竊與楚盟故曰匱盟蔡侯許男不書乗楚車也謂之失位楚師及宋公衡逃歸是行也晉辟楚畏其衆也君子曰衆之不可以已也大夫為政猶以衆克況明君而善用其衆乎注齊在鄭下非卿匱乏也傳例曰卿不書匱盟也則楚卿於是始與中國等自此以下楚卿不書皆貶惡也公羊此楚公子嬰齊也其稱人何得一貶焉爾榖梁楚其稱人何也於是而後公得其所也㑹與盟同月則地㑹不地盟不同月則地㑹地盟此其地㑹地盟何也以公得其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驕也注公得其所謂楚稱人申其事謂地㑹地盟胡氏盟而魯與必先書公尊内也次書主盟者衆所推也此書公及楚人則知主盟者楚也諸國皆卿何以稱人楚僣稱王春秋黜之比諸夷狄晉雖不競猶主夏盟諸侯苟能任仁賢脩政事保固疆圉要結隣好同心擇義堅事晉室荆楚雖大何畏焉今乃西向服從而與之盟不亦恥乎古者用夏服夷未聞服於夷者也乃是之從亦為不善擇矣經於魯君盟㑹不信則諱公而不書不臣則諱公而不書棄中國從夷狄則諱公而不書蜀之盟棄晉從楚書公不諱何也事同而既貶則從同同正始之義也從荆楚而與盟既諱公於僖十九年齊之盟矣是以於此不諱而人諸國之大夫以見意也陳氏曷為貶稱人楚大夫初㑹盟也是故諸侯之大夫復不序晉大夫初㑹盟則不言公楚大夫初㑹盟則其言公何公固與嬰齊夷矣無足諱焉爾
  案楚専主中國之盟莫盛於此以楚成之强所得者陳蔡鄭許四國而已而宋之盟止書諸侯商臣之暴所得者陳蔡鄭宋四國而已而厥貉之次止書蔡雖以莊王之盛而辰陵之盟亦不過陳蔡二國從之今蜀之盟諸侯從之者十一國晉不敢爭其後四十三年然後晉楚之從交相見又八年楚靈求諸侯于晉皆蜀之役啓之也春秋安得不重貶之哉一㑹一盟前不書嬰齊之名氏無以見楚之强後不貶諸國無以見中國之弱惟貶諸國之卿不得不貶楚貶楚及諸國則不諱公可也胡氏陳氏說得之榖梁以為前書嬰齊者嬰齊之伉後書楚人者嬰齊能自降以從盟故春秋於㑹蜀不諱公疑其說之誤矣○又案列人諸國之大夫者惟翟泉澶淵及此三役翟泉諱公不書澶淵没魯大夫不書惟此書公○又案合此一年之事觀之晉蓋竭力以事齊故無力以制楚勝齊之得小而縱楚之害大矣
  附録左氏楚之討陳夏氏也莊王欲納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子反亦止王以予連尹襄老襄老死於邲巫臣使道焉曰歸吾聘女又使自鄭召之巫臣聘諸鄭及共王即位將為陽橋之役使屈巫聘于齊且告師期巫臣以夏姬奔晉因郤至以臣於晉晉人使為邢大夫子反請以重幣錮之王曰止為巫臣教吴通晉張本左氏晉侯使鞏朔獻齊㨗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滛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而鞏伯實來夫齊甥舅之國而大師之後也寧不亦滛縱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莊伯不能對餘見莊三十一年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左氏諸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帥師禦之使東鄙覆諸鄤敗諸𠀌輿皇戌如楚獻㨗注宋衞未葬而稱爵以接鄰國非禮也胡氏夫討邲之役則復怨勦民非觀釁也遂東侵則潜師掠境非以律也覆而敗諸則専用詐謀非正勝也度彼參此皆無善也略而不紀勝負㣲也晉侯稱爵而以伐書何也初為是役必以鄭之從楚也附蠻夷擾中國則盟主有詞于伐耳宋衞未葬曷為稱爵背殯越竟以吉禮從金革之事也
  案此邲之後晉再伐鄭而不服也
  辛亥葬衞穆公○二月公至自伐鄭○甲子新宫災三日哭左氏注三年喪畢宣公神主新入廟故謂之新宫書三日哭善得禮䟽檀弓曰有焚其先人之室則三日哭也公羊宣宫曷為謂之新宫不忍言也三日哭禮也何以書紀災也榖梁迫近不敢稱諡恭也其辭恭且哀以成公為無譏矣胡氏廟災而哭禮也得禮為常事則何以書緱氏劉絢曰新宫者宣宫也不曰宣宫者神主未遷也知然者丹楹刻桷皆稱桓宫此不舉諡故知其未遷也宫成而主未入遇災而哭何禮哉宣公薨至是二十有八月緩於遷主可知矣言災則不恭之致亦自見矣此說據經為合先人之室蓋嘗寢於斯食於斯㑹族屬於斯其居處笑語之所在皆可想也事死如事生故有焚其室則哭之禮神主未遷而哭於人情何居
  案此條諸傳皆以為得禮惟胡氏不合
  乙亥葬宋文公胡氏案左氏始厚葬數其葬之月則信然矣文公之卒國家安靖曷為越禮逾時逮乎七月而後克襄事哉故知華元樂舉之棄君於惡而益其侈無疑矣宋公在殯而離㳄出竟從金革之事此非有所不忍於死者特欲誇耀滛侈無知之人耳春秋據事直書而其失自見
  夏公如晉左氏拜汶陽之田張氏汶陽之田特書曰取足以見疆埸之令不出於王矣今為取田而徃拜賜晉偃然受之後日韓穿之來言亦足以見私情之納侮也
  案成公朝晉者四三年四年十年四年不見敬十年見止張氏所謂納侮者信矣惟十八年悼公即位之朝無譏焉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左氏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陳氏鄭初書大夫將也張氏晉方怒鄭之不服其為國未有底止也乃怒許之不事已而動大衆以伐之特書大夫専伐之辠所以見其興兵之不度徳量力也
  公至自晉胡氏宣公薨至是三年之喪畢矣宜入朝京師見天子受王命然後歸而即政可也嗣守社稷之重而不朝于周以拜汶陽田之故而徃朝于晉其行事亦悖矣此春秋所為作也公行多不致其書公至自晉何其至也必有以也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左氏取汶陽之田棘不服故圍之公羊棘者汶陽之不服邑也其言圍之何不聽也注不言叛者為内諱胡氏復故地而民不聽至於命上將用大師環其邑而攻之何也魯於是時初税畆作𠀌甲稅役日益重矣棘雖復歸故國所以不願為之民也歟成公不知薄賦斂輕力役脩徳政以來之而肆其兵力雖得之亦必失之矣
  案春秋内叛書圍者七始於此昭十三圍費二十六圍成定六圍鄆十年圍郈圍費十二圍成
  大雩○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廧公作將榖作牆左氏討赤狄之餘焉廧咎如潰上失民也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左氏晉𠉀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於衞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衞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衞禮也注荀庚尋赤棘良夫尋宣七年之盟公羊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注惡二國既脩禮相聘不能相親信反復相疑故不舉重連聘而言之䟽春秋之義舉重略輕若來盟則不言聘而言盟今言聘言盟嫌其生事故曰尋舊盟也榖梁其日公也來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不言求兩欲之也胡氏劉敞曰諸侯有聘無盟聘禮也盟非禮也庚與良夫不務引其君當道而生事專命為非禮不信以干先王之典故不係於國以見其遂事之辱非人臣之操此説然也其言及者公與之盟而不言公見二卿之抗也盟者春秋所惡於惡之中又有惡焉此類是矣案聘而遂盟之始於此此例五此年荀庚良夫十一年郤犫襄七年林父十五年向戍其皆書日一則以别於㣲者一則以别於前定也榖梁䟽曰前定之盟不日則此非前定可知矣又曰卑者之盟不日則此非卑者可知矣以非前定則知其生事以非卑者則知其抗公此所以與來盟稱使之書法不同也若公羊注意以為二子聘盟兩受命似與胡氏不合
  鄭伐許左氏注不書將帥告詞略䟽賈逵曰不稱將帥夷狄之鄭小國與大國爭諸侯仍伐許故刺其無知也杜氏不從者以鄭比年三伐許前後並無貶不應偏刺此事也公羊注惡鄭襄公與楚同心數侵伐諸夏自此之後兵革數起夷狄比周故夷秋之榖梁注鄭從楚伐衞之喪又叛諸侯之盟故狄之䟽不於伐喪貶者其罪不積不足以成惡鄭既伐喪背盟一年之中再加兵於許故於此夷狄之胡氏稱國以伐外之也晉楚爭鄭鄭兩事焉及邲之敗於是乎專意事楚不通中華晉雖加兵終莫之聽也至此一歳再伐許甚矣夫所利在晉則從晉人所利在楚則從楚人而不擇於義之可否以為去就其所以異於夷者幾希況又馮弱犯寡一歳之中而再動干戈於鄰國不既甚乎春秋之法知利而不知義者則外之所以懲惡也以為告詞略而從告乃實録耳一字襃貶義安在也陳氏狄鄭也其外之何楚之伯鄭人為之也由齊桓以來爭鄭於楚桓公卒鄭始朝楚諸夏之即于楚鄭為亂階也至辰陵鄭帥諸夏而事楚矣敗晉于邲盟十四國之君大夫于蜀皆鄭為之是故外秦而後外鄭㣲秦鄭中國無左衽矣
  案經中國而狄之者三文十年狄秦成三年狄鄭昭十二年狄晉
  附録左氏是年晉作六軍齊侯朝于晉
  案史記齊世家曰頃公十一年晉初置六軍頃公朝晉欲尊王景公景公不敢當晉世家亦云
  四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左氏通嗣君也注宋共公初即位
  案經書宋聘魯始此終春秋宋聘魯四此年及八年華元襄十五年向戌昭十二年華定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壬申二月二十八日𣏌伯來朝左氏歸叔姬故也注將出叔姬先修禮朝魯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公如晉左氏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免詩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
  葬鄭襄公○秋公至自晉左氏公至自晉欲求成於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諸侯聽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冬城鄆魯西邑東郡廪𠀌有鄆城公作運左氏注公欲叛晉故城而為備䟽魯有二鄆此西鄆也成十六年傳晉人執季文子公待于鄆即此
  鄭伯伐許左氏冬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鄭伯伐許取鉏任泠敦之田晉欒書將中軍救許伐鄭取汜祭楚子反救鄭鄭伯與許男訟焉子反不能決也公羊注未逾年君穪伯者時樂成君位親自伐許故如其意以著其惡胡氏前此鄭襄公伐許既狄之矣今悼公又伐許乃復稱爵何也䘮未逾年以吉禮從金革之事則忘親矣稱爵非美詞所以著其惡也
  案鄭自隠十一年入許之後鄭許世讎至此凡書於經者又四侵伐矣然据左氏所記則邲戰之役鄭許首如楚蜀之役許乗楚車是許與鄭皆南向事楚者鄭方從楚何得如此晉楚之救不書於經事未可信也
  五年春王正月𣏌叔姬來歸榖梁婦人之義嫁曰歸反曰來歸胡氏春秋於内女其歸其出録之詳者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父母之心人皆有之而不能為之擇家與室則夫婦之道苦淫僻之罪多矣王法所重人倫之本録之詳也為世戒也張氏嫁不書蓋嫁時𣏌伯未為君也嫁而得罪夫家書曰來歸雖諸侯之尊當謝不教而受之也
  仲孫蔑如宋左氏報華元也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榖首公羊作秀榖齊地左氏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榖注運糧饋之敬大國也
  梁山崩梁山在馮翊夏陽縣北左氏梁山崩晉侯召伯宗謀之絳人日山有朽壊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乗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以禮焉如此而已伯宗以告而從之公羊河上之山也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大也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注自是後六十年間弑君十四亡國三十二溴梁之盟徧刺天下大夫榖梁注晉望也不言晉者名山大澤不以封也許慎曰山者陽位君象也象君權壊胡氏梁山韓國也詩曰奕奕梁山言其奕然髙大為韓國之鎮也後為晉所滅書而不係國者為天下記異是以不言晉也左氏載絳人之語於禮文備矣而未記其實也徒舉其文而無實以先之何足以弭災變乎
  秋大水張氏山崩大水隂盛之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定王也宣三年即位在位二十一年簡王立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子𣏌伯同盟于蟲牢蟲牢鄭地左氏許靈公愬鄭伯於楚六月鄭悼公如楚訟不勝楚人執皇戌及子國故鄭伯歸使公子偃請成于晉秋鄭伯及晉趙同盟于垂棘冬同盟于蟲牢鄭服也宋公子圍龜為質于楚而歸華元享之曰習攻華氏宋公殺之諸侯謀復㑹宋公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公羊注約備强楚胡氏案左氏鄭服也鄭服則何以書同盟天王崩赴告已及在諸侯之䇿矣以所聞先後而奔喪禮也而九國諸侯㑹盟不廢故特書同盟以見其皆不臣春秋惡盟誓於惡之中又有惡焉者此類是也
  案此條胡氏主泰山孫氏○又案鄭自邲戰後皆從楚至此始從晉而晉人不能明尊王之義以示之汲汲於要之以盟誓此所以竟不能服楚雖再救而卒無功也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二月辛巳立武宫左氏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於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注魯人自鞌之功至今無患故築武軍又作先君武公宫以告成事欲以示後世䟽服䖍云鞌之戰禱武公以求勝故立其宫杜氏不從公羊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立者不冝立也立武宫非禮也注臧孫許伐齊有功故立武宫胡氏武宫武公之宫立武宫非禮也喪事即逺有進而無退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故二昭二穆與大祖而五者諸侯之廟制也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焉曰顯考廟曰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則祭無禱乃止去墠為鬼諸侯之祭法也武公至是歴世十一其毁已乆而輙立焉非即逺有終之意故特書曰立立者不冝立也
  案春秋書此年立武宫定元年立煬(「旦」改為「𠀇」)宫皆非禮也胡氏所引用乃王制及祭法之文三傳同以為非禮而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蓋漢儒習見魯國之舊制而不知其僣耳臨江劉氏曰乆矣夫其以僣為典也○又案魯有魯公廟為世室百世不毁而又立武宫煬(「旦」改為「𠀇」)宫又桓宫僖宫至哀公時猶存是魯五廟之外又有五廟也典禮之壊至於如此
  附録何氏廟制公羊注禮天子諸侯立五廟受命始封之君立一廟至於子孫過髙祖不得復立廟周家祖有功尊有徳立后稷文武廟至於子孫自髙祖已下而七廟天子卿大夫三廟元士二廟諸侯之卿大夫比元士二廟諸侯之士一廟䟽禮天子五廟者据正禮通諸上代而言之祭法云王立七廟者据周制言耳祭法適士二廟天子元士及諸侯卿大夫也官師一廟諸侯中士也一廟者考廟王考無廟而祭之
  取鄟鄟附庸國左氏言易也榖梁鄟國也䟽變滅言取明魯取之易又惡鄟不備也
  鄟㣲國也書取者滅之也滅而書取為君隱也
  案鄟為㣲國左氏榖梁同公羊以為邾邑不係之邾諱亟也者非春秋内滅國書取者三此年取鄟襄十三取邿昭四年取鄫皆諱詞也胡氏曰項亦國也其書滅者以僖公在㑹季孫所為故直書其事而不隱也此春秋尊君抑臣以辨上下謹於㣲之意也人倫之際差之亳釐繆以千里故仲尼特立此義以示後世臣子使以道事君而無朋附權臣之惡也
  衞孫良夫帥師侵宋左氏晉伯宗夏陽說衞良夫甯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㑹也
  夏六月邾子來朝○公孫嬰齊如晉左氏子叔聲伯如晉命伐宋
  案成公之編大夫如晉三此年嬰齊行父十一年行父

  壬申鄭伯費卒悼公也左氏春鄭伯如晉拜成授玉于東楹之東士貞伯曰鄭伯其死乎視流而行速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左氏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胡氏魯遣二卿為主將動大衆焉有事於宋而以侵書者潜師侵掠無名之意蓋陋之也於衞孫良夫亦然上三年嘗㑹宋衞同伐鄭矣㳄年宋使華元來聘通嗣君矣又㳄年魯使仲孫蔑報華元矣是年冬鄭伯背楚求成於晉而魯衞與宋又同盟于蟲牢矣今而有事於宋上卿授鉞大衆就行而師出無名可乎故特書侵以罪之也左氏載此師晉命也後二年宋來納幣詣伯姬焉則此師為晉而舉非魯志明矣兵戎有國之重事邦交人道之大倫聽命於人不得已焉將能立乎春秋所以罪之也
  案春秋凡奉伯主之命或為伯主而興師者皆書侵此年二卿侵宋十年衞黑背侵鄭左皆曰晉命也襄二十四年羯侵齊定六年公侵鄭八年二卿侵衞左皆曰晉故也蓋本非有怨但屈於不得已故亦無志於深入但淺侵其境歟魯宋自莊十年以後並無交兵之事僅見於此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左氏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胡氏荆楚僣號穪王聖人比諸夷狄而不赦者大一統以存周使明著於君臣之義也鄭能背夷即華是改過遷善出幽谷而遷喬木也嬰齊為是帥師又因其䘮而伐之不義甚矣經所以深惡之也書卿帥師伐鄭於文無貶詞何以知其深惡楚也下書樂武子帥師救鄭則知之矣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而伐者之罪著矣陳氏楚初書大夫將也
  案嬰齊伐鄭二此年及七年
  冬季孫行父如晉左氏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說從之夏晉遷于新田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晉欒書帥師救鄭左氏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中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諌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有焉乃遂還於是軍帥之欲戰者衆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者可謂衆矣武子曰善鈞從衆夫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胡氏案左氏武子遂還則無功也亦何善之有口此春秋之所以善欒書也兩軍相加兵刅既接折馘執俘計功受賞此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故舞干而苖格者舜也因壘而崇降者文也㳄于陘而屈完服者齊桓也㑹蕭魚而鄭不叛者晉悼也武子之能不遷戮而知還也亦庻幾哉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左氏䟽釋獸李巡曰鼱鼩鼠一名鼷鼠孫炎曰有螫毒者蓋如今鼠狼公羊䟽鼷鼠鼠中之㣲者京房傳曰祭天不慎鼷鼠食郊牛角榖梁不言日急辭也過有司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不盡也又有繼之辭也其緩辭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為也所以免有司之過也乃者亡乎人之辭也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注復食乃知國無賢君天災之爾胡氏榖梁子曰郊牛日展觓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灾之道不盡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則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為也所以免有司之過也有司免過則變異也其應云何許翰曰小害大下賊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孫相繼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成始弗戒矣理或然也
  案郊說詳見僖三十一年鼷鼠食三此年定十五年哀元年趙子曰上元二年避兵㑹稽時有水旱疫癘之苦至明年而牛災有小鼠能噬牛纔傷皮膚無有不死者
  呉伐郯呉在吴郡今平江府郯已姓國少昊之後漢屬東海郡今屬下邳左氏呉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無弔者也夫有上不弔其誰不受亂吾亡無日矣公羊注呉國見者罕與中國交至升平乃見故因始見以漸進䟽楚始見書州名今呉當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言之不以州稱以漸進者也胡氏稱國以伐狄之也呉本大伯之後以族屬言則周之伯父也何以狄之為其僣天子之大號也案國語云命圭有命固曰呉伯不曰呉王然則呉本伯爵也後雖益熾浸與中國㑹盟進而書爵不過曰子亦不以本爵與之故紀於禮書曰四夷雖大皆曰子此春秋之法仲尼之制也而以為不敢擅進退諸侯亂名實者誤矣
  案呉自大伯奔呉五世至周章而武王克殷因封之呉又十四世至壽夢而始大僣稱王此即壽夢之二年也蓋成公二年楚申公巫臣奔晉求通呉以罷楚於是呉兵始及上國矣此為書呉之始終春秋書伐郯伐陳入州來入郢滅州來滅巢滅徐戰長岸雞父皆書國雖㑹鍾離㑹善道㑹柤㑹向㑹鄫㑹橐臯亦書國惟襄五年于戚始書呉人襄十二年始書呉子卒二十九年始書呉子以聘至栢舉書子已同於中國至黄池書子則主諸侯之詞矣後七世而亡於越
  附録左氏鄭子良相成公以如晉朝且拜師
  夏五月曹伯來朝宣公○不郊猶三望左氏注書不郊間有事榖梁注春免牛夏乃三望故又云不郊也胡氏呉郡朱長文曰禮天子有四望諸侯則祭境内山川而已魯當祭泰山泰山魯之境也禮所得祭故不書三望僣天子禮是以書之其說是矣楚子軫言三代命祀祭不越望而曰江漢沮漳楚之望非也楚始受封濵江之國漢水沮漳豈其境内哉此亦據後世并兼封略言之爾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𣏌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馬陵衞地左氏子重伐鄭師于汜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軍楚師囚鄖公鍾儀獻諸晉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晉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胡氏楚人軍旅數起頻言伐鄭以其背已而從諸夏也與莊之欲討徵舒而入陳者異矣書大夫之名氏書帥師書伐而無貶詞者所謂不待貶絶而罪自見者也晉合八國之君親徃救鄭則攘夷狄安中國之師也欲著其善故特書救鄭以美之言救則楚罪益明而鄭能背夷即華善亦著矣前此晉遣上將諸國不與焉至此則其君自行而㑹合諸國則楚人暴横慿陵諸夏之勢益張亦可見矣故盟于馬陵而書同盟者同病楚也
  案晉景公之編書同盟者五惟此盟無譏焉則以二救之善也欒武子之徳在民其此時也夫若非此二舉則盟蜀之後晉之伯業䘮矣惜乎蟲牢不能謹於義于蒲不能謹於信是以馬陵雖善而竟不能復文襄之業也然彼善於此君子猶取之
  公至自㑹○呉入州來州來淮南下蔡縣今屬壽州左氏楚圍宋之役師還子重請取申吕以為賞田王許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為賦以御北方若取之是無申吕也晉鄭必至于漢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巫臣自晉遺二子書曰爾以讒慝貪惏事君而多殺不辜余必使爾罷於奔命以死巫臣請使於呉晉侯許之呉子夀夢說之乃通呉於晉以兩之一卒適呉舎偏兩之一焉與其射御教呉乗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呉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陵之㑹呉入州來子重自鄭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歲七奔命蠻夷屬於楚者呉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呉於上國張氏僣王而病中國亦晉有以啟之矣
  案昭十三年呉滅州來
  冬大雩榖梁雩不月而時非之也冬無為雩也
  衞孫林父出奔晉左氏衞定公惡孫林父冬林父奔晉衞侯如晉晉反戚焉注戚林父邑林父奔晉戚隨屬晉晉反之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左氏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懐徳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予一奪二三孰甚焉伯主將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逺是用大簡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公羊來言者何内詞也脅我使我歸之也曷為使我歸之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晉侯聞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飲酒不食肉請皆反其所取侵地榖梁于齊緩詞也不使盡我也䟽釋此與歸之于京師同皆緩詞也以緩詞言之者諱不使制命於我也胡氏汶陽之田本魯田也魯人恃大國之威以兵力脅齊得其故地而不正疆理於天王則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戰勝令於齊曰反魯衞之侵地齊既從之今復有命俾歸諸齊則歸之不以其道也而齊人貪得晉有二命穿也列卿無所諫止皆罪矣來言者緩詞也歸之于者易詞也為國以禮者無憚於强而魯侯㣲弱遂以歸齊而不能保罪亦見矣
  案此條左氏穀梁胡氏皆貶晉惟公羊何氏以為善晉之義齊者失之張氏曰前此取汶陽田出於晉命矣不曰使來言又嘗為𣏌取成矣不曰使來言蓋歸所當得取所當有皆義也制命以義伯主之常事也今汶陽之歸徇私而不公比强而陵弱反已成之制命而自亂之故書來言以見其不得為制命書歸之于以著其不當予而晉與魯之辠咸見矣常山劉氏曰歸之于者歸不以道與執衞侯歸之京師同義
  晉欒書帥師侵蔡左氏晉欒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六年楚師之還也晉侵沈獲沈子揖初從知范韓也君子曰從善如流冝哉是行也鄭伯將㑹晉師門于許東門大獲焉張氏許氏曰侵蔡報伐鄭也大國爭衡小國受敗春秋所矜也
  公孫嬰齊如莒左氏聲伯如莒逆也注因聘而逆
  宋公使華元來聘左氏聘共姬也注穆姜女成公姊妹為宋共公夫人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左氏禮也注宋公無主昬者自命之故穪使也公羊納幣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注伯姬賢所以殊於衆女隱三年傳昬禮不稱主人此稱使者宋公無母自命之也胡氏納幣不書此何以書公孫壽卿也納幣使卿非禮也禮不可略亦不可過惟其稱而已矣略則輕大倫過則溺私愛宋公之請伯姬魯侯之嫁其女皆致其厚者也而不知越禮逾制豈所以重大昬之禮哉經悉書之為後法也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左氏晉趙嬰通于趙莊姬原屏放諸齊嬰曰我在故欒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憂哉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譛于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徴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公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焉胡氏案左氏則同括無罪為莊姬所譛而欒郤害之也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以見晉之失政刑矣
  附録史記稱有屠㟁賈者有寵於靈公此時為司㓂追論趙盾弑君之事誅趙氏公孫杵臼取他兒代武死程嬰匿武於山中居十五年因晉侯疾韓厥乃請立武與左氏不合未詳孰是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賜公榖皆作錫左氏召桓公來賜公命注諸侯即位天子賜以命圭與之合瑞天子天王王者之通稱公羊其稱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餘皆通矣榖梁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曰天子何也曰見一稱也注天王天子王者之通稱自此已上未有言天子者今言天子是更見一稱胡氏諸侯嗣立而入見則有賜已脩聘禮而來朝則有賜能敵王所愾而獻功則有賜成公即位服喪已畢而不入見既更五服一朝之歳矣而不如京師又未甞敵王所愾而有功也何為來賜命乎召伯者縣内諸侯為王卿士者也來賜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譏天子之僣賞也臨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蓋一人之通稱
  案此條公榖趙氏皆作錫惟左氏作賜胡氏雖作賜而義亦與錫同左氏雖作賜而義亦與文元年毛伯錫命同惟臨江劉氏曰錫命者爵也有加而賜所謂賜命也古者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㳄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五命故賜者謂有加也以義觀之錫命者其世世相襲衮不廢矣賜命者服過其爵所以章有徳也成公未有大功明徳而服過其爵譏僣賞也其說似與諸家不合姑存於此○又案左公榖皆作天子諸家亦從之然三家雖經文作天子而義亦與天王同何休曰仁義合者稱王又王者取天下歸徃也天子者爵稱也聖人受命皆天所生故謂天子或言天王或言天子皆相通也楊士勛曰衆人卑故稱母子貴者取貴稱故稱天子入春秋以來唯取仁義之稱未表繫天子之尊故曰更見一稱也是天王與天子無異義矣若何休又以為文公年長故稱天王今成公㓜少當須如父教子未當錫也是以為之張義而言天子賈逵又以為畿内稱王諸夏稱天王夷狄稱天子皆迂謬不可從啖子又以子字為誤未詳是否魯不朝而王賜之非正也而杜氏以八年乃來為緩其失甚矣○又案天子之見經者三十有二稱天王者二十有五稱王者六稱天子者一
  冬十月癸卯𣏌叔姬卒○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左氏晉士燮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賂之請緩師文子不可曰君命無貳失信不立禮無加貨事無二成君後諸𠉀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將復之季孫懼使宣伯帥師㑹伐郯胡氏案左氏伐郯以其事呉故當其時既不能救及其既成豈獲已也而又率諸國伐之何義乎前書來聘下書㑹伐晉侯之為盟主可見矣魯既知其不可從大國之令而不敢違其不能立亦可知矣
  案聘而後言伐其不能以大義令諸侯與厲公乞師之舉無異矣
  衞人來媵左氏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胡氏媵者何諸侯有三歸嫡夫人行則姪娣從二國來媵亦以姪娣從凡一娶九女所以廣繼嗣三國來媵非禮也夫以禮制欲則治以欲敗禮則亂而諸侯一娶十有二女則以欲敗禮矣備書三國以明逾制為後戒也
  案公榖皆以為詳伯姬而録之未知是否
  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左氏請之也𣏌叔姬卒為𣏌故也逆叔姬為我也胡氏𣏌叔姬一女子而四書于䇿何也春秋慎男女之配重大昬之禮以是為人倫之本也夷考𣏌叔姬之行雖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禮也𣏌伯初來朝魯然後卒之卒而復逆其喪豈非叔姬本不應出故魯人得以義責之使復歸葬乎聖人詳録始卒欲為後鑑使得有終而無弊也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𣏌伯同盟于蒲蒲衞地左氏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季文子謂范文子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范文子曰勤以撫之寛以待之堅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貳徳之㳄也是行也將始㑹呉呉人不至胡氏夫盟非固結之本也衞獻公言於甯喜求復國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小邾射以句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誠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晉初下令於齊反魯衞之侵地而齊不敢違者以其順也齊既從之魯君親徃拜其賜矣復有二命俾歸諸齊一與一奪信不可知無惑乎諸侯之解體也晉人不知反求諸已惇信明義以補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㰱血要質鬼神以御之是從事於末而不知本矣特書同盟以罪晉也
  案此盟如胡氏之意則惡其反覆而書同者也自蟲牢馬陵于蒲三盟中國之勢稍振然蟲牢鄭服而不能明於尊王之義已不足以駕楚馬陵両救雖足以協列國之心而伐郯之舉不足以令諸侯汶陽之歸不足以固諸侯於是鄭魯皆有叛意矣執鄭伐鄭止公盟公紛紛如是卒至㑹𤨏澤而與楚成㑹鍾離而借呉援晉伯不足言矣
  公至自㑹○二月伯姬歸于宋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晉人來媵左氏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注女嫁三月又使大夫隨加聘問謂之致女所以致成婦禮篤昬姻之好公羊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録伯姬也胡氏致女者何女既嫁三月而廟見則成婦矣而後父母使人安之故謂之致也常事爾何以書致女使卿非禮也經有因襃以見貶者初獻六羽之類是也亦有因貶以見襃者致女來媵之類是也伯姬賢行著於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禮賢名聞於逺故諸國爭媵信其無姤忌之行程氏以為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況君子哉或曰魯女雖賢豈能聞於逺乎曰古者庻女與非敵者則求為媵固為之擇賢小君則諸侯之賢女自當聞矣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左氏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楚子重侵陳以救鄭胡氏穪人而執者既不以王命又不歸諸京師則非伯討也殺伯蠲不書者既執其君矣則行人為輕亦不足紀也楚子重侵陳與處父救江何異削而不書者鄭亦有罪焉耳夫背夷即華正也今以重賂故又與楚㑹則是惟利之從而不要諸義也故鄭無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
  案此條穀梁以為不言戰以鄭伯也注言欒書以鄭伯伐鄭君臣交兵病莫大焉故為親者諱疾經無此意
  附録榖梁諱例榖梁為尊者諱恥為賢者諱過為親者諱疾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庚申月十八日鄆公作運莒别邑左氏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呉假道于莒與渠𠀌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僻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啟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故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況國乎冬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𠀌渠𠀌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𠀌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設備罪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浹辰之間楚克其三都無備也夫胡氏孟子曰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為也夫鑿池築城者為國之備所謂事也效死而民弗去為國之本所謂政也莒恃其陋不修城郭浹辰之間楚克其三都信無備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效死而不去則昧於為國之本也雖隆莒之城何益乎故經於莒潰特書日以謹之者以明城郭溝池重門擊柝皆守邦之末務必以固本安民為政之急耳陳氏此嬰齊也向也於㑹蜀稱嬰齊於盟稱人今也於伐莒稱嬰齊於入鄆稱人一人之身俄而進退焉春秋之於楚無所不盡其辭也莊王之篇圍滅無貶詞莊王卒春秋志楚强而已矣是故於栢舉戰稱人奔稱囊瓦
  案范氏例潰有四而榖梁之發傳有三僖四年蔡潰昭二十九年鄆潰傳曰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文三年沈潰同此例矣此莒潰則曰大夫潰莒而之楚惡之故謹而日之注者以為莒大夫帥衆叛君而從楚故變文書日以見惡此說雖若無据然或有所傳不可盡廢
  秦人白狄伐晉左氏諸侯貳故也胡氏經所謹者華夷之辨也晉嘗與白狄伐秦秦亦與白狄伐晉族類不復分矣其稱人貶詞也武王伐商庸蜀𦍑髳㣲盧彭濮皆與焉豈亦不謹乎除天下之殘賊而出民水火之中雖蠻夷戎狄以義驅之可也中國友邦自相侵伐已為不義又與非我族類者共焉不亦甚乎晉既失信復聽婦人讒說殺其世臣而諸侯皆貳秦狄交攻比事以觀深切著明矣
  鄭人圍許左氏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張氏君在外而興師以復怨大臣之罪也
  城中城中城魯邑在東海廩丘縣東南左氏書時也注長歴推此年閏十二月傳下有十二月知此城在閏十一月水昬正之時榖梁城中城者非外民也胡氏經世安民視道之得失不倚城郭溝池以為固也榖梁謂凡城之誌皆譏其說是矣莒雖恃陋不設備至使楚人入鄆苟有令政使民效死而不潰冦亦豈能入也城非春秋所貴而書城中城其為儆守益㣲矣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非歟曰百雉之城七里之郭設險之大端也謹於禮以為國辨尊卑分貴賤明等威異物采凡所以杜絶陵僣限隔上下者乃體險之大用也獨城郭溝池之足恃乎
  案經書城中城二又見定六年
  附録左氏晉侯觀于軍府見鍾儀問之曰南冠而縶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召而弔之問其族曰泠人也與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對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問之對曰其為大子也師保奉之以朝于嬰齊而夕于側也不知其他公語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君盍歸之使合晉楚之成公從之使歸求成冬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晉報鍾儀之使請修好結成十年春晉侯使糴茷如楚報大宰子商之使也

  春秋㑹通卷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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