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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新書 (四庫全書本)/全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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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新書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子部十二
  南部新書       小説家𩔖一雜事之屬提要
  等謹案南部新書十卷宋錢易撰舊本卷首題籛後人蓋以姓譜載錢氏出籛鏗也易字希白吳越王悰之子真宗朝官至翰林學士是書乃其大中祥符間知開封縣時所作皆記唐時故實間及五代多録軼聞瑣事而朝章國典因革損益之故亦雜載其中故雖小說家言而實有裨於史學晁公武讀書志作五卷焦竑國史經籍志作十卷今考其標題自甲至癸以十干為紀則作十卷者是也世所行本多非完書兼有從曽慥𩔖說中摘録而成半經刪削者此本共八百餘條首尾完具猶為全帙云乾隆四十二年五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一      宋 錢易 撰
  自武德至長安四年以前尚書左右僕射並是正宰相初豆盧欽望拜左僕射不言同中書門下三品不敢參議朝政數日後始有詔加知軍國重事至景雲二年韋安石除僕射不帶同三品自後空除僕射不是宰相遂爲故事至徳二年宰相直主政事筆每人知十日至貞元十年又分每人輪一日執筆
  尚書諸㕔歴者有壁記入相則以朱㸃之元和後唯膳部㕔持國柄者最多時省中謂之朱㸃㕔
  韋夏卿與弟正卿大厯中同日登制科皆曰今日盛事全歸二難之手
  韓昆大厯中爲制科第三等勅頭代皇異之詔下日坐以采輿翠籠命近臣持采杖鞭之厚錫繒帛以示殊澤
  常衮自禮部侍郎入相時潘炎爲舎人引麻因戲之曰留取破麻鞋著及衮視事不浹旬果除
  凌烟閣在西内三清殿側畫像皆北面閣中有中隔隔内面北冩功髙宰輔南面冩功髙侯王隔外面次第功臣
  證聖元年正月明堂灾重造天册萬歳殿二年三月成號爲通天宫
  項斯始未爲聞人因以卷謁江西楊敬之楊甚愛之贈詩云㡬度見君詩盡好及觀標格過於詩平生不解藏人善到處逢人說項斯未㡬詩達長安斯明年上第
  上元中長安東内始置延英殿毎侍臣賜對則左右悉去故直言讜議盡得上達
  李聽爲羽林將軍有名馬穆皇在東宫諷聽獻之聽以總兵不從及即位太原擬帥皆不允謂宰臣曰李聽爲羽林將軍不與朕馬是必可任遂降制
  開元御札云朕之兄弟唯有五人比爲方伯歳一朝見雖載崇藩屏而有睽談笑是以輟牧人而各守京職毎聴政之後延入宫中申友于之志詠棠棣之詩邕邕怡怡展天倫之愛也
  祠部省中謂之氷去聲㕔言其清且冷也
  尚書省東南向陽通衢有小橋相承曰抝項橋言御史及殿中久次者至此必抝項而望南宫也
  都堂南門道東有古槐垂隂至廣或夜聞絲竹之音則省中有入相者俗謂之音聲樹
  二十四司印故事悉納直㕔每郎官交印時吏人懸之於臂以相授頗覺為繁楊䖍州虞卿任吏部員外郎始置匱加鐍以貯之人以爲便至今不改
  笏始無囊皆摽笏於馬上張曲江清瘦不任乃置笏囊祕書省内落星石薛稷畫鶴賀知章草書郎令餘畫鳳相傳號爲四絶元和中韓公武爲校書郎挟彈中鶴一眼時人乃謂之五絶又省之東即右威衞荒穢摧毁其大㕔逼校正院南對御史臺有人嘲之曰門緣御史塞㕔被校書摧
  曹確楊收徐商路巖同秉政外有嘲之曰確確無餘事錢財總被收商人都不管貨賂㡬時休
  李林甫寡學中表有誕子者以書賀之云知有弄麞之慶
  鄭注鎮鳳翔皆擇貞正之士以爲幕席亦欲遏其邪行及注敗皆爲監軍所誅
  温大雅武徳中爲黄門侍郎弟彦博爲中書侍郎髙祖曰我起義晉陽爲卿一門爾後弟大有又除中書侍郎大有一作彦將
  中書省有磐石初薛道衡爲内史侍郎常踞其石草詔後孫元超毎見此石未嘗不泫
  施肩吾與趙嘏仝年不睦嘏舊失一目以假珠代其睛故施嘲之曰二十九人同及第五十七隻眼看花元和十五年
  女道士魚𤣥機住咸宜觀工篇什殺婢緑翹甚切害事敗棄市
  崔四八即慎由之子小名緇郎天下呼油爲麻膏故謂之麻膏相公
  開元中岐薛以下輪日載筆於乗輿前作内起居注四季朱印聨名牒送史館至天寶十載季冬已成三百卷率以五十幅黄麻爲一軸雕檀軸紫鳳綾表遂别起大閣貯之禄山陷西京先以火千炬焚是閣移時灰滅故實錄百不叙及一二
  小許公從工部侍郎除中書侍郎便共政事食明日加知制誥制誥舍人有政事食自此爲始
  太和中上自延英退獨召栁公權對上不恱曰今日一場大竒楊嗣復李珏道張諷是竒才請與近宻官鄭覃陳夷行即云是姦邪須斥之於嶺外教我如何即是公權奏曰允執厥中上曰如何即是允執厥中又奏嗣復李珏既言是竒才即不合斥於嶺外鄭覃夷行既云是姦邪亦不合職於近宻若且授荆襄間一郡守此近於允執厥中旬日又召對上曰允執厥中向道也張遂爲郡守
  賈曽除中書舎人以父名忠固辭之言者以中書是曹司名父之名又音同字别於禮無嫌曽乃就職
  開元七年賜百僚射金部員外盧廙職方郎中李畬俱非善射箭不及垜而互言工拙畬戲曰與盧箭俱三十步左右不曉畬曰畬箭去垜三十步盧箭去畬三十步
  李白山東人父任城尉因家焉少與魯郡諸生隱徂徕山號竹溪六逸天寶中遊㑹稽與吳筠隱剡中筠徴赴闕薦之於朝與筠俱待詔翰林俗稱蜀人非也今任城令㕔石記白之詞也尚存焉
  江西私釀酒法尤嚴王仲舒廉察日奏罷之
  宰相門下省議事謂之政事堂永淳中裴炎爲中書令始移就中書省政事印亦改中書門下之印
  開元中花萼樓大酺人衆莫遏遂命嚴安之定場以笏畫地無一輩敢犯
  盧㩦常題司空圖壁云姓氏司空貴官班御史卑老夫如且在不用歎屯竒
  龍朔中楊思𤣥恃外戚典選多排斥選士爲選人夏彪訟之御史中丞郎餘慶彈奏免官許南陽曰固知楊吏部之敗或問之許曰一彪一狼共看一羊不敗何待
  開元皇帝爲潞州别駕乞假歸京值暮春戎服臂鷹於野次時有豪氏子十餘輩供帳於昆明上時突㑹座中有持酒船唱令曰今日宜以門族官品坐上笑曰曽祖天子祖天子父相王臨淄郡王李某諸輩驚散上聨舉三船盡一巨觥而去
  襄王僭位朱玟秉政百揆失序逼李拯爲内署拯嘗吟曰紫宸朝罷綴鵷鸞丹鳳樓前駐馬看惟有終南山色在晴明依舊滿長安拯終爲亂兵所殺
  武德七年遣刑部尚書沈叔安攜天尊像賜髙麗仍令道士往彼講道徳經
  自先天初至開元十五年儀同者四人姚崇宋璟王同皎王毛仲
  唐法親王食封八百戸有至一千戸公主三百戸長公主五百戸有至六百戸惟太平相王踰此制
  黄巢入青門坊市聚觀尚讓慰曉市人曰黄王爲生靈不似李家其悖也如此
  長安令李濟得罪因奴萬年令霍晏得罪因婢故趙縱之奴當千訐縱陰事張鎰疏而杖殺之縱即郭令之聓
  建中末姚况有功於國爲太子中舍人旱蝗之歳以俸薄不自給而以餒終哀哉
  田神功大厯八年卒於京師許百官弔喪上賜屏風茵褥於靈座并賜千僧齋以追福至德以来將帥不兼三事者哀榮無比
  栁渾舊名載爲朱泚所逼及克復上言曰頃爲狂賊㸃穢臣實恥稱舊名矧字畫帶戈時當偃武請改名渾渾後入相封宜城公謂之栁宜城
  韋顗著易藴甚有奥旨顗見素孫
  郭令終始之道無缺惟以譖怒判官張譚誣奏杖殺之物議爲薄
  張巡每戰大呼牙齒皆碎及敗尹子竒視之其齒存者不過三四初守寧陵也使南霽雲詣賀蘭進明乞救兵進明大宴霽雲不下咽自嚙一指示信進明終不應以至於破
  貞觀中擇官戸蕃口之少年驍勇者數百人每出遊獵持弓矢於御馬前射生令騎豹文韉著獸文彩衫謂之百騎至則天漸加其人謂之千騎孝和又増之爲萬騎皆置使以領之
  彭偃與朱泚下偽詔曰幽囚之中神器自至豈朕薄德所能經營泚敗偃誅其妖亂也如此
  太和九年冬甘露事敗將相棄市王璠謂王涯曰當初勸君斬却鄭注斬之豈有此事也此雖臨刑之言然固當矣
  梁祖嘗言於昭皇趙崇是輕薄團頭於鄂州座上佯不識駱乳呼爲山驢王遂阻三事之拜此亦挫韓偓也
  王皇后開元中恩寵日衰而不自安一日訴之曰三郎獨不記阿忠脫新紫半臂更得一斗麵爲三郎生日作湯餅耶上戚然憫之而餘恩獲延三載
  武徳初史館尚𨽻祕書省著作局貞觀三年移於門下省令宰相監修自是著作局始罷史職
  公孫羅爲沛王府參軍撰文選音義十卷羅唐初人開元中裴光庭爲侍中門下過官委主事閻麟之裁定隨口下筆時人語曰麟之口光庭手物議醜之
  張延賞怙權矜已嫉栁渾之守正使人謂之曰相公舊徳但節言於廟堂則名位可久渾曰爲吾謝張相公栁渾頭可斷而舌不可禁
  王縉在太原舊將王無縱等恃功且以縉儒者易之每事多違約束一朝悉召斬之將校股慄
  大厯中隴州猫鼠同乳率百僚賀崔祐甫獨奏曰仁則仁矣無乃失於性乎
  李邕自滑州上計也京洛阡陌聚觀以爲古人蓋邕負美名頻被貶斥剥落在外也
  元德秀字紫芝為魯山令有清德天寶十三年卒門人相與諡爲文行先生士大夫髙其行不名謂之元魯山
  駙馬都尉鄭潛曜睿皇之外孫尚明皇第十二女臨晉長公主母即代國長公主也開元中母寢疾曜刺血濡奏章請以身代及焚章獨神通許三字不化翼日主疾間至哉孝子也
  殿中監少監尚衣尚舍尚輦大朝㑹皆分左右隨繖扇立入閣亦同之
  牛僧儒三貶至循州本傳不言漏畧也
  李景讓典貢年有李復言者納省卷有纂異一部十卷牓出曰事非經濟動涉虚妄其所納仰貢院驅使官却還復言因此罷舉
  古押牙者富平人有游侠之才多竒計往往通於宫禁五月一日御宣政殿百僚相見之儀貞元以來常行之自後多闕
  崆峒山在松州屬龍州西北接蕃界蜀破後路不通非即崆峒也
  長安中秋望夜有人聞鬼吟曰六街鼓歇行人絶九衢茫茫空有月又聞有和者曰九衢日出何勞勞長安土盡槐根髙俗云務本西門是鬼市或風雨晦冥皆聞其諠聚之聲怪哉
  天寶中程修己以書進見嘗舉孝㢘故明皇待之彌厚㑹春暮内殿賞牡丹花上頗好詩因問修己曰今京邑人傳牡丹詩誰爲首出對曰中書舎人李正封詩天香夜染衣國色朝酣酒時楊妃侍上曰粧臺前宜飲以一紫金盞酒則正封之詩見矣
  髙宗欲廢王皇后立武昭儀猶豫未定許南陽宣言於朝曰田舍翁多收得十斛麥尚須換却舊婦况天子富有四海立一皇后有何不可上意乃定吁牝雞之孽洎移土德過始於南陽
  白樂天之母因㸔花墜井後有排擯者以賞花新井之作左遷穆皇嘗題柱曰此人一生争得水喫
  張介然天寶中爲衞尉卿因入奏曰臣今三品合列棨㦸若列於帝城鄉里不知臣河東人也請列㦸於故鄉上曰所給可列故鄉京城朕當别賜本鄉列㦸介然始也
  京兆尹黎幹戎州人也嘗白事於王縉縉曰尹南方之子也安知朝禮其慢而侮人率如此
  總章中天子服婆羅門藥郝處俊諫曰脩短有天命未聞萬乗之主輕服蕃夷之藥
  貞元中邕州經畧使陳曇怒判官劉緩杖之二十五而卒卒之日曇得疾見緩爲祟而卒
  韋氏稱制明皇憂甚獨密言於王琚琚曰亂則殺之又何疑
  開元中諸王友愛特甚嘗謂近侍曰思作長枕大被與諸王同臥
  鄱陽人張朝爲猛獸所搏噬其家犬名小狸救之獲免中書省栁樹久枯死興元二年車駕還而栁活明年吕渭以爲禮部賦題上甚惡之
  盧羣昔寓居鄭滑典貼得良田及爲鄭滑節度悉召其主還之時以爲美談
  自貞元来多令中官强買市人物謂之宫市
  日本國大臣曰真人猶中朝戸部尚書
  郭代公元振爲西凉州牧時西蕃主帥烏質勒强盛元振與之立語俄頃雪下盈尺質勒既老久立歸而遂死人謂詭殺烏質勒
  路隨孝行清儉常閉門不見賔客狀貌酷似其先人以此未嘗視鏡又感其父没蕃終身不背西坐其寢以西首














  南部新書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二      宋 錢易 撰
  貞元十二年盧邁喪弟請出城臨近年宰相多拘守而邁有此行時論美之
  裴延齡綴輯裴駰所注史記之闕自號小裴
  楊氏於静恭一房尤盛汝士虞卿漢公魯士是也虞卿生知退知退生堪堪生承休承休生巖巖生郁郁生覃覃太平興國八年成名近爲諌議大夫知廣州卒堪爲翰林承㫖學士隨僖皇幸蜀真在中和院承休自刑部員外郎使浙右值多難水陸相阻遂不歸巖侍行十六矣我曽祖武肅辟之幕下先人承襲巖已爲丞相及叔文西上巖以圖籍入覲卒於秀州年八十餘今刑部郎中直集賢院侃亦巖之第三子郾孫也蠙之子司封員外郎蛻即巖第三子郾之子郾入京爲員外郎分司判西臺卒侃端拱二年成名蛻淳化三年登科修行即四李也發蝦收巖履道即憑氷凝也新昌即於陵也後涉入相即修行房也制下之日母氏垂泣不恱以收故也
  蕭氏登三事者多於他族首於瑀嵩華俛倣寘遘頎次之
  貞元十二年天子降誕日詔儒官與緇黄講論初若矛盾相向後𩔖江海同歸三殿談經自此始也
  韓臯自京尹貶撫州司馬召爲左執金吾奏於延英面授京尹便令視事時尚未有制
  金鑾殿始立於金鑾坡至朱梁始改爲金鑾殿焉開元中筆匠者名䥫頭能瑩竹如玉莫傳其法也婦人之貴無出於苗夫人晉卿之女張嘉貞之新婦延賞之妻𢎞靖之母韋臯之外姑
  王徽爲相只一日中和五年二月除昭義節度徽上表乞免詞曰六年内署雖叨捧日之榮一日台司未展致君之懇後蕭寘拜相及降麻日薨陸希聲登庸未上棄世今徽之曽孫平叔見任禮博希聲之子賔于終於殿省
  凡中書有軍國政事則中書舍人各執所見雜署其名謂之五花判事其舎人中選一人明練政事者專典機宻謂之解事舍人
  開元中將軍来清有神劍後爲瓜州牧李廣琛所得哥舒翰知而求之廣琛不與因贈詩曰刻舟尋已化彈鋏未酬恩
  永徽元年五月吐火羅國遣使獻大鳥髙七尺其足如駝鼓翅而行日三百里能啖銅鐵其國呼爲駝鳥
  貞觀十三年始改治書御史爲御史中丞其年亦改諸州治中爲司馬禮部郎爲奉禮郎
  儀鳳二年長安光宅坊掘得石函函之内有佛舍利萬餘粒
  貞元十二年上宴宰相於麟德殿之東亭令施屏風於坐位之後畫漢魏以下名臣并列善言美事
  永徽五年吐蕃獻大佛廬髙五丈廣二十步
  祖詠試雪霽望終南詩限六十字成四句納主司詰之對曰意盡
  咸通九年正月始以李贊皇孫延古起家爲集賢校理諸名族重京官而輕外任故楊汝士建節後詩云抛却弓刀上砌臺上方樓殿窣雲開山僧見我衣裳窄知道新從戰地来又云如今老大騎官馬羞向關西道姓楊
  貞元十四年初令金吾不要奏朝官相過從張建封奏也
  舊皆傳呼貞觀十年馬周奏置街鼓以代傳呼自此而罷
  永徽五年八月蔣孝璋除尚藥奉御員外置同正員員外官始自此
  貞元後毎歳二月八日總章寺佛牙開至十五日畢四月八日崇聖寺佛牙開至十五日畢此牙即那吒太子上宣律師者
  進士春闈宴曲江亭在五六月間一春宴㑹有何士參者都主其事多有欠其宴罰錢者須待納足始肯置宴蓋未過此宴不得出京人戲謂何士參索債宴士參卒其子漢儒繼其父業南院驅使官鄭鎔者知名天下後亦官至宣州判司故宛陵王公凝判鹺充職得朝散階如鄭鎔與何士參及堂門官張良佐皆應三數百年在於人口
  李林甫開元初爲中允時源乾曜爲侍中是中表之戚託其子求司門郎中乾曜曰郎官須有素行才望髙者哥奴豈是郎官耶數日除諭德哥奴林甫小字
  明皇末年在華清宫值正月朢欲夜遊陳𤣥禮奏曰宫外即是曠野須有預備(⿱艹石)欲夜遊願歸城闕
  大厯中禁屠殺而郭子儀𨽻人殺羊裴諝尹京具奏之或言郭公有社稷功豈不爲蓋之裴笑曰非而所解郭公權太盛上新即位必謂黨附者衆吾今發其細過以明其不弄權用安大臣耳人皆是之諝五世爲河南尹坐未嘗當正位
  貞元十二年始置掖庭局令
  吏部有四抝冬納文書之始却謂之選門閉四月秋省事畢反謂之選門開選人各在令史門前謂之某家百姓南場判後狀却黏判前
  韋臯見辱於張延賞崔圓受薄於李彦允皆丈人子聓後韋爲張西川交代崔殺李殊死
  趙光逢有時稱謂之玉界尺
  鄭滑盧𢎞正尚書題栁泉驛云余自歙州刺史除度支郎中八月十七日午時過永濟渡後自度支郎中除鄭州刺史亦以八月十七日午時過永濟渡從吏部郎中除楚州刺史以六月十四日宿湖城縣今年從楚州刺史除給事中計程亦合是六月十四日湖城縣宿事雖偶然亦冥數也
  韓偓即瞻之子也兄儀瞻與李義山同年禁中謂之韓冬郎是也故題偓云七歳裁詩走馬成冬郎偓小名偓字致光
  王右丞善琵琶賈魏公善琴皆妙絶一時
  李邵除賀州人言不熟臺閣故著骰子選格
  貞元二年以右常侍于頔爲左千牛衞上將軍少府監李忠誠爲千牛衞上將軍司農卿姚明敭爲右領軍大將軍右庶子裴諝爲右千牛衞大將軍參用文武也
  韓滉鎮浙西統制一方頗著勤績晚途政甚苛慘亦可惜也
  咸通九年劉允章放榜後奏新進士春闈前擇日謁謝先師皆服青衿介幘有洙泗之風焉
  長安四月以後自堂厨至百司厨通謂之櫻笋厨公餗之盛與常日不同
  每歳寒食薦餳粥雞毬等又薦雷子車至清明尚食内園官小兒於殿前鑽火先得火者進上賜絹三疋椀一口都人並在延恩門看人出城灑埽車馬喧閙新進士則於月燈閣置打毬之宴或賜宰臣以下酴醿酒即重釀酒也
  貞元中蔡帥陳光竒於李希烈庭中得錢一文大小如開通之狀文曰天下太平
  自唐初来歴五院惟三人李商隱張延賞温造五院謂監察殿中侍御史中丞大夫
  貞元十八年五月以祠部員外郎裴秦檢校兵部郎中兼中丞安南都䕶本管經畧使殊拜也
  顧况志尚疏逸近於方外時宰招以好官况以詩答之云四海如今已太平相公何用喚狂生此身還似籠中鶴東望瀛洲呌一聲
  貞元初山人鄧思齊獻威靈仙草出商州能愈衆疾禁中試有效特令編付史館
  貞元十七年翰林待詔戴少平死十六日復生
  宋邧爲補闕與同省候李崖州而笑語稍聞浹旬除河清令
  長安舉子自六月以後落第者不出京謂之過夏多借静坊廟院及閒宅居住作新文章謂之夏課亦有十人五人醵率酒饌請題目於知己朝達謂之私試七月後投獻新課并干諸州府拔解人爲語曰槐花黄舉人忙
  郭㓜明子儀之母弟無學術武藝但善飲酒好㑹賓客而已卒亦贈太子太傅
  孔巢父使田恱謂之曰不早歸國爲一好賊爾恱曰爲賊既曰好賊爲臣當作功臣
  開元天寶間有内三司置於禁中内職有權要者掌之天下財穀著之簿間毫髮無隱
  韋貫之及第年建議曰今歳有司放牓春闈以前請以新及第爲名至今不改
  韋肇初及第偶於慈恩寺塔下題名後進慕效之遂成故事
  令狐楚久爲太常博士有詩云何日肩三署終年尾百僚
  梁祖欲以牙將張延範爲太常卿諸相議之裴樞曰延範勲臣幸有方鎮節龯之命何藉樂卿恐非梁王之㫖乃持之不與裴終以此受禍
  歳除日太常卿領官屬樂吏并䕶僮侲子千人晚入内至夜於寢殿前進儺燃蠟炬燎沉檀熒煌如晝上與親王妃主以下觀之其夕賞賜甚多是日衣冠家子弟多覓侲子之衣著而竊看宫中頃有進士臧童者老矣偶爲人牽率同入其間爲樂吏所驅有時一跌不敢擡頭望視執㹈牛尾拂子鞠躬宛轉隨隊唱夜好千匝於廣庭之中及將旦得出不勝困劣扶舁而歸一病六十日而就試不得
  政事堂有後門蓋宰相時過舎人院咨訪政事以自廣也常衮塞之以示尊大凡内有公事商量即降宣付閤門開延英閤門翻宣申中書并牓正衙門如中書有公事敷奏即宰臣入牓子奏請開延英又一說延英殿即靈芝殿也謂之小延英苗晉卿居相以足疾上每於此待之宰相對小延英自此始也
  李揆秉政苗侍中薦元載揆不納謂晉卿曰龍章鳳姿之士不可見麞頭鼠目之人及載入相除揆試祕書監江淮養疾凡十餘年
  五方師子本領出在太常靖恭崔尚書邠爲樂卿左軍并教坊曽移牒索此戲稱云備行從崔公判回牒不與閱儺日如方鎮大享屈諸司侍郎兩省官同看崔公時在色養之下自靖恭坊露冕從板輿入太常寺棚中百官皆取路回避不敢直衝時論榮之
  盧杞貌醜而藍色人皆鬼視之
  陳少遊除桂察許中人董秀歳供五萬米行改越察故事諸官兼大夫中丞但升在本官之上貞元中元涵爲蘇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便判臺事
  父子知舉三家髙鍇子湘湜于邵子允躬崔郾子瑶惟崔氏相去只二十年
  吏部故事放長名牓舊語曰長名以前選人屬侍郎長名以後侍郎屬選人
  吏部常式舉選人家狀須云中形黄白色少有髭或武選人家狀云長形紫黒色多有髭
  西蕃諸國通唐使處置銅魚雄雌相各十二隻皆銘其國名第一至十二雄者留内雌者付本國如國使正月来賫第一魚餘月凖此閏月即賫本國而已校其雌雄合依常禮待之差謬即按至開元末鴻臚奏蕃國背叛銅魚多散失始令所司改鑄
  太和中上謂宰臣曰明經㑹義否宰臣曰明經只念經疏不㑹經義帝曰只念經疏何異鸚鵡能言
  貞元中裴肅爲常州刺史以進奉爲越察劉贊死於宣州判官嚴綬領軍進奏爲刑部員外天下刺史進奉自裴肅始判官進奏自嚴綬始
  鄭雲逵由朱滔軍逃歸長安自盧龍掌記檢校祠部員外郎除諫議大夫
  徐浩越州人嶠之子三遷右拾遺並充麗正殿校理絳州碧落觀碑文乃髙祖子韓王元嘉四男爲元妃所製陳惟玉書今不知者妄有怪說但背有碧落二字故傳爲碧落碑
  白傅與贊皇不協白毎有所寄文章李緘之一箧未嘗開劉三復或請之曰見詞翰則迴吾心矣
  蕃中飛鳥使中國之驛騎也
  舊制起居院在中書省内
  貞元中太常奏每年大小中祠共七十七祭
  天寶中語云殷顔栁陸蕭李邵趙以其行義敦交也殷寅顔真卿栁芳陸據蕭穎士李華邵軫趙驒
  天后時太常丞李嗣真聞東夷三曲一遍援胡琴彈之無一聲遺忘
  平原有寃獄顔真卿爲御史辨之天方旱獄決乃雨復有鄭延祚者母卒二十九年殯僧舍垣地真卿劾奏之兄弟皆不齒天下聳動
  舊制中書舍人分押六曹以平奏報貞元中盧杞爲相請分之楊炎固以爲不可
  貞元元年十一月京兆奏有人於長興坊得玉璽文曰天子信璽
  奘三藏至西域入維摩詰方丈及還將紀年月於壁染翰欲書約行數千百步終不及牆
  元和中李絳崔羣同掌密命韋貫之裴度知制誥李簡中丞並裴垍在翰林日所舉皆相次入輔
  太和中樂工尉遲璋左能囀喉爲新聲京師屠沽效呼爲拍彈
  朱敬則亳州永城人也孝行忠鯁舉世莫比門表闕臺者六所今古無之𤣥孫禹錫咸平二年學䆒登科見任虞部員外郎
  貞觀中紀國僧慧静撰續英華詩苑行於代慧静常言曰作之非難鍳之爲貴吾所搜揀亦詩三百篇之次慧静俗姓房有操識今復有詩編十卷與英華相似起自梁代迄於今朝以𩔖相從多於慧静所集而不題撰集人名氏














  南部新書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三      宋 錢易 撰
  梁崇義長安市井人有力能卷金舒鈎後自羽林射生累爲襄陽節度使同平章事終以謀叛伏誅
  道州錄事參軍王沼與楊炎有微恩及炎入相舉沼爲監察御史始減公議
  舊令一品墳髙一丈八尺惟郭子儀薨特加千尺貞元以来禁中銀瓶不過髙五尺齊映在江西因降誕日獻髙八尺者士君子非之
  穆元休寧之父也撰洪範外傳十篇開元中授偃師丞朱泚亂臣之守節不爲廹脅者程鎮之劉廼蔣沇趙驒薛岌
  于邵善知人樊澤舉制科至京一見之謂人曰將相之材也後五年而澤建節崔先翰赴舉年五十亦曰不十年當掌誥皆如其言其知人也如此
  西川浣花任國夫人即崔寧妻也廟今存
  王叔文始欲掃木場斬劉闢而韋執𧨏韙之蓋欲為臯求三川也
  崔造韓㑹盧東美張正則爲友皆僑居上元好談經濟之畧嘗以王佐自許時人號爲四䕫
  李白爲天才絶白居易爲人才絶李賀爲鬼才絶李令問開元中爲殿中監事饌尤酷甖鵞籠驢皆有之令問世勣之孫也
  咸通中楊汝士與諸子位皆至正卿所居靖恭里第兄弟並列門㦸
  天授中中丞李嗣真等爲十道存撫使合朝有詩送之名曰存撫集凡十卷
  太宗破髙昌收馬乳蒲桃種於苑并得酒法仍自損益之造酒成緑色芳香酷烈味兼醍醐長安始識其味也
  有進士邱絳者嘗爲田季安從事後與同府侯臧相持争權季安怒斥絳攝下邑尉使人先路穴地以待至則排入而瘞之其暴如此李錡殺崔善貞亦同斯酷
  貞元中祈雨於興慶宫龍堂有白鸕鷀見池上衆鸕鷀羅列前後如引御舟翌日降雨
  永泰初乃詔左僕射裴冕等一十三人同於集賢院待制特給飱錢繕修𪠘宇以優其禮自後遷者非一
  隋制桐木巾子蓋取便於事武德初使用絲麻爲之頭初上平小至則天時内宴賜羣臣髙頭巾子號爲武家様後裴冕自創巾子尤竒妙長安謂之僕射様
  貞元十二年九月庚子賈耽私忌絶宰相班中使出召主書吳用承㫖時趙憬薨盧邁請假之故也
  淮南程幹本富家三年間爲水火焚蕩家業俱盡妻茅氏連八年生十六男父子相攜行乞於市
  貞元七年令常參官毎日二人引見延英訪以政事謂之巡對
  開元元年改諸王侍讀爲奉諸王講李石上請也神龍初洛水漲宋務先上疏曰巷議街談共呼坊門謂宰相爲節宣風雨燮調隂陽
  司馬天師承禎狀𩔖隱居
  聖善寺報慈閣佛像自頂至頥八十三尺額中受八石新進士放牓後翼日排光範門候過宰相雖云排建福門集於四方館昔有詩云華陽觀裏鐘聲集建福門前鼓動期即其日也
  採訪使開元二十二年二月十九日宰相張九齡奏置時以御史中丞盧絢爲之
  大厯十四年七月十日閑廏奏准舊例毎日於月華門立馬兩疋仗下後歸廏
  髙祖第三女平陽公主柴氏初舉義兵於司竹園號娘子軍即柴紹之妻也
  大中以来禮部放牓歳取三二人姓氏稀僻者謂之色目人亦謂曰牓花
  張嘉貞開元中任中書令著緋傅遊藝武后時居相位著綠
  僧惠範以罪没入其錢得一千三百萬索元載家破納産胡椒九百石鄭注誅後納絹一百萬疋他物可知矣
  時政記宰臣所修起於長壽中宰相姚璹錄中書門下事
  每歳十一月天下貢舉人於含元殿前引見四方館舍人當直者宣曰卿等學富雄詞逺隨鄉薦跋涉山川當甚勞苦有司至公必無遺逸仰各取有司處分再拜舞𮛫訖退
  開元式諸蕃使嗣以元㑹日並聽升殿自外廊上長安中嘗見有人腊長尺許眉目手足悉具或以爲焦僥人也
  清夜遊西園顧長康畫有梁朝諸王跋尾云圖上若干人並食天祿貞觀中禇河南装背
  小說中言十家事起者即太和九年冬甘露事也凡滅十家
  咸通中俳優恃恩咸爲都知一日樂工諠譁上召都知止之三十人並進上曰止召都知何爲畢至梨園使奏曰三十人皆都知乃命李可及爲都都知後王鐸爲都都統襲此也吁哉
  故事三館學士不避行臺謂三院連鑣也
  凡進士入試遇題目有家諱謂之文字不便即托疾下將息狀出来牒云某忽患心痛請出試院將息謹牒如的暴疾亦如是
  兩省官上事日宰相臨送上事者設牀坐而判三道宰相别施一牀南坐四隅謂之壓角李珏爲河南尹上事之日命工曹示之曰先拜恩後上事今禮上事之儀謝恩之後更拜㕔誤也
  裴度帶相印入蔡李愬具軍容度避之愬曰此方不識上下今具戎服拜相國於堂下使民吏生畏度然之自後帶宰相出鎮凡經州郡皆具櫜鞬迎於道左自此始也
  玉真公主玉葉冠時人莫計其價
  崔元翰晚年取應咸爲首捷京兆解頭禮部狀頭宏辭勅頭制科三等勅頭
  裴次元制䇿宏辭同日勅下並爲勅頭時人榮之李羣玉好吹笙常使家僮奏之又善急就章性善養白鵞及授校書郎東歸故盧肇送詩云妙吹應諧鳳工書定得鵞
  天寶中内種甘子結實凡一百五十顆
  至德三年始置鹽鐵使王綺首爲也
  大厯八年虎入元載私廟
  麟德殿三面亦謂之三殿
  天寶十載冩一切道經五本賜諸觀
  武德四年廢五銖錢行開元通寶錢歐陽詢製文及書回環讀之其義皆通初進錢様文德皇后掐一甲跡故錢背上有掐文
  李肇自尚書郎守澧陽人有藏書者卒歳翫焉因著經史目錄
  天寶末管戸尚九百六萬九千一百五十四
  李善於梁宋之郊開文選學乃注爲六十卷
  張昌齡與太皇作息兵甲詔歎曰禰衡潘岳之儔也蕭倣爲廣帥曽有疾召醫者視云藥用烏梅子欲用公署中者倣乃召有司以市價計而後取㢘也如此
  光啓元年鎮州王鎔進耕牛一千頭戎器九千三百事表云庶資闢土之功聊備除兇之用
  舊制東川毎歳進浸茘枝以銀瓶貯之蓋以鹽漬其新者今吳越間謂之鄞茘枝是也此乃閩福間進者自明之鄞縣来今謂之銀非也咸通七年以道路遥逺停進
  軒轅集謂之羅浮先生已數百歳而顔色不老立於牀上而垂髮至地
  天寶四載撰黄素文於内道場爲民祈福其文自飛上天空中云聖壽延長
  武德故事御史臺門北開者法司主隂取冬殺之義或云隋初移都之時兵部尚書李圓通判御史大夫欲向省便故開北門
  大中十年春宣皇微行至新豐栁陌見一布衣抱膝而歎因問之布衣曰我卭人觀光至此此甚快樂有巢由之想又爲橐装所廹今崔相公鎮西川欲預其行無雙縑以遺其掌事者帝曰子明旦相伺於此及旦勅慎由將歸劍門
  張仲武㑹昌末鎮漁陽有政績後有年八九十人少識其面者說之猶淚下
  王龜起之子於永達坊選幽僻帶林泉之景曰半隱亭後太和初從起於蒲中修葺書堂以居之號曰郎君谷
  唐制員外郎一人判南曹在曹選街之南故曰南曹薛逢命一真士貌真自爲贊曰壯哉薛逢長七尺五寸於是筆終未能續一旦忽有羽衣詣門延之與語忽於東壁見真讀贊乃命筆續之曰手把金鎚鑿開混沌長揖而退出門不知所去逢鑿混沌賦馳名
  天寶十載始封四海神爲王
  安祿山肚垂過膝重三百五十觔妖人也
  大厯十三年改諸道上都留後爲進奏
  狄梁公爲兒童時與諸昆同遊於道遇善相者海濤法師驚曰此郎位極人臣蒼生是頼但恨衰朽之質所不見爾
  李六娘者蒲州人師事紫微女道士爲童子開元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三夜宴坐而睡覺已在河南府開元觀京兆尹李適之以爲妖考之顔色不變具上聞召入内度爲道士
  鄭餘慶㢘儉一旦書請兩省家膳至則脫粟蒸葫蘆而已
  元和太和以来左右中尉或以幞頭紗贈清望者則明晨必有美丘之制
  陳萇者毎候陽城請俸常往稱其錢帛之美月有獲焉歳三月望日宰相過東省看牡丹兩省官赴宴亦屈保傅屬卿而已
  盧懐慎暴卒而蘇曰冥司三十爐日夕爲張說鼓鑄横財我無一焉
  張建章四鎮之行軍司馬也曾齎戎命往渤海回及西崖經太宗征遼碑半在水中建章則以帛包麥屑置於水中摸而讀之不欠一字
  髙駢章疏不恭皆顧雲之辭也駢後謂左右曰異日朝廷以不臣見罪此輩寧無赤族之患耶
  李徳𥙿三鎮遷改皆有異人爲言之惟投南荒未嘗先覺
  李元賓言文貴天成强不髙也李翰又言文章當如千兵萬馬而無人聲
  李徳𥙿鎮浙西劉三復在幕一旦令草謝御書表謂之曰立搆也歸創之三復曰文理貴中不貴其速贊皇以爲當
  王起鴻博文皇嘗撰字試之起曰臣中國書中所不識者惟八駿圖中三五字而已
  倪曙有賦名爲太學博士制詞螢雪服勤屬詞清妙因廣明庚子避亂番禺劉氏僭號爲翰林學士
  董昌稱僭殺判官李韜施從實竇鄞皆强諫不聴韜最錚錚曽爲兩淮鹽鐵及昌敗咸有封贈








  南部新書卷三
<子部,小說家類,雜事之屬,南部新書>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四      宋 錢易 撰
  武德元年以長安令獨孤懐恩爲工部尚書
  萬歳通天元年四月一日詔神岳中天王可尊爲神岳中天皇帝至神龍元年復爲王
  孫智諒開元年中内殿修齋奉詔投龍於吉之玉笥山泊舟江側見異氣在東川之中疑有古跡遂於閣皂山掘得銅鐘一枚重百餘斤鐘下得玉像三身因置閣皂觀
  省中諸郎中不自員外拜者謂之土山頭果毅言其不歴清資便拜髙品似長征兵士便授邊逺果毅也
  先天中王主敬爲侍御史自以才望華妙當入省臺前行忽除膳部員外微有惋悵吏部郎中張敬志詠曰有意嫌兵部專心望考功誰知脚蹭蹬却落省牆東蓋膳部在省最東北隅也
  開元十八年吏部尚書裴光庭始奏用循資格
  鄭畋少女好羅隱詩常欲妻之一旦𨼆謁畋畋命其女隔簾視之及退其女終身不讀江東篇什舉子或以此謔之答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衆皆啓齒
  栁公權有筆偈云圓如錐捺如鑿不得出只得却義是一毛出即不堪用
  大中中李太尉三貶至朱崖時在兩制者皆爲擬制用者乃令狐綯之詞李虞仲集中此制尤髙未知孰是往往有俗傳之制云蛇用兩頭狐揺九尾鼻不正而身豈正眼既斜而心亦斜此仇家謗也
  李含光善書或曰筆跡過其父一聞此語而終身不書含光即司馬天師弟子
  長安太廟殿即苻堅所造
  省中司門都官屯田虞部主客皆閒簡無事時諺曰司門水部入省不數又角觝之戲有假作吏部令史及虞部令史相見忽然俱倒悶絶良久云冷𤍠相激
  有李參軍者善相笏知休咎必驗呼爲李相笏又有龍復本者無目凡有象簡竹笏以手捻之必知官祿年夀
  馬周之妻賣䭔媪也即媪引周爲常何之客
  中和初黄巢將敗有謡云兼巢須走秦山東死在翁家中巢死之處民家果姓翁
  蕭廩新爲京尹楊復恭假子⿰罪仍毆地界廩新曰新除京尹敢打所由將令百司難逃一死由是内外畏服
  韋夏卿善知人道逢再從弟執𧨏從弟渠牟及丹三人皆第二十四並爲郎官簇馬久之曰今日逢三二十四郎輒欲題目之謂執𧨏曰必爲宰相善保其末謂渠牟曰弟當别承主上恩而速貴爲公卿謂丹曰三人之中弟最長逺而位極旄龯皆如其言
  陳少遊撿校職方員外郎充回紇使撿校郎官自少遊始也
  長安有龍戸見水色即知有龍或引出但如鰍魚而已栁珪是韋慤門生慤嘗云三十人惟栁先輩便進燈燭下本
  江陵有士子遊於交廣間而愛SKchar爲太守所取納於髙麗坡底及歸因寄詩曰惆悵髙麗坡底宅春光無復下山来守見詩遂遣還
  韋澳與蕭寘大中中同爲翰林學士毎寓直多召對内使云但兩侍郎入直即内中便知宣㫖又澳舉進士時日者陳子諒號爲陳特快云諸事未敢言惟青州節度使不求自得果除拜
  栁公綽家藏書萬卷經史子集皆有三本色采尤華麗者鎮庫又一本次者長行披覽又一本又次者後生子弟爲業皆有厨格部分不相參錯
  張巡許逺宋州立血食廟謂之雙廟至今歳列常祀㑹昌元年三月二十五日勅以其日爲老君降誕假一日
  陽城貞元中與三弟隱夏陽山中相誓不婚啜菽飲水有蒼頭曰都兒與主同志
  李約爲兵部員外郎勉子也與主客員外郎張諗同官二人每單牀静言達旦不寐故約贈韋徴君况詩曰我有中心事不向韋三說秋夜洛陽城明月照張八
  鄭畋字台文亞之子也亞任桂察時生故小字桂兒薛收與從父兄子元敬族兄子徳音齊名時人謂之河東三鳳
  鄭俶依陽城讀書經月餘與論國風俶不能往復一辭因縊於梁下城哭曰我雖不殺俶俶因我而死爲之服緦麻
  裴談過蘇瓌小許公方五歳乃試庾信枯樹賦將及終篇避談字因易其韻曰昔年移栁依依漢陰今看揺落悽愴江潯樹猶如此人何可任
  中書令李嶠有三戾性好榮遷憎人升進性好文章憎人才華性好貪濁憎人受賂
  肅皇常舉衣袖示韓擇木曰朕此衣已三浣矣
  封德彜即楊素之壻素爲僕射常撫其座曰封郎必居此座後果如其言
  天下貢賦惟長安縣貢土萬年縣貢水
  開元十八年蘇晉爲吏部侍郎而侍中裴光庭毎過官應批退者但對衆披簿以朱筆㸃頭而已晉遂牓選門曰門下㸃頭者更引注擬光庭不恱以爲侮已
  景龍以来大臣初拜官者例許獻食謂之燒尾開元後亦有不燒尾者漸而還止
  長慶初毎大獄有司斷罪又令給事中中書舍人參酌出入百司呼爲參酌院今審刑即其地也
  李翺在湘潭收韋江夏之女於樂籍中趙驊亦於賊人贖江西韋環之女或厚給以歸親族或盛飾以事良家此哀孤之上也
  禮部駁牓者十一月出粗駁者謂有狀無解無狀細駁謂書其行止之過
  兩省諫議無事不入毎遇入省有厨食四孔炙
  中書舍人時謂宰相判官宰相親嫌不拜知制誥爲直脚又云不由三事直拜中書舎人者謂之撻額裹頭
  天寶五載巴東石開有天尊像及幢蓋
  盧從愿景雲中典選有聲稱時人曰前有裴馬後有盧李裴即行儉馬即馬戴李即朝隱
  上元二年夏於景龍觀設髙座講論道釋二教遣宰臣百僚悉就觀設齋聴論仍賜錢有差
  貞元二年江淮運米每年二百萬斛雖有此制而所運不過四十萬
  王栖曜善射嘗與文士遊虎邱寺平野霽日先以一箭射空再發中之江東文士梁肅以下咸歌詠之
  李輔國爲殿中監常在銀臺門受事置察事㕔子數十人官吏有小過無不伺知
  長安三月十五日兩街看牡丹奔走車馬慈恩寺元果院牡丹先於諸牡丹半月開太真院牡丹後諸牡丹半月開故裴兵部憐白牡丹詩自題於佛殿東頰脣壁之上太和中車駕自夾城出芙蓉園路幸此寺見所題詩吟翫久之因令宫嬪諷念及暮歸大内即此詩滿六宫矣其詩曰長安豪貴惜春殘争賞先開紫牡丹别有玉杯承露冷無人起就月中看兵部時任給事
  盧家有子弟年已暮而猶爲校書郎晚取崔氏子崔有詞翰結褵之後微有嫌色盧因請詩以述懐為戲崔立成曰不怨盧郎年紀大不怨盧郎官職卑自恨爲妻生較晚不見盧郎年少時
  開元十九年四月於京城置禮㑹院院屬司農寺在崇仁坊南街後元和中拾遺楊歸厚私以婚禮上言借禮㑹院因此貶官
  蘭亭序武徳四年歐陽詢就越訪求得之始入秦王府麻道嵩奉教搨兩本一送辨才一王自收嵩私搨一本於時天下草創秦王雖親總戎蘭亭不離肘腋及即位學之不倦至貞觀二十三年禇遂良請入昭陵後但得其模本耳
  栁子温家法常命苦參黄連熊膽和爲丸賜子弟永夜習學含之以資勤苦
  陸龜𫎇居震澤之南巨積莊産有鬭鴨一欄頗極馴養一旦有驛使過挾彈斃其尤者於是龜𫎇詣而駭之曰此鴨能人語復歸家少頃手一表本云見待附蘇州上進使者斃之何也使人恐盡與橐中金以糊其口龜𫎇始焚其章接以酒食使者俟其稍恱方請其人語之由曰能自呼其名使者憤且笑拂袖上馬復召之盡還其金曰吾戲之耳
  宣皇好文嘗賦詩上句有金步揺未能對進士温岐即庭筠續之岐以玉跳脫應之宣皇賞焉令以甲科處之爲令狐綯所沮遂除方城尉初綯曽問故事於岐岐曰出南華真經非僻書也冀相公燮理之暇時宜覽古綯怒甚後岐有詩云悔讀南華第二篇
  黄巢令皮日休作䜟詞云欲知聖人姓田八二十一欲知聖人名果頭三屈律巢大怒蓋巢頭醜掠𩯭不盡疑三屈律之言是其譏也遂及禍
  王承業爲太原節度使軍政不修詔御史崔衆交兵於河東衆侮易承業或裹甲持槍突入承業㕔事玩謔之李光弼聞之素不平至是衆交兵於光弼光弼以其無禮不即交兵令收繫之中使至除衆御史中丞懐其勅問衆所在光弼曰有罪繫之矣中使以勅示光弼光弼曰今只斬侍御史若宣制命即斬中丞若拜宰相即斬宰相中使懼遂寢而還翌日斬衆於碑堂之下
  貞元十五年以諫議田敦爲兵部郎中上將用敦爲兵部侍郎疑其年少故有此拜
  貞元四年九月二日勅今海隅無事烝庶小康其正月晦日三月三日九月九日宜任文武百僚擇勝地追賞爲樂仍各賜錢以充宴㑹
  毎歳正旦曉漏已前宰相三司使大金吾皆以樺燭百炬擁馬方布象城謂之火城甲賦中有火城賦仍雜以衣繡鳴珂焜耀街陌如逢宰相即諸司火城悉皆撲滅或其年無仗即中書門下率文武百僚詣東上閤門横行拜表稱慶内臣宣答禮部員外郎受諸道賀表取一通官最髙者坼表展於坐案上跪讀訖閤門使引表接入内却出宣云所進賀表如有太后即宰相率兩班赴西内稱賀
  李泌有讜直之風而好談謔神仙鬼道或云嘗與赤松王喬安期羨門等遊處坐此爲人所譏
  王起太和中文皇頗重之曽爲詩冩於太子之笏髙駢在維揚曽遣使致書於浙西周寶曰伏承走馬已及奔牛今附虀一瓶葛粉十斤以充道路所要蓋諷其爲虀粉矣
  李山甫咸通中不第後流落河朔爲樂彦禎從事多怨朝廷之執政嘗有詩云勸君不用誇頭角夢裏輸嬴總未真
  張祜字承吉有三男一女桂子椿兒椅兒桂子椿兒皆物故惟女與椅在椅兒名虎望亦有詩後求濟於嘉興監裴𢎞慶署之冬瓜堰官望不甘慶曰祜子之守冬瓜所謂過分
  陳夷行鄭覃在相請經術孤單者進用李珏與楊嗣復論地胄詞彩者居先毎延英議政率先矛盾無成政但寄之頰舌而已
  康子元越人念易數千遍行坐不釋卷開元中張說薦爲麗正學士
  元行沖在太常有人於古墓得銅器似琵琶而身正圓人無識者沖曰此阮咸琵琶也乃令匠人以木爲之至今乃有
  大中十二年七月十四日三更三㸃進朝惟宰臣夏侯孜獨到衙以大夫李景讓爲西川節度使時中元假通事舍人無在館者麻案既出孜受麻畢乃召當直中書舍人馮圖宣之捧麻皆兩省胥吏自此始令通事舍人休澣亦在館俟命
  故事京兆尹在私第但竒日入府偶日入遞院崔郢大中中爲京兆尹囚徒逸獄始命造𪠘宅京尹不得離府後郢敗韋澳自内署面授京尹賜度支錢二萬索令造府宅
  咸通六年放宫人沈氏養親沈氏入宫五十八年有父居滻水年一百一十母年九十五因爲築室而居頒金帛碓磑勅本縣放科役終沈氏之世
  杜羔妻劉氏善爲詩羔累舉不第將至家妻先寄詩與之曰良人的的有竒才何事年年被放回如今妾面羞君面君若來時近夜來羔見詩即時回去尋登第妻又寄詩云長安此去無多地鬱鬱葱葱佳氣浮良人得意正年少今夜醉眠何處樓
  令狐綯在相擢裴坦自楚州刺史爲職方郎中知制誥裴休以坦非才拒之不勝及坦上事謁謝於休休曰此乃首台謬選非休力也立命肩輿便出兩閣老吏云自有中書未有此事至坦主貢擢休之子𢎞上第時人云欲蓋而彰此之謂也
  崔慎由鎮西川有異人張叟者與跡熟因謂之曰今四十無子良可懼也叟曰爲公求之惟終南翠微寺有僧絶粒五十五年矣君宜遺之服玩若愛而受之則其嗣也果受之僧尋卒遂生一男叟復相之曰貴則過公恐不得其終因字曰衲僧又云緇郎即徹也
  陽城出刺道州太學生二百七十人詣闕乞留疏不得上
  天祐元年八月前曲沃令髙沃納史館書籍三百六十卷授監察賜緋
  張裼尚書牧晉州外貯營妓生子曰仁龜乃與張處士爲假子居江淮間後裼死仁龜方還長安云江淮郎君至家皆愕然蘇夫人收之齒諸兄之列仁龜後以進士成名歴侍御史因奉使江浙而死
  關圖有一妹有文學善書札圖嘗語同僚曰某家有一進士所恨不巾櫛耳後適常氏修之母也修咸通六年登科
  張說女嫁盧氏爲其舅求官說不語但指搘牀龜而示之女歸告其夫曰舅得詹事矣
  李紳在維揚日有舉子訴揚子江舟子不渡恐失試期紳判云昔在風塵曾遭此輩今之多幸得以相逢各抛付揚子江其苛急也如此後因科蛤爲屬邑令所抗云奉命取蛤且非其時嚴冬沍寒滴水成凍若生於淺水則猶可涉脛而求既處於深潭非没身而不得貴賤則異性命不殊紳大慙而止終以吳湘獄仰藥而死
  劉三復能記三生事云曽爲馬馬常患渇望驛而嘶傷其蹄則連心痛後三復乗馬過磽确之地必爲緩轡有欹石必去之
  嚴惲字子重善爲詩與杜牧友善皮陸常愛其篇什有詩云春光冉冉歸何處更向花前把一杯盡日問花花不語爲誰零落爲誰開七上不第卒於吳中
  于志寧爲僕射預修史恨不得學士来濟爲學士恨不得修史
  大中中于琮選尚永福公主忽中寢洎審㫖上曰朕此女子因與之㑹食對朕輒折匕箸情性如此恐不可爲士大夫妻尋改尚廣徳公主
  咸通六年滄州鹽院吏趙鏻犯罪至死既就刑有女請隨父死云七歳母亡𫎇父私盜官利衣食之今父罪彰露合隨其法鹽院官崔據義之遂以其事聞詔哀之兼減父之死女又泣曰昔爲父所生今爲官所賜誓落髮奉佛以報君王因於懐中出刃立截其耳以示信既而待父減死罪之刑疾愈遂歸浮圖氏



  南部新書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五      宋 錢易 撰
  天后朝道士杜義迴心求度爲僧勅許剃染配佛授記法名𤣥嶷勅賜三十夏臘以其乍入法流須居下位茍賜虚臘則頓爲老成也賜夏臘起於此矣
  太和中祕書之書總五萬六千六卷
  神堯宴近臣果有蒲桃陳叔達捧而不食帝詢之對曰臣母患口乾求之不致帝曰卿有母遺乎涕泗闌干
  馬周臨終索陳事草一箧手自焚之曰管晏彰君之過求身後名吾不爲也
  髙帝出獵見大官刲羊謂其無罪就死以死鹿代之沈既濟生傅師傅師生詢詢生丹丹生牢牢巢㓂前爲錢唐監使生藻後移刺鄱陽巢㓂亂不知其終時藻與家人不隨之任藻後仕吳越錢氏爲永嘉令藻生承諒爲定海丞諒咸平三年進士及第今爲都官員外郎知處州
  王師魯在孔戊幕中嘗言曰半臂亦無文房太尉家法不著
  張九齡嘗見安祿山曰亂天下者此人也諫殺之不聽紫石英廣管瀧州山中出紫石英其色淡紫真質瑩徹隨其大小皆五棱兩頭箭鏃煑水飲之暖而無毒比北中白石英其力倍矣瀧州又出石斛莖如金釵股亦藥中之上品
  蚦蛇膽雷羅州有養蛇戸毎年五月五日即擔舁蚦蛇入府祇應取膽
  雞兔算國史譜紀之尚不明上下頭下下脚脚即折半下見頭除脚見脚除頭上是雞下是兔
  裴肅在越多齋此外惟嗜兔日再食
  陸贄在忠州不接人惟纂藥方行於世號曰集驗黄巢本王仙芝賊中判官芝死賊衆戴之爲首遂日盛杜邠公先達人謂之老杜相公杜審權晚入謂之小杜相公
  劉蕡精於儒術常看文中子忿然而言曰才非殆庶擬上聖述作不亦過乎客曰文中子於六籍如何蕡曰若以人望文中子於六籍猶奴婢之於郎主耳後人遂以文中子爲六籍奴婢
  博陵崔倕緦麻親同爨貞元以来言家法者以倕爲首倕生六子一登相輔五任大僚太常卿邠太府卿鄷外臺尚書郾廷尉卿執金吾郇左僕射平章事鄲邠及郾五知舉得士百四十八人邠昆仲自始仕至貴達亦同居光徳里一宅宣皇聞之歎曰崔鄲家門孝友可爲士族之法矣鄲嘗搆小齋於别寢御筆題額號曰德星堂今京兆民因崔氏舊里立德星社
  秦宁緑李美小謂之嘉慶李此坊名也
  貞元十三年始制文武官隔假三日並行朝參開耀二年始以外司四品以下知政事者遂爲平章事時初命郭待舉郭正一魏𤣥同三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也
  進士試帖經自調露二年始也
  寶應二年以羽林大將軍王仲昇兼大夫六軍兼憲官始於此也
  建中元年沈既濟議改則天紀爲皇后傳
  元和二年始令僧道隸左右街功德使其年方於建福門置百官待漏院舊但於光德車坊而已
  大中十一年賀正盧鈞以太子太師率百僚年八十餘矣聲容明暢舉朝稱服明年栁公權以少師率班亦八十矣自樂懸南趨至龍墀前氣力綿𢢑誤尊號中字罰一季俸人多恥之
  開元二十五年西幸駐蹕壽安連曜宫宫側有精舍庭内刹柱髙五丈有立於承露盤者上望見之初謂姦盜覘視宫掖使中官就竿下詰之其人曰吾欲捨身本是知湯前官被知湯中使邀錢物已輸十縑索仍不已每進湯水輒投土其中事(⿱艹石)闕供責怒必死寧死於捨身爾具以聞詔髙力士召知湯中使賣絹於竿下謝之仍命徹尚舎衞尉幕委積於竿下其人禮十方畢以身投地墜於幕外舉體深紅色初尚微動須臾絶詔集文武從官於朝堂杖殺中使勅府縣厚葬殞者
  西京夀安縣有墨石山神祠頗靈神龍中神前有兩瓦子過客投之以卜休咎仰爲吉覆爲凶
  開元初鄭瑶慈澗題詩云岸與恩同廣波將慈共深涓涓勞日夜長似下流心
  開元四年中丞王怡以糾獲臧錢疊石重造永濟橋以代舟船行人普濟焉在夀安之西
  開元末功臣王逸客爲閑廏使莊在泥溝西岸數爲刼盜捕訪不獲嚴安之爲河南尉以狀白中丞宋遥遥入奏始擒之并獲賊脚崔誗誗在安定公主錦坊俱就執伏搜得骸骨兩井逸客以鐵券免死流嶺表從此洛陽北路清矣
  咸通中舉子乗馬惟張喬跨驢後勅下不許騎馬故鄭昌圖肥爲時嘲詠
  鄭少師薫於里第植小松七本自號七松處士異代可對五栁先生
  初制節度使天下有八若諸州在節度内者皆受節度焉其福州經畧使登州平海軍使不在節度之内
  李錡之誅也二婢配掖庭曰鄭曰杜鄭則幸於元和生宣皇帝是爲孝明皇后杜即杜牧獻替錄中云杜仲陽即杜秋也漳王養母
  長孫無忌之父晟於隋有功魏徴即長賢之子令狐徳棻之父曰熈皆北史有傳
  李太尉以大中二年正月三日貶潮州司馬當年十月十六日再貶崖州司户大中三年十二月十日卒於貶所年六十四
  白樂天任杭州刺史攜妓還洛後却遣回錢唐故劉禹錫有詩答曰無那錢唐蘇小小憶君淚染石榴裙
  唐制湖州造茶最多謂之顧渚貢焙歳造一萬八千四百八斤焙在長城縣西北大厯五年以後始有進奉至建中二年袁髙爲郡進三千六百串并詩刻石在貢焙故鴻漸與楊祭酒書云顧渚山中紫笋茶兩片此物但恨帝未得嘗實所歎息一片上太夫人一片充昆弟同歠後開成三年以貢不如法停刺史裴充
  鮮于叔明嗜蟠蟲權長孺嗜人爪甲此亦劉邕瘡痂之𩔖也
  髙宗朝四品以下有名稱者皆知政事以平章事爲名自郭待舉始也僕射是正宰相自房喬始也
  韋承慶出相除禮部尚書嗣立入拜鸞臺侍郎平章事時人語曰大郎罷相小郎拜相
  京兆戸曹月俸一百八索故謂之念珠曹
  李太尉太和七年自西川還入相上謂王涯今日除德𥙿人情怕否對曰忠良甚喜其中小人亦有怕者帝言曰須怕也涯時爲鹽鐵使
  太和中朋黨之首楊虞卿張元夫蕭瀚後楊除常州張汝州蕭鄭州
  丞相乗肩輿元和後也
  裴休大中中在相一日賜對賜卿無畏休即論立儲君之意上曰若立儲君便是閒人遂不敢言
  長安戲塲多集於慈恩小者在青龍其次薦福永夀尼講盛於保唐名德聚之安國士大夫之家入道盡在咸宜
  崔造拜相退位後言曰不得諸道金銅茶籠子近来總四掩也遂復起
  栁芳與韋述善俱爲史學述卒書有未成者皆續成之昇平公主宅即席李端擅場送王相之鎮韓翃擅場送劉相巡江淮錢起擅場
  武黄門之死也裴晉公爲盜所刺隸人王義扞刃而斃度自爲文祭之是歳進士撰王義傳者三之二
  李錡之誅也大霧三日不開或聞鬼哭内疑其寃詔許以葬
  都官故事吏部郎中二㕔先小銓次格式員外郎二㕔先南曹次廢置刑部分四覆戸部分兩稅度支案郎中判入員外郎判出
  舊說吏部爲省眼禮部爲南省舍人考功度支爲振行比部得廊下食以飰從者號比盤
  張直方者世爲幽帥癖於鷹犬後以昭王府司馬分務洛陽洛陽四旁翥者攫者見皆識之必羣噪長嘷而去
  長孫無忌奏别勅長流以爲永例後趙公犯罪勅長流此亦爲法自弊
  江融爲左史後羅織受誅其屍起而復坐者三雖斷其頭似怒不息無何周興敗
  魚思咺性巧造匭函
  朱泚敗走昏迷不辨南北因問路於田父父曰豈非朱太尉耶源休止之曰漢皇帝父曰天地不長凶惡蛇鼠不爲龍虎天網恢恢去將何適遂亡其所在及去涇州百餘里泚於馬上忽叩頭稱乞命因之墜馬良久却蘇左右問其故曰見叚司農尋爲韓旻梟之
  楊收之死也軍容楊𤣥价有力焉收有子爲夀牧見收乗白馬臂朱弓彤矢有朱衣天吏控馬曰上帝許我讐楊𤣥价我射中之必死俄而价暴卒
  忻州刺史是天荒闕蓋歴任多死髙皇時有金吾郎將求此官果有蛇怪後亦絶之饒州餘干縣令宅亦如此
  天寶時翰林學士陳王友元庭堅撰韻英十卷未施行而西京陷胡庭堅卒
  文明以後天下諸州進雞牝變爲雄者極多或半已化半死乃則天之兆也
  馮衮給事親仁坊有宅南有山庭院多養鵞鴨及雜禽之𩔖常一家人掌之時人謂之鳥省
  大中初女蠻國入貢奉其國人危髻金冠瓔珞被體故謂之菩薩蠻當時倡優遂製菩薩蠻曲文士亦往往聲其詞也
  宣皇在藩時嘗從駕墮馬雪中寒甚困且渇求水於巡警者曰我光王也及以水進舉杯悉變爲芳醪
  明皇爲潞州别駕有軍人韓凝禮自謂明五兆因以食箸試之既而布卦一箸無故自起凡三偃三起
  徽安門舊雒城北面取西門也樓上先多雀鴿後亦絶無至清泰中帝上此樓自焚今俗謂之火燒門
  開元六年西幸至蘭峯頓乗輿每出所宿侍臣皆從既而馳逐原野或從官分散宰相即先於前頓朝堂列位乗輿至必鞭揖之方入是日上垂鞭盛氣不顧而入蘇宋懼蓋怒河南尹李朝隱橋頓不備也解之方息
  蘭峯宫在永寧縣西慶明三年置
  鷓鴣飛數逐月數如正月一日飛而止伏窠中不復起矣十二月十二日起最難採南人設網取之
  大中九年日官李景亮奏云文星暗科塲當有事沈詢爲禮部甚懼焉至是三科盡覆試宏詞趙拒等皆落吏部裴諗除祭酒
  天寶八年館驛使宋緷奏移稠桑路向晉王斜晉王斜者隋煬帝在藩邸揚州往來經此路蓋避沙路費馬力也
  野狐泉店在潼關之西泉在道南店後坡下舊傳云野狐掊而泉湧店人工爲冷淘過者行旅止焉今法饌中有野狐泉者以菉粉爲之亦象此也
  路嗣恭在江西並奏部下縣爲𦂳望
  天后問張元一曰在外有何事元一曰外有三慶旱降雨一慶中橋新成萬代之利二慶郭霸新死百姓皆歡三慶也霸酷吏也爲侍御史
  崔敬嗣武后時任房州刺史孝和安置在彼官吏多無禮嗣獨申禮待供給之及即位有益州長史崔敬嗣既同名姓御筆擬超拜後引與語知誤訪嗣已卒崔光逺即其孫也
  太和中上頗好食蛤蜊沿海官吏先時遞進人亦勞止一旦御饌中有擘不開者即焚香禱之俄變爲菩薩梵相具足
  天后時有獻三足烏者左右或言一足偽耳天后笑曰但令史冊書之安用察其真僞
  令狐綯在相大事一取決於滈比元載之用伯和李吉甫之用徳𥙿
  杜審權大中十二年知舉放盧處權有戲之曰座主審權門生處權可謂權不失權又乾符二年崔沆放崔瀣談者稱座主門生沆瀣一氣
  湖州歳貢黄黿子連蒂木瓜李景先自和牧謫爲司馬戲湖守蘇特曰使君貴郡有三黄黿子五蒂木瓜特頗銜之
  韓洙與沈詢尚書中表詢憐洙許與成事如是歴四五年太夫人橋又念之復累付於詢詢知舉大中九年也自第二人邐迤改爲第七人方定及放牓誤爲羅洙後詢見韓洙未嘗不深嗟其命
  大中元年魏扶知禮闈入貢院題詩曰梧桐葉落滿庭陰鏁閉朱門試院深曽是昔年辛苦地不將今日負前心及牓出爲無名子削爲五言以譏之
  天寶四載廣府因海潮漂一蜈蚣陸死割其一爪則得肉一百二十斤
  滋水驛在長樂驛之東睿皇在藩日經此㕔㕔西壁畫一人頭因題曰喚出眼何用苦深藏縮却鼻何畏不聞香
  陳嶠字景山閩人也孑然無依數舉不遂蹉跎輦轂至於暮年逮獲一名還鄉已耳順矣鄉里以宦情既薄身後無依乃以儒家女妻之至新婚近八十矣合⿱氶巴 -- 卺之夕文士競集悉賦催粧詩咸有生荑之諷嶠亦自成一章其末曰彭祖向聞年八百陳郎猶是小孩兒座客皆絶倒嶠頗負詩名常有閒居詩曰小橋風月年年事争奈潘郎老去何
  南部新書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六      宋 錢易 撰
  韋丹任洪州值毛鶴等叛造蒺藜棒一千具並於棒頭以鐵釘釘之如蝟毛車夫及防援官健各持一具其棒疾成易具用亦與刀劍不殊
  有洪州江西㢘使問馬祖云弟子喫酒肉即是不喫即是師云(⿱艹石)喫是中丞祿不喫是中丞福
  御史中丞長慶中行李車從不過半坊後逺至兩坊謂之籠街喝道及李虞仲與温造相争始敕下應喝道從官行李傳呼不得過三百步
  崔羣在翰苑爲憲皇奬遇最深有宣云今後學士進狀並取崔羣連署方得進来
  武翊皇以三頭冠絶一代後惑婢薛茘苦其冢婦盧氏雖李紳以同年爲䕶而衆論不容終至流竄解頭狀頭宏詞勅頭是謂三頭
  張不疑登科後江西李疑東川李回淮南李融交辟而不疑就淮南之命到府未㡬卒卒時有怪在靈怪集
  裴紳始名誕日者告曰君名紳即伸矣果如其言蜀中傳張儀築成都城依龜行路築之李徳𥙿鎮西川聞龜殻猶在軍資庫判官于文遇言比常在庫中元和初節度使髙崇文命工人截爲腰帶胯具
  開元十九年冬駕東巡至陜以㕔爲殿郭門皆屬城門局薛王車牛夜發及郭西門不開掌門者云鑰匙進内家僕不之信乃壊鎖徹關而入比明有司以聞上以金吾警夜不謹將軍叚崇簡授代州督壊鎖奴杖殺之
  近俗以權臣所居坊呼之安邑李吉甫也靖安李宗閔也驛坊韋澳也樂和李景讓也靖恭修行二楊也皆倣此
  省中語曰後行祠屯不博中行都門中行刑戸不博前行駕庫
  西市胡人貴蚌珠而賤蛇珠蛇珠者蛇所吐爾惟胡人辨之
  薛偉化魚魂遊耳惟李徴化虎身爲之吁可悲也婦女化蛇當亦有之
  王彦威鎮汴之二年夏旱時𡊮王傅李玘過汴因宴王以旱爲言李醉曰可求蛇醫四頭十石甕二每甕以水浮二蛇醫覆以木蓋密泥之分置於閒處甕前設香席選小兒十歳以下十餘令執小青竹晝夜更互擊其甕不得少輟王如其言試之一日兩度雨大注數百里舊說龍與蛇醫爲親家咸平中今祕書楊監億任正言知處州上祈雨法亦此𩔖也
  石甕寺者在驪山半腹石甕谷中有泉激而似甕形因是名谷以谷名寺
  開元十四年御史大夫程行諶卒贈尚書右丞相時中書令張說新兼右丞相論者以爲世傳此闕非穩故有斯贈以當之
  永貞二年三月彩虹入潤州大將張子良宅初入漿甕水盡入井飲之後子良擒李錡拜金吾尋歴方鎮
  伊闕縣前大溪每僚佐有入臺者即先漲小灘竒章公爲尉忽報灘出邑宰列筵觀之老吏曰此必分司御史耳若是西臺當有鸂鶒雙立於上即是西臺牛公舉杯自祝俄有鸂鶒飛下不旬日有西臺之拜
  李徳𥙿少時有人倫鑒者謂曰公主忌白馬凡親戚之間皆不畜之至崖州之命則白敏中在中書以公議排之馬植按淮南獄
  潘孟陽炎之子也其母劉夫人晏之女初爲户部侍郎夫人憂曰以爾人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懼禍之必至也户部解喻再三乃曰不然試會爾列我觀之因遍招深熟者客至夫人視之喜曰皆爾儔也不足憂矣向末坐慘綠少年何人也曰𥙷闕杜黄裳夫人曰此人全别必是有名卿相
  中土人尚札翰多爲院體者貞元年中翰林學士吳通微嘗工行草然體近吏故院中胥吏多所倣效其書大行於世故遺法迄今不泯其鄙拙則又甚矣
  李紓侍郎嘗放舉人命筆吏勒書紙牓未及名首書貢院字吏得疾暴卒禮部令史王㫤者亦善書李侍郎召令終其事適值㫤被酒已醉昏夜之中半酣揮染筆不加墨迨明懸牓方始覺悟修改不及粲然一牓之中字有兩體濃淡相間反致其妍自後書牓因模法之遂爲故事今因用氊墨淡書亦竒麗耳
  福昌宫隋置開元末重修其中什物畢備駕幸供頓以百餘甕貯水駕將起所宿内人盡傾出水以空甕兩兩相比數人共推一甕初且揺之然後齊呼扣擊謂之鬭甕以爲笑樂又宫人濃注口以口印幕竿上發後好事者乃斂脣正口印而取之
  開元初鹿苑寺僧法蘭者多言微㫖往往有效縣令劉昌源送客詣其房蘭曰長官留下腰帶麻鞋著未㡬劉丁内艱
  太和中人指楊虞卿宅南亭子爲行中書蓋朋黨聚議於此爾
  丞郎以上詞頭下至兩省闕下吏謂之大除改今南人之諺謂小末之事曰你大除改也
  程執恭在易定野中蟻樓髙三尺餘
  長安市里風俗每至元日以後遞飲食相邀號為傳座李詹大中七年崔瑶下進士與狄慎思皆好爲酷以灰水飲驢蕩其腸胃然後圍之以火翻以酒調五味飲之未㡬與膳夫皆暴卒慎思亦然
  志閑和尚館陶人早參臨濟晚住灌溪乾寧二年夏忽問侍者曰坐死者誰曰僧伽立死者誰曰僧會乃行七步垂手而逝後鄧𨼆峯倒立而化
  波斯舶船多養鴿鴿飛千里輒放一隻至家以爲平安信
  劉軻爲僧時因葬遺骸乃夢一書生来謝持三雞子勸食之軻嚼一而吞二者後乃精儒學策名任史官時韓愈欲爲一文贊焉而會愈貶文乃不就
  孟宁長慶三年王起放及第至中書爲時相所退其年太和公主和戎至會昌三年起至左揆再知貢宁以龍鍾就試而成名是年石雄入塞公主自西蕃還京
  咸通末鄭渾之爲蘇州督郵譚銖爲鹺院官鍾輻爲院巡俱廣文時湖州牧李超趙𫎇相次俱狀元二郡境土相接時爲語曰湖接兩頭蘇聨三尾
  國初進士尚質有餘而文不足至於名以定體若紀千刼仞支干尋常無求吳楚江潮閻梅之𩔖頗肖俳優反謂其姓氏亦黒臂黒肩之餘近代則文有餘而質不足矣
  范陽盧氏自紹元元年癸亥至乾符二年乙未凡九十二年登進士者一百十六人而字皆連于子然世稱盧家不出座主惟景陵二年盧逸以考功員外郎知舉後莫有之韋保衡頗訝之咸通十三年韋在相時盧莊爲閣長決付春闈莊七月卒及盧攜在中書深恥之廣明元年乃追陜州盧渥入典貢帖復經巢賊犯闕天子幸蜀昭度於蜀代之矣
  髙燕公在秦州岐陽節度使杜邠公遞囚於界燕公牒轉云當州縣名成紀郡列隴西是皇家得姓之邦非鳳翔流囚之所邠公移書謝之自是燕公聲價始振
  開元中有師夜光善視鬼惟不見張果蘇粹員外頗達禪理自號本禪和
  崔羣是貞元八年陸贄門生羣元和十年典貢放三十人而黜陸簡禮時羣夫人李氏謂之曰君子弟成長合置莊園乎對曰今年已置三十所矣夫人曰陸氏門生知禮部陸氏子無一得仕者是陸氏一莊荒矣羣無以對
  韓藩端公自宣幕退居鍾山因服附子硫黄過數九竅百毛穴皆出血惟存皮骨小斂莫及但以丘褥舉骨就棺而已吁可駭也
  僖皇朝左拾遺孟昭圖在蜀上疏極諫爲田令孜所惡矯詔沈蜀江裴相徹有詩弔之曰一章何罪死何名投水惟君與屈平從此蜀江烟月夜杜鵑應作兩般聲
  貞元初度支使杜佑讓錢穀之務引李巽自代先是度支以制用惜費漸權百司之職廣署吏員繁而難理佑奏營繕歸之將作木炭歸之司農染練歸之少府綱條頗整公議多之
  襄陽龎藴居士將入滅州牧于公頔問疾次居士謂之曰但願空諸所有慎勿實諸所無好住世間皆如影響言訖枕公膝而化
  楊盈川顯慶五年待制𢎞文館時年方十一上元三年制舉始補校書郎尤最深於宣夜之學故作老人星賦尤佳
  會昌葬端陵蔡京自監察攝左拾遺行事京自云御史府有大夫中丞雜事者總臺綱也侍御史有殿中侍御史外彈四推太倉左藏庫左右巡皆負重事也况不常備有兼領者監察使有祠祭使館驛使與六察已八矣分務京都臺又常一二巡囚監決案覆四海九州之不法事皆監察况不常備亦有兼領事者故御史不聞攝他官攝他官自端陵始也
  崔佑甫相國天寶十五載任中書舍人時安祿山犯闕軍亂不顧家財惟負私廟神主奔遁皆事親之髙節也
  天寶末韋斌謫守蘄春時李泌以處士放逐於彼中夜同宴屢聞鴞音韋流涕而歎泌曰此鳥之聲人以爲惡以好音聽之則無足悲矣請飲酒不聞鴞音者浮以大白坐客皆企其聲終夕不厭
  聖厯二年勅二十四司各置印
  貞觀中尚藥奏求杜若勅下度支有省郎以謝眺詩云芳洲採杜若乃委坊州貢之本州曹官判云坊州不出杜若應由讀謝眺詩誤郎官作如此判事豈不畏二十八宿笑人耶太宗聞之大笑改授雍州司法
  李適之入仕不歴丞簿便爲别駕不歴兩畿官便爲京兆尹不歴御史及丞便爲大夫不歴兩省給舎便爲宰相不歴刺史便爲節度使然不得其死
  天寶七載以給事楊釗充九成宫使凡宫使自此始也五坊使者鵰鶻鷹鷂狗謂之五坊
  大厯十四年六月勅御史中丞董晉中書舍人薛播給事中劉廼宜充三司使仍取右金吾將軍㕔一所充使院并西朝堂置幕屋收詞訟至建中二年十一月停後不常置有大獄即命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大理卿充謂之大三司使次又以刑部員外郎御史大理寺官爲之以決疑獄謂之小三司使皆事畢日罷
  春明門外當路墓前有堠題云漢太子太傅蕭望之墓有達官見而怪之曰春明門題額趂方從加之字只如此堠幸直行書但止合題蕭望墓何必加之字
  魏伶爲西市丞養一赤觜鳥每於人衆中乞錢人取一文而銜以送伶處日收數百時人號爲魏丞鳥
  會昌末頗好神仙有道士趙歸真出入禁中自言數百歳上敬之如神與道士劉𤣥静力排釋氏武宗既惑其說終行沙汰之事及宣宗即位流歸真於南海𤣥静戮於市
  白傅大中末曽有諫官上疏請謚上曰何不取醉吟先生墓表看卒不賜諡從父弟敏中在相位奏立神道碑文即李義山之詞也
  李揆乾元中爲禮部侍郎嘗一日堂前見一蝦蟇俯於地髙數尺以巨缶覆之明日啓之亡矣數日後入相也
  殷僧辨周僧達與牛相公同母異父兄弟也
  李太尉之在崖州也郡有北亭子謂之望闕亭太尉每登臨未嘗不北睇悲咽有詩曰獨上江亭望帝京鳥飛猶是半年程青山也恐人歸去百匝千迴繞郡城今傳太尉崖州之詩皆仇家所作只此一首親作也昔崖州今瓊州是也
  武德中天下始作秦王破陣樂曲以歌舞文皇之功業貞觀初文皇重製破陣樂圖詔魏徴虞世南等為詞因名七徳舞自龍翔以後詔郊廟享宴皆先奏之
  大中四年冬令狐綯自戸部侍郎加兵部入相宰執同列白敏中崔龜從鉉以綯新加兵部至其月十八日南省上事故事送上必先集少府監是日諸相以敏中龜從曽爲太常博士遂改集賢院因命栁公權記之龜從爲詞
  杜琮目爲秃角犀琮凡莅藩鎮不省刑獄在西川日以推囚案牘不斷而將裹漆器歸京人於劍門拾得
  弄參軍者天寶末蕃將阿布思伏法其妻配掖庭善爲優因隸樂工遂令爲此戲
  元魯山山居阻水食絶而終
  稷山驛吏王全作吏五十六年人稱有道術往来多贈篇什故李義山贈詩云過客不勞詢甲子惟書亥字與時人
  鄭顥嘗夢中得句云石門霧露白玉殿莓苔青續成長韻此一聨杜甫集中詩
  羅隱羅鄴羅虬共在塲屋謂之三羅
  韓建在華下成汭在荆門舊姓郭皆有理聲朝廷謂之北韓南郭
  杜邠公飲食洪博既飽即寢人有諫非攝生之理公曰君不見布袋盛米放倒即慢
  道吾和尚上堂戴蓮花笠披襴執簡撃鼓吹笛口稱魯三郎
  永寧李相蔚在淮海暇日攜酒樂訪節判韋公昭度公不在及奔歸未中途已聞相國舉酒縱樂公曰是無我也乃回騎出館相國命從事連往留截仍移席於㦸門以候及迴相國舞楊栁枝引公入以代負荆
  太和七年八月勅每年試帖經官以國子監學官充禮部不得别更奏請其𢎞文崇文兩館生齋郎並依令式試經畢仍差都省郎官兩人覆試
  驪山華清宫毁廢已久今所存者惟繚垣耳天寶所植松柏遍滿巖谷望之鬱然雖屢經兵冦而不被斫伐朝元閣在山嶺之上基最爲斬絶柱礎尚有存者山腹即長生殿殿東西盤石道自山麓而上道則有飲酒亭子明皇吹笛樓宫人走馬樓故基猶存繚垣之内湯泉凡八九所是御湯周環數丈悉砌以白石瑩徹如玉石面皆𨼆起魚龍花鳥之狀於名萬品不可殫記四面石座皆級而上中有雙白石甕腹異口甕中涌出濆注白蓮之上御湯西北角則妃子湯面稍狹湯側紅白石盆四所刻作菡萏之狀陷於白石面餘湯邐迤相屬而下鑿石作暗渠走水西北數十步復立一石表水自石表湧出灌注一石盆中此亦後置也
  魏徴疾亟文皇夢與徴别既寤流涕是夕徴卒故御製碑文云昔殷宗得良弼於夢中朕今失賢臣於覺後
  沙州城内廢大乗寺塔者周朝古寺見有塔基相傳云是阿育王本塔纔有灾禍多来求救又洛都塔者在城西一里故白馬寺南一里許古基俗傳爲阿育王舍利塔即迦葉摩騰所將来者
  永徽之理有貞觀之遺風製一戎衣大定樂曲至永隆元年太常丞李嗣真善審音律能知興衰云近者樂府有堂堂之曲再言之者唐祚再興之兆也後霓裳羽衣之曲起於開元盛於天寶之間此時始廢泗濵磬用華原石代之至天寶十三載始詔遣調法曲與胡部雜聲識者深異之明年果有祿山之亂
  益州福感寺塔者在州郭下城西本名大石相傳云是鬼神奉阿育王教西山取大石爲塔基舍利在其中故名大石也隋蜀王秀作鎮井絡聞之令人掘鑿全是一石尋縫至泉不見其際風雨暴至人有於旁鑿取一片將去乃是毉玉問於識寶商者云此真毉玉世中稀有隋初有詵律師見此古跡於上起九級木浮圖貞觀初年地内大震動此塔揺颺將欲摧倒於時郭下無數人来忽見四神形如塔量各以背抵塔之四面乍倚乍傾卒以免壊
  平時開逺門外立堠云西去安西九千九百里以示戎人不爲萬里之行
  天寶末康居國獻胡旋女蓋左旋右轉之舞也
  雲南有萬人塚者鮮于仲通李⿱等覆軍之地
  長安夏中或天牛蟲出籬壁間必雨天牛蟲即黒甲蟲也段成式七度驗之皆應
  開元初突厥㓂邊時天武軍將子郝靈筌出使迴引回紇部落斬突厥𭶑夷獻首於闕下自謂有不世之功時宋璟爲相以天子少好武恐徼功者生心痛抑其賞逾年始授中郎將靈筌遂嘔血而死
  釋提桓因者㣼利天王之號也即帝釋二字華梵雙彰帝是華言即王主義釋乃梵字此字譯云能今言釋提桓因者梵呼訛畧具正合云釋迦婆因達羅此云能天主餘如智度論釋
  南部新書卷六
<子部,小說家類,雜事之屬,南部新書>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七      宋 錢易 撰
  季敬彜宅在洛陽毓材坊土地最靈家人張行周事之有應未大水前預夢告求飲食至其日率其𩔖遏水頭並不衝圮
  邱爲致事還鄉特給祿俸之半既丁母喪蘇州疑所給請於觀察使韓滉滉以爲授官致仕本不理務特令給祿以恩養老臣不可在喪爲異命仍舊給之惟春秋二時羊酒之直則不給雖程式無文見稱折衷
  開元末有人好食羊頭者嘗辰出有怪在焉羊頭人身衣冠甚偉告其人曰吾未之神也其屬在羊吾以爾好食羊頭故来求汝汝輟食則已若不已吾將殺焉其人大懼遂不復食
  至德二年十月二十二日豐樂里開業寺有神人足跡甚多自寺門至佛殿先是閽人宿門下夢一人長二丈餘被金甲執槊立於寺門外俄而以手推其門扃鑰盡解神人即俯而入寺行至佛殿顧望久之而没閽人驚寤及曉視其門已開矣即具以夢白於寺僧共視見神人之跡遂告京兆以聞肅皇命中使驗之如其言
  段成式姪女乳母阿史本荆州人嘗言小時見鄰居百姓孔謙籬下有蚓口露雙齒肚下足如蚿長尺五行疾於常蚓謙惡遽殺之其年謙喪母及兄叔困不可得活
  長安安邑坊𤣥法寺本里人張頻宅也頻嘗供養一僧僧念法華經爲業積十餘年張門人譖僧通其侍婢因以他事殺之僧死後闔宅常聞經聲不絶張尋知其寃因捨宅爲寺
  建中二年南方貢朱采鳥形如戴勝善巧語養於宫中斃於巨鵰内人有金花紙上爲冩多心經者尋泚犯禁闈亦朱采之兆也
  元和以来舉人用虚語䇿子作賦若使陳詩觀風乃教人以妄爾
  沃州山禪院在剡縣南三十里頗爲勝境本白道猷居之太和二年有頭陀白寂然重修白居易爲其記白君自云白道猷肇開兹山白寂然嗣興兹山白樂天垂文兹山沃州與白氏有縁乎
  吳郡陸懐素貞觀二十年失火屋宇焚燒並從烟滅惟金剛般(⿱艹石)經獨存函及縹軸亦盡惟經字竟如故
  一房光庭嘗送親故葬出定鼎門際晚且飢會鬻蒸餅者與同行數人食之素不持錢無以酬付鬻者逼之一房命就我取直鬻者不從一房曰乞你頭銜我右臺御史也可隨取直時人賞其放逸
  長安四年十月隂雨雪百餘日不見星明年正月誅張易之等
  裴垍入相之年才四十四鬚髮盡白
  杭州靈隱山多桂寺僧云此月中種也至今中秋朢夜往往子墜寺僧亦嘗拾得而巖頂崖根復産竒花氣香而色紫芳麗可愛人無有知其名者招賢寺僧取而植之郡守白樂天尤愛賞因名曰紫陽花
  温璋爲京兆尹一日聞挽鈐者三乃一鵶也尹曰是必有探其雛者来訴耳命吏隨之果得探雛者乃斃之
  天寶末有宻採艷色者當時號爲花鳥使吕向一本作尚獻美人賦以諷之
  有人問趙州師年多少師曰一串念珠使不盡終年一百二十歳
  奘法師至中印度居那爛陀寺館於幼日王院覺吳房第四重閣日供步羅果一百二十枚大人米等
  吳融字子華越州人弟蛻亦爲拾遺蛻子程爲吳越丞相尚武肅女程子光謙光逺二人皆爲元帥府推官入京並除著作郎皆去光字謙尋卒逺終於水部郎中累牧藩郡
  咸通中令狐綯嘗夢李德𥙿訴云吾獲罪先朝過亦非大已得請於帝矣子方持衡柄誠爲吾請俾窮荒孤骨得歸葬洛陽斯無恨矣他日令狐率同列上奏懿皇允納卒獲歸葬
  孔子廟始貞觀年立之文皇書額洎武后權政額中加大周二字至大中四年馮審爲祭酒始奏琢去之
  内外官職田三月三十日水田四月三十日麥田九月三十日以前上者入後人已後上者入前人
  程元振帥兵經畧河北夜襲鄴俘其男女千人去鄴八十里閱婦人有乳汁者九十餘人放歸鄴鄴人爲之設齋
  苗晉卿爲東都留守有兵健屢犯科禁罪當杖罰謂之曰留守鞭武人甚易捨之甚難今捨人之所難遂捨之武人自勵卒成善士
  含元殿側龍尾道自平階至上詰屈七轉由丹鳳門北望宛如龍尾下垂於地兩垠欄檻悉以青石爲之至今石柱猶有存者興慶宫九龍池在大同殿古基之南西對瀛洲門周環數頃水極深廣北望之渺然東西微狹中有龍潭泉源不竭雖歴冬夏未嘗減耗池四岸植嘉木垂栁先之槐次之榆又次之兵冦以来多被翦伐
  南中紅蕉花色紅有蝙蝠集花中南人呼爲紅蝠景通禪師初參仰山後住晉州霍山化緣將畢先備薪於郊野徧辭檀信食訖行至薪所謂弟子曰日午當来報至日午師自執燭登積薪上以笠置項後作圓光相手執拄杖作降魔杵勢立終於紅焰中
  滕王蛺蝶圖有名江夏斑大海眼小海眼村裏来菜花子
  令狐相綯以姓氏少族人有投者不恡其力由是逺近皆趨之至有姓胡冒令狐者進士温庭筠戲爲詞曰自從元老登庸後天下諸狐悉帶令
  貞觀六年王珪任侍中通貴漸久不營私廟四時猶祭於寢爲有司所彈文皇優容之特爲置廟於永樂坊東北角
  司刑司直陳希閔以非才任官庶事凝滯司刑府史目之爲髙手筆言秉筆支頷半日不下故目之髙手筆又號按孔子言竄削至多紙面穿穴故名按孔子
  陳懐卿嶺南人也養鴨百餘頭後於鴨欄中除糞中有光爚爚然試以盆水沙汰之得金十兩乃覘所食處於舍後山足下因鑿有䴸金銷得數千斤時人莫知懐卿遂巨富仕至梧州刺史
  晉吳修爲廣州刺史未至州有五仙人騎五色羊負五穀而来今州㕔梁上畫五仙人騎五色羊爲瑞故廣南謂之五羊城
  裴旻山行有山蜘蛛垂絲如疋布將及旻旻引弓射殺之大如車輪因斷其絲數尺收之部下有金瘡者剪方寸貼之血立止
  魏知古年七十卒於工部尚書妻蘇氏不哭含訖舉聲一慟而絶同日合葬
  曲江池天祐初因大風雨波濤震盪累日不止一夕無故其水盡竭自後宫闕成荆棘矣今爲耕民畜作陂塘資澆溉之用毎至清明節都人士女猶有汎舟於其間者九龍池上巳日亦爲士女汎舟嬉遊之所
  白傅葬龍門山河南尹盧貞刻醉吟先生傳立於墓側至今猶存洛陽士庶及四方遊人過其墓者必奠以巵酒塚前常成泥濘
  裴說應舉只行五言詩一卷至来年秋復行舊卷人有譏者裴曰只此十九首苦吟尚未有人見知何暇别行卷哉咸謂知言
  宣皇製泰邊陲曲撰其詞云海岳晏咸通此符武皇之號也
  李郃爲賀牧與妓人葉茂連江行因撰骰子選謂之葉子咸通以来天下尚之
  繡嶺宫明慶二年置在硤石縣西三里亦有御湯崔圓妻在家見二鵲搆巢共銜一木大如筆管長尺餘安巢中衆悉不見俗言見鵲上梁必貴
  李訥僕射性卞急酷尚奕棊毎下子安詳極於寛緩往往疎忘怒作家人輩則宻以奕具陳於前訥觀便忻然改容取其子布算都忘其恚矣
  懴之始本自南齊竟陵王因夜夢往東方普光王如来所聽彼如来說法後因述懴悔之言覺後即賔席梁武王融謝眺沈約共言其事王因兹乃述成竟陵集二十篇懴悔一篇後梁武得位思懴六根罪業即將懴悔一篇乃召真觀法師慧式遂廣演其文述引諸經而爲之故第二卷中發菩提心文云慧式不惟凡品輕摽心志實由渇仰大乗貪求佛法依倚諸經取譬世事即非是爲郄后所作今之序文不知何人所作與本述不同近南人新開印本去其慧式二字蓋不知本末也
  白仁哲龍朔中爲虢州朱陽尉差運米遼東入海遇風四望昏黒仁哲憂懼急念金剛經三百遍忽如夢寐見一梵僧謂曰汝念真經故来救汝須臾風定八十餘人俱濟
  鯉脊中鱗一道毎鱗上有小黒㸃大小皆三十六鱗唐律取得鯉魚即宜放仍不得喫號赤鯶公賣者決六十
  三原之南薫店貞元末有孟媪者百餘歳而卒年二十六嫁張詧詧爲郭汾陽左右與媪貌相𩔖詧死媪偽衣丈夫衣爲詧弟事汾陽又凡一十五年巳年七十二矣累兼大夫忽思煢獨遂嫁此店潘老爲婦誕二子曰滔曰渠滔年五十四渠年五十二
  連山張大夫摶好養猫兒衆色備有皆自製佳名毎視事退至中門數十頭拽尾延脰盤踥入以絳紗爲幃聚其内以爲戲或謂摶是猫精
  昇平裴相昆弟三人俱盛名朝中品藻謂俅不如儔儔不如休
  貞元十三年二月授許孟容禮部員外郎有公主之子請兩館生孟容舉令式不許主訴於上命中使問狀孟容執奏竟不可奪遷本曹郎中
  鄭致雍未第求婚於白州崔相逺初許而崔有禍女則填宫至開平中女託疾出本家致雍復續舊好親迎之禮亦無所闕尋崔氏卒杖絰朞周莫不合禮士林以此多之塲中翹首一舉狀頭脫白授校書郎入翰林與丘門同勅不數年卒
  鎮州普化和尚咸通初將示滅乃入市謂人曰乞一領直掇人或與披襖或與布裘皆不受振鐸而去時臨濟令送與一棺師笑曰臨濟厮兒饒舌便受之乃告辭曰普化明日去東門死也郡中相率送出城師厲聲曰今日葬不合青鳥乃曰第二日南門遷化人亦隨之又曰明日出西門去人出漸稀已出旋返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檠棺出北門外振鐸入棺而逝人奔走出城掲棺視之已不見惟聞鐸聲漸逺莫測其由
  張鑑父齊丘酷信釋氏毎旦更新衣執經於像前念金剛經十五遍積十年不懈永泰初爲朔方節度使衙内有小將負罪懼事露乃扇動軍人數百定謀反叛齊丘因衙退於小㕔閒行忽有兵數十露刃走入齊丘左右惟奴僕遽奔宅門過小㕔數步迴顧又無人疑是鬼物將及宅其妻女奴婢復呌呼出門云有兩甲士身出㕔屋上時衙隊軍健聞變持兵亂入小㕔前見十餘人屹然庭中垂手張口投兵於地衆遂擒縛五六人瘖不能言餘者具首云欲上㕔忽見二士長數丈瞋目叱之初如中惡齊邱因之斷酒肉
  天寶中哥舒翰爲安西節度使拓地數千里甚著威令故西鄙人歌曰北斗七星髙哥舒夜帶刀吐蕃總殺盡更築兩重壕時差都知兵馬使張擢上都奏事值楊國忠專權好貨擢逗留不返因納賄交結翰續入朝奏事擢知翰至求國忠拔用國忠乃除擢兼御史大夫充劍南西川節度使勅下就第辭翰翰命部下就執於庭數其罪而殺之俄奏聞帝却賜擢屍更令翰決一百
  至徳初安史之亂河東大飢荒地十五里生豆穀一夕埽而復生約得五六千石其米甚圓細復美人皆頼焉
  李徳𥙿幼時嘗於明州見一水族有兩足嘴如雞魚身終莫辨之
  劉晏任吏部與張繼書云博訪羣材揖對賓客無如戴叔倫
  吉頊之父哲爲冀州長史與頊娶南宫縣丞崔敬女崔不許因有故脅之花車卒至崔妻鄭氏抱女大哭曰我家門戸底不曽有吉郎女堅臥不起小女自當登車而去頊後入相
  雷公墨雷州之西有雷公廟彼中百姓每年配納雷鼓雷車人有以黄魚彘肉同食者立遭雷震人皆敬而憚之毎大雷後人多於野中拾得黳石謂之雷公墨扣之鏘鏘然光瑩如漆又於霹𮦷處或土木中收得如楔如斧者謂之霹𮦷楔與兒帶皆辟驚邪與孕婦人磨服爲催生藥皆有應驗
  訶子湯廣之山村皆有訶梨勒樹就中郭下法性寺佛殿前四五十株子小而味不澀皆是陸路廣州毎歳進貢只採兹寺者西廊僧院内老樹下有古井樹根蘸水水味不鹹院僧至訶子熟時普煎此湯以延賓客用新訶子五顆甘草一寸並拍破即汲樹下水煎之色若新茶味如酪乳服之消食踈氣諸湯難以比也佛殿東有禪祖慧能受戒壇壇畔有半生菩提樹禮祖師啜乳湯者亦非俗客也近李夷庚自廣州来能煎此味士大夫争投飲之
  天授三年始置試銜
  李延夀所撰南北史因父太師先有纂集未畢追終先志凡十六載方畢合一百八十卷並表上之其表云北史起魏登國元年盡隋義寧二年凡三代二百四十年兼自東魏天平元年盡齊隆化二年又四十四年行事總編爲本紀十二卷列傳八十八卷謂之北史南史起宋永初元年盡陳禎明三年四代一百七十年爲本紀十卷列傳七十卷謂之南史南北兩朝合一百八十卷其表云鳩集遺逸以廣異聞去其冗長揚其菁華既撰自私門不敢寢黙又云未經聞奏不敢流傳輕用陳聞伏深戰越
  元相稹之薨也卜葬之夕爲火所焚以煨燼之餘瘞之也
  李徳𥙿自西川入相視事之日令御史臺牓興禮門朝官有事見宰相者皆須牒臺其他退朝從龍尾道出不得横入興禮門於是禁省始静
  天寶中有樵人入山醉臥爲蛇所吞因以樵刀畫腹得出久之方悟自爾半身皮脫如白風狀
  上官昭容儀之孫也其母將誕之夕夢人與秤曰持此秤量天下文士母視之曰秤量天下豈是汝耶口中嘔嘔如應曰是
  徳皇西幸知星者奏曰逢林即住及至奉天奉天尉賈隱林入謁遂拜侍御史
  睿皇時司馬承禎歸山乃賜寶琴花帔以送之公卿多賦詩以送常侍徐彦伯撮其美者三十餘篇爲製序名白雲記蓋承禎號白雲子也
  開元八年穀水夜半漲時伐契丹兵營於彼漂沒二萬人惟行綱夜摴蒱不睡接髙獲免
  衞中行自福察有贓流於播州會赦北還死於播之館置於臼塘中南人送死無棺槨之具稻熟時理米鑿木若小舟以爲臼土人呼爲臼塘
  范液有口才薄命所向不偶曽爲詩曰舉意三江竭興心四海枯南遊李邕死北望宋珪殂
  進士周逖改次千字文更撰天寶應道千字文將進之請頒行天下先呈宰執右相陳公迎問之曰有添換乎逖曰翻破舊文一無添換又問翻破盡乎對曰盡右相問枇杷二字如何翻破逖曰惟此兩字依舊右相曰若如此還未盡逖逡巡不能對
  御史舊例初入臺陪直二十五日節假直五日謂之伏豹直百司州縣初授官陪直者有此名杜易簡解伏豹之義云直宿者離家獨宿人情所難其人初𫎇榮拜故以此相處伏豹直者言衆官皆出此人猶留如藏伏之豹伺候待搏故曰伏豹耳韓琬則解爲爆直言如燒竹過節則爆封演以爲舊說南山赤豹愛其毛體毎雪霜霧露諸禽獸皆出取食唯赤豹深藏不出故古人以喻賢者𨼆居避世鮑明逺賦云豈若南山赤豹避雨霧而深藏此言伏豹直者蓋取不出之義初官陪直已有伏豹之名何必以遇節而比燒節之爆也
  近代通謂府廷爲公衙即古之公朝也字本作牙詩曰祈父予王之爪牙祈父司馬掌武備象獸以牙爪爲衞故軍前大旗謂之牙旗出師則有建牙禡牙之事軍中聴號令必至牙旗之下與府朝無異近俗尚武是以通呼公府公門爲牙門字稱訛變轉爲衙
  官銜之名蓋興近代當是選曹補授須存資歴聞奏之時先具舊官名品於前次書擬官於後使新舊相銜不斷故曰官銜亦曰頭銜所以名銜者言如人口銜物取其連續之意又如馬之所銜以制其首前馬已進後馬續来相似不絶者古人謂之銜尾相屬即其義也
  薛宜僚會昌中爲左庶子充新羅册贈使由青州泛海船頻阻惡風雨至登州却漂回青州郵傳一年節度烏漢貞加待遇有籍中飲妓段東美者薛頗屬情連帥置於驛中是春薛發日祖筵嗚咽流涕東美亦然乃於席上留詩曰阿母桃花方似錦王孫草色正如烟不須更向滄溟望惆悵歡娛恰一年薛到外國未行册禮旌節曉夕有聲旋染疾謂判官苗田曰東美何故頻見夢中乎數日而卒苗攝大使行禮薛張櫬迴及青州東美乃請告至驛素服奠哀號撫棺一慟而卒情緣相感頗爲竒事
  沈詢嬖妾有過私以配内豎歸秦詢不能禁既而妾猶侍内歸秦恥之乃挾刃伺隙殺詢及其夫人於昭義使衙是夕詢嘗宴府中賓友乃更歌著詞令曰莫打南来雁從他向北飛打時雙打取莫遣兩分離及歸而夫妻併命時咸通四年
  顧非熊少時嘗見欝棲中壊綠裙幅旋化爲蝶張周封亦言百合花合之泥其隙經宿亦化爲大蝶
  胡淛者吳少誠之卒也爲辯州刺史好撃毬南方馬庳小不善馳淛召將吏蹴鞠且患馬之不便玩習因命夷民十餘輩肩舁據輦撝杖肩者且繫旋環如風稍怠淛即以䇿叩其背犯鞭亟走淛用是爲笑樂
  三藏謂大乗中及薛婆多部諸小乗經量部師惟立二藏比西天宗部各異一素怛䌫藏此云契經能契於理及攝生故佛地論云能貫攝故名爲經佛初成道爲五俱輪等說四諦十二行法即三轉法輪經爲首此幻化相而談名幻性說初成正覺爲諸菩薩稱法界性說華嚴經譬如日出先照髙山爾時聲聞在會如此方時即四十二章經爲首開元錄即大般若經爲首二毗奈耶藏此云調伏如期所應爲調伏故攝論云調和控御身語等業制伏滅除諸惡行故律即以四分戒經爲上首即佛成道十二年中說若約數至此方即遺戒經爲首又律有大乗山乗律令此律藏即以菩薩地持經爲首亦名爲論亦名菩薩戒此開元次第也三阿毗達磨藏達磨此云法阿毗有四義此云對法數法伏法通法對法向無注涅槃故有又通釋契經義故此藏亦名鄔波提鑠古云優波提舍此云論議又曰摩呾里迦古曰摩徳里迦此云本無自佛在世及滅度後大小乗各有制造不可見其先後若依開元錄即大智度論爲首龍樹菩薩造聖賢集傳契經應頌記别諷誦自說緣起譬喻本事本生方廣希法論議亦名爲十二部經謂部𩔖也以轉法輪三周總說十二行相能詮彼教分𩔖故分十二人破十二有支人十二處所說法亦爲十二示
  上蜀刑部侍郎李仁表寓居許州將入貢於春官時薛能尚書爲鎮先繕所業詩五十篇以爲贄濡翰成軸於小亭凭几閱之未三五首有戴勝自簷飛入立於几案之上馴狎良乆伸頸嚲翼而舞向人若將語乆之又轉又舞向人若如是者三超然飛去心異之不以告人翌日投詩薛大加禮待居數日以其子妻之
  濠州西有髙塘館附近淮水御史閻敬愛宿此館題詩曰借問襄王安在哉山川此地勝陽臺今朝寓宿髙塘館神女何曽入夢来軺軒来往莫不吟諷以爲警絶有李和風者至此又題詩曰髙唐不是這髙塘淮畔江南各一方若向此中求薦枕參差笑殺楚襄王讀者莫不解顔後因失印求新鑄始添濠字
  喬林天寶初自太原赴舉過大梁有申屠生善鍳人謂之曰惜其情反於氣心不稱質若交極位不至百日年過七十當主非命咸如其言後在相位八十七日以七月七日生七月七日誅
  蕭穎士開元中年十九擢進士第儒釋道三教無不該通然性褊躁忽忿戾舉世無比常使一傭僕杜亮毎一決責便至力殫亮養瘡平復爲其指使如故人有勸之去亮曰豈不知但以愛其才而慕其博奥以此戀戀不能去卒至於死耳










  南部新書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八      宋 錢易 撰
  三銓之士具慶之下多避憂闕除則皆不受對易於他人
  大厯来自丞相以下出使作牧無錢起郎士元詩祖送者時論鄙之
  海内温湯甚衆有新豐驪山湯藍田石門湯岐州鳳泉湯同州北山湯河南陸渾湯汝州廣成湯兖州乾封湯邢州沙河湯此等諸湯皆知名之湯也並能愈疾驪山湯甫邇京邑帝王時所遊幸𤣥皇於驪山置華清宫毎年十月車駕自京而出至春乃還百官羽衞并諸方朝集商賈繁會里閭闐咽焉山上起朝元閣上常登眺命羣臣賦詩正字劉飛詩最清拔𫎇賞之右相李林甫怒飛不先呈已出爲一尉竟不入而卒士子寃之喪亂以来湯所館殿鞠爲茂草博物志云水源有石硫黄其泉則温天下山泉由土石滋潤蓄而成泉耳如硫黄煎鑠久久理當焦竭有湯之處皆不出硫黄有硫黄之所不聞有湯事可明矣
  盧常侍鉟牧廬江日相座囑一曹生令署郡職不免奉之曹恱營妓名丹霞盧阻而不許會餞朝客於短亭曹獻詩云拜玉亭閒送客忙此時孤恨感離鄉尋思往歳絶纓事肯向朱門泣夜長盧演爲長句和而勗之曰桑扈交飛百舌忙祖亭聞樂倍思鄉樽前有恨慙卑宦席上無聊愛靚粧莫爲狂花迷眼界須求真理定心王遊蜂採掇何時已却恐多言議短長令丹霞改令罰曹霞乃遂别為一調以嘲曹因舉座歡笑而散
  有范師姨者知人休咎爲顔魯公妻黨顔嘗問之官階盡得五品否范笑曰鄰於一品顔郎所望何其卑也顔曰官階盡得五品身著緋衣帶銀魚兒子補齋郎余之滿望也范指座上紫絲食單曰顔郎衫色如是
  吳行魯尚書彭城人少年事内官西門思恭小心畏慎毎夜常爲温溺器以奉之深得中尉之意一日嘗爲中尉洗足中尉以足下文理示之曰如此文理争教不作軍容使行魯拜曰此亦無憑西門曰何也行魯曰若其然者某亦有之何爲常執僕厮之役乃脫履呈之西門嗟歎謂曰汝但忠孝我當爲汝成之後爲川帥
  元萬頃爲遼東道管記作檄文譏議髙麗曰不知守鴨緑之險莫離支報云謹聞命矣遂移兵守之萬頃坐是流於嶺南
  駙馬韋保衡之爲相以厚承恩澤大張權勢及敗長安市兒忽競彩戲謂之打圍不旬餘韋禍及
  吕衡州温祖延父渭俱有盛名重任而吕氏家風先世碑誌不假於人皆子孫自撰云欲傳慶善於信詞儆文學之荒墜也
  栁芳上元中爲史臣得罪竄逐黔中時髙力士亦徙巫州因相遇爲芳言禁中事芳因論次其事號曰問髙力士後著唐厯此書不復出
  開元皇帝初即位曽醉中殺一人自此覆杯四十年不嘗酒味
  真定帥王公一日攜諸子入趙州院師坐而問曰大王會麽王曰不會師云自小持齋身已老見人無力下禪牀王公尤加禮重翌日令客將傳語師下禪牀受之侍者問和尚見大王来不下禪牀今日軍將来爲甚麽却下禪牀師云非汝所知第一等人来禪牀上接中等人来下禪牀接末等人来三門外接
  端州以南三日一市謂之趂虚
  南中解毒藥謂之吉財俗云昔人遇毒其奴吉財得是藥與其主服遂解因名之又諺曰秋收稻夏收頭即婦人歳以截髮而貨以爲常也
  長沙岑和尚因問話蹋倒仰山仰山曰直下似箇大蟲自此諸方號爲岑大蟲長沙嗣南泉法名景岑也
  安邑縣北門縣人云有一蝎如琵琶大毎出来不毒人人由是無恐其靈積年也
  吕太一爲戸部員外郎戸部與吏部鄰司時吏部移牒令戸部於牆宇自𥪡棘以備銓院之交通太一答曰眷彼吏部銓總之司當須簡要清通何必樹籬種𣗥省中賞其清俊
  開元二十七年明州人陳藏器撰本草拾遺云人肉治羸疾自是閭閻相效割股於今尚之
  開元二十八年天下無事海内雄富行者雖適萬里不持寸刃不齎一錢
  開元二年以江寧縣置金陵郡
  天寶四載改尚書無頗字爲陂
  太平公主之出降薛紹也燎炬列焰槐樹多死永隆二年七月也
  上元二年制敕始用黄紙
  李客師爲大將軍即靖之弟也好從禽人謂之鳥賊貞觀末吐蕃獻金鵞可盛酒三斗
  景雲二年除賀拔嗣河西節度使節度使自此始楊妃本夀王妃開元十八年度爲道士入内
  裴子羽爲下邳令張晴爲縣丞二人俱有聲氣而善言語論事移時人吏竊相謂曰縣官甚不和長官稱雨賛府道晴終日如此非不和乎
  𤣥皇嘗召王元寶問其家財多少對曰臣請以絹一疋繫陛下南山樹樹盡臣絹未窮又𤣥皇御含元殿望南山見一白龍横亘山間問左右皆言不見令急召元寶問之元寶曰見一白物横在山頂不辨其狀左右貴臣啓曰何以臣等不見𤣥皇曰我聞至富可敵貴朕天下之貴元寶天下之富元寶又年老好戲謔出入市里人以爲錢文有元寶字因呼錢爲王老盛流於時矣
  河滿子者蜀中樂工將就刑獻此曲而不免當時云一聲去也又北史隋樂人王令言嘗臥於室内其子以琵琶於戸外彈作翻調安公子令言驚起問曰此曲有来逺近子曰頃来有之令言流涕曰帝往江東當不返矣子問之答曰此曲宫聲往而不反宫君也吾所以知之尋有江都之變
  江南無野狐江北無鷓鴣舊說也晉天福甲辰歳公安縣滄渚民家犬逐一婦人登木而墜爲犬嚙死乃老狐也尾長七八尺則丘首之妖江南不謂無也但稀有耳蜀中彭漢卭蜀絶無惟山郡往往而有里人號爲野犬更有黒腰尾長頭黒腰間燋黄或於村落鳴則有不祥事
  鶴瘡人血能療又說一世人則可惟洛中胡盧生爾鄭珏第十九應進士十九年及第十九人及第十九年後入相子遘太平興國中任正郎
  冀王朱友謙鎮河中常以一鐵毬杖晝夜爲從遇怒者擊而斃之有愛姬極專房因其夫人之誕日作珠翠衣以獻夫人拒而不納姬乃發怒悉焚之友謙忽聞其臭詢之得實至暮遂命其姬三杯後責之喝起而毬杖已破腦矣
  洛陽鄭生丞相揚武之後也家藏法書數十軸賈君常得遍閱其尤異者晉衞瓘上晉武帝啓事紙尾有批答處又有太宗在遼東與宫人手勅言軍國事一取皇太子處置其翰真草相半字有不用者皆濃墨塗殺圓如棊子不可尋認復有歐陽率更爲皇太子起草表本不書太子諱稱臣某叩頭頓首書甚端謹然多塗改於紙末别標臣詢呈本四字
  華嶽金天王廟明皇御製碑廣明中其石忽鳴隱隱然聲聞數里浹旬而後定明年巢冦犯闕其廟亦爲賊火焚爇仍隳其門觀
  鄭縚先中者大中之外孫萬夀公主之子自襁褓至懸車事十一君凡七十載所任無官謗無私過三持使節不辱君命士無賢不肖皆恭己接納晚年傴時人咸曰鄭傴不名平生交友之中無怨隙親族之間無愛憎及致政歸洛燕居寢疾卒年八十位至戸部尚書
  江淮間多九郎廟與茅將軍廟九郎者俗云即苻堅之第九子曽有隂兵之感事極多說茅將軍者廟中多畫縛虎之像蓋唐末浙西僧徳林少時遊舒州路左見一夫荷鋤治方丈之地左右數十里不見居人問之對曰頃時自舒之桐城至此暴得痁疾不能去因臥草中及稍醒已昏矣四望無人烟唯虎豹吼呌自分必死俄有一人部從如大將至此下馬據胡牀坐良久召二卒曰善守此人明日送至桐城縣下遂上馬忽不見唯二卒在焉某即强起問之答此茅將軍常夜出獵虎憂汝被傷故使䕶汝欲更問之則困臥及覺已日出不見二卒即起行意甚輕健至桐城頃之疾愈故以所見之地立祠祀之徳林止舒州十年及回則村落皆立茅將軍祠矣
  胡桐淚出樓蘭國其樹爲蟲所蝕沫下流出者名爲胡桐淚言似眼淚也以汁塗眼今俗呼爲胡桐律訛也
  無名異自南海来或云燒炭竈下炭精謂百木脂歸下成堅物也一云藥木膠所成然其功補損立驗胡人多將雞鴨打脛折將此藥摩酒沃之逡巡能行爲驗形如玉栁石而黒輕爲真或有橄㰖作嘗之黏齒者僞也驗之真者取新生鹿子安此藥一粒於腹臍中其鹿立有肉角生是真也一云生東海者樹名多茄是樹之節膠採得胡人鍊作煎乾緣生異故有多說
  開元中重沙門一行幼時鄰母常濟行貧常思報之後王姥男殺人詣求救行曰要金帛可十倍酬國法難請姥㦸手罵曰何用此爲一行心計渾天日役數百工命空其室移一大甕於中又宻遣奴二人持布囊曰汝可往某方某角有廢園汝潛伺之自午至昏當有異物至其數七可盡掩之失一則罪汝至彼酉時果有羣豕至奴獲七豕囊負歸令寘甕中覆以木蓋封以六一泥朱書梵字數十其徒罔測詰旦中使詔對便殿𤣥皇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何祥也師禳之乎一行曰後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此天警陛下耳臣所見莫若大赦天下從之一行歸放一豕出其夕奏一星見至七夕皆見矣
  張志安居鄉閭稱孝差爲里尹在縣忽稱母疾急白縣令令問之志安曰母有疾志安亦病志安適患心痛是以知母有疾令拘之差人覆之果如此說尋奏髙祖表門閭尋拜散騎常侍又裴敬彛父爲陳王典所殺敬彛時在城忽自覺流涕不食謂人曰我大夫凡有痛劇吾即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廢事在不測遂歸覲父果已死
  懿宗賜公主出降幕三丈長一百尺輕亮向空張之紋如碧絲之貫赤珠雖暴雨不濡濕云以鮫人瑞香膏傅之故爾云得自鬼
  狼之狀若蒼狗赤色者最猛毎作聲竅皆沸腿中有筋大如雞子又筋滿身猶織絡之狀人或有犯盜諱不首者但燒此筋以烟薫之能使盜者手攣縮可怪凡邊疆放火號常用狼糞燒之以爲烟烟氣直上雖烈風吹之不斜烽火常用此故謂候曰狼烟也
  龍之性麤猛而畏蠟愛玉及空青而嗜燒鷰肉故食鷰肉人不可渡海
  大中時女王國貢龍油絹形特異與常繒不𩔖云以龍油浸絲織出雨不能濡又寶庫中有澄水帛亦外國貢以水蘸則寒氣蕭瑟暑月辟𤍠則一堂之寒思挾纊細布明薄可鑒云上傅龍涎故消暑毒也
  元和初隂陽家言五福太一在蜀故劉闢造五福樓符載爲文記
  李鉉著李子正辨言至精之夢則夢中之身可見如劉幽求見妻夢中身也則知夢不可以一事推矣愚者少夢不獨至人聞之騶皁百夕無一夢也
  蜀東西川之人常互相輕薄西川人言梓州者乃我東門之草市也豈得與我耦哉節度使栁仲郢聞之謂幕賔曰吾立朝三十年清華備歴今日始得爲西川作市令聞者皆笑之故世言東西兩川人多輕薄
  畿尉有六道入御史爲天道入評事爲仙道入京尉爲人道入畿丞爲苦海道入縣令爲畜生道入判司馬爲餓鬼
  大中中丞郎宴席蔣伸在座忽酌一杯言曰座上有孝於家忠於國及名重於時者飲此爵衆皆肅然無敢舉者獨李孝公景讓起引此爵蔣曰此宜然
  劉禹錫言司徒杜公佑視穆贊也故人子弟佑見贊爲臺丞數彈劾因事戒之曰僕有一言爲大郎久計他日少樹敵爲佳穆深納之由是稍霽其威
  太和中光祿厨欲宰牝牛牛有胎即日合生或曰既如此可換却屠者操刀直前畧不介意牛乃屈膝拜之亦不肯退此牛并子遂殞於刃下而屠者忽狂惑失常毎日作牛喘食草少許身入泥水以頭觸物良久方定
  杜荀鶴第十五字彦之池州人大順二年正月十日裴贄下第八人其年放牓日即荀鶴生日故王希羽贈詩云金牓曉懸生世日玉書潛紀上昇時九華山色髙千尺未必髙於第八枝後入梁爲主客員外郎翰林學士懐恩思報未㡬暴卒
  李英公爲宰相時有鄉人嘗過宅爲設食客裂却餅緣英公曰君太少年此餅犁地兩遍熟槩下種鋤持收刈打颺訖磑羅作麵然後爲餅少年裂却緣是何道理此處猶可若對至尊前公作如此事參差斫却你頭客大慙悚
  李齊物天寶初爲陜州刺史開砥柱之險於石中得古鐵犁鏵有平陸字因改河北縣爲平陸縣
  晉公在中書左右忽白以印失所在聞之者莫不失色度即命張筵舉樂人不曉其故竊怪之夜半宴酣左右復白以印存焉度不答極歡而罷或問度以其故度曰此出於胥徒盜印書券耳緩之則存急之則投水火不復更得之矣時人服其宏量
  胡楚賓屬文敏速毎飲酒半酣而後操筆髙宗毎令作文必以金杯盛酒令飲便以杯賜之
  李素替杜兼時韓吏部愈自河南令除職方員外郎歸朝問前後之政如何對曰將縑来比素
  李相國程執政時嚴謩嚴休皆在南省有萬年令闕人多屬之李云二嚴休不如謩
  元和十五年辛邱度邱紓杜元穎同時爲遺補令史分直故事但舉其姓曰辛邱杜當入
  獨孤常州及末年尤嗜鼓琴得眼疾不理意欲專聽杜兼常聚書至萬卷卷後必自題云清俸冩来手自校汝曹讀之知聖道墜之鬻之爲不孝
  大中三年東都進一僧年一百二十歳宣皇問服何藥而至此僧對曰臣少也賤素不知藥性本好茶至處唯茶是求或出亦日遇百餘椀如常日亦不下四五十椀因賜茶五十斤令居保壽寺
  開元以後鄙常侍拜此官者朝中謂之貂脚也
  杜邠公悰位極人臣富貴無比嘗與同列言平生不稱意有三其一爲澧州刺史其二貶司農卿其三自西川移鎮廣陵舟次瞿唐爲駭浪所驚左右呼喚不至渴甚自潑湯茶喫也
  天寶十三載始改金風調蘇莫遮爲感皇恩
  中書門下戸部各有甲厯名爲三庫以防渝濫戸部式云安曲西偏桃仁一石杭州糟藏越瓜二百挺瓜豆䜴五斗戎州茘枝煎五斗兼皮蜜浸四斗甘州冬柰五百顆房州竹䶉五枚蘭州魁⿴未詳兒六枚此每年進數余久主判戸部逐年所上貢此物咸絶但杭州進糟瓜爾
  姚峴爲于頔陜州掾不勝其虐與其弟汎舟於河遂自投水而死
  光化四年正月宴於保寧殿上自製曲名曰讚成功時鹽州雄毅軍使孫徳昭等殺劉季述帝反正乃製曲以褒之仍作樊噲排君難戲以樂焉
  孟雲之詩祖述沈千運
  景雲三年八月十七日東方有流星出五車至上台又歳星犯左執法時侍中竇懐貞請罷所職爲安國寺奴罷職從之爲寺奴不許
  章八元嘗於郵亭偶題數言蓋激楚之謂也㑹嚴維至驛問元曰汝能從我學詩乎曰能少頃遂發元已辭家維大異之乃親指喻數年間元擢第
  巨勝者𤣥秋之沈雲也茯苓者絳晨之伏胎也
  蘇渙本不平者善放白弩巴中號爲弩跖賨人患之比壯年後自知非變節從學鄉舉擢第累遷至侍御史佐湖南幕崔中丞遇害渙遂踰嶺扇動
  司空圖侍郎舊𨼆三峯天祐中移居中條山王官谷周迴十餘里泉石之美冠於一山北巖之上有瀑泉流注谷中溉良田數十頃至今子孫猶存爲司空之莊耳
  建中年中大林國貢火精劍其國有山方數百里上出神鐵以其有瘴毒不可輕採取(⿱艹石)中國有聖君此鐵自流出鍊之爲劍有光如電切金玉如泥以朽木磨之則生烟焰以金石擊之則火光迸溢徳宗之將幸奉天自攜火精劍出於殿内遂以劍斫檻上鐵狻猊應手而碎及乗輿遇夜侍從皆見上仗之有數尺光明
  羅浮甘子其味逾常品開元中始有僧種之於南樓寺其後常資進獻幸蜀奉天之歳皆不結實
  婆娑石一名婆薩石靈臺記云星多者味甜無毒性温療一切蟲毒及諸丹石毒腫毒䟜折此石出西蕃山澗中有盤形狀礧磈大小不常色如𤓰皮青緑黒斑有星者爲上似嵩山礬石斑不至煥爛者爲中色如滑石微黄輕者爲下但以人血拭之羊雞血磨一如乳似覺羶爲妙西蕃以爲防身之寶辟諸毒也
  封抱一任櫟陽尉有客過之既短又患眼及鼻塞抱一用千字文作語嘲之詩曰面作天地𤣥鼻有鴈門紫既無左達承何勞罔談彼
  崔郢爲京尹日三司使在永達亭子宴丞郎崔乗酒突飲衆人皆延之時譙公夏侯孜爲户部使問曰尹曽任給舍不崔曰無譙公曰若不曽任給舎京兆尹不合衝丞郎宴席命酒糾来罰下籌且喫罰爵取三大器引滿飲之良久方起決引馬軍將至斃崔出爲賔客分司
  陸相扆出典夷陵時有士子修謁相國與之從容因酒酌勸此子辭曰天性不飲相國曰誠如所言已減過五分矣蓋平生悔吝各有十分不爲酒困自然減半矣
  盧詹尚書任吏部押官告楷署其名字體遒麗時謂之真書盧家
  𡊮象先之子䉝初自大理評事除户部郎中未㡬遷宣徽使不周載拜宣武軍節度使
  南部新書卷八
<子部,小說家類,雜事之屬,南部新書>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九      宋 錢易 撰
  李紋者早年受王涯恩及爲歙州巡官時涯敗因私爲詩以弔之末句云六合茫茫皆漢土此身無處哭田横乃有人欲告之因而纂異記記中有噴玉泉幽魂一篇即甘露之四相也玉川先生盧仝也仝亦涯客性僻面黒常閉於一室中鑿壁穴以送食太和九年十一月二十日夜偶宿涯館明日左軍屠涯家族隨而遭戮
  裴說寛之姪孫佐西川韋臯幕善鼓琴時稱妙絶靈開山有美桐取而製以新様遂謂之靈開琴蜀中又有馬給彈琴有名尤能大小間絃吳人陽子儒亦於悲風尤妙
  天尊應號者取靈寶經中三十二天之十方即其次序也
  大忌學士進名奉慰其日尚食供素膳賜茶十串大中年日本國王子求唐人圍棊上勅待詔顧師言敵著出楸玉局冷暖棊子本國有手譚池池中出玉子不由製處自然黒白冬温夏冷
  御府進饌凡器用有少府監進者九飣食以牙盤九枚裝食味其間置上前亦謂之看食見京都人說兩軍毎行從進食及有宴設多食雞鵞毎隻價直二三十千毎有設據人數取鵞燖去毛及五臟饟以肉及粳米飯五味調和先取羊一口亦燖剝去腸胃置鵞於其中縫合炙之肉熟便揕去却羊取鵞渾食之謂之渾羊没忽翰林學士毎遇食賜食有物若畢羅形絶大滋味香美號爲諸王修事
  髙劭者駢之猶子以門地遷華州刺史中和後寓圃田爲蔡冦挈之後得脫去投汴梁祖擢爲判官後駕在岐使致書四人至三原行十里遇害
  増佛壽命者續佛壽命也四分律中說住持毗尼藏者即住佛法也以住持佛法故乃續佛夀命結集緣起云佛臨涅槃阿難問佛佛滅度後以何爲師佛答阿難吾滅度後以波羅提木叉爲師梵曰波羅提木叉此云别解脫戒與毗尼同出而異名毗尼者此云調服律藏也又戒經序云今演毗尼法令正法久住
  太和九年勅江南湖南共以傔資一百二十分送上都充宰臣雇召手力宰臣李石堅讓乞只以金吾手力引從之時初誅李訓後也至今爲例
  建中三年六月詔中書門下兩省各置印一面
  元和三年李藩為給事中時制勅有不可遂於黄紙批之吏曰宜連白紙藩曰别以白紙是文狀豈曰批勅裴垍言於上以爲有宰相器俄而鄭絪罷免藩遂拜相
  萬迴閿鄉人也神用若不足人謂愚癡無所能其兄戍安西久不得問雖父母亦謂其死矣日夕悲泣而憂思焉萬迴顧父母感念其兄忽跪而言曰涕泣豈非憂兄耶父母且疑且信曰然萬迴曰詳思我兄所要者衣裝糗糧屝屨之屬悉備之某將往觀之忽一朝齎所備而去夕返其家告父母白兄善矣發書視之乃兄跡也𢎞農抵安西蓋萬餘里以其萬里而迴故曰萬迴也萬迴貌若愚癡忽有先舉異見驚人神異也上在藩邸時多行遊人間萬迴毎於聚落街衢中髙聲曰天子来或聖人来信宿間上必經過徘徊也安樂公主上之季妺也附㑹韋氏𤍠可炙手道路懼焉萬迴望見車騎連唾曰血腥血腥不可近也不久而遂滅矣上知萬迴非常人内出二宫人侍奉之時於集賢院圖形焉
  舊制碑碣之制五品以上碑七品以上碣(⿱艹石)隱淪道素孝義著聞雖不仕亦立碣
  貞元以来選樂工三十餘人出入禁中號宣徽常入供奉皆假以官第毎奏伎樂稱旨輒厚賜之至元和八年始分番上下更無他錫所借宅亦收之
  胡生者失其名以釘鉸爲業居霅溪而近白蘋洲去厥居十餘步有古墳胡生(⿱艹石)毎茶飲必奠酹之嘗夢一人謂之曰吾姓栁平生善爲詩而嗜茗及死葬室乃子今居之側常銜子之惠無以爲報欲教子爲詩胡生辭以不能栁强之曰但率子言之當有致矣既寤試搆思果有冥助者厥後遂工焉又一說列子終於鄭今墓在郊藪謂賢者之迹而或禁其樵採里有胡生性落魄家貧少爲洗鏡鎪釘之業倐遇甘果名茶美醖輒祭於列禦冦之祠壟以求聰慧而思學道歴稔忽夢一人刀劃其腹開以一卷之書置於心腑及睡覺而吟詠之意皆甚美之詞所得不由於師友也既成卷軸尚不棄猥賤之業真𨼆者之風逺近號爲胡釘鉸
  肅皇賜髙士𤣥真子張志和奴婢各一人𤣥真子配爲夫妻名曰漁僮樵青人問其故答曰漁僮使卷釣收綸蘆中鼓枻樵青使蘇薪斫桂竹裏煎茶志和字子同
  太和中鄭汪中納山木如市一根有至萬錢者鄭覃力奏勅以禁絶
  開元十三年五月集賢學士徐堅等纂經史文章之要以𩔖相從上制名曰初學記至是上之欲令皇太子及諸王檢事綴文爾
  開元中李紳爲汴州節度使上言於本州置利潤樓店從之與下争利非長人者所宜
  大厯八年吳明國進奉其國去東海數萬里經挹婁沃沮等國其土宜五穀多珍玉禮樂仁義無剽刼人壽二百歳俗尚神仙常望黄氣如車蓋知中國有土德君王遂貢常然鼎量容三斗光潔𩔖玉其色純紫毎修飲饌不熾火常然有頃自熟香潔異常久食之令人反老為少百疾不生
  禮記儒行云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學以待問注云席猶鋪陳也鋪陳往古堯舜之善道以待見問也大問曰聘今人使席上珍皆誤也皆以爲樽俎之間珍羞耳潘岳曰筆下摘藻席上敷珍亦誤也
  玉藻云笏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士以魚須文竹注文猶飾也大夫士飾竹爲笏不敢與君並用純物也釋文云用文竹及魚須也以魚須飾文竹之邊須音班今之人多呼魚須爲鬚誤也
  余凡四爲府監試官往往有舉子公然於無字韻内押雞樹郭頒晉魏世語曰劉放孫資共典樞要夏侯獻曹肇心内不平殿中有雞樹二人相謂此亦久矣其能復㡬指謂中書令孫資中書監劉放今之人讚徳於宰相多使雞樹非嘉也唐賢牋啓往往有之誤也
  大中二年以起居郎鄭顥尚萬夀公主詔曰女人之徳雅合慎修嚴奉舅姑夙夜勤事此婦人之節也萬夀公主婦禮宜依士庶
  一行老病將死𤣥皇執手問之曰更有何事相敕行曰尚有二事其一曰勿遣邊人掌重兵不獲已用之勿與内宴若使見富貴必反逆以取其二曰禁兵勿付漢官須令内官監統及幸蜀臨渭水與肅皇别歎曰吾不用一行之言後方置神䇿軍又一說臨終留一物令弟子進上發之乃蜀當歸上初不喻及西幸方悟微㫖
  貞元中仕進道塞奏請難行東省數月閉門南臺惟一御史令狐楚爲桂府白身判官七八年奏官不下由是兩河競辟才雋抱器之士往往歸之用爲謀主日以恣横元和以来始進用有序
  大足元年則天嘗引中書舍人陸餘慶入令草詔餘慶遲迴至晚竟不能裁一詞由是轉左司郎中
  貞元初中書舍人五員俱缺在省惟髙參一人未㡬亦以病免惟庫部郎中張濛獨知制誥宰相張延賞李泌累以才可者上聞皆不許其月濛以姊喪給假或草詔宰相命他官爲之中書省案牘不行十餘日
  華嶽雲臺觀中方之上有石崛起如半甕之狀名曰甕肚峯上嘗賞望嘉其髙迥欲於峯肚大鑿開元二字填以白石令百餘里望見諫官上言乃止
  武皇帝夢爲虎所趂命京兆同華格虎以進至大中即屬虎
  開元末於𢎞農古函谷關得寶符白石赤文正成桑字識者解之云桑者四十八字也所以示聖上御厯數也及幸蜀之来歳四十八矣初得之時天下歌之遂改年天寶
  貞元中對延英李石奏曰臣往年從事西蜀中元日常詣佛寺見故劍南節度使韋臯圖形百姓至者先拜之而後謁佛偕歎有泣者臣貴異之訪於故老皆曰令公恩深於蜀人復問曰奚爲恩深答曰百姓稅重令公輪年全放自令公後不復有此惠澤百姓困窮追思益切
  元和元年十二月李吉甫撰元和中國計簿十卷上之總計天下方鎮凡四十八道管州府二百九十五鎮縣一千四百五十三見定戸二百四十四萬二百五十五其鳳翔鄜坊邠寧振武涇原銀夏靈鹽河東易定魏鎮冀范陽滄州淮西淄青等一十五道合七十一州並不申戸口
  寶厯三年京兆府有姑鞭婦致死者請斷以償死刑部尚書栁公綽議曰尊毆卑非鬭也且其子在以妻而戮其母非教也遂減死
  紫宸舊例有接狀中郎取近御幄開成元年五月己酉其日直者老以傴文皇問李石曰此何人對曰郎白先朝上變色石奏曰姓白重名上先字下朝字及退遣閤門使問何時授此官曰今年正月石等謝曰中郎官國初猶用賢俊近日只授此輩因以郎官兼爲之李寶符杜篆以白晳膺選
  開元令諸有猛獸之處聽作檻穽射窩等得即送官毎一頭賞絹四疋捕殺豹及狼毎一頭賞絹一疋(⿱艹石)在監牧内獲者各加一疋其監牧内獲豹亦毎一頭加賞絹一疋子各半之信乎長安上林近南山諸獸備矣
  令云諸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廣分十分爲寸十寸爲尺一尺二寸爲大尺一尺十尺爲丈諸量以秬黍中者容一千二百黍爲籥十籥爲合十合爲升十升爲㪷三斗爲大斗之一斗十㪷爲斛諸權衡以秬黍中者百黍之重爲銖二十四銖爲兩三兩爲大兩一兩十六兩爲斤諸積秬黍爲度量權者調鐘律測晷景合湯藥及冕服制度則用之此外官私悉用大者謂一尺二寸爲一大尺三斗爲一大斗三兩爲一大兩在京諸司及諸州各給秤尺度㪷升合等様皆以銅爲之諸度地五尺爲步三百步爲一里
  章八元及第後居浙西恃才浮傲宴遊不恭韓晉公自席械繫之来晨將議刑時楊於陵乃韓女壻以同年救之曰爲楊郎屈法
  楊元卿元和中自淮西背逆歸順闔門被屠其子延宗曽任磁州刺史開成中與河陽軍人謀逐帥以自立爲其黨所告寘於極典勅曰特寛今日覆族之刑以答當時毁家之效斃於枯木非謂無恩
  王源中字正𫎇在内署嗜酒當召對沈醉不能起及醉醒同列告之源中但懐憂惕殊無悔恨他日又以醉不任赴召遂不得大用開成三年十一月薨於鄆州節度使又曽賜酒十金瓶酒飲皆盡瓶亦隨賜
  李珏在相因對明皇謂羣臣我自即位不曽枉誅一人不知任林甫破人家不少矣
  開成二年十二月癸卯詔曰應萬言童子等朝廷設科取士門目至多有官者令詣吏曹未仕者即歸禮部此外更或延引則爲冗長自今更不得薦聞
  上元二年九月甲申天成地平節上於三殿置道塲以内人爲佛菩薩象寶裝飾之北門武士爲金剛神王結綵被堅執銳嚴侍於座隅焚香讚唄大臣近侍作禮圍繞設齋奏樂極歡而罷各賜帛有差
  栁公綽在山南有屬邑啓事者犯諱紏曹請罰公曰此乃官吏去就非公文科罰退其紏狀
  韓臯為京尹詔以宏詞拔萃所試就府考覆時論以升黜爲當一日下朝有公主横過騶道立馬杖肩輿人夫背各二十命捕賊吏引僦夫送公主歸宅主入訴遂貶杭州刺史
  開成中文皇一日謂執政曰丁居晦作中丞如何因悉數大臣而品第之歎曰宋申錫堪任此官惜哉又曰牛僧孺可為大夫鄭覃曰頃為中丞未嘗搏撃恐無風望上曰不然鸞鳳與鷹隼事異上又曰居晦作此官朕曽以時諺謂杜甫李白輩為四絶問居晦晦曰此非君上要知之事朕常以此記得居晦今所以擢爲中丞
  肅皇元年吐蕃遣使入朝請和勅宰相於中書設宴將詣光宅寺爲盟使者云蕃法盟誓取三牲血㰱之無向佛寺明日復於鴻臚寺㰱血
  栁公權嘗於佛寺看朱審畫山水手題壁詩曰朱審偏能貌夕嵐洞邊深墨冩秋潭與君一顧西牆畫從此看山不向南此句爲衆歌詠後公權為李聽夏州掌記因奏事穆宗召對曰我於佛寺見卿筆札思見卿久矣宣出充侍書學士非時宰所樂進擬左金吾衞兵曹充職御筆改右小諫中外朝臣皆呼爲國珍
  韓晉公在朝奉使入蜀至駱谷山椒巨樹聳茂可愛烏鳥之聲皆異下馬以柘弓射其巔杪柯墜於下響震山谷有金石之韻使還戒縣尹募樵夫伐之取其幹載以歸召良匠斲之亦不知其名堅緻如紫石有金色綫交結其間匠曰爲胡琴檀他木不可並遂為二琴名大者曰大忽雷小者曰小忽雷因便殿徳皇言樂遂獻大忽雷為禁中所有小忽雷在親仁里
  開成三年十月甲午慶成節敕以酒脯并仙韶樂賜中書門下及文武百僚宴於曲江亭子
  蕭潮初至遂州造二幡施於寺設齋畢作樂忽暴雷霹竿成數十片矣至来歳當震日潮死
  荀諷者善藥性好讀道書能言名理樊曰光常給其絮帛有鐵鏡徑五寸鼻大如掌言於道者處得之無絶異但數人同照各自見其影不見他人
  太和六年承優入仕諸司流外令史掌因禮生批書醫工及諸軍使承優官典總一千九百七十二員至贊皇再入減得六百五十七員
  杜仲陽即杜秋也始爲李錡侍人錡敗填宫亦進帛書後為漳王養母太和三年漳王黜放歸浙西續詔令觀院安置兼加存恤故杜牧有杜秋詩稱於世
  寶厯二年六月京兆府奏法曹參軍獨孤謂前件官元推問刼人賊車仲莒遂尋踪跡得去年十月於宣平坊北外門殺人并剥人面皮賊熊元果等三人兩人縁盜馬捉獲尋准法決殺訖伏以兇惡不去輦轂難爲肅清勤勞不酬官吏無以激勸其獨孤謂伏請特賜章服尋依奏
  太和中水部員外郎杜涉常見江淮市人桃核扇量米正容一斗言於九疑山得之
  貞元初荆南有狂僧善歌河滿子嘗遇醉伍伯塗中辱令歌僧即發聲其詞皆陳伍伯平生過惡伍伯驚懼自悔之不暇
  王涯居相位有女適竇氏欲求錢十七萬市一玉釵涯曰於汝何惜此妖物也必與禍相隨後數月女自婚會歸告王曰前時玉釵在馮外郎妻首飾矣乃馮球也王歎曰馮爲郎吏妻之首飾有十七萬錢其可久乎其善終乎馮爲賈餗門人最宻賈為東戸又取爲屬郎賈有蒼頭頗張威福馮於賈忠將發之未能賈入相馮一日遇蒼頭於門召而勗之曰戸部中謗辭不一茍不悛必告相國奴拜謝而去未浹旬馮晨謁賈賈未興時方冬命火内有人曰官當出俄有二青衣出曰相公恐員外寒奉地黄酒三杯馮恱盡舉之青衣入馮出告其僕馭曰渇且咽粗能言其事食頃而終賈爲興歎出涕竟不知其由明年王賈皆遘禍噫王以珍玩竒貨爲物之妖信知言矣乃徒知物之妖而不知恩權隆赫之妖甚於物也馮以卑位貪貨已不能正其家盡忠所事而不能保其身斯亦不足言矣賈之臧獲害門客於牆廡之間而不知欲始終富貴其可得乎此雖一事作戒數端
  大中四年駙馬崔祀除大理少卿在司當職公式令諸文武官職事五品以上致仕身在京者毎季令通事舍人一人巡問奏聞其在外州者亦令長吏季别巡問毎年附朝集使聞奏使知安否
  宋守敬爲吏清白謹慎累遷臺省終於絳州刺史其任龍門丞年五十八數年而登列岳毎謂屬僚曰公輩但守清白何憂不遷俗之人毎以雙陸無休勢余以爲仕宦亦無休勢各宜勉之
  沙門𤣥奘俗姓陳偃師人少聰敏有操行貞觀三年因疾而挺志往五天竺國凡經十七歳至貞觀十九年二月十五日方到長安足所親踐者一百一十一國採求佛法咸䆒根源凡得經論六百五十七部佛舍利及佛像等甚多京師士女迎之填郛溢郭時太宗在東都乃留所得經像於𢎞福寺有瑞氣徘徊像上移晷乃滅遂詣駕并將異方竒物朝謁太宗謂之曰法師行後造𢎞福寺其處雖小禪院虚静可為翻譯之所太宗御製聖教序髙宗時為太子又作述聖記並勒於碑麟徳中終於坊郡王華寺𤣥奘撰西域記十二卷見行於代著作郎敬播爲之序
  元和之初薛濤好製小詩惜其幅大不欲長賸乃狹小之蜀中才子既以為便後減諸牋亦如是特名曰薛濤牋
  韋綬自吏侍除宣察辟鄭處晦為察判作謝新火狀云節及桐葉恩頒銀燭綬削之曰此二句非不巧但非大臣所宜言
  晉書陶潛本傳云潛少懐髙尚博學善屬文嘗作五栁先生傳以自况先生不知何許人不詳姓字宅邊有五栁樹因以爲號焉即非彭澤令時所栽人多於縣令事中使五栁誤也白氏六帖縣令門種五栁此亦誤也
  陜東道大行臺尚書令天䇿上將軍太皇在藩時為之及升儲並是省之諸道行臺武徳九年並省
  貞觀元年改國子學爲國子監分將作為少府監通將作爲三監
  長安盛時哀家梨最為清珍諺謂愚者得哀家梨必蒸喫今咸陽出水蜜梨尤佳鄠杜間亦有之父老或謂是哀家種
  崔元綜則天朝爲宰相得罪流南海之南會恩叙中尉引謝之日授分司御史累遷中書侍郎時年九十九惟獨一身
  北省班諫議在給事中上中書舍人在給事下裴佶為諫議形質短小諸舍人戲之曰如此短小何得向上裴答曰若怪即曵向下著衆皆大笑後除舍人
  盧邁有寶琴各直數十萬有寒玉石磬響泉和志之號福州城中有烏石山山有峯大鑿三字曰薛老峯癸卯歳一夕風雨聞山上如數千人喧噪之聲及旦則薛老峯倒立三字反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轉側其年閩亡
  智永禪師傳右軍父子筆法居長安西明寺從七十至八十十年冩真草千字文八百本毎了人争取之但是律召調陽即其真本也石本是内降貞觀年中也俗本稱律吕調陽誤也蓋以草聖召字似吕字耳以閏餘對律召是其義也徐散騎最博古亦誤為吕字
  杜佑自戸部侍郎判度支爲盧杞所惡出爲蘇刺時佑母在杞以憂闕授之佑不行換饒州
  大厯十一年制國子監置書學博士立說文石經字林之學舉其文義歳登下之亦古之學也
  武徳末文皇欲平内難苑池内得白龜化爲白石及登極後降制曰皇天眷祐錫以寶龜
  邢曹進至徳中河朔將也飛矢中目而鏃留於骨三出之不得後遇神僧以寒食餳漬之出甚易月餘愈
  西明慈恩多名畫慈恩塔前壁有濕耳師子跌心花時所重也
  髙駢既好神仙性復多誕毎稱與玉皇及羣仙書札来往時對賔客或書彩牋以爲報答
  周寶在浙西副使崔綰公之妻族弟兄雁列於幕中觀察判官田佩亦其外甥二人最爲貪暴其次陸諤以下皆挾勢而入及更變之後甚者亦多不免也
  時人多使沈碑峴首唐賢往往有之按晉書杜預好爲身後名常言髙岸爲谷深谷爲陵刻石爲二碑紀其勲績一沈方山之下一立峴山之上曰焉知此後不爲陵谷乎沈碑峴首誤也當爲沈碑方山
  鮑照字明逺至唐武后諱減爲昭後来皆曰鮑昭惟李商𨼆詩云嫩割周顒韭肥烹鮑照葵又元稹詩云樂章輕鮑照碑版笑顔竣今人家有收得隋末唐初文選並鮑照爾
  𡊮州蔣勤處士作冷淘歌詞甚惡投郡守温公受知語兒梨今俗說甚多皆不近理按萬歳厯云黄武六年正月獲彭綺是歳由拳西鄉有産兒墮地便語故名語兒鄉語兒梨者始出此鄉也今由拳屬杭州
  臨安出紙紙徑短色黄狀如牙版字誤可以舌䑛之不汙近亦絶有蓋取多工尠而價卑也
  黄武吳年號六年丁未是魏明帝太和元年
  今信州城西街連草市地名君遷仍多樹木人皆不辨余嘗通理是郡召父老詢之皆云不知其地名之由及披文選左太沖吳都賦云平仲君遷松梓古度楠榴之木相思之樹注曰皆木名以此詳之不辨之木乃君遷爾
  張去犀𧨏之子顯徳年年十八著南征賦於淮南行在獻之召試除臺簿未㡬因臺中議事不得預三院坐遂棄官歸圃田後狀元及第建隆二年















  南部新書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十      宋 錢易 撰
  彭蟾宜春人也著鳳池本草廟堂亟鏡一百二十卷廣明亂後遺墜
  髙駢在淮南有贄歌者末章云五色真龍上漢時願把霓旌引烟䇿公說乃辟爲從事及公遇害有識者多嗤其言過也
  貞元末許孟容為給事中權文公任春官時稱權許進士可不二公未嘗不相聞
  襄沔記云盧有踈水注於沔此水中有物如三四歳小兒膝頭如虎掌爪常沒水中出膝頭示人小兒不知欲弄之輒便啖人或有生得者摘其鼻可小便之名曰水虎也
  濮州刺史曹朔於汴水岸掘得鄂公馬鞭表進之不朽皮日休歴太常博士後從巢冦遇禍子光業為吳越丞相子文璨任元帥判官入京爲太僕少卿卒子子猷猷子仲卿祥符八年御前進士
  滑州有僧景陽碣在開元寺其僧不知何許人刺史令狐公以僧有戒行以紅米飯魚鱠施之令僧食其鱠盡化爲乳頭香食訖遣人隨之吐於河内化為活魚踴躍跳出後遷化大中十二年二月刺史李福置
  李綰咸通中作越察於甲仗庫剏樓名曰武威刻石立文自序樓文銘云名樓以武威兼義也余之望又出武威
  荆南舊有五花館待賓之上地也故蔣肱上成汭詩云不是上台名姓字五花賓館敢從容
  大中九月十七日勅徐泗節度使康季榮奏據濠州刺史劉彦謀狀定逺縣百姓周𥙿女小兒年九歳今年七月六日爲父患割左股上肉一寸三分不落瘡長一寸四分收得血半斤父和羮喫後二十九日載割股上已落肉與父喫其周𥙿至閏七月十二日身死至二十五日埋葬訖其女小兒於墓側不歸縣司與立草庵一所伏以寄分廉察地列山河獲當盛明親逢大孝伏請宣付史館并賜旌表門閭奉勅周小兒方在髫年允兹志行俾之旌表用激時風宜依所奏仍委本道量事優䘏
  杜悰鄭顥于悰皆是二月一日生悉尚主
  斛律金不解書有人教押名云但如立屋四面平正即得安祿山押字以手指三撮而成
  蜀葵㸃作火把猛雨中不滅蠟燭過頭把猛風中不滅建中元年貶御史中丞元全柔二年貶中丞楊瑱皆四月晦日憲皇擒劉闢李錡吳元濟行刑皆十一月朔日
  韋路作相貶不附己者十司戸
  崔沆循州  李瀆繡州  蕭遘播州
  髙湘髙州  崔彦融恩州 韋顔䖍州
  張瀆勤州  杜裔休端州 鄭彦持義州
  李藻⿱州  惟恩州不回
  韋執誼敗八司馬
  韋執誼崖州 韓泰䖍州  陳諫台州
  栁宗元栁州 劉禹錫播州 韓曄饒州
  凌凖連州  程异郴州
  鄭珣瑜爲河南尹送迎中使皆有常處人吏窺之馬足差跌不出三五步
  韋保衡路巖作相勢動天地附其勢者有牛頭阿旁夜叉捷疾之號二相敗以累譴者數十人
  長安大内有口味庫乾符六年回祿爲災自後不置也唐末浙西鶴林寺三檜院五花亭勝槩也
  太和中入閤閤内都官班中有擡眼竊窺上者覺之班退語宰相曰適省郎班内第㡬人忽擡眼抹朕何也時裴晉公對曰省郎庶僚極卑微不合擡眼抹陛下上曰如何晉公曰即與打下著上曰此小事不用打下
  江西客司韓注多不禮客後進士唐珪謁蘇使君閽人不通刺因上詩曰江西昔日推韓注𡊮水今朝數趙祥縱使文翁能待客終栽桃李不成行
  裴相休留心釋氏精於禪律禪律師圭峯宻禪得達摩頓門宻師注法界觀禪詮皆相國撰序常披毳衲持鉢乞食於妓院自言曰不爲俗情所染可以說法爲人毎發願曰乞世世爲王来䕶佛法後于闐國王生一子手文間有裴字聞於中朝
  開元宫掖競食黄魚故於河陽作池養之謂之黄魚池盧氏說有官人衣緋於中書門祇候見宰相求官人問前任答曰某屬教坊作西方師子脚来三十年
  貞元十三年深州奏博野縣女子姓李氏號妙法年六十六廬墓經三十七年初李少年遇安祿山逆亂被虜刼他鄉聞父亡欲奔喪又以有一子不忍分離遂割一乳留别孩子而奔喪既而號慟擗踊遂燒一指以啓告先靈又以不見靈柩志欲廬墓兄弟不許遂以刀刺心見其志竟開埏道見棺櫬塵土以舌䑛之又以髮拭棺上塵埃自是廬舍墓側往往有異鳥翔集其墳上先無樹木李氏手自栽植雜樹一千根並髙數尺初廬墓數年又遇母疾漸至危亟李氏毎見母飲即飲母食或嘔涎唾並皆嘗之無㡬亡李氏自刺血母臂上以爲記其至性如此其年又廬州巢縣百姓張進昭母先患創左手落經一十三年乃亡殯後進昭自截左腕廬於墓側
  十宅諸王多解音聲倡優百戲皆有之以備上幸其院迎駕作樂禁中呼爲樂音郎君
  歸少師崇制宅子弟極多大都不喜肥者或有之則庭立之送歸藍田供笋蕨體減方還多時則妳監泣告俾歸澣濯
  宣皇於内中置杖内官有過多杖之延英對宰臣諫之上曰此朕家臣杖之何妨如卿等奴僕有過不可不決
  大中酷好科名帝於内中題鄉貢進士李道龍内官近多知書自文宣二帝
  李朱崖武皇朝為相勢傾朝野及得罪譴斥有人作詩云蒿𣗥春深衞國門九年於此盜乾坤兩行宻疏傾天下一夜隂謀達至尊肉視具僚忘匕箸氣吞同列削寒温當時誰是承恩者肯有餘波達鬼村又一首云氣勢凌雲威觸天權傾諸夏力排山三年驥尾有人附一日龍髯無路攀畫閣不開梁燕去朱門罷埽乳鵶還千巖萬壑應惆悵流水斜陽出武關此温飛卿詩也
  歸登書徑山碑是崔元翰文惟稱此龜字
  髙祖朝嚴甘羅武功人行刼爲吏所拘上謂曰汝何爲作賊甘羅對曰飢寒交切所以爲盜上曰吾爲汝君使汝窮乏吾之罪也赦之
  鄭仁表肅之次子仁規之弟恃才傲物士人薄之自謂門第人物文章具美常曰天瑞有五色雲人瑞有鄭仁表
  僖皇即位蕭倣崔彦昭秉政素惡劉鄴乃罷鄴知政事出爲淮南節度使是日鄴押班宣麻通事引鄴内殿謝不及笏記鄴自叙十餘句語曰霖雨無功深愧代天之用烟霄失路未知歸骨之期帝爲之惻然鄴三復之子贊皇門人也
  岐王薨册讓皇帝凡壙内置千味食監䕶使裴耀卿奏曰尚食所料水陸等味一千餘種毎色瓶盛安於藏内皆是非時瓜果及馬牛驢犢麞鹿肉并諸藥酒三十餘色儀注禮儀並無所憑遂減省之
  張循憲為侍御史長安中爲河東採訪使薦蒲州人張嘉貞材堪憲官請以己官秩授之則天召見垂簾與之語嘉貞奏曰以臣草莱得入謁九重是千載一遇也咫尺之間如隔雲霧竟不覩日月恐君臣之道有所未盡則天遽令卷簾與語大恱擢拜監察御史
  郭太后貴極終八朝代之外孫徳之外甥順之親婦憲之皇后穆之母敬文武三帝祖母
  建中口戴竿三原婦人王大娘首戴二十八人而走大厯年中河南尹相里造刹洛陽尉苗登有尾長二尺餘
  賈耽爲滑州節度使酸棗縣有一下里婦事姑不敬姑年甚老無目晨飱婦以餅裹犬糞授姑姑食覺異留之其子出還姑問其子此何物嚮者婦與吾食其子仰天大哭有頃雷震發若有人截婦人首以犬首續之耽令牽行於境内以戒不孝者時人謂之犬頭婦
  李祐爲淮西將元和十二年送款歸國裴令公破元濟入城官軍有剥婦人衣至裸體者祐婦姜氏懐姙五月爲亂卒所刼以刀劃其腹姜氏氣絶踣地祐歸見之腹開尺餘因脫衣襦裹婦一夕復蘇傅以神藥滿十月生一男朝廷以祐歸國功授一子官字曰行修年三十餘爲南海節度罷歸卒于道
  河東裴章者其父胄嘗鎮荆門州僧曇照道行甚髙能知休咎章幼時爲照所重言其官班位望過於其父章弱冠父爲娶李氏女及四十餘章從職太原棄妻於洛中過門不入别有所牽李氏自憾其薄常褐衣髽髻讀佛書蔬食又十年嚴綬尚書自荆州移鎮太原曇照隨之章因見照叙舊久之謂曰貧道五十年前言郎君必貴今則皆不何也章自以薄妻之事啓之照曰夫人生魂訴於上帝以非命處君後旬日爲其下以刃劃腹於浴器中五臟墮傷風遂死
  王縉爲相爲妾造寶應寺宏麗無比爲識者所嗤鄭覃歴官三十餘任未嘗出都門便登相位以至於終貞元初丹陽令王瓊三年調集遭黜落瓊甚惋憤乃賫百金詣茅山道士葉虚中求奏章以問吉凶虚中年九十餘强爲奏之其章隨香烟上天縹渺不見食頃復墮地有朱書批其末云受金百兩折禄三年枉殺二人死後處分後一歳無疾而卒
  太宗文皇帝虬鬚上可掛一弓
  唐李佐山東名族年少時因安史亂失其父後擢第有令名爲京兆少尹隂求其父有識告佐往迎於殯葬徒中歸而跪食如是累月一旦召佐曰女孝行純篤然吾三十年在此黨中昨從女歸未與流輩訣絶女可具大猪五頭白醪數斛蒜虀數甕薄餅十盤開設中堂吾與羣黨一醉申訣無恨矣佐承教數日乃具父出召客俄而市善薤歌者百人至初則列堂中久乃雜謳及暮皆醉衆扶佐父登榻而薤露一聲凡百皆和俄相扶坌出不知所往行路觀者億萬明日佐棄家入山數日而卒
  唐韓幹善畫馬閒居之際忽有一人朱衣𤣥冠而至幹問曰何得及此對曰我鬼使也聞君善圖良馬願賜一匹立畫焚之數日出有人揖而謝曰𫎇惠駿足免爲山川跋涉之苦亦有以酬效明日有人送素縑百疋不知其来幹取用之
  河間王孝恭才知識畧特出於衆初受詔征輔公祏座上有水一器倐然變成血滿坐驚畏左右不測孝恭曰自無負神明此變應是公祏授首之兆座客始安至淮南乃梟公祏以獻時人服其先見
  明皇御勤政樓下設百戲坐安祿山於東間觀看肅宗諫曰歴觀今古無臣下與君上同坐閱戲者𤣥宗曰渠有竒相我有以禳之故耳又嘗與之夜讌祿山醉臥化爲一猪而龍頭左右遽告帝曰渠猪龍不能為也終不殺之卒亂中原
  元德秀貧時其兄早亡有遺孤期月其嫂又喪無乳哺之德秀晝夜哀號抱其子即以己乳含之涉旬而有潼遂長大德秀官魯山令有清政化惠於一邑闔境歌之
  盧羣居鄭之莆田讀書業成東遊淮海求索得千縑西之長安聞桑道茂善相術車馬闐門羣傾囊奉之桑生曰吾嘗以善惡鑒於時士所惠者涓埃而已今貺余益多其㫖何哉羣答曰少爲業已就西来求官以天下之人信先生之口將求一言得乎桑生曰有何不可曰乞自三事以下造問公者惟言近有一盧羣自東来十年持世間重柄貴不可及即是配分於是桑生昌言於時賢及旬辰之内凡京國重位名士皆造羣門同力申薦代宗聞其名召見即拜拾遺累官至鄭滑節度
  文皇謂虞世南一人而有五絶一曰博聞二曰德行三曰書翰四曰辭藻五曰忠直圖形凌烟閣年八十一終
  清泰朝李專美除北院甚有舟檝之歎時韓昭裔已登庸因賜之詩曰昭裔登庸汝未登鳳池雞樹冷如冰何如且作宣徽使免被人呼粥飯僧
  長興四年李遇奏尹拙自著作佐郎除左拾遺直史館諫官直館自拙始也爾後畿赤尉稍不登矣
  王居敏爲秦王六軍判官素不協意及從䇿擁兵之際與髙輦並轡指日影曰明日如今已誅王詹事矣
  史洪肇嘗與大臣飲於竇貞固之第以夙憤激蘇逢吉舉爵曰安朝廷定禍亂直須長鎗大劍至如毛錐子安足用焉三司使王章曰雖有長鎗大劍若無毛錐子占軍財賦自何而集肇黙然而散自此蘇史有隙
  陽邠起於小吏及爲相常言曰爲國家者但得帑藏豐盈甲兵强盛至於文章禮樂並是虚事何足介意自此後始不在清議
  王師範非名族世承姑息及其死也而無嗣輒有長幼之序三川之士多焉
  漢隱帝賜諸伶錦袍玉帶史洪肇奪之還官曰健兒戍邊寒暑未有優䘏爾輩不當也其凶戾也如此然至理得中
  後唐晉王嘉明宗之功以其屬五百騎號曰横衝都侍於帳下故兩河間目爲李横衝
  于鄴除工部郎中時尚書盧文紀諱業甚不平陶鑄欲請換曹其夕鄴雉經盧尚書貶石州司馬于盧之器固小也然過在執政
  趙光逢爲司徒致仕光裔入相有人省問其兄語及政事他日光逢署其户曰請不言中書事其端静也如此
  葛從周有殊功鎮青社人語曰山東一條葛無事莫撩撥
  楊尚書昭儉退居華下自題家園以見志曰池蓮憔悴無顔色園竹低垂減翠陰園竹池蓮莫惆悵相看恰似主人心
  近有鍾離令王仁岫善功算因集八卦五曹算法云用十二文牌子布位先須正坐其身以坐位便居北方也每牌子拘一位毎位從一至十起坎爲初巡指八方以方爲首八卦既畢却取其隂横九豎十積為前位常以九九正文顛倒呼命曕前顧後逐位取了須是明其九九正文進退精熟方可入於諸法次第加減一位因望折倍減五門不雜於五曹五曹秤尺地倉金五數悉通於一位或遇前後隔位即以辰次而空之或遇除減併繁别以閏牌而貼之總而存亡除留自然明其向背既轉移而得理則絲忽而無差但用諸法經門取其簡要若𩔖鼓珠之法且凝滯於乗除此法乃至開方立方求一立一皆可通其體例耳
  法眼姓魯雪峯姓曽或問雪峯師何姓也答曰魯人不繫腰却問法眼師何姓也答曰雪峯繫腰帶
  盧文進幽州人也至江南李氏封范陽王嘗云陷契丹中屢入絶塞正晝方獵忽天色晦黒衆星燦然問番人云所謂笪却日也以此爲常頃之乃明方午也又云嘗於無定河見人脛骨一條大如柱長可七尺
  後唐太祖嘗隨火征龎勛臨陣出沒如神號爲火龍子王審知起事其兄潮倡首及審知據閩中爲潮立廟水西故俗謂之水西大王
  梁祖初革唐命讌於内殿悉㑹戚屬又命葉子戲黄王忽不擲目梁祖曰朱三你受他許大官職久逺家族得安穏否於是擲戲具於階抵其盆而碎之
  劉坦狀元及第爲淮揚李重進書記好酒李常令酒庫但書記有客無多少供之尋爲掌庫吏頗恡之須索甚艱因大書一絶於㕔之屏上云金殿試迴新折桂將軍留辟向江城思量一醉猶難得辜負揚州管記名未㡬重進望日復謂于坦讀之忽悟曰小吏恡酒於書記也立命斬之坦不懌凡數月悔而成疾
  正衙宣樞宻使制自周祖始漢隱帝嗣位之初故也有米都知者伶人也善騷雅有道之士故西樞王公朴嘗愛其警䇿云小旗村店酒微雨野塘花梁補闕亦贈其詩云供奉三朝四十年聖時流落髮衰殘貪將樂府歌明代不把清吟換好官近有商訓者善吹笙亦籍教坊爲都知能别五音知吉凶復得畫之三昩山水不下關李
  王延彬獨據建州稱僞號一旦大設僞伶官作戲辭云只聞有泗州和尚不見有五縣天子
  馬全節鄴都留守以元城是桑梓之邑具白襕詣縣庭謁拜縣令沈遘避之節曰父母之鄉自合致恭勿讓也州里榮之
  孫光憲從事江陵日寄住蕃客穆思宻嘗遺水仙花數本摘之水器中經年不萎
  後唐莊宗年十一從晉王討王行瑜初令入覲獻捷昭宗一見駭異之曰此子有竒表乃撫其背曰兒將来國之梁棟勿忘忠孝於吾家乃賜鸂鶒酒巵翡翠盤十三讀春秋畧知大義騎射絶倫其心豁如採錄善言聽納容物殆劉聰之比也又昭宗曰此子可亞其父時人號曰李亞子
  楊暉内侍字道濟僖皇末權樞宻出爲浙西監軍朱梁簒後竄身投武肅居越中長八尺有黄白法善六壬課事饌至精四季皆榜厨手冩九經三史百家用蒲薄紙字如蠅頭年九十餘卒
  四明人胡抱章作擬白氏諷諫五十首亦行於東南然其辭甚平後孟蜀末楊士達亦撰五十篇頗諷時事士達子舉正端拱二年進士終職方員外郎
  長興元年二月郊祀敕内外羣臣職帶平章事兼侍中中書令與改里鄉名號
  僞蜀韓昭仕王氏爲禮部尚書麗文殿大學士粗有文章至於琴棊書算射法悉皆涉獵以此承恩於後主朝士李台瑕曰韓八座事藝如拆韈線無一條長時人韙之
  朱耶赤心者或云其先塞上人多以騎獵爲業邊人三十輩於大山中見飛鳥甚衆鴶䲳於一谷中衆人就之見一小兒約纔二歳已来衆鳥銜果實而飼之衆人異之遂收回衆遞養之成長求姓衆云諸人共育得大遂以諸耶爲姓言朱耶者訛也
  天成中帝謂侍臣曰自古鐵券其事如何趙鳳對曰此則帝王誓文賜其子子孫孫長享爵祿帝曰先朝所賜惟三人耳崇韜繼麟尋皆族滅朕之危疑事慮朝夕嗟歎久之趙鳳曰帝王所執故知不必銘金鏤石帝曰敢不深誡
  忠懿王在錢塘顯徳中有民沈超者負罪逃匿禁其母凡百日不出及追妻鞫之當日来首判之曰母禁十旬屢追不到妻縶半日不召自来倚門之義稍輕結髮之情太重領於市心軍令處分又大貂曹公鎮青海有盜魁累犯當死皆㑹赦至公在任又犯有司以赦文舉之公判曰三遇赦文天子之恩合免屢爲民患將軍之令必行乃從極典
  陶穀小名鐵牛李濤嘗有書與之曰毎至河源即思令德唐彦謙之孫也以石晉諱改姓焉





  南部新書卷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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