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經義疑 (四庫全書本)/全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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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經義疑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七
  十三經義疑      五經縂義類
  提要
  等謹案十三經義疑十二卷
  國朝呉浩撰浩字養齋華亭人是書取諸經箋注訂之用力頗勤如季本讀禮疑圖以萬人為一軍浩襲其説于詩公車千乗公徒三萬不主鄭箋舉成數之解而引司馬法文以一乗總三十人定千乗當三萬人而疑賈疏附㑹此法為畿内之制今考大司馬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小司徒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天子諸侯同制小司徒疏謂司馬法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至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乃天子畿内采地法又司馬法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乃是畿外邦國法此周之定制也齊語管子制國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五鄉為師故萬人為軍韋昭注萬人為軍齊制也周則萬二千五百人為軍此春秋列國之變制也僖公之頌正當齊桓之時或其時即用齊法亦未可知浩據以疑周禮則非也浩又于儀禮聘禮引崔靈恩之説謂諸侯三卿司徒兼冡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諸侯雖立卿猶不敢稱大史記謂魯以孔子為大司冦若然豈魯有六卿如天子耶宋二王之後故有大司馬楚之有大司馬也因僭稱王耳今考管子王言篇甯戚藝粟盡地利立為大司徒王子城父為大司馬則春秋時諸侯正卿明稱大而稱大司馬者又不止楚宋矣又左氏傳曰向為人為大司冦則宋稱大者又不特司馬矣魯司冦為司空兼官本非正卿或止得稱司冦而概謂諸侯正卿皆不得稱大則亦弗之考也又周禮乃立春官宗伯鄭注引夏父弗忌為宗人浩謂春秋内外傳俱作我為宗伯宗人雖亦掌禮之官但位卑權輕焉能擅為逆祀今考宗人之名通于上下左傳哀公二十四年使宗人釁夏獻其立夫人之禮對曰無之公怒曰汝為宗司尊之曰宗司是非卑位矣又文王世子公族其在宗廟之中則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注宗人掌禮及宗廟與鄭氏周禮大宗伯注宗官典國之禮與其祭祀合又大戴禮諸侯遷廟禮祝宗人及從者皆齊宗人擯與周禮大宗伯職相合鄭注宗伯為宗人葢即據此此天子諸侯之宗人也魯語公父文伯之母饗其宗老韋昭注亦曰宗宗人此卿大夫之宗人也浩以宗人為位卑權輕是以卿大夫之宗人與天子諸侯之宗人合為一也考核頗疎其他如釋左傳得祐於槖中謂大夫士亦有主與蔡謨之説合而引説文大夫以石為主則出前儒所引之外釋爾雅昏強也謂昏當作昬書不昬作勞昬音閔與暋同強也又爾雅夏曰復胙郭注未見所出浩引榖梁楊疏云復胙者復前日之禮有司徹賈疏云復胙者復昨日之胙祭則均可補郭注其説亦頗有可採者葢於注疏之學雖未能貫通融會而研究考證具有根柢視剽剟語錄枵腹談經徒以大言臆斷者則勝之逺矣乾隆四十五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十三經義疑原序
  載籍之有五經猶天之有五星也地之有五行也人非五榖不生學非五經不殖舍此而他求吾不知所従焉夫經者常也法也徑也若徑路之無所不通可常行也自漢以五經𨽻學宫而經之名著益之以周禮孝經論語為九經益之以儀禮左氏春秋爾雅為十三經而大戴禮不與焉備矣美矣其名定矣有漢唐宋諸儒為之注疏正義解釋於是經之義昭然若日月之麗天沛然若江河之行地填填然若洊雷之啓蟄而授杖於肓者也其禆益學者實閎矣哉夫讀書不能無疑疑必待晰而後明鶻突不解久則轖結於中若癥瘕然雖有文摯不為功使穿鑿傅㑹率臆而武斷之其病尤甚幸生聖世得優游婆娑以丘園老日取諸經研究之寤寐勿諼寒暑無間忘寢食者三十餘年或有揆之理而未甚確斟之情而未甚安毎摘而出之博采先儒之説而合訂焉必求其義之合乎理近乎情凖之常道而至當而後取而詳説之曷敢曰與先儒抗衡辨異同乎亦盡我稽古之心以俟同志者之相叅用晰疑焉云爾華亭後學吳浩序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一
  華亭吳浩撰
  易經
  經分上下
  上下經之分其分於序卦乎奚以明其然也太極動而生陽陽之徤為乾静而生隂隂之順為坤故乾坤為諸卦之首循次以推得卦三十是為上經至於咸恒又為下經之首者則以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人道造端乎夫婦也闗雎為風始亦以夫婦之道者生民之本王政之端與下經以咸恒為首之義同
  比之匪人不亦傷乎
  本義無註或謂傷哀傷也爻不言凶而象傷之葢閔之而使人自惕也愚意當先説傷害而後説哀傷比匪者害心害身害家害國無所不害如傷於鈇鉞見血殞命者然哀哉如此説庶使觀象玩辭之人惕然知警
  得金矢
  噬嗑之九四曰噬乾胏得金矢金葢取其剛也矢葢取其直也聼訟貴剛直故取象於金矢歟周禮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而此不言束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而此不言鈞義必有間矣且夫金有五鈞金不必其黄也而噬嗑之六五曰得黄金入金而必以黄黄矣而計其斤且三十將貧者之獄終不見治歟解卦之九二亦有得黄矢之文黄中色矢直也豈亦束矢之謂歟易有象取其意而略其迹斯可矣本義據周禮以釋金矢似不如程傳及陸氏集説之為長
  不菑畬
  田一嵗曰菑菑災也始災殺其草木也二嵗曰新田新成柔田也三嵗曰畬畬和也田舒緩也曰菑曰新田未成熟也曰畬始成熟矣不菑而畬言因時順理而無私意期望之心也无妄六二本言不耕穫不菑畬則利有攸往而坊記誤有凶字鄭註遂以無功食禄為凶徴非易本旨
  其形渥
  鼎卦九四爻辭其形渥晁氏云諸本作刑剭朱子従之按鄭𤣥註周禮司烜引易亦作刑剭之誅謂所殺不於市而以適甸師者甸師掌耕耨王籍其塲上多屋刑之於屋中為之隐者厚也掌戮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於甸師氏








  十三經義疑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二
  華亭吳浩撰
  書經
  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贄
  此九字蔡傳以為當在肆覲東后之下詞意誠順然公羊鄭伯使宛來歸邴何休註引書亦不改疏以五器為卿大夫上士中士下士授羔雁雉之器謂如者以物相授與之言器各異飾周禮飾羔雁雉執之皆去器則如五器正宜在贄字下葢古人文參差錯落於理亦無碍也
  舞干羽于兩階
  干武舞羽文舞武在西階文在東階武舞先文舞後凡經言舞皆先干而後羽漢之樂先武徳而後文始唐之樂先七徳而後九功樂有聲容韶舞容也而聲可想矣徳兼中和韶舞和也而中亦致矣
  禹貢九州
  宋陳用之以九州之名為大禹所立竊疑禹治水時尚為虞臣安得擅改十二州之制乎當従蔡傳書序禹别九州以洪水泛濫區域莫辨而别之非禹始建之也即曰貢金九牧亦必在即位之後矣
  爰立作相
  體元者君而調元者相相得其人則天下治相不得其人則天下不治人君立相葢可忽乎哉而書載高宗之於傅説得之夢寐恍惚之間則何以故王制云凡官民材必先論之論辨然後使之即庶司百執事猶必慎簡若此况以社稷之重民人之衆一旦而授之一人其所係非渺小矣乃不察其言不審其行事徒以一夢之故而遂使秉國之鈞其能免折足覆餗之誚乎史記有與之語果聖人之説而書不言九峯以為省文抑知其文則不可省也且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而立談之頃遽信其聖而畀之大任信如太史公所言其立相已為不慎矣先儒劉氏陳氏皆以傅説為高宗之故人良然按高宗之父小乙慮其不知稼穡之艱難而使之居于闤闠之間故其自言曰遯于荒野入宅于河周公作無逸以戒成王亦曰其在高宗時舊勞于外爰暨小人夫小人者小民也草澤中自有英雄版築間豈無賢哲高宗舊學於甘盤寜遯野之時遂無親師取友之益哉意必熟察傅説之言熟審傅説之行事以沃心而輔徳非一日矣洎乎作其即位欲得説而相之顧以草野之夫驟舉而加諸卿尹大夫之上恐舉朝之人起而駭之于是託諸上帝之所賚以懾服乎人心殷人尊神其斯之謂與或謂孔子夢見周公夢亦豈無可據者余曰夢有有因亦有無因即其有因者亦苐夢夢然而非真也孔子之夢周公葢以公之神在天故格之來格而非傅説比也以生存之人未經謀靣安有夢之而肖其形者或又謂穆叔之於䜿牛昌𥠖之於東野非生存之人未經謀靣者與余曰才人互相標榜自古皆然丹篆之吞撫掌之笑豈堪盡信至左氏所載不足信者尤多固不止穆叔之夢耳周禮太卜掌三夢之法一曰致夢二曰觭夢三曰咸陟註云夢者人精神所寤可占者又云經運十其别九十註云王者於天日也夜有夢則晝視日旁之氣以占其吉凶夢若真奚以占為又眡祲云嵗終則弊其事若然雖占之猶不必皆中也安有夢中之人審象旁求而竟有維肖者哉故曰傅説者高宗之故人耳求得之而令之相原無待與之語而非省文也然則千古之立相莫慎於高宗而豈其忽之也哉
  爰立作相其二
  余嘗本劉道原外紀作論以帝賚之夢為高宗托詞既而思之知欠圓通也夫夢者因也是夢也寜必無之特非由夢而得説乃欲相説而形為是夢耳彼其舊勞於外爰暨小人則於版築間之傅説固必有如蘭之契矣一旦即天子位不見説者有年則思之必深周禮有思夢覺時思之而又愛之重之因而夢之一若上帝之賚之張子厚云寤所以知新于耳目夢所以縁舊于習心假令傅説非高宗之故舊何遽欲以代言而審象旁求且能維肖也乎即或肖焉豈無貌似孔子之陽貨而不察而命之相乎置相乃王朝第一大事余故不揣固陋復作此論以備參考焉
  武成
  或問孟子於武成秖取二三䇿孔子何以不刪愚謂血流漂杵商人所以洩其憤孔子存之警暴君也孟子恐人藉口於武王故云不可盡信防叛臣也史臣不無言之過而聖賢所見不同搃為天下萬世計耳
  肆朕誕以爾東征
  金縢有雷風之變大誥惟占卜之従成王之東征奉天道以立君道也不然元公避矣王復不行乾斷周之宗社不幾岌岌乎殆哉
  朕復子明辟
  孟子有復於王者朱子註復白也若訓朕復復字為還明字不亦贅乎代王為辟之説始於荀卿荀子云周公負扆而坐諸侯趨走堂下盛於漢儒造為明堂位周公踐阼之文又誤解尚書以附㑹之謂復子明辟為還政之事謂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為致政之時至使王莽假託經文泰然居攝炎漢幾熄干戈四起甚矣邪説之為害非淺尠也
  上服下服
  吕刑蔡傳云事在上刑而情適輕則服下刑舜之宥過無大是也事在下刑而情適重則服上刑舜之刑故無小是也最為平允葢過雖大而亦宥所以開其遷善之途故雖小而必刑所以動其畏罪之念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宜明刑之弼教也以此周禮小司冦註云上服墨劓也下服宫刖也是以形體分上下矣然上文言斷庶民獄訟之中司刺言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則上服下服之義亦當與蔡傳同

  十三經義疑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三
  華亭吳浩撰
  詩經
  采蘋
  禮記歌於斯疏曰禮大夫祭無樂而春秋或有之然則采蘋非祭祀之樂歌也此詩特大夫妻能奉祭祀而其家人序而美之耳
  摽有梅
  摽梅刺淫奔也禮男先乎女而此之求士者如此其急焉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暨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其刺淫奔奈何賦摽梅惜春去也求賤詞也庶士非夫也我庶士非夫而已親之也首曰迨吉繼即曰迨今終且相謂而約遂可定矣何其急也亦可刺也王化流行而獨處汙下則尤可刺
  蠶月
  註治蠶之月當兼三四月而言月令季春之月后妃勸蠶事蠶事既登分繭稱絲效功而謂蠶月非季春歟孟夏蠶事畢后妃獻繭乃収繭税以桑為均而謂蠶月不兼孟夏歟葢謂之三月則非蠶之終謂之四月則非蠶之始是以謂之蠶月耳或疑邠風缺三月然乎哉
  曰為改嵗
  吕氏云十月而曰改嵗三正之通於民俗尚矣周特舉而迭用之耳按周自不窋失官至公劉時立國於邠服事有夏故七月一詩用夏正厥後事殷則用殷正也必矣其言一之日者以陽復剛反有亨道焉故以為紀月之始而正朔則未敢改也
  索綯
  爾雅釋言綯絞也郭璞註云糾絞繩索朱子註孟子本此蔡虚齋云索綯謂索是絞也詩註不符殆傳冩之訛歟
  四之日其蚤
  秋官羊人職疏引四之日其蚤而云四之日者謂用建子為正至建邜四月夏之二月之日公始用氷是邠風已改正朔也果爾何不云四月而云四之日乎不言月而言日葢公劉正當夏時所用者夏正曹粹中之説然也若用周正則九月建申霜未嘗肅十月屬酉場未能滌
  䲭鴞
  愚按尚書周公居東在流言後為詩貽王在居東二年得罪人主名後管叔以武庚畔在成王迎公後葢管叔自以有才且為公兄而公獨秉政故及其羣弟流言以撼之詎知冲人感悟迎公以歸能無懼乎懼則叛叛則不可以不討作大誥徂東山奉王命也䲭鴞專咎武庚大誥諱言三叔及蔡仲克庸祗徳命諸王而邦之蔡公之情可見矣朱子註詩因孔氏書註勿辟之説後與九峯辨其不然以為當從鄭氏則詩註特未及改定耳義闗君臣兄弟之倫愚故按當年情事次第以白周文公不白之苦衷如此
  良馬五之
  毛萇以為驂馬五轡按三馬曰驂馬三則轡六即納兩轡于觼亦當四而乃五轡云乎哉
  良馬六之
  毛傳四馬六轡此特可為六轡在手註耳然四馬實八轡非六轡也鄭氏云六之者見之數也謂六見之也此説可從葢大夫見賢不止再三而四之五之六之殷勤之甚也
  猗重較兮
  猗毛鄭作倚葢較崇五尺五寸在軾之上無事而立則倚較有所敬則式按衛世字武公將兵平戎有勲周平王命武公為公小序亦云入相于周是武公曾為卿士倚重較其實事也乃朱子存其音而另解為嘆辭何居纂序以為非真在重較之上衍義亦以為卿士之車鳴鸞清奏從容安舒武公氣象宛然在重較無事之規模非即在重較之上然也二説何去何從將以質之博雅之君子
  上已
  應氏劭曰周禮女巫嵗時以祓除釁浴禊者潔也已者祉也邪疾已去祈介祉也張衡南都賦於是莫春之禊元已之辰盧植曰辰子至亥也蔡邕曰辰支也按此則以已為己者非
  居居究究
  唐風羔裘集註居居未詳究究亦未詳爾雅則云居居究究惡也郭景純註皆相憎惡按此則羔裘當為刺其大夫之詩言此羔裘豹袪者自我人居居不和衷也豈無他人之可交維子之故舊而不忍遺耳此羔裘豹袪者自我人究究不協恭也豈無他人之可交維子之肯改而式相好耳于此可想見溫柔敦厚之情禮書亦云晉羔裘刺時也豹武而有文不善用之則為暴此豹袪豹袖所以興居居究究也或曰此美其大夫之詞居居親炙其光輝也究究窮究其言論也未知何據
  無非無儀
  惡不可有善不可無釋無儀為無善太姒何以稱淑女也若哲婦傾城乃智巧之稱與善自當有别如其無别將以褒姒為善矣乎大易所謂無攸遂孟母所謂無境外之志戒自恃其哲耳不恃其哲則可以為善矣然則無儀之義將奈何毛傳云儀容儀也詩人之刺宣姜也曰胡然而天胡然而帝其斯之謂歟士也而習于容止謂之辟女也而習于容止謂之冶冶容誨淫易戒之矣是以君子貴誠也
  三事大夫
  周書立政篇云任人凖夫牧作三事註云三宅之官以職言故言事
  樂只君子
  左傳引采菽篇此句只作旨孔疏云旨美也葢義與嘉樂同
  有棧之車
  此非士所乘之棧車也唐傳云庶人木車單馬賈氏云此役車亦名棧車以其同無革鞔故也然則鄭以役車釋詩而朱子因之與周禮自不相背
  不長夏以革
  夏以革朱子既未詳矣而或以夏為夏楚革為木末垂革之鞭吕祖謙則以夏為侈大而革為變革後説本毛公良是葢侈大變更與聲色之化民相類知識用事則不順矣帝則不順徳不明矣前説單主用刑似欠包括况夏楚用于學鞭刑用於官説刑又偏也若訓革為兵革見伐崇之非得已則以夏革分兵刑以字猶稍有着落
  三單
  箋云邰后稷上公之封大國之制三軍以其餘卒為羨今公劉遷于邠民始從之丁夫適滿三軍之數單者無羨卒也先儒亦以其説為然而子朱子云未詳者殆慮其有竭作之𡚁耶惟田與追胥竭作軍不應爾耶田人所同欲追胥人所同惡軍則人所憚且竭作則國空虚而易為敵所襲也
  閟宫
  第四章集註云脱一句葢秋而載嘗至籩豆大房廟祭之禮也萬舞洋洋廟祭之樂也説樂處太少氣頗廹促集傳云大房下當脱一句如鐘鼓喤喤之類按樂兼聲容其説良是
  公車千乘公徒三萬
  讀禮疑圖云司馬法言通十為成成百井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則一乘搃三十人也一乘搃三十人則千乘當為三萬人與魯頌正合此可見萬人為一軍矣但百里之國為井者萬當以十井起乘而不當以百井起耳以百井起乘此萬井之所以止得百乘而禮家遂增國三百一十六里之方賈氏因以司馬此法為畿地之制歟管子作内政而寓軍令三分齊國以為三軍萬人為一軍與魯頌合













  十三經義疑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四
  華亭吳浩撰
  左傳
  隱公
  春王正月
  晉杜元凱解左氏春秋謂周改時且改月良然按桓公四年春公狩於郎冬獵曰狩而傳曰書時是周之春即夏之冬也僖公五年春王正月日南至葢十一月一日冬至也成公元年書春無氷若用夏正春風解凍無氷宜矣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太史曰當夏四月謂之孟夏定公元年書冬十月隕霜殺菽周之十月夏八月也故以隕霜為異若以夏時冠周月當云秋十月隕霜葢周之先公即以建子月為一之日特以商王建丑未敢擅變焉及有天下遂以一之日為月正遵祖也故鄭𤣥謂郊特牲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是建亥之月也又按汲冡古書晉國紀年用夏正則當時不奉周正者多而魯獨遵周制故經曰王正而傳亦曰周正先儒云若主時月不改之説則以長厯推筭春秋日食時日竟無一合矣宋胡文定公以為商不易月秦不易時夫周家自有制度何必以商秦為例哉且春秋以道名分而謂聖人擅變周制改周朔是名分先自孔子亂之也當時龜山已非之而文定卒不從何居恭讀
  樂善堂集亦用杜解當為定論不刋
  不義不暱
  子封慮其得衆然段不義衆不親暱之可無慮也語意相承林註為是
  難之也
  葢言段為公廹幾於見獲其出奔也幸而免耳註疏以難音乃旦反而云難言其奔似欠明
  杜註經云以君討臣而用二君之例又似真二君者
  愚按言以君討臣則非真二君矣而用二君之例以其如二君也與傳自相發明
  實無殺心
  此疏與傳謂之鄭志背如果恐傷母意何至有黄泉之誓耶
  食而不啜羮
  此解傳食舍肉也食他物而舍羮與爾雅肉謂之羮合補正何以非之歟
  以字為諡
  諡當作氏如宋子魚之後為魚氏鄭子國之後為國氏是也故下文云君命以字為展氏公羊亦云孫以王父字為氏
  又按儀禮賈疏謂殷以前皆因生號為諡若堯舜禹湯之屬是也魯哀公誄詞曰哀哉尼父因字號諡曰尼父也少牢鄭註大夫或因字為諡疏云謂因二十冠而字為諡知者以某且字者觀徳明功若五十字以伯仲人人皆有非功徳之事也左傳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于衆仲仲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公命以字為展氏彼無駭之祖公子展以展為諡在春秋前其孫無駭取以為族故公命為展氏無駭賜族不賜諡也若如前説則因以為族句贅疣矣又按穀梁及其大夫孔父傳父字諡也註孔父有死難之勲故其君以字為諡疏使孔父無死難之勲唯有凡平之諡焉得以字為之正義曰王莽追諡孔子為褒成宣尼君孔子始諡宣尼舊無諡也鄭𤣥禮註云尼父因其字以為之諡謂諡孔子為尼父鄭錯讀左傳云以字為諡遂復妄為此解
  及大逵
  杜解逵字依考工然鄭是伯爵安得制同天子晦菴註施于中逵亦從爾雅未嘗以九出之道為疑
  桓公
  王討之非也
  祭足取麥禾鄭伯不朝固有可討之罪矣王不能命方伯致討而自將取敗非所以重其身即非所以重社稷也且隠公六年冬鄭伯朝王王不禮焉十一年王取鄔劉蒍邘之田於鄭而與鄭人蘓忿生之田在王獨不少知自反乎
  以為必發兵誅暴
  武王始生何由豫知其發兵且亦非文王服事之心也發强剛毅發亦為徳故與昌俱為度徳以命
  楚人尚左君必左無與王遇
  君指隨侯王乃楚王其稱名異矣前季梁曰君何急焉亦稱其君為君如杜解則當云王必左然亦與上左意犯複愚按對面看來隨之左楚之右也欲攻楚右隨必左矣否則當王非避堅攻瑕之計唐太宗敵强其左我亦强其左敵强其右我亦强其右使弱常遇强强常遇弱本此
  鄭世子忽復歸於鄭
  突之書歸易辭也忽之書歸順辭也身本有位國逆而復其位曰復歸世子君在之稱書世子若荘公猶生然不與突之為君也繫之鄭當立之時别於突故書名註謂鄭人賤之以名赴入則逆以太子之禮豈其然哉且所謂善自為謀者因其言在我自求而韙之非謂其忘社稷之大計也愚謂忽之失䇿在惡渠彌而不亟除以至于見殺若辭昏一事超然在魯桓公之上而可非乎非之是教天下以疑忌其兄弟而私便其身圖也春秋之法必不然矣故穀梁赤云反正也而公羊高亦云復正
  荘公
  若讐不除服不釋則諸侯之國同姓多矣天王不應强使魯侯
  道果應爾然春秋時天王果事事合道乎杜氏以人君卒哭除喪漫云釋服又以彭生既殺為讐除非忠孝之道疏乃曲徇之耶孫氏以為魯固當辭葢同姓諸侯不少固辭必得請也汪氏以為非畏王命而不敢辭實乃畏齊而不肯辭尤洞燭當年情事
  公敗齊師於長勺
  齊以私怨加兵於魯魯不得已而應之春秋乃不責齊而責魯乎乾時之役為齊所敗今敗齊師庶免城下之盟又何責如曰以詐戰而責之左國所載可案也惟見慎戰之心不聞詐戰之術况兵不厭詐宋襄之愚貽笑千古至道之人以竒用兵然則敗齊師而書公不諱榮之也非責之也
  是賤人不得食肉
  孟子七十者可以食肉是少壮不得食耳孔氏乃以証註肉食在位者乎
  肆大𤯝
  集解漏大字之義不若胡傳詳明得聖人之旨
  閔公
  間於兩社
  按周禮匠人職左祖右社是社在西劉向别録社稷宗廟在路寢西是社亦在西無在東者惟勝國之社設于廟門之屏則在左故魯庫門之内西周社東亳社而外朝居中郊特牲孔疏亦云
  僖公
  女子從人者也
  哀姜淫佚則非從夫與殺二君則又非從子魯既不討齊又不殺是縱惡也盲史譏桓公之殺為己甚何居
  蔡潰遂伐楚
  因事曰遂言因侵蔡而伐楚也以見管仲之事桓能因其怒蔡姬而利𨗳之而桓之伐楚尊周不出於誠亦可知矣前説雖本馬遷然二年秋有貫之盟三年秋又有陽糓之盟則疏謂齊侯先有伐楚之心因行而侵蔡為得其實
  君其問諸水濵
  昭王時漢非楚境膠舟之事年逾數百茫昧不可知宜楚之令其問諸水濵也問字承上寡人是問來雋冷殊絶然或咎仲失問則亦不諒其心矣設以僭王猾夏責之彼肯去其王號而不擾中華耶彼實有罪而不服我師何時可退耶千里餽糧士有菜色楚堅壁不戰而遣竒兵以截其後可奈何故責其不貢包茅使之可受問其南征不復使之可辭及屈完請盟而兵遂退矣噫此其所以為霸佐歟
  吾又不樂
  言君已老吾當有以娛親而又不能樂之使之居不安食不飽不忍也
  升成拜是此登受
  覲禮升是此登也受是此受也成拜侯氏從太史辭其下拜故復升拜以成之與桓公不同
  有此詩人重言之義
  愚按傳意葢謂荀息輕諾卒至國亂君弑詩所謂玷不可為荀息不免耳
  秋八月大雩
  周八月夏六月也旱則苗槁大雩宜也玉藻亦云八月不雨君不舉杜氏奚以言過時歟
  季姬及鄫子遇于防
  季姬不書鄫女也而非婦矣不書來寜初遇于防也書及書使内志也後書歸于鄫既遇而後歸也杜氏於杞叔姬卒言終為杞伯所塟故稱杞叔姬豈季姬未為鄫絶而反不書鄫也歟如謂公怒鄫子之不朝而止其女又何由得遇于防歟且中絶而歸何以不書復歸于鄫歟即曰復歸歸焉而已耳杜氏奚以云更嫁歟若此類自當置傳而尊經
  太全吕氏曰女子許嫁笄而字書曰季姬則字也婦人書字許嫁之詞也豈其許嫁於鄫而未歸於鄫故遇之而使來請已歟此説近是然既許嫁矣何必使來請已葢公怒鄫子将絶其昏而他許故鄫子来防而季姬權為此遇歟防魯邑未嘗越疆也使來請已必告父母也周禮仲春㑹男女遇於夏六月已踰仲春殆亦媒氏之所不禁歟
  魯不防正其女使要遮鄫子淫佚之説始於何休范𡩋亦信之但僖公乃魯之賢君當不至此
  不言師諱之
  既不諱滅何以諱師劉炫之説是也所以不諱者魯公在㑹滅項乃三家所為故直書以刺其專且以明公見止之由而齊討之不得其當
  幸而後敗
  後敗言稍緩也當亡未亡其敗稍緩亦已幸矣必不免于敗亡之禍也林堯叟云以敗軍為天幸遺後字而僅言敗敗矣又何幸之有哉
  弗可赦也已
  言宋逆天天所不赦杜云赦楚而以弗可二字為句非
  宋公及楚人戰于泓
  或問宋襄将與楚戰子魚固諫而不納彼為大司馬阻而鼓之不亦可乎余應之曰閫以外將軍制之其君不在耳哀公在焉子魚安得而自專也曰吳與蔡唐伐楚夫槩王欲先擊子常之卒晨請於闔廬不可夫槩王以其屬五千擊囊瓦楚師遂北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非歟余曰夫槩王謂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是以雖違君命而不顧子魚則不然楚强宋弱力不可以戰戰而僥倖於阻隘猶有懼焉設子魚逆君命而鼓之而又無以遏楚師罪彌甚矣葢宋宜固守而求援于諸侯吳宜乘楚之釁而速戰事勢不同宋及楚戰非計也
  阻隘
  按後云阻而鼓之則隘字指楚未既濟尚在險隘之所阻字謂宋遏絶而擊之註欠明晰
  既而揮之
  當時重耳見懐嬴在側因而戯之夫戯之者輕之也輕之故懐嬴怒戯之者非禮非禮見怒故公子懼若依林註怒其使已奉匜供沃則沃盥時便應艴然何待于既
  言與舅氏同心之明如此白水
  按傳云所不與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註乃刪却不字何居
  地平天成稱也
  子臧黨於子華不有君父天經廢地義乖矣冠以象天裳以象地不成不平服不稱矣苟人而有禮無詭異之行豈盜之所能誘哉誘而殺之君父之不慈歟子臣之不孝也
  懸罄
  罄空也但懸字無着國語作磬韋昭解府藏空虚但有棟梁如懸磬也葢磬形中虚室無長物屋翼空張如磬之懸者然象形也孫月峯顧寜人皆主之禮記磬於甸人正義大全引左傳正作磬左傳孔疏云罄亦作磬又按曲禮立如齋註云磬耳聴吳伯章云磬與罄通謂竦然正立盡耳力以聴也釋名磬罄也聲堅罄罄然然則左國原不相背矣
  貫三人耳
  疏云耳助句也竊疑貫耳如今穿箭之刑林註是也
  城濮之戰
  是役也晉避三舍子玉可以退矣當退不退楚怠晉奮其何以敵夫晉三舍之避非必不食其言亦以怒我而怠㓂耳子玉墮其術中搃以剛而無禮之故蒍賈早知洵是具眼
  昌歜
  疏云歜音觸説文云盛氣怒也此昌歜之音相傳為在敢反不知其字與彼為同為異徧撿書傳昌蒲之草無此别名未知其所由也補正云歜字誤玉篇作𣤶徂敢切菖蒲葅也顧君知孔君所不知斯真日知其所無者
  中壽爾墓之木拱矣
  養生經黄帝曰中壽百嵗淮南子則云凡人中壽七十嵗此處當從淮南葢公詈蹇叔謂其年老昏昧妄言無當若中壽之年死已久今尚幸生安得妄沮軍事拱兩手所圍也墓木既拱則非僅有宿草而已
  隕霜不殺草
  周十二月夏十月也杜疑經誤而以為十一月亦夏九月也九月肅霜殺草宜也宜殺不殺霜之隕而輕也杜乃云重經文未嘗有是也且云重而不能殺物理未嘗有是也胡傳為長
  文公
  諱公罪而歸責于諸侯
  公自不達於事於諸侯何與而責之竊疑傳云辟不敏葢以公後至魯史未知諸侯之班若具列公侯及卿大夫恐有誤故總書諸侯以辟之所謂不敏非謂公不達于事也
  且復致公壻池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
  申與虎牢皆鄭地晉取之以封公壻名池者疏何以云亦致於衛葢因註衛字之訛而附㑹之耳且復致云者謂趙盾既從郤缺之言歸衛田且復歸鄭申與虎牢而别封池也故七年註云為明年晉歸鄭衛田張本宣子之意令鄭還衛匡邑鄭邑何可獨不歸還故既還衛并還鄭劉炫云服䖍以為致之於鄭傅氏亦云鄭地不得致之衛愚謂杜意亦然疏自誤看耳
  鄋瞞由是遂亡
  鄋瞞國名傳言其國亡非必其種絶也註長狄之種絶愚按仲尼曰今曰大人秦時大人見於臨洮其種未絶可知
  交綏
  李衛公曰綏者御轡之索也然則交綏葢兩軍相接而不力戰之詞曷言乎不力戰也宣子特為趙穿牽帥以出本不欲戰而秦人亦已懼也不力戰而未退故秦行人夜戒晉師而臾駢知其將遁猶欲薄諸河也杜氏謂退軍為綏於上文語氣為太促於下文語脈亦不協按司馬法曰縱綏不及又曰縱綏不過三舍謂縱放其綏追躡敵兵不必及之不過九十里耳如以綏為退何縱之不過三舍耶桓十年註以禮自釋交綏而退亦以軍接而不戰為交綏如以綏為退豈云交退而退耶玩此註云然則古以退軍為綏知征南特以意度之耳
  不暇書䇿為辭
  當壽餘請自歸于秦繞朝已進謀于秦伯矣秦伯弗從然後夀餘得引士㑹以去繞朝未至河西豫書其謀于䇿俾士㑹持歸覽觀勿輕秦國無人何不暇之有孔疏又謂事宻不宜以簡贈人夫謀若見用則欲其宻耳既不用矣又何慮乎不宻哉當從服䖍
  所不歸爾帑者有如河
  此矢言也猶曰有如日耳葢謂明神鑒之不敢食言也秦伯師於河西故即指河為誓
  吾謀適不用也
  夀餘詐降繞朝見其履士㑹之足於朝也葢已覺之于是進謀於秦伯留士㑹并留夀餘而潛師襲魏魏可取也故不曰吾言而曰吾謀贈之以䇿想是書所謀于編簡以示之曰適不用者見不用乃偶然後此有謀未必不用慮其輕秦而復行詐也穆文熙何以不用修書札之説而惟集解之是遵歟
  既許復之故從大夫例書卒
  竊疑敖卒許復非復其爵也何以遂徔大夫之例隠公雖見弑乎君也自宜書公薨不得以為比經書敖卒于齊葢為下年齊人歸公孫敖之䘮張本表惠叔之孝能感動人且善魯之崇仁孝敦公族也
  董狐良史
  昔趙盾将中軍徔秦師于河曲臾駢之謀宜用也乃趙穿獨出盾懼其見獲而徇之及放胥甲父于衛穿獨免焉盾之私于穿明矣胥甲既放趙穿帥師侵崇以求成于秦秦大國也侵其與國以求成焉得乎是穿志不在于求成欲得兵柄以用其衆耳而當國者莫之禁何歟明年秋穿弑靈公于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使穿逆公子黑臀于周不討穿而使穿謂非盾之私於穿不可也董⿰犭? -- 狐洞燭事情舍迹而誅心稱為良史不亦宜乎宣子為法受惡視崔杼之殺太史則此善于彼耳如謂孔子有取焉無乃誤甚
  刈蘭而卒
  刈蘭事當在穆公有疾之時而因有蘭死之説非既説而後刈也亦不知刈之者誰也
  殪戎殷
  註云義取周武王以兵伐殷盡滅之葢解殪字之義不及戎字也戎大也詩云夑伐大商戎殷猶大商也疏以杜訓戎為兵将戎商必克亦可訓為兵乎
  成公
  作丘甲
  註謂甸出長轂一乘今使丘出之是殆不然信斯言也是作丘乘也而非丘甲也安國述李靖之言曰周制一乗凡三甲甲二十五人甸出一乗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耳而魯乃使出一甲過矣書曰作譏不宜作也此説是也不然丘出甸賦驟加三倍民将囂然其何以能行蘇子瞻之論作丘甲則本之公穀而以農工為不得相兼信斯言也是丘作甲也而亦非作丘甲也
  右援桴而鼓
  林註指郤克按上云左並轡則援桴當指張侯葢中軍将居鼓下御者在左解張實御郤克見其病不能鼓又激于鄭丘緩子病一言故並右手之三轡于左而以右手援桴助之曲禮君出就車則僕並轡并於右手左授綏也張侯并轡并於左手右援桴也
  敝邑之幸亦云徔也
  劉炫以為齊人請戰言敝邑脱有幸戰勝亦云従也語氣虛活較註指實事説為優故補正亦從劉説
  我無其功敢有其實乎
  觀此則賈人亦賢矣哉註謂傳言知罃之賢似有遺義
  不語助
  遐何也何不作人言必作人也註以不字為語助非
  又賦緑兮之卒章而入
  杜解喻文子得已意愚按古人當指蹶父為韓姞相攸莫如韓樂蹶父之愛其女也穆姜以文子賦韓奕因賦此以答之謂文子以蹶父况已愛女之情古今一律洵不誣也鶯啼鴻翩千載如見盲史故是傳神
  陷而卒
  陷字與上張字對将食而腹張故如厠如厠而張者陷陷即卒新終不食矣桑田巫之言果若是其騐歟
  諸侯之将致命於秦
  此葢因子犯請擊而張大之以見文公綏静為大造于西耳疏謂鄭亦疾秦然秦師襲鄭其事在後未容牽引以實諸侯二字
  宜言寡人稱君誤也
  此篇稱寡君尚有秦大夫不詢於我寡君及寡君不敢顧昏姻二處何獨於此疑其誤且前是吕相自言諸侯備聞此言至其不能以諸侯退矣是述晉君之言自言皆稱寡君述君言皆稱寡人未嘗誤也
  襄公
  使宣子朝遂老
  杜解韓厥致仕似與前韓獻子告老犯複玩全文辭立者穆子也則遂老者亦穆子也穆子告老晉侯以其仁而使掌公族大夫焉
  子蕩牿華弱於朝
  司武而牿於朝弱也誠弱矣不協恭而狎侮蕩乎何蕩歟平公不公子罕欲公而不克宋之政柄安在哉
  不習則增脩徳而改卜
  按外傳增脩于徳無勤民于逺增修二字連註疏以增字絶句非
  請徙子尸於朝
  子南之臣謂棄疾請徙子尸於朝林註子謂子南竊疑子字上脱一夫字
  洩命重刑臣亦不為
  子之於父天性也君命縦不可洩號泣以諫子南可也申叔為蘧子之友尚能使之悔悟而辭八人棄疾為子南之子不能使之悔悟而辭觀起子南既殺而棄疾縊曷不以死諫其親而兾幸其一悟歟
  非欲出附他國故不言叛
  既云據曲沃衆還與君爭豈非叛乎孔氏曰叛者據邑以拒其君趙氏曰凡據土背君曰叛然則非欲出附亦叛也欒盈不書叛者奔楚即叛矣以其强大可恃也故於此不復書
  子無咎焉
  胥午言知不集慮有咎也故盈答以我實不為天祐於子何與註改實為雖又似因午可以集事與上因子而死吾無悔矣語氣不合
  言已非正卿見待無異於衆人
  如疏所云是必正卿而後當殉君之難也恐非子美本懷彼謂且人有君而弑之人字葢暗指崔杼杼有弑君之罪則當死亡我非弑君者奚以死亡為
  将用死亡之義何所歸趣
  此註葢申焉得之義然與歸乎一問不相照應愚意上言不敢死亡其義雖精似乎恝然故急接此語以應君死安歸以答歸乎之問耳
  枕尸股而哭
  杜解云以公尸枕已股恐非語氣尸股尸之股也箭所傷處晏子葢深痛之故枕于尸之股而哭也如曰枕轡非以轡枕于身也如曰枕石非以石枕于身也與枕之股而哭之有别
  彊其少安
  謂諸樊既死巢之封疆可免于侵擾也林註以為吳之强盛可以少息似于安字義牽强
  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
  補正云如宋之盟趙盾為客子木與之言勿能對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是也此意已見孔氏子木與之言至亦勿能對也疏愚謂聲子葢以諛子木并起晉用楚材之禍以竦動之不必徴實
  君與夫人不善是也
  夫音扶夫人葢指執政者不善是言處之不得其宜也註欠明又鍾伯敬及穆文熙本夫人作大夫濯錦亭讀本同
  在外不得宰吾一邑
  在外根上亡來亡而在外雖一邑猶不得宰故下文云失富疏欠明
  隣於善民之望也
  子罕葢以子皮為善而将效之故言近于善民之望也民望良切安可不副下遂有請于平公云云宋無飢人之善政言不虛矣子罕言時宋已飢非言之之後始飢
  思而不懼
  言雖思念西周而苟且偷安無虎尾春冰之懼故周轍一東卒為秦并
  晉僖侯甚嗇愛物儉不中禮國人閔之作蟋蟀之詩以刺之
  孔氏葢本詩序然玩季子語意是褒詞朱子註詩亦不言刺
  思而不貳怨而不言
  思思文武也怨怨幽厲也周徳衰思怨興矣然猶有文武之遺民故雖思且怨終口不言而心無二也工歌隨舉一二詩疏何必曲狥杜註
  宋災故
  傳註譏諸國之不信兼譏向戌之求財是固然矣然皆不如胡傳胡傳以蔡世子般弑其君君臣父子之倫大亂事在宋災前一月諸大夫若為勿聞也者而惟宋災是謀此之謂不知務猶得經文故字之神
  我問師故
  註魯以師往以下傳有我師二字故補此筆非師故之師師故之師自指齊師耳
  其知之矣
  其字指子産
  不吾叛也
  葢言尹何不叛已以其愿也劉炫之説非
  夫亦愈知治矣
  言今雖不甚知治往學可益知疏云病差謂之愈則愈字當讀句法欠佳
  其為美錦不亦多乎
  本欲譏其輕視官邑而反言為美錦之過語極含蓄註意當在身之所庇也内
  昭公
  是委君貺於草莽也
  君貺承上君辱貺寡大夫圍指鄭君也疏云我君非後閲濯錦亭適與余合
  適子南氏
  此女大有識力子南先聘子晳雖美其可徔乎不徔子晳彼必怒怒則子南足以禦之於理於勢當適子南
  以什共車必克困諸阨又克
  按上云彼徒我車所遇又阨是乗車者晉也戎以徒之什當我車之一克矣車不可行險戎以徒困之又克矣故魏舒欲毁車崇卒庶力可敵戎戎又将忽我之失常而易敗也註疏欠明
  宣子譽之
  服䖍云譽逰也夏諺曰一㳺一譽按孟子夏諺是豫字不知服氏所見本如何
  其猶在君子之後乎
  補正云言庶幾可以為君子也葢人臣雖有諱國之禮然或憂其将亂而私語之于友不害為忠此叔向晏子之言所以不譏于君子也愚謂叔向晏子固憂國之言至太叔之于張趯自是譏其不知為尊者諱耳杜解是觀下秋七月張趯太叔交相譏諷可見
  復見無雹之意
  雖有不為災承無雹而放活言之堯水湯旱獨非聖人在上乎孔疏似拘
  民食于他
  當從補正民食于三家之説所謂隱民多取食焉也註疏非食于三家則思亦在三家矣誰謂公圖其終者乎
  析羽皆五采繫之于旞旌之上
  周禮司常註全羽為旞析羽為旌此疏引証析羽為旌既刪全羽二字則皆字旞字亦當刪
  日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
  孫月峯批㸃左傳此句曰字無謂恐有誤葢其所見本然也愚按北監板汲古閣註疏俱作日何氏重校葛板亦同日往日也晏子曰日宋之盟子產曰日君以夫公孫段為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左氏多此句法若日起請夫環則又是近日古日曰通日知録詳言之
  黄熊
  鯀化入於羽淵内傳作黄熊外傳作黄能韋昭註奴來切與廣韻同正韻囊來切音亦同並云三足鼈而韋昭又云似熊何按正義能即熊屬入水為鼈類神之所化不可以常而言之故東海人祭禹廟熊白及鼈皆不用
  則戎焉取之
  疏云焉猶何也若不由晉則戎何得取周之地竊疑則字直接上文無若不由晉一轉焉字只是助語如晉鄭焉依之焉故下即云戎有中國又云今戎制之
  形民之力
  形與刑通易鼎卦其形渥晁氏曰諸本作刑剭王制刑者侀也疏曰侀是刑體刑體不冩形虞永興汝南公主墓誌儀形閨閫不冩刑刑民之力者晏子所云斬刈民力逢滑所云艾殺其民是也葢此詩乃蔡公謀父懼王肆心忘身故託于祈父名招者以致警焉以為祈招節度安和固已令聞昭彰矣然此豈安舒恬適之時哉當思我王度深自貴重如金玉然奈之何殘傷民力而此心尚未足饜民力彫盡民心離散将變生肘腋矣詞意極為悚切故能畜君之肆而獲没于祗宫 按綱鑑作刑民之力家語亦作刑王肅註曰刑傷真先得我心者又入官篇徳貫乎心藏乎志刑於色不冩形則形刑自昔通矣
  君曰余必廢之
  余字屬齊孔疏君言曰令余必廢之則余字屬晉
  然而前知其為人之異也
  其為人之異指與觀徔謀封蔡事前前日也前朝吳之謀雖有功于平王然其權詐亦必為王所忌無極自言前知其為人異於㝷常不誠不信安知後不復然吴為蔡翼不得不剪葢明去吴之故以釋王疑疏非
  其餘則否
  按太僕救日月亦如之不指何月則凡日食皆救可知故昭子但言日食之當救也平子以惟正月朔日食當救為辭不知正月為正陽之月故太史曰在此月也又詩云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醜葢陽月隂壮之甚與正月同安得云其餘則否乎且玩詩孔字則餘日月食亦非美事不特陽月與正月矣臣之侵君豈可以其不甚也而姑恕之哉平子志異詞頗孔疏何以曲徇之而言周禮極文周家禮法見事有差降惟正陽之月特用鼓幣不若夏書之季秋亦救乎
  此月朔之謂也
  按夏書辰勿集于房屬季秋則是周之十一月非六月也太史未必不知而即以夏書救日為此月朔者隠然見得餘月亦救不惟正陽之月但不敢顯言季秋以拂平子之意耳
  不用吾言鄭又将火
  註云天道難明雖禆竈猶不足以盡知竊疑禆竈此言葢明知鄭不復火特以恐子産耳宋陳鄭皆火房也如以星孛之故将火何獨鄭乎若别有他故禆竈何不明言彼憾前言不用而其言已驗今吾請禳子産必從是不火由吾禳也既以釋憾又可居功此其心也未災之前子産不徔禆竈并不徔里析者葢以弭災當修徳行仁非禳與遷所能脱况天道難知祗以惑衆今既災矣鄭非大無道災豈數數見乎子太叔何每事不如子產之智乎
  火烈水懦
  子產論寛猛極斟酌有相濟之意焉子太叔之因寛致殺已若燭照數計而龜卜故仲尼善之末和之至也則進一歩説故另引頌湯之詩葢寛猛之迹俱化矣此言在子產未卒之先而盲史序于太叔為政之後見子產之論甚善惜乎太叔之不用耳疏以仲尼為善太叔謬甚
  犧其憚為人用乎五句
  此賔起自言願為王用効死于子朝也言犧憚為用人之忠者豈憚為用犧者實見用于人榮于棄置矣他人見用已難効力已而見用雖死甘心景王勿應葢信之矣起為劉單所殺其言遂成䜟云
  君若待于曲棘
  疏謂曲字誤加是也
  甚口
  林氏云甚有口辨是也葢因其善罵而云然疏以為大口非是
  規求無度
  規謀也疏不徔規而徔貪然義實無二
  是無若我何
  鱄設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無若我何杜元凱及彭仲愽各顛倒其字以為解然俱似牽强愚玩其言葢以身許光而隠寓以母子託光之意也言弑王不難我能効死於主雖母也老子也弱不願我死亦無如我何也故闔廬曰我爾身也言我在即爾在爾之母子即我之母子也安慮其老弱為及王僚既弑遂以其子為卿庶可以慰鱄設諸于地下矣乎雖然國策載聶政之言曰老母在堂政身未敢以許人加鱄諸一等矣按史記則以母子為王僚之母子而申言可弑之實
  鈞将皆死
  林唐翁註非此語葢謂殺祁勝鄔臧祁大夫固将死也不殺勝臧祁大夫亦将死也等死耳先殺勝臧祁大夫雖死亦可瞑目及閲正義已先得我心
  孟丙為盂大夫
  杜解補正云今本作孟丙者非漢書地理志云盂晉大夫盂丙邑竊疑漢書盂丙既為盂大夫而名之也未為盂大夫之先自是孟丙故司馬彌牟諸人俱不以邑為名
  子家子亟言于我
  葢指其未徔君出之前言皆合理可與徔政也
  且聴命焉
  下叔孫云将惟子是聴所謂聴命也但季孫所言不獨從者可入一事故註云衆事皆詢子家子疏欠明
  我實失子可哉
  可哉答句卑可乎之問疏謂女今可守此言非
  復楚
  伍員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集解云復報也按申包胥語以興字對復則復字當音芳服反故史記作覆而杜氏訓報者玩勉之二字勉以報仇則可勉以覆楚則必有所不忍言也知文子使告于趙孟曰范中行氏雖信為亂安于則發之安于乃縊而死
  史記云安于性緩常佩弦以自急然此先偹之謀不已急乎乃知性情之適中為難能耳
  哀公
  夫屯晝夜九日
  劉炫以為築壘晝夜不止九日而成是也以為夫者别有城夫非戰士非也築壘時必以兵衛之如屯田然有兵以衛耕者乃可得耕也
  再敗楚師不如死棄盟逃讐亦不如死
  戰不吉則楚師又将敗矣柏舉敗而今再敗不如死也退則棄盟逃讐何吉之有亦不如死也註以退為再敗而疏曲徇之非故補正徔劉炫
  小人慮材而言
  葢謂度其人之材能戰則勸之戰以激武叔
  公孫務人見保者而泣
  孫一作叔檀弓亦作叔竊疑既為昭公子則與哀公為従父兄弟何名公叔北監板作孫識之以偹叅考又按正義曰王叔文公不知何王之子字叔葢以叔為氏桓公是其子王叔陳生是其後也衛有公叔文子桓公葢以王叔為氏也然則公叔務人之叔殆亦五十之字耶
  公㑹晉侯及吴子於黄池
  按吴語晉趙鞅令董褐對吴王曰命圭有命固曰吴伯不曰吴王君若無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吴公孤敢不順従君命是吴之稱公因欲先晉而為晉稍屈也經不稱公而稱子黜之也經不稱吴而稱子陟之也其黜之何强暴争先也其陟之何聞晉對之義而能服之也大全汪氏不信吴語謂以晉之衰弱安能使吴黜其王號愚按吴王既聞越亂其心餒矣而又欲先㰱此所以俯從董褐之請歟
  得祏于槖中
  祏宗廟主也本説文大夫以石為主旁従⽰神之也周禮小宗伯奉主車鄭註社之主葢以石為之孔疏案許慎云今山陽俗祠有石主杜解謂是藏主石函陳祥道禮書因之然恐非槖之所能容也且石函非主何必使貳車反之而許公為又反之春官司巫有匰主則木主盛於匰大夫無木主其以石為之而無匰與崔靈恩謂士大夫主以幣帛竊疑幣帛易壞安能逓遷三廟之久哉惟師行無遷主乃可耳
  白公
  韓友一以白公比子胥誤矣夫建之死于鄭自取之耳避亂居鄭鄭人甚善之乃反與晉謀襲鄭孔子所謂以怨報徳刑戮之民也且虐于私邑邑人訴之仁不足以得民智不足以集事鄭人殺之良非得已况又遷怒于卵翼之人詐以戰偹獻而殺二卿於朝犯上作亂莫此為甚若伍奢之死死於無極之讒平王之闇既殺奢復殺尚員僅乃得免能無報歟且員不仕於楚君臣之義絶故孝而不害于忠彼白公者不忠固也而嗣由亂絶亦何足云孝哉
  長者使予弗言
  註云長者謂白公非是竊疑長者泛指有徳有齒之人以言不義而豫戒之也石乞殆自附于長者豈必果有長者戒之耶
  袒裘
  陳用之云昔衛侯戒渾良夫食良夫紫衣⿰犭? -- 狐裘至袒裘而食則所袒者紫衣耳未聞紫衣之外復有衣也夫紫衣之外誠非復有衣然謂之袒裘則所袒者裘也食而熱故袒其裘本杜預袒裘猶袒裼也去襲露裼曰裼去裼露肉曰袒裼衣之下無裘則袒裼為肉袒衣之下有裘則袒裘為肉袒故開其弓衣亦曰袒櫜
  數之以三罪而殺之
  前云三死無與則三罪猶可宥也太子疾葢急不能待矣
  大國在敝邑之字下
  或謂當言敝邑在大國之宇下則大國指齊按諸善本皆不如是葢大國指晉晉兵近在宇下故急而告齊也




  十三經義疑卷四
<經部,五經總義類,十三經義疑>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五
  華亭呉浩撰
  禮記
  矜我慢物中人不免若有心而無迹則於物無傷
  孔疏以長敖為著迹之稱竊疑當兼内外葢凡人之情由心而𤼵但制其外則病根未除將有一𤼵而不及制者與原思以不行為仁將毋同
  曾參不在四科而子路入四科故曾參心服之
  四科就從於陳蔡者言非此外皆劣也一貫之傳曾氏在端木氏之上直與子淵比肩其服子路是其虛懷子輿不以不在四科絀季路不以得在四科優也
  不服闇不登危
  服闇不知而作也登危行險不循理也妄作行險取辱之道也身辱親亦辱孝子懼焉
  尸必式
  尸在廟門外則疑于臣君在廟門内則疑於君乃君自下之而尸僅式焉非倨也遜避不敢當之意也此與聘于隣國君若迎拜則還辟不敢答拜相似若非在車則必還辟矣車中不便為此容故式之以示遜避之象其式也殆有踧踖不寧而異於平時之式者歟
  刑不上大夫
  此非不刑也有罪先議議所不赦則削其爵而刑於甸師上加也當其為大夫刑勿加矣惟王朝之大夫則然若侯國之大夫肆諸朝士則肆諸市王朝之士亦肆諸朝
  今為士提物更在帶下
  上經云提者當帶謂屈臂當深衣之帶而提挈其物也則提不在帶下矣孔疏士則提之既云即上提者當帶何以又云更在帶下歟
  魯人以臧紇有功立其異母兄臧為
  臧為之立無廢二勲也二勲文仲宣叔也季孫用孟椒之説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紇犯門斬關則固以紇為惡臣功於何有
  山澤之所出
  疏引羽毛齒革君地生焉按此係重耳荅楚成王見已無以報楚非數之以對成王問也孔氏特以羽毛齒革明山澤之所出耳
  魯昭公取同姓孔子不仕昭公既先諫
  按孔子生於㐮公二十一年㐮公在位三十一年而薨公子稠十九嵗矣孔子甫十一嵗耳昭公之娶孔子何以能先諫歟且仕乃可諫而正義已云不仕矣既字恐是不字之譌
  孔氏之不䘮出母自子思始也
  廣安游氏曰不䘮出母古禮之正也孔氏䘮出母孔子行之而非以為法今禮家為出母齊衰杖期此後世之為非禮之正也又張子曰聖人則處情子思則守禮出妻不當使子䘮之禮也子於母則不可忘若父不使之䘮子固不可違父當黙持心䘮亦禮也若父使之䘮而䘮之亦禮也愚按禮父在為母期而有禫出母則無禫為後之子於禮無服嫌不祭也是時孔子猶存鯉可服期聖人始則體伯魚之情而使之䘮期猶聞伯魚之哭而嘆其甚中正無偏情理各當子思性剛奚以慰厥子乎白也而非出母所生則可耳
  日知録以伯魚之為母期是父在為母疏以謂出母者非戴禮緒言按孔子年十九取宋亓官氏明年生子昭公賜鯉因以命名年六十六而亓官夫人乃卒其無出妻事明矣顧陸之論尤高
  與哭師同
  孔子哭子路于中庭註云與哭師同愚按下文師吾哭諸寢非中庭庭在寢室之外寢門之内是亦較朋友為親之矣故山陰陸氏曰哭以師友之間進之也如曰同于師也無乃已重乎
  時衛世子蒯聵簒輒而立
  按左傳敬王之命蒯聵曰余嘉乃成世復爾禄次敬之哉則蒯聵雖非父命實奉王命况輒愎而虐不足為君既出之後遂卒于越夫子不為衛輒靈公未嘗立輒何必以出公當立而目莊公為簒乎
  孔子少孤不知其墓
  註疏曲説也顔氏之歸鄒大夫實承父命何恥之有且顔氏不以墓告子子獨不當一問乎顔氏之死孔子年已二十有四縱不問母不可問之他人乎如聊曼父之母可問乆矣奚待殯于衢而後問乎先儒謂欲致人疑問或有知者告之倘人第非笑之而卒無問且告者可若何雲莊辨之良是
  公無復歡樂
  按太子曰吾又不樂而正義以公代吾似未切杜氏云君之不樂為由吾也則傳文吾字有着落矣然亦覺牽强竊疑不樂二字乃申生自言葢君已老而居不安食不飽非人子之所樂也言此以謝或人
  踰月則其善也
  孔頴達謂士數死月為三月是踰越一月然則孔子所言踰月即是中月而禫與 今制二十七月合陳氏乃以三年之䘮實二十五月葢依三年問也然朝祥祥字已是二十五月何陳氏以為二十四月耶
  言此未病之時猶得寢卧
  竊疑曾子病亟時尚欲易之豈未病時得以寢卧只是病時偶爾失檢卧此此必須易已病未能故命元起易焉
  浴於爨室
  疏謂曾子故為非禮以正其子竊疑死後之浴非必死者之命况易簀之後反席未安而即没乎如謂反席之前欲易之後尚可有言然曾子此時祗欲易簀神衰氣倦何暇更及身後之浴想是曾元以厥考易簀意在謙儉故浴亦從謙然而過矣於禮未嫺故進退失據
  大功廢業
  此與期功之䘮不廢絲竹相反與大功將至辟琴瑟相類楊用修云業樂簴也左傳學人舎業亦謂不習樂也若訓為學業果可廢乎哉生人大功之服不一又加之以期期之服又不一學之廢也屢矣惟父母之䘮學雖廢也可或曰大功誦可也其亦知學之不可屢廢者歟
  而曰女何無罪與
  何字疑當作之字子夏自謂予之無罪故曾子厯數其罪而詰之玩而字與字可見若用何字而曰下須添無罪二字作一句承子夏無罪之言而駁之
  消摇於門
  鄭註欲人之怪已不如東滙寛縱自適之貌為妥此見夫子之殀壽不貳何怪焉
  舉者出
  叔孫武叔之母死既小斂舉者出尸出户馬氏從鄭註也然三山陳氏禮書不改上户字而以舉者出户為句亦通葢舉尸者出户武叔乃隨之出户而袒且髺髮也孔疏䘮服小記亦不改上户字士喪禮卒斂主人括髮袒于房則出户而袒髺髮非禮矣故子游嗤之
  同爨緦
  從母之夫舅之妻不應相為服或人之説非下云嫂叔之無服也推而逺之也况從母之夫舅之妻乎若朱子則與鄭孔異朱子葢以甥與此二人皆不相為服故答或問云先王制禮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母族惟三故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於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由朱子之言觀之則惟舅與從母甥當為之服耳唐𤣥宗時從韋縚之言加舅母堂姨舅之服知禮者如崔沔韋述楊仲昌皆諫或曰同爨緦者或甥與從母之夫同爨或甥幼少與舅之妻同爨則情不容已緦可也如此解或説乃通
  其徒趨而出
  鄭註徒謂客之旅陳註其徒門弟子也當從陳氏
  既曰明器矣而又實之
  曾子葢據周人兼用祭器明器實人器虚鬼器而言夏無祭器故實明器之半周既實祭器則明器宜虛所謂明器神明之也宋襄公用物太多并明器而實之故為曾子之所譏
  縓纁之類
  疏引爾雅釋器二染謂之縓三染謂之纁今按爾雅縓止一染紅色甚淡再染謂之赬非縓也且經止云縓縁不必及纁
  所識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弔
  註以所識為死者竊疑當指生者葢知生者弔所識之兄弟死其同居者固弔矣雖異居者亦當弔之若所識而死則傷之而已其不同居之兄弟未必皆素所往來何從一一而弔之哉
  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為之服
  按春秋王姬乃魯莊舅之妻非姊妹比也莊公為之大功特欲以媚齊襄耳舅如齊襄服之已為忘父之讐况其妻乎禮舅之妻無服而乃為之大功知有母而不知有父與禽獸奚擇焉
  平公飲酒
  長樂陳氏曰平公賢孟子而終于不可見尊亥唐而終於不共治愚按孟子生春秋後時則有魯平公若晉之平公在春秋襄昭之間何由知有孟子哉
  則豈不得以其母以嘗巧者乎
  註疏則豈不得以句集註引之在前然不如後説為妥幼清前輩曰得字絶句亦通
  僣於禮有似作機巧非也
  以機封作機巧也非也視豐碑視桓楹僣於禮也亦非其非相似皆不從其初故欲明作機巧之非而以僣於禮之非况之如皇氏解豈僣濫之事猶可恕乎
  庫門自外入之第一門亦曰臯門
  集註葢據魯而言明堂位云庫門天子臯門魯之外朝所在故宰夫之命諱新必至庫門也凡諸侯三門臯應路若天子之門則有五一曰臯二曰庫臯庫各别三曰雉四曰應五曰路路門亦曰畢
  喪不慮居
  不慮居不慮及已之居室也葢廟重於居當有廟者先立廟不當有廟歉仄方深忍慮居乎君子之喪居處不安尼甫之言可思也而王制亦云寢不踰廟
  歌於斯
  石梁王氏云云已見孔疏王葢本之孔也
  埋之以帷
  註其他狗馬不能以帷葢不以新帷新葢也若帷葢之敝者上文固云用之惟埋路馬則以新帷
  叔仲皮學子栁章
  請繐衰而環絰請於子栁也下即請之之辭末句乃是子栁從衍所請耳疏似太曲布細而疏曰繐喪服記云繐衰四升有半
  蠶則績而蟹有筐三句
  績者自宜有匡不當資之蟹也乃蠶績無筐而蟹有匡冠者自宜有緌不當資之蟬也乃范冠不緌而蟬有緌兄死自宜服衰不當資之子臯也乃兄死不衰而子臯為之衰此謡葢嘆成人衰不由中而美成宰之有以化之也
  王制卿大夫
  既云諸侯之上大夫卿又云次國之卿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卿中當其上大夫是卿之下又有上大夫也愚按周官無上大夫則卿即上大夫乎故鄉黨但記孔子與上大夫言而無與卿言之文賈公彦云春秋之義卿稱大夫
  既云小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則小國亦有三卿矣又云小國二卿愚按周禮太宰職設其參三等之國同則小國之卿亦有三但皆再命本典命與大國次國三命不同耳夏官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則三等之國卿數同但命于天子者有多寡之差耳
  集註或以大夫有上中下之辨或以諸侯無中大夫周禮有中大夫天子之制也或以小國特言卿則兼三等之卿可知與經小國二卿背葢馬氏方氏所見不同而陳氏亦未之折中也
  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三分
  徐註云此錯簡當在下章小國上士二十七人之下三國之士自上士止故言此以足之數各居其上之三分者謂天子及三等之國其中士皆三倍於上士下士皆三倍於中士也非謂頫聘之士可空國而出且本文明説中士下士如何以次國為中小國為下乎愚按鄭註大宰職連引上士二十七人其中士下士各居其上之三分徐葢本之但以三分為三倍亦所未安竊疑上之三分云者就上之數而逓加焉則為三案周禮六官中士佐上士其數倍之下士佐中士亦然若佐上士則再倍之天子如此三等之國當放此故云各居其上之三分
  喪三年不祭
  此據宗廟吉祭而言喪畢合食名之曰祫三年之内葢荐之而已惟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不敢以私喪久廢至于宫中五祀雖祭而禮不備既葬而後祭六宗山川顧祭服喪服吉凶不得相干殆使人代祭耶春官云王不與祭則大宗伯攝
  祭豐年不奢凶年不儉
  此承祭用數之仂而言豐年有豐年之仂祭用其十之一不加多凶年有凶年之仂祭亦用其十之一不加少所謂量入以為出也喪用三年之仂放此
  凶年不儉
  雜記祀以下牲集註謂王制云凡祭豐年不奢凶年不儉與此不同未詳愚謂未嘗不同也葢凶年有凶年之仂祭用其仂較豐之仂殺矣祀以下牲固宜云不儉者凶年之祭亦用數之仂未之或減也非謂牲牢與豐年同
  豈得謂士踰越一月乎
  左傳士踰月王制大夫士庶人三月而葬孔氏通彼我之懷故謂士數死月為三月是踰越一月如死在八月則踰越九月至十月而葬也晉悼公於襄十五年十一月卒於下年正月葬杜氏亦云積三月也踰月而葬速吕相絶秦文踰越險阻亦謂從坦途越險而仍至於坦途陳氏謂大夫四月可言踰越一月士三月豈得謂踰越一月竊謂非孔疏不可通陳註實錯認其意而無以通之矣庶人亦三月而葬者禮不下庶人將行吉凶之事則依放士禮為之無定限
  明七教以興民徳
  疏曰徳者得也恐人不得其所故以七教以興舉其民使之皆得其所也不如嚴陵方氏之説為妥方氏曰徳非教以興之則易以廢故明七教以興民徳
  不粥於市
  厯陳不粥而并及衣服飲食此非民間常用之物耶何為而不粥也想是恐其競為濫惡之物以相欺及屬遊飲食於市者耳
  上丁命樂正習舞釋菜
  習舞釋菜之以上丁也丁寧之也曷丁寧乎爾以人當謹始而丁寧之也曷言乎人當謹始而丁寧之丁後甲三日而甲者日之始也始不可不謹是以丁寧之也曷丁寧乎爾以人當改更也而丁寧之也曷言乎人當改更也而丁寧之丁先庚三日庚之為言更也有過必速更是以丁寧之也吁先王之丁寧乎人者若此其至也曷為乎人且習而忘之也盍亦自丁寧焉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慎母茍且於前而又因循於後也
  馬氏云為文明故也律厯志云大成於丁則丁成也孔疏亦云取丁壯成就之義欲使學者藝業成也
  聘名士禮賢者
  蔡氏云賢者名士之次名士優故加束帛賢者禮之而已然先儒有言曰士希賢賢希聖人以賢名與士之有名者將母同聘之禮之互文耳
  斷薄刑決小罪出輕繫
  鄭氏非之謂與毋有壞墮自相違愚按薄刑小罪即輕繫也斷決既明可出則出不然月屆純陽熱氣漸盛圜土之中其苦難堪葢斷決正是恤刑助氣生長與草艾則墨肅殺用刑有别
  毋燒灰
  或疑灰不可燒余讀周禮儀禮及左傳知灰之為用多也掌炭掌灰物之政令註云灰給浣練考工記練帛以欄音鍊木名為灰註云以欄木之灰漸釋其帛也掌蜃共蜃器之蜃共白盛之蜃註云蜃可以白器令色白盛猶成也謂飾牆使白之蜃也蟈氏焚牡蘜以灰洒之去鼃黽也壺涿氏以焚石投之除水虫也焚石即今石灰士冠禮白屨以魁柎之註云魁蜃蛤柎注也疏云以蛤灰塗注於上使色白也鄭氏謂今東萊用蛤謂之义灰云左傳曰始用蜃炭葢闉壙以禦濕且攻虫豸也然則欄石蚌蛤之屬固燒以為灰而用之舊説灰火之滅者仲夏不燒恐傷火氣愚謂當暑炎炎火烈逼人恐致疾也
  月令季秋
  司徒搢扑北面誓之即周禮羣吏聴誓於陳前也以大閲禮重故斬牲搢扑約束獨嚴異於蒐苗獮也顧周禮屬仲冬而月令則季秋葢為月令者以周之仲冬即夏之季秋故下文仲冬反言毋起大衆也雖然斗建戌之月禾未納也塲未滌也遽行大閲之禮可乎康成以為實夏正之中冬夏小正十一月王狩而譏月令之失良然葢周禮雖用周正而兼言正嵗邠風七月亦用夏正所謂三正通於民俗周特舉而迭用之也不韋當日以呂氏春秋懸諸國門人莫能改特以勢壓之耳豈真不可更易也哉
  乃嘗魚
  金華應氏曰大饗帝則嘗犧牲荐寢廟則嘗魚致敬於天與親也按季秋大饗帝嘗集註云饗嘗皆用犧牲是嘗乃秋祭之名與此嘗字殊夫犧牲則何可嘗乎
  入門哭者止
  哭者止不待命而止也葢入門之子固其君也乍見而敬心生故哀情暫減而哭自止也子哭乃復哭君令臣共之義也初告時止哭必待命則猶未見子也
  若康子者君弔其臣之禮也
  疏曰若順也有司畏康子之威不敢辨正故云若康子者愚按鄭註若康子者四字與君弔其臣之禮連文不與辨猶正也相屬若字當指康子拜稽顙而言
  君王其終撫諸
  文王事殷孔子稱其至徳乃記人述寧王之對文考曰君王其終撫諸武成未告而稱文為王不已早乎書稱文王史臣稱之也詩稱文王詩人稱之也文是諡法追王而後稱文王禮家多以文為年九十六稱王踰年而崩知禮者如是歟惟大傳謂追王文王昌此言可信
  成王幼不能涖阼周公相踐阼而治
  正義引金縢鄭註云武王崩時成王年十嵗鄭用衛宏之説也王肅則以家語之文武王崩成王年十三服喪三年畢成王年十二明年将踐阼周公欲代之攝政羣叔流言公辟之居東時成王年十三也居東二年成王收捕公之屬黨時成王年十四也明年秋大熟遭雷風之變時周公居東三年成王年十五迎公反而居攝之元年也居攝七年成王年二十一明年成王即政愚按成王十五時已英明如此豈幼而不能蒞阼乎若公欲代王攝政則流言之起不為無因矣其言成王收捕公之屬黨亦與書言王亦未敢誚公不合
  以為世子則無為也
  疏曰成王既無父今若以成王為世子時則無世子之處又曰周公全用世子禮教之故云若為世子時實則不為世子也二説不符集註從前
  而衆著于君臣之義也
  疏云俗本皆云著于君臣之義也而定本無著字義亦通吾所不解無著或當作有衆耶
  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
  此是墨翟之教非孔子語子固言親親之殺禮所生也孟子言以及人之老幼方是善推與此逈别
  今大道既隠天下為家
  戰國時人譏禹徳衰正與此合此等邪説葢始於蘇代子之之流孟氏雖闢之其説猶未泯也
  祭器不假
  禮運云大夫祭器不假非禮也乃王制則云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曲禮云凡家造祭器為先又云問大夫之富祭器衣服不假何居按周禮大宗伯註云此謂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也王之下大夫亦四命然則禮運所言大夫侯國之大夫歟王制及曲禮所言大夫王朝之大夫及公之孤歟
  養人則不足
  此葢放恵而不費之意然語焉而不詳矣費則不足惠而不費仁育萬物何不足之有人皆愛其死而患其生此語尤不情非註疏大全誰能通曉乎
  禮運周氏説
  延平周氏曰孔子言道之序則仁先之知次之勇又次之言為道則知先之仁次之勇又次之此葢據魯論而説所謂道之序是憲問篇君子道者三云云所謂為道是子罕篇知者不惑云云
  故明於順然後能守危也
  註引易繫辭危者安其位疏謂所以今日危亡者正為不知危懼偷安其位故致危也義亦可通但與下保其存語意不合當從大全按鄭註云君子居安如危小人居危如安夫居安如危則位可安矣故云能守自危之道葢原含大全之意也
  著已之功績以自勸
  封繹禪云云云繹繹太山旁小山名刻石紀號良由自矜非以自勸也夫勸勉在心不闗著已之功秦皇勒石頌功徳勸于何有哉白虎通以著功為自勸亦屬回䕶之詞
  皇氏云魯用王禮故稱王
  魯惟太廟用王禮非魯君皆得用也周公用王禮不追王豈子孫反得稱王乎魯之秉禮莫大于不稱王而後儒顧誣之乎
  八蜡
  八蜡之説不一愚按經文明言之先嗇一田主神農以始為耒耜故名先嗇司嗇二田正棄棄司后稷百種三司百穀之種之神農四田畯郵表畷五標表田畔相連畷處造為郵舍田畯居之以督耕者禽獸六貓虎之屬坊七隄也水庸八溝也昆蟲乃與草木對說為害于田不當在祭饗之列陳澔則與註疏同王肅則與註疏異王分貓虎為二竊疑此皆禽獸耳何必分或謂司嗇即先嗇然經文既曰祭主先嗇又曰而祭司嗇則固有别矣周禮賈疏亦謂先嗇尊司嗇卑先嗇尊故曰祭主先嗇詩以御田祖即大司徒所云田主始耕田者虛齋合貓虎而列之第六然經文先言饗禽獸而恐人疑其無謂也故復申明其故謂如貓虎之類皆有功於田者想亦不止於貓虎耳余既列八蜡及閲禮書與余適合
  四臭字本皆絶句然細别之云云
  此石梁王氏説一條當移置下節
  明夷睇於左股
  今本作夷於左股本義云傷而未切與鄭氏所見本不同
  不有敬事不敢袒裼
  爾雅釋訓襢裼肉袒也詩叔于田朱註本之襢袒同去襲露裼曰袒亦曰裼去裼露肉曰袒裼李巡曰脱衣見體孫炎曰袒去裼衣郊特牲云君肉袒割牲敬之至也賈公彦曰袒是盡敬之事若然敬事袒裼重其事也不有敬事而袒裼肆其情也當與勞母袒叅看不與襲對如作見美之裼解上文何以又云不敢襲乎
  子犯顔諫諍使父母不悦也
  按事親有隠而無犯此經詞義亦不見有犯處疏特因不悦二字謂為犯顔然父母不悦之情不必因犯而始有也下文添一怒字只是熟諫使然
  母怠不友無禮於介婦
  疏云衆婦無禮冡婦不友之如其説經當云無禮之介婦不當用於字矣大全劉氏曰不友者不愛也無禮者不敬也言舅姑以事命冡婦則冡婦自當任其勞不可怠於勞而怨介婦不助已遂不愛敬之也如劉説當以毋字貫下然亦累墜欠自然故石梁王氏曰友謂當作敢者是
  三日始負子
  在人懷抱如負此人非謂兒在人背上也
  世子生接以太牢
  杜預以為接待夫人以太牢鄭氏以産婦虛贏未能以禮相接乃讀接為捷訓捷為勝謂食其母使補虛強氣而集註以為迂葢初産不宜補補亦不須太牢也傅氏陳氏謂以太牢之禮接見其子此説可從葢以子生心喜且重其事開筵延客接見其子故下云接子也
  咳而名之
  註疏咳字又作孩户才反陳註引説文咳小兒笑聲則咳孩二字通陳註又云謂父作孩聲笑容以示慈愛而名之孔疏則云謂以一手承子之孩而名之以咳字屬子與陳氏殊陳所以不從孔者當名之之時非必適逢子笑笑亦未能有聲也
  時大夫又有大裘也
  經言君有黼裘則君無大裘矣經言惟君有黼裘則大夫無黼裘矣周之衰也諸侯僭天子大夫僭諸侯鄭氏從惟字想出似當云又有黼裘云又者君有大裘大夫又有黼裘也
  夫人揄狄
  夫人三夫人亦侯伯之夫人也鄭註如此則公之夫人可知矣三公八命着鷩冕其妻宜揄翟及註司服則異是葢以三公屈于王而執璧與子男同故有三夫人及公之妻闕翟之説亦疑而未定之辭禮書言公之夫人褘衣葢指二王之後其他自揄狄耳明堂位言魯夫人副褘則以魯侯祭文王周公得用天子之禮故君衮冕而夫人副褘若祭先公則降焉非公侯之夫人悉與王后同也
  視下而聴上
  凡立者尊右坐者尊左侍而君坐則臣在君之右而左為上矣向任左聼亦任左所謂聴上歟視帶以及袷所謂視下歟疏謂仰頭向上而聴之恐與視下碍
  士於君所節
  言大夫沒矣則稱諡若字諱其名也士卑故雖沒不諱於君前與大夫言士生則名之沒則字之大夫之生者於君前則名向大夫而名之不恭亦字之若沒則諡之
  示已文教所循環無窮也
  疏似旁人論孔子若孔子之佩象環當以自朂謂已之文章須如環然五寸法五行亦謂已須自強不息如五行之成物然也
  賓入不中門
  入不中門外臣且然尼父所為致謹於一立也若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則以從君而行斜列於卿與士之間如雁行然卿不沿君之迹大夫不沿卿之迹士不沿大夫之迹以尊卑為先後原自秩如雖中棖與闑不嫌耳
  私事自闑東
  疏云示將為主國之臣也果爾得無有二心乎
  私人擯則稱名
  别於公士也公士為下大夫擯則曰寡大夫私人不得云爾也公士為上大夫擯則曰寡君之老私人不得云爾也所以不云寡大夫寡君之老者私事使降於公事聘也
  必與公士為賓也
  玩與字方氏説是意義亦近情葢公士非大夫之屬相去一等耳士宜恭大夫宜謙各盡其道可矣鄉射記大夫與則公士為賔是公士固可與大夫為賔也若改賓為擯則與上公士擯重
  明堂位篇
  王氏曰此見春秋經而不見傳者故謂未嘗相弑未嘗變法愚按此篇當作於魯儒故鋪張揚厲之辭為多至謂周公踐天子位以治天下則并非居攝其位信乎不利孺子矣誣甚
  西門之外東面南上
  此朝位南面北面皆東上則東面西面似應皆北上而西門之外獨南上與在西堦者不同何居夏官司士正朝儀之位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靣北上較整愚按儀禮間有東面南上然各有義存焉士喪禮族長蒞卜及宗人吉服立于門西東面南上葢對占者三人在其南北上則所謂上者皆取南北之中也特牲宗人祝立于賓西北東靣南上統于賓也有司徹註云東面者北為下則以主婦特位立故依曲禮東向西向以南方為上因乎隂陽也明堂西門之外所上不與東外對其義安在疑南字或北字之訛
  論語稱伯禽為魯公本侯爵過稱公也
  按春秋皆稱公臣子之辭頌云乃命魯公論語春秋頌皆魯書也不為過稱
  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
  此指喪國之後而言如秦滅周及六國不聞封其子孫然豈以國亡而不祭乎又豈敢以父曾為天子諸侯而設其裳衣以觸時王之忘乎夏商之後修其禮物承周王之命故爾
  天子諸侯之適子與君連體故不降妻之父母
  愚按與君連體是言世子之貴不降妻父母是言為妻故親之意不相屬疑與君連體下或有缺文當云與君連體似可降妻之父母故經特明不降親親之故也
  亦敬賔故也
  按註云臨事去杖敬也葢敬其事也喪大記云聴卜有事於尸則去杖疏乃云敬賔則拜送賓何以杖耶賓字疑衍
  庶子不以杖即位
  日知録云喪無二主則無二杖愚按集註云庶子至中門外則去之然則喪服小記葢言庶子不以杖即阼堦下哭位與適子同非無杖也故喪大記云子皆杖不以即位又雜記為長子杖則其子不以杖即位註云祖不厭孫此長子之子亦得杖但與祖同處不得以杖獨居已位耳夫祖不厭孫而謂兄乃厭弟乎
  易牲而祔於女君
  正義曰易妾之牲用女君之牲按下經其妻為大夫而卒而後其夫不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不易牲註云以士牲也然則易牲而祔于女君不以妾牲矣女君尊也上經士祔於大夫則易牲亦以祖尊不可以士牲祭也若嚴陵方氏之説則謂妾祔女君嫌于隆故易牲而祭以示其殺是易去女君之牲矣與註疏不同
  士不攝大夫士攝大夫惟宗子
  集註前説本註疏然後一説較稳葢經原云不攝大夫非不使大夫攝主也按摘註緝要亦從後説
  宗其繼别子之所自出者
  禮書云孔穎達言别子之所由出其可宗乎是固然矣禮書又云繼别子之所自出者即别子也然别子為祖不得稱宗當從朱子以之所自出四字為衍
  兵舞非樂師之文
  按鄭註原兼引舞師樂師兵舞舞師文也干舞樂師文也羽舞旄舞亦樂師文鄭未嘗以兵舞為樂師文也疏葢推鄭引兵舞之意以證經中戚字云爾
  樂静而禮動
  按朱子曰樂由天作屬陽故有運動意禮以地制如由地出不可移易則似當云禮静而樂動雖禮樂相因動静互根然為著不息者天著不動者地而言則言固各有所主也至其並用事則亦天地之間耳二句方是言禮樂同有動静在動非動在静非静乃天地之間而機緘之妙言又自有其序也
  其治民勞者其舞行綴逺四句
  註疏以勞逸屬民按孔子論政曰擇可勞而勞之則君徳之厚薄不以民之勞逸分視其勞之當否而已不如應氏以勞逸屬君説為長
  倒載干戈
  熊氏云凡載兵之法皆刄向外今倒載者刄向國不與常同愚按少儀云乗兵車出先刄入後刄不忍以刄向國也集註本此可從
  非道理之理止謂容貌進止之理
  理一而已容貌進止之理即道理之理也但此處就𤼵諸外者言耳不有諸内何從𤼵諸外乎無怪乎人之以禮為偽矣
  則其父母勿能主也
  子為大夫雖尊不加父母乃曰父母勿能主何也貴不可以及父父子一體也父貴可以及子子貴獨不可及父與
  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龜
  内註謂即大宗伯小宗伯顧大夫之喪似不當煩卿貳按周禮天官凡諸大夫之喪宰夫使其旅率有司而治之旅冡宰之下士也大貞則小宗伯命龜重其事也且大夫多矣而宗伯不過二三人春官大宗伯一人小宗伯二人縱不憚煩能徧及乎儀禮士冠士喪特牲皆有宗人此豈宗伯哉孔疏引肆師凡卿大夫之喪相其禮然肆師下大夫非大宗伯也職喪是上中下士實主公卿大夫之喪外註謂是都宗人家宗人周禮雖不言相及命龜然既正都禮掌家禮則相及命龜固其職也都謂王子弟所封及公卿所食邑家謂大夫所食采邑則以都家分大小亦可又按曲禮大宗即宗伯然無人字書顧命上宗奉同瑁由阼階隮而宗人不過奔走於其旁則宗伯是上宗而非宗人明矣
  以前經云復尊卑俱顯明也此直云大夫故云亦如前文爛脱君與士也
  孔疏似未得註亦字意愚按前經言復註云爛脱失處在此是錯簡也今言葬時車飾但及大夫無君與士是缺文也前之錯簡是簡策爛脱此之缺文亦是簡策爛脱
  其孫雖士五句
  若大夫昆弟全無者下當釋則從其昭穆之義疏乃云其孫雖士亦得祔之與經不合故前文云三句亦與上下詞意不貫
  但士用特牲大夫用少牢其餘皆同是祭饌如一
  鄭註祭饌如一葢言配亦此祭饌不配亦此祭饌王父與王母等耳非謂士與大夫祭饌如一也
  殯是為死者故數往日為三日杖是為生者故數來日為三日
  生與來日者從死之明日數之除死日也然則士三日之朝杖實是死之第四日死與往日者從死日數之也故鄭註云士之喪二日而殯於死者亦得三日也而孔疏亦云數往日為三日或作數往日為二日者誤也
  納財朝一溢米莫一溢米
  集註一溢二十四分升之一則朝夕各一溢不及一合似乎太飢飽而忘哀非禮也飢而廢事亦非禮也按鄭註孔疏一溢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唐賈公彦亦云則集註一溢下脱去一升两字耳間傳放此
  則是皆一溢米或粥或飯
  一溢米非飯也故儀禮只言歠粥間傳亦云食粥孟敬子所以慮及於瘠也若飯止一溢之米雖食食能無瘠乎下疏食同言無算者粥與飯皆隨須而食無定期無求飽心哀事遽不與平時同
  大胥是斂衆胥佐之
  舊説胥讀為祝而家臨川曰太祝之爵為下大夫喪祝為上士非能親執斂役者故雖身親莅事而以其下之胥服勞大胥大祝之胥也衆胥喪祝之胥也此依經胥字解似矣然按周禮序官大祝喪祝之胥列府史之下特庶人在官者耳士猶以士斂而君乃僅以庶人斂乎大祝職大喪以肆鬯渳尸相飯贊斂所謂大祝是斂也小祝職凡事佐大祝所謂衆祝佐之也喪祝職凡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斂飾棺焉正與大夫之喪衆胥是斂合惟士不敢使祝斂故曰胥為侍士是斂儀禮亦云商祝主斂如以祝為非能親執斂役何以下文即云商祝鋪絞紟衾衣邪古人極重喪禮雖弔賔猶曰非從主人也况臣乎
  胥為侍士是斂
  若據周官胥四人而言則庶人在官者反尊於士也而然乎
  鯀障鴻水而殛死
  朱子云殛誅也蔡氏曰拘囚困苦也惟無功烈於民故見殛殛矣而有功烈乎哉有功烈矣而見殛于舜乎哉禮家不稽尚書孟子而反據魯語謂鯀與舜㝠皆以死勤事之人過矣夏之郊鯀子之仁虞之殛鯀君之義使鯀果有功舜之刑不幾濫矣乎石梁謂祀禹非杞鯀亦屬回䕶之詞葢上文明言郊鯀矣又按周語太子晉諫靈王云崈伯鯀播其淫心稱遂共工之過堯用殛之左傳子産亦曰堯殛鯀於羽山此時堯未殂落故謂之舜殛可也謂之堯殛亦可也若以鯀為有功則必不可劉氏陳氏皆謂鯀以死勤事如其然也必治水而為水所溺乃可鯀則殛死耳安得與㝠之水死並稱也哉
  如欲色然
  註疏謂似人貪欲女色然王肅難鄭何得比父母於女色而解為如欲見父母之顔色集註則承愛字來以為想像親平生所愛之物如見親有欲之之色三説不同後來居上
  比時猶先時也
  比及時也集註比時及時也上文慮事不可以不豫乃是先時先時慮事豫則比時具物備矣
  但天子尊故以父事屬之諸侯卑故以兄事屬之
  天子尊但事父行故以父事屬天子五更非不養也諸侯卑兼事兄行故以兄事屬諸侯而三老之養益可知矣
  百衆以畏
  神為孔子所不語故仲由雖問而不荅也何獨於宰我而諄諄且百衆以畏萬民以服只得象教甲裏事不但周無黔首之稱可以騐其為秦漢人所竄入矣
  見間以俠甒
  見字疑衍間去聲雜也舊説以覸字誤分而訓為雜然一覸字也此既誤分為二何見以蕭光又缺其半乎近閲戴禮緒言與余適合
  即前言嵗時朝之也
  愚謂嵗時齊戒沐浴而朝乃養獸之官耳天子諸侯不得云朝故納而視之曰召朔月月半曰巡與前言躬朝異矣召牛曰君巡牲曰君則嵗時之朝非君可知况未卜曰獸卜日曰牲納視之前獸而未牲何至以君也而朝之
  重事之義故問之也
  孔氏以古之獻繭者其率用此歟為夫人問辭故原其所以問之意葢重事之義也愚按夫人曰此所以為君服歟下已隔記人遂副褘而受之因少牢以禮之二語則此古之云云作記人語亦可
  哀公問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
  嚴陵方氏引君子也者云云乃孔子對公之辭非公問孔子之詞問曰中間當有篇字
  故為子道惟有命
  葉氏曰誠身未能順親是非在我者也故為子道惟有命以舜為聖人猶以瞽瞍底豫為難則國人稱願然曰幸哉有子如此君子亦不謂性也如石林言則遭人倫之變者將諉之氣數矣視孟子論性命主理不主氣何如
  八十九十者東行西行者弗敢過西行東行者弗敢過
  東行向東行也西行向西行也或老者向東去而君向西來則相值矣或老者向西來而君向東去則亦相值矣勿敢過駐輦以致敬也若不相值則不相見雖不憚回車就見之煩而末由矣應氏説似迂
  族有七十者弗敢先
  或謂此正以申上文三命不齒似也然下文即云七十者入朝君必與之揖讓而后及爵者則三命之爵亦當後於七十者矣葢貴貴之義老老之仁並行不悖陳氏葉氏所以不改註疏也
  不齊則於物無防也耆欲無止也
  於物無防事可應也於邪物則仍防齊則虛中以治之不應他事况邪物乎耆欲無止秪是下文聽樂之類與縱欲不同
  父北面而事之
  祭統所云父殆諸父耶尚書云父義和集傳云同姓故稱父上文云於祭者子行也則只是其子一輩非即其子矣故曲禮曰凡為人子者祭祀不為尸康成云尸卜筮無父者
  古者不使刑人守門
  古者鄭氏謂夏殷刑人惟古不使周則墨者使守門矣墨者守門昭其賤也雖賤而有守門之功故既祭之末以其餘畀之
  夫鼎有銘一段
  此記極譽論譔祖徳者之賢而所述鼎銘不過孔悝今觀其詞假言莊叔成叔之功是誣也烝鉏立靈公元銘反不言不明也利已之得次名于下私而不仁也六月假廟而銘之即於是月飲悝酒而逐之詐而無以重其國家也記人為誰何乃曲學阿世如此乎莊叔名達成叔名烝鉏
  天子無親迎
  許氏謹按高祖時皇太子納妃叔孫通制禮以為天子無親迎從左氏義也鄭駁之云太姒之家在渭之涘文王親迎於渭即天子親迎明文也記冕而親迎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非天子則誰乎從公羊義也然詩説云文王親迎于渭紂尚南面文王猶諸侯耳又正義曰哀公所問當問已諸侯唯魯出周公故解先聖為周公又魯得郊天故云天地宗廟社稷之主據此二條鄭説不足信矣竊謂天子至尊無敵不當親迎若太子則未為天子也奉君父之命以納妃禮當親迎諸侯亦娶於諸侯其體敵禮當親迎有故則改期正義曰有故得使卿逆也親御授綏亦止迎於其所館耳豈其委宗廟社稷而逺適異國以逆婦
  君子過言則民作辭過動則民作則
  作辭以為口實也作則羣相效尤也命令雖嚴民其敬恭否陳氏謂民猶以為言之成文動之成法則民已敬其上矣孰是言動皆過而民猶敬其上也乎説約云下文言不過辭方是言之成文動不過則方是動之成法養齋云百姓不命而敬恭方是民以君子為言之成文動之成法
  孔子閒居篇
  篇中引夙夜基命宥密孔疏指文王武王集註因之雖與朱子釋詩異實本國語也按周語叔向以此詩為頌文武之功韋昭註成王成其王徳也成其王命也又酒誥成王畏相蔡傳云成就君徳敬畏輔相大雅下武篇成王之孚朱子亦以為成王者之信云
  王位是聖人所貪
  孔疏耆欲將至如此似與上經無私背不如集傳泛言所願欲之事為妥下經疏云殷周以戰争取天下恐其有私两疏自相矛盾
  以甫侯申伯先祖伯夷掌岳神有功
  愚按伯夷與四岳雖皆姜姓實是異人舜典有云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葢四岳内舉不避伯夷非即掌岳神可知伯本孔疏然帝堯巽朕之命但咨四岳故僉曰對下岳曰僉字以岳所領諸侯言
  貧而好樂
  坊記集註樂音洛王氏曰添一好字恐非孔子語按魯論貧而樂好字誠不必添若以樂字如字讀好樂好禮作對仗如何葢貧固易怨以和為貴樂所以蕩正民之情思而使其心應和好之則和矣和則較優於無謟矣即與魯論小異義亦可通也
  公之孤侯伯之卿與天子三公同俱方百里
  按孟子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則天子三公當受地視公王制有云天子之三公之田視公侯若公之孤侯伯之卿而與天子三公同尊卑之等安在乎
  高宗云
  書序有高宗之訓坊記所謂高宗云謂高宗之訓有此語葢今文尚書也註謂名篇在尚書以此疏云按其惟不言之文在尚書説命之篇言乃讙在無逸之篇然説命是其惟弗言無逸是言乃雍與此小異檀弓則無高宗云三字
  坊記引春秋記晉喪
  穀梁釋其君之子奚齊以為國人不子惟國人皆不子故曰殺胡氏釋其君卓以為里克君之惟里克君之故曰弑深得麟經之㫖此特証没喪然後稱君義亦可通然似非仲尼本意
  今以類推之當在所引詩下
  以此坊民十一字在詩云之上文法稍變詞義甚妥適從註疏可也集註必以類推拘矣
  小人之中庸也
  此子莫胡廣之託焉者也肆無忌憚甚於揜著之小人雖欲託之實則反之
  謂他人性識聰敏一學則能知之已當百倍用功而學使能知之
  能字承擇善固執來須兼知行孔疏似漏
  變則化
  孔疏明晰疏云初漸謂之變變時新舊两體俱有變盡舊體而有新體謂之為化如月令鳩化為鷹是為鷹之時非復鳩也猶如善人無復有惡也
  祭極敬不繼之以樂
  註引祭義饗之必樂巳至必哀以証極敬與繼之以樂樂字不同繼之以樂是任情肆欲忘其敬心
  威莊强教也安則悦矣
  吕註遺有禮而親一句當補云有禮威莊强教也親而安則悦矣
  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
  吕氏謂此二句乃君之所以報臣然受非授也似與以官爵人徳之殺也殊此云不以大言受小禄而坊記則云寧使人浮於食坊記為優
  辭欲巧
  鄭註巧謂順而悦之也殆所謂巽與之言歟荅子貢之善道非歟戴禮緒言辭巧而本於情信雖巧無傷
  禹立三年節
  此專為君勉也引詩書皆以証豈必盡仁也師尹雖不仁然君既仁矣即兆民頼之而下土以為式一禹已足豈必盡仁哉孟子云君仁莫不仁縱有臣如尹氏不斥則化耳倘臣則仁而君獨否竭忠盡智庸有裨乎
  葉公之顧命
  按春秋内傳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是年秋楚白公作亂子高討之國寧而老於葉則孔子先子高而卒明矣安有孔子之言而引葉公之顧命者乎案尚書云小民惟曰怨咨今此本作資字鄭又讀資當為至以鄭不見古文尚書故也
  疏謂鄭不見古文愚按下經鄭註古文周田觀文王之徳為割申勸寧王之徳則古文尚書鄭固見之矣其讀資為至只是望經為釋使小民惟曰怨小民亦惟曰怨句法相稱耳
  中月而禫
  三年問云二十五月而畢王肅主之漢喪服之制謂之五五間傳云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𤣥主之間傳本之儀禮而孔子亦以朝祥暮歌者為踰月則善今律二十七月先聖後聖其揆一也
  皮樹
  集註云其狀未聞愚按張鎰禮圖云皮樹人面獸形今文樹作豎陳用之禮書云皮樹儀禮或作繁豎其狀人靣葢人靣而能豎者也
  敬以此觴而養不能
  竊疑養而言敬言敬養而且跪恭遜也若勝者明指負者為不能豈恭遜之道乎即曰示罰不親酌足矣
  投壺鼓
  圓者擊鼙鼙聲下其音榻榻然方者擊鼓鼓聲高其音鏜鏜然註疏云爾録之以審音
  悉數之乃留更僕
  儒行篇不甚長數之何待更僕耶此等語氣不過要哀公命席耳且其詞多激烈故李氏以為戰國豪士所以高世之節而藍田吕氏亦疑非孔子之言
  異弗非也
  葉氏曰異於己者或行怪也惡而勿非竊疑行怪則惡矣惡則為君子之所非也宜何居乎惡矣而勿非也方氏曰非其所可非不必異乎己較稳
  見於母母拜之
  孔疏云按儀禮廟中冠子以酒脯奠廟訖子持所奠酒脯以見於母母拜其酒脯重從奠者處來今詳儀禮經文或云薦脯醢或云用脯醢為冠者設非奠廟也母拜受有脯無酒儀禮又云若庶子則冠於房外南靣遂醮焉無母拜受之文石梁謂母拜受脯為適長子代父承祖與祖為一體不其然乎觀醮於客位則父猶客之矣父母斯須之敬正使子敬身以敬親自此始也子拜送而母又拜者凡婦人皆俠拜士昏禮云婿立于門外東面主婦一拜壻荅再拜主婦又拜
  按燕禮賔取薦脯以賜鐘人註云取脯重得君賜必賜鐘人者鐘人以鐘鼓掌九夏今奏陔以節己用賜脯以報之然則取脯見母殆亦重得父賜念母生育以至成人也歟







  十三經義疑卷五
<經部,五經總義類,十三經義疑>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六
  華亭呉浩撰
  周禮
  陳其殷
  註云殷衆也謂衆士也王制諸侯上士二十七人其中士下士數各居其上之三分鄭盖引之以證其衆按序官中士佐上士則倍之下士佐中士亦倍之下士佐上士則再倍之是其數之衆也䟽乃云盟㑹立位之序大國之士為上北面前行上九中九下九次國之士為後行上士當大國之中士中士當大國之下士下士當其空小國之上士當大國之下士中士當次國之下士下士當其空則位也而非數矣且士之為介若特行可空國而出乎詳見余禮記疑數各居其上之三分條
  亷辨
  鄭註辨辨然不疑惑也盖可取不可取既有分辨矣推之他事亦分明而不惑陳用之云天下之理成於所辨故服章以黻終焉周官六計終於亷辨亦六服後黻之意也
  正嵗
  夏曰嵗商曰祀周曰年三正已見於夏書而正嵗獨存於周禮凡周之法以子月和之寅月而懸於象魏為建寅得四時之正以出教令者審也梓慎云夏數得天逸周書云亦越我周改正以垂三統至於敬授民時巡狩烝享猶自夏焉盖周雖建子仍以夏令為善矣孔子曰行夏之時夫豈臆説歟
  稍食
  宫正均其稍食註云禄廪不釋稍字之義叅觀稍事稍禮稍秣稍餼稍地則稍食也者稍稍給與出物有漸之謂歟䟽引月俸為証盖古者禄皆月别給之不併給
  惟王不㑹
  周禮屢言惟王不㑹優尊也然亦惟膳飲裘服弓弩矢箙之類耳若上之用財用則必攷於司㑹焉上之小用賜予則嵗終㑹其出焉非全無簡稽者
  玉府
  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獻字當屬在下者與后妃獻繭相類觀下句受而藏之可見矣言凡王家之獻来諸物玉府受之也若獻字屬王則與下好賜重且自尊賜卑不當云獻獻雖隣國不得稱富鄭公所以與金人力爭也齊侯来獻戎㨗春秋惡其威我而斥之耳齊曷嘗尊魯哉馬昭難王肅引君洗玉爵獻卿然此獻字對酢為義天地祖宗臨之雖天子亦當自貶以合萬國之歡心與饋獻之獻不同
  不云五十言十五者亦誤
  愚按貨布重二十五銖直貨錢二十五大泉輕於貨布則直十五貨泉宜也安得反貴於貨布而直五十乎及閲檀弓孔䟽引鄭云貨布長二寸五分廣寸首長八分有竒廣八分其圜好徑二分半足枝長八分右文曰貨左文曰布重二十五銖直貨泉二十五大泉徑一寸二分重十二銖文曰大泉直十五貨泉貨泉徑一寸重五銖右文曰貨左曰泉直一也鄭君目所覿見言之甚詳而孔氏亦不以為非然則誤在賈不在鄭矣
  以衣服異於膳羞與所加禽獻
  按膳夫惟王及后世子之膳不㑹庖人惟王及后之膳禽不㑹註云禽獻加世子可以㑹之今外府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而云惟王及后之服不㑹是世子亦在所㑹中矣盖世子之不㑹者止膳耳賈氏謂衣服異於膳羞與所加禽獻故通世子可以㑹之豈以世子之膳禽亦不㑹乎與所加禽獻五字可刪
  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
  䟽兼四時雖本月令然春秋猶可如夏日之炎炎何按夏小正九月王始裘月令孟冬天子始裘則此祀天當是冬至祀天及夏正之月郊感生之帝季秋縂享五帝於明堂時司服所云祀五帝亦大裘盖如此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不云四時不必與月令分四時祀五帝牽合也
  天子之臣服無文亦得與諸侯之臣服同
  竊疑天子之臣内諸侯也禄視外諸侯則服亦當視外諸侯即壓於天子而稍降豈同於諸侯之臣服乎哉按天子之上士三命中士二命下士一命諸侯惟公國一孤四命其卿大夫從三命而下其命等於王之士故諸侯之臣入天子之國曰某士然則天子之卿大夫固與諸侯同下大夫雖四命出封加一等為子男亦非公國之孤可比也
  一曰㪚利
  玩㪚字是㪚財𤼵粟以周之不復徴還與鄉師以嵗時廵國及野而賙民之囏阨以王命施惠同平常嵗時猶周艱阨矧荒年乎若旅師春頒秋歛另是一法
  論語註云六尺謂年十五
  卿大夫職六尺言稍長而可征論語六尺言其㓜以為長力可使也以為㓜識不足也
  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
  地官卿大夫之職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至征之註云國中城郭也晚賦稅而早免之以其所居復多役少野早賦稅而晚免之以其復少役多禮書則云國近而役多故晚征早舍野逺而役少故早征晚舍欲使勞逸輕重均而已陳鄭之説通盖鄭註役少役多以人言陳用之則以事言役之人少則一人兼役數事而勞甚矣非十五及六十有五所能勝鄭氏載師註云國稅輕近而重逺近者役多亦謂役事多也謂五官各有牛人羊人犬人豕人之等
  六牲分屬五行故五官各主之司徒主牛有牛人司馬主羊有羊人司冦主犬有犬人冬官缺無豕人而言豕人者推牛人之類而知之也又宗伯主雞有雞人大司馬䘮祭奉詔馬牲皆於之等二字中該之矣
  載師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
  㑹稽季本讀禮疑圖譏其掊剋是大不然惟火烈故鮮死豫示重罰所以止之非待其㳺惰而遂罰之也夫㳺惰之害不可勝言故周公制禮不耕者死後祭無盛不樹者死後無周棺不蠶者身不得衣帛不畜者死後祭無牲婦人不績其麻死則不為之着衰裳法在必行庶幾人人知懼國無㳺民而身家保品行全其宅樹桑麻民就四業則無賦稅以勸之元公作用仁之至義之盡也
  宅不毛無一里之罰布天下願為之民矣
  司農引孟子以其有合於周公愛民之仁盖㕓在後市非曠土非㳺民斯無罰矣如䟽所言顯與經背
  師氏至德以為道本
  上徳不徳言不以徳教民因循自然其徳不見所謂常道盖自然長生之道以無為養神無事安民與至徳以為道本絶殊彼云失道而後徳何嘗以徳為道本乎
  義衰而聘行玉帛
  此河上公註老子失義而後禮句也禮之為禮不止聘行玉帛老氏以禮為偽故極言禮不如義義不如仁仁不如徳下徳不如上徳徳不如道可道之道不如常道周禮一書與老子相反就老子看来文武成康正是先義而後禮者也曾子問篇老𥅆石梁謂非作五千言者信夫
  凡國之貴遊子弟學焉
  杜子春云逰當為猶言雖貴猶學非也若經云貴子弟逰學焉則其説可矣今云貴逰當從鄭註按秋官諸子職國子存逰倅䟽云逰是逰暇未仕之稱盖與此貴逰同
  和難
  調人凡和難父之讐辟諸海外凡仇人王法所當討而使之辟者㑹赦也辟諸千里之外盖亦以放流之罪加之仇既逺辟矣為子者即欲報而無從先王於是和之曰而亦可以姑置乎若其人反来還於郷里欲報之時先言之於朝士殺之無罪
  與之瑞節而以執之
  禮書云調人凡和難勿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此琰圭耳則琰圭不特施之使者民亦與之也按此則與之之字指報讐者矣鄭註則指調人當從鄭氏盖和之而勿辟必彊弗友者也調人力不能制故以王命制之若報讐者非一人安能人人而與之琰圭即與之琰圭安能制彊弗友之人哉
  謂父母兄弟師長嘗辱焉
  此辱字乃辱之大者若止失口失色如何可殺殺之何可言義哉
  奔者不禁
  鄭註坊記云有幣者必有媒有媒者不必有幣仲春㑹男女之時不必待幣盖據媒氏奔者不禁而言媒幣俱不容缺但女年踰二十夫家或不能偹禮恐為強暴所汚不得已而出於奔又值上之人令㑹男女不禁以祛怨曠可也非是時則禁此義惟可與權者知之
  三日而舉之
  註謂沒入官浩竊疑之夫民得遺物貨使置於貨之肆馬使置於馬之肆則失主求之易何其公也三日莫認而沒入官不亦私乎以公律人而不克以公律己欲民之服也難矣揆之情理當是聴拾得者取之耳秋官朝士凡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於朝告於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此却甚公盖俘獲之物本屬國事公其大而私其小於人情事理為宜亦委於朝十日者恐其託言俘獲而不實也
  周則㕓有征上文㕓布是也
  愚按㕓布是邸舍之稅盖㕓是官之邸舎乃官所造而人置貨物於其中故有稅非征其貨也故曰㕓而不征若以㕓布為征則㕓即征矣而字轉不得
  云不征者非周法
  按司市凶荒札䘮則市無征是不征亦周法也孟子盖覩當時之困故直云不征以勸人君恰合周文公制禮之意吾知周禮一經惟孟子能行之矣
  以國服為之息
  國服為國服役耳以是為息資其力不虧其財也當視貸之多少而差等焉不然民貧而貸之而必索其子金貸之適以害之矣以上臨下胥吏為奸民復奢於用而艱於償𡚁可勝言歟若王莽之計嬴荆公之青苗借經以自文者不如無經之為愈也
  中地下地外内同皆三百畆耳
  皆三百畆據鄉遂下地而言若中地則皆二百畆惟上地遂多於鄉五十畆之萊按䟽謂中地下地外内同只是畆數同其美惡亦有不同盖鄉之家二百畆皆一易之地而遂則田百畆萊百畆優於鄉矣鄉之家三百畆皆再易之地而遂則田百畆萊二百優於鄉矣
  宗人
  乃立春官宗伯註鄭司農引夏父勿忌為宗人按春秋内傳本作宗伯外傳魯語弗忌曰我為宗伯宗人雖亦掌禮之官但位卑權輕能擅為逆祀歟
  籥師
  宗伯籥師註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二句出公羊傳爾雅釋詁廢止也郭璞註替廢皆止住也籥無聲不聞於外故不去
  不入兆域
  冡人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註云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竊疑因戰致死則非偷生者矣而以無勇受罰是以成敗論人也重汪踦與公叔禺人死於郎仲尼稱之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豈反以為無勇哉故隋文帝仁夀元年詔曰投生殉節自古稱難隕生王事禮加二等而世俗之徒不逹大義致命戎旅不入兆域虧孝子之意傷人臣之心興言及此每深愍歎且入廟祭祀並不廢闕何至墳塋獨在其外自今以後戰亡之徒宜入墓域良是且禮有云春饗孤子故顔庚之孤子晉猶受五邑之賞服車而朝豈其子受賞而其身反受罰哉意經所謂死於兵者當指負氣輕生不顧其親如鱄設諸之流
  言鸞車象人
  象人從塟哀死者之索居也而孔子謂為不仁盖因季世用殉而致慨耳流𡚁至此凡事皆然豈先聖所及料乎
  中古用俑周公盖因之非公所制玩始作俑者句盖不知其何許人也
  孝經説曰
  註䟽極詳辨顧不免雜以緯侯為後儒所訾漢時禁緯鄭乃改緯為説鄭志答張逸云嫌引秘書違禁故諸所牽圖讖皆謂之説抑何溺於此而必欲引之乎唐時不禁故賈氏援引尤多且以緯書不見不可測量為貴好而知其惡洵乎天下鮮矣
  康成云孔子雖有聖徳不敢顯然改先王之法隂書於緯藏之以傳後果爾何以自言述而不作歟經觧引君子慎終如始差若毫厘繆以千里是易緯文不作孔子之言緯書究為何人所作歟
  貍首
  樂師諸侯以貍首為節註云貍首曽孫按射義所載詩曰曽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御於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殆即貍首樂章盖貍首者樂㑹時也詩云御於君所以燕以射非樂㑹時歟貍首射首不朝者也詩云小大莫處非射首不朝者歟吕氏引原壤所歌然其詞䙝亦足以為射節歟
  則磬無不編
  疑亦有特磬盖磬不言編者編不編皆教之
  筮短龜長主於長者
  䟽云龜知一二三四五天地之生數知本易知七八九六之成數知末盖以知本為長知末為短按孔穎逹云象所以長者以物初生則有象去初既近且包羅萬形數短者數是終末去初既逺推尋事數始能求象宋林唐翁亦云象在先數在後故以先為長以後為短俱與賈氏互相𤼵明
  上則䟽而逺下則親而近
  疑上下各兼親䟽逺近不分屬
  彼無相見字鄭以義增之
  按公羊傳曰古者諸侯必有㑹聚之事相朝聘之道號辭必稱先君以相接鄭註相見二字盖以代㑹聚朝聘云云省文耳
  明知兼有冠者童子可知
  舞人即兼有童冠何得引論語曾㸃之言㸃言風乎舞雩豈舞乎舞雩耶䟽以童冠為舞人則㸃特一舞師耳尼父乃喟然與之耶
  檮杌謂惡獸春秋者直史不避君之善惡事同檮杌故謂春秋為檮杌
  不避君之善惡必登青史其臣直其史信矣賈氏乃以為事同惡獸歟當從子朱子取記惡垂戒之説
  入齎於職幣
  程子謂必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後可行周官之法洵不刋之論也如巾車職毁折入齎慮其不甚愛惜致官物易壊耳夫物必有毁若一切責償民何以堪故馬質云馬死則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車毁當放此
  魯公伯禽之時則三軍
  按上文云此大國次國小國皆以命數同者軍數則同魯是侯爵僖公之時其實二軍夫伯禽始封侯僖特因之謂始封時獨有三軍寧不自相矛盾
  又按孟子則以公侯均為大國故云皆方百里公羊其餘大國稱侯何休註云大國謂百里也若然伯禽有三軍僖公時亦當有魯頌公徒三萬之言為不誣也春秋襄公十有一年作三軍未必前無三軍也特以出於武子之私非復舊制故曰作玩傳自明
  一軍則二府六史
  䟽云不言府二人史六人而逆言其數者欲見所置非常似鑿竊疑二府六史因上一軍為文取便耳此特句法變化何闗倒文見義耶
  軍事主嚴雖卑得同號
  序官家司馬䟽云司馬主軍事嚴凝為主須辨尊卑故依司裘卿不得稱諸侯者為家不入都中然則軍事嚴凝尊卑須辨矣今䟽大司馬職乃云雖卑得同號號既同尊卑又奚辨乎按經號實不同自大司馬卿之下或曰小司馬或曰軍司馬或曰輿司馬或曰行司馬或曰兩司馬或曰公司馬此皆國司馬也又曰都司馬王臣為之遥掌都内又曰家司馬則不使王臣為之尊卑未嘗無辨也
  降圍邑
  邑曰圍未降也未降而降之環人職也如此看降字方與摶訟揚一例註云邑欲降者受而降之既欲降矣又何事降之哉
  未殯已前無問尊卑皆哭不絶聲大斂之後乃更代而哭亦使哭不絶聲
  按士䘮禮小歛之後乃代哭䘮大記乃官代哭亦在小歛後然則此䟽未殯已前當作小歛已前大歛之後當作小歛之後鄭註所謂未大歛也䘮大記集註未殯哭不絶聲是相代而哭聲不絶與此不同
  經所云上者皆據近王為上不據隂陽左右也
  北上者近王為上矣東上西上者亦近王為上乎愚按三公答君尚右屬隂也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右則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左則南面西上或上左或上右統乎門也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或上左或上右近王也所上不同總要朝儀整肅耳
  彼四月不合擊鼓之月
  四月當作六月按春秋莊公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傳曰非常也惟正去聲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於社伐鼓於朝云非常者禮天子伐鼔於社責羣隂諸侯伐鼓於朝以自責不鼓於朝而鼓於社非常矣且天災有幣無牲不用幣而用牲又非常矣非謂不合擊鼓也又按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戍朔日有食之平子云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鼓用幣禮也其餘則否而太史曰在此月也當夏四月謂之孟夏盖周季夏六月當夏后氏孟夏四月於卦上下皆乾所謂正陽月也而隂即侵陽正月繁霜詩人所為憂傷也日食天變之大者夏書曰辰弗集於房瞽奏鼓而四月純陽隂氣未作其災尤重非不合擊鼓特不合鼓於社且用牲耳乃祝請幣用於社以求救於上公而平子卒不從故昭子知其有異志而譏其不君君也
  七尺以上為騋
  爾雅騋牝驪牡𤣥駒褭驂郭璞註曰詩云騋牝三千𤣥駒小馬别名褭驂耳鄭氏引以證庾人其句讀異是以牝驪及牡𤣥皆屬騋駒與褭驂於騋無當連引之耳
  二男五女三男二女
  職方氏辨九州之國或男少女多或女少男多按鴻列子曰土地各以其類生故山氣多男澤氣多女
  度作詳刑以詰四方
  按吕刑本無詳字下經告爾祥刑蔡傳云刑凶器也而謂之祥者刑期無刑民恊於中其祥莫大焉今鄭書作詳則是詳審之義與祥不同
  束矢鈞金
  齊語曰桓公曰齊國寡甲兵若之何管子對曰制重罪贖以犀甲一㦸輕罪贖以鞼求位切盾一㦸小罪讁以金分宥間罪刑之疑者索訟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求訟者之情禁之三日使審實其辭而辭定不可易獄訟之坐將成使入一束十二矢不入則曲曲則伏兩造皆入乃聴之美金以鑄劍㦸惡金以鑄鉏夷斤欘甲兵大足大司冦束矢鈞金何乃與管子之術相似耶何休謂周禮戰國隂謀之書以此然非公本心敬仲竊其説耳竊其説而行盖罪當而人服也其才視後人竊周禮之形似者固勝十籌
  一束十二矢本韋昭註鄭氏註周禮則云束矢百箇毛氏釋詩則云五十矢曰束
  賈䟽云禁民獄訟不使虚誣之事言禁者謂令先入束矢不實則沒入官若不入則是自伏不直是禁民省事之法也按此云不實則沒入官盖實則還之矣兩造之矢沒入以示罰還之則不貪一入一不入不待聴而曲直分則直者之矢亦還鈞金同元公制禮不使民虚誣管子竊之以足甲兵虚誣不亦甚乎
  外朝在雉門之外則亦在庫門之外也
  後鄭本以外朝在庫門外臯門内盖以天子五門一曰臯二曰庫也此云雉門外相沿先鄭二曰雉門未及改駁耳朝士註始駁先鄭二曰雉門而改庫門居二以雉門為中門則不謂外朝在雉門外矣知不在中門外者中門外左有廟右有社不得置外朝可知故小司冦註在雉門外朝士註又云庫門外二註似離實合惟公彥能通之
  以五聲聴獄訟
  秋官有辭聴色聴氣聴耳聴目聴古人誠朴民情可求也今則曲而巧者反似可信直而愚者反似可疑欲以五聲聴之非十分明慎不可
  䟽云要辭定訖恐其濫失更以五聲聴之然則正是詳慎之極正是哀矜勿喜之心非專恃五聴以為斷也
  云夏刑以下據吕刑而言
  註引夏刑臏辟三百宫辟五百而吕刑則腓罰五百宫罰三百罰與辟不同其數又不同竊疑鄭引夏刑非吕刑賈君特未之見耳穆王時吕侯訓夏贖刑盖吕刑本之夏刑而夏刑又本之舜典贖刑歟舜典流宥五刑刑言五金作贖刑不言五五刑不皆贖可知意夏書亦未必五刑皆贖也呂司冦特託此歛財以中穆王之欲耳大辟皆贖則富者皆得殺人故致耄荒之譏雖然較之貪而且酷者則固有間也夫
  掌戮
  曲禮云刑人不在君側公羊云近刑人輕死之道也而秋官掌戮墨者使守門刖者使守囿盖曲禮公羊言其常而盛朝則人皆向化不必拘拘耳
  以焚石投之
  焚石即今石灰也故䟽云石之燔燒得水作聲使水蟲驚去不曰石灰而曰焚石取其熱也
  王事
  大行人凢諸侯之王事注引孟子曰諸侯有王孟當作曹左傳云諸侯有王王有廵狩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乃曹劌諫魯君如齊觀社語也
  惟上相入
  上相兼擯介惟字對其餘擯介不入而言後經唯君相入唯字對客之上介不入而言
  焉使則介之
  故書焉為夷鄭謂夷𤼵聲按三年問云焉使倍之又云焉使弗及也陳註云焉語詞聲口同盖在上為𤼵聲在下為助句皆語詞耳三年問註䟽則云焉猶然也然猶如是則與此行夫註䟽殊
  勞上介亦如之
  此句是聘禮經文不當屬鄭註之下
  非謂梓榎為一而云然也
  按爾雅釋木郭景純註槄山檟云今之山楸註椅梓云即楸朱子云梓楸之踈理白色而生子者齊民要術云梓名角楸又名子楸朱子又云檟梓也是梓檟為一也故鄭云梓榎屬
  假令輻近轂處圍六寸也
  語意似未足按經云三分其股圍去一以為骹圍疑六寸也下缺則近牙之骹圍四寸一句
  四四十六丈六尺七七四十九
  丈六二字衍前七七四十九句以尺言此七七四十九句以寸言
  以湼染紺則黑於湼
  按淮南子所謂黑於湼殆即紺歟纁入黑汁則為紺只一入黑耳安能黑於湼歟紺又入黑或可黑於湼矣且云以湼染紺明非以湼染纁可知
  後鄭不從以從故書為五寸五寸是璧文之缺亂存者
  子春破故書五寸當從經七寸良是後鄭非不從特原其所以書五寸之故耳子男執璧五寸經云躬圭乃伯所執伯七命則圭七寸故書五寸當是璧文簡䇿缺亂遂在命圭之下
  案十有二寸
  先鄭云案玉案也後鄭云玉飾案也三山陳氏曰玉人所言皆玉器非玉飾之器遵先鄭也後鄭主玉飾則案不止尺二寸故以棗栗為加於案䟽因云案十有二枚案案有棗栗故棗栗十二列然上經言寸者屢矣而此獨改寸為枚乎若依先鄭玉案則如下經璋邸射素功以致稍餼義亦可通此王后法有玉案以致棗栗諸侯夫人勞賔則無之且止二竹簠耳無十二純九純五之差
  簋法圎今此竹簋方為之者此或棗栗與黍稷異也
  按舎人註方曰簠圓曰簋而聘禮夫人使下大夫勞以二竹簠方原係簠字註云以竹為之狀如簋而方然則玉人註引彼作簋字盖誤耳賈氏何必曲為之説歟
  庾本有二法
  經陶人庾實二觳豆實三而成觳則二斗四升為庾一法也䟽引小爾雅聘禮記左傳註則皆十六斗為庾又一法也
  惟若寧侯
  註云若猶汝也竊疑下云毋或若女不寧侯則指所射之侯為汝矣抗而射女亦指不寜侯則寜侯非所射之侯矣若寧之若當與下若字同訓為如勉之而且戒之也詒女曽孫諸侯百福此女字則指羣臣禱之也此王者射而祝侯之詞故曰女曽孫諸侯
  棄中央一夫之公田就八家之私田以稅之
  愚按季世俗偷不盡力於公田公田之入少矣故宣公既取公田又履畆而税以益賦且懲民也盖魯之十二自宣公始若棄中央而税畆家取十畆止八十畆耳以荒易熟亦未為厚歛矣
  鄉遂為溝洫為貢法言十一亦十外稅一者也
  竊疑貢法民得百畆以十畆為税是十内取一與助法不同助法民實得百畆君另得十畆乃是十外税一也先儒謂九一輕於十一以此
  又疑載師職園㕓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稍縣都皆無過十二皆就夫税之輕近重逺近者多役故輕近也如前説則重近輕逺矣當依賈䟽䟽謂十外税一殆民亦實得百畆而所貢在外耶王制孔䟽云郊内亦十外税一假令治一夫之田得百一十石粟而貢十石是亦十外税一也
  鄭以為入隈
  按左傳秦人過析隈入而繋輿人以圍商宻昏而傳焉析楚邑即白羽隈隠蔽處秦從隈入而繫縳輿人詐為克析得其囚俘又恐商宻知囚非析人故昏暗而後傅城此兵法也傳原有入字賈乃謂鄭為杜撰耶
  恒角而達引如終紲非弓之利
  衍文也上二節下一節俱言為弓之利中間不得重明達角之不利一條
  朝君入由闑西亦拂闑
  嘗疑君入當由門中主君闑東門中朝君闑西門中儐介俱稍偏拂闑兩君不必然又思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則上介随君後拂闑大夫在後稍西中棖闑士又在後稍西拂棖也上擯随君後拂闑大夫在後稍東中棖闑士又在後稍東拂棖也兩君皆拂闑示相親賈䟽亦通盖常時出入由中門賔主偕行則拂闑耳












  十三經義疑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七
  華亭呉浩撰
  儀禮
  若士之子則四十強而仕何得有二寸為士自加冠
  竊疑註引齊語士之子恒為士以證主人𤣥冠朝服是父為士童子任職居士位年二十而冠是冠者亦為士冠者即主人之子也故云士之子恒為士䟽乃云士之子何得有二十為士詞意不符與前䟽亦矛盾若士二字或當作庶人耶
  小記云大夫冠而不為殤大夫身已加冠
  愚按䘮服小記丈夫冠而不為殤與婦人笄而不為殤相對孔氏易丈為大而以証大夫之有冠不以二十之年始何居
  賢者恒吉
  賈公彦䟽鄭註意曰云賢者恒吉者觧經先戒後筮之意凡取人之法先筮後戒今以此賔是賢者必知吉故先戒賔賔已許方始筮之以其賢恒自吉故先戒後筮之也竊疑左有僣吉易有貞凶賔已許矣倘筮而不吉則將辭之乎抑違筮而不用乎違筮則慢神辭之則慢賔似當先筮之為得也然則經文筮賔何以在戒賔之後曰一請為戒再戒為宿戒賔泛言賔也但戒而不宿筮賔則是賢而可使冠子者於所戒賔中擇賢而筮之筮吉宿之不吉則另筮其賛冠者不筮亦宿焉衆賔既不宿則雖禮辭而許或届期有故使人来辭亦聴之其序當如此或問少牢饋食禮前宿一日宿戒尸明日朝筮尸吉則乃遂宿尸不吉則改筮尸盖古人重卜筮不吉而改筮之似亦無害余謂所使為尸者子行也卑於我故取舍惟我視賔之賢者異矣
  舅辭易醬
  舅辭絶句辭辭其徹也婦雖不餕舅之饌猶將親徹焉玉𦸼凡燕食婦人不徹集註弱不勝事也故舅辭之令宰徹知有宰者記云舅答拜宰徹姑不辭者婦將餕其饌不必辭易醬有司易姑饌之醬也古人用指𠯗子合反醬故易
  叅義訓辭為言盖醬為饌本舅命易之故燕禮公自設醬
  云非敢於義不便故不從今文
  果爾則下經擯者對曰某也命某某非敢為儀也何義又便乎前䟽固云今古文二者俱合義故兩從之非與不盖俱合義者也
  異日則出迎同日否
  等士耳甲至乙門乙出迎乙至甲門還贄甲獨不迎乎日雖同宅則異矣經不言出迎出迎可知也惟大夫於士不出迎
  主人先坐左賔先坐右
  愚按䟽與註不符註云説屨主人先左賔先右則主當先坐右而説左賔當先坐左而説右主在東先説左賔在西先説右故得相向若主先坐左則説右矣賔先坐右則説左矣相向云乎哉
  公命長
  命長謂使選年長者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盖下大夫中之長者歟卿則尊小臣不敢使士則卑不敢使之媵爵於公也下經云小臣又請媵爵者二大夫媵爵如初請致者若命長致則又二大夫中之長者歟故云一人待於洗南長致者阼階下再拜稽首洗象觶升實之坐奠於薦南降與立於洗南者皆再拜稽首送觶所以命長尚老成人
  若膳觶也則降更觶
  膳觶之必更以其為君之觶故不敢用賔用之者公命不易耳若無公命前已易觶矣此不須更云若膳觶也若者不定之辭
  小臣師詔揖諸公卿大夫諸公卿大夫西面北上
  應云小臣師詔揖諸公卿諸公卿西面北上其下别言揖大夫大夫皆少進䟽曰誤衍大夫大夫四字但經有大夫大夫四字連者而實非也
  君降拜若為君拜既爵也
  似當云若為君既爵拜也盖君之卒爵所以酬我君以我故卒爵敢不拜嘉若云為君拜豈君尊不拜既爵而我反為之拜歟君既不拜既爵矣又豈為君將拜而我先拜歟皆難通矣
  勞者再拜稽首受
  註云稽首尊國賔也盖賔為君使敬使即以敬君故彼此皆稽首春秋傳齊侯稽首而魯侯不答魯誠可責矣齊侯之恭其亦不近於禮矣夫
  賔受棗大夫二手授栗
  竹簠方受斗二升大夫右手執棗左手執栗賔受棗之時想是二手受而授者則不能二手以栗在左手也既受棗則右手空矣自應二手授栗以致敬
  公再拜送賔不顧
  此賔不顧是序事之辭非上擯復命之辭註䟽因魯論而附㑹之遂謂孔子攝上擯然孔子非上擯也玩魯論揖所與立左右手則子為承擯可知盖卿為上擯立於子右士為紹擯立於子左子在上擯紹擯之間故傳主命出則揖紹擯傳賔命入則揖上擯也斯時上擯不復命子特代之以紓君敬耳若夹谷之㑹則以孔子徳盛君命使相居宗伯之任宗伯為小司馬兼官非正卿至攝行相事盖攝正卿又在夹谷㑹之後
  崔靈恩云諸侯三卿司徒兼冡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三卿之下則五小卿為五大夫故周禮太宰職云諸侯立三卿五大夫也五大夫者司徒之下立二人小宰小司徒司馬之下以其事省立一人為小司馬兼宗伯之事司空之下立二人小司冦小司空崔本何休馬氏陳氏俱遵此惟王朝有大司冦諸侯無雖正卿猶不敢稱大也史記謂魯以孔子為大司冦而綱鑑因之若然豈魯有六卿如天子耶又按杜洩對季孫曰孟孫為司空則孔子由中都宰為司空亦小司空耳
  賔奉幣庭實從入門右
  因奉君命問卿而奉幣私面是己君與彼相交若入門左則似以己交彼故不敢前朝服問卿時入門在可知夫私事自闑東外臣之禮也敵賔非降等以奉聘而私面故雖敵賔謙若降等然變於問卿也賔北面授幣亦是尊大夫所以尊之亦是以其與己君相交
  燕禮主國大夫食賔賔受侑幣再拜稽首主人送幣亦然盖聘賔奉使不敢以賔禮自居主人食賔又是助其君敬賔故皆稽首
  入門右為若降等然曲禮曰客若降等
  鄭註若降等然謂賔雖與主敵而謙如降等者然也與曲禮若字不同客若降等則就主人之階此若字從平等之客轉落玩曲禮全文自見
  命之成拜
  註云賔雖終拜主君之意猶為不成䟽云主君雖辭賔猶終拜於下盡臣之禮為成拜主君之意猶以為不成故命之升成拜愚竊謂賔未嘗終拜也按經賔西堦東北面答拜擯者辭拜也纔一拜耳公以賔不聴擯者故當其拜時又自降一等辭之擯者恐賔又拜故云雖將拜興也賔將欲再拜見公降蹵然不安歴階升以止公賔升公亦升而猶不敢拜乎上也將降階而終拜焉公見其不拜是以命之成拜於階上若賔既終拜而又命之拜是再拜者再也敬賔之禮如是乎
  聘禮使卿至館此亦宜使卿知是司空非卿者周禮以天地春夏秋冬六卿無致館之事司空主營城郭宫室館亦宫室之事故知所使者司空也
  按尚書伯禹作司空傳云司空兼百揆如周以六卿兼三公盖司空即冬官卿也註亦不言不使卿此䟽可刪大夫以下大帯用素天子朱裏終裨以𤣥黄
  下當作上終裨下疑缺諸侯素帯終裨以朱綠大夫素帯裨垂十五字按玉藻士練帯居士錦弟子縞而大夫及諸侯天子則皆素故知下當作上也天子朱裏終裨諸侯不朱裏其以雜色為辟縁皆朱綠大夫則𤣥華然則以𤣥黄上缺諸侯素帯一十五字可知盖天子諸侯雜帯上朱下綠朱正陽綠少陽示體於上而布之於下也大夫雜帯外𤣥内華𤣥天色華地色示君尊於外而臣順於中也士雜帯則内外皆緇示質也
  歠粥朝一溢未夕一溢米
  或問溢字當從王肅劉逵滿手為溢之説若鄭氏二十兩曰溢為米一升有餘則非粥矣且朝夕各一溢共米二升二十四分升之二無乃太飽歟浩答之曰曷不考之既夕賈䟽及均人鄭註乎既夕篇二十兩曰溢䟽云按周禮廪人中嵗人食三鬴為米一斛九斗二升三十日之食則日食米六升四合今日食米一升餘是不在於飽又鄭註均人云人食二鬴為無嵗嵗無贏儲也則三鬴尚有贏餘二鬴僅能不飢耳二鬴亦日食米四升餘盖古時權量甚小朝夕各一溢未嘗飽也
  既練之後無朝夕哭惟有廬中或十日或五日思憶則哭
  按傳既練舍外寢註云於中門之外屋下壘墼為之所謂堊室也䟽云止舍外寢之中不復居廬間傳云小祥居堊室然則廬中當作堊室中惟殯後乃在廬中思憶則哭
  則妾於君體敵亦有夫義
  按妾惟不得體敵故名夫為君賤於妻也但以接見君子則亦有夫義耳若云體敵是並后匹適國亡家絶之原然則體敵二字或接見二字之訛歟
  母為長子傳曰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
  客有問於佘曰綱目亦有可疑如書魏太后馮氏弑其主母也而書弑乎余曰大易扶陽抑隂春秋日食必書䘮服為母輕於為父長子為祖禰正體因母不降况慈母乎凡長子皆然况為君者乎馮氏所撫李夫人之子其為君非大無道者母以滛亂而不相容得罪於宗廟社稷多矣春秋之義絶不為親朱子正其名曰主斷其罪曰弑知此義而牝雞可以無晨敝笱可以無刺君臣父子夫婦之位定而天下平矣
  出妻之子為母云云
  日知錄云出妻之子為母此經文也傳曰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子夏𫝊也𫝊曰絶族無施服施以被反在旁而及曰施禮記大𫝊作移親者屬此𫝊者引𫝊援古人之言以證其無服也當自為一條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此又經文也𫝊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子夏𫝊也當自為一條今本乃誤連之愚按註䟽則以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亦作舊𫝊盖周公設經上陳其服下陳其人人皆服前之服者一經之體例皆然不及無服此言為出母無服者舊𫝊盖因親者屬一語似為父後者亦然故别言之非經也末二句又是子夏釋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之義註䟽連之不得譏其誤
  子㓜謂年十五以下
  䟽引論語六尺之孤鄭亦云十五以下是以十五為㓜也又引周禮野自六尺皆征之而云六尺謂年十五則不以十五為㓜矣彼謂子㓜據十四至年一嵗見子十五受征則當飬母母有子年十五不當更嫁於義亦通但論語注湏刪却耳
  祖父之昆弟之親
  祖父二字平列非王父之謂
  皆以女為形以弟為聲
  娣姒皆女旁是以女為形也娣女旁加弟姒女旁加以是以弟為聲也但上有以女以字恐下以弟句法與以女混苦作弟以為聲似較明及閲三禮圗則云弟似為聲
  子男夫人與三公夫人自闕翟以下至褖衣
  何居三公夫人之服反卑於侯伯之夫人歟巾車䟽云王之三夫人與三公夫人同乗翟車意者厭於后而降歟三公璧服同於子男盖亦厭於王也顧三夫人之衣與侯伯夫人同揄翟何以又異於三公之夫人歟衣既揄翟車獨不可厭翟歟三夫人既可揄翟三公夫人何獨不可歟
  熬黍稷各二筐
  熬大熬榖也大夫加粱二筐君又加稻二筐鄭氏以謂惑蚍蜉周禮大祝職䟽云鄭以意觧之無正文以其熬榖似蚍蜉蚍蜉見之不至棺旁竊疑熬榖既似蚍蜉物以類聚何乃見而却走歟如謂熬榖香可食使蚍蜉戀於此則是引至棺旁尸能免侵歟杜子春以熬筐為重三禮圖云鬼神或依飲食孝子兾親之精有所馮依故設重按重鬲者懸於重之罌也是瓦瓶受三升以沐米為粥實於瓶以䟽布幕口以篾懸之覆以葦蓆則與熬筐别矣而所以依神之意盖同
  婦人不哭不踊故不得䝉如初也
  不哭二字宜刪上篇辟門時云婦人撫心不哭此亦不哭是如初矣惟主人入門不哭婦人不踊則異於初耳
  脛骨象行又爼實之終始也
  脛骨牲體也而行者父母之體也擬之不於其倫不敬孰甚焉脛骨象行又五字可刪
  童子將命先生並行
  先生並行魯論本以童子為非禮非不専禮事之謂而賈氏乃以證從徹者而入耶牽引將命尢無謂
  以其虞卒哭在寢祔乃在廟
  廟字上應添祖字盖上文以殯宫為廟即寢也虞卒哭在寢未在祖廟中至祔祭乃在祖廟䘮服小記云虞於寢袝於祖廟是也若不添祖字則與上文廟字無别看者恐難豁然
  賔以燔從
  下主婦亦拜賔註云賔女賔也則此主婦獻尸賔以燔從亦女賔可知
  必使異姓
  男尸女尸盖以夫婦二人為之故䟽云孫與祖為尸孫婦還與夫之祖姑為尸姑當作母若使同姓則與男尸為姊妹無别矣
  大夫以上皆以來日數
  竊疑既引生與来日死與徃日則殯塟為死事當以徃日數矣何云皆以来日數耶大夫以上二句當直接卒哭之月不同者不必牽引曲禮文
  諸侯朝㑹廢一時祭不得攝以諸侯禮大故也
  愚按春官云王不與祭則大宗伯攝豈天子之禮不大乎又前引祭統君明其義故也君亦諸侯何獨有故則使人攝乎疑康成所云魯在東方王東廵狩廢春祭盖以至尊時廵諸侯及其臣共效奔走况君之祖亦王之臣以王故廢一祭諒無怨恫耳䘮亦廢祭者祖之所悲也若疾病征伐隣封㑹盟則皆宗伯攝
  衆賔答再拜
  有司徹衆賔皆答一拜以大夫尊不敢偹禮也特牲衆賔答再拜以士賤得致禮也是一拜對再拜而言又謂大夫之賔人人從上至下皆一一獨拜而士賔莫問多少皆得一時再拜則一拜之一指人數非拜數不與再拜對矣似乎夹雜
  不易爵辟内子
  辟内子尊卑之等也易爵男女之别也欲明尊卑何事不可而必使男女無别乎疑經酢如主人儀只指祝酌授尸尸以酢主人主人拜受角尸拜送耳前經無不易爵之文則如字中原不兼此事
  是以孔子世家云魯郊不致燔爼於大夫孔子不脱冕而行
  言魯郊則是孔子助君祭矣以不致燔爼而行則爼當君使人歸之矣奈何引史記以証大夫以下使人歸爼耶與前文若助君祭必自徹其爼亦背
  古者或剔賤者刑者之髪以被婦人之紒為飾
  竊疑賤者二字當刪盖刑者之髪剔之以示懲可也賤者之髪剔之以歛怨可乎哉賈䟽引衛莊公見巳氏之妻髪美使髠之以為吕姜髢辱及不辜遂至殺身正可為恣意凌人者戒鄭註謂古者或然亦屬疑而未定之辭
  酌以酢
  下大夫不賔尸主婦致爵於主人主人卒爵拜主婦受爵酌以酢註云自酢不更爵殺按自酢對上尸以酢主婦禮誠殺矣爵不更亦不洗非徒禮殺有合巹同牢之義焉第云殺也將非夫婦而亦可乎


  十三經義疑卷七
<經部,五經總義類,十三經義疑>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八
  華亭吳浩撰
  論語
  八佾舞於庭
  左傳昭公二十五年將禘於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於季氏臧孫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大夫遂怨平子殆即此事耶輕公重已忍孰甚焉
  必也射乎
  子朱子四書集註伐毛洗髓洵純粹以精矣即如註必也射乎四句宋版本云惟於射而似有爭意非不善也苐經文曰其爭也君子則以射為爭而非似矣至君子二字方繳無爭意耳今本作後有爭於經尤脗合意其為朱子之定本耶
  官事不攝
  禮六命賜官官乃可具有地大夫則置官一人攝羣職仲特有地之大夫耳而官事不攝正禮運所謂大夫具官非禮而亂國者也孔子雖止言其禄糈之侈而或人乃復以為知禮乎哉
  有反坫
  坫有四以土為之崇坫康圭所以奠玉也此在反坫南士於坫一所以庋食也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執以待於西坫南坫之在堂隅者也反坫出尊是為反爵之坫盖兩君相見於廟尊於兩楹之間而反爵之坫出於尊南故曰出尊若大夫鄉飲則尊於房戸間燕禮燕其臣則尊於東楹之西皆奠爵於篚安得有坫乎仲盖因小國之君造其家而設此苐不知其何以處已也
  謂之吳孟子
  春秋書孟子卒想是昭公只稱孟子若加吳字孰不知吳之為姫姓耶盖謂之孟子者昭公諱之也謂之吳孟子者他人譏之也坊記云魯春秋猶去夫人之姓曰吳則謂之吳亦是諱之盖吳國也姫姓也但舉其國諱其姓也然按經文及三𫝊未有稱吳孟子者
  鄉黨
  或疑孔子雖少孤顔母在堂有年伯兄殘疾亦未聞不夀事親從兄之義篇中不及何也愚意鄉黨一篇門人特記其所及見者耳孔子之於孀母病兄記者殆未之或見歟
  立不中門
  出由西在闑之西自内視外闑右也入由東在闑之東自外視内亦闑右也或東或西行皆傍闑而不從中立亦如之以門之中君所行也饒氏曰君出入皆由左出以東扉為左而由其中入以西扉為左而由其中曲禮曰客入門而左又曰公事自闑西則皆尚左矣困勉錄云竊疑由闑右即拂闑之意謂不由棖闑中也然麟士謂此句非不中門正解未敢遽斷按此顧君殆以中門為兩門之中當闑而立歟
  執圭
  周禮玉人曰瑑圭璋璧琮以頫聘典瑞亦云則聘賓所執降其君一等瑑之而已不用君之所執桓信躬榖蒲瑑文飾也
  紺緅
  鍾氏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此染黒法紺其四入歟𤣥其六入歟爾雅一染謂之縓再染謂之赬三染謂之纁此染赤法朱則四染歟盖以纁入赤則為朱以纁入黒則為紺以紺入黒則為緅緅是三入赤再入黒黒少赤多如爵頭然若將緅比纁則又黒多矣故巾車鄭註又云雀黒多赤少之色非絳色也縓赬纁同曰淺絳朱曰深纁絳近於朱以飾練服可乎鍾氏註緅今禮俗文作爵巾車䟽雀即緅也竊疑絳字當作雀想是𫝊冩之誤
  𤓰祭
  邵公士堯視學江南以𤓰祭命題不依陸氏愚按禮有𤓰祭上環之文則如字讀似亦可通但句法生澁耳
  如㑹同
  玩如字即從宗廟之事中指出冠義重冠故行之於廟註云古者重事必行之廟中昏禮納采至親迎皆主人筵几於廟聘禮君親拜迎於大門之外而廟受爵有徳禄有功君親䇿命於廟䘮禮既啓則朝廟皆所以示有所尊而不敢専也愚按秋官大行人諸侯朝天子各服冕服廟中將幣三享覲禮侯氏事畢乃右肉袒於廟門之東天官䟽時見曰㑹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其順服者皆來㑹以師助王討之殷見曰同者謂十二嵗王如不廵狩諸侯衆來同見天子大㑹雖無常期當春來即是春朝當秋來即是秋覲當夏來即是夏宗當冬來即是冬遇若大同則有常期春東方六服盡來夏南方六服盡來秋西冬北六服盡來在國行朝禮訖乃皆為壇於國外而命事焉諸侯㑹同皆依四時常朝亦春夏受贄於朝受享幣者於廟秋冬一受之於廟受朝既訖乃受享獻國所有珍異
  公山弗擾
  按哀公八年吳將伐魯叔孫輙以為可而不狃責之則其初帥費人以襲魯想是叔孫輙主謀耳及使不狃率師故道險從武城賢於陽貨之請齊伐魯逺矣宣尼欲應其召庶幾公室可張耶然度其不足有為東周無兾故卒不徃也潜見飛躍與時偕行渾身是易
  多學而識章
  史記以此属上章為一時之語愚按其意義與上全無干涉况一貫之𫝊是聖教大題目當特地告之顧因其色作而告之耶想太史公特以魯論連文遂加子貢色作四字聫絡之耳如果因上章之言而色作或將莫我知也夫云云啓𤼵之語意方合搃下章自與愠見相闗註盖以中間隔一章難於貫穿故着一疑字


  十三經義疑卷八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九
  華亭吳浩撰
  孟子
  移民移粟
  周禮廪人若食不能人二鬴則令卿移民就榖士師職令移民通財通財即移粟之類
  將以釁鐘
  春官鬯人凡祭祀而禳釁共其雞牲夏官凡祈珥共其羊牲秋官士師之職凡刉珥用奉犬牲雜記門夹室皆用雞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成廟則釁之中屋南面刲羊未有用牛馬者盖釁之為禮也小矣後世以牛釁鐘而甚者叩人鼻以珥社禮安在乎
  滕文公
  按左傳成十六年滕文公卒乃戰國時又有文公正義曰杜世族譜成公是文公之子成公滕子原也卒於昭公三年成公前後有文公祖孫同諡文王文公父子亦同諡
  惟士無田
  禮書引惟士無田則亦不祭而註云絀士無圭田本之賈公彦䟽也然上文既引卿以下必有圭田若士獨見絀奚以云必有哉且孝親之心同士獨非人子也歟而乃見絀也先王之制與後世職分田必不同矣此當指士之失位者本有而無故不敢以祭而足弔
  大夫有賜於士
  集註陽貨於魯為大夫或疑貨欲更季氏而未能孔子寧肯如其意而大夫之然䘮大記公之䘮大夫俟練集註家臣稱有地之大夫為公有地大夫之䘮其大夫與士治其采邑者皆来奔䘮是貨亦得稱大夫矣
  大孝終身慕父母
  内則㑹子曰孝子之養老也樂其心不違其志樂其耳目安其寢處以其飲食忠飬之孝子之身終終身也者非終父母之身終其身也䟽云父母雖沒終竟己身而行孝道與親在無異
  班爵禄章
  職方氏賈䟽云王制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此是夏制五等爵三等受地殷湯承之合伯子男為一惟有公侯伯三等爵三等受地與夏同武王伐紂増以子男爵地與夏同以九州之界尚狹故也周公攝政六年致太平遷大九州五等之國五等受地故此及大司徒職皆云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周公變殷湯之制雖小國皆百里待有功乃益之地公有功益滿五百里侯有功益滿四百里伯有功益滿三百里子有功益滿二百里男有功只得百里更有功乃更進之與子爵然則孟子所言畧據武王初封時後或有功漸加也虞虢舊是殷之公至周仍守百里地無功也有功無功加多加少有籍可稽至戰國時各相吞并因去其籍而自託於有功加地之説慿何稽攷故孟子不依周禮非不信周禮也不信時君之託於周禮也夫有功加地安有遂至千里者哉
  子男同一位
  周禮四𫝊儐公一儐侯一儐伯一儐而子男則共一儐亦以其位同也
  小弁
  朱子釋詩以小弁為宜臼自作註孟子則以為宜臼之傅所作想是恐人以宜臼為可法耶盖子輿只是論詩若論宜臼則固小人也
  孟子之滕章
  孟氏理明詞達雖淳于之辨告子之執莫能窮也而此章與或人問答不幾窮矣乎小註以為皆或者與館人問答之詞按或問之曰之字𦂳承館人来良是若謂夫子必面語之稱則左國所載不相見而稱夫子者多矣孔穎達云夫子大夫之稱
  孝經
  天子章
  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即孟氏所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也即曾氏所云絜矩之道也氣象濶大自是天子分上事陳選釋孝經人字不如小學註為優
  庶人章孝無終始三句
  孝無終始陳選註云尊卑雖殊孝道同致何分終始豈有自患己身之不能及孝道乎愚按終始二字當承開宗明義章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而言孝有終始則安孝無終始則危無終始而求免於患得乎盖孝經一書皆明守身之孝曾子臨深履薄之𠂻泃不負師傳者矣


  十三經義疑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十
  華亭呉浩撰
  公羊傳
  隱公
  春秋藉位於魯以託王義
  𫝊云王者孰謂謂文王也疏乃云藉位於魯以託王義乎此正所謂倍經任意反𫝊違戾者也諸侯不得専封而春秋乃王魯乎又云奉天命而制作何以謙讓之有聖人氣象乃如此矜髙乎
  紀子伯莒子盟于宻
  榖梁訓伯為長左氏改伯為帛公羊則云無聞焉耳不知闕如是為信史 程子曰闕文也當云紀侯某伯莒子
  即是尊魯為王之義
  魯獨書薨不與外諸侯同以己之君痛之作小毁壊之辭尊之也天子書崩不與魯同以君之君痛之作大毁壊之辭益尊之也名分秩然邵公妄謂春秋王魯䟽乃曲狗之耶
  桓公
  置上則嫌為事出置下則嫌無天法可以制月
  置上置王於宋上也置下置王於春下也王無遇事春可制月故以為嫌
  五月不言初者以其文相近八月十一月言初者文相逺故也
  按舜典十有一月朔廵狩至於北嶽如西禮下無還至嵩如初禮之文此殆今文尚書耶八月言如初特句法稍變取其音韻鏗鏘若依上下文例作如南禮便呆板少古致文相近言初何妨文相逺不言初亦何妨
  据叔仲惠伯不賢
  公子遂欲與叔仲惠伯同謀弑赤叔仲惠伯不可亦賢乎可與謀者矣特不從公冉務人之言則為不智耳
  夫人姜氏至自齊
  大全吳臨川曰譏魯桓初使翬逆而中自受姜氏於讙也竊疑使翬逆非禮也豈必以翬終之哉公之受姜氏於讙授受明矣又何譏焉公既受姜氏自不應書翬以此據事實非有所譏
  使我為媒可則因用是徃逆矣
  按襄公十有五年劉夏逆王后於齊註逆王后當使三公然則祭公逆王后於紀為合禮矣顧有不合禮者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五者未偹即徃逆故書遂以譏之註然後親迎泛言耳先儒不詳傳註意謂公羊以天子當親迎豈其然乎不親迎義詳見余禮記疑
  曰猶嘗乎
  註作問辭竊疑當作譏辭猶者可已而不已也故上承譏嘗下即云不如勿嘗祭不當廢特以壬申御廩災而乙亥即嘗只隔二日煨燼之餘耳潔粢豐盛之謂何故曰不如勿嘗而已矣未是始殺何嘗之汲汲荘八年曰師病矣公羊慣用此句法
  莊公
  託生於魯故言内
  孔子魯人以魯人書魯事𫝊故謂之内何必託王焉而後可云内乎
  託待陳蔡為留辭
  為留辭為遲留之辭耳實非遲留也下祠兵𫝊註亦云為乆稽留之辭䟽云託陳蔡以辭之是辭汲汲之譏非邵公本㫖而義亦可通所以託為遲留之辭者欲辭汲汲之譏也
  論徳則文兄桓弟
  繁露所云似與孔子論桓文背
  榮見逺也
  魯為三國所伐何榮之有邵公如此觧者盖以曲全公子結之専盟云耳
  取月生三日而成魄
  月三日則哉生明矣反云成魄乎漢儒毎如此説沿訛莫辨朱子譏其不讀尚書良然
  葢以僖公非所生為其非子故也
  竊疑庶子亦子僖公雖成風所生寧不為哀姜庶子乎似當云為非其子
  赤歸于曹郭公
  註疏支離殊甚宜林氏譏其不了也賈逵以為戎侵曹逐羈而納赤胡𫝊据管子作郭亡如梁亡例其庶乎閔公
  齊仲孫來
  仲孫名湫齊大夫也來者省魯難也左氏有𫝊胡氏從之而子女子以為其諸我仲孫歟亦疑詞耳盖以慶父弑閔公而復出奔莒知其如齊後來魯矣顧此經前後皆稱慶父何以此處獨改稱仲孫仲孫非慶父可知也慶父來不書者惡其來削之不來則閔公不至見弑矣當時魯君臣曷不深拒其來乎相忍為國而䆒之乃至於不可忍
  僖公
  必昏髦不任使
  按晉於魯僖二年假道四年取虞則馬齒固長矣而言亦已長者含吾臣之齒已長一層答荀息而云然知其戯荀息也如疏所云則譏也而非戯矣似非𫝊意
  明當封為附庸
  竊疑經及其大夫荀息言及者見臣不棄其君君得有其臣相從地下恩誼闗切耳何氏以魯為始受命王故前註云當封孔父為附庸而此疏遂沿其誤
  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
  姜氏㑹齊侯然後魯侯得釋見齊桓執非其罪憐女子之請而後釋之僖公藉夫人得歸而不能討滅項之臣均之失政刑也於姜氏似乎無譏夫既見執父猶在魯而不徃乞恩非人情亦豈天理乎
  壬申公朝于王所
  𫝊云其日何錄乎内也盖以公獨能朝為合理而詳錄之榖梁所謂主善以内也註乃云危錄内再失禮將為有義者所惡豈反以不朝者為有義乎書王所天子以天下為家無適而非其所也
  盟于翟泉
  大全吳臨川曰嘗謂齊桓之覇至葵丘之盟一盛而即漸衰矣愚按上文云云吳臨川盖以晉文不如齊桓也此三句獨言桓之漸衰詞意不屬可刪
  禮記非正典故不從之
  按下註即引於南郊者就陽位也然則此處非不從郊特牲於郊故謂之郊特又自出天人相與交接之意一義耳
  言恐臣先死子不見臣故哭之
  上文明云子即死必於殽之嶔巖則哭之是哭其子矣故云哭臣之子
  文公
  其言救江何為諼也
  按何註救人之道當指其所之盖如文王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使阮不被兵洵救之之道也救江而伐楚㣲論楚為大國未必還兵自救江圍即觧而自秋徂冬江已憊甚誠於救人者如是乎
  守文王之法度
  孔子嘗言曰文王既沒文不在兹乎孟子序道統亦以孔子承文王春秋者文王之道也文王為周祖其法度周天子所當守而魯亦文王之後也文王不為天子魯侯亦可取法焉東周之志盖以周雖東遷能守文王之道猶岐周也或魯能上法文王則周道復興於東亦東風也志在春秋其斯之謂歟而説者以春秋為黜周王魯彼亦知春秋一書乃所以道名分乎
  欲天下之一乎周也
  註云周公徳至重功至大嫌之魯恐天下囬心趨向之故封伯禽命使遥供飬死則奔䘮為主所以一天下之心於周室審如是是成王以權奸視公也按𫝊云周公曷為不之魯欲天下之一乎周也則是不欲之魯出於公之心而公之忠貞益白矣
  宣公
  養牲養二卜
  註云二卜語在下盖以五字為句也竊疑當作四字句卜字連下帝牲不吉為句
  於文則無罪
  赤文公嫡子也仲遂實弑之猶曰於文無罪乎
  萬入去籥
  公羊髙云萬者何干舞也按子元振萬文夫人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偹也則萬為武舞公羊之説其然乎而朱子註詩則曰萬者舞之縂名是不論文武皆名萬矣故下章又有執籥秉翟之説詩緝詩記皆同且考仲子之宫將萬焉而問羽數文舞亦名為萬信矣然則經書萬入譏樂之不去書去籥見干之不去干羽并入而留無聲之干恐人聞之而猶不能自禁也
  萬者何干舞也
  何氏引春秋説文謂武王以萬人服天下民樂之故名萬䟽既知武王一㑹八伯諸侯人數豈止萬而已而又云盖以萬是縂名故据以言夫億亦縂名曷不言億乎凡舉成數而言特稍有叅差耳輾轉附㑹支離甚矣
  邊垂之臣以干天禍
  註以邉垂之臣屬楚竊疑屬鄭亦可鄭伯自言已邉垂之臣有罪以干天禍也而臣之有罪實由於君故先言寡人無良耳
  宋人及楚人平
  㨿公羊是子反為華元所感也左氏則謂宋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而子反懼是子反為華元所刼也二説不符似左氏為可信盖申舟見殺華元主之是召㓂者元也今國危矣為城下之盟又不可故元夜入楚師刼之使退一舍而後平平宋所欲也故書及夫元以不假道殺強楚之使至於食子析骸幾亡而乞盟子反疎而被刼未告王而擅及宋平故皆書人公羊以平者在下而貶之子反固宜貶矣華元奉使以舒難夫何貶
  圍者柑馬而秣之使肥者應客
  圍選家作圉以圉人牧馬故也今閲註疏圍也非圉也盖指被圍者言領下二事若作圉則使肥者句另起文氣便縮
  黜而新之
  曷言新周以成周而忽名東周則新矣𫝊云新周也者見非外災比也望其中興如宣王而乃遇夫災故痛而書之也春秋以道名分奈何以周不復興而黜之
  歸父還自晉至檉遂奔齊
  大全汪氏曰歸父苟能不避斧鉞之誅而歸復命於殯斯為盡人臣之職矣竊疑歸父不得以克黄例克黄之事由君君天也復命而死死於天也歸父之逐由於季氏歸而為文子所殺不反重新君之過乎
  成公
  欺三軍者其法奈何
  註云顧問執法者愚按郤克之問承逢丑父言之後似可作嚇丑父之詞曰法斮三字亦可作丑父答語頗覺聲口剛勁千載下凛凛如生
  故去葬使若非伐䘮
  竊疑已書鄭伯費卒晉之伐䘮明矣雖去塟誰不知其伐䘮也者奚以為中國諱且奚必為中國諱然則其不書塟何以魯不㑹塟也
  晉欒書帥師侵鄭
  侵左榖皆作救胡𫝊從之按蟲牢之盟鄭服於晉故楚伐之秋楚嬰齊伐鄭冬晉欒書救鄭七年秋楚伐鄭晉又救之屬詞比事居然可知也疏乃不辨其譌而以為晉又侵之乎
  㐮公
  八月𧑄
  註謂煩擾之應竊疑當専引城費盖費屬私邑於夏城之煩擾甚矣𧑄之應以此若来朝出聘何國蔑有寧皆致𧑄註引剡朝三事似乎可刪
  雖揚父之惡救國之滅者可也
  孔子云子為父隠父之惡也而可揚乎且巫之心特欲自立烏覩其以國為滅而救之也疑公羊未必果有此意
  孔子生
  榖梁書孔子生於十月之下歴朝譜畧因之而公羊𫝊云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愚按經十月朔是庚辰十一月安得有庚子乎若是庚子則十月二十一日也程登庸年表辨正謂孔子生於魯襄二十一年巳酉十月二十一日庚子盖從榖梁林堯叟亦從之
  昭公
  濆泉者何直泉也直泉者何涌泉也
  此即毛詩檻泉爾雅濫泉泉固有涌出者非必因戰而然也何註殊鑿其云盖戰而涌為異亦屬疑詞劉氏曰此地名耳豈謂戰而泉涌乎良然然以公羊為非恐公羊只觧濆字本無因戰而涌之意未肯為何休累及耳
  北燕伯欵出奔齊
  北燕召伯之後姫姓在晉之北南燕姞姓在鄭衛之間
  伯于陽者何公子陽生也
  齊有公子陽生北燕亦有之乎既曰公子陽生矣乃改伯于為公子而陽生缺一字乎杜征南云三年燕伯出奔齊髙偃齊大夫陽即唐燕别邑中山有唐縣不言於燕未得國都林堯叟云於是景公有志於復伯左傳云齊髙偃納北燕伯欵於唐因其衆也註云言因唐衆欲納之故得先入唐榖梁則云納者内不受也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髙偃挈燕伯也俱與公羊殊
  所以得然者而敬同故也
  愚按敬同即上資於事父以事君事父敬事君亦敬也玩而字似不應作推原語
  執事以羞
  盖以䘮人不佞辱及齊侯謙不敢斥君故云執事耳註疏謂昭公自謙比齊下執事恐與䘮人不佞重沓
  賢者孰謂謂叔術也
  客謂予曰叔術惡乎賢以顔夫人之語而殺殺顔者特好色耳非為兄報讐也且顔以滛亂而天子誅之亦何讐之可復乎如以讓國為賢或者天子立之之時叔術即固辭而讓其子即不許攝位而俟其子之長可也乃以夏父爭食而後讓非讓也妻其毋心有怍焉也貪國色而殺忠臣違王命惡有人之賢若此者乎公羊賢叔術而并恕黑弓曲説也故左榖及胡𫝊皆不載叔術之事佘曰子之論讜矣然未得公羊之意也公羊之意盖在公扈子者十一句中試為子申之公扈子之言曰惡有言人之國賢若此者乎此字指妻嫂殺殺顔者二事也賢者必無此事言人之國賢必有據此事而賢之公扈子盖為叔術辨白也云誅顔之時天子死叔術起而致國乎夏父見前此迫於天子之命不得已而立焉俟誅顔之天子既崩遂致國於夏父所以周伐邾娄責其棄先王之命也盖妻嫂及殺殺顔者之事公羊得之𫝊聞而未信故引公扈子之言駁之以其為邾婁之父兄習乎邾婁之故則其言可信也而前之所聞不已誣耶此公羊髙平反讞語也叔術既無此事而又能讓國詎曰非賢
  昭公將弑季氏
  先儒張氏曰凡弑君稱弑積漸之名盖國君之尊其勢位之崇髙非臣下所得輕而謀之也季之難誅也甚矣故公曰弑季而𫝊者從其言
  定公
  譏二名
  前後皆言何忌何獨於此去何以示譏䟽謂孔子作春秋欲改古禮為後王之法是以譏其二名將何以處徴在歟故杜氏汪氏以為闕文而胡𫝊仍存何字
  魯不應復得正以不能保守先君世邑而失之故也
  既責魯不能保守則齊人来歸自當受之乃云不應復得得無矛盾且前經得寳玉大弓註云失之當望得之當除䟽云失之足以為辱得之足以為榮何於世邑而獨不然經書来歸何氏林氏皆以為齊人心服而願歸其説為優
  哀公
  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衛輒之事雖子貢冉有未能斷也而公羊乃云以王父命辭父命是父之行乎子夫靈公得行乎蒯瞶蒯瞶獨不行乎輒而至於見拒耶且靈公命公子郢耳未嘗命輒也又云以王事辭家事是上之行乎下假使輒之立命於天子則其説信矣而輒果承天子之命耶且蒯瞶固敬王之所命也當時俗説盡然必得孔子之論而後定
  明諸侯得專討士以下也
  弑君之賊人人得誅即非士以下君之嗣子遂不得討之乎
  西狩獲麟
  既云獲麟而作春秋九月書成是作書在獲麟之後也又云必止於麟者欲見撥亂功成於麟則作書之後麟出而絶筆得無以子之矛刺子之盾乎







  十三經義疑卷十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十一
  華亭吳浩撰
  榖梁𫝊
  隱公
  初獻六羽
  榖梁以為始僭而又引尸子之言則以為始降盖榖梁亦不自以為必然也故胡𫝊從尸子而正義亦以為復正
  聘諸侯非正也甯所未詳
  武子未詳榖梁之義特泥於周禮大行人職而不考之時事耳楊䟽亦未之見惟胡𫝊為得之盖諸侯不朝而王使下聘𫝊云非正者傷周室之衰也
  若值月前節却
  月前已是五月也節却猶是四月之節也故下云則與四月相較不多
  子同生
  或問程胡皆以為重嫡冡之法是固然矣然他公嫡冡生舊史皆書何獨削之榖梁云疑故志之劉氏又謂何有仲尼反疑其先君者似亦不為無見也余謂榖梁之説本謂時人疑非桓公之子仲尼惟不疑故不削以明魯嗣未絶若疑為齊襄所生與莒人滅鄫奚異哉桓公三年夫人姜氏至自齊六年子同生十八年桓公乃與夫人如齊仲尼所以深信而不疑歟
  冬十月雨雪
  經之十月周之孟冬也月令之孟冬夏十月也周之十月夏八月也註引月令孟冬行秋令則雪霜不時與經不合
  遂逆王后于紀
  大全程子曰逆后無使諸侯為主之理竊疑使同姓中行軰長者亦可如言王者無外王命之則成保無強委禽之事乎榖梁以此為或人之説盖亦不以為然
  丁未戰于宋
  左氏公羊俱謂與宋戰盖戰於宋國之都故不地榖梁獨以為魯與鄭戰不知何據
  不責踰國而討于是也
  䟽云齊魯大小不敵恕之竊疑君父之讐不共戴天安得以弱小恕乎齊人取子紏之𫝊云以千乗之魯而不能存子糾以公為病矣然則以千乗之魯而不能討父讐反不以公為病乎不責踰國而討明不待踰國者固當即討也且桓至九月而塟九月之前雖踰國而討也可
  莊公
  亦不云父子也
  母之子即父之子也上𫝊云獨隂不生楊䟽殊鑿
  紀侯大去其國
  榖梁赤云大去者不遺一人之辭果爾與太王從者如歸無異矣奚以周興而紀亡也公羊則以為為襄公諱竊疑九世之祖服制所不及必報讐歟是使報復無巳時也且既曰當報何必為襄公諱即欲諱焉不書滅足矣何必以大去為文哉當從胡𫝊
  朔出入名以王命絶之也
  此與朔出奔𫝊朔之名惡也義同盖言入逆當名出似順而亦名者天子召而不徃故皆以王命絶之
  不使齊師加威于郕也
  經書齊師圍郕而郕降則固加威於郕矣公羊云曷為不言降我師辟之也然經已書師及齊師奚以云辟胡𫝊以為魯不能服郕庶乎與經脗合
  閔公
  不以齊侯使高子也
  髙子奉桓公之命卒立僖公紓魯難故賢之而不名書使則専美桓公矣書齊髙子則君臣皆善江熈之説是也
  僖公
  獲莒挐
  榖梁似𫝊竒一則左氏公羊皆不如此説范註引江熈語良然楊士勛疏何乃駁之
  此謂璧馬之屬
  范武子註註此晉國之寳也此字耳若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則不如是觧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此字盖指受幣借道言閔遇五以范註此謂璧馬之屬為訓此小國之此將無不知所裁
  楚强齊欲綏之以徳
  楚既強矣豈齊桓之徳所能綏𫝊云次止也盖不敢深入得用兵之道道逺敵強輕進則傷
  明則麗姬必死
  申生誤矣君非麗姫居不安食不飽縱入自明姫寧死乎何過慮也故左傳只云姫必有罪而檀弓是我傷公之心也傷字尤妙
  夏滅項
  公榖以為齊滅之左氏謂魯公在㑹而師滅項愚按經不書齊復不諱滅故林胡皆從盲史
  二十二年虚言也
  按下經宋公兹父卒距戰于泓之時七月左氏亦以為公傷股則榖梁子之言盖不虚所以不書宋公敗績者衆敗而門官皆殱不獨宋公矣
  夏四月四卜郊 大全李氏曰桓文用事不知所出
  按齊桓欲封禪管仲止之事出中候凖讖哲晉郊鯀事則出左傳昭公七年晉平公疾夢黄熊入於寢門韓宣子問於子産而祀夏郊是也
  大全此年不殺草定元年殺菽榖梁皆謂舉重
  李氏誤矣殺菽在十月未可殺而殺也不殺草在十二月可殺而不殺也未可殺而殺舉重菽殺則草亦殺也可知可殺而不殺舉輕草不殺則菽亦不殺也可知菽重而草輕也
  文公
  且天子得下婚諸侯何為諸侯不得下娶大夫
  天子若不下婚將焉娶諸侯自有敵體可婚者下娶大夫非所以上承宗廟下臨臣民不當以天子為例
  夜姑仁
  夜姑奚以稱仁歟愛人之謂仁夜姑則忍甚無我之謂仁夜姑則私甚
  然則何為不言獲也曰古者不重創
  榖梁子極形長狄之強則敗之亦幸耳何又惜其重創而以魯之獲為諱乎迂矣故公羊只云記異而左氏言獲
  則未知其之晉者也
  公榖俱云爾左傳云晉之滅潞也獲僑如之弟焚如盖亦不知何人獲之也苐公榖俱云三人而左氏則僑如焚如榮如之下又有簡如簡如為衛所獲鄋瞞由是遂亡嗟乎力果足尚乎哉
  宣公
  孰為盾絶句
  愚按孰為二字貫一句言忍弑其君者在他或有之盾也而忍弑其君寧有是乎盖據平時心迹以自明無罪也
  過在下也
  註云不言罪而曰過者言非盾親弑有不討賊之過按史狐曰反不討賊則志同志既同矣安得無罪春秋誅意不必泥過字而寛之
  䘮不以制也
  塟不為雨止為雨止䘮不以制也按既夕禮稾車載蓑笠由士推之其偹具也盖豫矣既卜日又奚阻焉左傳則以為禮假令天變駭異雨甚水至猶或可止也不然塟有常期必誠必信而乃不克襄事云乎哉
  成公
  今踰五月至三年
  䟽不甚明註謂踰三年然後塟者自十年至十二年是三年不於十年塟而塟於十二年是踰三年也如楊䟽是踰五月之塟期至二十一月然後塟踰三年依舊觧不得
  晉郤克眇
  左氏謂郤子登婦人笑於房盖跛者之可笑於登為甚也沈氏引榖梁𫝊亦云郤克跛何定本反作眇耶齊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僂者御僂者
  浩疑四國之臣僚衆矣何聘齊時皆遣殘疾之人而齊之御之又一一有其匹耶且魯報北鄙之伐衛報新築之敗曹以魯故出師何嘗以秃跛見笑哉盖欲極形可笑遂失之誣
  甯疑經冬十月下云季孫行父如齊脱此六字
  愚按左氏公羊俱但書時無季孫行父如齊六字此𫝊當是錯簡在六月癸酉季孫行父四大夫帥師㑹晉衛曹三大夫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之下明齊致敗之由以為戒也次明書日之義次明書曹公子之義共作一篇下盟于袁婁𫝊獨言敖郤獻子者晉尤強能率三國以敗齊公羊則以為秋七月及國佐盟之𫝊亦是追溯齊致敗之由如范氏説經單言季孫𫝊乃突出晉郤克眇衛孫良夫跛曹公子手僂耶
  又按左氏多無經之𫝊似不必以經無文而横𤼵𫝊為疑盖經書首時而聘齊之事適在此時故榖梁子作𫝊以為伐齊張本
  以蕭同姪子之母為質
  按杜氏以為蕭君同叔之子公羊以為蕭同國君姪娣之子俱無之母二字即以穀梁論前冬十月𫝊云蕭同姪子處䑓上而笑之亦無之母二字郤克當惡其笑者耳何以舍姪子而必及其母耶疑之母二字衍
  不可謂若不許己言
  竊疑𫝊云不可承上土齊質母二事而言與則諾相對詞氣方足
  雨木冰
  劉徐説是雨木氷在魯不當依或説為楚子傷目之應㐮公
  葬我小君定姒
  大全王氏曰襄公哀公之母不應皆諡曰定愚按滕有兩文公是祖孫同諡也西伯昌諡文周公旦亦諡文是父子同諡也兩定姒安見其必有誤哉 春秋時滕有文公係昭公子戰國時又有文公係定公子
  是不量力
  晉力不難敵齊小國而同圍焉必為齊所讐且恐為晉所制如下文邾子之見執
  專又與喜為黨懼禍將及
  范氏既云然何又以三仁况之耶愚按左氏公羊鱄為獻公及敬姒所強不得已而與𡩋喜約謂之黨於喜不亦誣乎
  虧形絶嗣無隂陽之㑹
  周禮墨者使守門宫者使守内則閽寺是罪𨽻故不得齊於人如楊䟽所云但論其身不論其行世豈無未嘗虧形絶嗣有隂陽之㑹而亦不得齊於人者哉
  澶淵之㑹中國不侵伐夷狄夷狄不入中國無侵伐八年善之也晉趙武楚屈建之力也
  此𫝊與上文不屬愚按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於宋胡𫝊云或者乃以宋之盟中國不出夷狄不入玉帛之使交乎天下以尊周室為晉趙武楚屈建之力正與榖梁此𫝊同疑澶淵二字或宋字之訛而在此者錯簡耳昭公
  季孫宿如晉
  公如晉而不得入季孫如晉而得入釋君而臣是助晉能無分而三耶穀梁子曰惡季孫宿也浩竊増一語曰惡晉也
  艾蘭以為防
  蒐狩習武禮之大者將以為田之大限雖崇蘭亦艾之而不惜
  不書冬甯所未詳
  何休云去冬者盖昭公娶吳孟子之年竊疑當襄之薨公子稠十九嵗矣乃即位之十年而後娶何其晚也諸侯重繼嗣不必同於士庶三十而有室果以娶吳貶貶之奚以去冬乎賈服以為刺不登臺視氣容或有之而杜氏楊氏俱以為闕文與范註合
  謂事不得兩立恐非也
  按註既云似若上下違反隨云不兩立之説盖上下違反即是不兩立也此觧合註楊䟽何以非之下文嘗試論之云云正明説可兩立而不相違反之意
  不譏䘮蒐者重守國之衛
  春秋比事屬詞繫大蒐於齊歸薨之後其譏䘮蒐也明矣故左氏以為非禮而胡𫝊特暢其説如云安不忘危蒐自有時何獨於此五月間
  弑其君虔于乾溪
  靈王之縊以師潰也楚師之潰以觀從者劓也故經書弑君於比歸之後五月之前夫從師於乾溪而告以先歸復所後弑䖍之謀昉於觀從成於觀從而經繫弑於比者以比為觀從所惑不能以義自守君弑而身隨之身死而弑君之名不得免焉可歎也故曰為人臣子而不明春秋之義必受簒弑之誅
  大全而諸侯不至大夫于役
  城成周似亦不必諸侯躬親薛氏重貶大夫誠為已甚廬陵李氏之説得之若范獻子以雖有後事吾勿與知為可是其城成周也特苟且塞責而已
  定公
  使大夫則不可也
  使大夫不可曷為不親弔乎不親之大夫亦不使奚以云秉禮哉而榖梁子猶曰以其下成康為未乆也誤矣仲孫忌而曰仲孫何忌甯所未詳公羊傳曰譏二名
  此註當是下經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註仲孫忌而曰仲孫何忌當作仲孫何忌而曰忌若仲孫本單名經顧添何字以譏之乎
  胡𫝊孔子由大司冦
  按周禮序官大司冦乃天子之卿魯司㓂為司空卿兼官孔子由小司空為小司冦不得稱大詳見余儀禮疑所引崔靈恩之說朱子亦云史𫝊多可疑如魯國司徒司馬司空三家世為之聖人如何做得如臧武仲為司冦想元别設官無其人則三家兼之也
  哀公
  其勿受以尊王父也
  此與公羊之説同胡𫝊亦云不以父命辭王父命禮也𫝊謂之禮者盖父亦當從王父也然若王父之命背理而父命當乎理則將從背理者乎抑否乎
  引取之也
  此盖觧獲字之義喜其為瑞也而引取之非魯與孔子爭相引取也註謂麟自為孔子来魯引而取之不與魯之詞果爾則孔子將爭此瑞以為已有乎何以為孔子












  十三經義疑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十二
  華亭呉浩撰
  爾雅
  榖善也
  註云未詳愚按毛詩頗多俾爾戬榖之類
  崇充也
  儀禮崇酒謂酒薄充滿一飽而已
  昏强也
  昏當作昬書不昬作勞昬音閔與暋同強也
  虺隤𤣥黄
  註云皆人病之通名而説者便謂之馬病失其義也按周南卷耳明言我馬虺隤我馬𤣥黄則説馬病亦可而景純必以為非馬也人也何居
  父之從父晜弟為從祖父
  從祖父從祖世父也從祖叔父也從祖者從祖而别也從父者從父而别也
  舅之母為外姑
  舅當作妻
  夏曰復胙
  釋天祭名夏曰復胙郭註未見義所出愚按榖梁楊䟽曰復胙者復前日之禮也有司徹賈䟽云復胙者復昨日之胙祭
  丘背有丘謂負丘
  註此觧宛丘中央隆髙狀如負一丘於背上按此觧宛丘八字當移置丘上有丘為宛丘之下若負丘則丘形前後重叠非中央隆髙也
  濫泉
  釋水濫泉正出正出涌出也逸雅亦云水正出曰濫泉濫衝也如谷口有所衝出也朱子釋詩觱沸檻泉亦云正出字異釋同識之以偹叅考
  十三經義疑卷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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