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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卷03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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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之三千一百五十六 永乐大典
卷之三千四百一
卷之三千五百七 

永乐大典卷之三千四百一 六模

朱晦庵集请苏氏纪年程弟允夫雅好苏学盖尝以讲于余而终不能无异同之论。故其为此书也。用心甚苦而独不以见视比其既没乃得见之则有甚陋而可愧者。愧不及与之反复其说也。姑掇

其尤者一二论之以为死者有知尚当有以识余之意尔苏黄门言吾暮年于义理无所不通。盍悟孔子一以贯之之旨又曰。夫子之道一以贯之。惟一为能万变而不穷。故诸弟子之问。或仁。或孝。或

从政。或事君。所问不同。而夫子答之亦无穷者。一以贯之故也。然夫子不以一贯者告人何哉。夫子中道而立。彼由此而悟如颜子者其所得亦不过于问仁问为邦尔而终与圣人交臂。其它虽未大

有所得。苟日从事于仁。孝从政。事君之间。亦不失为士君子。故曰下学而上达。盖其所学者此。而其所达者亦此。非有二也众人未达疑夫学之外别有形而上者。故曰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子不可

阶而升也。夫子之道。岂果若登天子难哉。又曰。君子之教人。不可以同科也。譬诸草木。大者使之遂其大。小者使之成其小。区别使各极其分量斯足矣故中人以下。姑使之从事于洒扫应对进退可

也苟比其大小而同乎一科。使学者躐等以为进相诬以为高岂善教者哉。若乃圣人则其开端使自远大及其至也。亦不过是而已。故曰有始有卒者。其唯圣人乎。有始有卒非自始以至终言。唯圣

人然后能始终一致也古史曰善乎于夏之教人也始于洒扫虑对进退而不急于道使其来者自尽于学。日引月长而道自至故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譬如农夫之殖草本既为

之区溉种而时耨之风雨既至。大小甘苦莫不咸得其性而农夫无所用巧也孔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达之有上下出乎其人而非教者之力也。异哉今世之教者闻道不明而急于夸世非性命

道德不出于口虽礼乐政刑有所不言矣而况于洒扫应对进退也哉教者未必知而学者未必信务为大言以相欺天下之为自是而起此子夏所谓诬也。又曰公言每夜熟寐至五鼓初即揽衣而

坐。此即所谓天下何思何虑之时也盖天下本自无虑但人不具此眼目不能识之尔太史曰道有不可以名言者古之圣人命之曰一寄之曰中。舜之禅禹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圣人之欲以道相诏者。至于一与中尽矣。昔者孔子与诸弟子言无所不至然而未尝及此也盖尝与子贡言之矣曰赐也汝以子为多学而识之者欤曰然非欤曰非也予一以贯之虽与子贡言之而孔

子之言之也难而子贡之受之也未信至于曾子不然孔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曾子出门人问。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盖孔子之告之也不疑而曾子之受之也不惑。则与子贡异矣

然曾子以一为忠恕则知门人之不足告也人及孔子既没曾子传之子思子思因其说而广之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者天下之大本也和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

焉万物育焉子思之说既出而天下始知一之与中在是矣然子思以授孟子孟子又推之以为性善之论出。而一与中始枝矣。乌乎孔子之所以不告诸弟子者盖为是欤前两叚纪年所载皆其门人所

记语意阙略恐于苏公之言有不能无失者。不足以极余之辨故考诸古史以足之如此云。圣人之所谓道者天而已矣天大无外造化发育皆在

其间运转流行。无少间息虽其形象变化。有万不同然其为理一而已矣。圣人生知安行与天同德。其于天下之理幽明巨细固无一物之不知。而

日用之间。应事接物动容周旋又无一理之不当然非物物而思之。事事而勉之也故曰吾道一以贯之固非块然以守一物于象罔之间。如所谓

五鼓振衣何思何虑者。遂指以为妙道之极。而阴秘藏之不以告人而。时出其馀以愚学者之未达使姑为善人君子而已也然夫子之告子贡盖

以知而言其告曾子则以行而论至于夫子言之之难易二子闻之之得失。则古史之言虽若近之。然谓曾子以门人不足告。而姑以忠恕为言则

是不知忠恕之相为体用。正所以明夫一贯之实矣。至于游夏之论洒扫应对之云云者。乃谓小子之学。所当由此而渐进。非谓一告以此。而遂一

听其所为终身无复有所告语也。观夫子之与颜渊言至于终日而渊叹之以为善诱循循。博文约礼则圣人之所以教人有始有卒。盖亦可见但

不躐等而已。今曰教不可以同科姑使之从事于此。而教者遂不复有所与。则固昧于教学之序。又谓颜子平生所问。止于论语所记为仁为邦之

二条。则其考之又可谓不详矣夫子之言下学而上达正谓下学于人事之卑近。而上达于天理之精微尔今曰所学者此。而其所达者亦此则是

终身下学而未尝上达也。又以子贡为未达而疑夫学之外别有形而上者以病其犹天不可阶之言则夫子形而上下者虽不可以二物言。然谓

学之外别无形而上者则是但有事而无理。但有下学而无可上达也。虽曰人皆可以为尧舜。然谓其必可至而无难则是颜子末由也已之叹。孟

子大而化之之语。皆为未达也其言不急于道。而待其自至如农夫区种而无所用巧。皆非是独其讥当世言道之失盖指王氏而言则为近之然

所谓道者已亦莫之识而未免于诬也盖王氏之诬人以其言者诬之也。苏氏之诬人。以其不言者诬之也二者虽殊其失则均矣凡此皆其学之

所不及而妄言之故其失如此至于天下何思何虑正谓虽万变之纷纭而所以应之各有定理不假思虑而知也今以中夜起坐斯须之顷当之

则是日出事生之后此何思何虑者遂为闲废之物而无所用矣彼所谓得一贯之旨者。殆不过此岂不陋哉古史所引舜禹授受之言。亦非本义。

盖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亦言精一别于人心道心之间。而守其道心始终不贰。则其所行自无过不及而合中道耳。非以一名道而寄之于中也。又

谓孟子为性善之论。而一与中始枝尤为谬妄。今未暇辨后章详之 前所论苏颕滨。正以其行事为可法耳。苏黄门谓之近世名卿则可前书

以颜子方之仆不得不论也。今此所论又以为行事可法。本朝人物最盛行事可法者甚众不但苏公而已。大抵学者贵于知道苏公早拾苏张之

绪馀。晩醉佛老之糟粕。谓之知道可乎。古史中论黄帝。尧舜禹益子路管仲。曹子子思孟子老聃之属皆不中理未易槩举但其辩足以文之。世之

学者穷理不深因为所眩耳。仆数年前亦尝惑焉。近岁始觉其缪。 苏黄门老子解。苏侍郎晚为是书。合吾儒于老子为未足。又并释氏而弥缝之

可谓舛矣。然其自许甚高。至谓当世无一人可语此。而其兄东坡亦以为不意晚年见此奇特。其可谓无忌惮者欤。因为之辨。 苏谓孔子以仁义

礼乐治天下。皆器也。而晦其道。老子绝而弃之以明形而上之道。先生谓示人以器。则道在其中。苏氏离器而言。不知指何物名道。道者仁。义。礼。乐

之总名。今曰绝仁义弃礼乐。以明道。是舍二五而求十也。岂不悖哉。 苏又谓因老子之言。以达道者不少。而求之于孔子者常若其无从。先生谓

因老子之言达道者何人。何如其达。而所达何道。孔子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入德之途。坦然明白。而曰常若其无从。乃自状其不知道而妄言耳。

苏又谓中者佛性之异名。而和者六度万行之总目也。先生谓和者天下之达道也六度万行。吾不知其所谓然毁君臣。绝父子。以人道为大槩。达

道固如是耶。朱子语类子由古史论前后大槩多相背驰亦有引证不着是他老来精神短。做物事都忘前失后了。淳近见苏子由语录大抵与古

史相出入它也是说要一以贯之。但是他说得别。他都只是守那一说。万事都在一然而又不把一去贯说。一又别是一个事物模样义刚 按陈

淳录同而略看子由古史序。说圣人其为善也如水之必寒火之必热其不为善也。驺虞之不杀窃脂之不榖此等议论极好程张以后文人无

有及之者。盖圣人行事皆是胸中天理自然发出来不可已者不待勉强有为为之。后世之论。皆以圣人之事有所为而然周礼纤悉委曲处。却以

圣人有邀誉于天下之意大叚鄙俚。此皆缘本领见处低了。所以发出议论如此。如陈君举周礼说有畏天命。即人心之语。皆非是圣人意。因说欧

公文字大纲好处多。晚年笔力亦衰。曾南丰议论平正耐点检李泰伯之文亦明白好看。木之问老苏文议论不正当曰议论虽不是。然文字亦自

明白洞达。木之朱子语续录刘大谏与刘草堂言子瞻却只是如此。子由可畏谪居全不见人。一日蔡京党中有一人来相见。子由遂先寻得蔡京

旧尝贺生日一诗与诸小孙先去见人处嬉看及请其人相见诸孙曳之满地。子由急自取之。曰某罪废莫带累他元长去京自此甚畏之。 子由

深有物作颕滨遗老传自言件件做得是。如拔用杨畏来之邵等。事皆不载了当时有杨三变两来之号。门下侍郎甚近宰相范忠宣苏子容辈在

其下。杨攻去一人当子由做不做又自其下用一人杨又攻去一人子由当做又不做又自其下拔一人凡数番如此皆不做杨曰。苏不足与矣。遂

攻之来亦攻之二人前攻人。皆授其风旨也 因说栾城集。先生曰。旧时看他议论亦好近日看他文字煞有害处。如刘原父高才傲物子由与他

书。劝之谦逊下人此意甚好然其间却云天下以吾辩而以辩乘我。以吾巧以巧困我不如以拙养巧。以讷养辩。如此则是怕人来困我故卑以下

之。此大叚害事。如东坡。作刑赏忠厚之至论。却说惧刑赏不足以胜天下善恶。故举而归之于仁如此则仁只是个鹘突无理会底物事。故又谓仁

可过。义不可过。大抵今人读书。不子细此两句都缘疑字上面生许多道理。若是无疑罪须是罚。功须是赏。何须更如此。或曰。此病原起于老苏。先

生曰。看老苏六经论。则是圣人全是以术欺天下也。子由晚作待月轩记。想他大叚自说见得道理高。而今看得甚可笑。如说轩是人身。月是人性。

则是先生下一个人身。却外面寻个性来。合凑着成甚义理黄氏日抄论苏文文定公远识雅量。不动如山。可谓国之重臣矣。而苏子之铭公。首曰

大道之行。士贵其身。维人求我匪我求人。然则公之所能不动非以是哉有志之士。盖知所用力之地矣又作范景人墓志铭。形容景仁之洁己。与

君实之救世同科。非苏子其孰能察之苏籕记栾城先生遗言公曰。吾莫年于义理无所不通悟孔子一以贯之者东坡幼年作却鼠力铭公作缸

砚赋曾祖称之。命佳纸修写聚饰。钉于所居壁上。 公读一江西临川前辈集曰胡为窃王介甫之说。以为己说。 公曰。余黄楼赋学两都也晚年来

不作此工夫之文贡父尝谓公所为训词曰君所作强于令兄公曰予少作文。要使心如旋床。大事大圆成。小事小圆转每句如珠圆。 程正叔

引论语云。南郊行事回。不当哭温公。公曰古人但云哭则不歌不曰歌则不哭。盖朋友之故。何可预期。 公读由余事。曰女乐败人可以为戒。 公

曰。吾为春秋集传乃平生事业 公闻以螺钿作茶器者凡事要敦简素不然天罚。 公常云在朝所见朝廷遗老数人而已。如欧阳公永叔。张公

安道。皆一世伟人苏子容。刘贡父。传学强识。亦可以名世予幸获与之周旋。听其诵说放失旧闻。多得其详实其于天下事。古今得失。折衷典据甚

多东坡与贡父会语及不获已之事贡父曰。充类至义之尽也东坡曰。贡父乃善读孟子欤公自熙宁谪高安览诸家之说。为集传十二卷绍圣

初再谪南方。至元符三易地最后卜居龙川白云桥集传乃成。叹曰。此千载绝学也既而俾坡公观之。以为古人所未至。苏籕双溪集籕子。苏诩记

曰。先公监丞栾城公长孙也在颕滨亲炙教诲十五馀年。建炎初。南渡侍伯祖侍郎居婺女近三十载裒其平昔所述古律论撰为十五卷目曰双

溪集并所记栾城公遗言一卷因镂板于筠之公帑。庶几广其传焉淳熙六年中秋日男朝奏大夫权知筠州军州事诩谨志。老学庵笔记苏子由

晚岁游许昌贾文元公园作诗云。前朝辅相终难得。父老谷嗟今亦无。盖谓方仁祖时士大夫多议文元。然自今观之。岂易得哉。其感槩如此容斋

随笔子由南窗诗云。京城三日雪。雪尽泥方深。闭门谢还往。不闻车马音。西斋书帙乱。南窗朝日昇。展转守床榻。欲起复不能。开户失琼玉。满阶松

竹阴。故人远方来疑我何苦心。踈拙自当尔有酒聊共斟此其少年时所作也东坡好书之以为人间当有数百本。盖闲淡简远得味外之味云。许

州志苏辙元符三年归自岭海。复官提举凤翔府上清太平观。辙有田在颕川。乃即居焉深藏自守不与世接。逍遥嘿坐。如是者十年。号颕滨遗老

作传凡万馀言。按徐度却扫编云。子由南还寓居许下。多杜门不通宾客乡人来自蜀中求见。伺候于门弥旬不得见。宅南有丛竹竹中为小亭。遇

风日清美。或相羊于其间乡人既不得见则谋之阍人。阍人使侍于亭旁如其言。复旬日果出。乡人因趋进子由见之大惊劳问久之曰子姑侍我

于此。翩然复入迫夜竟不复出。辙兄轼字子瞻亦尝寓颕昌至今犹以坡仙名其坊后卒于常州。苏东坡集子由真赞。心是道人形是农夫误入廊

庙还即里闾秋稼登场。社酒盈壶。颓然一醉。终日如愚王十朋悔溪集苏颕滨赞。贤哉子由。贤哉子由忠言嘉谋。耸动冕旒横身政府不避怨仇。华

萼联芳。皆第一流。才不逮兄识俱优张舜民画墁集祭子由门下文。呜呼。请言其始。忆昔关中。尝亲伯氏。公佐宛丘。邈在千里我掾岐府。熙宁初

年。公与伯氏。免丧山川。连镳而东道出岐山。盘留累日。赏画听泉人望入馆。雅如登仙。无何南北。已困屡迁。迁仍未远。止于江黄。不期江山助长文

牵文如绮绣璀璨芬芳。行如珪璧。温润坚强。星霜十稔。江湖相望。直至元祐。再践周行。入随鹭序。出集僧房。桓珪双植。白眉最良已颀而哲。岳峙堂

堂。云中日下。二陆三张。埙篪间作。旗鼓相当。每于文会。缪赐称扬。未殚城府。已笾庙堂。一言道合。泽及万方。兰焚以臭。玉折以刚。丹霄一跌。径落海

康。险阻艰难亦所备尝五年海峤。一日许昌。跏趺密室。闭目面穑。妻孥罕进。栋宇发光。婴儿可复。苦海坐航。岂期大数。分甘难量。寻常书来。岁或一

再。止三数张。今岁书来。前后相望。既论养生。又闽存亡。亹亹不绝。十百成行。老伴凋零。墨色未荒。始疑魄兆。终底衋伤。呜呼哀哉传闻治命。返葬眉

阳。欲践誓言。颠沛不忘。杜陵遗老。只影孤吭。寄哀千里。奠此一觞。明年未死。丹旐西来。再拜路傍。苏迈斜川集祭叔父黄门文乌乎天无意于世乎。

曷为畀之以人夫既畀之。而又夺之理可疑于大钧。昔者仲尼孟轲。周流天下。皇皇乎求君盖欲拯生民于涂炭。救将丧之斯文然身卒困于逆旅。

志壹郁而莫信。岂道大不容于世也。抑天未欲平治于斯民。乌乎哀哉。维我王父皇考。以及叔父。天祚有宋。马生良臣。祖尧禹而陋秦汉谈王道于

一门。公之在庙堂也。则壬人废而蛮夷服。礼乐正而朝廷尊。排申商之充塞。非仁义而莫陈。庶几乎虞夏之风。反朴而还淳矣。属世故之迫隘。乃一

莸而一薰。横江潭之鳣鲔。岂沟渎以容身。竟中道而出走。罹此邮之纷纷。然公之脱身南荒而归也。则澹然箕山之下。湿水之滨友巢由于千载。追

松乔于白云。盖与世而相忘。默渊潜而自珍。托春秋以见志。戮奸冤于灰尘。公虽不用也。而天下愈尊之如泰山。归之如凤麟。意造物之有待。使巍

然而独存。忽山颓而梁坏。何苍苍之不仁。岂吾宗之不祐天实祸于搢绅。迈也昔孤而归公于许。奉杖屦者十春维二父之笃爱。推其馀于子孙。痛

里门之一诀。哭来讣于并汾恨易篑之不见。犹及拜其冠巾。恱高堂其如在疑謦咳之或闻。誓不辱于教诲。期可见于九原。倾一筭而永已。不得执

绋挽公之归葬于西岐也。三苏周益公大全集跋三苏画象赞。侍读公贤苏氏父子兄弟之盛。游夏不能搢辞矣。英彦以示省斋周某。乃续一转

语云。是家一瓣香。并为文忠公此图。盛行于庐陵宜也。乾道丙戌五月十二日。二苏江州寓公传苏轼。字子瞻。辙。字子由眉山人师父洵为古大

同擢进士第。及中制科。轼自凤翔判官入历清要。至判官告院上书论新法不合数补外。元丰初言者摭轼诗多讥刺。就台鞠贬黄州。躬耕东坡。二

年。辙亦以抵王安石。自南京判官谪监筠州酒税。舟过南康。爱庐阜而不散驻为玉渊三峡之胜。由淹信宿。遇隐者焉。举日月以谕性理。曰人之性

出寓为身。一生一死。犹月之一盈一阙也。辙悟其说。至筠。作待月轩以自省。而记其事焉。七年。轼移汝州欲与辙别。因游庐阜。乃自兴国道瑞昌之

亭子山。有轼题名。芒鞋竹杖诗曰。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发意不作诗。山谷奇秀应接不暇。山中人曰苏子瞻来矣诗

思不觉复出。诗曰。自昔忆清赏。神游杳霭间。如今不是梦。真个到庐山。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要识庐山靣。他年是故人。山北圆通寺。父洵旧游

也。寺僧多识洵者。因借竹轩居之。诗曰。洞外复空中。千千万万同。劳师问此竹。清是阿谁风僧夜梦宝盖飞坠地。诘旦乃洵忌日。轼写宝积佛献盖

颂赠僧僧悟而啸。轼作诗记之曰。石耳峯头路接天。梵音堂下得临泉。此生初饮庐山水。它日徒参雪窦禅。袖里宝书犹未出。梦中飞盖已先传。何

人更识嵇中散。野鹤昂藏未是仙。自是历二林。访濂溪过山房。寻玉涧。皆有诗。见本条。昼穷林壑夜止崔诚老庵。弥旬乃别有漱玉亭诗曰。高岩下

赤日。深谷来悲风。擘开青玉峡。飞出两白龙。乱沫散霜雪。古坛摇清空。馀流滑无声。快泻双石谼。我来不忽去。月出飞桥东。荡荡白银阙。沉沉水晶

宫。愿从琴高生。脚踏亦𩽼公。手持白芙蕖。跳下清冷中。又赋三峡桥诗。吾闻太山石。积日穿线溜。况此百雷霆万世与石斗深行九地底。险出三峡

右。长输不尽溪。欲满无底窦。波翩潜鱼震。逸响落飞狖。清寒入山骨。草木尽坚瘦空濛烟霭间。澒洞金石奏。弯弯飞桥出。澰澰半月彀。玉渊神龙近

雨雹乱晴昼。垂瓶得青甘。可咽不可漱。馀诗不可悉纪。既至筠与辙别。复沿彭蠡而下。时轼已疏乞居常州。因留盆城侯命。城中天庆观。唐紫极宫

也。松桧荟蔚道士下榻迎之轼留连不能去终以庐阜景物不可穷再题一绝于西林寺壁。诗云横看成岭直成峯。远近高低了不同不识庐山真

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遂造湖口焉。未几得旨许住常州。明年辙亦起知绩溪县。舟至南康。阻风连旬诗曰莫发鄥阳市晚榜彭蠡口微风吹人衣

雾绕庐山首舟人失蒿啸此是风伯候。杙舟未及源飞沙忽狂走晴空转车毂。渌水起冈阜。众帆落高张。断缆已不救我舟旧如山此日亦何有老

心畏波涛归卧塞窗牖。土囊一已发万窍无不奏初疑丘山裂。复讶蛟唇斗。鼓锺相轰豗。戈甲互磨叩。云霓黑旗展。林木万弩彀曳柴荡人心。振旅

拥军后。或为羁雌呤。或作苍兕吼。众音杂呼吸异出殊圈旧中霄变凝冽飞霰集纷猱。萧骚蓬响干。晃荡窗光透坚凝忽成愤。澎湃殊未究纻缟铺

前洲琼瑰琢遥岫。山川莽同色。高下齐一覆。渊深窜鱼鳖野旷绝鸣脰。孤舟四邻断。馀食数升糗寒虀仅盈盎。腊肉不满豆。弊裘拥衾服。微火拾薪

构。可怜道路穷。坐使妻子诟。幽奇虽云极。岑寂顷未受一年行将除兹岁真浪授。朝来阴云剥。林表红日漏。风棱恬已收。江练乎不皱。两浆舞夷犹

连峯吐奇秀。同行贺安穏。所识问癯瘦惊馀自怜惜梦觉定真否。春阳着城邑。屋瓦冻初溜。艰难当有偿。烂熳醉醇酎。徘徊东庵诗曰。欲涉彭蠡湖

南风未相许。扁舟厌摇荡。古寺慰行旅。重湖面南轩。惊浪卷前浦零微雪阵散。颠倒玉山舞。一风辄九日。未息土囊怒。百里断行舟。仰看飞鸿度故

人念征役。一饭语平素。竹色净飞涛。松声乱秋雨。我生足忧患。十载不安处。南北已兼忘。迟速何足数。遂遍游山南北。作十二咏。山南先瀑布诗

曰。山上流泉自作溪。行逢石缺潟虹霓。定知云外波澜阔。飞到峯前本末齐。入海明河惊照耀。倚天长剑失提携。谁来卧枕苍苔石。一洗尘心万解

泥。漱玉亭诗曰。山回不见落银潢。馀溜喧豗响石塘。目乱珠玑溅空谷足寒雷电绕飞梁。入瓶铜鼎香茶白。接竹斋厨午饭香。从此出山都不弁满

田杭稻插新秧。三峡桥诗曰。三峡波涛饱溯沿。过桥雷电记当年。江声髣髴瞿塘口。石角参差滟滪前。应有夜猿啼古木。已将秋叶作归船老僧未

省游巴蜀。松下相逢问信然万杉寺诗曰。万本青杉一手栽。满堂白佛九天来。涓涓石溜供厨足。矗矗山屏绕寺开。半榻松阴秋蕈冷一杯香饭午

锺催。安眠饱饭平生事。不待山僧唤始回。白鹤观诗曰。五老相携欲上天玄猿白鹤尽疑仙。浮云有意藏山顶。流水无声入稻田。古木微风时起籁。

诸峯落日尽生烟。归鞍草草还城市。惭愧幽人正醉眠简寂观诗曰。山行但觉鸟声殊。渐近神仙简寂居门外长溪净客足。山腰苦笋助盘蔬乔松

定有藏丹处。大石犹存拜斗馀。弟子苍髯年八十养生世世受遗书归宗寺诗曰来听归宗早晚锺疲劳懒上紫霄峯。墨池谩叠溪中石白塔微分

岭上松。佛宇争推一山鬼。僧厨坐待十方供。欲游山北东西寺岩谷相连更几重。山北射蛟洲。浪井。庾楼东湖琵琶亭。五咏。各见本条而有不到

东西二林之恨。诗云。山北东西寺。高人永远师。来游亦前定回首独移时。社散白莲尽。山空玄鹤悲何年陶靖节。溪上送行迟元祐初辙自右司谏

至门下侍郎。轼以礼部侍郎至端明翰林二学士知定州未几党祸作兄弟复南徙轼过庐阜。有出入岩峦千仞表。较量筋力十年馀之叹。又过湖

诗曰。八月渡重湖萧条万籁呼。秋风片帆急暮霭一山孤。许国心虽在。康时术转虚。岷峨千万里投老得归无辙赋三诗。皆不及时事焉诗曰。当年

五月访庐山。山翠溪声寝食间。藤杖复随春色到。寒泉顿与客心闲。岩头悬布煎茶足。峡口惊雷泛叶悭。待得前村新雨遍。扁舟应逐好风还。 忆

昔栖贤夜入城。道傍兰若一僧迎。偶然不到终遗恨。特地来游慰昔情。海外声闻安在此。堂中天鼓为谁鸣。匆匆复向深山去。一盏醍醐饱粟罂。

此山岩谷不知重。赤眼浮图自一峯。芒𫏋随僧践黄叶。晓光消雪压长松。石泉试饮先师锡。午饭归来下寺锺胜处转多浑恐忘。此山惟见白云浓

徽宗立皆得归。轼以提举玉局观致仕。卒于常辙挂冠居许。号颕滨遗老。十馀年卒。轼子迈。过尝从游庐山。迈赴官饶州轼送至湖口。与乘舟夜

至石锺山下。以考得名之由。语在石锺山辨。遇侍轼南迁。集中有白鹤观闻棋诗为过作也。观棋予素不解棋。尝独游庐山白鹤观观中人皆阖户

昼寝。独闻棋声于古松流水之间。意欣然喜之。自尔欲学。然终不解也。儿子过。乃粗能者。儋守张中日从之戏。予亦隅坐竟日不以为厌也。五老峯

前。白鹤遗址。长松荫庭风日清美。我时独游不逢一士。谁欤棋者。户外有二。不闻人声时闻落子。终枰坐对谁究此味。空钩意钓。岂在小儿近

道。剥啄信指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游哉。聊复尔耳。轼之初入南也。湖口人李正臣。蓄异石。九峰玲珑若窗户。轼名之曰。壶中九华。约归日。以百

金相售。留诗为约。诗曰。青溪雷转失云峯。梦里犹惊翠扫空。五岭莫愁千嶂外。九华今在一壶中。天池水落层层见。玉女窗明处处通。念我仇池太

孤绝。百金归买小玲珑。比归。则正臣已举售郭祥正。轼和诗以为啸。诗曰。江边阵马走千峯。问讯方知冀北空。尤物已随清梦断。真形犹在画图中。

归来岁晚同元亮。却扫何人伴敬通。赖有铜盆修石供。仇池玉色自𤧚珑后黄庭坚亦南谪。正臣特轼诗谒庭坚。伤轼下世因和韵以寄。感焉。诗曰。

有人夜半持山去。顿觉浮岚暖翠空。试问安排华屋处何如零落乱云中。能回赵壁人安在。已入南柯梦不通。赖有霜锺难席卷?椎来听响东珑。

纪事本末二苏贬逐元祐八年三月戊子。黄庆基言川党复盛。见苏颂罢相是月门下侍郎苏辙奏。臣近以重敦逸言川人太盛。差知梓州冯如晦

不当指为臣过遂具札子及面陈本末。寻蒙德音宣谕。深察敦逸之妄而以臣言为信。臣德望浅薄言者轻相诬罔若非圣明在上心知邪正所在

则孤危之踪。难以自安若敦逸所言果申臣病。何惜使臣引去以谢朝廷若敦逸所言不实。亦使臣略加别白。然后出入左右。粗免愧耻如不蒙开

允。非所以为爱臣也。所有董敦逸言臣章䟽。伏乞早赐付三省施行敦逸又言近具奏。乞减杀川人太盛之势。又乞广为体访等事已尘圣览今采

众言有令开呈下项。一访闻苏轼苏辙范百禄辈各有奏举及主张差除之人。惟苏轼为多。或是亲知。或其乡人。有在要近有在馆职。有为教官。

有为监司。为知州军。不可以数考。是致仕路有不平之叹。中书省尚书吏部须籍姓名。乞指挥供具。便见员数之多寡。事势之如何。一高丽买书之

事。是陛下已降之命。因众臣共为之议。得旨而后行。寻以苏轼见拒而罢。见有文案在尚书省。礼部。国子监。乞取索看详。一黄河软堰之事。亦是陛

下已降之命。亦因众臣共为之议得旨而后行。寻以苏辙见拒而罢。见有文案在尚书省工部都水监。乞取索看详。臣闻人君者。制命者也。人臣者

承君之命而奉行者也命令重则君尊。命令轻则臣强。今陛下已行之命而轼辙违而拒之。辙之拒命。中外闻之。已惊骇矣。轼之拒命。不惟中外知

之。夷狄亦知之矣异日丑虏生心边防误事。臣未及议窃惟苏颂范百禄。以稽留制书及除授不当等事。朝廷亦已施行。若辙与轼岂惟敛恩作福。

朋党不公而又拒违君命语其情犯又非颂与百禄之比释而不治命今轻矣。欲乞检臣前奏。并详今来所陈事理。断自宸衷指挥施行。 遍类章

䟽系八年三月二十日时奏此。今因苏辙。辨敦逸初奏不得其时系之三月末则敦逸此奏。却不先见于二十日。故亦系三月末苏辙辨奏后敦逸

初十日所奏。独检讨未得。但得庆基所奏耳。四月乙亥。门下侍郎苏辙奏朝廷用人。自有资格岂可为臣一人忝预执政。遂使川峡四路士人。皆

裁抑今不得依本资差注。敦逸又言冯如晦差除。乃臣所言一事已。敦逸言臣非一。并未蒙降出。欲乞早赐行下。令三省覆实其事若臣稍涉𥝠邪

乞正国法。若所言无实亦乞辨明。免臣暧昧之谗。五月辛卯。监察御史董敦逸。罢为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黄庆基罢为福建路转运判官。坐言尚书

右丞苏辙礼部尚书苏轼不当也。 壬辰三省进呈敦逸四状言苏辙黄庆基三状言苏轼。吕大防奏曰敦逸言辙事。三省同签文字皆以为非辙

之罪庆基言轼知颕州日违法置簿拘收赏钱不依条例妄行赏用及失入丁真配罪。见系京西路提刑司按法取勘千系官吏轼已移扬州又入

为兵部尚书矣乃敢越蓦申陈致朝廷徇其所请将监司按发公事指挥不得取勘致令迁延该赦考轼之意将欲姑息小人盖庇旧吏以沮坏法。

令而已。轼前知杭州日。有百姓颜益。以受纳官不肯领绢率众人论诉非有大过也轼不遵法令。判令刺配虽尝目劾蒙朝廷考罪轼为人臣乃欲

恣喜怒而出入人罪原其不遵法令之意盖有轻茂朝廷之心其不忠之罪大矣轼自进用以来。援引党与分布权要附丽者力与荐扬违迕者公

行排斥。昨荐王巩。既除宗正寺丞近荐林豫自东排岸不问资叙。遂差知通利军。前者除张来为著作郎。近者除晁补之为著作佐郎。轼力为援引

遂至于此。至于秦观亦轼之门人也。素号儇簿昨除秘书正字。既用言者罢矣。犹不失为校对黄本书籍是以奔兢之士。趋走其门者如市。唯知轼

而不知有朝廷也。近者高丽人使乞赐书籍。此乃祖宗朝故事。且屡尝赐书与之矣。轼乃拒违诏旨。极言不可。及都省批送礼部。令吏人上簿。固非

重责也轼乃盖庇吏人力陈强辨期必胜而后止。轼在先朝。至为歌诗谤讪朝政有司推治实迹具存众皆以为罪在必死。独先帝怜之。止从轻典。

送黄州安置。轼不能感戴厚恩。而乃内怀怨望二圣陛下临政之初以轼为中书舍人。遂因制诰。公然指斥先帝时事略无忌惮。将欲刺讥先帝。以

摅平昔之愦耳。轼行李之纯除河北都转运使诰云乃者役钱贷息之毙民兵马政之劳。萃于北方。而天下不靖。河溢为灾老幼奔走流离道路十

年于此矣。呜呼其孰能为朕劳来安集。使复其旧乎夫宣王承厉王之后万民离散。不安其居而能劳来安集之。故见于鸿雁之诗是以先帝方何

代乎。乃以厉王之乱相拟也。轼行苏颂除刑部尚书诰云乃者法病于烦。官失其守。盗贼多起狱市纷然惟汉武帝时暴征远戍。于是益贼兢起。至

遣直指之使以督捕之此乃可谓纷扰。轼为此言。是以先帝方何代乎。乃以武帝之暴相拟也。轼行刘谊知韶州诰云。尔昔为使者亲见民病。尽言

而不讳。扼穷而不悯安知有今日之报乎夫刘谊得罪于先帝。自以职在奉行法度有所不至。当公论之而乃张皇上书用此罢江西提举。安得有

尽言乎至于安知有今日之报此语尤不忍闻陛下奉承宗庙。当有显扬先帝之鸿业休德。岂欲报先帝得罪之人乎轼行唐义问除河北运使诰

云朕修赋役之法黜众敛之吏去薄从忠。务以养民夫先帝立法岂不欲养民邪先帝用人岂不欲去薄从忠邪今以为务以养民是指先帝之不

能养民也今以为黜聚敛之吏是指先帝用聚敛之吏也。轼行贬吕惠卿诰云苟可蠹国以害民率皆攘臂而称首夫先帝立法乃欲与天下同利

岂有先帝之圣神英睿冠绝百王如此而乃从蠹国害民之谋乎轼所行制诰皆在舍人院陛下试取而观之。盖有声述不尽者臣请以常人论对

人之子骂人之父犹且义不胜诛况轼职代王言而实诋先帝按之以法当如何哉至如结托常州宜兴知县李去盈强买姓曹人抵当田产至其

人上下论诉进状者凡八年。方与断还臣义激于中。不能自止望赐英断。上以释先帝之谤议次以正今日之典刑又言曰。治天下必先于正朝廷。

正朝廷必先于破朋党自非明足以察微。公足以兼听睿足以独断者。未有不为奸邪所蔽也臣近言礼部尚书苏轼已历䟽其所为矣。切见门下

侍郎苏辙怀邪徇私援引党与怙势曲法。务与其兄相为肘腋。以紊乱朝政轼则外许人差遣而公荐之。辙则内为之应而引用之。按轼与吕陶交

结至厚昨者荐陶自代遂除为起居舍人。近日中书舍人陈轩缘管伴高丽人使请赐书籍事。轼恶轩之不附已。遂奏于朝。力加徘诋意欲使轩补

外乃迁陶为中书舍人轼知颕州日赵今时为签判轼与之往还甚密。轼乃公荐于朝称其才美访闻苏辙见议。除令时差遣国子司业赵挺之为

御史日。屡言轼不公事迹轼居礼部。统辖国子监。日务捃摭太学中事。意欲沮抑挺之访闻苏辙见议除挺之为转运副使。以同列啇议。未敢进呈

太府寺丞文勋。以篆字游于轼之门初不以公正吏才称也。轼既援引。辙遂除为福建路转运判官冯如晦为夔州路转运使日。按发公事不当见

系御史台推治未结绝间。辙以川人遂除馆职差知梓州。近断敕方下如晦虽以法夺官。而差遣与职竟不动也。赵卨帅鄜延日。欲弃熙河而不敢

献议乃以书抵大臣。是时辙为中丞。得其书即与论列。赖谏官刘唐老䟽其交通诬罔之迹。谋遂不行。前日臣尝言执政不务恊和凡欲行一事。除

一差遣。商量累日。多不能合。甚者几于忿争。极伤国体。盖辙欲进其党与。故众论不肯相从耳。轼尝自言陛下称其兄弟孤立。以为必不疑也。是以

敢交结党与而无所忌惮。又其党言陛下许轼大用。以为必见信也。是以士大夫莫不争趋其门。以图进取上下唱和。合为一党牢不可破。且人臣

事君惟有忠信耳一涉于欺罔。则终身不可以诚信委之。按辙荐王巩累数百言。陛下真以为可用也。既而淮南提点刑狱锺浚。根究王巩在任日

秽恶狼籍实迹其存遂谪为监当而辙亦恬然自若略不引咎程之邵辙之表弟也昨任夔州路转运判官按知云安军孙拱拱与之互论见系推

治未见曲直乃除之邵为都大提举茶事至如轼之罪恶。因行制诰公肆刺讥。以法论之指斥乘舆罪在不赦而况指斥宗庙乎陛下试观轼辙所

为稍失控御则何所不至于是大防辙等奏曰庆基言轼所撰李之纯等六人诰辞文涉讥毁先帝。其间陆师闵诰一道系范百禄词非轼所撰臣

切观先帝圣意。本欲富国强兵以鞭挞四夷而一时群臣将顺大过故事或失当及太皇太后与皇帝临御因民所欲随事救改盖事理当然耳昔

汉武帝好用兵重敛伤民昭帝嗣位博采众议多行寝罢明帝尚察屡兴𢡖狱章帝改之以宽厚故当时天下恱服未有以为谤毁先帝者也至如

本朝真宗皇帝即位弛逋欠以厚民财仁宗即位罢修宫观以息民力。凡此皆因时施宜以补助先朝阙政亦未闻当时士大夫以为毁谤先朝者

也。近自元祐以来。言事官有所弹撃多以毁谤先帝为词非惟中伤士人兼欲摇动朝廷意极不善若不禁止。久远不便苏辙奏白臣昨日取兄轼

所撰吕惠卿诰观之。其言及先帝者有曰始以帝尧之仁。姑试伯鲧。终然孔子之圣。不信宰予兄轼亦岂是讥毁先帝者邪。臣闻先帝末年亦自深

悔已行之事。但未暇改耳元祐初改正追述先帝美意而已。太皇太后曰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当时大臣数人。其间极有不善不肯谏止。吕

大 防 曰。闻 先帝 尝曰两府大臣略无一人能相劝谏然则一时过举。非出先帝本意明矣太皇太后曰此事皇帝宜深知。大防曰皇帝圣明。

必能照察此事于是得旨敦逸庆基并与知军差遣。 丙申左朝请郎新京湖北路转运判官董敦逸知临江军。左朝请郎新福建路转运判官黄

庆基知南康军敦逸庆基既有旨与知军差遣。而御史中丞李之纯侍御史杨长监察御史来之邵亦言二人诬陷忠良朝廷容贷。止令出使臣恐

后人观望得任私意敢肆狂诬。故遽责之。黄庆基董敦逸既责。苏轼以箚子自辨曰臣自少年从仕以来以刚褊疾恶尽言孤立为累朝人主所知

然亦以此见疾于群小。其来久矣自熙宁元丰间。为李定舒亶辈所谗及元祐以来。光庭挺之。贾易之流。皆以诽谤之罪诬臣其间于义不可不辨。

臣先任中书舍人日适值朝廷窜逐数人。所行诰词。皆是元降词头所述罪状非臣私意所敢增损内吕惠卿自前执政责授散官安置。诛罚至重

当时蒙朝旨。节录台谏所言。惠卿罪恶降下。既是词头所有。则臣安敢减落。然臣子之意。以为事涉先朝。不无所忌。故特于诰词内分别解说。令天

下晓然知是惠卿之奸。为先朝盛德之累至于窜逐之意。则已见于先朝其略曰先皇帝求贤若不及从善如转圆如以帝尧之仁姑试伯鲧终然

孔子之圣不信宰予。发其宿奸谪之辅郡。尚疑。改过稍畀重权复陈罔。上之言继有砀山之贬。反复教戒恶心不悛躁轻矫诬德音犹在臣愚意以

谓古今如鲧为尧之大臣而不害尧之仁宰予为孔子高弟而不害孔子之圣又况再加贬黜深恶其父皆先朝本意。则臣区区之忠。盖自谓无负矣。

今庆基乃反指以为诽谤指斥。不以矫诬之甚乎其馀所言李之纯苏颂。刘谊唐义问等诰词皆是庆基文致附会以成臣罪。只如其间有劳来

安集四字。便云是厉王之乱。若一一以此罗织人言则天下之人使不敢问口动笔矣。孔子作孝经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幽王之诗也不知孔

子诽谤指斥何人乎此风始于朱光庭盛于赵挺之。而极于贾易今庆基复宗师之臣恐阴中之害渐不可长。非独为臣而言也。云云太皇太后令

辙谕曰。缘近来众人正相捃拾。且须省事。轼乃具箚子称谢曰。天慈深厚。如训子孙。委曲保全。如爱支体感恩之涕不觉自零。伏念臣才短数奇。性

踈少虑。平生犯患。垂老困谗。非二圣之深知。虽百死而何赎。伏见东汉孔融。才踈意广。负气不屈是以遭路粹之冤西𣈆嵇康才多识寡好善不忘

是以遇锺会之祸当时为之扼腕千古为之流涕臣本无二子之长。而兼有古人之短。若非陛下至公而行之以恕至仁而照之以明察消长之往

来。辨利害于疑似。则臣已下从二子游久矣。岂复有今日哉谨当奉以周旋不敢失坠便湏刻骨。岂独书绅庶全蝼蚁之体。以报丘山之德 六月

甲寅礼部尚书苏轼乞知越州诏不凡 壬申。礼部尚书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左朝奉郎苏轼知定州。 按轼奏议。八月十九日。犹以端明

侍读礼书。论汉唐正史。则六月二十六日。不应已除定州。又实录于九月十三日再书除定州恐六月二十六日所书或误。不然六月二十六日初

除寻不行。故九月十三日再除。而实录不能详记所以也。当考六月八日。轼已乞越州诏不允。政目于二十六日书苏轼知定州。 九月戊子。端明

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苏轼知定州。 绍圣元年三月。太中太夫守门下侍郎苏辙。依前官知汝州。见绍述四月癸卯监察御史郭知

章。言吴安诗行苏辙诰重轻止徇于私情。褒贬不归于公议。诏安诗罢起居郎。 壬子。侍御史虞策言吕惠卿等。指陈苏轼所作诰词。语涉讥讪。望

劾实施行。殿中侍御史来之邵。言轼在先朝久以罪废。至元祐擢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轼凡作文字。讥。斥先朝。援古况今。多引衰世之事。以快忿

怨之𥝠。行吕惠卿制词。则曰始建青苗。次行助役均输之政。自同商贾手实之祸。下及鸡豚。苟可蠹国而害民率皆攘臂而称首。行吕大防制词则

曰民亦劳止愿闻休息之期。撰司马光神道碑则曰其退于洛。如屈原之在陂泽凡此之类播在人口者非一当原其所犯。明正典刑制曰云云落

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依前左朝奉郎知英州制词中书舍人蔡卞所草也 范纯仁言臣方在病假仍乞罢免朝廷之事不合与闻然有

未尽之诚上觊少禆圣聦窃见今台言苏轼行吕惠卿诰词言涉讪谤伏缘熙宁法度出于建议之臣。又州县奉行之际多有过当不副神宗爱民

求治之意及至垂帘之后惠卿方用谏官之言。特行重窜苏轼因撰辞之际遂至过诋惠卿今台章揽归先朝。事体不便况今来言者多是垂帘时

擢归言路之臣当时畏避不即纳忠今日观望始有弹奏。若便施行其说亦恐玷垂帘之圣明妨陛下纯孝之德。三省进呈之际伏望圣断特加容

贷不惟可全国体亦可稍镇浇风甲寅侍御史虞策言苏轼既坐讥斥之罪。犹得知州。罪罚未当诏轼降充左承议郎闰四月乙酉监察御史

刘拯言工部侍郎李之纯前为御史中丞阿附苏轼为其用。御史黄庆基言轼诬诋先帝。董敦逸言辙以国名器私与所厚之纯遂以庆基等诬罔。

庆延嗣世

苏舜钦宋史文苑传舜钦字子美参知政事易简之孙父耆有才名尝为工部郎中直集贤院舜钦少慷慨有大志状貌怪

伟当天圣中学者为文多病偶对独舜钦与河南楌修。好为古文歌诗。一时豪俊多从之游初以父任补太庙斋郎调荥阳县尉。玉清昭应宫灾。舜

钦年二十一。诣登闻鼓院上䟽曰。烈士不避𫓧钺而进谏。明君不讳过失而纳忠。是以怀策者必吐上前蓄冤者无至腹诽。然言之难。不如容之难

容之难。不如行之难有言之必容之行之则三代之主也幸陛下留听焉。臣观今岁自春徂夏霖雨阴晦未尝少止。农田被菑者几于十九臣以谓

任用失人。政今多过。赏罚弗中之所召也。天之降灾欲悟陛下。而大臣归咎于刑狱之滥。陛下听之。故肆赦天下以为𧟄救。如此。则是杀人者不死。

伤人者不抵罪。而欲以合天意也。古者断决滞讼以平水旱。不闻用赦。故赦下之后。阴霾及今。前志曰。积阴生阳阳生则火灾见焉。乘夏之气发泄

于玉清宫。震雨杂下。烈熖四起。楼观万叠。数刻而尽。非慢于火备。乃天之垂戒也。陛下当降服减膳。避正寝。责躬罪已。下哀痛之诏。罢非业之作。拯

失。职之民。察辅弼及左右无裨国体者罢之。窃弄权威者去之念政刑之失。收刍荛之论庶几所以变灾为祐。浃日之间未闻为此。而将计工役以

图修复。都下之人闻者骇惑。聚首横议。咸谓非宜皆曰章圣皇帝勤俭十馀年。天下富庶。帑府流衍。乃作斯宫。及其毕功海内应竭。陛下即位未及

十年。数遭水旱。虽征赋减入。而百姓困乏。若大兴土木。则费用不知纪极财刀耗于内百姓劳于下。内耗下劳。何以为国。兄天灾之已著违之是欲

竞天无省已之意。逆天不祥安已难任。欲祈厚贶。其可得乎。今为陛下计。莫若来吉士。去佞人修德以勤至治。使百姓足给而征税宽减则可以谢

天意而安民情矣。夫贤君见变。修道除凶乱世无象。天不谴告。今幸天见之变。是陛下修已之日。岂可忽哉。昔汉宣帝三年。茂陵白鹤馆灾诏曰。迺

者火灾。降于孝武园馆朕战怀恐惧不烛变异。罪在朕躬群有司又不肯极言朕过以至于斯将何寤为夫茂陵不及上都。白鹤馆大不及此宫。彼

尚降诏四方以求已过。是如帝王忧危念治汲汲如此。臣又按五行志。贤佞分别。官人有序。率由旧童。礼重功勋。则火得其性。若信道不笃。或跃虚

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自上而降及滥炎妄起。燔宗庙。烧宫室。虽兴师徒而不龙救。鲁成公三年新宫灾。刘向谓成公信三桓子孙之谗。逐

父臣之应襄公九年春宋火。刘向谓宋公听谗。逐其大夫华弱奔鲁之应。令宫灾岂亦有是乎。陛下拱默内省而追革之。罢再造之劳。述前世之法。

天下之幸也又上书曰历观前代圣神之君好闻谠议。盖以四海至远民有隐慝。不可以遍照。故无间愚贱之言而择用之。然后朝无遗政物无遁

情虽有侫臣邪谋。莫得而进也。臣睹乙亥诏书戒越职言事。播告四方无不惊惑往往窃议恐非出陛下之意。盖陛下即位以来屡诏群下勤求直

言使百僚转对置匦函设直言极谏科。今诏书顿异前事。岂非大臣壅蔽陛下聦明。杜塞忠良之口不惟亏损朝政实亦自取覆亡之道夫纳善进

贤宰相之事。蔽君自任。未或不亡今谏官御史悉出其门但希旨意。即获美官。多士盈庭。噤不得语。陛下拱默。何由尽闻天下之事乎。前孔道辅范

仲淹刚直不挠。致位台谏。后虽改他宦。不忘献纳。二臣者非不知缄口。数年坐得卿辅盖不敢负陛下委注之意。而皆罹中伤窜谪而去。使正臣夺

气。鲠士咋舌。目睹时弊。口不敢论昔晋侯问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对曰。大臣持禄而不极谏小臣畏罪而不敢言。下情不得上通。此患之大者。

故汉文感女子之说。而肉刑是除。武帝听三老之议而江充以族肉刑古法。江充近臣。女子三老。愚耄踈隔之至也。盖以义之所在。贱不可忽。二君

从之。后世称圣。况国家班设爵位列陈豪英。故当责其公忠安可教之循默。赏之使谏。尚恐不言罪其敢言。孰肯献纳。物情闭塞。上位孤危。轸念于

兹。可为惊但。觊望陛下发德音寝前诏勤于米纳下及刍荛可以常守隆平。保全近辅。寻举进士。改光禄寺主簿知长垣县迁大理评事监在京店

宅务康定中河东地震。舜钦诣匦通䟽曰。臣闻河东地大震裂涌水坏屋庐城堞。杀民畜几十万。历句不止。始闻惶骇疑惑。窃思自编策所纪。前代

衰微丧乱之世。亦尝有此大变。今四圣接统内外平宁戎夷交欢兵革偃息。固与夫衰微丧乱之世异。何灾变之作反过之邪且妖祥之兴。神实尸

之。各以类告。未尝妄也天人之应古今之鉴大可恐惧。岂王者安于逸豫信任近臣而不省政事乎。庙堂之上。有非才冒禄窃弄威福而侵上事者

乎。又岂施设之政有不便民者乎。深宫之中有阴教不谨以媚道进者乎西北羌夷有背盟犯顺之心乎。臣从远方来不知近事。心疑而口不敢道

也。所怪者朝廷见此大异。不修阙政以厌天戒安民心。默然不恤如无事之时。谏官御史。不闻进续铺白灾害之端以开上心然民情汹汹。聚首横

议。咸有忧悸之色。臣以世受君禄。身齿国命。𣶬濡惠泽以长此躯目睹心思。惊但流汗。欲尽吐肝胆以拜封奏。又见范仲淹以刚直忤奸臣。言不用

而身窜谪降诏天下不许越职言事臣不避权右必恐横罹中伤无补于国。因自悲嗟不知所措既而孟春之初雷震暴作臣以谓国家阙失众臣

莫敢为陛下言者唯天丁宁以告陛下陛下果能沛发明诏许群臣皆得献言臣初闻之踊跃欣忭旬日间颇有言事者其间岂无切中时病而未

闻朝廷举而行之是亦收虚言而不恨实效也臣闻唯诚可以应天唯实可以安民今应天不以诚安民不以实徒以空文增人太息耳将何以谢

神灵而救弊乱也岂大臣蒙塞天听不为陛下行之岂言事迂阔无所取不足行也臣窃见纲纪隳败政化阙失其事甚众不可槩举谨条大者二

事以闻。一曰正心。夫治国如治家治家者先修已修已者先正心。正心则神明集而万务理。今民间传陛下比年稍迩俳优贱人燕乐逾节。赐予过

度燕乐逾节则荡赐予过度则侈荡则政事不亲侈则用度不足臣窃观国史见祖宗日视朝。旰吴方罢犹坐于后苑门有白事者立得召对委曲

询访。小善必纳。真宗末年不豫始间日视事。今陛下春秋鼎盛实宵衣旰食求治之秋。而乃隔日御殿此政事不亲也又府库匮竭民鲜盖藏诛敛

科率。殆无虚日。计度经费二十倍于祖宗时此用度不足也政事不亲用度不足诚国大忧臣望陛下修已以御人。洗心以鉴物勤听断。舍燕安放

弃优谐近习之纤人。亲近刚明鲠直之良士。因此灾变以思永图则天下幸甚。其二曰择贤。夫明主劳于求贤而 逸于任使然盈庭之士不须尽择

在择一二辅臣。及御史谏官而已。陛下用人尚未慎择昨王随自吏部侍郎迁门下侍郎平章事超越十资复为上相此乃非常之恩必待非常之

才。而随虚庸邪謟非辅相之器降麻之后物论沸腾故疾缠其身灾仍于国此亦天意爱惜我朝陛下鉴之哉且石中立顷在朝行以诙谐自任士

人或有宴集必置席间。听其语所以资笑𠽁今处之近辅不闻嘉谋物望甚轻人情所忽使灾害屡降朝廷不尊盖近臣多非才者陛下左右尚如

此天下官吏可如也。实恐远人轻笑中国宜即行罢免别选贤才又张观为御史中丞。高若讷为司谏。二人者皆登高第颇以文词进而温和软懦

无刚鲠敢言之气斯皆执政引㧞建置欲其慎默不敢举扬其私时有所言。则必暗相关说。旁人窥之。甚可笑也故御史谏官之任。臣欲陛下亲择

之。不今出执政门下。台谏官既得其人。则近臣不敢为过乃驭下之策也臣以谓陛下身既勤俭辅弼台谏又皆得人。则天下何忧不治。灾异何由

而生。惟陛下少留意焉。范仲淹荐其才召试为集贤校理监进奏院舜钦娶宰相杜衍女衍时与仲淹富弼在政府多引用一时闻人。欲更张庶事。

御史中丞王拱辰等不便其所为会进奏院祠神。舜钦与右班殿直刘巽辄用鬻故纸公钱召妓乐。间夕会宾客拱辰廉得之。讽其属鱼周询等劾

奏因欲摇动衍事下开封府劾治于是舜钦与巽俱坐自盗除名。同时会者皆知名士。因缘得罪逐出四方者十馀人。世为过薄。而拱辰等方自喜

曰吾一举网尽矣舜钦既放废寓于吴中其友人韩维责以世居京师而去离都下隔绝亲交舜钦报书蒙闻责以兄弟在京师。不以义相就独羁

外数千里。自取愁苦予岂无亲戚之情岂不知会合之乐也安肯舍安逸而甘愁苦哉。昨在京师不敢犯人颜色不敢议论时事随众上下。心志蟠

屈不开。固亦极矣。不幸适在疑嫌之地不能决然早自引去致不测之祸捽去下吏。人无敢言。友仇一波共起谤议被废之后喧然未已更欲寘之

死地。然后为快。来者往往钩𧷤言语欲以传播好意相恤者几希矣故闭户不敢与相见。如避兵寇。偷俗如此。安可久居其间遂超然远举羁泊于

江湖之上。不惟衣食之累。实亦少避机阱也。况血属之多。资入之薄持国见之矣。常相团聚。可乏衣食乎不可也。可闭关常不与人接乎不可也与

人接必与之言。与之言。必与之还往使人人皆如持国则可不迨持国者。必加让恶言喧布上下。使仆不能自明。则前日之事未为重也。都无此事。

亦终日劳苦应接之不暇寒暑奔走尘土泥淖中不能了人事。羸马饿仆。日栖栖取辱于都城使人指背讥笑哀闵亦何颜面安得不谓之愁苦哉。

此虽与兄弟亲戚相远而伏腊稍足居室稍宽无终日应接奔走之劳耳目清旷不设机关以待人心安闲而体舒放三商而眠。高舂而起静院明

窗之下罗列图史琴尊以自愉恱有兴则泛小丹出盘闾二门吟笑览古于江山之间渚茶野酿。足以销忧莼芦稻蟹。足以适口又多高僧隐君子

佛庙胜绝家有园林珍花奇石曲江高台鱼为留连不觉日暮昔孔子作春秋而夷吴又曰吾欲居九夷。观今之风俗乐善好事。知予守道好学。皆

欣然愿来过从不以罪人相遇。虽孔子复生是亦必欲居此也。以彼此较之孰为然哉。人生内有自得。外有所适固亦乐矣何必高位厚禄役人以

自奉养然后为乐。今虽侨此。亦如仕宦南北。安可与亲戚常相守耶。予窘迫势不得如持国意必使我尸转沟洫。肉餧𧲣虎而后以为安所。义何其

忍耶诗曰。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谓兄弟以恩。意难必相拯救。后章曰。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谓朋友尚义安宁之时。以礼义相琢

磨。予于持国外兄弟也急难不相救又于未安宁之际。欲以义相琢刻。虽古人所不能受。予欲不报。虑浅吾持国也。二年得湖州长史卒。舜钦上书

论朝廷事在苏州买水石作沧浪亭益读书时发愤懑于歌诗其体豪放。往往惊人善草书每酣酒落笔争为人所传及谪死。世尤惜之。妻杜氏有

贤行兄舜元字才翁为人精悍。任气节。为歌诗亦豪健。尤善草书。舜钦不能及官至尚书度支员外郎三司度支判官九朝长编纪事本末王拱辰

等劾苏舜钦庆历四年十一月甲子。监进奏院右班殿直刘巽。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苏舜钦并除名勒停工部员外郎直龙图阁。兼天章阁侍讲

史馆捡讨王洙落侍讲捡讨知濠州。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刁约。通判海州。殿中丞集贤校理江休复监蔡州税殿中丞集贤校理王益柔。监复州税。

并落校理降太常博士周延隽为秘书丞太常丞集贤校理章岷。通判江州著作郎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吕臻知楚州。殿中丞周延让监宿州税

校书郎馆阁校勘宋敏求。签书集庆军节度判官事。将作监丞徐绶监汝州叶县税。先是杜衍范仲淹富弼等执政多引用一时闻人。欲更张庶事。

御史中丞王拱辰等不便其所为。而舜钦仲淹所荐。其妻又衍之女也。少年能文章。议论稍侵权贵会进奏院祠神舜钦循前比用向故纸公钱。召

妓女开设会宾客。拱辰廉得之。讽其属鱼周询刘元瑜等劾奏。因欲摇动衍。事下开封府治。于是舜钦及巽俱坐自盗。洙等与妓女杂坐。而休复。约

延隽延让又服惨未除益柔并以谤讪周孔坐之同时斥逐者多知名士世以为过薄而拱辰等方自喜曰吾一举网尽矣王拱辰行状云或作傲

歌有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盖益柔所作也延隽延让皆起子。狱事起枢密副使韩琦言于上曰昨闻宦者操文符捕馆职甚急众听

纷骇。舜钦等一醉饱之过。止可付有司治之。何至是陛下圣德素仁厚独自为是何也。上悔见于色。自仲淹等出使谗者益深而益柔亦仲淹所荐

拱辰既劾奏宋祁张方平又助之力言益柔作傲歌罪当诛盖欲因益柔以累仲淹也章得象无所可否赏昌朝阴主拱辰等议及辅臣进白。琦独

言益柔少年狂语。何足深治。天下大事固不少。近臣同国休戚置此不言。而攻一王益柔此其意有所在不持为傲歌可见也。上悟稍宽之时两府

合班奏事琦必尽言。事虽属中书琦亦对上陈其实。同列尤不恱。上独识之曰。韩琦性直据正史苏舜钦传。御史不载刘元瑜姓名。元瑜传亦不云

尝奏舜钦。独魏泰杂记载一网打尽。乃元瑜语。今并出其姓名于周询下。然周询七月为知杂。九月为吏外。十月为省副。不属御史台矣。当考宋祁

张方平同奏王益柔。此据韩琦家传李清臣行状但云近臣。盖讳之也。今仍出二人姓名。魏泰云发舜钦等祠神会者。太子中舍李定也。梅尧臣为

作一客不得食覆鼎伤众宾诗按舜钦坐责乃御史劾奏。又当时借此以倾杜衍尔李定无与今不取欧阳公集湖州长史苏君墓志铭并序 故

湖州长史苏君有贤妻杜氏自君之丧布衣蔬食。居数岁提君之孤子。敛其平生文章走南京号泣于其父曰。吾夫屈于生犹可伸于死。其父太子

太师以告于予予为集次其文而序之。以著君之大节。与其所以屈伸得失。以深诮世之君子当为国家乐育贤材者。一有借自且悲君之不幸。其

妻卜以嘉祐元年十月某日。葬君于润州丹徒县义里乡檀山里石门村。又号泣于其父曰。吾夫屈于人间犹可伸于地下。于是杜公及君之子泌。

皆以书来乞铭以葬君讳舜钦字子美。其上世居蜀。后徒开封。一有府字为开封人。自君之祖讳易简。以文章有名。大宗时。承旨翰林为学士参知

政事。官至礼部侍郎。父讳耆。官至工部郎中。直集贤院。君少以父䕃补太庙斋郎。调荥阳尉。非所好也。已而锁其厅去举进士中第。改光禄寺主簿。

知蒙城县。丁父忧服除。知长垣县。迁大理评事。监在京楼店务。君状貌奇伟。慷慨有大志。少好古。工为文章。所至皆有善政。官于京师。位虽卑。数上

䟽论朝廷大事。敢道人之所难言。范文正公荐君。召试得集贤校理。自元昊反。兵出无功。而天下殆一作息于久安。尤作而困兵事。天子奋然用

三四大臣欲尽革众弊以纾民。于是时范文正公与今富丞相多所设施。而小人不便。顾人主方信用思有以撼动。未得其根以君文正公之所荐

而宰相杜公婿也。乃以事千君。坐监进奏院祠神。奏用市故纸钱会客为自盗除名君名重天下所会客皆一时贤俊。悉坐贬逐。然后中君者喜曰

吾一举网尽之矣。其后三四大臣一有相字继罢去天下事卒不复施为。君携妻子居苏州。买水石作沧浪亭。日益读书大涵肆于六经。而时发其

愤闷于歌诗。至其所激往往惊绝。又喜行狎一作草书皆可爱。故其虽短章醉墨落笔事为为所传。天下之士闻其名而慕。见其所传而喜往揖其

貌而踈。听其论而惊以服。久与其居而不能舍以去也。居数年复一作二半后得湖州长史。庆历八年十二月某日以疾卒于苏州。享年四十有一。

君先娶郑氏后娶杜氏。三子。长曰泌。将作监主簿。次曰液曰激二女。长适前进士陈纮。次尚㓜。初君得罪时。以奏用钱为盗。无敢辨其冤者自君卒

后。天子感悟。凡所被逐之臣复召用一有全字皆显列于朝。而至今无复为君言者。宜其欲求仲于地下也。宜予述其得罪以死之详。而使后世知

其有以也。既又长言以为之辞。庶几并写子之所以哀君者其辞曰。谓为无力兮。孰撃而去之。谓为有力兮。胡不反子之归。岂彼能兮一作而此不

为。善百誉而不进兮。一毁终世以颠挤。荒孰问兮。杳难知。嗟子之中兮。有韫而无施。文章发耀兮。星日光辉。虽冥冥以掩恨兮。不一作宜眧昭其永

垂。祭苏子美文哀哀子美。命止斯邪。小人之幸。君子之嗟。子美之心。胸蟠龙蛇。风云变化。两雹交加。忽然挥斧。霹雳轰车。人有遭之。心惊胆落。

震仆如麻。湏史霁止。而回顾百里。山川草木。开发萌芽子于文章。雄豪放肆。有如此者。吁可怪耶嗟乎世人知此而已。贪悦其外。不窥其内。欲知子

心穷达之际。金石虽竖。尚可破碎。子于穷达。始终仁义。唯久不知。乃穷至此。蕴而不见。遂以没地。独留文章。照耀后世。嗟世之愚。掩抑毁伤。譬如磨

鉴。不灭愈光。一世之短。万世之长。其间得失。不侍较量。哀哀子美。来举予觞蔡端明集祭苏子美文谨以庶羞之英致祭于亡友子美之灵。世之

推天者。谓仁贤冝寿。而暴贼宜大苟反于是。祸福之应。则为无有。子美之亡。悼惜者多。而或归天咎。大造钧施授受。小大兮孰为簿厚。谓仁而贤。行

已适中兮自期不朽。岂校岁年。龟蛇木石兮如是远久。差嗟子美其中则丰兮。其外则屯。文词涵浩。海涌天旋兮莫见涯垠。动作流行。麒麟凤凰兮。

指目于人。下视世俗可呕而嗜兮。可悦而频。众力一举。哗言一发兮。罗致以文。用是以囨。垂尾不掉兮。天泽之渍。世之所嗟。笔不克永兮。志不克伸。

行信于友言行于后兮斯其不泯。平昔子居吴。余守于闽兮。相去无几音问之来。放意自虞兮穷通一指。庆历之末余罹大祸兮退伏田里。子以书

词尉言谆谆兮无或丧死。曾不隔日闻子信音兮痛彻肝髓礼法之制不行吊问兮哀伤而已。今也吉服道出吴门兮子殡于此。有觞列前曾不食

饮兮非平生比。眉面笑言或仿髴兮子其降止。予年四十发白生颠兮。朋友雕离。人岂不多知我则少兮于独何之。殁者已矣生者蜉蝣兮谁乐谁

悲。神乎来哉荐以达哀兮。侑之以词尚飨僧秘演笔录子美有赠秘演诗。中有垂顺孤坐若痴虎。眼吻开合犹光精之句。人谓与演写真演颔额方

厚。顾视徐缓喉中含其声。常若鼾睡。然其始云。眼吻问合无光精。演以浓笔涂去无字。自改为犹。子美诟之演曰。吾尚活岂当曰无光精邪。又有一

联云。卖药得钱祗沽酒。一饮数斗犹惺惺。又都林去。苏曰吾之作谁敢点窜邪。演曰。君之诗出则传四海吾不能断荤酒为浮屠罪人。何堪更为君

诗所暴。子美笑而从之珍席放谈子美年二十一上䟽极为切至。后以祠会弃踬不振。未五十沦亡。良可叹惋然而是亦韩文公所谓柳子厚少时

不自贵重顾籍者也。清波杂志奏邸祀神之狱。世但知苏子美为杜祁公婿欲并以倾之时同监进奏院右班殿直刘巽。亦遭除勒朝士。自翰林学

士王洙以降。连坐逐去者凡十人。众皆惜之。然其间有服惨未除而与此妓乐会者亦岂俱出于文致耶。梁溪漫志苏子美与欧阳公书。苏子美奏

邸之狱。当时小人借此以领杜祁公范文正同时贬逐者。皆名士。奸人至有一网打尽之语。独韩魏公赵康靖论救之而不能回也。其得罪在庆历

四年之十一月。时欧阳公按察河北。子美贻书自辨于公。词极愤激。而集中不载。今录于此。以补史所遗者云。舜钦再拜。冬凛。伏惟按部外起居安

裕。前月尝拜书甚踈略。必已通呈。舜钦不晓世病。蹈此祸机。虽为知己者羞。而内省实无所愧。恐流言奉惑。不避缕述。自杜丈入相已来。群公日相

攻谤。非一端也。九月末间。尝与子渐胜之邸中小饮。之翰君谟见过胜之言论之间。时有高处。二谏因与之办折。本皆戏谑。又无过言。此亦吾曹常

事。不一二日。朝中喧然以谓谤及时政。吁可骇也。故台中奏䟽。赵祐怒二谏。尝论其不才故也天子辨其诬。不下其削。台中郁然不快。无所泄愤。因

本院神会。又意君谟预焉。时君谟与赴会诸君同出馆过邸门于是再削其削。亦留中不出。诸台益忿。里以秽渍之语上闻。列章涩进。取必于君。知

二相胆簿畏事。必不敢间口以辩。既而起狱。震动都邑。又使刻薄之史当之。陶具。本宪长所众中人。追押席容。皆翼之读也希望者。葛宗古。滕宗谅

张亢所用官钱钜万复有入已。惟范公横身当之。皆得末减。非茫公𥝠此三人于朝廷大体实有所补多矣国朝本以仁爱抚天下。常用宽典今一

旦台中蓄私憾结党绳小过以䧟人。讅刑持深文以逞志伤本朝仁厚之风。当涂者得不疾首而叹息也。舜钦年将四十矣齿摇发苍。才为大理评

事。廪禄所入不足充衣食。往复不能与凶邪之人相就近今得脱去仕籍非不幸也。目以所学教后生作商赏于世。必未至饿死。故当缄口远遁不

复更云但以遭此构䧟累及他人。故愤懑之气不能自平时复嵘𡵓于胸中。一夕三起茫然天地间无所赶愬。天子仁圣必不容奸吏之如此但举

朝无一言以辨之此可悉也。掖垣诸君。到章论馆中人。此自古木有唯赵叔平不署且有削。极言办之。可重可重。舜钦素为永叔奖爱。故粗写大槩。

幸观遇而见察也。苦寒伏望保重不宣。舜钦再拜。欧阳公书其后云。子美可𡊮。吾恨不能为之言又联书一行云。子美可哀吾恨不能言。盖公已自

谏省出矣。于近见子美墨迹一卷皆自书其所作诗行草烂然。龙蛇飞动。其中有独酌一诗云。一酌浇肠俗虑奔。鸡微鹏大岂堪论。楚灵当日能知

此。肯入沧江作旅魂。卷尾题云。庆历乙酉十月书于姑苏驿舍。秀其沽激。深致其文。枷掠妓人。无所不至。设有自诬者。则席宾皆遭污辱矣。且进邸

神会比年皆然亦尝上闻。盖是公宴台中。谓去端闱不远。以擢货务较之孰近。权务后邸中两日作会甚威若谓费用过当。以商税院比之孰多。舜

钦或非时为会。聚集不肖。则是可责也原叔济叔辈。皆当世雅才。朝廷遵用之人。因事燕集。安足为过。卖故纸钱旧已奏闻。本院自未支使判署。文

记前后甚明。况都下他局亦然。不系诸处账管比之外郡杂收钱岂有异也外郡于官地种物。收利之类甚多。下至粪土柴蒿之物。往往取之以助

筵会当时本恶于胥吏辈。率醵过多。遂与同官各出俸钱外。更于其钱中支与相兼。皆是祠祭燕会。上下饮食共费之。今以监主自盗。定罪减死一

等科断。使除名为民。与贪吏掊官物入已者一同。始府中杖断追两官罚铜二十斤。后六日府中复遣吏米。取出身文字。珠不獟阁下观其事。察其

情。岂当然乎。舜钦虽不足惜。为国计者。岂不惜法乎自有他条不用私贷官物。有文记凖盖论。不至除名。判署者五匹。杖九十。其法甚轻讅刑者自

为重轻。不由二府。苟务快意。坏乱典刑丁度怒京兆不逐之翰也二相恐栗畏缩。自保其位。心知非是。不肯开言上有怒意。皆不敢承当复令坐客。

因饮食被刑。斥逐奔窜。衡愤沥血。无人哀矜。名辱身冤为仇者所快。辇毂之下尚尔。远民冤滥孰肯更为辨之。近时盖是被罪之明年居沧浪时所

书。其诗语闲放旷达如此。或谓流落幽忧以终非也。魏泰东轩笔录子美谪居吴中欲游丹阳潘师旦深不欲其来。宣言于人欲拒之。子美作水调

歌头有拟借寒潭垂钓又恐鸥鸟相猜。不肯傍青纶之句。盖为是也。姓氏遥华舜钦卖故纸祠神会客。李定欲与会。子美拒之遂构大狱舜钦坐除

名。废居苏州买水石作沧浪亭。居二年。复湖州长史。初杜衍爱其才以女妻之黄氏日抄苏氏文集序。欧阳文忠公为子美而作。盖伤其不遇也。玉

照新志欧阳文忠公诗云苏子美挽辞。秦邸狱冤谁与辨高桥客死世通悲。以为用事亲切。而世不知高桥客死之义后来绍兴中。秦熹势方鼎盛。

尝托其客陆升之仲高。下问明清。偶省记得见吴地记后汉梁鸿客食吴门死于高桥。而子美亦然因以告之。熹甚以赏潡未几会之殂熹亦逐矣

苏澄宋范忠宣公集故朝奉大夫知华州苏君墓志铭君讳澄字道渊。河南人也。曾祖讳易简。事太宗皇帝为礼部侍郎参知政

事。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其先世爵里族望皆见于国史。祖讳耆。工部郎中。直集贤院赠礼部侍郎。父讳舜宾大理评事。赠光禄卿。侍郎生三子。

舜元舜钦。及光禄。俱以能文章。善草隶得名当世。光禄不幸早亡。母夫人韩氏。参知政事忠显公之息女。今丞相观文殿学士南阳公之女兄也。生

君一子而婺。见其神意爽异。曰。此子吾可托其终也。遂自誓不复嫁。教养勤至。尽养母之道。未成童。以外祖参知政事忠宪公荫。补试秘书省校书。

参知政事康靖李公。与忠宪公有管鲍之契。见君于韩氏奇之。妻以其子邯郸公之女后封仁寿县君。君既冠。奏为蔡州观察支使。移曹州二州。皆

在钱修懿公幕下。君虽尚少。凡参决政务。人乐其平。狱讼有多愿得苏君决之。故钱修懿公屡举君于朝。移信阳军罗山令。采历代为令者之美政

集为一编。目曰令长故事。常法而行之。用荐者迁大理寺丞。知绛州太平县。移河南府寿安县。为教条约束。简而中理。后令罕能增损之者。初作永

昭陵。近陵之邑。皆供其役。部使以为令者难其人。逐檄君摄偃师县。民免驱迫。而事不愆素。课为诸邑最。使者交荐之。以劳加骑都尉。拜太子中舍。

迁殿中丞。秩满知同州澄城县。改国子慱士。既去而民思之。以邑与君同名。至今犹多称为北县。通判兴元府。迁虞部员外郎。又移通判原州。未之

官。丞相吴正献公为三司使。荐君勾当京南排岸司。会朝廷更司农常平力役之法。议欲自西都为始而推行之。君被选为通判河南府。以司其事。

迁比部事。就召还除提举司勾当公事。改三司勾当公事。未几擢为度支判官。出知绛州。赐对。上靣加慰谕。改知真州。迁驾部。会岁饥。民之疲嬴流

冗者遍其境。君发廪赒贷。或饷以麋粥。存活者不可胜计。朝廷擢为江东提点刑狱公事。兼常平农田水利差役盐事部占大江公私舟船。苦于风

涛覆溺而莫知避免。君奏并江凿小河数十以纾其患。人皆赖之。还朝。出知箄州。会更官制。改朝请郎。又请知华州迁朝奉大夫时朝廷兴师西讨

州当诸路之冲。调发供饷。名数浩繁期会促急君施为应接。皆得其宜故先事而边用毕集。然君亦积劳成疾矣。以元丰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卒于

位。年五十有二。华民为之罢市。讣至都。君之叔舅今枢密韩公因奏事。语及君之才。不幸早卒。而老母在堂。上为之嗟悼。君事韩夫人笃于孝谨非

公事宾客未尝去左右。承颜养志。曲尽其方庭闱之间。怡怡如也或太夫人辞气小异。则不敢寝食至复常乃安晚喜禅学深悟理性。虽家人不见

喜愠之色临终。神意不乱。君为人温厚寡言。事朋友尽诚久而益恭接物有仪检。见者皆嗟爱之。其家世姻戚虽多公相贵戚。而任官升进未尝藉

以为宝。皆自以才选所至学校。以教养士类为风化之本。有文集三卷奏议二卷男三人。长曰之纯婺州观察推官次曰之才孟州司法参军。次曰

之武。早卒。女二人未嫁。孙男一人。孙女三人尚㓜。其孤以某年某月某日葬君于河南府河南县太尉乡尹樊村万安山之原。以予与君葭莩之末

忠良乞行窜逐庆基等再被降谪。之纯朋邪苟容。望赐点责诏之纯宝文阁直学士降授宝文阁待制差知单州极又言前端明殿学士知定州

苏轼落职知英州按轼敢以私忿形于制诰。厚诬丑诋轼于先帝不臣甚矣王得君愤其诬诋之甚上书言之旋被谴斥以死。秦观浮簿小人影附

于轼请正轼之罪褫观职任以示天下后世诏苏轼合叙复日未得与叙后秦观落馆阁校勘添差监处州茶盐酒税六月甲戌太中大夫知汝

州苏辙特授左朝议大夫知𡊮州左承议郎新差知英州苏轼授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馀见党籍史子朴语或问苏子瞻曰其禀资也明其

受气也刚其事君也直其牧民也惠曰其文何如曰炳炳乎冠于近世之作者矣问子由曰才不远厥兄学则粹鹤林玉露朱文公云。二苏以精

深敏妙之文煽倾危变幻之习。又云。早拾苏张之绪馀晚醉佛老之槽粕余谓此文公二十八字弹文也。自程苏相攻。其徒各右其师。孝宗最重大

苏之文。御制序赞。特赠太师学者翕然诵读所谓人传元祐之学。家有眉山之书盖纪实也。文公每与其徒言苏氏之学坏人心术。学校尤宜禁绝。

编楚词后语坡公诰赋皆不取。唯收胡麻赋。以其文类橘颂编名臣言行录于坡公议论所取甚少朱子语续录两苏既无自致道之才。又不曾遇

人指示。故皆鹘突无是处。人岂可以一已所见只管钻去谓此是我自得不是听得人底。指掌图非东坡所为古藤郡志二苏先生轼辙绍圣初

南逾琼雷道经是州见其风景清致似钱塘。故盘桓于此浮金亭流杯桥江月楼皆二公啸傲之地其文章事业载在简舟。兹不必录。有诗见文翰

类元一统志苏轼自惠州再谪昌化弟辙亦贬雷州。相遇于藤同途至雷坡有诗云。松如迁客老酒似使君醇系舟藤城下弄月镡江滨江月夜夜

好云山朝朝新。




永乐大典卷之三千四百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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